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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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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历史研究所

角色信息

温蘅头像.png 角色名 温蘅 生卒年 唐垂拱元年(公元685年)
性别 籍贯 东海 蓬莱
称号 素心医仙
所属势力 蓬莱
职位 医宗宗主;七枚之小戎
出场地图 蓬莱
相关奇遇


角色经历

编者注:仅为概括角色大致活动表,可以简单看成官方小传脱水版(目移)

角色图片

温蘅立绘1.png


角色小传

《怒海争锋》人物小传
“我窥尽人心,还是看不透你。”
温蘅七岁时被方乾与方苍玉的母亲收养,带回东海蓬莱。她幼年不幸,早早学会察言观色,最擅言辞,总能将话说得妥帖周到。后来又寄人篱下,虽然蓬莱门下对她礼遇有加,方夫人更是将她当作亲生女儿一般疼爱,但温蘅仍是不安,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时刻对周围的一切保持警惕,但又不得不装出温顺的模样来讨众人开心。
作为方夫人的义女,温蘅便与长公子方乾、二公子方苍玉一起教养。蓬莱的两位公子,天生聪慧无比,于文韬武略上皆是天赋异禀,尤其是长公子方乾冠绝东海。方乾身为长子,凡事对自身的要求颇高,比二弟方苍玉更加沉稳持重。方苍玉的性格则开朗阳光,他生性不羁,让蓬莱的长辈们颇为头疼。故而这样的方苍玉总是看不惯低眉顺眼、轻言温语的温蘅。为此方乾也曾叮嘱过自己这个弟弟,温蘅年幼,他们这些做哥哥的要多加照拂她才是。但方苍玉满不在乎地反驳哥哥方乾,难道聪慧如哥哥都看不出来吗?旁人以为温蘅天生乖巧可人,可朝夕相处后便知她不过是善于察言观色后再做出最精准的应对。方苍玉不喜欢温蘅那双看似清澈,却隐藏着重重迷雾的眼睛。
就这样三人一起习文练武,教诗书的道宗宗主说温蘅颇有天资,文辞间的灵动跃然纸上。可传授武学的族中长辈则言道温蘅天资平庸,难成大才,练得再刻苦,也不过用以防身罢了,比不上方乾与方苍玉两兄弟的天赋异禀。
温蘅却颇执拗,仍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不仅如此,平日里师父多命剑法上领悟能力颇高的方苍玉陪她练招。温蘅出手不懂得收劲,每每都是伤人伤己的打法,好几次险些伤到方苍玉,方苍玉本就是张扬的性子,但想到哥哥方乾给自己的叮嘱,只得嘴上不说,将不满按到心里,渐渐地便不同她练招。但温蘅依然执拗地一日日在习武场练习,纵然一点进展也没有,她还是一次次地拔剑,舞剑,收剑回鞘,再拔剑。
本就天赋异禀的方苍玉,对她这种徒劳无功的拼命不解,再联系到温蘅平日的察言观色,只觉得这又是她吸引旁人注意的把戏。一日,他与哥哥方乾同母亲吃饭,方夫人问起兄弟二人与温蘅的近况,还未等方乾开口,方苍玉便轻笑道:“温蘅确实没什么习武的天分,娘,你干脆让她跟你学学女红吧,整日练得那么拼命也没什么长进。”方夫人也知晓这个小儿子对温蘅素有成见,叹息着、语气怜悯地告诉他温蘅的身世……
江浙一带的温家,原本并非习武世家。到温远这一辈,机缘巧合下得了一本武林秘籍,温远视若珍宝,但习武之事也讲天赋,温远天资平平却颇好武艺,但无论怎样勤奋,仍是毫无进益,不过比普通的乡野村夫多了些力气。温远在自己身上得不到的,便想寄托在子女身上。这本秘籍乃是至刚至阳,适合男儿修行的拳法,温远一心想让发妻林晓烟生个男儿,练成神功。但世事从不遂人愿,林晓烟怀胎十月,生下的是个冰雪可爱的女孩儿。
