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

战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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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筱

怎么回事？异核怎么会离开杜望的身体？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

监督

那很可能不是他的异核……

苏筱

……啊？

云无月

恐怕与杜望经历的那台手术不无干系……

云无月

据我所知，有不少地方都在私下研究人为制造异核的方法，出世间或许也掌握了这样的技术。

苏筱

“制造异核”……不就是批量制造同调者吗？如果出世间有这个能力，现在应该早就光明正大地站出来了。

监督

因为出世间的那场手术并没有让杜望成为一个真正的同调者。

监督

能够觉醒为同调者的人，都会完整经历X细胞异化综合征的四个阶段，即无症状期、过敏反应期、异化期、骤退期。

监督

前两个阶段与许多其他病症非常相似，只有到了异化期，异核才会开始形成。

监督

很多人熬不过这一阶段，但在他们死亡前，其实已经拥有了与同调者的能力，只是极不稳定。

监督

这也导致在这一阶段死亡的患者，死后大概率出现“死亡病变”，成为受异核驱动的行尸走肉。

苏筱

……也就是说，即使人不在了，半成品的异核还是存在，甚至可以被摘除，对么？

监督

…………

苏筱

出世间就是拿着……拿着这样的异核，把它植入了杜望的身体？

苏筱

由于原来的主人早已死亡，这枚异核不可能再次发育生长……接受了移植的杜望，将永远处于整个病程中最痛苦的异化期……

苏筱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根本就是被出世间扔出来的试验品！
除了脑子更清醒一点，和旧城区里那些制造血案的疯子根本没有区别！

监督

是啊，如果他们不考虑试验品的存活，只是单纯需要短时间内能够执行命令的“耗材”，用完即弃，这确实是一种可行的研究方向。

监督

只需要隐瞒一些条件，就能吸引大量群晏、南渚、甚至杜望这样的人前赴后继，为他们提供原材料。

苏筱

……你们说，杜望本人知道这件事吗？

监督

即使之前不知情，现在也该知道了。

苏筱

怎么办啊……我本来以为，如果是正常同调者的话，只要能够说服杜望收手，今天这件事是可以做到零伤亡解决的。

苏筱

可是现在哪怕整个森罗的研究人员都在这里，我们也没有能够中止病程的方法！

云无月

这些之后再谈，现在我们先离开这里，在他被自己的能力反噬前，事情也许还有转机。

滋啦——滋啦——

伴随着电流声亮起的，是大量的屏幕，在浓重的黑暗里闪烁着白惨惨的光。

苏筱

杜望！听得见吗？你在这里吗？

……………………

苏筱

好吧……这些是什么东西？

云无月

很多破碎的记忆……

——在老旧电视中搜寻杜望破碎的记忆——

（记忆1）

少年杜望

………………

同学甲

杜望？老师让我来提醒你，距离你上台只有十五分钟啦！

监督

拿曲目表改选曲拿曲目表改选曲做上台的准备做上台的准备

同学甲

诶，你去哪里？

少年杜望

去找老师借衣服。

同学乙

呃，没事吧？怎么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杜望抬起胳膊擦了擦眼睛。

少年杜望

不管他们能不能听到，我都要好好弹完这首曲子。

——在老旧电视中搜寻杜望破碎的记忆——

（记忆2）

黑衣女人

我看过你以往比赛的录像，也听过你的《Cocooned Wanderer》。

黑衣女人

因此，比起外界的评价，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在你这具身体里，潜藏着亟待发掘的庞大能量。

黑衣女人

它源自于你的内心，与你的灵魂共鸣。
它将会是你的助力，你的指引，只要你相信它，并坚定地选择它。

杜望

…………………………………………

黑衣女人

相信我，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监督

接受接受拒绝拒绝

杜望

抱歉……我不能接受……

——在老旧电视中搜寻杜望破碎的记忆——

（记忆3）

杜母

……姓杜的，这个时间了，我也不想和你吵，你不怕我还怕把孩子吵醒呢。

杜父

吵醒了才好，让他也听着点他老子骂他，省得一天天在学校混日子还自我感觉良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监督

悄悄关门，回屋弹琴悄悄关门，回屋弹琴敲敲房门，打断他们敲敲房门，打断他们

哐哐哐。

在这样的深夜里，敲门声显得很是突兀。

客厅中的吵闹声骤然一停，夫妻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少年杜望

那个……我想跟你们谈一谈。

——在老旧电视中搜寻杜望破碎的记忆——

监督

……………………

苏筱

他这是在做什么？

云无月

把自己关在曾经的记忆里，一遍遍地修改细节，试图在虚幻中为真实世界里的自己找到答案。

云无月

或许，我不该把这里称作意识幻城……对杜望来说，这是一条出路。

云无月

通向他所认为的唯一的可能性。

？？？

别过来……我说了你们都别过来……

苏筱

？！！

苏筱

声音是从那边传来的！

杜望先生！
在您获得阿达德国际钢琴比赛冠军后网络上始终质疑声不断请问您对此有什么回应呢

杜望先生！
您曾在赛前的采访中自嘲不是天赋型选手那么您认为自己和天才音乐家的差距到底在哪里

杜望先生！
在最近几场音乐会大获成功后请问您对您的未来有什么样的规划有什么话想对一直以来支持你的粉丝说吗

杜望先生！
听闻您是在父母去世后才逐渐发掘出自己独特的音乐风格请问……

杜望：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没有才华是小事，可怕的是连作为演奏者最基本的素养都没有。

弹琴弹琴没个出息，给他老子丢脸倒是一等一的麻利！

……确定不改了吗？

你确定要拒绝这么好的机会？

都到这种场合了还做这么奇怪的事。

望望，一定要好好表现，爸爸妈妈还等着你为我们争光呢。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选择更改曲目吗？

嗯，我听见了。
放心，只是为了救赎，我不会伤害任何人。

杜望：别说了别说了……

杜望：不要再问我问题了不要再让我选择了

坚持你的选择。
你的选择真的有意义吗？

监督

……！

战斗后

杜望消失了。

周遭一片寂静，除了飘落满地的稿纸，这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谁都没有动，直到云无月缓步上前，俯身捡起其中的一页。

云无月

………………

苏筱

是杜望的曲谱吗？

云无月

嗯。字迹正在褪色，囚徒已经无力维持这个专属于他的囚笼了。

苏筱闻言，探头看了看看。

果不其然，除了云无月手中的那一张，所有曲谱都已变成一片空白。

云无月

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