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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来古篇

《器者通识考试》

剧情简介：
所有器者请注意，所有器者请注意。
外出申请需提交【冬谷基金会器者通识考试】等相关成绩。
补考次数无上限，请保持考场肃静。
为了，融入。

段落•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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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会某偏厅。

大盂鼎：久仰久仰。

大盂鼎：您是商代的，我是西周的。按年代来算，我算是您的晚辈。

大盂鼎：虽然在一个博物馆，但我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今天算是难得的机会。

大盂鼎：在40多年前……我想起来了，是76年，您登记到基金会的时候，我连夜读了好多相关资料。您的主人和您的故事，非常的跌宕起伏，正气浩然，令人心驰神往。

大盂鼎：因为工作和经历的关系，我一直非常欣赏强韧的女性。您的主人，那位守土从征，励精图治的女将军，也是我向往的偶像之一。

大盂鼎：……

大盂鼎：所以……您能不能认真考试啊！

妇好鸮尊：我一个小猫头鹰，为什么要考试啊——！

大盂鼎：《冬谷基金会器者通识课程 2019年修订版》上半年定审试卷。

大盂鼎：“随着能够出现在收藏家以外的人类面前的器者的数量不断变多，让器者了解现代社会的知识和基金会的运作逻辑成为了重中之重。”

大盂鼎：“不了解现在社会的情况下，器者的行动，有可能对人对器者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大盂鼎：“为避免这个情况，器者若是想提出外出申请，需通过‘器者通识课程’‘紧急应对课程’。”

大盂鼎：您想提出外出的申请。所以必须要通过考试——

妇好鸮尊：噢，这样说我就明白了。

大盂鼎：您明白了？

妇好鸮尊：我明白了，你是个复读机。

大盂鼎：啧！想出去就要考试！

妇好鸮尊：不想考试！想出去！

大盂鼎：不想考试就不能出去！

妇好鸮尊：不想考试想出去就不考试出去又不是考试了才想出去为何不能不想考试想出去！

大盂鼎：不想考试就不能出去所以要考试才能出去不是想考试才想出去而是想出去所以要考试！

大盂鼎：说到底，您不是不能考试，而是参加了考试没通过罢了。到底怎么才能在这么多选择题的情况下考出零分啊！

大盂鼎：比如这题：冬谷基金会的前身是宋代的“金石学会”，由人类方的收藏家和古物方的器者共同尝试创建。

大盂鼎：表面作为一家以古物修复，运输为业务的机构，隐藏在人类社会之中。

大盂鼎：请问基金会的全名是什么？

妇好鸮尊：呃……

大盂鼎：……这可是道送分题啊，名字已经写在题目里了！

妇好鸮尊：这明明是陷阱题！我当然知道冬谷基金会，但是一看题目觉得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嘛，于是冥冥之中得到灵感，全名也许叫做冬日谷子基金会……

大盂鼎：就是这么容易！

妇好鸮尊：我怎么知道嘛！

大盂鼎：好，好，这道算你情有可原，那这道呢。

大盂鼎：商业部主要负责器者本体的保护和流通，以下哪种不是科学的保护方式：

大盂鼎：A.保存于博物馆的展柜中。B.原址封存保护。C.保存于文物研究所的库房中。D.在基金会的办公室里摆放。

妇好鸮尊：不要留在原墓里，不要不要！

大盂鼎：……某种意义上来说，任何发掘都是对遗迹遗物的一种破坏！若非条件成熟或是保护性抢救，是不会轻易挖掘的！

妇好鸮尊：可我原来呆的地方全是水！难受死了。

大盂鼎：跟你的个人感受没有关系！

大盂鼎：再说了怎么可能把本体放在办公室保管呢，办公室环境不稳定又人来人往，很容易对本体造成损伤。

妇好鸮尊：但是那个四个羊的那谁，不就曾放在办公桌……

大盂鼎：那是反面案例！

大盂鼎：给我回去抄教材——！

大盂鼎：抄十遍……！

段落•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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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盂鼎：天气是朗朗晴日。今日能有与您再见面的机会，倍感荣幸的同时，我心中的阴霾也瞬间如同今天的天气般放晴了。

妇好鸮尊：我听出来了，放晴是我，阴霾也是我是吧。

妇好鸮尊：不要您来您去的了！叫你就行了，别说废话了，快点教我！

大盂鼎：我看看，唉，有进步。上次考了个零分，这次多了一位数。

大盂鼎：我必须要强调，考试的目的是让你建立起科学的观念，不能死记硬背……

妇好鸮尊：叭啦叭啦，叭叭啦叭啦。

大盂鼎'：……简答题居然一分都没得？真是件新鲜事。

大盂鼎：“器者有沉睡和清醒状态，未出土器物的器者更容易处在沉睡状态。所以在大型考古发掘现场易发现许多新的苏醒器者。”

大盂鼎：“当你遇见新苏醒的器者，在由于历史原因或地域原因交流有困难的情况下，身为基金会成员，应该怎么应对？

大盂鼎：你的回答是……“寻找别的方式沟通，告诉他基金会的存在并表达想带他去就近的基金会分部的意愿……”

大盂鼎：这不是还挺好的吗……

大盂鼎：“然后，给一脑瓜子打晕，扛到基金会。”

大盂鼎：……你！

妇好鸮尊：你们这个就不对了！我堂堂战神鸮尊，就擅长打人。用最擅长的方式，效率是最高的。

大盂鼎：要是对面比你更会打人呢？

妇好鸮尊：那我就得到了有意义的战斗！

大盂鼎：……怎么能去攻击刚苏醒的器者呢，很可能会产生误解，误伤周边。你刚苏醒的时候，总不会是打了一架吧！

妇好鸮尊：嘁！我可不是1976年苏醒的。

妇好鸮尊：我在的地方泡着水，人类住的地方也不是很远，虽然大多数时候在沉睡，我偶尔也会苏醒一些时间，在附近走走。

妇好鸮尊：商代的时候，酿酒可是件挺奢侈的事儿。我，妇好鸮尊，是战神的酒樽，最喜欢喝酒了。

妇好鸮尊：我醒来的时候大多数是夜晚。那里在河边能听到水声，醒来以后，我就向前走，有时候一直走到睡着也什么都没找到。

妇好鸮尊：有些时候，能够看见人类村落的点点灯光。

妇好鸮尊：他们看不到我，有时候我走进他们屋子。运气好的时候，就有油灯和酒。

妇好鸮尊：人类可没那么脆弱，就算过去几千年，只要人类在努力生活，就会在那里摆上一些酒。

妇好鸮尊：……人又是那么脆弱。我只想拿酒喝，但偶尔会听到人们向这酒祈愿。

妇好鸮尊：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内容，想要病好，想要救救家人，想要一个明天。

妇好鸮尊：但我……我能做到的，只是放下这酒，不增添无谓的希望。

妇好鸮尊：这几十年，器者们渐渐能被收藏家以外的人类看到，我还挺高兴的。

妇好鸮尊：一直以来，我只能看着。

妇好鸮尊：……但下一次，我也许能做到什么了。

妇好鸮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妇好鸮尊：不能影响人类的生活吗……

大盂鼎：你在嘀咕些什么？

妇好鸮尊：我懂了，再考一次就是了！

大盂鼎：我必须要强调，考试的目的是让你建立起科学的观念，不能死记硬背知识点……

妇好鸮尊：烦死了！

段落·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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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好鸮尊：我过了。

妇好鸮尊：今天来就是告诉你，全部考过了。

大盂鼎：天气是朗朗晴日，我来看看，唉，有进步……

妇好鸮尊：我考过了！

大盂鼎：你看这道“基金会为何要保护器者存在的秘密”的论述题，你其实可以……

妇好鸮尊：我——考——过——了，你有听我说话吗，喂——

大盂鼎：而这道“器者为何不能随意使用异常能力”的……

妇好鸮尊：咕咕——咕咕——

大盂鼎：知道了知道了，但考试并不是终点。虽然考过了，但分数是八十，说明你还没有完全领会知识点，有必要经常复习。

大盂鼎：虽然通过了这几门考试，但定期还是会有检查，以后再有这样的需要都可以来找我。

妇好鸮尊：……谢谢。

大盂鼎：不必道谢。我来自一个擅长辅佐的家族，帮助大家是我的任务。

妇好鸮尊：但你本来可以不管我这个闲事的，我没法出去，又关你什么事呢？

妇好鸮尊：嘿嘿，既然好不容易考过了，那我们有时间可以一起出去。

大盂鼎：……

大盂鼎：好的。随时欢迎。

妇好鸮尊：那我走啦！真开心呀，啦啦啦！

妇好鸮尊关上房门，大盂鼎仍在原地。片刻后，房间里的灯光突然熄灭，大盂鼎的身后亮起了红光。

冰冷的触感从背后延伸到脸上，但大盂鼎并未回过头去。

神秘声音：你没必要这么小心，以辅导的名义专门接近她。

神秘声音：“登高眺望远处的时候能看到圆圆的建筑，太好玩了，非常好奇，想去看看那是什么玩意儿。”这就是她填写的出门的理由。

神秘声音：她和别的器者一样，心性纯良。而且……

神秘声音：有基金会的力量，不会出问题的。

大盂鼎：未雨绸缪是我的职责。不像人类的科学那样清晰可寻，器者力量的原理仍未完全解明。依靠没有完全解明的力量是不稳妥的。

神秘声音：嗯……也是，谨慎周全正是你的长处。

大盂鼎：我希望，您也要更小心一点。我们是人类历史的过去，而未来是被过去选择的。作为过去的我们要保护未来。

大盂鼎：您觉得我太过小心。可我觉得，作为保护者，我还远远不够小心。

大盂鼎：我们手握不可知的力量。

大盂鼎：不能因为我们的失误。

大盂鼎：让人类命运的骰子，走向错误的方向。

《火车之上》

剧情简介：
现身的器者越来越多，器者存在的秘密是个越滚越大的雪球，落入这个群体的每一片雪花都变得极为重要。
列车在万家灯火中驶向远方……
时间还长，那期盼的愿景终归到来。

段落·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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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亡簋：遥想当年武王上少室祭皇天上帝，带上了我这少不得的青铜重器。

战国铜餐具：听不懂。

天亡簋：……

天亡簋：于山望出之地尚未是周的天地，他在等待时机给出最后一击。

战国铜餐具：听不懂。

天亡簋：……

天亡簋：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

战国铜餐具：这个好这个好！这个听得懂！

天亡簋：我有理由认为你在糊弄我……！

万三年7月15日。来古市——北京市火车上。

天亡簋：时间差不多了。

天亡簋：听好，你就在此处不要走动，我去给你买点火车餐回来。

战国铜餐具：知道啦知道啦，你去，快点去。

天亡簋：不要乱跑，不要吓到人……

天亡簋：唉。

天亡簋：人类社会这些年是千变万化，你不了解的事情太多了。

天亡簋：就比如说，你千里迢迢去找的海记早餐店，其实是个连锁店。

战国铜餐具：连锁店……？连锁店是什么东西？

天亡簋：♪一样的品牌，一样的青睐，一样的服务带来爱……♪

战国铜餐具：……

天亡簋：千万个你，组成统一个整体，同一个整体，分解成千万个你～

天亡簋：总之连锁店就是……

战国铜餐具：快点走啦！

半个小时后。

天亡簋：所以，大兄弟。

天亡簋：我说什么来着，“不要乱跑”，你左耳进右耳出。

战国铜餐具：对不起……

路过的小孩：对不起！！！

天亡簋：火车过道比较窄，虽然只是单行道，但是走远了也是很难找的。

战国铜餐具：对不起……

路过的小孩：对不起！！！

天亡簋：……我没说你！！

路过的小孩：我也乱跑了！

天亡簋：是哦……但我也管不了你！

路过的小孩：这个还给你！

尺寸20厘米的某位铜餐具，被抓在小朋友的手里，僵直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路过的小孩：这个玩偶好好看哦。

战国铜餐具：好、好看……？

路过的小孩：我很喜欢！

路过的小孩：你是不是有好多这样的玩具啊。我刚才看到了其他的！

路过的小孩：在哪里买的，告诉我嘛，你是坐在这边吗，我可以来找你玩吗？

战国铜餐具：一起玩，我们……

家长：你怎么跑到这了，快回座位，不要烦到这个哥哥和这个……

家长：……

战国铜餐具，男人面露惊慌之色，后退了几步。

战国铜餐具：……？！

战国铜餐具：不是的，我没有恶意……

天亡簋：……

天亡簋：这位先生，要买火车餐吗？

家长：你说什么？

天亡簋：开玩笑的，这一堆是我刚从餐车买的。

天亡簋：嗨，我抱着这十来份火车餐走过车厢，有个人见着我就问：“拿这么多饭，你是乘务员啊？怎么不穿制服呢。”

天亡簋：我就这么说了啊。

天亡簋：先管好自己，别多管闲事。

家长：……说的什么，谁管你了。

家长：总之，谢谢你照顾我家孩子。

段落·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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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铜餐具：嘎吱嘎吱，咯唔咯唔。

战国铜餐具：咯滴咚。

天亡簋：……

战国铜餐具：唔呸。

天亡簋：那个……

天亡簋：你狂吃东西的样子还是有点吓人的诶兄弟……

战国铜餐具：呜呜呜呜……

天亡簋：？？？

战国铜餐具：好好吃！这个好好吃！

战国铜餐具：那个也好好吃！

战国铜餐具：但是回去就吃不到了，呜呜呜呜……

天亡簋；嗨，也不至于吧，这就是黄焖鸡里的姜啊……

天亡簋：好好参加基金会的常识培训，认真写申请，想吃什么都能吃到。

战国铜餐具：这很难吧。在来古的时候也是……

战国铜餐具：咱的外形，不太容易被人类接受。

战国铜餐具：但是这些好吃的东西，还有咱，都是人类做出来的。

——————回忆——————

路过的小孩： 在哪里买的，告诉我嘛，你是坐在这边吗，我可以来找你玩吗？

—————回忆结束—————

战国铜餐具：咱也想……

战国铜餐具：一起玩啊……

战国铜餐具：……

战国铜餐具：你一直念叨的那个，是什么来着？

天亡簋：……说唱？不是，我都给您唱了一路了，你连说唱这个词都不记得，啊，我好受伤。我伤得像被风摧残的小草一样……

战国铜餐具：说唱，有很多观众吗？

天亡簋：很多？倒也说不上。但也不算少。

战国铜餐具：比这个车厢人多吗。

天亡簋：那肯定比这个车厢人多。

战国铜餐具：比这列火车人多吗。

天亡簋：那肯定也比火车人多。

战国铜餐具：你看窗外，这田野到远处的山才是尽头。爱听说唱的人，能铺满这片田野吗。

天亡簋：看那边，山脚下的灯光连成一条发光的地平线。

天亡簋：爱听说唱的人和器者，大家站在一起，能占据的地方比从这里到那里还要大。

……

天亡簋：辛未日行盛大祭礼，王同四方诸侯风发意气，西方、西方、黄沙飞扬，东方、东方、红日悬江。

战国铜餐具：你真的很喜欢说唱！

天亡簋：谢谢，谢谢，承蒙夸奖，我给你再来一段啊。

天亡簋：南方有马蹄与滚雷同生共死，汇合的江边波纹起波纹又平，时代的马车在询问老翁，老翁的鱼竿直指少室三十六峰。

战国铜餐具：……你很厉害。

天亡簋：咦，您突然夸我我不习惯……

战国铜餐具：总有一天……

火车高速掠过原野，窗外景色不停变幻。向远处看，一条发亮的地平线始终固定在视线之中。

战国铜餐具：总有一天……

战国铜餐具：基金会会渐渐放开对器者的管辖，人类也能认识到我们的存在，你的说唱也能被更多人类听到。

战国铜餐具：人类、器者，总会一天大家都能一起听到，到那一天……

战国铜餐具：你可以成为最好的说唱歌手，任何人都可以去看你的演出。

战国铜餐具：走过漫长的隧道，那头演出的舞台闪闪发光。人类和器者，汇聚在向你呐喊摇手的人海之中。

战国铜餐具：在那里，不管身高是二十米还是二十厘米……

战国铜餐具：一切都没有区别了。

天亡簋：……

天亡簋：要是那样，可真是太好了。

段落·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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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亡簋：……不过，我不会是最好的说唱歌手的。