可温远只是瞥了一眼这个孩儿便拂袖离去,甚至连名字也未提。林晓烟出阁前,也是书香人家的碧玉女子,读过不少诗书。她给女儿起名为蘅,意出《洛神赋》的“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希望女儿日后如杜蘅一般,虽渺小但独有馨香,亦能入药对他人有益。温远莫说管教温蘅,温蘅长到五岁时,连父亲的面也未见过几次,寥寥的几次,也不过是在新年或中秋佳节的团圆饭上罢了。
温远不喜温蘅,连带着也冷落了发妻,温蘅出生不到半年,便新纳妾室。温府中势利的下人见林晓烟失宠,自然是忙着讨好新夫人。林晓烟产后调养不利,又忧心劳神,落下了病根,所幸温蘅是个乖巧可人的孩子,极少哭闹,还不会说话时,见娘亲不开心,便一点一点地爬到娘亲膝旁,仰起圆圆的脑袋,扑闪着大眼睛望着娘亲,憨憨地笑,那副情状,任谁看了也莞然一笑。待到会说话后,一双小嘴能言善语,一双美目察言观色,原本府中的仆人们都刁难林晓烟,但若是温蘅前去讨要药材或是月例时,总将话说得妥帖,让人无法拒绝,只觉得温蘅聪明伶俐。她总能察觉到对方细微的表情变化,在掌管膳房的婢女被责骂时,端上一杯热茶,或是唱歌给药房磨药的姐姐们,配上楚楚可怜的表情,让她和林晓烟的日子不至于过得太凄凉。
自她出生以来,林晓烟从未置过新衣,她出阁前也是书香之家的女儿,心思玲珑剔透,亦懂诗书绘画,曾经的小家碧玉如今也学着将旧衣缝制得巧夺天工。没有仆人伺候,林晓烟便亲手洗衣服,冬天领不到火炭,天冷得连井水都冻住,原本细若削葱的十指肿得像馒头一般,满是数不清的裂口,一沾水就钻心地疼。但她还是会一边微笑一边洗衣服,温蘅就在一旁给母亲打下手,帮林晓烟吹一吹冻得通红的双手。林晓烟便给温蘅讲故事,那些话本里写的江湖恩怨情仇、逍遥神仙眷侣都让温蘅心驰神往,每当这时母女俩就会忘记不幸。有一次,二夫人看见温蘅被林晓烟讲的故事逗得“咯咯”直笑,便气急败坏地说: “她们洗得这么开心,那以后府里的衣服,都拿给她洗。”于是婢女们拿来更多的脏衣服丢在林晓烟面前,她乖乖地去洗了,水的寒气渗进骨子里,冷得林晓烟连睡觉都在打战,为了消解疼痛,她只好去找厨娘偷偷要些酒。
温蘅七岁那年,温府终于添了男丁,是温远的第六任新夫人所生。温远大喜过望,将弥月宴摆得盛大无比,远嫁东海方家的妹妹也被他请回温府,府中提前半月便悬灯结彩,热闹辉煌,只留林晓烟和温蘅在逼仄的小院子里冷落凄清。
正月初二,温蘅素未谋面的弟弟的弥月宴正在这日,温蘅小孩心性,纵然知道父亲不喜欢她,但还是想去凑个热闹。林晓烟拗不过她,叮嘱她小心谨慎,莫要让温远看见,又惹了不高兴。温蘅绕着温府曲折的回廊往正堂走去,在转弯处同一位气度非凡的夫人撞了个满怀,夫人风姿绰约,连眉梢眼角那岁月的印痕地平添一丝不凡的气质,细看之下,眉眼同温远极似,这便是温远远嫁东海方家的妹妹。温蘅不识姑母,忙不停地颔首致歉,畏畏缩缩地退到回廊边角,等夫人远远地过去了,方敢抬起头。她隐隐地听到夫人问婢女:“这是哪家的孩子?”“回夫人,是老爷的长女,不过……”
“怎么?”
“老爷不喜她和她娘亲,所以平日里大家都不提及他们母女。”
温蘅蹑手蹑脚地趴在前院一个花木繁茂的角落,这个地方视角颇好,既能一览热闹的前院,又不至被人发觉。典礼还有半个时辰才开始,但主位上已经陆续入座,她发现方才冲撞的夫人坐在正位的右侧,左侧的折椅上倚靠着典礼的主角——温远的六夫人。温蘅想起娘亲曾说过,自己有个远嫁东海的姑母,虽和父亲是同胞兄妹,性格却迥然相异,姑母温婉贤淑,是真正的大家风范。这位风华绝代的夫人,想来就是她的姑母。
温蘅蹲得脚有些麻,正打算换个姿势,背上突然传来巨大的压力和钝痛,她抵不住压力扑倒在地,身后的痛感渐渐扩散到四肢骨骸,温蘅忍痛扭头,只听见尖利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庭院,所有人的目光都循着声音看来,浓妆艳抹的二夫人阴阳怪气地尖叫:
“哎哟,我还以为是个小偷呢,原来是你这个丧门星!小小年纪不学好,鬼鬼素素地蹲在这儿干什么,你莫不是真的是来偷东西的?说,是不是你那个惯偷娘亲的指使?”
