腌笃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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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13更新
最新编辑:梦回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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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4-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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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资料
- 故事
基本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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腌笃鲜 | ||
类系 | 稀有度 | |
辅助系 | ||
CV(日配) | CV(中配) | |
??? | ??? | |
专属堕神 | 瓜子巨炮 |
暴食(强化型) |
偏好食物 |
炒菌菇 | |
实装日期 | 2024年02月29日 | |
获取途径 |
初始属性 / 满级属性120级,含神圣契约,不含神器属性 | |||
---|---|---|---|
攻击力 | 40 / 878 | 暴击值 | 744 / 3159 |
防御力 | 35 / 679 | 暴伤值 | 545 / 2215 |
生命值 | 666 / 10603 | 攻速值 | 1856 / 7268 |
食物 | 腌笃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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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 | 菜品 |
发源地 | 中国 |
诞生年代 | 不详 |
性格 | 高智商,生存笨蛋 |
身高 | 185cm |
关系 | |
信条 | |
数字,不会骗人。 | |
简介 | |
腌笃鲜原属江南特色菜肴,来源于徽菜,经演变后现今已是上海本帮菜的特色代表之一。主要食材为春笋、鲜肉、咸肉以及各类辅料炖煮的汤。“腌”指腌制的咸肉;“鲜”则是新鲜的肉类与春笋;“笃”,即意为吴语中的炖煮。因而腌笃鲜汤汁浓厚,鲜味浓郁。每当春季竹笋上市时,也是绝大多数沪上人家的必备佳肴。 | |
背景故事 | |
拥有天才般的大脑配置,长得贵气聪慧,平时却是个憨憨傻傻的生存笨蛋。有超强的逻辑推断能力和学习能力,对数字非常敏感,可以透过事物表面现象看穿背后隐藏的实情。曾经的御侍受圣教迫害后生活窘迫,被金必多浓汤搭救,目前也在弦春戏院任差事。 |
技能
战斗技能
基础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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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春映蝶 |
(1级)腌笃鲜抛起纸伞,挥动水袖召唤出蝴蝶,使全体友方攻击力提高25%,持续3秒并使全体友方回复368点生命值。 (41级)腌笃鲜抛起纸伞,挥动水袖召唤出蝴蝶,使全体友方攻击力提高45%,持续3秒并使全体友方回复4784点生命值。MAX |
能量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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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伞芳信 |
