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F4的合理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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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更新
最新编辑:佐小伊的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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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3-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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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是一个立志要复仇的人,不管是谁有了我的遭遇一定也会如此的。
我本是富贵人家出身,因为自幼体弱些,家中有武术教头常跟着学上一招半式强身健体,看书习字、打拳踢腿便是我的一日。男子二十及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家立业,不到两年抱上了儿子,一家和顺美满。此后我更是成日勤勉读书,寒来暑往,苦心不负,一朝高中,圣上钦点我去那富庶之乡为官。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让妻子将最重要的官凭印信用防水布包裹妥当,我即刻安排仆人打点行装收拾细软,带上妻儿以及家中两位仆从,辞别父母走马上任。我本性潇洒,因为自小体弱,很少有机会外出游玩,故而打算带上妻儿游览一番再行上任。一路走来皆是大好河山。妻子乃是个尊佛敬道的,认为能积攒善缘福披后代故而一路上大小道观庙宇都敬奉香火。
那日我们从嵩山少林寺敬香下山,过洛阳在一名为泰安的小镇上歇歇脚,在当地客栈中偶听小二说起那镇子西北角之上玉皇顶那儿有个道观,观中的华阳真人道法精深,我一时兴起打算带妻儿上山想结一善缘,时至今日,我静坐回想才知这竟是我悲剧的开端…… 那日,我与妻儿上山见那位真人,果真如那店小二所言道法精深,真人也是为人和善与我一番相谈,我受益颇多,敬上一大笔香火钱,临走时真人送我下山,与我说起那天下佛寺道观,说起双王镇的须弥寺住持佛理讲得极妙。我不禁被说动了心思,与妻子商量不如就去那双王镇一趟,于是我们改道前往南阳,准备走水路去往双王镇。
那日的遭遇我至今无法遗忘,也不敢遗忘。我们坐上小船,与那艄公闲谈,那艄公很是年轻,也很健谈,说自己刚刚接了他父亲的班在这迎送渡河人,他手中的桨似乎是特制的比寻常的更短上几分,浆的握柄又很细长,整的形状跟一杆枪一般,但那艄公似乎有些功夫在这双臂膀之上,使得虎虎生风。那时时辰已经是戌时了,我们本打算尽快到达镇上休息的。可我们遇上了袭击,一场突如其来又仿佛是有备而来的袭击。
那一日天色向晚,我们在船上用了些干粮,忽听得船舱外扑通一声,我以为是我那仆人摸黑钓鱼不慎落水,赶忙出去查看,我刚掀开帘子,就被打中了面门,登时只觉得双眼一黑,倒在船舱外,并未死去,隐隐约约听得人声,说的是,那小子的钱全在他娘子那,动作快些。我努力睁开眼睛,只看得见兵器在月下的森森闪光,对方似乎有三个人,一人持刀,一人持剑,还有一人手持一根银光闪闪的长棍子,刚刚打我的显然是那人的棍子,他们似乎十分了解我的财务放置在一个仆人身边,而我的任职凭证都是妻子一手收藏,可能是伙惯犯,可又似乎不是,他们动作很是慌乱,不曾发觉我没有完全死去。他们杀了我妻儿仆从,拿走我钱财,凿沉了船消失在月色之中,我朦胧中被水中暗流卷走……
(二)
我睁开沉重的眼皮,确认自己不在极乐世界,我还有命,这一定是诸天神佛的安排,安排我活着,安排我向那些人复仇。
首先我应该先向我的恩人道谢,救我的人是个医馆的老郎中,起初几日,我十分虚弱,说不得话,终日没有几刻时分清醒,在那半梦半醒之间,我仿佛还在与妻儿游历,可是无论是美梦还是噩梦,终是要醒来的。
我第一次清醒,第一次与救下我的老郎中对话,在我濒死之际,我已经将噩梦经历了无数次,现今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只一件,复仇,我要让这些人以血还血。也许正是这股信念,也许是老郎中的医术高明,我恢复的很快,快的我自己都很惊奇,我一直以为人要是心死了,身体也会受到影响,但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在我恢复期间,老郎中一直对我很好,似乎是对于各种各样的受伤理由都见怪不怪了,他并没有过多的惊讶。
我也终于拼凑起来了,我被水流卷走之后的情形,那日水中暗流卷走了我,将我卷回到了南阳渡口,卷到了一处芦苇荡中,一个鱼叟发现了我,将我送到了南阳医馆,医馆老郎中以往都是专治江湖人士的,也不多问我,还看我读过书识得字,留我在医馆帮着抓抓药,炼炼丹,还能挣上些钱,就这样一直到我完全康复,我上南阳客栈让老板娘做了几个菜,打了几两酒,我与老郎中畅饮一番,席间我向老郎中辞行,老郎中摆摆手说道:“你的遭遇我并不十分清晰,但是洛阳府尹苦聚仙寨匪患久矣,还有那衡山的邹氏弟兄,如今虽是太平年代,但也总有不太平的事情,小兄弟刚被救回来时,我观你衣着,像是个富贵读书人家,如今一场巨变,你出了我医庐的门,踏入的就是江湖,可别再用你们读书人那一套告官什么的了,不管用的,你自求多福吧”第二日清晨,老郎中将我送出医庐,跟我说,要是银钱不够,回来给他炼丹吧。