“见过二夫人。”温蘅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朝鬼喊鬼叫的二夫人行礼,可二夫人依旧得理不饶人。“怎么,今日打算来偷些什么?”二夫人的叫喊引起全场的注意,“你们母女俩偷酒偷药,真当老爷不知道?要不是老爷宽厚,能容你们到今日?老爷,你看那贱人教的好女儿,如今都会欺凌长辈了……”二夫人见事态愈来愈大,温远也从正位起身朝争执的地方走来,顷刻间换了一副嘴脸,楚楚可怜地撒起娇来。
“够了!今天是小儿的弥月宴,不少贵客在场,你们这样成何体统?”
“老爷,你看她……”
温远的手势制止住二夫人的撒娇,怒气冲冲地看着温蘅:“你娘也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怎么教出你这等丧门星,成天搅得家无宁日,还敢偷东西,真是丢我温家的脸!”
“温家的脸?爹爹,你可有过一刻把我当作你的女儿—”
“啪——”
温远这一巴掌用了十分的力气,未扇到温蘅脸上,而是将匆忙赶来挡在女儿身前的林晓烟捆倒在地。林晓烟的脸颊迅速红肿,嘴角渗出丝丝的鲜血。温远见林晓烟护着温蘅,怒气更甚,狠狠的几脚踹在林晓烟和温蘅身上,拥着趾高气扬的二夫人扬长而去。原本因为变故而停下的锣鼓喧闹声,此刻又响起来,来来往往的婢女仆役们再次脚步匆忙地上菜、撤菜,温蘅和林晓烟仿佛被人遗忘在角落,她们似乎已经消失在这个时空,人流从她们身边来来往往,仿若无物。
弥月宴摆了几日,林晓烟便在只有寒席的床榻上躺了几日。当日林晓烟晕倒在地,温蘅拼命地摇林晓烟的手,喊她的名字,都无济于事。温蘅向来来往往的人求助,无一人帮她,她只好回到徒有四壁的屋子,拿了榻上的席子和一捆绳子,独自一人将林晓烟翻上竹席,拽着绳子一寸一寸地将母亲拖回屋,从白日当空拖到日薄西山。那夜没有月亮,前院热闹的灯火不知从何处透到母女二人破败的小屋,温蘅抱膝坐在林晓烟身旁发抖,却哭不出来。第二日,她拦住只有一面之缘的姑母,跪倒在地,求姑母救救她的母亲。
终于有大夫愿意来诊治林晓烟,医生说林晓烟生产后没能好好休养,那时便落下病根,后来劳累过度,忧思过甚,病入膏育,又受了温远十成力气的一掌,已经太虚弱,命悬一线,药石罔医。大夫摇了摇头便走了,姑母轻轻地摸了摸温蘅的头发。
武周长寿元年(692),林晓烟在床上整整拖了十日,直至温蘅的姑母许诺将温蘅带回东海养育,她才放心地去了。于是温蘅到了东海,成了方乾、方苍玉两人的义妹。
方苍玉听罢温蘅的身世,良久不言,他出身显赫,又天生聪慧,虽然有哥哥方乾的光环在前,但他自幼也是整个蓬莱门中天之骄子般的存在。他本就豁达开朗,得知自己先前对温蘅有所误会,倒也没像寻常孩子般内心别扭半天。反倒突然懂了为何温蘅的眼神总是隐藏在重重迷雾后,其实不过是在一次次的伤害、冷遇、打骂之后,为自己穿上的保护衣罢了。
夜月很明亮,方苍玉无意识地漫步在回廊上,突然听到一缕悠扬的箜篌声,那声音婉转幽怨,衬着这微风的月夜别有一番景致。方苍玉循声走去,一眼望见云梦池边那个熟悉的背影,像一只怯怯的小鹿。温蘅发觉有人靠近,弹拨声戛然而止,惊慌地站起身。
“你弹得很好,曲子做的也好!”