(1级)腌笃鲜甩出水袖,纸伞撑开悬停于空中,使全体友方5秒内每秒回复212点生命值并使全体友方无敌3秒。 (41级)腌笃鲜甩出水袖,纸伞撑开悬停于空中,使全体友方5秒内每秒回复2756点生命值并使全体友方无敌3秒。MAX |
连携技 | ||
---|---|---|
超级晴伞芳信 |
连携对象 | |
(1级)腌笃鲜甩出水袖,纸伞撑开悬停于空中,使全体友方5秒内每秒回复251点生命值并使全体友方无敌3秒。 (41级)腌笃鲜甩出水袖,纸伞撑开悬停于空中,使全体友方5秒内每秒回复3263点生命值并使全体友方无敌3秒。MA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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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
故事
伞
薄雨初晴,草木葱绿。
踏过熟悉的小径,一扇残破的祠堂旧门正掩于杂枝之中。
一载晃过,倾塌的屋宅四周已陆续覆上新绿,唯有焚焦之痕尚在。
御侍一家的坟冢就立于此处。
我将墓碑上沾染的尘叶拭去,江家的名氏再度清晰可见。
思绪流转间,一丝叹息覆上心头。
照例将酒水祭品放下后,我拿出叠得齐整的纸币。
故人长决,当下能为他们带去的抚慰唯此而已。
不想一阵风起,刚引燃的火舌乍然蹿起。
「刺啦——」
余火瞬时点燃一地枝叶,我本想起身躲闪,谁知衣袖翻飞间不慎打翻了酒盅。
火苗接二连三蔓延而去,待反应过来时,四周已是熏烟缭绕。
呛人的尘烟钻入口鼻,一时间竟有些头晕目眩。
「咳、咳咳咳…………」
「——这儿怎么着火了??!!喂,你没事吧?!」
恍惚间,似有一道清亮的女声传入,同时手臂也被拉扯着往外带去。
待新鲜的空气重新灌入,冗沉之感也得以散去几许。
所幸火势很快便被扑灭,我方看清来者是位气质灵秀,衣着别致的少女。
只是,望着她手中为扑火而焦灰尽染的皮匣子,我不禁生出些许愧意。
「多谢姑娘相救。方才只是意外……有劳姑娘费心了。」
「顺手之劳罢了,不必客气。不过,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生火烧纸啊?周围这么多树叶,很容易起火的。」
「……我不曾料到这些。」
「好吧……对了,这是你的东西吧!还好没被火势殃及。」
少女语气爽朗,说着便将一柄纸伞递来。然而我还未及应答,便又听得一声惊呼——
「噫——等等,这伞面……不正是江家特有的描金工艺嘛!」
少女满眼惊喜,忽然如掘珍宝般地打量起我的纸伞。
「你……知晓江家?」
「那当然了,我就是为了拜访江家来的。但不知为何,那个江家府里根本就没人,这才一路找了过来。」
「为何要找江家?」
「告诉你也无妨,我是一名服装设计师,此行为寻找灵感而来。早就听闻江家纸伞一绝,要是能学习到一些设计理念,必然会对我今后的创作大有帮助!」
「谁知竟一开始就走错了路……怪了,地图上明明指的就是这里啊……」
虽不能尽然理解少女的话语,但看她率直的模样,我还是回答了她。
「……你没走错,此处确是江家。」
我说着,将视线投向伞面上鲜妍依旧的勾绘。
喉间浮起几许酸涩,最终也只得蓦然咽下一声叹息。
「只不过,从前的江家早已不在了。」
初夏日清,熏风穿庭。
「嗯……这边再加重一些颜色……」
少年手持细毫端坐案前,一如既往专注地于伞面上勾勒描画。
不过半晌,那个身影便欣然跑来,满眼笑意地将焕然一新的纸伞塞给我。
「嘿嘿,修复好啦!下回你可要当心些,不要再连人带伞摔进池子里了。」
我默然应下,目光不自觉被那伞面吸引而去——
原本擦损的伞面被重裱皮纸,而纸上绘着桃枝深浅,如见春浓,犹闻香染。
纵使已见过江家技法非凡的众多纸伞,此刻也难以抑制心中的惊叹。
「御侍,你的技艺又精进了。多谢,我很喜欢。」
「真的吗,你喜欢就好!不过我的手艺跟爹比起来还相距很远呢,为了不让江家工艺蒙羞,我得更勤加练习才行!」
「——对了,腌笃鲜你好像很喜欢这些画着奇怪图案的书啊。」
下一秒,少年好奇的目光转移到我手边的书籍上。
「是九宫图和一些算经。我见它们堆在库房,便擅自拿来了,细读下来倒觉颇为有趣。」
「啊我想起来了,这些原本是娘要让我学的……她希望我做个商人,但我更喜欢和爹学习制伞。长辈们传承下来的伞那么漂亮,我也想让更多人看到!」
少年声如清泉,每当说起心中愿景,便总是滔滔不绝。
彼时,距我初来江家才不过半载,亦是江家盛名正负之时。
时东南一带,有江氏一族以制伞闻名。
江家伞艺工艺独到,画工精良,最以山水草木,配以描金绘法出类拔萃。
