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园中

战斗前

性别男性别男性别女性别女

门开的瞬间，马尔斯已经拔出刀，闪身挡在了男孩面前。
挥出的刀锋短暂地逼退了黑影，但很快，更多的雾气就从四面八方涌出，顺势缠上刀刃，眨眼间便在马尔斯的胳膊上留下一道血痕。

马尔斯

快进房间！

福利院二楼·房间内

森罗历1121年6月5日 22:20

苏筱

伤口怎么样？

马尔斯

小伤，不用在意。

金发的小男孩

…………

苏筱

喂小朋友，醒醒，喂——你还好么？

金发的小男孩

嗯、嗯，我没事……我一点都不怕的。

金发的小男孩

谢谢你大哥哥……谢谢你救了我。

金发的小男孩

哦我有创口贴！给！……啊有点太小了吧。

苏筱

哟，还是猫头鹰战士的图案呢。

马尔斯

给我吧，谢谢。

金发的小男孩

刚刚门口那个……那个是什么东西？难道是怪物？！

苏筱

我们还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呢，这下看来是不用问了。

苏筱

嗯？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镜子？

金发的小男孩

我本来只是想……悄悄开个门缝用镜子看看外面的……

苏筱&马尔斯

……………………

金发的小男孩

唔，虽然我刚才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那些怪物好像有点眼熟……好像有点像我在活动室看到的漫画里的鬼……？

苏筱

你们活动室为什么会放这么吓人的漫画啊，不怕小孩子看完睡不着么？

金发的小男孩

我看完之后可是睡得很香哦……真的……

苏筱

……这些怪物不会是你们集体想象出来的……之类的吧？

金发的小男孩

…………

苏筱

你现在在想什么？？

金发的小男孩

我我我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呢！

马尔斯

你在福利院从来没见过这些怪物么？

金发的小男孩

我平时很听话的！这是我第一次宵禁后想要溜出去……

马尔斯

那你听没听到它们说了什么？

金发的小男孩

啊？！它它它们说话了？？

马尔斯闻言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小男孩的头。

马尔斯

别怕，也不用胡思乱想，它们近不了你的身。

金发的小男孩

哇……

马尔斯

？

金发的小男孩

你的刀，是真的么……？

苏筱

如假包换，这位可是我们白荆科技的武器技术部顾问。

马尔斯

马尔斯。

金发的小男孩

好酷！那姐姐你是？

苏筱

我是第一监督助理~叫我筱筱姐就好啦。

金发的小男孩

听起来没有顾问厉害。

苏筱

呃……………………

马尔斯

先说正题。

苏筱

哦对，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这是你给我们的求救信对吧？

谈到这个话题，男孩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抓住两个人的手。

金发的小男孩

是的！是我！我叫克里斯！你们终于肯来了！

苏筱

终于肯来了……

克里斯

我怕出来太久会被发现，只能塞给你们就跑，果然你们最后没来……对不起，当时还碰撒了你的奶茶。

苏筱

原来上次给我们送信求救的人是七叶……

克里斯

嗯，最近七叶姐姐越来越不对劲，小鸢姐姐也是……她们甚至大吵了一架！

苏筱

鸢会和别人吵架……？她平时看起来和人说话都不会太大声……虽然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事哪件看起来都不像她会做的。