“这是……我娘亲教我的曲子。”
两个人无论多么天生早慧,此刻也露出了孩子的天性,在这美好的月夜放下心防,并肩坐在云梦池边。“我……我听娘说了你的身世。”话一出口,方苍玉便觉不妥,有些暗恼,忙补救道,“以前若是我犯浑,欺负了你,还望你别放在心上。”
“你对我很好,姑母与方乾哥哥也对我很好,这儿的每个人都对我极好,从小到大,在蓬莱的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温蘅的语气中满是感念。
方苍玉挠挠头道:“其实,你不用总是小心翼翼的,娘是真心将你当自己的女儿疼惜,她更想看到你开心地笑,自由地做想做的事,我也是这样想的。”
“我能做什么呢……自小无甚天资,即便是小心翼翼地看人脸色过活,也还是会犯错……”
方苍玉打断温蘅,认真地看着温蘅说道:“不,你可以做想做的任何事,有我和哥哥在,没人敢欺辱你!你因为过往的日子喜欢察言观色,其实做得很好,你仍可精于此道,但却不再是为了讨好——我听人说古时有上乘的谋士,只需一眼,便能看出对方的软肋,再对症下药,便能无往不利,谋天下之事。再者,阿蘅你,箜篌弹得很好听。”
温蘅突然笑了,她长得并非倾国倾城,但一双眼睛极是动人,如今笑起来连带着眉梢眼角都是风情,有种寂静的夜空突然被焰火点亮的惊艳。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倒兮。”
温蘅轻轻吟诵着《月出》中的诗句,再一次拨动箜篌的琴弦,这次弦声不再低回,悠扬辽远,似回荡在蓬山之上的云气,似雨滴打落在云梦池中,更似此时皎洁明丽的月光。
第二日,温蘅向姑母请求学医术,她言辞恳切,方夫人欣然应允,便让她入蓬莱医宗门下,请宗主流云医仙华靖传授她医道。此后方苍玉对温蘅的印象也大为改观,方乾为此也欣慰不已。方苍玉渐渐地视温蘅为亲妹妹一般,但温蘅心中,对方苍玉却有着别样的情愫。
一年后,流云医仙欲入天圆地方殿之中潜心闭关,不能再教温蘅,温蘅自请前往北地,拜入北天药宗门下继续习练更为精湛的医术。这一年来,方苍玉与温蘅早已是无话不说的好友,堪比亲兄妹。方苍玉本就是个跳脱的少年,一直都不甘心身居海外孤岛,故而他常常有些思考与烦恼。长兄方乾身兼重担,有些话他也不能尽数说给方乾听,每当此时,他就会找年龄相仿的温蘅倾诉。温蘅善解人意,恰到好处地开导他的烦忧。但此番前去北地,少则三五年,多则数十年不能相见,两人颇为不舍。是夜,方苍玉和温蘅约见在第一次坦诚相对的云梦池畔,他们谈起夜空中的繁星,谈起不时跃出水面的鱼儿,谈起趣事和烦恼,直到谈起离别。
“阿蘅,去了药宗可要认真学医术,日后我受伤了,就去找你诊治。”
“你武功那样好,怎会受伤。除却方乾哥哥,其他的蓬莱师弟都不是你的对手。”
“不,我要拿到东海霸王擂的魁首,东海很小,日后我要去更广阔的地方看看。你何时回蓬莱呢?”
“嗯……等你拿到霸王擂魁首的时候吧。”
“阿蘅,再给我弹一遍那首曲子吧。”
温蘅于北天药宗习医时,接触到形形色色的病人,出诊时更是获益良多。医术愈发精进的同时,渐渐地,她开始体会到方苍玉所说的上乘谋士,对方还未说话,便能从体态、举止、形貌中勾勒出轮廓。她发挥自己自小积累的长处,又在无数次的诊断中渐渐领悟,又翻看古时讲述谋略辨人的书籍,渐有所悟。她将自己的感悟——写在家信中寄给方苍玉,但她字里行间没写出的,是对方苍玉的思念和情愫。可方苍玉是个不谙情为何物的大男孩,温蘅不说,他又哪里看得出频频来信之间女孩深藏的情意。故而每每提笔回信,便多在同她讨论如何通过对方细微的表情判断意图,预知对方下一步的决策,在寥寥几语间分析对方的脾性、爱好、身份,甚至是软肋,以期达到制敌之效。
武周久视元年(700),东海霸王擂召开。方苍玉虽参加比赛却没能如愿摘得魁首桂冠,长兄方乾的光环再一次盖在了他的头顶上。哥哥方乾以十六岁稚龄夺得当年东海霸王播魁首,方、尹、康三家皆惊,众人皆称方乾是不世出的天才。东海霸王擂自设立以来,方乾是最年少的夺魁者。而方苍玉虽也表现不凡,众人称赞他的剑法同他的爷爷“天剑”方娥孙一般肃杀如风雨,以“小天剑”之名冠予。但方苍玉并不喜欢这个外号,他寒来暑往地练剑,难道就是为了博得个和他人相似的名号吗?况且长兄方乾便如皓月当空,他的星芒微光又如何能与其争辉呢?离开蓬莱、离开东海、挣脱一切的束缚,前去他所未见过的世界,这样的念头如同野草一般在方苍玉的心底蔓延生长。
而此时温蘅也自北地返归东海蓬莱,她初入东海之界便听说书人眉飞色舞地讲起方乾哥哥在东海霸王擂上的威名。她虽心下也为方乾的得胜而感欣喜,但她心中更担忧的是落败的二哥方苍玉。她了解方苍玉,有谁能活在长兄的光环下而真正看起来无忧无虑,洒脱淡然呢?方苍玉放荡不羁的行为与面容上常年挂着的笑容,掩盖的是他一颗不甘的心。温蘅在无数个日夜,都看着方苍玉在云梦池边舞剑,在悟剑谷中枕剑而眠,他所付出的努力又何尝差长兄分毫呢?