我带上包裹,直奔老家,如今我牵挂的也只有家中爹娘了,我回到老家,眼前景象再次给了我沉重一击,原来我本应该早已经到任的,可是当地官员等我不至,来寻我,寻访到的也只是那日南阳渡口沉了一艘船,还捞出四具尸体,两男一女和一个孩子,那女子身上还带着官凭印信,他们料想我必是糟了贼人毒手,他们一边将消息上报朝廷请另任命一名官员,一面将消息传回原籍,可怜我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心痛难忍,没几日便双双病逝。
我以为我不会再心痛了,站在老宅门前才意识到,真的有心碎这一说。
(三)
我是一个立志要复仇的人,这已经是支持我行走的唯一理由,三年了,我至今还没有探听到一点有关仇人的消息,我曾回到南阳寻找那艄公,可并不是那个艄公,艄公说自己并没有儿子,也从不在戌时还渡河的,但是,三年前自己曾被偷走过一条船,线索断了。我也曾报过官,各处打听有无与我有共同遭遇的,答案都是没有,那三个劫匪似乎只打劫了我这一个倒霉蛋,并且此后也音讯全无,我不能绝望,我还要复仇。
我决定去拜师习武,从江湖人口中打听江湖事,可我资质平平,也早已经错过了习武的最佳年纪,且一身的戾气,名门大派都不收我,我只能在各地的武馆里学些拳脚,打听消息,终于迎来了转机。
这日我来到姑苏武馆,盘缠也快要用尽了,武馆的师傅很健谈,与我说起姑苏风土人情,也跟我说起了姑苏的温洪筹,说是温洪筹正在招几个护院武师,他看我拳脚功夫也还算可以,又正好要谋个活路,要不就去试试好了,我谢过了武馆师傅。次日我来到温家,经过几个考核,我顺利成为了温家护院,温洪筹也会定期给我们护院武师讲解武术,那一日,温洪筹跟我们讲过了一些拳法,正是在兴头之上,别的老武师就说起好久没见温爷耍枪了,最近正好新来了几个护院,能不能大家伙一起开开眼啊,温洪筹笑道“好啊,那就给你们看看我家传枪法,来啊,取我的逐月枪来。”一旁就有人恭敬的递上一柄枪,我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一时间呆在原地,如遭雷击,这是刻在我脑海中的一个样子,这柄枪的形状跟当时击倒我的那根棍子一模一样,或许说当时击倒我的就是一杆枪,整个形状跟当时那年轻艄公的桨对上了。这一瞬间,我似乎回到了那一艘船上,我就站在一旁看着那个人将枪放进中空的模板之中,带上斗笠,将我一家招揽进船上,与我们交谈,逐步放松我们的警惕,待到夜深了,江上起雾了,他发出信号叫来同伙,取出银枪。我找到了,是的,我找到了。
我看着温洪筹耍了几式枪法,我战不过他,可战胜一个人并不一定是要打败他,我可以等我可以等很久,我能做的也有很多。从那一日起,我勤勉干活,护院习武、跑腿送信,在一些老油条武师的衬托下,管家注意到了我,得知我还念过几本书,人也老实肯干,有时会差我办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显然不需要护院武师来处理。
寒山寺的钟声一遍又一遍的响起,姑苏城里的花一季又一季的开放,自我来到温府已经四年了,身边其他的护院武师换了一批又一批,我成为武师的班头。来温府第二年时,通过温府管家我渐渐接触到了温洪筹,也了解到温洪筹还有两个好兄弟,一个是道士,另一个常年就在双王镇习武练功。每年总有一段时间温洪筹就要去固定的地点和这两位好兄弟见面。越来越多的碎片拼凑了起来。
(四)
今年的姑苏的秋天是自我来到这里最为明亮的,碧蓝色天空,上面衬着几朵白云,而我进入温府也已经整七年了,我在府内已然能接触到一些主要事务,温洪筹也将我作为贴身随从带去参加几次会友,我为他们采买酒食,他们三人或是在泰安的玉皇顶道观,或是在双王镇南边山上的小凉亭内,切磋武艺,我便侍立一旁,我识得他们的面目,不管是现在还是在多年前那个夜里,我识得他们的武功套路,识得他们的兵刃,所有的所有到现在我都搞清楚了。
我自幼便是读书习字,小时候的习武也只是为了强身,遭逢巨变之后我的终日奔波,虽是在各地武馆盘桓也是为了探听消息,没有优异的先天根骨,也没有持之以恒的习武过程,我在武学上也就只能是个护院了,我已接受了不能亲手为家人报仇的事实,而我是个书生,是个与仇恨共存的书生,三十六计中有那借刀杀人一说。呵,祖传枪法、祖传宝枪,此时我自失去所有已经十年了,我的复仇计划,已经铺开七年了。
冬季的某一天,我向温洪筹请辞,我年纪渐渐大了,精力不比年轻人了,受老爷抬爱,也算是攒了点银钱,想回老家置点田地养老去喽。温洪筹没有过多犹豫,安排管家与我些银钱也就揭过了这茬。
我离开温府后在杭州南边的小镇上住下了,这里的格局与我过去的家很像,平静地过着本来应该属于我的生活。三年后的某一天,各地的书店、说书人纷纷都收到了一封信,信里讲述了一个精心编排了好久的故事,故事关于三个武林宝藏,一个在双王镇是精深刀法和一套珍贵套装,一个在姑苏是一套枪法武学和一杆绝世宝枪,另一个在泰安据说是一套道袍,上面的太极八卦若是能领悟那将是盖世的武学,能一统武林。一夜之间,江湖血雨腥风,各路高手纷至沓来,而我,我就看着。
一时间江湖上兴起了寻宝热潮,各地书馆甚至印制了很多风水学和各地风土志的书籍,各地的茶摊客栈的茶博士、店小二个个都能说出几个当地侠客以及本地风水宝地以供过往侠客们自行前往探索,也有几个找我的,而我就腿法还算凑合,一般来的我都直接给他们送本秘籍,而双王镇的山头、姑苏温府以及泰安的玉皇顶可就……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陌生,过往侠客时常问我名姓。
我,徐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