克里斯

可是这么多年，鸢姐姐和七叶姐姐从来没吵过架！

克里斯

最近福利院真的很奇怪，但我不知道能找谁帮忙，今天看到你们来了我才灵机一动！

克里斯

难道我的祈祷起效了？！所以你们才来了？

苏筱

你觉得可能么？

克里斯

好吧……果然是假的，就算是真的，圣西尔大人也没理由偏偏帮我实现愿望……

马尔斯

你刚才说很奇怪，能具体说说么？

克里斯

嗯！我刚来葵花福利院的时候，七叶姐姐和小鸢姐姐就是好朋友了。

克里斯

七叶姐姐身体一直不太好，大约从一两年前开始更是很少出门。

克里斯

坎贝尔院长说，七叶姐姐本来需要去一个谁也见不到的地方静养的，但是大家和小鸢姐姐都很舍不得，不想要她去，于是她就从现在的家又回到了福利院。

克里斯

坎贝尔院长还告诉我们，为了保护七叶姐姐，千万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她。

苏筱

为什么？

克里斯

因为有坏人盯上了七叶姐姐身上的神眷，想要抓走她，院长想了很多办法才终于摆脱了坏人。

克里斯

所以守护秘密，就是守护七叶姐姐。

苏筱&马尔斯

……………………

苏筱

所以坎贝尔院长才对外宣称七叶去世了么。

克里斯

！！！呸呸呸，七叶姐姐才没死！！！

苏筱

…………………………

苏筱

这件事，鸢知道么？

克里斯

…………………………知道。

……………………………

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苏筱

听你的描述，七叶应该是异化综合征患者，那么她现在是同调者了么？

克里斯

同调者？

苏筱

就是坎贝尔院长口中的“神眷”，它成真了么，七叶的病好了么？

克里斯

我正要说这个！

克里斯

前一段时间，七叶姐姐的病情忽然恶化，坎贝尔院长就让她从原本的房间搬到了自己旁边，说是方便照顾。

苏筱

你们知不知道私藏病人会严重耽误治疗，很可能加速病人的死亡！ⅢI期的病人时间尤其宝贵，一天都耽误不得！

苏筱

怪不得鸢会和她吵架，换做我，只会直接把她绑走拖去医院！她现在在哪！

克里斯

我不知道……

苏筱

嗯？大活人还能直接消失的么？！

克里斯

我、我不知道她住在福利院的哪里，我找不到她，也找不到鸢姐姐……我……

马尔斯

别急，你最后一次见到七叶是什么时候？

克里斯

一天晚上，我正在帮七叶姐姐整理行李准备搬去新房间，好多天没来的小鸢姐姐忽然来了。

（回忆开始）

七叶

……

七叶

克里斯，你最近怎么了，总觉得你有些闷闷不乐的。

克里斯

……七叶姐姐，最近又有领养人来了么？

七叶

怎么了？

克里斯

就是……莱利、还有那个小远，他们突然都不见了。

克里斯

虽然坎贝尔院长说他们是被领养走了，可是这也太突然了吧，咱们院都多久没有领养人来了，忽然就来了这么多……

七叶

咳咳咳……

七叶

克里斯，这些话别对别人说，知道么？

克里斯

就算我不说，好多人也都这么想，只不过大家都相信坎贝尔院长。

克里斯

莱利的桌子上甚至还有小半杯没喝完的牛奶，平时从不离身的玩具也都放在那。

克里斯

还有那个刚来不久的……唔，小远，听说是池哥哥的弟弟？

七叶

嗯……

克里斯

昨天池哥哥回来我跑去问他，结果他一点儿都不关心，说被领养走更好，但是他的帽子都还在呢！

七叶

咳咳！你跑去问了柳——小池？

克里斯

对、对啊，怎么了么？

七叶

没事……

克里斯

怪怪的，与其说他们是被领养，还不如说是被怪物抓走吃掉的可能性更高！

七叶

咳咳咳咳咳——

克里斯

姐姐，你不舒服么？我去给你倒杯水！

七叶

姐姐没事，只是……有很多事还想不明白。

？？？

七叶！

七叶

……小鸢？这么晚，你怎么来了？你手里拿的是……奶茶？

鸢

嗯，今天联动的新品，买给你尝尝。

鸢

克里斯，来，另外一杯给你。

克里斯

谢谢小鸢姐姐——

鸢

什么时候搬家不行，这么晚了还在忙活，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七叶

没关系，哪有那么严重，又要和我吵架啦？

鸢

……………………

七叶

怎么突然过来了，都没提前联系我。

鸢

嗯……我有话跟你说。

七叶

……

七叶

克里斯，或许你该去做睡前祷告，然后上床睡觉啦。

七叶

喝了甜的，记得好好刷牙。

克里斯

哦好的，七叶姐姐晚安，小鸢姐姐再见。

（回忆结束）

马尔斯

也就是说，你并不知道她们谈话的内容，但这之后她们就不见了？

克里斯

那天小鸢姐姐离开的时候我从房间看到了，但是七叶姐姐就真的再也没出现过，好像也不在她搬去的那个房间里，连吃饭都是坎贝尔院长单独负责的。

马尔斯

还记得这件事发生在哪天么？

克里斯

应该是……上个月的29号，我记得很清楚。

苏筱

是师兄遇袭的前一天……

苏筱

既然你看到了小鸢正常离开，为什么还会说找不到她？是指她通讯失联么？

克里斯

不是的，是我……是我前天晚上看到小鸢姐姐偷偷溜进来，就像你们今晚一样，然后，她忽然就不见了……就在原地！

苏筱&马尔斯

……………………

克里斯

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是紧接着小鸢姐姐的电话打不通，你们上门来找人，我才确定自己看到的可能是真的！