虽然未曾如当时之约,温蘅仍与方苍玉见面。多年未见,如今久别重逢,心潮各有澎湃,温蘅对方苍玉素有情愫,幼时自觉差距悬殊,又小心翼翼,不敢明示。如今学成归来,情意历经多年沉淀,浓醇似酒,本欲同方苍玉明示心意。可又见此时方苍玉重结锁心,温蘅素来善于察言观色,也心知并非良辰,何况近乡情更怯,心上人在眼前之时,往往是说不出情意的,温蘅只能将压抑多年的情意,重新埋进内心。
几日后,一位自称渊玄岛元椎的老者,突然递拜帖进蓬莱,欲同东海霸王擂魁首方乾一见。二人密探半日后,蓬莱门主方娥孙向众人宣布,长孙方乾将拜元椎为师,随其前去渊玄岛学艺。方乾设定部分中方娥孙并不想方乾继任苍天君之位,而是想让其继任蓬莱宗主,方乾自己跟着元椎前往渊玄岛学艺的。而更让温蘅与方苍玉心头一紧的消息还在后面,旋即方娥孙宣布此后方乾不再是蓬莱门主继承人之选,未来的继任者将会是二公子方苍玉。在两人惊愕之余,他们发现岱舆、员峤两位长老与四宗宗主竟集体对门主这番决策不置可否。
直至后来温蘅与方苍玉才知晓,那位名为元椎的老者,乃是九天代任的苍天君。而从百年起,苍天君之传承便从康尹方三家所出,被选为继任者的三家弟子,便不再有继承家主或门主的资格。这也是出于平衡东海三家势力的考量。
而此时让温蘅与方苍玉同时忧心的是,门主继任者的重担压在了方苍玉的肩头。自小时候起,温蘅与方乾便都知晓,方苍玉无意于门主之位,他想要的是无拘无束的生活。若是没有此番的变故,这些门派、宗族的责任,便一直由长兄方乾扛在肩头。可如今……无论方苍玉内心如何抵触,爷爷方娥孙雷厉风行,他便只能按部就班地循着长辈们给他安排的门主继承人的道路往下走。温蘅看着方苍玉原先明亮带着笑意的眼神逐渐沉淀出了阴郁的色彩,往常总是见到扬起的唇角,现今也少见了许多。温蘅反观自身,又觉得她身单力薄,除了能听方苍玉倾诉忧愁外,再无其他能相助心上人之处。她思量再三,觉得若是方苍玉他日真的继承了蓬莱门主之位,自己总要有能力与他比肩才好。
温蘅在药宗的师父常说,她看似柔弱,其实内心坚毅果决。当日初学针法,师父为训练医者关键时刻的果决,让他们各择一名性命垂危的病人下针,其他师姐妹们抖抖擞擞地不敢下针,独温蘅一个,找准穴位后,极自信地果断下针,救了病人一命。北地的三九寒天冷得连手都不敢伸出来,可温蘅仍是辰时刚过便起来修早课,而后进长白山采药,习医近十年,无论寒暑从不懈怠。
于是她辞别姑母与恩师,前去东海游历行医,精进医术。东海岛屿成百上千,她挨个儿游历行医,勘察草药,无论贫富贵贱、妍媸美丑,皆一视同仁。她心中虽对方苍玉思念万千,但一想到要站在心上人身侧的愿望,她便按捺住了归岛的念头。一封封写着东海诸岛见闻的书信借海雕传回蓬莱方苍玉的案前,娟娟小楷与幽香阵阵的信笺无不在暗中诉说着女孩的情意。但吸引方苍玉的却是字里行间奇特的景物、风貌。温蘅的书信更让方苍玉感到自己乃是井底之蛙,他真的要终其一生都固守在蓬莱仙岛之上吗?