战国铜餐具：咦？

天亡簋：我们对时间和对生死的感觉都比人类迟钝得多。

天亡簋：比如说二三十年，对你我来说几乎是一瞬间。对人类来说却足够漫长了。

天亡簋：我们对生命的理解像是玻璃，人类的生命像是蜡烛。

战国铜餐具：器物坏掉大多是突然发生的事情。所以是玻璃吗？

天亡簋：是啊。这几十年来，有些以前从没想过的问题突然有了答案。

天亡簋：我们都是被人类创造出来的青铜器。我曾经以为创造是件有趣的事。

天亡簋：而且以人类的角度来看，我算是汉语韵文的大老前辈了吧？说唱感觉不难啊。

天亡簋：但实际参与起来，事情完全不是这样。

天亡簋：是很有趣，但在短暂的趣味之间穿插的漫长的痛苦……这也太——我就不说粗口了——难了。

天亡簋：那时候我寻思，难道对人类来说就没有这么难吗？但在这件事上……上天的残酷，竟然是一视同仁的。

天亡簋：我见过有歌手真恨着这份让他维生、让他快乐的才能。

天亡簋：他写不出来的时候，在家掰碎了所有唱片，狠狠地说这事儿谁爱干谁干去吧。但第二天还是拿起笔，发狂一样改词改到不知第几天的清晨。

天亡簋：我问为什么啊？他说：“来不及了。”

天亡簋：生命短暂……人就是被这样的遗憾和急迫追赶着在创造的。

天亡簋：和人相比，我们器者算是一种无忧无虑的存在了。老天给的考验是不一样的。所以我想，我其实很难成为最好的歌手吧？

天亡簋：时间何其漫长，又是何其短暂啊。你想看到的画面，我也一样想看到，只要再给他们一点时间……我们有很多时间，不是吗？

战国铜餐具：我会等的。

战国铜餐具：不论多久都会等的！大家一起快快乐乐地吃东西的那天一定会到来。

战国铜餐具：……不过，我刚刚在寻思，来古的那个小收藏家就是人类啊，那个派遣公司，可是会接任务的。

战国铜餐具：只要把好吃的放进冰箱里，然后把冰箱寄到山东的话……

天亡簋：……

天亡簋：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

战国铜餐具：对对对！

天亡簋：对个鬼啊！我跟你讲！有种叫保温箱的东西……

完

后续：

天亡簋作：新报菜名

芝士土豆芝士鸡翅芝士烧香肠，奶油豆奶油鸡奶油抓螃蟹，巧克力粽巧克力月饼巧克力火锅塔。

草莓糕草莓奶茶草莓千层盒，咸蛋黄酱咸蛋黄包咸蛋黄炸鸡烘糕……

第二章 汴都篇

《聆听》

剧情简介：
悠扬的笛声与埙声在夕阳之下交汇，跨越无数日落，相似的际遇，寄托于变化韵律中的心情，这是同为音乐拨动心弦之人跨越时空的对话。
万年之后，当不变的夕阳再次落下，虽然无法与你畅谈音乐之美，当笛声响起时，迷惘散去，奏响的第一声，是新声，也是心声。

段落·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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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音乐会由贾湖骨笛与兔形陶埙的合奏开场，二人演奏完毕，场内掌声雷动。

兔形陶埙；想不到会有这么多人，还有家长带着小朋友过来，真令人高兴。

贾湖骨笛：我们在台上的时候已经睡过去好几个了。

兔形陶埙：小孩子贪睡也不奇怪呀。

贾湖骨笛：等会吃点什么去呢……

兔形陶埙：你看，这么小的孩子也上台表演呢。

此时，一个身着正装的小男孩向台下鞠躬，走向钢琴，脸上的表情很是紧张。

他坐到钢琴之前，追光灯亮起，开始演奏。

贾湖骨笛：哟，《梁祝》呀。

兔形陶埙：小朋友弹《梁祝》，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这个故事呢？

贾湖骨笛：弹错了，哟，稳住了，没乱，真厉害。

兔形陶埙：这个年纪能上台演奏已经很厉害了。

男孩在演奏中又接连出了几次错，场下听众静默，大家对这名年轻的演奏者似乎有近乎宠溺的包容。

兔形陶埙：阿骨，你不是有……那个能力吗？

贾湖骨笛：你又来了。

贾湖骨笛：今日宜上台壮胆，宜顺其自然，不宜太心软。

兔形陶埙：你总爱捉弄我。

贾湖骨笛：是你总偏心小朋友吧，弹错几下又不是什么大事。

兔形陶埙：但他看起来真的很紧张，他一定很重视这次演出。

贾湖骨笛：如果一点也不失误呢，那他以后永远不会紧张，也不见得有这么重视了。

兔形陶埙：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

贾湖骨笛：我什么时候没道理过，你刚才说我捉弄你哎，我伤心了哦，等会儿的羊肉汤你可要请客。

兔形陶埙：好啦，你也像个小孩子。

段落·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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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湖骨笛：明天去鬼屋玩吧？去鬼屋好不好？

兔形陶埙：不行哦，明天要回基金会呀。

贾湖骨笛：明天宜去鬼屋……

大厅传来断断续续的钢琴声，还有小孩子的抽泣声。

妈妈：练了这么久，上台还是弹不好，以后该怎么办？

小男孩：我不知道……

妈妈：你先别哭，我不是和你说过，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小男孩：……

妈妈：今天是太紧张了？昨天没睡好吗？还是今天的琴弹着不顺手？

妈妈：要不要妈妈给你换架更好的琴？我们回去问问老师……

小男孩：……

妈妈：你说话啊？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妈妈：妈妈为你着想，你也要体谅妈妈，好吗？

小男孩：我不想练琴了。

妈妈：你这是什么话？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一句都没听进去吗？

妈妈：你学了这么多年，现在说不练就不练了，那之前学的有什么意义呢？

小男孩：你不要说了，我现在不想……

妈妈：你到底怎么了……妈妈真的对你很失望。

贾湖骨笛：哎，这位女士，息怒哈。

妈妈：啊，是今天开场的老师……

兔形陶埙：您好。

妈妈：让两位老师见笑了。

兔形陶埙：不会的……小朋友弹得很好。

妈妈：不要安慰他，错了就是错了，态度也不端正……

小男孩：我都让你不要说了！

妈妈：你……

贾湖骨笛：这位家长，要不听我一言？

妈妈：老师您说。

贾湖骨笛；我专攻音乐，我身边这位老师呢，在少儿教育上也颇有造诣，要不让我们和这位小朋友聊一聊？您也先冷静一下。

妈妈：他实在是不听话。

兔形陶埙；没关系，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妈妈：能得到二位老师的教导是再好不过……如果他再哭闹，我就带他回去吧，哎，这孩子。

兔形陶埙：帮你擦擦眼泪，好吗？

小男孩：……谢谢。

兔形陶埙：真是个好孩子。

贾湖骨笛：聊一聊吧，小钢琴家。

小男孩：……

小男孩：我不是钢琴家了，我已经决定不再弹钢琴了。

贾湖骨笛：那也是可以的呀。

小男孩：……

兔形陶埙：以后不再弹琴的话，会想去做些什么呢？想要出去玩吗？

小男孩：我不知道……

贾湖骨笛：小朋友，有些决定呢，不用着急去下，与其现在考虑以后要不要弹琴，不如先想想当初为什么开始弹琴。

贾湖骨笛：这样吧！要不要听我和这位美丽的大姐姐再合奏一曲？今天你在后台应该没来得及看吧。

贾湖骨笛：你别看我这个人普普通通，其实可是有神力的哦。说不定听完了之后，所有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了！

兔形陶埙：不要听她瞎说……不过，如果你还在寻找自己的答案，不妨一边听，一边慢慢想。

贾湖骨笛：我会借着音乐给你搭建和神明的沟通之桥哦！到时候你可以问问他老人家……

兔形陶埙：好了好了。

酒店的院子里。彼时夕阳西下，晚霞漫天，院内树叶摇曳，亮起星点灯火。

兔形陶埙：真是好地方。

兔形陶埙：如何？我们的大前辈需要准备一下吗？

贾湖骨笛：小小骨笛，信手拈来。或许你还需要调试一番，我亲爱的搭档？

兔形陶埙：主角可一直都是你呀。

贾湖骨笛：好了，小朋友，放松心情，伤心也好，失落也罢，听一听老古董的声音吧。

小男孩：请，请指教。

贾湖骨笛：还挺有礼貌的。

兔形陶埙与贾湖骨笛对视一眼，二人同时开始吹奏，笛声古朴，埙声悠扬，衬以漫天霞光，竟有一种苍茫古劲之意。

似有遥远的风从过去吹来，与这笛声埙声交汇。男孩隐约从这场奏乐中感受到……她们正在诉说一个古老的故事。

像是自然而然的，他如同读懂乐谱一般领悟到它。那是很久很久之前，同样吹响了笛子之人的心情。

——天大地大，世界是取之不竭，用之不竭的灵感之泉。奏响的乐章从指尖流淌而出，越是演奏，越感觉内心充盈。

随着时间推移，沧海桑田，更多新的音色描绘着这缤纷的音乐绘卷，唯有第一次奏响的心声，从未改变。

这是古老的故事留存至今的原因。

贾湖骨笛吹完最后一个音调，放下了手中的笛子，将目光投向了男孩，男孩已在不知不觉间流下眼泪。

兔形陶埙：要纸巾吗？

小男孩：……谢谢。

贾湖骨笛：如何？这近万年之前的笛声。

小男孩：近万年……？

贾湖骨笛：是啊，所以说，这存在了近万年的笛声，总归有些不同吧？你又为什么哭呢？

小男孩：我只是感觉，很难过。

兔形陶埙：为什么呢？

小男孩：我……我不知道，我弹琴弹不好。

贾湖骨笛：如果你讨厌弹琴，你又为什么会因为弹不好而难过呢？

小男孩：……因为妈妈会说我。

贾湖骨笛：……说得也是。

兔形陶埙：那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一开始的时候，你是因为什么而选择弹钢琴呢？

小男孩：……

小男孩：是我自己想要学的。

贾湖骨笛：为什么想要学琴？

小男孩：我……

贾湖骨笛：来，拿着这笛子吧。

小男孩：唔……

贾湖骨笛：小朋友，你相信世界上有神吗？

贾湖骨笛：你看这个笛子。

男孩凝望手中的笛子，骨笛的样貌十分朴素，通体笔直，只打了几个音孔。

贾湖骨笛：很不起眼，对吧？吹奏的声音也不够华丽。

小男孩：……

贾湖骨笛：在很久很久之前，它便能吹奏出韵律，那个时候既没有古筝，也没有钢琴。

贾湖骨笛：但你知道它是怎么被创造出来的吗？

贾湖骨笛：在没有音阶的概念之下，一点一点地摸索打孔，一次又一次吹奏，直到它能吹奏出变化的乐曲。

贾湖骨笛：这就好像……在黑暗中雕刻，因为创造骨笛的人没有任何参考。

小男孩：那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贾湖骨笛：所以我问你相信世界上有神吗？

贾湖骨笛：是不是制作骨笛的人，在某个时刻获得了神的授意和知识，得以创造出骨笛了呢？

贾湖骨笛：不是的。

贾湖骨笛：是因为他有非常，非常想吹奏出来的乐曲。

贾湖骨笛：寻找合适的材质。

贾湖骨笛：打出精确的音孔。

贾湖骨笛：——因为有想要传达的感情，只有吹响了这支笛子才能传达。

贾湖骨笛：世界上没有神，小朋友。当一个人有一定要做成的事，他就成了自己的神。

小男孩：啊……

兔形陶埙：最开始的问题，现在找到答案了吗？

贾湖骨笛小男孩：……

贾湖骨笛：当你有想要奏出的乐曲，你才会选择一样乐器去承载自己的感情。这就和第一个吹响笛子的人一样。

贾湖骨笛：从今以后，你还会为演奏的失误而伤心，那是因为你热爱这件事，而不是因为其他任何人。

小男孩：……谢谢你们。我以后……我还会一直弹琴的。

小男孩：不管妈妈怎么说……不管发生任何事。

小男孩：我不讨厌弹琴。

贾湖骨笛：如果还是害怕的话……别担心，我可是会魔法的哦！如果你再上台，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小男孩：……真的吗？

兔形陶埙：请不要相信她开的玩笑。

贾湖骨笛：总之，无所畏惧地去演奏吧，弹错了也没关系，弹不好也没关系，这些都无法动摇你弹琴的原因。

贾湖骨笛：迷茫的时候，想想这平平无奇的笛子吧。

段落·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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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之后，男孩再一次上台，掌声雷动。他的目光在听众席上寻找了一会儿，却没看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人。

男孩坐到钢琴前，深吸一口气，开始演奏。

完美。

演出结束后，两个身影随着人群离开了演奏大厅。

贾湖骨笛：呼，好冷呀，神啊，为何不提醒我添衣穿暖。

兔形陶埙：下次我会提醒你的。

兔形陶埙：阿骨。

贾湖骨笛：哎。

兔形陶埙：不去和他打声招呼吗？

兔形陶埙：他今天弹得很好。

贾湖骨笛：嗯？不必啦！这不就正是默默守候，温柔包容的前辈形象吗？

贾湖骨笛：今天啊～也向大家都喜欢的兔埙老师更靠近了一点～

兔形陶埙：你真是……

兔形陶埙：像小孩子一样。

《一瓷一世》

剧情简介：
一场祭事，千年历史。
多彩与单色的相遇，开启瓷的话题。
牢记千年的送别终于实现，火烧塑形的记忆扑面而来。
问答声回荡于草坪之上，心声传递在悠悠岁月之间。
生死命题并不独属于人类，铭记亦是器者经久不变的心曲。

