遗产

战斗前

「永昼之庭」

森罗历1121-06-01 00:05 沙玛什

舞鹤织雪

终——于找到啦！

舞鹤织雪

018小姐姐，这里就是你的“出生地”吗？

C-V-018

嗯。

舞鹤织雪

那这些还在罐子里的，就是与你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们咯？

C-V-018

………………

舞鹤织雪

一、二、三……
啧啧啧，沙玛什还真是下血本了，居然能一次性生出这么多的“好妹妹”……

苏筱

舞鹤织雪。

苏筱

先前你说这里有老师封存的研究资料，它与你们在海临做的那些实验有什么关系？

舞鹤织雪

咦？你居然直接问了？

舞鹤织雪

哦对，差点忘了在那个旧医院里有一个备份来着。

舞鹤织雪

它被你们拿到了？已经看完了吗？

苏筱

什么意思，那是你故意留下的？为什么？

舞鹤织雪

是呀，我甚至还要在这里给你们再送一份资料，为什么呢？

苏筱

………………

舞鹤织雪

你别看我，如果我知道沙玛什掌握的资料里具体有什么内容，就用不着来偷了。
不过我猜，它八成比出世间拿到的更详细一些吧。

舞鹤织雪

毕竟最开始你们曲老师那个研究室，不就是开在南半球么？
“近水楼台先得月”，人家可是赢在起跑线了~

纳加尔

两位还请过来一下，我们的人找到一些东西。

苏筱

什么东西？

苏筱拽着舞鹤织雪向奇美拉佣兵们围着的角落走去。

只见几名穿着白大褂的男女被绑缚了手脚扔在那里，从胸前的名牌上能大致确认他们的身份——
是这个实验室的研究与安保人员。

苏筱

好多血……他们还活着吗？

纳加尔

已经咽气挺长一段时间了。

苏筱

………………

舞鹤织雪

嘶，我说怎么我们一路进来得这么顺利，原来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苏筱

资料！

苏筱

那些研究资料不会已经被人带走了吧？

C-V-018

不。我找到它们了。是原件。

C-V-018

来看看？

苏筱

这里不宜久留，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先拍下留存，等离开后再看也是一样的……

C-V-018

不行。你们得看。我觉得，莎拉塔尔，可能没有死。

C-V-018

你看，这里记录着“母体数据”。“母体”是谁？

纳加尔

——！

纳加尔

让我看看！

舞鹤织雪

那就有意思了。

舞鹤织雪

我们都知道，16年前莎拉塔尔“死”于伊南纳与沙玛什联手布置的陷阱。
现在沙玛什得到了她“活着的身体”，伊南纳得到了什么？他们可不会吃这么大的亏。

苏筱

——！

舞鹤织雪

是不是想到了？

苏筱

沙玛什的研究课题是“复制”与“改造”，伊南纳的才是“创造同调者”。

苏筱

伊南纳得到的好处，难道是莎拉塔尔的……

舞鹤织雪

嘘！不管是不是，等找到莎拉塔尔就知道了。

舞鹤织雪

现在~我们得处理一下那几只蹲在门口偷听的“小老鼠”～

战斗后

伊南纳·无人街道

森罗历1121-05-31 20:39

祸烨莲

埃斯特班或许会想要她的“异核”。

昊苍

嗯。这么多次的同调者普查已经向我们揭露了一个规律——如果追溯森罗本土同调者受到辐射的源头，无一例外都会指向天隙禁区、或是因各种原因流落在禁区外的X晶石。

昊苍

我们也可以因此得到结论：这些同调者系出同源。

昊苍

但现在，莎拉塔尔却是一个例外。

昊苍

她觉醒于埃斯特班的神力侵入森罗之前。不管影响她的力量来自于这个世界本身，还是其他与埃斯特班同等的存在，都已经足以引起他的重视。

昊苍

更何况，他还需要借助这些远强于普通人生命的力量来恢复自身实力。

祸烨莲

被风暴保护的中心一定有东西。会是异核吗？

狄砚

那应该是莎拉塔尔遗落的神器——至少我们得到的情报是这样的。

米达斯

关于你们所说的“异核”……我想它大概率会在另一个地方。

神诞之地」

森罗历1121-06-01 06:09

距离前线114公里。

米达斯

……………………

他站在角落，看着眼前的建筑和雕塑，缓慢地平复着呼吸。

这就是“造神”计划的大本营。
如果伊南纳有一个地方保存着莎拉塔尔的异核，那么一定会是这里。

（回忆）

狄砚

只是我有一个问题，如果参考杜望曾经经历的那场手术……莎拉塔尔的异核现在不是应该在米达斯的体内吗？

监督

我认为可能性不大。

监督

毕竟，那个“造神”计划并没有因为“战神迦路”的诞生而停止，不是吗？

监督

莎拉塔尔的异核在这里可能更像是一个“引子”——或者说，一个“辐射源”。伊南纳不会轻易把它“用掉”。

米达斯

无论如何，我不会允许埃斯特班这样的危险因素踏足伊南纳内地。

米达斯

如果真的存在这样一件东西，我会找出它，然后尽快将其摧毁。

监督