身为江家之子的御侍天资聪颖,年方二八,业已习得一身极巧的画工手艺。
他性情赤诚,为人良善。与他相处时,最为舒心。
「咦,怎么烧个水把自己的手都烫成猪蹄了。下次这种小事交给我就好啦~」
「食盐与白糖当然不能混为一谈了,就像调和丹青一样,烹饪之道自然也是如此。」
「哈哈哈,看来聪明之人,也免不了会被这些繁琐小事难倒啊。不过,这才是我认识的腌笃鲜嘛~」
诸如此类,便是我们的日常。
相比于应付那些寻常的生活杂事,对我来说,显然还是算筹与读书更为简易。
正因如此,当我窘于无法为御侍添力时,他灵机一动,推举我帮忙管理家中账簿收支。
我也曾问及,为何他总能对被我连连搞砸的事情熟视无睹,谈笑而过。
少年总是回以笑意。
「人本就各有所长,既有所拙,便必有所巧嘛。譬如我望见满纸数字和文章便发昏,可你就不同。」
「更何况家中经营的事,如果没有你的帮扶,就不会如此井井有条了。难道我还要怪你不能连柴米油盐之事也一并承包?那也太没良心了……」
「你于我本就有知遇之恩,我自当会协助你。」
「虽然是我把你召唤出来的,但可不是为了让你帮我,你当然也有权利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因为比起御侍和飨灵,我们更是好朋友嘛!」
彼时的话语还犹存耳畔,哪怕几载辗转,也依然温煦如初。
只是,本以为可以相安度岁,却终归逃不出被祸事左右。
忧
这日,我受御侍所托,前去帮忙照看江家伞铺。
甫一进门,但闻阵阵吵嚷。
「这……大人息怒啊!小的真的不知道什么传家宝伞!」
「叫你们管事的出来。今天本公子要是拿不到这把伞,你们这小铺子就等着砸了给圣女大人赔罪吧!」
为首的男子身披锦衣玉带,被一众侍从簇拥着,颇为招摇。
当下虽暂且不知真正缘由,但一看便知来者不善。
我边思忖他话中关键,边走上前去。
「伙计并非有意为之,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劳请客人告知。」
「你这小白脸就是这里的管事?少废话,快把那把传家伞拿来给本公子,价钱随你开。」
「……抱歉,江家向来并无售卖传家宝物的规矩,我虽非真正管事,也须得遵照经营之规。」
「规矩?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巡抚家的公子,就是规矩!」
「就是!不卖东西,还做什么生意啊!能得我们公子赏识,是你们的福气!快把东西拿出来!」
从旁的侍者纷纷插话道,嚣张的气焰一时弥漫。
尽管我意在礼让,却也知以此等人物的心性,定不肯轻易作罢。
然眼下亦不能任由他们恣意生事。
「财并非能衡量一切之物,珍宝亦然。」
「我想,公子既有心搜罗宝物,那定也知晓世间宝物,大多非寻常千金所能及。」
「哈?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买不起?!」
「并非此意,只是觉得公子见多识广,想必公子方才所说的圣女大人,定也是不凡之人。」
「所以只谈财未免落俗,传之恐有损公子声名,亦会降了宝物价值。」
我维持着不疾不徐的语调,果见他眼中开始浮起几许迟疑。
「况且今日事发仓促,若送人之物有什么差池……不若待我们置备好后,再予公子答复。」
「好啊,那本公子便给你们三日时间,好好准备着,要是还敢出什么差错……哼。」
言语间的不屑与狠戾已将违逆他的后果不言而喻……
直到那些张扬的身影消失不见,店里伙计才堪堪松了口气。
「这公子不仅仰仗自身官家权势,又与地痞勾结,为人向来横行霸道,凡不合他心意者无一不遭殃,所以城里百姓都对他避之不及。」
「刚才真是多亏了腌笃鲜大人啊!!否则小的纵使有九条命,也万万不敢惹这号人物啊!」
「原来如此……今日非你之过。后续之事,我自会禀告家主。」
话虽如此,但安抚过伙计后,我却不禁陷入思索……
今日言语不过是权缓之计,须得趁事态尚未严重之时,尽早解决。
思绪微动间,男子的话语又转上心来。
不知他口口声声所称的「圣女大人」,究竟所指为谁……
归于府中时,暮色已然四合。
入眼便是御侍忧心如焚的模样。
他口吐愁言,我才知常年来与江家协同的染坊,今日竟暗遭一伙地痞无端闹事,坊主亦被威逼断了与江家的合作。
时辰恰是那伙人离开伞铺后不久。
我不禁有些哑然,看来那官家公子的做派远比我所想更为无理。
随后,我将伞铺发生之事告知御侍,却不想他们皆已收到了消息。
如此看来,更像是早有预谋。
「御侍,你可知江家的那把传家宝伞?」
「嗯,我当然知道……其实,若要论工艺,这把伞在江家并不算上等品。只因它是百年前,先祖自创出的第一把独门工艺伞,也可以说是它成就了现在的江家。」