在方苍玉立于烂柯山顶遥望墟海,眉间沉思未来将何去何从之时,温蘅却在东海上声名鹊起,也不知谁头一个叫起来,东海诸岛的百姓们开始称她为“素心医仙”,还编了些志怪传说传颂。百姓们说,不管多难医的病,就是一条腿踏进了黄泉,医仙娘娘也能拉回来。
自武周长安元年(701)长兄方乾娶恩师元椎之女元沧鸾后,蓬莱门主方娥孙便有意为未来门主继承人方苍玉择娶名门闺秀。但方苍玉本就对接任门主一事分外抵触,如今长辈们还要给他安排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和他相伴一生,这便让方苍玉更加无法接受了。温蘅与方苍玉一同长大,对于他的心思了若指掌,虽已听闻此事,但未放心上。果不出她所料,方苍玉以年纪尚幼等理由先行“搪塞”了长辈们的提议。
两年转瞬即逝,方乾与夫人元沧鸾诞下方宇轩。而方苍玉仍旧子然一身,门主方娥孙以长兄都已成家生子为由,再次提出要为方苍玉娶妻。但爷爷的打算方苍玉并未第一时间得知,因为这时候他正在蓬莱秘地天圆地方殿中闭关。而且温蘅也一头雾水地被方夫人的一纸传书召回蓬莱。方乾设定部分中此时在天圆地方殿中闭关的是方乾。
方夫人毕竟身为女子,玲珑心思,哪里会看不出温蘅对次子方苍玉的情意呢?她就私下与门主方娥孙商议,觉得温蘅这孩子外柔内刚、温和可人,若是能嫁予方苍玉,说不定能两两互补,收住他那跳脱的性子,更何况温蘅乃是方夫人义女,这番亲上加亲岂不美哉!
温蘅自远游渡口下船,便察觉到门中氛围与以往不同,各宗弟子与她行礼问好之时,面容间隐隐萦绕着喜悦之色。待得入了九章别院,见到久违的方夫人,她更觉有古怪之处。方夫人念在温蘅一路奔波劳顿,虽未提及她所规划的“天作之合”,但她的言辞举动,被温蘅纳入眼底,经过这么多年的修习,她识人辨意的本事早就炉火纯青。方夫人无须开口,温蘅便知晓她心中所想。那一夜,方夫人像儿时一样,温柔地帮温蘅捏好被角,待她呼吸声渐渐平缓、进入梦乡后,才轻掩门扉回身离去。
但温蘅却悄然睁开双眼,从雕花的软床上坐起,赤足及地,披素衣于肩头,推开窗牖让银色的月光撒进户内,月光也映照出了她面容间的缕缕愁丝。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过往的画面,云梦池前并肩而坐,遍数天星;九歌岛上嬉闹玩乐,携雕翔空;聚灵渊中习剑练武,切磋技艺……那些宝贵的记忆,就像是海中明亮晶莹的珍珠扇贝,将她的人生点缀得多姿多彩。
但此时让温蘅更加摇摆不定的是,她该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事情,还有她对方苍玉的感情。
早些年她于感情之事一直畏首畏尾,举棋不定。那是因为方苍玉和他的长兄方乾一般乃是不世出的天之骄子,本来她的生命不会同这样的人有所交集,只是机缘巧合成为方夫人的义女,当时她总觉得感情这朵艳丽的花注定只能开在漆黑的深夜,若是真放在日光下,怕是要晒得干瘪失色。之后她为能与心上之人比肩,于东海游历行医,也见到了诸多性情不同的爱侣,也渐渐地明白了方苍玉对待自己始终无半分男女之情。以他那性子,若是刻意强求,两人纵使在一起,日后怕也成怨侣。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要给身旁的人徒增烦恼呢?
温蘅望着窗外深邃平静的墟海,就这样一夜无眠。第二日,她整装亲上太一神宫天问阁,面见门主爷爷方娥孙与义母方夫人。她不卑不亢、温言细语地向位于上首的长辈们解释,虽然嘴上说她与方苍玉之间只有兄妹之情,无半分爱侣之间的情意,但每说出一句,心中又似有一把钝刀在厮磨着血肉。直至最后一个字从她的口中吐出,空荡荡的天问阁大殿中缄默无声,门主方娥孙的眼中多是不解之意,但方夫人面容间尽是心疼之色。最后方娥孙微微拂袖摆手,轻叹了一声:
“既然郎无情,妾无意,倒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多操心了……罢了罢了……去吧……”
而此时方苍玉亦从天圆地方殿出关,正按剑前往太一神宫拜见门主爷爷。就这样方苍玉在神宫门前与温蘅擦身而过。方苍玉见到久违的妹妹,自是分外欣喜,停步侧首唤道:
“阿蘅!”
而温蘅则是淡然地望向他,明眸划过他挺俊的五官,嘴角轻轻地勾起了一丝微笑,就像是每次兄妹二人见面时那般。
“苍玉哥哥……”
她的声音不大,却在宽阔的太一神宫中回荡,温蘅扶手略拜,方苍玉见此却眉头微蹙,他感觉到了温蘅与往常有所不同,却说不出为何。只是多年之后,他仍能回忆起这一幕,那个与他一同长大的女孩,六分看似如常的神色中,却莫名含着两分神伤与两分忧愁。方苍玉欲出口问询,却被温蘅幽幽开口打断,还是那样温柔如春日海风的嗓音:
“门主爷爷还在里面等着呢!”
“那你等我,我见过门主爷爷就出来,我有好些话要跟你说呢!”
“嗯!”