苏筱

………………

苏筱

你刚刚说还有人突然不见了，而且你们都没有看到领养人上门？

克里斯

嗯。

苏筱与马尔斯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室内终于再次安静了下来，克里斯终于停下了话头，跑到小桌子面前喝了口果汁。

克里斯

喝么？

马尔斯

不用，谢谢。

苏筱

我也——啊，克里斯，刷牙后不应该再喝果汁了，小心蛀牙。

克里斯

！！！

苏筱

噗。

马尔斯

（笑）。

苏筱

别紧张兮兮的，小朋友就要有小朋友的样子，乖乖让大人保护，你的求救白荆科技收到啦，我们会帮你的，也谢谢你提供的宝贵情报。

克里斯

你们是七叶姐姐和小鸢姐姐相信的人，那么我也相信你们，非常谢谢你们冒险过来，圣西尔大人一定会保佑你们，就算袍不会，你们也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说着，他郑重地给对面两个人鞠了个躬。

苏筱

哎，这就不用啦，不过你可能还需要感谢一个人。

克里斯

唔？

克里斯

好的！我——

——咚，咚，咚。

？？？

克里斯！你在么。

众人

——！

战斗后

葵花福利院·庭院

森罗历1100年4月10日 10:36

这是与平常没有任何区别的一天。
最近天气渐渐热起来，可早晚的微风掠过皮肤时，仍旧叫人冷得打寒战。
我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大理石透过单薄的衣料，给身体侵染上幽深的寒意。
日光刺破云层，洒在膝上打开着的书页上，镀上一层淡金色的轮廓。

“在那棵树生长的花园，在苍白陈旧的坟茔间，我读懂了你的背叛，你的隐痛，你的告别。”
“直到钟声敲响，直到神圣的宝座从高空坠落，坠入永恒的梦乡。”

合上书本，我的思绪却飘向了另一个地方。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坐在这里的？
无从知晓。
手滑过书封，微微的笔触凹陷提醒了我它是有主人的。

“葵”

对了，葵叫我在这里等她，她有事要——

“我”

……蚂蚁？

一只蚂蚁自草丛中缓缓地爬了出来。

它似乎刚刚找到一只濒死的猎物，此时正寻着自己留下的气味飞快地爬着，想要尽早将消息告知自己的同类。

“我”

（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对它说些什么呢？）

“我”

……加油，加油……

死亡总是无声而至，如影随形。

就像现在，一只脚毫无所觉地踏了上去，那刚刚还在为族群和生存奔忙的蚂蚁，便和食物

一同成为尸骸，碾作尘土。

刚入园的女孩

哎，那个谁，院长叫你去会客室。

“我”

……

|

我低下头，凝视着她发亮到刺眼的皮鞋，期盼有生命的触角再度伸出。

可惜——

刚入园的女孩

……

刚入园的女孩

最受不了你这副装聋作哑的样子，刚来的时候都说你受过刺激不爱说话呆呆傻傻就算了。

刚入园的女孩

快一年过去了，还是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让人瘳得慌。

刚入园的女孩

我再说一遍，院长叫你去会客室！

“我”

离我远点。

刚入园的女孩

你……！你连院长的话都敢不听？

刚入园的女孩

他们好几个人可都在等着你呢……要不是葵极力跟院长推荐，这次最有可能被领养的明明是我！

“我”

葵……推荐我？

刚入园的女孩

怎么，你不是不稀罕么？我就知道，平时看着不争不抢，其实就是故意躲在葵的后面装可怜，等着她把好处分给你！

刚入园的女孩

原本有个葵跟我争就够烦的，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被你钻空子得了机会。

刚入园的女孩

这么珍贵的机会，我努力学习就是等着可以有人带我离开这里……凭什么是你！

刚入园的女孩

话我传完了，你爱去不去！

她留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我重新低下头，蚂蚁不见了，那里什么痕迹也没有。

“我”