「这把伞代代流传下来,早就成了江家意义非凡的灵魂和象征。无论如何,都不会把它交付给任何外人!」
即使少年还挂着忧思的神情,但语气仍笃定不移。
一时间,芜杂的思绪覆上心头。
恐怕此事没御侍想得那么简单……但是……
既然是御侍之所愿,不论有多难,我都要助它实现。
祸
「不知……金必多姑娘对『圣教』可有了解,方才提及『圣女』时,似乎见姑娘有所反应。」
小楼雅间内,茗香氤氲,清味幽然。
自称金必多浓汤的少女眉心微皱,虽听我忽然发问,也并未表露不满。
「我确实听过这圣教的名号,但只知道他们声名恶臭,似乎总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未等我应答,她眼中便又浮起几分惊疑。
「难不成……江家的没落和圣教有关?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敛了敛心绪,重新正色道。
「后来……」
「那把旧伞锁在祠堂那么多年,早就是一介破烂了。如今那巡抚公子愿意开千金好价,直接做个顺水人情变卖了就是,对江家岂不是更好。」
「还说什么三日,如今染坊已被那边的人逼得与我们断了合作,那堆流氓痞子又天天在伞铺闹事,把客人都吓跑了。明天如果还不答应,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呢!」
房间内的争执声清晰可闻,消息传出后,江家族人大半皆选择了妥协。
唯有家主和御侍坚决不从。
「人家要什么,我们便给什么?当我们江家是什么了!那把伞是先祖亲手打造,是江家的灵魂!要想卖它,先弄死我!」
「父亲……大家别着急!父亲和我,还有腌笃鲜都在想办法,绝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听着御侍往日总是明亮的声音覆上层层苦涩,我亦不觉有些微哽。
虽知人情冷暖,世道难全,但此刻心中也不免感到悲凉。
屋内的争执还在继续。
我不禁握紧衣袖,正如御侍所说,也许还有办法……
是夜,冷月高悬。
曲径入幽,遂见一处小宅灯火。
推开门时,一位罗服妍态,容貌艳丽的女子正立于屏风前。
这便是那位圣女么……
「初次见面,腌笃鲜先生。来途劳顿,不妨先落座喝杯茶吧。」
那女子眉目含笑,一双金瞳叫人看不清深浅。
我暂且压下疑虑,应下她的话。
「多谢圣女美意,但不必了,有话直说便是。」
「呵呵,没想到先生这般心急,倒是我唐突了。」
女子勾起嘴角,笑意之中暗藏一丝锋芒。
自知她仍在有意试探,我不动声色地迎上她的目光。
「东西我自会交予你,但有一个条件。」
离
据诸多线索来看,那个自称为圣教的教派,并非善类。
他们打着圣主之名,惯行不义之事,犹如渊中毒蛇般遍布耀之洲各地。
我无意探究为何那巡抚公子会与这般组织攀上关系,相比之下,他们所求之物更令我惑然。
非金非玉,不过一把纸伞,为何他们偏要执着于此物?
仅是因为江家纸伞的名气么。
显然,我更愿意相信,这把纸伞对他们有所谓的不为人知之益处。
终于,我在江家的伞艺记载中,发觉了一丝异样。
或许,那位圣女想拿到的,从来并非江家先祖所缔造的传家伞,而是……
「啊?你怎么突然想看那把伞?祠堂的钥匙在爹那里,现在这种时候他恐怕不会给我……」
「不必去祠堂,我想看的,是那把江家先祖偶然拾得的伞。」
「诶??」
少年满脸不解,但还是应了我的请求。
亲眼看到那把被遗弃于仓房角落的纸伞时,心中答案终于明了几分。
根据那位江家先祖的笔录,他正是从这把伞中获得触动与灵感,从而独辟了江家制伞工艺。
时隔数载,那把伞虽有破损之痕,却犹见其工艺不俗,造物精妙,甚至……有些不似凡物。
那其中,似乎还隐约残存着灵力消散的痕迹。
果然,这把被圣教误认为传家之物的伞,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
屏风上烛影摇曳,我敛起游走而过的思绪,等待那位圣女的下文。
那双凤眸再度扬起笑意,却生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意味。
「呵呵,不知先生想要什么条件?妾身愿附耳详听。」
「你们离开这座城,且保证不再加害于江家,我便将东西完整奉上。否则,我可以随时摧毁它。」
「我想,圣女也不愿此番辛苦都付诸东流吧。」
女子的面上划过一丝凛然,继而又复哂笑。
「先生果真是慧眼识物呢,不过……」
「我虽体恤先生的难处,但也不用劳烦先生再跑腿了……因为妾身刚刚听闻,某处府邸……似乎不慎失火了呢。」
??!!