这里有两件神器在，埃斯特班大概率不会舍近求远。

监督

那我们就直接去风暴中心守株待兔了。

（回忆结束）

清晨的阳光从柔和渐渐变得刺眼。

米达斯转身背向太阳，他能够感受到体内那种因赶路而躁动的力量重新归于沉睡。

巨大的兽形黑影在米达斯的注视下缓缓聚成一线，蠕动着藏进他身前的阴影里。

米达斯

还好，没有失控……我还清醒着。

他看了一眼从自己脚下延伸出去的影子，迈步向神诞之地走去。

米达斯

你最好能一直安静下去。

？？？

这位长官，请等一下。

？？？

这里是伊南纳筛选、培养下一代战神的圣地，如果没有接到其他大人的指令，是不可以随意进入的。

米达斯

……你是？

？？？

只是这神诞之地一个普普通通的辅祭者，在其他大人参与造神试炼时，为他们提供一些日常的帮助。

伊南纳辅祭者

敢问，您来这里做什么？

米达斯

…………

米达斯整了整军帽。

辅祭者微微一愣，他分明没有看见任何东西，却莫名觉得身边多了什么沉重的东西。

它挤占了这片空间，像是还要继续扩张，吞噬一切。

米达斯

我是伊南纳的战神“迦路”。

伊南纳辅祭者

——！

辅祭者双腿一软，整个人直直地跪了下去，颤抖着匍匐在米达斯面前。

神情却并非恐惧，而是狂热。

伊南纳辅祭者

伊卢姆在上！感谢您赐下神迹，赞美伟大的战神迦路！

米达斯

……这两天边境发生了许多事情。
莎拉塔尔大人的神器即将出世，你们一定也得到了消息。

米达斯

………………

米达斯

为了保证与沙玛什正面开战时后方的安全，我需要亲自确认在“造神”计划中最核心的“那件圣物”不出差错。

伊南纳辅祭者

是、是……

看着他的神情，将事先想好的说辞讲完之后，米达斯突然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米达斯

带路吧。

穿过曾经跟随其他参与试炼者走过的长廊，米达斯第一次来到“造神”计划的核心区。

这里并不如他想象中那般神圣，恰恰相反——

这是从未有人见过的……“神诞之地”的另一面。
与伊南纳信奉的任何一种“神灵”都无关，它只是一个巨大的囚笼。

数不清的“房间”向前延伸着，一眼望不到尽头，
或许是因为现在并不处于招收试炼者的时间，这些笼子大多空着。
透过紧密的铁栏，只能看见地面上遗落的血迹，以及散布各处的橙色晶体碎屑。

米达斯

里面那些晶体……

联排的监控发出有规律的滴滴声，沉默地记录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语音播报】N20-163号试炼者宣告死亡。批准销毁，并回收神力结晶。

【语音播报】N20-298号试炼者精神崩溃。批准销毁，并回收神力结晶。

【语音播报】N21-015号试炼者异化程度过高。批准销毁，并回收神力结晶。

伊南纳辅祭者

让您见笑。穿过这里就是了，迦路大人，请随我来。

【语音播报】N21-010号试炼者感官受损……

米达斯

……好。

（回忆）

米达斯

你们说埃斯特班在营地通过屠戮、吸收其他士兵的生命来恢复实力，那种黑色雾气就是他的手段。

米达斯

那他留下的这些晶体又是什么东西？

祸烨莲

它是埃斯特班本人的力量凝结。

祸烨莲

叫它“神力结晶”，或者，森罗人口中的“X晶石”，随便什么都可以。

米达斯

它就是你们说的“异核”吗？

狄砚

不一样的，异核是来自同调者自己的力量，辐射……也就是埃斯特班的神力侵蚀，只能算作一个“引子”，将本属于我们自己的潜能催化出来。

昊苍

……只有当体内被灌注大量神力时，他们才会变成这幅样子。在黎威尔，有过这种经历的人会被叫做“圣殖”，毕竟从本质上来说，从接受埃斯特班神力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与尸体无异。

（回忆结束）

米达斯

…………………………

米达斯

你认为伊南纳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吗？

他其实已经得到答案了。

所谓的「造神」计划，不外乎另一种形式上的神力灌输。
凡试炼者，败者成灰，胜者「成神」。

16年来，伊南纳用成千上万次试错、成千上万具骨骸，才终于堆砌出了一个劣质的仿品……

一个不能与「战神莎拉塔尔」相提并论的「战神迦路」。

伊南纳辅祭者

大人，您刚才问我什么？

米达斯

……你认为，“造神”计划该是现在这样的吗？

伊南纳辅祭者

是……我们有哪里做的不好吗？您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好好改正！

米达斯

………………

米达斯的脚步一顿，他看着那些四散沉默的橙色晶体，像是看到了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哭嚎的魂灵。