……

（院长室）

郝院长

这孩子，磨蹭这么半天才来。没看见有领养人登门么，还不快打招呼？

陌生女人

看来，这孩子就是你们说的小昙了。

郝院长

是的，您二位不是想领养一位乖巧安静的女孩么，她呀，是我们这儿最文静听话的孩子。

郝院长

就在那儿干愣着，我平时是这么教你们的么，快站过去让领养人看看。

“我”

……

陌生女人

长得不错，小脸白白净净的，孩子，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我”

江昙，五岁。

陌生女人

唔，感觉年纪有点小了。

郝院长

这孩子是1095年末生的，生日小，其实就快六岁了。

院长所说正确与否我并不清楚。
事实上，关于自己的一切我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这似乎有些奇怪。
他们也总说我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有些“怕”我，有些“笑”我。
我不懂这些情绪的含义，也无所谓是否懂得。
像是与我无关的故事。

陌生男人

孩子是个好孩子，只是长得这么瘦，身体是不是偏弱……

陌生男人

您别误会，我们既然准备要领养，肯定会全心全意地关心她，爱护她，但我和我爱人平时工作忙也是客观事实，怕抽不出太多时间照顾，反而让情况雪上加霜就不好了。

郝院长

这个……

？？？

这个您放心。

她终于说话了，从我进门开始，她的目光一瞬都不曾落在我身上。

？？？

小昙外表看着弱不禁风，但身体却比我们一众孩子都要健康多了。

？？？

她几乎……不，应该说没人见她生过病。前一阵海临流感盛行，大家都病倒了，只有小昙一个人没被传染。

陌生女人

小葵，其实你愿意的话，你也有机会……改口叫阿姨“妈妈”的。

葵

感谢叔叔阿姨的厚爱，但我知道，小昙才是那个最符合你们期望的孩子。

葵

时间久了，你们一定会明白的。

陌生男女

…………

陌生男人

好，你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强人所难。

陌生男人

院长，我们来谈谈具体的领养事宜吧。

郝院长

当然可以。

郝院长

你们俩先出去吧。

葵

好的。

（福利院走廊）

“我”

……

葵

恭喜你，小昙，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

“我”

嗯。

葵

能被领养是件好事，你怎么看起来并不高兴？

“我”

没有，我只是不理解。

“我”

……为什么要推荐我？

葵

小昙，当初如果不是你，简不会有机会恰好救下濒死的我。再说你不想离开这里么？

葵

叔叔阿姨家庭条件很不错，人也有教养，我相信他们不会亏待你的。院长也一直说身为福利院的孩子，被领养就是最好的归宿。

“我”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么？

葵

…………

葵

嗯，当然。我们一起入院，顺理成章成为室友，也是最好的朋友，会这样想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我”

理所当然是指？

葵

小昙，你又在问奇怪的问题了。

“我”

抱歉，我不太明白这些。

“我”

可是你之前还在被子里骂过院长，为什么现在这么听她的话？

葵

…………

葵

没关系，如果你去了之后实在不喜欢那里，我会接你回来的。

“我”

……

葵

所以你会同意的，对么？

她展开一个笑容，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其中隐藏着令人无法理解的裂痕。

我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只觉得那与她并不相称。

“我”

好。

最好的归宿是什么样的，我不太懂。

不过我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体可以承受这么多疼痛。

刀片切割身体的触感如此清晰，有很多次，我以为已经是我能承受的极限，可意识依然清明。

清明到足以将他们每一次的动作与评价印入脑海。

不知道和当初倒在桥下的葵相比，哪个更疼。

我不明白的事情似乎有很多。

好像……有什么流入我体内。

疼痛消失了，眼皮变得无比沉重，但四周的声音好刺耳，头上的灯好亮，让我无法入睡。

头好晕，眼睛也看不清楚了，这是……“死亡”的意思么？

那只要闭上眼睛等着就好了吧……等……回归……

回归？回归什么？

…………

可惜，没能再和她玩一次翻花绳，我从房间里翻到了一个小孩子的笔记，上面，有很多……

窗外好像有什么……

那道光……好熟悉……好像曾经在哪见过……

新闻里说的“极光”，是它么……它是……

我忍不住向那片光芒缓缓伸出手。

？？？

小昙！你在么！

？？？

小昙，你感觉怎么样……！

？？？

！这么多刀口！又注射了大剂量的麻醉剂，他们就不怕出人命么！

？？？

别怕，你会没事的，再坚持一下，我一定……一定会救你！再也不会让你被带走了！

……简……

？？？

……小昙！江昙！

你真的……来接……我……了……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