女子玩味般的尾音缓缓流出,瞬息间,仿若连烛火都随之轻颤。
「——先生现在赶回去,自然也无妨。毕竟,妾身也有些担心府中的那些人类呢。」
「你……!」
我心中一震,顿觉寒意彻骨。
无暇再去理会身后之人,我匆忙夺门而去。
悔意似潮水涌来,我早该料到,他们就是些为达目的,不惜一切的极恶之徒。
他们从始至终便未曾打算放过江家。
赶回江家时,已是火光尽染。
店铺与祠堂悉数焚于灰烬,仓房中的纸伞也尽数被毁。
唯一所幸的是,火势并未严重损伤府中人命,然而……
御侍为营救那些心血,不惜扑入火中,双臂俱损。
望着满目焦土与枯灰,我只觉通体坠入灼灼烈火般,如焚如炙。
悲痛与哀戚久久无法消散。
伙计告诉我,是那巡抚公子带人前来抢夺家宝,故意纵火。
虽然他们真正想要的伞早被我藏于别处,但……
若我能早些预料到他们的行踪,便不会给他们可乘之机,如今也……
那场大火以后,江家家主无法承受昔日家业被付之一炬,而罹患心病,最终选择自谥。
家主夫人与御侍也相继受遗留之症所折磨,日渐垂危。
即便如此,御侍对我也未曾有过任何怨言。
哪怕他再握笔不能,也不愿忘却心中夙愿。
要将江家造伞的技艺,继续传承下去。
只是……大家心知肚明,江家早已如林鸟失群,东风长逝,再不复当初。
长别之日,春光乍暖,御侍消瘦的身躯却似庭中残雪。
「腌笃鲜,以后我不在了……平日的饮食起居,你要记得照顾好自己哦……」
「莫要把吃食调料与丹青粉末弄错……也当心别再摔进水里……」
「谢谢你……若还有机会……让我再为你……做一把新伞吧……」
日光落入窗前,我却只觉周遭万般失色。
那时,心中唯剩一个念头——
你生前未竟的心愿,便由我来实现吧。
茶楼雅间内。
回忆如走马飞花掠过,眼前之景重归于当下。
「后来之事,便如你所见,江家因后继无人,逐渐没落。」
「实在抱歉,让你回忆起了这些事情……」
「无妨,本就是既定事实。更何况这些也是为了答谢你今日救命之恩。」
「那你为何现在还守在这里,没打算去另谋生路么?」
明知金必多不过无心发问,但我却不禁为之一顿。
「因为,我还有尚未完成的心愿。」
「江家的工艺传承,不应因此断送。若能寻回那把被圣教之人掳夺而去的传家伞,那么便还有希望。」
「可那把伞,真的能找回来吗……」
「……我不愿放弃。」
语毕,我本想起身别过,却忽见金必多眸光焕亮,忽然拦在了我身前。
「既然如此,不如让我帮你一把吧!」
「我的工作室常年开着,承接的客人数不胜数,最近正好缺点人手。如果你能来帮忙,说不定就能找到什么线索呢。」
腌笃鲜
「错把我用来装饰裙子的干花泡成茶水端给客人,把别人定制的嫁衣送错地方,量裁布料时差点剪到客人的裙子……」
「…………这些都是工作室收到的投诉?!」
清亮的声音险些穿透房顶,装点雅致的工作室内,少女设计师不可思议地盘点着近来发生的事项,几度头疼欲裂。
然而对面那个捧着书册,倚在窗边的金发男子,竟全然一副澹然自若的模样。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闻言,男子方从书页中抬起头,但那双金眸平静如水,仿佛携带着与生俱来的淡然。
「这些损失皆已从我的工钱中抵扣,我也被你安排了其他活计,如此不是正好么。」
「哈?本小姐什么时候在乎过钱?信誉!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信誉!你你你……」
「你现在一副清闲悠哉的样子又算怎么回事啊!账都算好了吗?怎么比我这个老板还闲!」
少女的声调控制不住地上扬,只觉额角阵阵抽痛。