他默默将手抬起，本想屈指点在额间，以伊南纳传统信仰的方式为他们哀悼送行。

但他的这个动作却没能完成，因为突然觉得这不合适，只好放下手，站在原地凝望。

伊南纳辅祭者

您这是做什么？

米达斯

为曾经住在这里的人默哀。

伊南纳辅祭者

您……认为他们很值得同情吗？

伊南纳辅祭者

为什么呢？我们谨遵伊卢姆大神的教导，能够出现在这里，将身体献与伊南纳，让灵魂长眠神之国……这已经是超越世上绝大多数人的幸运了啊。

米达斯

你……

米达斯本来想要反驳，但是看到对方那满是不解的神情，他无话可说。

如果他没有看过那个记者带来的录像，没有这一段时间以来的经历，
其实他的思想就和眼前这个男人一模一样——在遭遇变故前，谁不曾对自幼接受的教导深信不疑。

等清醒过后跳出原有视野，他才终于得以回头去看伊南纳与沙玛什过去的16年。

先是觉得可悲，而后觉得可怕。

【语音播报】警报！警报！N21-033号试炼者异化程度过高，请尽快销毁，并回收神力结晶！

【语音播报】重复！N21-033号试炼者异化程度过高……

伊南纳辅祭者

迦路大人，这个……

米达斯

你去吧，不用管我。

米达斯

……我可以在这里等。

伊南纳辅祭者

实在抱歉。

辅祭者很是愧疚地深深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快步往来时方向跑去。

米达斯

………………

米达斯并没有在原地停留的打算，

他扫了一眼布置在这里的监控，确认它们对准的方向均是笼内，当即决定快速穿过这里前往下一区域。

然而就在一次拐弯后，他正正撞入了一个人的视线之中。

N21-010

………………

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女孩乍一看仍旧保持着鲜活的形态，下半身却早已化为橙色晶石。

米达斯

……！

米达斯

我只是暂时离开一下，如果有其他人问起，就说我马上回来……

N21-010

……？

【语音播报】N21-010号试炼者感官受损，下一次检测时间为：1时25分后。

女孩歪了歪头，像是没有听懂米达斯的话。

米达斯

………………………………

N21-010

里面……变成石头，我听不见。

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N21-010

请说慢一些，我可以看懂您的口型。

N21-010

您刚才，想告诉我什么？

米达斯

我……

米达斯

你想出去吗？我能带你走……去治疗。

N21-010

出……去？

她稍稍动了一下，似乎想要靠近门边，但是她的身体情况显然无法支持她完成这个动作。

于是橙色的晶体以她为中心，缓慢向外爬伸，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能探出笼外。

【语音播报】N21-010号试炼者异化程度加深，请尽快处理。

N21-010

之前，住在隔壁的姐姐说，只要通过试炼，帝国的战神就会来到这里，接我们出去，亲自为我们戴上勋章。

N21-010

您是我们的战神吗？

米达斯

……………………

米达斯

是……我是。

N21-010

那我，通过试炼了吗？

米达斯

你表现得很好。

N21-010

……战神哥哥，我觉得，浑身疼。

米达斯

别怕，我会想办法。

米达斯

现在先离开这里。

黑色的兽形再次从阴影里飞出，重重砸在笼门上。

【语音播报】警报！警报！N21-010号试炼者异化程度过高。批准销毁，并回收神力结晶！

米达斯

再快一些！

橙色的晶体像是受到刺激，突然顺着女孩的身体向上窜了一截，眼看便到了她的腰腹。

N21-010

奇怪，有什么？让它们更不听话了……

伊南纳守卫

不许动！

N21-010

——！

面对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女孩不由地睁大眼睛。

受到她激烈的情绪影响，那些晶体爬伸的速度也骤然增加，转眼就已漫过她的脖颈。

伊南纳守卫

开枪！快开枪！

米达斯

住手！

（回忆）

监督

米达斯！你确定要一个人回去吗？

监督

如果你对“造神”计划的大本营发起攻击……可就真的要将“叛国”坐实了。

米达斯

………………

米达斯

从知道“战神”的真相起，我就一直在想：我到底应该效忠于谁？
是在这片土地上世代求生的蝼蚁，还是那头顶盘旋等食的兀鹫？

米达斯

我觉得，我也是蝼蚁。

（回忆结束）

没有鲜血飞溅，只有碎裂一地的橙色晶石。

一颗头颅失去凭依滚落在地，那双眼睛大睁，仍保持着惊骇的神情。

米达斯

………………

之前还紧张戒备的士兵欢呼起来。

他们一个挤一个地往前跑，推开因为受到米达斯攻击而摇摇欲坠的门，冲进囚室。

像是朝圣一般双膝跪下，匍匐在地亲吻地上的碎晶，然后将其抛洒到各处，嘴里念叨着祈祷的话语

伊卢姆在上！慰我心灵，护我身躯——神佑伊南纳！

神佑伊南纳！

………………

迦路大人……您不来沐浴神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