方苍玉按剑快步向殿内走去,当他再回头看向温蘅之时,忽然间觉得她像是行走在蓬莱之巅的烟云中,白衣的裙摆缓缓地消失在神宫门口长长的台阶之上,蓦地觉得好像二人之间像是有什么东西断裂开来,再也回不去了……
而门主方娥孙与方夫人,此后就再未提及要将温蘅许配给方苍玉之事,他们将温蘅“拒绝”之事也深埋在了心底。因此方苍玉更是无从得知。方乾设定中众人把温蘅拒婚之事告诉了方苍玉。
方苍玉只知道待到他从太一神宫出来后,找遍了蘅芷阁、云梦池、聚灵渊、九章别院都未曾发现温蘅的身影。他焦心之余,只得前去询问母亲方夫人,可是阿蘅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去,今日见面似乎神色不佳,竟有人敢欺负他方苍玉的妹妹,自己定不会绕过他。方夫人轻抚了方苍玉的肩头,语气中略带叹息地解释道:蘅儿只是舟车劳顿罢了。但方夫人心中明白,此时的温蘅,定是想一个人静静吧!
温蘅失踪了整整三天三夜。在一个大雨瓢泼之夜,她突然回来了,什么话都没说,一头倒在床上足足睡了一天一夜。再醒来时,只说自己饿,方夫人忙命门中之人准备饭菜,她只是无声地吃,足足吃了三碗,吃到后来眼泪哗啦啦地落下来。方夫人走到她面前,伸出双手,温蘅呆呆地抱膝坐在榻上,很久之后,才抱住方夫人的腰放声大哭。
哭罢,方夫人只叹息一声,用手轻抚温蘅的秀发,最后终于开口,语气分外苍老: “蘅儿,蓬莱一直都是你的家……”
温蘅像儿时一般,将头深埋在方夫人的臂弯之中,她似是一个寻求温暖的雏鸟,闷闷地回声:“嗯,蘅儿明白。”
经历了此事后,温蘅和方苍玉貌似还与往常一般,温蘅还是会坐在蘅芷阁的檐下,望着一边擦剑一边向他倾诉的方苍玉。但脑海中的思绪,却是剪不断,理还乱……情之一字,要做到自己挥刀断绝,当真如那中原的诗仙李白诗文中所写: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这么多年来,就算是儿时不幸的经历,都没让她觉得如此灼心。
此时恰逢方乾从渊玄岛回蓬莱,温蘅从方乾身旁跟从的朴令秀处得知了其有意组建七枚。温蘅几番思索后,向方乾提出想要成为七枚之一。方乾毕竟与温蘅一同长大,也颇为疼爱自己的这位义妹。他已是经历过情爱之人,妹妹温蘅对弟弟方苍玉暗藏情意,又如何看不出来。温蘅不说缘由,方乾亦不问,更何况以温蘅之能,成为七枚之一亦是绰绰有余,于是方乾便应允了她之所请。故而温蘅虽领七枚之位,名为方乾手下,实际上方乾对她乃是礼遇有加。
此后东海之人在称赞方乾武艺卓绝,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乃当世第一奇男子之余,时常也会谈及那个伴随方乾身边,医术卓绝,有起死回生之能的白衣蒙面女子。
唐开元二年(714)方乾离开东海远渡中原,由于他的授意,身旁七枚仅伴“青衫马”胁驱一人。温蘅虽心中对长兄颇为担忧,但也明白方乾自小便甚有主见,少有能左右他之决定者,只得私下多加嘱咐胁驱:此次远行要多加照看公子。
随后温蘅则回到蓬莱门中,在医宗潜心研究药理。温蘅“素心医仙”“东海神医”等大名早就流传于海上,而此时温蘅在蓬莱医宗的恩师流云医仙华靖年事已高,便将医宗宗主之位禅让给温蘅。温蘅仁心之名在外,又身兼无双医术,宗中弟子皆是叹服。她亦待人温和,故而蓬莱门下弟子对她颇为敬重,蓬莱其他三宗宗主也对她礼遇有加。
时间总会冲淡一切,温蘅在蓬莱再遇方苍玉时心中已没了当年的隔阂。这些年跟随方乾,温蘅终于看开了早年他对方苍玉的痴念,如今她心中留有的只是那一份对于二人而言宝贵的兄妹之情。温蘅察觉到了方苍玉这些年在蓬莱岛上郁郁寡欢,方乾违抗苍天君继承人不得出东海的禁令,前往中原之事,也对他颇有震动。方苍玉本该就是翱翔于天际的、无拘无束的海雕,在寻常人眼中万分向往的蓬莱仙岛,在他这里不过是束缚住身体的牢笼罢了。温蘅仍记得少时那个在云梦池边与自己一起玩耍的明媚、阳光的方苍玉。
她于烂柯山顶约见方苍玉,两人望着蓬山之外浩瀚的墟海,畅谈了一番,温蘅亦劝方苍玉卸下多年来束在身上的桎梏,如长兄方乾一般,离开东海,去见见东海之外更广阔的天地。
唐开元二年(714),蓬莱门主继承人方苍玉违抗家规,扬帆出墟海,前往诸国游历。自此经年,除却书信与温蘅往来,方苍玉再未踏足蓬莱。