段落·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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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蓝瓶：你在做什么？

白釉绿彩瓶：看不出来？我在举办祭事。

白釉绿彩瓶：“她”的死去，和我有着莫大的关联。

白釉绿彩瓶：也就是说，出于某种责任感——我向来最不喜欢的那东西。我才在这里的。

天蓝瓶：什么？！

天蓝瓶：我知道你是个危险人物……但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白釉绿彩瓶：这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白釉绿彩瓶：这幅画既然是我创造出来的，也应该由我送她最后一程。

天蓝瓶：再怎么也不能……嗯？

天蓝瓶：这幅画？

白釉绿彩瓶：声音不用这么小，不会对“她”有任何影响，她昨天晚上就离开了。

天蓝瓶：太可怜啦……

白釉绿彩瓶：没什么好可怜的。在我看来，她反而是去了一个好地方。

白釉绿彩瓶：我一直追求却无法抵达的地方——她如今应该就在那里了。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到那条彩色的河……

天蓝瓶：能有这种释然的心情真的很好呀。

天蓝瓶：不过这里的氛围还是好沉重……

白釉绿彩瓶：因为至少要好好面对离别。每一次都是。

白釉绿彩瓶：在这里见证过了，接受了“她”的离开，我才能安心去创造别的故事。

天蓝瓶：……我有些懂了。

白釉绿彩瓶：好了，就这样吧。

天蓝瓶：等一等！

天蓝瓶：你刚刚说，“至少要好好面对离别……每一次都是。”

白釉绿彩瓶：你有什么评价吗？

天蓝瓶：不是，不是。

天蓝瓶：我是想问你，这个场地，明天可以借给我吗？

天蓝瓶：我……我也要举办一场哀祭。

段落·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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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釉绿彩瓶：总是听你说，要找个洞钻进去，原来还真有。

白釉绿彩瓶：不过这个洞……你钻不进去吧？这么小，藏些东西还行。

天蓝瓶：看看这些！

白釉绿彩瓶：石头？

天蓝瓶：不是！

白釉绿彩瓶：泥块？煤炭？橡皮？

天蓝瓶：不是，不是！你在说什么呀？

白釉绿彩瓶：都不是，那不会是玛瑙吧？

天蓝瓶：……原来你知道嘛。

白釉绿彩瓶：恕我直言，这些东西已经看不出他们最初的形状了。

白釉绿彩瓶：我能认出来，还是因为我有点本事。

天蓝瓶：这个……这个不重要！

白釉绿彩瓶：收集一些玛瑙藏起来，这是你的汝窑情结吗？

天蓝瓶：为什么这么问呢？

白釉绿彩瓶：本人对汝窑的色彩也有一段时间的研究。有人说是因为加了玛瑙才让釉色与众不同。

白釉绿彩瓶：不过啊，让作品变得出彩的要素有那么多，只拎出一条加以肯定……

白釉绿彩瓶：还偏偏流传了下来。太不负责！

天蓝瓶：总会有人来研究嘛，你和我应该早就习惯了。

天蓝瓶：而且你那时还要更特殊一些！

白釉绿彩瓶：说来听听。

天蓝瓶：白瓷的出现本来就不容易，因为高岭矿——

白釉绿彩瓶：对对对！还有这个！高岭矿石！

白釉绿彩瓶：你干嘛把这个也藏起来？

白釉绿彩瓶：坦白说，我看到这些高岭石已经有些应激反应了。

白釉绿彩瓶：那个时候为了控制成分一次次试验烧制……算了，不提了。

天蓝瓶：我就知道你很熟悉！

白釉绿彩瓶：干嘛这样看我？你那是满怀期待的眼神吗？

天蓝瓶：关于“控制成分”……能不能详细说说？

白釉绿彩瓶：这些你不是都知道么！

天蓝瓶：我了解的只是汝窑啊，北朝的事我只是听说，从你口中说出来当然不一样了。

白釉绿彩瓶：白瓷怎么出现的，如何挂上绿彩的……这些我都不知道呀。

白釉绿彩瓶：我怎么觉得你在玩我。

白釉绿彩瓶：白瓷。白瓷……

白釉绿彩瓶：我要说什么都忘了！

天蓝瓶：白瓷的釉色干净漂亮，但是很难烧制。

天蓝瓶：因为——

白釉绿彩瓶：因为高岭土里一般都含有铁元素，要让釉色呈白色，就必须去除铁成分。而这对于当时的技术来说，太……

天蓝瓶：太什么？

白釉绿彩瓶：你果然在玩我。

天蓝瓶：天地良心，我没有！

天蓝瓶：我只是……嗯……知道那么一点点你的事。

白釉绿彩瓶：那你来说说看。

天蓝瓶：说……说什么啊？

白釉绿彩瓶：不是多少了解一点吗？严肃一点，现在是随机抽查时间。

天蓝瓶：嗯……刚刚说到哪里……噢，对当时的技术来说。

天蓝瓶：经过一百次、一千次的烧制之后，技术总会慢慢向前发展。

天蓝瓶：到了北朝晚期，你们那时候，已经有工匠懂得控制铁成分，白釉就在那时打破青瓷的一统局面，破天荒出现——

白釉绿彩瓶：太酷了！

白釉绿彩瓶：我每次听到破天荒这种词，都觉得太酷了！

天蓝瓶：所以，抽查过了吗？

白釉绿彩瓶：勉勉强强。

天蓝瓶：我也来考考你！

天蓝瓶：我为什么要收集这些东西？

天蓝瓶：这跟明天的告别又有什么关系？

白釉绿彩瓶：……

白釉绿彩瓶：你的问题跟我的问题是一个难度吗朋友？

白釉绿彩瓶：话说回来，玛瑙、高岭石……这些碎块藏来到底要做什么？难道你想亲手烧瓷？

白釉绿彩瓶：不对。烧瓷就跟你的初衷相反了。

白釉绿彩瓶：难道……你要……

天蓝瓶：就是这些……高岭土，玛瑙石。

天蓝瓶：这场哀祭，就是为他们举办的。

白釉绿彩瓶：我看到了。但是，为什么？

天蓝瓶：到了现场，你就知道原因啦。

白釉绿彩瓶：……

白釉绿彩瓶：先告诉我！

天蓝瓶：明天见。

段落·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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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釉绿彩瓶：和上次一样没有人啊。看起来你要送别的他们，也只和你有联系。

天蓝瓶：今天和你那次不一样，现场有来宾的。

白釉绿彩瓶：在哪里？

天蓝瓶：就在你面前呢。

白釉绿彩瓶：如果你没看错，我面前是一些碎片。

天蓝瓶：这就是这场哀祭的来宾。

天蓝瓶：好了……现在开始！

天蓝瓶：各位远道而来，到这里……和我，还有我身边的这位见面。我感到莫大的荣幸。

白釉绿彩瓶：阿嚏——！哎哟……你继续。

天蓝瓶：如你所见……她也很荣幸。

白釉绿彩瓶：虽然你朝着碎片鞠躬……这个画面让我灵感奔涌，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啊。

白釉绿彩瓶：为什么要送别他们？

天蓝瓶：那你为什么要送走那幅画？

白釉绿彩瓶：因为“她”的色彩没能渡过那条河，所以“她”的存在对我而言就是消失了。

天蓝瓶：我的理由……和你差不多。

天蓝瓶：在回答之前，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天蓝瓶：对于瓷器来说，开始活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的呢？

天蓝瓶：是形状出现的那一刻，还是入窑接受烧制，或者是最终运出窑外？

白釉绿彩瓶：……我懂了。

白釉绿彩瓶：说句不应景的话，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邀请我站在这里。

白釉绿彩瓶：你这个问题，只有同类才能听懂，也只有同类才能设身处地去感受、去回答。

白釉绿彩瓶：这也是我经常思考的问题。现在我来回答你。

白釉绿彩瓶：以上三个答案，都不对。

白釉绿彩瓶：土和石头，没有气息，没有生命。

白釉绿彩瓶：它们之所以成为了他们，是被一双手塑造出来。

白釉绿彩瓶：当一双手久久停留在你面前，当一双眼睛久久凝视着你，当一个人的脑海开始构造瓷器未来的形状……

天蓝瓶：这个时刻，瓷器就有了生命。

白釉绿彩瓶：接得不错。

白釉绿彩瓶：不分白、青、黑各色瓷，不分官窑私窑各窑口，只要经历过火烧塑形，只要是瓷。他们都会思考过这个问题，正如你和我。

白釉绿彩瓶：但这个问题，为什么会出现在今天这场哀祭？

天蓝瓶：问生，当然是为了回答死。

天蓝瓶：这是你上次说过的话……我记住了。

白釉绿彩瓶：的确，死这个庞大的主题，才和这场祭事格外呼应。

天蓝瓶：今天也不只是为了呼应……

天蓝瓶：对于瓷器来说，什么时候又算死去呢？

天蓝瓶：我时常在想这个问题。

白釉绿彩瓶：这个回答是唯一的，也是确定的。

白釉绿彩瓶：像你和我一样的脆弱本体，虽然在时间中达到了永恒，却还是很怕听到那声碎裂。

天蓝瓶：是啊，成为碎片，不再拥有完整的形状……这个时候，我们就会死去吧。

天蓝瓶：但是我们一直都有被人好好珍藏。

天蓝瓶：藏于馆中，轻拿轻放……人们来来回回，听见那些被世人肯定了一万遍的介绍——

天蓝瓶：汝窑，北宋汝窑天蓝釉刻花鹅颈瓶。

天蓝瓶：后世赋予我们的东西，不止一个名字，那些关爱、珍惜、守护……沉甸甸的感情，也让这个名字变得不同。

白釉绿彩瓶：你是汝窑北宋汝窑天蓝釉刻花鹅颈瓶。

白釉绿彩瓶：而我……

天蓝瓶：是白釉绿彩长颈瓶。

白釉绿彩瓶：挺尴尬的，总算知道那些人在台上念自己大名是什么感觉了。

天蓝瓶：哈哈……你看，我们哪怕说些沉重的话题，最后都会变得日常。

天蓝瓶：我们和人类相处多年，有些东西也被同化……坚硬的部分，早已变得柔软极了。

天蓝瓶：被后世一直珍爱的我们，也早就想不起碎裂声是什么样的了。

白釉绿彩瓶：其实这样挺可怕的。

白釉绿彩瓶：忘记对死亡的恐惧，也是忘记了死亡本身。

白釉绿彩瓶：……这就是你举办这次哀祭的原因吗？

白釉绿彩瓶：为了铭记？

天蓝瓶：不全是……

天蓝瓶：那个时候作为官窑，选择更加严格，不是每一件瓷器都会得到肯定。

天蓝瓶：那些和我一样，经受日夜火烧的同伴，刚露了一个面，刚松了一口气，就被敲上次品的印记，被打碎处理掉了。

白釉绿彩瓶：……

白釉绿彩瓶：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天蓝瓶：今天的仪式，就是为那些打碎的瓷瓶准备的。

天蓝瓶：他们不是次品，他们是我的同伴。

天蓝瓶：是被那些工匠倾注感情慢慢塑形出来的珍贵存在……全部打碎了，其实工匠心里也很难受吧？

白釉绿彩瓶：那应该就是上次我送别“她”的感觉了。

天蓝瓶：你上次说，对珍惜的东西，要以礼相待，要严肃认真送他们离开……

天蓝瓶：我觉得……他们也需要一个仪式。

天蓝瓶：他们不应该随随便便就被埋了……成为碎片以后的命运，也不会有人关注。

天蓝瓶：成为碎片……就会死去不是么？

白釉绿彩瓶：我们刚刚讨论了那么多，你怎么还这么想！

天蓝瓶：不然呢……不是死去，难道——

天蓝瓶：……

白釉绿彩瓶：你看啊，你知道答案的。

天蓝瓶：……终点不是碎裂，不是变成碎片就会死去。

天蓝瓶：这不是瓷器的终点！

天蓝瓶：如果不再拥有完整的形状就会消失死去，那现在作为来宾的他们又算什么呢？

天蓝瓶：这些年来，我只有在地下才会感觉到安心。

天蓝瓶：不止因为是我熟悉的地方……还因为我能触及到坚硬的、一片片……

天蓝瓶：他们是那么锋利，那么冰冷，可是却不会伤害我。

天蓝瓶：被打碎以后，就死去了吗？

天蓝瓶：我在这里，就是他们还活着。

天蓝瓶：那一座座官窑彻夜燃烧，一件件珍品在近乎苛刻的评选中留存下来，可能人们会疑惑……这只是一个天蓝色的小瓶子啊，并没有特别珍奇之处。

天蓝瓶：我诞生在一段传奇的历史。

白釉绿彩瓶：一个独一无二的二十年。

白釉绿彩瓶：宋朝有很多个二十年，历史中有更多的二十年，但是汝州官窑的二十年，只有一个。

天蓝瓶：是啊，多少人可惜那二十年非常短暂，可是汝官窑的二十年就此终结了吗？

天蓝瓶：不会啊，因为你看……我还在这里。

第三章 申海篇

《心音》

剧情简介： 大地厚重，能够承载无数祈愿。
星辰仁慈，可以聆听广阔心声。
从文命起点就存在的“非人之物”。
是否也能跨过死亡的断点？
一道心音，牵引出了久远的往事。
如今的你，想要告诉他们……那确实是个很好的愿望。

段落·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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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这不是雷鸣，是吟唱的声音。
跳动的火焰，野蛮的舞蹈，澈亮的星辰。
这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他们拨开了远古的森林，脚底沾满蛮荒的淤泥。
拨开第一枚叶片时，文明的第一缕晨晖落在眼中。
？？？（玉琮王）：我看不到他们的脸庞。但我知道……
？？？（玉琮王）：他们曾对着我许下愿望。
？？？（玉琮王）：那个愿望，是什么？
茶楼内，气氛沉重。三位器者围坐在桌前，眉心凝聚着挥散不去的郁结。
聊斋图说：唉！
鹦鹉银罐：唉！
蒙医药袋：唉！
鹦鹉银罐：聊斋图说先生，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鹦鹉银罐：器者——怎么会得绝症啊？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聊斋图说：唉，但事实确实如此……
聊斋图说讲述了几天前，玉琮王找到他的经过。

——————回忆——————
茶楼内。
小伙计：先生，先生，有人找你！
小伙计：就是那个躺在门口的人，说自己快死了，想在临死前见你一面……这话说的，也太吓人了！

茶楼门前。
？？？（玉琮王）：你好，这个扫把送给你。
？？？（玉琮王）：还有这个，这些，喜欢的话都拿去吧。
？？？（玉琮王）：几千年一眨眼就过来了……唉，还没过够就要死了。
路人：好奇怪的人，我们离他远点……
聊斋图说：玉琮王？快死了……哈哈。
小伙计：原来真是先生你的朋友……那我赶紧招呼他进来！

