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剧情

预兆 行动前

你的意识陷于黑暗，匍匐在泥泞中。身体很重，身后像有无数嚣叫的混沌之物纠缠，将你往后拖去。

站起来

你失败了。这身体竟如此庞大，腰部传来火烧一般的疼痛，可从那往下，你就再没有知觉。

？？

还没……还没结束……

你似乎在呻吟，发出自己并不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如钢针刮过你的咽喉，痛苦不已，但又停止不住。仿佛不挣扎就无法活下去一样。

？？

……不想死……我……不想死……

双手挣扎着向前伸去，那手臂枯槁虚弱，掌心火燎般疼痛，不断流出如岩浆般滚烫的秽物。印在地上，发出滋滋的火烤声，灼烧地面，也灼烧你的神经。

一步、一步……你一边哀鸣，一边向前伸手，竭力拉扯着沉重的身体在地上拖动。有什么不断从没有知觉的下半身流泻出去，从中涌出狂乱的怪物，那是你失去的生命力。

可你没有止步。

攀过沟渠，攀过小丘，碾碎沿途经过的一切。你听到一个鲜明的执念逐渐变得疯狂，在拉扯着你前进。

要去一个地方，要找到某件东西，要……

？？

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杀了她！！

就在意识快要被撕碎的那一刻，一声怪异的乐响劈开黑暗，随即蓝光闪动，斩断疯狂，打破困住你的污秽混沌——

行动后

局长

？！！

你猛地睁眼，自己正仰面向上躺着，周围仍旧一片黑暗，火光消失了，灼痕已褪。唯有身体的感知还残留着，背部、脑后、还有手心的枷锁都在火辣辣地疼。

但精神上的混沌已经平复，你不由得把手伸进口袋——那个蓝色的异方晶碎片就在那里。

枷锁有反应，那……不是梦，而是预兆、启示。你见过那岩浆般灼烧的痕迹，正是你在追寻的污染源头。

无论是什么诱发了BR-004的异动，它都曾在这里停留。

……

不过，这里是哪儿？

“锈”

您终于醒了。

嘘，别说话，也别动，先确认周围情况。有其他人在附近吗？

你冷静下来，屏住呼吸，尝试感知周围的环境——你被困在一个一人宽的狭小矩形空间里，借助从上方落下的一线微光可以判断它并不高。

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砰，砰……大概一分钟过去了。透过那丝缝隙偶尔传来气流的声音，跟你的心跳一样清晰可闻——这里内外都很安静、很昏暗、很冰冷。

“锈”

看来周围没有别人，那就安全了。

您身体还好吗？听说最近局长体能不佳，假死状态持续了2小时，多少会有些副作用。

确实，被“子弹”击中的地方还有些疼，你当时以为要骨裂了，但现在看来……似乎还好。除了假的血浆黏在衣服上，有点恶心。

你回想起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开枪“射杀”你的场面。

居然没人看穿你的小伎俩

“锈”

别小看特务的小玩具，你脑袋开花血流一地的效果还是很震撼的。加上现场那两个禁闭者的反应——

放心，没人会怀疑的。那个叫赫卡蒂的小姑娘隔着笼子都差点把我轰飞。没有比这更好的效果了——虽然后面救她们时有点费劲。

总之，计划很顺利，局长，您现在已经潜入流民寨底的殡仪馆。您的禁闭者也在赶来的路上。

只要她们能赶在您被连盒带人推进火化池前跟您会合，大概就没有问题了。

还在车上的时候——

有办法潜入暗中调查吗？

“锈”

风险不小，但确实有一个办法。

流民寨底部有一个私人殡仪馆。不论立场、势力，狂厄者或是普通人……只要在流民寨领地死去，它都照单全收，予以安葬。

只要我“死”一次就行，是吗？

“锈”

是的，要是不幸发生冲突，就当着他们面演一遍吧。我能跟您打个配合。

只要能让你当场进入假死状态，停止生命体征，他们就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你的身体已经是殡仪馆的了。

局长

听起来不错，我演绑架戏码已经驾轻就熟，这次可以试试新剧本。

“锈”

呵呵，那这件事，请对你的副官保密。

现在，摸着酸痛的身体，你倒是稍微有些后悔，早知道多花点功夫变装混进来了。

“锈”

巧了，流民寨的敌人们也是这么想的。最近已经抓到好几个便衣“演员”，入口检查也随之收紧许多，想搞潜伏卧底已经没那么容易了。

这次行动会连累你吗？

“锈”