唐开元九年(721)方乾与剑圣拓跋思南约战天子峰,方乾以半招惜败,依约远走东海,继而在海上开辟了侠客岛,并长居于此。此时的温蘅既为蓬莱医宗宗主又为方乾手下七枚之一。蓬莱门中知晓她与方乾的兄妹情谊,况且方乾也是出自蓬莱方家,对于二人的往来倒也没有什么阻拦的举措。
于是温蘅寻得空闲之时,便会乘船驶出墟海,前往侠客岛上的问心居小住,顺便教导侠客岛上岛民一些基础的药理、医理,草药种植的方法。北天药宗灭门后,温蘅率人前往北地,救出一些幸存的北天药宗弟子,因蓬莱门规森严,近百年来甚少接纳岛外之人,于是温蘅便与方乾商议,将其安顿于侠客岛上。
这些年来温蘅也总是能收到方苍玉的来信,一如当年她游医东海时给方苍玉寄信般。信上多言游历各处的人情风物,她也得知了方苍玉在大食国遇到了一位令他倾心的美丽勇敢的公主。
唐天宝二年(743),蓬莱门主方艺被不明之人暗害,陷入疯癫。蓬莱门下震动,而最先提议请苍天君方乾回归蓬莱,代任门主之责的人便是身为蓬莱医宗宗主的温蘅。其他三位宗主在权衡之下,也觉得此事应当秘密处理,毕竟东海之上康、尹两大家与诸多势力尚未排除嫌疑,若是推年轻人坐镇,恐局势不稳。方乾之名,东海之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请方乾统御大局,继而调查方艺被害之事,当是最为稳妥之策。而在方乾代任蓬莱门主之后,温蘅也一直是他背后最为坚定的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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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名人录·温蘅》

蓬莱医宗宗主、七枚之小戎。
温蘅出身于江浙一带的温家,因不是男孩而不为父亲所喜爱,和母亲在家中备受众人欺凌。温蘅七岁时,母亲为家中人所排挤,伤病缠身,未得到及时医治而亡故。温蘅本要被父亲赶出家门,被回门省亲的方夫人拦下。方夫人见温蘅孤苦可怜,便收养了她,将她带回东海,方乾与方苍玉的母亲收养,带回东海蓬莱,成了方乾、方苍玉两人的义妹。
她同方乾、方苍玉一同在蓬莱长大,起初方苍玉并不喜欢这个低眉顺眼、轻言温语的妹妹温蘅。在得知了温蘅的身世之后,他逐渐地对温蘅的想法产生了改观。两人的关系也开始亲近起来,以至之后的无话不谈。而方苍玉只将温蘅当成需要保护的妹妹,但温蘅心中却对这位兄长含有别样的情愫。
后来温蘅拜于蓬莱医宗宗主华靖门下,学习医术。一年后华靖入天圆地方阁闭关,温蘅为了精进自身医术,自请前往北地,拜入北天药宗门下继续修习。
在北地之时,温蘅常与方苍玉通信,但方苍玉却未曾看出言语间流露出的少女的情意,只是与她多有讨论如何通过对方细微的表情判断意图,预知对方下一步的决策,以期达到制敌之效。
周久视元年,温蘅自北地回归东海,长兄方乾取得海上霸王擂魁首,方苍玉虽然出众,但也隐没在兄长耀眼的光芒之下。温蘅本欲将心头之念告知方苍玉,却见此时他心结重锁,只觉不是良辰。 尔后方乾拜入代任苍天君元椎门下为徒,门主继承人之责便落在了方苍玉的头上。温蘅知晓方苍玉本无意于门主之位,但为了之后更好的与心上人比肩,她前去东海游历行医,精进医术,也得了“素心医仙”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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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 温远;林晓烟
上任道宗宗主 华靖
表兄 方乾;方苍玉
蓬莱长老 方宸【岱舆长老】;谢采【员峤长老】
蓬莱四大宗主 韩昼【法宗宗主】;李清宁【道宗宗主】;墨离【墨宗宗主】;温蘅【医宗宗主】
七枚 姜鱼【文帅】;谢采【白相】;朴令秀【寒仕】;温蘅【小戎】;胁驱【青衫马】;武长生【雷炮】;时无陵【不回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