片刻后，聊斋图说来到会客厅，发现玉琮王脸朝下趴在地上，毫无活力，死气沉沉。
聊斋图说：玉琮王先生，这是在做什么？
聊斋图说：我在国博，你在浙江，确实没有很多机会见面。嗯……但第一次相见，就要行如此大礼吗？
聊斋图说：倘若论起辈分，还是你在前我在后。我要是受了你这一礼，岂不是于理不合，要连着一月噩梦缠身呀？
玉琮王：唉。别说那么多了，一起躺着吧。
玉琮王：恐怕要不了几天，我就要下去了。
聊斋图说：噢？所以是在提前感受地底阴间的气息么。
聊斋图说：虽然我很想向你多多介绍一下地府的生活，但现下，我有件更在意的事。
聊斋图说：你说，你快死了？
玉琮王：对，我很难——
聊斋图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玉琮王：我要死了，你很开心吗？
聊斋图说：哎呀……真是很久没听过这么有趣的消息了。
聊斋图说：但我不得不说清一点。
聊斋图说：我们是在文明起点就存在的“非人”，你说的死亡，只会在人的身上发生。
聊斋图说：尽管我很好奇，像你我这样的存在，在跨过死的断点之后会看到什么景色……但是，如今的我，确实没从你的身上闻到“行将就木”的气息啊。
玉琮王：什么意思？
聊斋图说：就是——你或许误会了什么？
玉琮王：但我最近很不舒服啊。
玉琮王：一直没完没了听到怪声，叽叽喳喳的，像是几百只鸟在耳边叫唤，我都要疯啦！
聊斋图说：怪声？
聊斋图说：那你现在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玉琮王：有啊有啊。
玉琮王：楼下有个人就在说，“先生怎么会认识那么个穿破烂的人呢？不过，我也想成为他一样见多识广的人……”
聊斋图说：这个……还有吗？
玉琮王：茶楼对面有两个学生正在祈求神明帮助，让他们度过晚饭后汇报成绩的劫难呢。
玉琮王：还有楼底下有个小孩，在对另一个孩子说，看到没，这个茶楼以后就归我家了！还有……
聊斋图说：好了，可以了。
聊斋图说：你说的小孩和学生，我都见过，这些话也像是他们会说出来的。
聊斋图说：不过……
玉琮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技术部已经排除了很多意外，这也不会是我的异常能力。
玉琮王：所以我就是无缘无故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多，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生活了。
玉琮王：这样下去，迟早会死吧。所以才来找你了。
玉琮王：你不是对身后事非常清楚吗？我想提前了解，做足准备再下去嘛。
聊斋图说：哈哈，你对“死亡”看得很开嘛。
聊斋图说：其他暂且不谈……你已经走了基金会一趟，最后要是倒在我这里，我实在很难交待呀。
聊斋图说：姑且帮你想想办法好了。唔……如果真是生病了，那就该去看医生。
聊斋图说：我来帮你引荐一番吧。

—————回忆结束—————

段落·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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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图说：如此我才联系到了二位，安排了这场专家会诊，为玉琮王先生的“绝症”出谋划策。
聊斋图说：这之后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
鹦鹉银罐：我明白，我都明白。但这个“绝症”，着实有点为难我们……
鹦鹉银罐：唐朝时的诸多药物，是用来帮“人”镇静安神，益五脏，提精神的。
蒙医药袋：蒙医中的理论和方法，也都是针对“人”来进行诊治的。
蒙医药袋：就拿我最熟悉的器材来说，小药袋里装的各种药物和治疗器械，是为了在草原上方便周转，用来治疗“人”的疾病……
蒙医药袋：可以这么说，对器者“绝症”的诊治，现如今还是空白的领域呢。
鹦鹉银罐：我倒有一个主意。
鹦鹉银罐：蒙医药袋小姐的话给了我一个灵感，前人对于人类疾病的治疗，也是在一步步试验的基础上慢慢形成理论的。
鹦鹉银罐：如今我们可以在这片“空白”的土壤上深耕挖掘，说不定会形成自己的理论呢！
蒙医药袋：哇——好提议！
聊斋图说：如果我没听错，二位是要将玉琮王先生当成小白鼠的意思吗？
鹦鹉银罐：这个这个……
蒙医药袋：只是提议，提议哈哈哈……
聊斋图说：这个提议，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鹦鹉银罐：……
聊斋图说：玉琮王先生也在外面躺了很久了，我这就喊他进来。
蒙医药袋：总感觉聊斋图说先生比我们还要高兴……是我的错觉吗？
鹦鹉银罐：好一个高瞻远瞩人士……他这是对现代医学寄予厚望啊！

片刻后。玉琮王被聊斋图说带了进来，刚坐下，就被一左一右、两只手按住了肩膀。
鹦鹉银罐：玉琮王先生。
蒙医药袋：嘿嘿。
鹦鹉银罐：我们接下来有一个治疗方案，要不要听听看？
玉琮王：谢谢，谢谢谢谢。你们和聊斋图说，全都是大好人啊。
蒙医药袋：啊哈哈……先来听听治疗方案吧！
鹦鹉银罐：这几天也不算徒劳无功，总算还是排除掉了外伤原因。既然不是身体有了损伤，那或许是精神层面的问题。
蒙医药袋：我过去接手的病例中，也有因为精神受损导致幻听的情况。
蒙医药袋：所以我们……
玉琮王：所以你们？
蒙医药袋：所以我们想要向你确认一个问题。
蒙医药袋：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玉琮王：上周二。
鹦鹉银罐：哎？这么确定？
玉琮王：因为那天正好在过节，度过了很快乐的一天。
鹦鹉银罐：看来我们有必要回溯一下上周二发生的一切了。必须是从早到晚、事无巨细地回溯一遍，不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蒙医药袋：我赞同。
聊斋图说：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鹦鹉银罐：玉琮王先生。只要你不介意，我们随时都可以开始。
玉琮王：啊，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鹦鹉银罐：因为可能会触及到隐私边界问题，有一些患者会很在意。不过既然你觉得可以，那就没事了。
玉琮王：没关系。那天我过得很开心，也想让你们体会下那天的开心呢。
蒙医药袋：好，那我们准备开始。
蒙医药袋：一、二、三——回到上周二吧！
玉琮王：上周二，我路过了一个地方，参加了当地的节日庆祝。
聊斋图说：这个节日我略有耳闻，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传统节日，而是根据当地民俗传说继承下来、很有地方风格的一个节日。
聊斋图说：古时风不调雨不顺，求神祷告之后，老天就会天赐甘露。
聊斋图说：久而久之，就演变成了一个“在这一天许下任何愿望，都能被神明听到”的节日了。
聊斋图说：那么当天，你又在哪里游玩呢？
玉琮王：我在警局呢。
聊斋图说：啊……未曾料到的开局呀。
玉琮王：那天早上，我看有很多人坐在一起玩游戏，就过去参加了。
玉琮王：一开始的气氛很愉快。但是玩到中途，坐在我旁边的人忽然激动起来，摇着我的肩膀说“快炸他，快炸他呀！”
玉琮王：虽然不明白，但我还是摸出了一个炸弹。
蒙医药袋：——？！
蒙医药袋：哎哎哎！这可不行啊，基金会三令五申规定过……还有！这种危险物品到底是谁给你的啊？
玉琮王：那不是真的“炸弹”啦。
玉琮王：外观很像，但其实啪嗒炸开之后。里面只有彩条和金丝。啊哈哈，你们也被骗到了吗？
聊斋图说：如果我没猜错，这个游戏玩的是扑克牌吧？
玉琮王：哎，你怎么知道？
聊斋图说：据我所知，这种游戏中说的“炸他”，只是游戏玩家约定俗成的一种术语，不是你以为的意思。
聊斋图说：算了……然后就被当成危险分子带去了警局吗？
玉琮王：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麻烦。
玉琮王：向基金会求助之后，才有路过的器者保释了我出去。
蒙医药袋：“保释”这个词说得好熟练啊！是经常使用吗？！
鹦鹉银罐：……很曲折精彩的经历。
鹦鹉银罐：让我确认一下，这个时候还没有出现幻听？
玉琮王：还没有。
玉琮王：然后我又回到了活动会场，原先的游玩区已经不让我进去了。
蒙医药袋：也是，刚出了那样的乱子……
玉琮王：所以我就转身去了另一边，但是刚走到舞台下，就被一个拿着话筒的人热情握住了双手。
玉琮王：他叫我——老先生？
玉琮王：他说，“老先生你刚刚去哪里了让我一通好找”……看着我的脸又有些疑惑，问旁边的人说，“不是八十古稀高龄的老前辈吗怎么这么年轻”。
蒙医药袋：这是……这是认错人了吧？
鹦鹉银罐：不对呀。
鹦鹉银罐：节日当天那么多人，为什么会认定你就是那位嘉宾，还不加怀疑呢？
聊斋图说：我问一问啊，玉琮王先生，你当时穿的就是现在这一身衣服吗？
玉琮王：对啊。
蒙医药袋：对哦，看这里，还很像涂鸦呢。
鹦鹉银罐：看起来疑问解开了。大概因为当时情况紧急，而这位嘉宾恰好不被现场任何一个人认识，才闹出这种乌龙来……
鹦鹉银罐：那之后呢，有没有出现什么特殊情况？不排除是这个时候受到影响的。
玉琮王：特殊情况……没有啊。
玉琮王：我上去之后，他们就让我画画了。我一拿起画笔，台下就鼓掌，一放下画笔，台下又开始鼓掌了！
蒙医药袋：你还玩上了。
蒙医药袋：但是看到你完成的画之后，他们就会知道你不是那位老先生了吧？
玉琮王：嗯嗯。而且他已经来了。
蒙医药袋：来了？
蒙医药袋：惨了，你不会挨骂了吧！
蒙医药袋：啊！难道！难道……是被当头一棒，才出现了幻听……
玉琮王：没有没有。我们还成为了好友呢。
玉琮王：他似乎很喜欢我的画，捧着不放，说什么“实在太过超前老朽自愧不如……”
聊斋图说：哎呀，你当时画了什么呢？我有些好奇呢。
玉琮王：我画的，应该是“愿望”吧。
聊斋图说：愿望？
聊斋图说：也难怪，灵感多就近取材，节日的主题既然围绕着“神所听到的愿望”，现场也一定会出现和愿望有关的东西了。
玉琮王：是啊，当时站在我身旁的人就在讲述过去的传说呢。
玉琮王：很久之前，还不能像现在自由行走的时候，我停留在某一个地方，也听到了很多愿望。
聊斋图说：画作是毫无保留的内心投射。我想，你的这份心情，一定是被那位老先生感受到了，因此你们才能……
鹦鹉银罐：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们的经验交流……需要确认一下，这个时候还没有出现幻听吗？
玉琮王：嗯嗯，还没有。
玉琮王：啊……我想起来了，是在晚上。
玉琮王：到了晚上，所有活动都结束了，人也走光了。我就去感谢那位保释我出来的器者……
玉琮王：但是碰上他正在执行任务……那是场很艰难的战斗，好在最后还是取胜了。
玉琮王：然后，就在结束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了“声音”。

段落·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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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太阳能听到我在说话吗？”
“好多天好多天没有下雨了。是天上的神生气了吗？”
“我们给祂送上好吃的肉、好吃的果子，祂是不是就会开心起来……开心到打喷嚏，然后就会下雨呢？”
“神啊，如果你能听到这些愿望。就请睁开眼来，看一看地上的人吧……”