嗯……风险的确增加了。所以接下来，我都会低调行事，能给您的帮助会很有限。

也别试图找我，你我之间任何“默契”都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

“锈”

哈哈，抱歉，其实也没那么严重。该打点的我都已经打点好了，会有更合适的人代替我协助您在流民寨的调查，实在有需要我也会出手的。

那现在，您已经进入流民寨了，关于那个“骸”,您有感应到什么吗？

它来过这里，但也已经离开

局长

枷锁对它们的存在非常敏感，但现在它是平静的。帕尔马和他的遗产已经不在流民寨了。

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锈”

是好事。这里的人口密度很大，出了事可无法控制。至少我们可以暂时松一口气。

以这里为起点，继续追踪吧。您手上还有两条线索，“那东西”在这里做了什么，以及，帕尔马做了什么。

很快就会有人来帮助您，但仍要小心。刚刚的袭击显然是针对您的，而且对您有相当的了解。

我不确定这情报来自哪里，但都会对您很不利。请记住，接下来的行动，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要暴露您还活着的事实。

流民寨也许不是敌人，但也绝不是朋友。

这让你想起刚刚的混战，想起指向少年的枪口，和枪口下疯狂又冰冷的眼神。虽然计划早已制定好，但那一瞬间，你也许真的有过动摇。

你那时来的正是时候，谢谢

局长

再晚一步，他就会死在我的手里……你是故意阻止我的吗？

“锈”

是。如果您真的开了枪，流民寨与狄斯当局将彻底对立，那会是灾难性的后果。

他们袭击我时，该做好被反杀的觉悟

“锈”

不一样，局长。如果您被杀，这件事会变成“黑帮残党妄图破坏流民寨与狄斯当局谈判，谈判代表全部殉职，沉痛悼念。”

可如果反过来，就是“狄斯官员枪杀流民寨少年”，消息传出去，可就不再是什么小事了……

激进分子只是少数，流民寨大多数都是平民。但如果越过了某条线，就回不来了。

“锈”

我其实很想看看您会搬出什么奇妙计策，可惜没时间了。在您有所犹豫的时候，已经有别人举枪瞄准您的后脑。

是我优柔寡断了吗？

“锈”

不。如果那时开枪就中了圈套，跟流民寨的关系会彻底破裂，辛迪加走上新的暴动……您的忍耐很了不起。

只是，您也许习惯面对那些天马行空的战斗，那些的确更直接、更粗暴，但纯粹的人类战场是另一种层面的凶险。

您要习惯现实里的残忍。

你认为我选错了吗？

“锈”

……很多选择没有对错，局长。选定了，就走下去，哪怕有所牺牲，也不能停止脚步。

而您最终到达的终点，将决定这一路付出的代价到底值不值得。

通信断了，你又回到黑暗中。枷锁另一头，禁闭者们确实在向你靠近。大概还要一会儿功夫。

在那之前，你勉力抬手，推了推盖在上方的木板。

用力——

木板还是纹丝不动。

是假死的后遗症太强，导致你过度虚弱了吗？还是说，这个木匣子被钉死了？

推推四角

能明显推动，木板角落轻轻彈起，你意识到是木板中央压了个重物。

是别的木匣吗？毕竟刚刚一定也有很多黑帮死在那场战斗中。重量没有太夸张，但你确实没有力气支撑，便躺平休息。与其挣扎闹出更大动静，不如等体力恢复，或者等禁闭者门順着枷锁找到你更安全。

正这么想着，木匣之外，木板上方传来一阵轻笑声。

？？

嘻嘻……怎么这就放弃了，继续呀？

！有人在外面？！

？？

哦？又屏住呼吸了？明明刚刚一直碎碎念，现在怎么被吓住了，装死搞事儿的不是你自己吗？

来来，开个价吧，有诚意的话，我就帮你开盖复活！

少女的声音隔着木板从上方传来，你立刻明白了，压住这个木板不让你出来的人就是她。而她从你醒来前就已经坐在上面了！

刚刚的话一定全被听到了，装死也没有用，你摸了摸枪——不在。

又用力推了一下，没用。要赌一把释放权能吗？可你不确定外面的情况，万一消耗太多神智，而对方还有同伙，就麻烦了。

？？

嗯？报的数呢？你不要我帮忙啦？那你一个人可得加把劲，想跨过生死线揭棺而起要超级努力才行。

我给你来首鼓劲儿的？

你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刺耳的乐器声贯穿木板，刺破你耳膜，撼动你灵魂深处。

这是……你在混沌中听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