「信誉……这确实是我的过错,但追究过去并不能弥补损失,我觉得还是我此前向客人道歉,再给予相应的赔偿之法更为妥当。至于算账……」
「我已将工作室创立以来的所有账簿,重新按各个条目规整完毕。所以眼下便暂且无事了。」
对方毫无波澜的声音幽然传来,金必多浓汤这才注意到那些齐整堆叠在桌面上的账簿,一时有些瞠目结舌。
「你、你你说什么?!短短三天时间,你就把这些都弄好了?!」
「嗯,毕竟比起招待客人,整理账簿要简单得多。」
腌笃鲜漫不经心的语气,让金必多浓汤愈发混乱。
虽说当时与腌笃鲜相遇,是自己看他颇为落魄,方才主动将他招揽至工作室里,压根儿没对他的工作能力有多少期待。
可明明是个连日常简单的小事都能搞砸的「笨蛋」,没想到却能在算账,而且是算出了名混乱的「金必多工作室」的账上,有着意想不到的天赋。
略显复杂的思绪碾过,少女甩了甩头,干脆放弃了思索。
天才自有过人之能,也定有无法勘解之处,管他的呢,而且……唉,也管不了啊。
腌笃鲜尚未理解少女为何忽然摇首叹息离开时,但见一位高挑的碧色人影缓缓靠近。
那人乌发齐整,目若含笑,却颇具气场。
「听闻金必多小姐的工作室添了一名得力干将,今日亲眼得见,方知先生过人之处。」
「客人……?抱歉,金必多已勒令我不许再招待客人,若先生是来拜访的,还请……」
「呵呵,是我唐突了,在下是弦春戏院的鸳鸯鸡粥。」
「弦春戏院……倒是听金必多经常提起,只是还尚未有机会前去拜访。」
尽管来者表现十分得体,然腌笃鲜自视对方谦谦有礼的模样,却莫名有些琢磨不透之感。
「其实,我早已从金必多小姐那里听说了先生的事。而且……方才又见先生似乎对数字一事甚是精通。」
鸳鸯鸡粥打量着案面上摊开的账簿,会心一笑。
「不瞒先生所说,弦春戏院不久前才重回正轨,恰好在经营一道上尚缺人手……不知先生可否有意,助弦春一臂之力?」
鸳鸯鸡粥语气温和,但面对忽然而至的招揽,腌笃鲜仍不免有些警惕。
许是看出腌笃鲜之所想,鸳鸯鸡粥又浅笑道。
「先生无需担心,既要的是金必多小姐的人,我自会征求她的同意,绝不强求。但最重要的,还是你的意见。」
「我没意见!」
鸳鸯鸡粥话音刚落,不远处又忽然传来金必多的声音。
「弦春戏院来来往往的人可比工作室多多了,若你去了,说不定能更快找到你想要的线索呢。」
「可工作室的账……」
「没什么,本小姐有的是钱!比起账,当然是你的事更重要!」
目视着两人的身影,不知为何,腌笃鲜的脑海中倏然划过最初那个少年弯着眉眼肯定他的模样。
其中无法忽视的尊重与认可,仿佛与那时别无二致。
他想起自己未曾忘却的执念,完成御侍的心愿。
可他又何曾不知,那把被掠走的,本就于圣教而言毫无价值的伞,或许早已被摒弃成泥。
但他仍不愿放弃。
那曾为一方人所珍视的,独具意义的东西,不能就这样被来往者遗忘。
没错。有些事,不能放弃。
无人得知的动容自心底化开,腌笃鲜嘴角微扬,淡淡地开口。
「我不会离开工作室。」
「可是……」
「弦春戏院的账,我可以一起算。」
「诶?」
「工作室这些年的账,我三日便可算完,再加上弦春戏院的账……我觉得刚好。」
「还、还能这样!这就是天才吗!」
「呵呵,我没有意见,不过……比起工作室,还是希望先生能常住弦春,毕竟戏院每日往来的客人实在太多。」
「如果金必多不介意的话……」
「当然不介意!你快住过去吧!这下工作室的客人就不会再被吓跑……咳,我是说这是件好事啊!」
「呵呵,那便欢迎腌笃鲜先生,正式加入弦春戏院。」
「谢谢。今后,还请多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