玉琮王：孩子，老人，女人，男人……我听到他们合掌祷告，匍匐在地，不断祈求神明……
玉琮王：最初我听到的，就是这些声音，
鹦鹉银罐：一般来说，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幻听。而那些幻听的内容，很有可能和患者的精神相联结。
鹦鹉银罐：茶楼门口的小孩说，“以后这里会是我家的茶楼。”
鹦鹉银罐：学生许下心愿，“不要因为成绩受到惩罚。”
蒙医药袋：还有仰慕聊斋图说先生的人说的，“希望自己以后也能像他一样见多识广。”
蒙医药袋：这些都是愿望。和你最初听到的祈愿一样。
蒙医药袋：我与提梁银罐小姐一直都很疑惑，为什么你听到的声音……都和愿望有关呢？
玉琮王：……我也不知道。
聊斋图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聊斋图说：或许我这个旁观者，能为诸位提供一些奇思妙想的方向。
聊斋图说：其实，玉琮王先生上周二路过的这个地方，我许多年前也曾去过。也是在那时，听到了一些关于节日的传说。
蒙医药袋：原来如此。所以才很了解呀。
聊斋图说：来到一个地方，当然要先去听一听猎奇的逸闻和古怪的传说了。
聊斋图说：但我所听到的这个传说，既不猎奇，也不古怪。之所以提笔将它记下，是因为它同样触及到了“人心”。
玉琮王：是个什么样的传说？
聊斋图说：听说很久很久之前，有这样一个城池，他在河流环绕的原野上建立。
聊斋图说：它神秘，古老，又格外幸运。
聊斋图说：在那个时候，雷电、疾病、洪水、野兽……有太多东西可以夺走人的生命。
聊斋图说：人与人能生存下来，还建立了初具规模的城市，在数千年之后还能留下痕迹……这是人类于有限中实现无限的真实写照。
玉琮王：我能明白你说的。
玉琮王：我明白人力终究有限，人的一生会遭遇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问题，有的可以解决，有的不能。
玉琮王：在那些“不能”的无力时刻，人就会向神明祈求赐予自己力量……祈求不可思议的奇迹降临。
聊斋图说：愿望，不正是因此诞生的么？
聊斋图说：人们畏惧神明，却又感激于心。过去的人，在干裂的大地叩谢天降的雨露，在洪流的肆虐下渴望太阳的降临。
聊斋图说：他们为无所不能的神明编织了无数神话，我所听到的，只是其中一种。
聊斋图说：或许连这一种，也在经过无数加工之后，变得不再是最初听到的模样……但是，这并不影响后世代代对它的向往与信赖。
聊斋图说：那个“神明与愿望”的故事背后，还有一些我没提到的传闻。
聊斋图说：据说受到神明眷顾的人，可以听到不一样的声音，那是用心灵与灵魂才能开启的对话。
玉琮王：心灵开启的对话……
聊斋图说：你有没有想过，现在你所听到的愿望，又何尝不是人们未曾说出口来的心声呢。
聊斋图说：而沟通天地的礼器，又怎么会遗忘人类的愿望和心声？
聊斋图说：讲述到此，我想换一个问题。
聊斋图说：玉琮王先生，你所经历的一切，是否与此相关？
聊斋图说：上周二的你不光参加了节日，还在晚上意外卷入了一场艰难的战斗。既然所有的声音都在险胜之后出现……
聊斋图说：你在那场艰难取胜的战斗中，又做了什么呢？
玉琮王：在战斗中……
玉琮王：我许下了一个愿望。
玉琮王：看到白天帮助过我的器者先生身陷险境，我不禁也体会到了从前只在“别人愿望”中听到的无力感。
玉琮王：力量有限的时候，想做却做不到的时候，就会希望自己能有战无不胜的力量吧。
玉琮王：那一刻，我非常想帮助那位器者。我想要战胜敌人，想要获得胜利……一瞬间，我的心中涌出了无数渴望。
玉琮王：这份心情，一定和他人一样。
玉琮王：我的愿望，他们的愿望。
玉琮王：前人的愿望，后人的愿望。
玉琮王：沧海桑田，时间带来这么多的变化，但人们因何许愿，因何勇敢，因何期待……这种心情却是一点都没有变的啊。
玉琮王：在理解了这份心情之后，我在几天内一直回忆着过去的事，所以才……
玉琮王：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玉琮王：这不是“绝症”。这是因为我自身的渴望引来的久远回忆。
玉琮王：在离开器者考试现场时，大盂鼎小姐曾对我说过，题目只是固定的知识，它是基金会提炼出的人类经验。
玉琮王：真正的经验不会在考场中获得，而要我们在融入社会的过程中与人交流、不断感受……我想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玉琮王：过去的人们或许是想借助我实现与天地自然的对话。
玉琮王：但如今我站在天地中间，听到愿望来回……这样的心音，不也是一份礼物吗？
玉琮王：太不好意思了，各位，原来这不是病症。
鹦鹉银罐：无妨无妨，我们今日也是收获颇丰呢。
蒙医药袋：是呀，听了这么好的一段故事，我都忘记说话啦。
玉琮王：不过……我还有个问题。
玉琮王：聊斋图说先生，为什么你会这么清楚呢？
聊斋图说：故事正因人们相遇才得以继续，我遇到了这个故事中的你，又遇到了故事中另外一个人呀。
玉琮王：你是说……她们两位吗？
蒙医药袋：啊？
蒙医药袋：不不不，这个故事我们听得津津有味，但是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呀！
鹦鹉银罐：正是如此。我想聊斋图说先生说的恐怕另有其人。
玉琮王：那会是谁呢？
聊斋图说：忘记了吗？
聊斋图说：那位将你从警局里带出来的器者。
玉琮王：啊，你是说那位全身叮叮当当、看起来不太高兴的器者……
聊斋图说：他在扬州，你在浙江，原本应该有很多机会见面。不过因为他承担的职责过于特殊，与基金会的人员来往都不太多。
玉琮王：他也没有告诉我名字……
聊斋图说：这是考虑到接下来的考察公允吧。
玉琮王：考察？
聊斋图说：一切变化都逃不过他那双眼睛啊。在战斗时，他就察觉到了你的异常。
聊斋图说：加上你好像之前就是他名单上的重点关注对象，后续考察就变得很重要了。
聊斋图说：如果确定有问题，他应该会报告基金会，让你重新回去考试吧。
玉琮王：啊……
蒙医药袋：好可怕。我们以后要小心点呢！！！
鹦鹉银罐：但是为何不见那位器者呢？
聊斋图说：哎呀，他那边有一些紧急情况，腾不出手来。我刚巧听说了这件事，想要过来看看……你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聊斋图说：换成他来，可能就不会这么简单了呀。这件事算我帮了你，你可一定要记在心上～
玉琮王：太谢谢你了！
鹦鹉银罐：唉，看不过去呀。
蒙医药袋：嗯嗯？怎么了？
鹦鹉银罐：大白天的，我看见一只狐狸在骗人，你说奇怪不奇怪？
蒙医药袋：狐狸？在哪里呢？
聊斋图说：哎呀……
玉琮王：不过，真的没事吗？听到考试……我还是有点担心。
聊斋图说：哈哈。无妨，你出现这种异况，有种种巧合。
聊斋图说：一来是受到节日气氛的影响，二来是自身渴望的力量，三嘛……或许是和你过去的经历有关。
聊斋图说：既然因节日而起，或许也会因节日而终。我想，在这些愿望消失的时候，你就不会再受到影响了。
玉琮王：……
聊斋图说：哎呀，现在反而不舍了吗？
玉琮王：没有。我知道的，愿望不会消失。
玉琮王：我只是忽然想到，如果我也能开启心灵的对话……我希望能打开过去的大门，告诉过去的人们一件事。
聊斋图说：告诉他们什么？
玉琮王：我想说，我在后来见到了更大更繁华的城市。
玉琮王：那些城市也像从前的族落，闪耀着无数火光。但是它的房屋足够坚固，街上也不会有游走的野兽。
玉琮王：洪水、雷电之类的天灾仍然可怕无比，但是人类逐渐掌握了力量。
玉琮王：幸福不再是神明高兴时降下的赏赐，而是靠着双手打拼得来的实景。
玉琮王：祈愿奇迹降临的声音，比那时少了很多很多……
玉琮王：我最想告诉他们。
玉琮王：即使不用祈愿，神明也有一直降临好运在这片土地。

《算术这件小事》

剧情简介： 古已有之的市井吆喝，千百年后的打折满减。
算术，于庙堂可算天下钱粮，于江湖可估楼房天地，如今在日新月异的高端科技中更是不可或缺。
而这恢弘精巧的知识，如今也还会轻轻地在孩子们的牙牙学语中苏醒，让任何一个普通人都能计较上一句：“买两把打七折呀？”

段落·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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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乘法砖：早上9点，27度，温度宜人。工作进度36页研究档案，正是非常适合休息的节点。
九九乘法砖：让我来看看，今天楼下的超市有什么……噢！这是什么，新版九果卷！三层蛋糕的九——果——卷——！

广播：周年庆，优惠多多，方案丰富。
九九乘法砖：在这里！唉，九果卷3层的蛋糕一盒6个，两盒12个，为什么偏偏缺了9呢？不然3个也可以啊，这样一盒就有9层……
店员一：哈哈，可能九在商品名字里了吧？
九九乘法砖：啊，真不好意思，没想到自言自语被听到了。新品就是这个吧？
店员一：是的！现在在做活动第二盒优惠，算下来每盒就便宜20元呢，两盒更划算哦。
九九乘法砖：咦，只有双数有优惠吗？九果卷不应该卖9盒吗？听起来会更吉利！
店员一：哈哈，您也可以和朋友拼单呀。
九九乘法砖：有道理！可我是自己来的，要不买18盒回去分给大家吧？
九九乘法砖：诶，那边的身影好像有点眼熟。
九九乘法砖：那美丽的银发，坚定的眼神，想必正在以自信的语气给出精准的报价……
店员一：哎呀，是那位顾客来了啊。

？？？（象牙算筹）：批量购买有什么优惠吗？
九九乘法砖：象……小姐！你也来啦？
象牙算筹：哦？九九……是你。当然了，有价值的优惠活动我是一定要参加的。你来买什么？
九九乘法砖：九果卷呀，我正在寻找拼单对象。
象牙算筹：好的，那店员小姐，请问折扣是怎样的呢，这个我打算买328瓶以上。
店员二：328瓶？！啊，您要批发采购对吗？那请稍等，我和店长联系……
象牙算筹：不，我想亲自进行计算。批发采购我算过最优方案，这是新的优惠活动对吧？我要用这个算出最低价格。
店员二：但是……
店员一：当然可以，您请自由地算，如果得出了结果，可以随时叫我们来帮您拿货。具体的可以参考您手上拿的这份优惠宣传单。
九九乘法砖：咦，宣传单？我也想看看。
店员二：这里还有，给您一张。
九九乘法砖：谢谢。啊，背面就是九果卷！
象牙算筹：食品类的折扣和日用品类的不一样，根据我的计算，九果卷的话可以买……等等，背面角落里竟然还有一行小字。
九九乘法砖：哪里哪里？“食品类与日用品类组合购买，有叠加优惠”……嗯？店员小姐，就这么开心吗？
店员二：不是我……
象牙算筹：呼，哈哈哈哈。
象牙算筹：有折扣、有减价、有抽奖、有不同规格赠品，可以单买，也可以任意组合，还可以分批凑满减！让我来看看商业部的需求清单……
店员二：总感觉温度有点高，难道空调出故障了？
九九乘法砖：应该是吧，哈哈！要不你们先忙，我们之后再请你们帮忙。
店员一：当然，请二位自便。
象牙算筹：嗯，九……你刚才提到了拼单对吧？
九九乘法砖：没错，我需要9或者9的倍数盒。
象牙算筹：没问题。只是，我认为三层九果卷的单价好像有一点点问题。
九九乘法砖：嗯？一盒6个60元，两盒12个80元。单个的价格比经典四层卷要便宜0.028元哦。
象牙算筹：只算层数的话，三层卷的每层反而比四层卷的贵了0.562元。
九九乘法砖：一瞬间就能得出小数点后四位也太厉害了吧！
象牙算筹：……你不也是吗？
九九乘法砖：虽然我们同出于汉代，不过你是算术道具，而我是记录了乘法口诀的砖石。
九九乘法砖：说来惭愧，我只是擅长简单的基础计算，论计算的精密和迅速我都是不如你的，你真的很厉害哦。
象牙算筹：咳咳。我们职责本来就不同，所以言归正传，按层数算价格的话，就是这样的结果。
九九乘法砖：没错！不过谈到蛋糕的层数，我有不同的看法。
象牙算筹：嗯？
九九乘法砖：三层和四层，可不只是数字这么单纯的东西。为什么新产品是三层，旧的反而是四层呢？
象牙算筹：是不是……应该按净含量计算？
九九乘法砖：确实，而且可以先拆分成五九四十五……不是不是，这不是简单的减少，这可是产品的全面提升！
九九乘法砖：首先，三可以整除九，非常令人愉悦。愉悦的心情，是无价的！
象牙算筹：确实，能整除令人舒心。
九九乘法砖：对吧？其次，三层卷比起四层卷没有直径上的变化，说明蛋糕卷会更加丰盈。而且你看，夹心还是全新的柑橘芒果冻！
九九乘法砖：这些无论哪样都是让人快乐加倍的好东西。难道这种快乐、甜蜜的心情，不够弥补每层0.562元的差价吗？
象牙算筹：心情的价格吗……可这是无价的。该怎么计算？
九九乘法砖：在可承受的范围内，选择更让人高兴或是更加实用的东西，而不是只用价格最低来衡量物品。这是我快乐的秘诀之一！
九九乘法砖：比如你通过计算可以再凑出一次抽奖，最划算的当然是抽到一等奖，但因为你在计算中已经得到了快乐，所以就算得到一包纸巾也是非常划算的！
象牙算筹：我想要的是计算得出的成果，也就是抽奖机会吗？
九九乘法砖：可以这么理解哦！
象牙算筹：好像有点道理。
象牙算筹：那么，你需要9的倍数盒三层九果卷，而我需要328瓶以上的松节油和数量未定的九果卷，加上净含量，三种折扣方案，赠品规格，抽奖门槛……
象牙算筹：你好，我想要420瓶松节油和21盒九果卷新品，可以分两次结账吧？这样可以多参加一次抽奖。
店员一：当然可以！我去给您打包。
象牙算筹：那麻烦送到冬谷基金会商业部，可以找对接人员结账。
店员二：这、这么多！您稍等，我再去试试看能不能帮您申请赠品……
象牙算筹：不用，赠品我也一起计算过，这已经是很优惠的方案了，不用再破例。买卖的规则就是计算的规则，我会严格遵守。
店员二：非常感谢。一定帮您安全送到！

九九乘法砖：诶，我的也可以一起送回基金会，真开心。
象牙算筹：是啊，其实如果把商鞅方升带来，现场就能知道重量有没有偏差了。
九九乘法砖：你们还是放过超市的店员吧……

店员一：刚刚那笔订单，要注意检查一下每瓶的净含量有没有问题哦。
店员二：咦，净含量是有允许偏差值的吧？
店员一：平均值都是合格的啦。
店员二：他们买了这么多，只能称平均值吧。
店员一：不，之前送到这个地址的订单，每件不规范的商品都被精准地拿来退换了。
店员一：不只是少了的，甚至多了的也拿来退货了。
店员一：有一件比瓶身标识净含量多了0.04ml的产品，动用了高精度称量仪才发现确实多了。
店员二：这么精准，要称到什么时候去？他们也太闲了吧……
店员一：我悄悄打听过，据说是“上司的爱好”。
店员二：……
店员一：不过毕竟是大客户，也从来不占我们的便宜，打包的时候注意一点就好了！

段落·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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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鞅方升：这是建立在ERP系统上的财务软件，所以……
象牙算筹：但是我们这边的系统还不够灵活，在财务报账上……
九九乘法砖：象牙算筹小姐，我们一起看电视剧吧！上次买的九果卷你吃了……咦，商鞅方升？
九九乘法砖：啊、啊哈哈。我只是路过，你们先忙吧！
商鞅方升：等等。
九九乘法砖：我很忙我有很多题要出我要去参加少儿数学竞赛评委组会议我只是路过！
商鞅方升：少儿数学竞赛的会议在明天下午三点。
九九乘法砖：呜呜……
商鞅方升：你也是数字的高手。关于会计软件的开发升级，请你看一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
九九乘法砖：我哪懂这个……
象牙算筹：新提出的需求都很有必要，就是在实操上，电脑自动计算的数字有点让人不放心啊。
商鞅方升：你是在质疑我们设计的程序吗？
象牙算筹：没错，你也可以告诉那位年轻程序员一声？让他派电脑来和我比一比，派两台也行，我很乐意接受挑战。
商鞅方升：这里并不存在什么挑战关系。会计程序就像设立法度一样，要把我们的经验输出为标准，让整个系统在没有我们时也能像有我们一样运行。
象牙算筹：哼，简单地说，就是要用电脑解决几乎所有的计算问题。
象牙算筹：那至少留下开放给我的端口，让我能看到所有数据，这样才能随时比对和验证。
商鞅方升：我同意，但毕竟数据涉及机密，你只能在特定时间里前往查询。
象牙算筹：没问题。
九九乘法砖：咦，全基金会的数据，看一下就行了吗？
象牙算筹：只是边看边算而已，没有这么复杂。
九九乘法砖：这话也只有你能说了，象牙算筹。
商鞅方升：不仅如此，还能同时准确无误地计算几个部门的财务。
商鞅方升：即使是年终总汇算，也只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时间主要是花在翻材料上。
九九乘法砖：这样听起来确实不需要什么软件，让象牙算筹本人去算账就好了啊！反正你很喜欢算数吧？喜欢到非要去超市和菜市场找优惠来算……
商鞅方升：啧。事情正好相反。
象牙算筹：我不是因为没数算才要去超市，而是因为我喜欢去超市，有时候找不到我，这位才非要做个取代我的系统……
象牙算筹：商业部的数据类型基本都是固定的，算起来没什么乐趣。技术部的装备数据就要复杂得多，所以我全部完成了。
九九乘法砖：唔，那为什么喜欢去市场上砍价呢？那些优惠方案的复杂程度可比不上装备数据吧。
象牙算筹：虽然不复杂，但有时候还是会出现很有趣的优惠方案，数学的乐趣就藏在生活里……啊，扯远了。
象牙算筹：是啊，如果只喜欢精密复杂的计算，按理说我不该这么喜欢到市场里去。但其中的原因我也一直不太明白，直到最近你告诉了我。
九九乘法砖：咦，有吗？
象牙算筹：嗯……我不擅长讲解。这么说吧——因为我是算筹。
象牙算筹：很久很久以前，在人类所说的东汉年间，人们想要在外面计算，就会把算筹装在小小的丝袋里，挂在腰上带出去。
象牙算筹：我也因此去过很多地方，算过很多数字。算距离的长短，茶钱的多少，肉价今日又是几何。
象牙算筹：人们几乎无一例外，都在努力地计较着数字。我去的最多的是市场，对讨价还价的过程无比熟悉。毕竟对普通人来说，就是省下一个铜板，也是很有意义的。
象牙算筹：于是我也在做这样的事，一眼看穿五花八门的优惠，计较一下萝卜白菜的价格……
象牙算筹：所以，斤斤计较是我的习惯。
九九乘法砖：啊，我可以理解你的意思。我曾经认识一些不认识字的渔民，他们学会九九乘法以后，都能清楚地和人交易打来的鱼了！
九九乘法砖：人们的愿望其实就是这样单纯。希望汗水不要白费，想要劳动换来实在的报酬，而我可以教给他们这样的办法。所以我直到现在，也还是很喜欢教会别人什么的感觉。
象牙算筹：嗯，你从前能教给他们乘法，现在也告诉了我这个答案。
九九乘法砖：咦？
象牙算筹：你给了我三层的、更加丰盈的九果卷，也告诉我“愉悦的心情是无价的”。
象牙算筹：我咬下它的时候，突然想起那些讲价的声音、铜钱的脆响、省下钱的快乐。我就想，原来这就是“无价的愉悦”。
象牙算筹：原来对于我来说，能算出最精确的价格、能省下最多的钱，就会感到快乐！明白了这件事，我感觉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九九乘法砖：就好像收藏家的手机闹铃响默认是每九分钟一次，虽然和我没什么关系，但世界都好像因此显得可爱了吗？
商鞅方升：我也曾经有过类似的感觉。
九九乘法砖：？！
象牙算筹：通过惩罚别人呢？
商鞅方升：……你们对我也许有一些误解。
商鞅方升：法不阿贵，绳不挠曲。井然有序的世界，就会让我感到无价的快乐。
九九乘法砖：怪不得之前听说有人送文件到你办公室，因为放的位置不对被惩罚。
象牙算筹：罚的还是用高精度测量仪去比照《基金会注意事项》手册的每页厚度是否一致……
象牙算筹：技术部早就有自动的器械可以做到这一点了！
商鞅方升：要会使用工具，但不能一味地依赖工具，这一点我和象牙算筹的意见相同。
象牙算筹：嗯，计算机确实靠不住。
九九乘法砖：好像也不是这个问题吧……

象牙算筹：终于送走商鞅方升了，你刚才是不是说要看电视剧？
九九乘法砖：哦对对，我还带来了牛奶，搭配九果卷和电视剧！
象牙算筹：好啊。是什么电视剧？
九九乘法砖：我也不明白！不过里面还有用算筹的镜头诶，他们根本只是胡乱摆弄了一下就说算好了，感觉很有趣！
象牙算筹：不知道你给我看这种电视剧是不是打算惹我生气……
九九乘法砖：也可能会很好玩啊，就像看到小朋友背错乘法表一样，电视里的这些其实也都是小朋友嘛。啊，放到广告了。
象牙算筹：哦？生鲜超市即将推出配合夏九九节气的九九打折活动。
九九乘法砖：我们一起去吧！
象牙算筹：没问题，但你的研究资料写完了吗？
九九乘法砖：……
象牙算筹：可别因为整本资料页数不能被九整除就留下余数页不写哦。
九九乘法砖：我当然会写！我可是风雨不侵的砖啊，说话算话的。

第四章 粤州篇

《深海邮局》

剧情简介： 童话往往有似真如幻的开篇。
比如某一天，贝壳叩响房门，为少女送来了深海的信件。
少女感到疑惑，因为她早就离开了海洋，回到了岸上。
她忍不住问神奇的邮筒，为什么还是能找到我？
很快，少女听到了来自深海的答案——

因为你是我的伙伴。

段落·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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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金项饰：漆黑，寒冷，没有声音，这是海的深处。陆地上的人无法来到的最深之处
宋金项饰：这里，有许多温柔的生灵
宋金项饰：他们会聚在我身旁，为我小声唱歌
宋金项饰：他们拖着巨大的影子，游过深海的天空
宋金项饰：透过那巨大的影子，有亮光，也有声音
宋金项饰：……你，想告诉我什么呢？

外销壁纸：宋金？嗯？你在听吗？
宋金项饰：……嗯？
外销壁纸：学习的时候竟然发呆，你生病了吗？
宋金项饰：没有哦。
宋金项饰：只是想起以前的事。
外销壁纸：哎？是你以前的事啊，有点好奇。
外销壁纸：海底是什么样？我每次坐船都会很好奇呢。
宋金项饰：是……嗯？想不起来了……抱歉。
外销壁纸：没事没事！总会想起来的！我们先来看看你的这幅画……

外销壁纸：晚上好。
宋金项饰：欢迎回来。晚饭，已经做好了。
冷暖自如印：欢迎回来。噢？大神龛也来了？
大神龛：今天安排族亲出去旅游了。
外销壁纸：哈喽！大神龛！最近刚好有事要找你商量，那个博览会——嗯？
外销壁纸：怎么了？为什么你们都指着那边，有什么东西吗？
宋金项饰：食不言呀。
冷暖自如印：忘记了吗？回到家里就不要谈生意啦。
外销壁纸：抱歉……嘿嘿，我忘记了。
外销壁纸：为了弥补大家，我说一件今天听到的事吧？非常有意思。
外销壁纸：大家知道海边出现了一个神奇邮筒吗？
冷暖自如印：啊……原来就是那个邮筒啊？真的特别神奇～
大神龛：我也听族亲们说过。那个邮筒，似乎可以寄出抵达任何地方的信件？
宋金项饰：抵达，任何地方？
外销壁纸：没错！就是这么神奇。
外销壁纸：只需要写下信，贴上邮票！一封信你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
外销壁纸：寄出去——就可以抵达任何地方！
大神龛：……
冷暖自如印：你……
外销壁纸：抱歉……我又职业病发作了。忽略忽略。
外销壁纸：你们只要知道，这个邮筒确实有这样的作用就可以了。
宋金项饰：……宋金，想要试试。
宋金项饰：可是，没有信纸。
外销壁纸：信纸嘛，有的是，我今天回来刚好买了很多。
宋金项饰：谢谢你。
宋金项饰：我去……写信。
外销壁纸：呼……刚刚的表演怎么样？还算逼真吧？
大神龛：去掉任性推销那一段，一切完美。
外销壁纸：嗯？大神龛先生，我还没有说你呢。
外销壁纸：“我也听族亲们说过”，说这句话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转过头，很可疑哎！
大神龛：我无法用族亲的名义说谎。
冷暖自如印：好了好了，宋金相信了不就行了吗？
外销壁纸：你还说呢……刚刚“噢……原来就是那个邮筒啊？特别神奇！”
外销壁纸：你真的不会骗人，我相信了。
外销壁纸：不过好在宋金好骗……宋金单纯！现在……就只要等着她明天寄出信。

段落·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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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销壁纸：宋金，不要等啦。
外销壁纸：都已经五天了，看起来这就是个骗局嘛，什么抵达任何地方的邮筒，听起来就很不可思议。
宋金项饰：耐心，我有很多，不怕耗光。
外销壁纸：奇奇怪怪的宋金式形容，好啦，店主回来了，问问看今天有没有信件吧？
冷暖自如印：知道你会等一整天，我可是拿到信就从海边赶回来了。
外销壁纸：拿到——不会吧？
冷暖自如印：很神奇是吧，恭喜你，梦想成真了。
冷暖自如印：“给宋金项饰的回信。”拿好了。
宋金项饰：哇……
外销壁纸：写了什么，写了什么呢？
宋金项饰：“你好，宋金项饰。好久不见了，我是你的朋友，海里一切都好，只是缺少商品，偶尔会有从船上掉下来的钱币。”
宋金项饰：“钱币跟以前的很不一样，但还是没法从”
宋金项饰：这个字不认识。
外销壁纸：是章鱼的章啦。
宋金项饰：“钱币跟以前的很不一样，但还是没法从章鱼老婆婆手里买到好东西。也许你可以给我寄来一些漂亮的贝壳？我想在海里做生意。”
冷暖自如印：怎么了，不开心吗？宋金？
宋金项饰：这封信……
外销壁纸：嗯？怎、怎么了？这封信有什么不对吗？
宋金项饰：没什么。海里好先进。
冷暖自如印：嗯？先进？
宋金项饰：结尾还有英语，“bye～”
冷暖自如印：bye……？
宋金项饰：我要去找贝壳，找很多。

外销壁纸：呼……看起来很顺利。
大神龛：很顺利吗？
大神龛：一个想跟章鱼做生意的先进海洋知识分子，居然还是留洋回来的外国生物。
大神龛：好神奇。
外销壁纸：……哈哈哈，写信的时候不由自主就这么干了。
外销壁纸：中西结合嘛，而且宋金不还是相信了吗？
大神龛：下次让我来，一定不会像这次这么惊险。

外销壁纸：路灯都亮起来啦……大神龛先生还没回来。
宋金项饰：阿嚏。
外销壁纸：冷吗？我们回店里等吧？
宋金项饰：不用哦。
大神龛：你们怎么在这里？
外销壁纸：还说呢。不是你下午说拿到回信的吗？
大神龛：你们等了一晚上？实在对不住，宋金，今天事很多。
宋金项饰：没关系。
宋金项饰：我知道大神龛，要照顾很多人。
外销壁纸：好啦好啦，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们一块回店里看信吧？

冷暖自如印：欢迎回来。
冷暖自如印：宋金这么开心，是收到了回信吗？
外销壁纸：写了什么，写了什么啊？
宋金项饰：“你好，宋金。海星家族向你发来问候。”
宋金项饰：“我们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鲨鱼家族在扩张地盘，前几天刚和虎鲸家族打了一架，我们的祠堂也被殃及。”
宋金项饰：“但是没有办法，鲨鱼家族的实力不是我们能比拼的。”
宋金项饰：“请问你有没有办法，让我们的家族变得更强大？”
外销壁纸：……目的很清晰的一封信。
外销壁纸：很有……很有“海星家族”的风格。
宋金项饰：海里很危险……和大神龛先生每天要做的事，差不多呢。
冷暖自如印：那你要不要帮它们想想办法？
宋金项饰：可是……我不太懂。
大神龛：让家族变得强大，这种事问我就可以了。
宋金项饰：谢谢你，大神龛先生。
宋金项饰：我去拿笔记本，把你的话都记下来。
外销壁纸：大神龛先生，你写的都是什么啊？
外销壁纸：“海星家族向你发来问候”……为什么会是海星？
大神龛：问过家里的小孩子，比起章鱼，他们更喜欢海星。
外销壁纸：好吧。那这后面写的，鲨鱼家族一边扩张，一边和虎鲸打架……它们也太过忙碌了吧！
大神龛：打架是为了扩张，扩张也是为了打架，没有毛病。
外销壁纸：好吧……那这、这个——！！！
外销壁纸：打架居然殃及了海星家族的祠堂？不过是海星而已，居然会有祠堂吗？！
大神龛：你瞧不起这种生物吗？或者，你太小看祠堂的包容性！
外销壁纸：也没有……
外销壁纸：我忽然对我们的作文能力感到了绝望。
外销壁纸：下一次就靠你了，店主。

段落·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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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销壁纸：咦，宋金，你在看什么？
宋金项饰：回信。
外销壁纸：信？今天寄来的吗？
外销壁纸：（可是昨天晚上店主才放到邮筒里……本来是要拜托大神龛先生去拿回来的）
宋金项饰：早晨醒来，就在。
外销壁纸：（是惊喜吗？这两个人，居然不告诉我！）
外销壁纸：这次的回信都说了什么呀？
宋金项饰：才要看。一起嘛？
大神龛：宋金，找了你半天，你的回信我帮你拿回来了。
宋金项饰：嗯？
外销壁纸：什么嘛……大神龛先生，你在开玩笑吗？
外销壁纸：回信就在宋金手里拿着，难道这不是你早上给她的惊喜？
大神龛：……天地良心，绝无此事。
宋金项饰：来了两封信吗？
外销壁纸：（悄悄）咳咳……大神龛先生，是不是店主写了两封啊？
大神龛：（悄悄）据我所知，没有。
大神龛：他来了，正好可以问他。
外销壁纸：店主，来来来，先到这边来。
冷暖自如印：怎么了，我还想跟宋金打个招呼，她看起来很开心呢。
外销壁纸：（悄悄）你是不是写了两封信？
冷暖自如印：两封？没有。
宋金项饰：是两封哦。
冷暖自如印：嗯？你的手上怎么有两个信封。啊，这个才是我写的。
外销壁纸：喂……喂……
外销壁纸：说漏嘴啦……
大神龛：隐瞒功力还欠火候啊，店主。
冷暖自如印：这……
宋金项饰：这封信，是店主写的？
冷暖自如印：事到如今，看起来没办法在瞒着你了。
冷暖自如印：这封信，是我写的。
宋金项饰：之前的……也是吗？
大神龛：上次是我写的。
外销壁纸：喂……喂……以前的不用说啊……
大神龛：即使披着善意的外壳，我也做不到欺骗家人。抱歉。
外销壁纸：好吧……我也承认，第一封信是我写的。
宋金项饰：可以抵达任何地方的邮筒……不是吗？
外销壁纸：抱歉啦，宋金，根本不存在这样的邮筒。
外销壁纸：神奇的邮筒啦，回信啦……都是我骗你的。
外销壁纸：每次都是我们写好了，偷偷放在门口那个废弃的邮筒，过几天在悄悄拿回来……唉，还以为很成功呢。
外销壁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外销壁纸：要怪就怪我好了！跟他们没有关系！
冷暖自如印：我们也参加了，不要自己揽下所有的错误啦。
大神龛：生意赔了，不会只是一个人的失误，不要太苛责自己。
外销壁纸：你们……呜呜……你们……可我还是骗了宋金啊。
外销壁纸：我只是觉得你很想念以前的朋友……不然怎么会画那样的画呢？
冷暖自如印：大海，你的画里是大海。
冷暖自如印：外销壁纸看到这张画，想到你收到海里朋友的来信，可能会开心一些。才想出这个办法的。
宋金项饰：我知道哦。
外销壁纸：……你知道？
宋金项饰：大家看邮筒的时间太久了。
外销壁纸：是怕信件不见啦……不过宋金真的好敏锐。
宋金项饰：第一封是外销壁纸写的，提到做生意，就会很开心。
宋金项饰：还有英文，你一直在用。
宋金项饰：第二封是大神龛写的，每句话都不离家族。
宋金项饰：而且……没有虎鲸。我待的那里，没有。
外销壁纸：竟然是在这种专业问题上露陷了！海里的事果然都瞒不过宋金……
外销壁纸：那第三封呢？
宋金项饰：第三封是冷暖自如印写的。
冷暖自如印：哈哈……没有读信就能知道吗？
宋金项饰：信封有牛奶的味道。
宋金项饰：是你晚上，放在我床边的，牛奶的味道。
冷暖自如印：……看起来我们每个人都被看穿了。
外销壁纸：不行不行，这么容易被对手看穿，我以后怎么跟别人讲价啊！
宋金项饰：没事的。
宋金项饰：你们……只会在我面前，很容易看穿。
宋金项饰：每个人都是……想把最好的东西教给我。教给我……让宋金开心起来。
宋金项饰：我有收到来信哦。
宋金项饰：是我的家人们寄来的非常珍贵的信。
外销壁纸：所以……你不怪我们？
宋金项饰：当然不。
外销壁纸：万岁！
大神龛：所以那个可以抵达任何地方的邮局，是你编的故事？
外销壁纸：当然了，世界上怎么可能会存在那么神奇的东西嘛……嗯？？？
大神龛：看来你发现了。
外销壁纸：一、二、三……四！
外销壁纸：那这多出来的信……是从哪里来的？！
冷暖自如印：拆开看吧，我们都在，不会有事的。

宋金项饰：“你好，宋金项饰。是这样叫吧？人们给你起的名字”
宋金项饰：“或者，还是用我们之前的称呼，小金、小家伙、船上的笨蛋……”
宋金项饰：“对了，你好像不喜欢最后的那个称呼”
宋金项饰：“毕竟你很喜欢那艘船，看起来破破烂烂的……糟糕，又说你不喜欢的话”
宋金项饰：“‘那都是些死了的东西嘛’当时听到我这样讨厌的话，你好像还哭了出来”
宋金项饰：“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说了。但应该也没有可以面对面说出这句话的机会了”
宋金项饰：“深海和岸上，离得很远……”

“以前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总是仰头看，眼神还那么伤感”
“但你出海之后，我们留在海底，在前所未有的黑暗与寂静中”
“现在，我似乎能明白你当时的心情了”
“直至今日，我也非常怀念当时大家一起度过的日子”
“大家都在挂念那个能让海底亮起来的小家伙”
“在岸上交到了朋友吗，有没有新的家人？”
“岸上的路灯亮起来也会像当初的水母一个个点亮吗”
“习惯岸上的生活，有想念我们吗？”
“不用去猜这封信来自哪里、来自谁”
“只要你的回答是‘我也有想念你们’，那我们就会再见的”

宋金项饰：落款……是海底的朋友们。
宋金项饰：那个传说是真的啊，外销壁纸。
宋金项饰：只要你想念我，即使隔着海洋……思念，也会抵达任何地方。

《侠客行》

剧情简介： 节日将至，三月的深山花香袭人，列车上的独行者却嗅出不详的气息。
欢唱的乐园中，一场阴谋正在静静酝酿……
饮酒终有尽时，侠客从不留名。
等春花再开，节日再临，山中蝴蝶翩然会面，纷纷转述已成长歌的往事，和骑士将军联手的传说。

段落·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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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上，响起了到站的播报声。
？？？（鎏金骑士）：就是这里么？
？？？（鎏金骑士）：确实笼罩着不详的气息……
说话异于常人的乘客在下车之前，停住了脚步。
？？？（鎏金骑士）：小心背包。
乘客女子：啊？
？？？（鎏金骑士）：活物不受规束，何必将它拘禁在黑暗之中。
？？？（鎏金骑士）：不过，眼下诡谲气息流动……不出来，也许是它的幸运。
没有在说什么，装束奇怪的人下车了。
乘客女子：什么流动？气息什么？
乘客男子：真是个怪人……
乘客女子：是说花的味道吧，今天不是插花节吗？文化广场上全都是鲜花呢。
乘客男子：可能是去文化广场的表演人员吧，你看他身上还背着道具刀呢。
？？？（金镶宝石冠）：……等一等。
？？？（金镶宝石冠）：文化广场……广场？
？？？（金镶宝石冠）：请等一下！帮忙停下车好吗？我睡过头了！
乘客女子：小伙子，高铁还停着呢，现在下车也还来得及。
？？？（金镶宝石冠）：抱歉抱歉，下次请你喝酒，找你切磋。
乘客男子：喝酒……切磋？
乘客女子：又是个怪人啊。

鎏金骑士：……大山之中，农历二月初八的插花节，有人想要阻碍这场盛大的节日，特此求助。
鎏金骑士：痛苦，深刻的痛苦。从信上传了过来……
鎏金骑士：鱼游沸鼎知无日……可我却找不到危险的来源。
鎏金骑士：用这东西看看吧……技术部发来的仪器。据说能探测到人类之外的能量波动。
鎏金骑士：——？！
鎏金骑士：居然近在咫尺？我毫无察觉？！
鎏金骑士：……不去除你，必有积薪厝火之患。看我——
？？？（金镶宝石冠）：哟。
鎏金骑士：……
？？？（金镶宝石冠）：朋友，好巧啊！
鎏金骑士：宝石冠……
金镶宝石冠：让我猜猜，你出现在这里一定不是巧合，危险的任务。黑暗的使者？哎——难道是外星生物？
鎏金骑士：多日不见，看来你病得不轻。
金镶宝石冠：我就当是夸奖啦！
金镶宝石冠：话说回来，我来是因为收到了这个。
一封秘密求助信，上面的信息和鎏金骑士刚刚读过的一致。
鎏金骑士：一起走吧。
金镶宝石冠：嗯？
鎏金骑士：一样的理由，一样的路，呵，还真和从前一样。
鎏金骑士：还记得“侠客行”的行动吗？
金镶宝石冠：当然。那是我与你一起在这云南大地行侠仗义最好的证明！每次行动前都要用暗号确认。至于那暗号嘛……
鎏金骑士：事了拂衣去。
金镶宝石冠：深藏功与名！
鎏金骑士：第3891次“侠客行”任务，参与人，鎏金骑士。
金镶宝石冠：金镶宝石冠！
鎏金骑士：在此汇合，务必要让节日进行畅通无阻。
金镶宝石冠：畅通无阻！
路人们走过，窃窃私语，有小孩指着他们大喊“奇怪的大人”。

二人来到文化广场，到处都是马缨花，红花交相映照，农历二月满红霞。
金镶宝石冠：插花节是吗？
金镶宝石冠：听说到了这天，大山里的家家户户都会摘来马缨花，不光佩戴在人身上，还要挂在门上和墙上，到处都是。
金镶宝石冠：这么热闹的节日，到底是谁想妨碍啊？
鎏金骑士：看看这个。
金镶宝石冠：居民意见簿？哪里来的？
鎏金骑士：有人求助，想来是遇到了麻烦，看看最近都发生过什么……快点看，看完还要放回去。
金镶宝石冠：你是偷拿的啊！
鎏金骑士：快看！
金镶宝石冠：咳咳，第一条是昨天晚上的，这位……徐老伯养的小猫跑了。哎哎！这只猫长得好可爱，跟我从前在王府中见过的小猫很像啊，我那时……
鎏金骑士：快看！
金镶宝石冠：噢噢，这只猫似乎是在广场附近跑丢的。但因为广场要举行活动，所以负责人不放老伯进去找猫……
金镶宝石冠：老伯非常不满，说希望主办方体谅一下民情。还说猫也应该回来一起享受插花节……
鎏金骑士：猫找到了吗？
金镶宝石冠：没有。
鎏金骑士：去吧。
金镶宝石冠：好嘞！

……四个小时过去了。气喘吁吁的二人在广场汇合。
金镶宝石冠：朋友。我喘成这样是找猫找的，你又是为什么？
鎏金骑士：帮人捉鸡。
金镶宝石冠：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头上全是鸡毛。
鎏金骑士：彼此彼此。你身上还有股盒饭味道。
金镶宝石冠：那是因为你又给我派来了任务，说小学食堂的阿姨反应，有学生拿走饭盘没有还回来。
金镶宝石冠：我刚把盘子找回去，你又让我去河边修桥……
金镶宝石冠：咦，等等。我做这么多事花四个小时情有可原，你为什么也才回来？你和那只鸡在马拉松赛跑吗？
鎏金骑士：……
鎏金骑士：除了捉鸡，我还有很多事要干。
金镶宝石冠：比如？
鎏金骑士：比如……做手工，剪花，哄孩子，唱歌跳舞。
金镶宝石冠：唱歌跳舞？
鎏金骑士：一些不必要的才艺表演罢了——不必多说。查出秘密信是谁写的了吗？
金镶宝石冠：我问过丢猫的大爷了，他说不是他写的。
鎏金骑士：我这边也没有线索。
金镶宝石冠：哎哎！陷入僵局了。这可如何是好……
鎏金骑士：也许我们搞错了。
金镶宝石冠：你是说……
鎏金骑士：仔细一想，这样事从头到尾都很奇怪。
金镶宝石冠：我有同感。
金镶宝石冠：这样吧，我们同时说出来，看想法是不是一样。
四牛鎏金和宝石冠异口同声说出了“信有问题”。
金镶宝石冠：这封求助信来自基金会之外。我研究过行文的遣词造句，应该是不熟悉基金会的人写的。
鎏金骑士：我则拜托技术部查了一下，发现是外部IP。
金镶宝石冠：一封来自外部的求助信凭空出现在终端上……朋友，技术部的东西没那么容易被破解吧？
鎏金骑士：“如果有人破解，我们全部门的人倒立绕着基金会走三圈。”
鎏金骑士：他们是这么拍胸口保证的。
金镶宝石冠：好恨……
鎏金骑士：从结果来看，此人想把你我引到这座大山深处。
金镶宝石冠：究竟会是谁呢？
鎏金骑士：……
鎏金骑士：试试这个。
他拿出了技术部的能量探测器，一直平静的仪器嗡嗡震动起来。忽然之间，地动山摇。

段落·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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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镶宝石冠：原来是曲解啊。技术部兜这么大一个弯子，就是想让我们一块解决这里出现的曲解？
金镶宝石冠：他们也不嫌麻烦。直说不就行了？
鎏金骑士：（能做出那么多无聊东西的部门，会嫌麻烦吗？）
一瞬间，两人都想起了技术部堆积如山、华而不实的东西，以及发到自己手上美其名曰“帮忙测试”的探测器。
金镶宝石冠：某个意义来说……也很强吧。
金镶宝石冠：不过，我们也很强！双剑合璧，威力无敌，打一个曲解，根本不在话下。
金镶宝石冠：哎呀，这样舒快畅意的感觉，倒让我想起从前了。
金镶宝石冠：朋友，改日不如撞日，趁着今夜景色宜人，共饮一杯如何？
鎏金骑士：希望这段没见面的日子，你的酒量有所大增。
金镶宝石冠：哈哈哈哈，不多不少，刚好能和你喝一整晚而已！
金镶宝石冠：正好，节日晚会也开始了。
金镶宝石冠：他们在干什么？跳舞？
白天帮过忙的人认出了两人，热情拉着他们围着篝火跳起舞来。
村民：小伙子，你好像不是本地人，从哪里来呀？
金镶宝石冠：我乃昆明人士，自幼住在沐王府——
村民：哎哟，那可是大户人家呀！
村民：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说他们祖上曾经见过黔国公出师行军，浩浩荡荡，好不威武……听着那雷鸣般的马蹄声，既骄傲又安心。
村民：小伙子，你快来说说，那沐王府是什么样？园子大不大？花鸟多不多？
金镶宝石冠：我说王府里园林如何曲折精致，花草如何珍惜罕有，就算说得天花乱坠，也不如老伯你亲眼过去瞧瞧。
金镶宝石冠：再说黔国公爵位传承十余代，王府也跟着改变，已和当年大有不同啦。
金镶宝石冠：不过，王府里的人是什么样，这点从未变过。
村民：那你说说，都是什么样？
金镶宝石冠：侠客。
金镶宝石冠：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奔波辗转，所以为客。
金镶宝石冠：哎？
金镶宝石冠：怎么就我一个人在说，我那位朋友呢？

金镶宝石冠：你可真不够义气，说走就走。
鎏金骑士：哪里。你处理这些事更得心应手。
金镶宝石冠：哈哈。看你现在的样子，我从前怎么会害怕你呢？
鎏金骑士：……
鎏金骑士：你却时一如既往，从不用敬称，很没有规矩。
金镶宝石冠：几百年了，还是头一次听人说我没规矩。
鎏金骑士：不是吗？我来自古滇国，西汉时期，你还未出生的时候，我就已经追随暗处的谜影走遍云南……
金镶宝石冠的声音远远传来。
金镶宝石冠：啊呀！这里竟埋了一坛酒啊！
鎏金骑士：给我好好听啊！
鎏金骑士：……好香。
金镶宝石冠：对对吧对吧！唔，酒坛子好像还贴了封条，写了……“多谢二位侠客”，落款……嗯？上阳台帖？
鎏金骑士：……北方的器者。
鎏金骑士：那位诗仙留下的名作？

正在别处游览的上阳台帖喝得烂醉，忽然从梦中惊醒。
上阳台帖：不是名作，莫要夸我！

金镶宝石冠：二位，侠客？这坛酒应该是留给我们的吧。
鎏金骑士：疑点颇多，问一问再说。

鎏金骑士和金镶宝石冠询问了基金会之后……
金镶宝石冠：原来如此。是上阳台帖先生临时要赶去别的地方，才换我们赶来处理这里的曲解。
金镶宝石冠：不过他为何称呼我们为“侠客”？
鎏金骑士：“侠客行”行动从来都是你知我知，他为何会知道……
鎏金骑士：不过，这样不留解释就离去的作风，还真的很像——
金镶宝石冠：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鎏金骑士：我们当初是为何选了这句诗作为暗号，还记得吗？
金镶宝石冠：这怎么会忘呢？这首诗中描绘的侠客，就是你我二人从未变过的追求。
鎏金骑士：剑艺高超，谈泊名利，行侠仗义者，从不问来处。
鎏金骑士：信陵君，侯赢，朱亥。信义之人，壮烈之人，勇猛之人。侠客自古如此。
鎏金骑士：侠者，不求流芳百世，只在当下凭心做事。救一只猫，围一座城。追一块盘子，追百万雄兵。侠者做事，不论事大事小，只求问心无愧。
金镶宝石冠：说得好！
金镶宝石冠：朋友。哪怕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没有说一句话，我也看得出来，你心怀的天下不比我少一分半点。
金镶宝石冠：哎，那真是很久远的从前了……

段落·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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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

鎏金骑士：不要再跟着我了。
金镶宝石冠：……
金镶宝石冠：我没跟着你啊。我初来乍到，还没逛过附近呢，今天就是随便看看！
鎏金骑士：那最好。
金镶宝石冠：哎哎——等等！你……你到底在忙什么啊？
金镶宝石冠：我已经跟博物馆所有人都打过招呼了……除了你！从我进馆就很少见过你！问他们，他们也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鎏金骑士：呵。这是我的事。
金镶宝石冠：我知道了。你做的是不是伤天害理的事……
鎏金骑士：伤天害理？
金镶宝石冠：因为只要你出去，第二天就会有大新闻啊。不是罪犯落网，就是抓住小偷，怎么回回都这么巧呢？
鎏金骑士：你还去查这些……太闲了吧。
金镶宝石冠：被你这么误会，真叫我伤心。
金镶宝石冠：我出身将军世家，世世代代镇守云南……责任重担压身，一点都不闲好吗？
鎏金骑士：镇守云南……
金镶宝石冠：你笑什么？
鎏金骑士：你那将军家的人没教过你，跟前辈说话要用尊称么？
鎏金骑士：从刚才起就你你我我，没一点规矩。堂堂将军世家，就是这样？
金镶宝石冠：……好吧。是我理亏了。
金镶宝石冠：可我既然已经报上家门，阁下也应如是，请！
鎏金骑士：（这样倒有一点将军的样子。）
鎏金骑士：四牛鎏金骑士铜贮贝器。滇国人士。至今仍在守卫云南。
金镶宝石冠：好巧啊，我也是！
鎏金骑士：可我和你不一样。
金镶宝石冠：哪里不一样？
鎏金骑士：我是最后一名骑士，睁眼见天地之后就许下誓言。
金镶宝石冠：……什么誓言？
鎏金骑士：扫尽不平，荡除恶人，誓于云南大地同生共死。
金镶宝石冠：——！！！
金镶宝石冠：友人！
鎏金骑士：……友人？
金镶宝石冠：从今天起，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鎏金骑士：哈？！
鎏金骑士：给我用尊称！！

—————————回忆结束—————————

金镶宝石冠：那时你独来独往、早出晚归，见了人也冷冷淡淡，加上有千百年的气势不怒自威，看得我实在怕啊。
鎏金骑士：有吗？
金镶宝石冠：当然有！还记得那次吗。也是今晚一样的节目，但你拒绝了我的邀约。
鎏金骑士：有吗？
金镶宝石冠：当然有。我邀请了云南所有的朋友，只有你拒绝了我！
金镶宝石冠：……你竟然全都忘了？
鎏金骑士：呵，那必然不会忘。
鎏金骑士：你当时苦着脸在门外徘徊了一整天，这种糗事，就算千百年后你我都变成废铜烂铁，我也会拿出来笑上一笑的。
金镶宝石冠：我自幼便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金镶宝石冠：看看现在，你和我还不是成为了朋友？
鎏金骑士：那是因为你这份软磨硬泡的功力，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
金镶宝石冠：我就当你夸我了！
金镶宝石冠：今天打得快意，聊得也快意。来来来，满饮此杯。
鎏金骑士：……好香。
金镶宝石冠：他埋下的酒，还真合咱们的口味啊。
鎏金骑士：也许因为他心中的“侠义”，也和我们相同吧。
金镶宝石冠：也许他当时坐在这里，也看到了这样的篝火盛景……
金镶宝石冠：不对。那时“插花节”还没有开始。
鎏金骑士：不曾见到你我，他不也笃定地写了赠饮侠客吗？
鎏金骑士：心怀侠义风骨，纵然面朝黑夜里的山林，也会看见这样的篝火呵载歌载舞的人群。这一点，他一样，我们一样，古往今来有相同祈愿的人都一样。
鎏金骑士：“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鎏金骑士：那位写下“侠客行”三字的诗人想必也是一样。
金镶宝石冠：啊呀，这么好的酒，还没问过叫什么名字呢。
鎏金骑士：就叫“侠客行”吧。
金镶宝石冠：这名字不错！
金镶宝石冠：饮尽这一坛，我们就可抽身离去，这就是——
鎏金骑士：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第五章 常安篇

《鹤途》

剧情简介：
从第一次踏入池沼中感受清凉，再到找到属于自己的池沼，究竟需要多久?
她站起来，又跌倒，如此反复，回望过去经历的一切，倾听现在鼓励的声音，小心翼翼怀揣对未来的希望。一路走来，仙鹤掠过时间，跨过伤痛，再次站立，向眼前的人伸出手——
“属于我的池沼，不就在此处吗?”

段落•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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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内容为根据器者本人叙述而生成的再现记忆影像。
基金会技术部提醒您
■本影像内容并非真实历史，影像画面也非器者回忆中的真实画面。
■本影像中的器者形象会可能会因系统使用者对器者的不同认知出现一定差异。
◆有多种证据表明，器者的记忆会在一定程度上受人类社会认知影响。请谨记，还原真实历史的钥匙始终握在人类自己手中，不可贪图虚假的捷径。

工匠：呼……总算又完成了一批活……
工匠回到屋内，却一直注视着通往作坊的那条路，心中不由得想起那只经他之手的铜鹤。
工匠：听说咸阳东边的兰池宫里有一座兰池，是皇家的游乐场所。
工匠：它若真是鹤，也该生于兰池之中，自由嬉戏。
出于好奇而跟着工匠的器者一直待在门外。她听到这番话，也走进了屋内。
青铜仙鹤：兰池……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去看看了。
工匠：可惜它要去的地方是地下。
工匠：虽然地下的池沼是仿照兰池所建，不过仿建终是缺了些东西。
工匠：唉，我在说些什么?这里也没个能听我讲话的人。
青铜仙鹤：我能听见，但我无法回应你。
青铜仙鹤：园林里竟然还有这等高山，看外形莫不是仿照蓬菜?
青铜仙鹤：蓬菜、方丈、瀛洲三岛乃是海上传说之岛。始皇曾多次派人出海寻找三岛上长生不老的仙药。不过，结果并不理想。
青铜仙鹤：在园林中寄托着自己的愿望，倒也是人类会做的事情。
青铜仙鹤：在我身上，又寄托着什么呢?
青铜仙鹤：这里是……
仙鹤：(兴奋)
青铜仙鹤：不，我就不下来了……
仙鹤：(疑惑)
仙鹤飞入池中，与同伴相聚。
咸阳县东二十五里兰池陂，即秦之兰池也。始皇引水为池，东西二百里，南北二十里，筑为蓬莱山，刻石为鲸鱼，长二百丈。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鱼潜在渊，或在于渚。
青铜仙鹤：在水中嬉戏，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青铜仙鹤：我真的能加入它们吗?我不是真正的鹤啊……
仙鹤：(歪头)
青铜仙鹤：它们应该不会介意吧……
仙鹤：(高兴)
青铜仙鹤一步一步踏入水中。
青铜仙鹤：这就是水?带着些许凉意，抚去我心中的不安。
青铜仙鹤：它似乎在呼唤着我，让我回归它的怀抱。仅仅是浅尝即止，我便有了不想回到岸上的想法。如果能一直待在这里……
青铜仙鹤：我能来到此处已是一种幸运，怎么敢多求?
青铜仙鹤在水中站了许久，直至云层微微掩住月光。
青年：是……是仙人!
青年的叫声，惊扰了周围的仙鹤，它们纷纷飞走。
青铜仙鹤：(他为何能看见我?)
青铜仙鹤：(仙鹤们都飞走了，我也得快点离开!)
青年：仙人!请等等!
工匠：怪事，真是一桩怪事。
工匠：听说有人在兰池遇见了仙人，别人同他去兰池守了几日，也没见到所谓的仙人。怕不是看花了眼!
青铜仙鹤：就当他看花了眼吧。
工匠：仙……仙人!?
青铜仙鹤：你能看见我?
工匠：这这这!
青铜仙鹤：工匠!工匠！
青铜仙鹤：……
青铜仙鹤：原来是一场梦，难怪和我记忆里的不一样。
青铜仙鹤：毕竟没有人敢在深夜进入兰池，工匠直到最后也看不见我……
青铜仙鹤缓缓闭上双眼，再次入眠。

段落•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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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K0007 号陪葬坑曾坍塌过，加上其所处的潮湿环境……
工作人员：这批青铜水禽出土时，有的甚至只剩残块，我们只能依稀辨别其外形……
工作人员：损毁严重，修复困难。
青铜仙鹤：(自从本体受损后，我便无法再站立，这样的日子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鹿角立鹤：青铜仙鹤，你一直不说话，大家都很担心你哟。
青铜仙鹤：……
鹿角立鹤：人们说，不开心的话说出来会好受一些哟。
青铜仙鹤：……
鹿角立鹤：呜哇哇!青铜仙鹤你怎么了哟!
青铜仙鹤：我没事……想一些事情想入神了。很抱歉，刚刚没有听到你说的话。
鹿角立鹤：你一直看着窗子，可是窗子没有什么特别的。那窗外……我知道!是修复文物的地方!你的本体就在那里哟!
青铜仙鹤：我……还有多久才能站起来?我真的……自能站起来?)
工作人员：表面已经成粉状，这给工作增加了不少难度啊……
工作人员：冬天气温低，温差大，很容易出现多处粉状锈。再检查下其他部位的情况。
青铜仙鹤：这是梦中传来的声音?
鹿角立鹤：青铜仙鹤要相信修复人员哟!他们修复了许多文物，你的本体很快会被修复好的……好像也没很快，不过没关系!我会陪着你的哟!
鹿角立鹤：虽然我不能经常去基金会外面，但我每天去修复室询问情况还是能做到的!
青铜仙鹤：谢谢你。
鹿角立鹤：嗯!我知道哟，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你是个好人!
青铜仙鹤：应该说，你是个好器者?
鹿角立鹤：对!鹿角立鹤是好器者哟!
工作人员：有头绪了吗?
工作人员：修旧如旧，这点倒是不变，剩下的还需要再琢磨……
青铜仙鹤：不像是梦，更像是从本体传来的声音……
鹿角立鹤：今天我打听到了修复保护的程序!加固和提取……让我想想还有什么哟。
鹿角立鹤：还有些我也没有听过的方法，他们说要补全，作旧……
青铜仙鹤：(他们已经拟定好修复的方案了吗……)
青铜仙鹤：声音消失了，之前难道是我的错觉?
鹿角立鹤：工作人员说，要先用手术刀和钻头把本体上的泥土弄下来!
鹿角立鹤：目标位置是脚踏板!就是青铜仙鹤本体站着的地方!
青铜仙鹤：那是离脚很近的位置，离修复我的腿部大概也不远了吧……)
工作人员：检查完毕，已确认土垢和锈蚀的分部情况。
工作人员：别忘了，这一步只是为了确认保存状态。后面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做……
工作人员：昨天因为资料耽误的时间还得补起来，文物等不了太久。
青铜仙鹤：原来是这样……
鹿角立鹤：蘸取适量b72溶液……
鹿角立鹤：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哟，我应该提前找天蓝瓶要批注的。
鹿角立鹤：不过用处我记下来了!它是用来对残片的彩绘进行涂刷加固的哟！
青铜仙鹤：要先修复彩绘，而不是脚部吗?那我的腿不是还要等一段时间……
鹿角立鹤：工作人员说，要把你本体上的泥土、硬结物和锈蚀物清理干净才行。
这期间要是彩绘脱落，说不定会给本体造成很大的影响哟!
鹿角立鹤：不要着急。工作人员在一步一步修复了哟。他们也是为了你本体的安全着想，才会认真钻研每叶步!
青铜仙鹤：抱歉，是我心急了。
工作人员：清洗的时候仔细些，别让酸性物质留在表面。
工作人员：这我当然知道，留着这些东西会腐蚀内部的。
青铜仙鹤：……
鹿角立鹤：脚踏板黏结完毕。
鹿角立鹤：羽毛黏结完毕。
鹿角立鹤：颈部与身部黏接完毕。
鹿角立鹤：腿部黏接完毕。
青铜仙鹤：鹿角立鹤，你今天和往常有些不一样。
鹿角立鹤：我在模仿工作人员的语气说话，这样听起来就和青铜仙鹤自己去现场一样哟!
鹿角立鹤：唔，怎么又说哟了!工作人员不会说哟的……
青铜仙鹤：鹿角立鹤不用特意模仿工作人员说话，按照你自己的风格来说就行了。
青铜仙鹤：我很喜欢鹿角立鹤说话的样子，很可爱。
鹿角立鹤：真……真的吗!我明自了哟！
青铜仙鹤：至于工作人员那边，我希望以后能有机会亲自去拜访……
鹿角立鹤：青铜仙鹤也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哟。
青铜仙鹤：哪里不一样?
鹿角立鹤：眼里有光和信任，不像刚开始一样很难过哟!
青铜仙鹤：大概是我想明白了一些事吧。
工作人员：青铜仙鹤断裂口的污染物会影响后续的修复……
工作人员：又回到了清理的问题上，多费些功夫吧……
青铜仙鹤：辛苦了。
鹿角立鹤：青铜仙鹤!工作人员给你的本体制作了简易的钢架!现在勉强能够站起来哟!
鹿角立鹤：虽然本体的腿部经黏结修复，但其强度不足以长时间支撑躯体的重量为了避免再次出现意外，你还需要再休息一段时间哦。
青铜仙鹤：(终于快修复完成了，可是我的双腿还是没有知觉……)
鹿角立鹤：青铜仙鹤?
青铜仙鹤：我会好好休息的。
鹿角立鹤：等你完全恢复，我带你去看看基金会里各种新奇的东西哟！
青铜仙鹤：我很期待那一天。
青铜仙鹤：声音又消失了，是因为修复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了吗?
工作人员：终于……这样就算是完成了吧!
青铜仙鹤：今天鹿角立鹤迟迟没有出现，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砰！
鹿角立鹤：唔，不该跑太急的。这下摔倒在门前，被青铜仙鹤看见该怎么办哟!
青铜仙鹤：鹿角立鹤，摔疼了吗?
鹿角立鹤：没有摔…青铜仙鹤你能站起来了!果然本体能站立后，器者形态下的双腿也恢复了哟!
青铜仙鹤：我能……站起来了?
鹿角立鹤：难怪基金会让我把这些信给你哟!
青铜仙鹤：这些信是……
鹿角立鹤：希望青铜仙鹤早日恢复的人，都将祝福写进信里了!
鹿角立鹤：都怪我不小心，信件全洒在地上哟。
青铜仙鹤：没关系，我们一起把信捡起来。
青铜仙鹤：谢谢你，鹿角立鹤，也谢谢关心着我的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