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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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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猴开水
聽--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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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马蹄声徐徐散去,整个街道才缓缓回复正常。

所有人都心有余悸地回想着刚才那一幕,谪仙人肆无忌惮的煞气像是千斤巨锤一般砸在众人的胸口。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所有人都不能轻举妄动。

直到此时,他们才从刚刚的余威中回过神来,众人面色难看地望了望紫禁城,眼神莫名。

另一边,赵翦与谪仙人则是相顾无言,二人缓缓驱马前行,

“前面这段,就不能骑马了,不语兄,你我走过去吧。”

谪仙人缓缓点头,依言停下马匹,赵翦身后的士官则是躬身上前,从他二人手中接过缰绳。

“你我二人前往便是。”

谪仙人一语过后,整队人马陷入了沉寂当中,众人面面相觑,随后又看向领头的赵翦。而赵翦则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堂堂谪仙人,也会怕我们这些寻常兵士不行?”

眼看着赵翦不开口,他身后的一名参将大着胆子叫嚷了一声。

众人正要附和着开口大笑,谪仙人却已然如同鬼魅一般来到了那人面前。那对好看的眼睛不复刚才的温和,毫无感情地打量着那名参将。

“你...”

“跟我所料不差,狼崽子可带不出你这种随便就张嘴的废物兵。”谪仙人笑着摇了摇头,“活着还是尊严,你来选。”

“你竟然...”

“够了!”参将的话再一次被打断,这一次出声的是赵翦,“你们真以为他不敢动手?蜀王的头他都能摘去何况你一个参将?!都给我退下!”

参将听到这句话,才露出了如梦初醒的表情,头上冷汗直冒,连忙向后撤出几步,而谪仙人脸上则是露出了意犹未竟的表情,似乎对于没能挑动参将先动手有些遗憾。他轻轻耸耸肩,随后再度回到赵翦身边,与他一道向着皇宫走去。

二人走出几步之后,赵翦才悠悠然开口:“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发现递马的人是白羽卫之后就开始怀疑你被架空了。”谪仙人看着他笑了笑,“狼崽子,军阵之道,天下能与你相提并论的不多,但庙堂纷争,你或许看的还没我这个散人透。李大将军进到这皇城也只能乖乖就范,更何况是你?”

赵翦听到这里,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一直挺直的脊背此刻略略佝偻了一些,看起来有些疲惫。

“你不该来的。”赵翦摇了摇头。

“我本来也不想来,只是孔雀山庄和八卦门都已经被封了,罪名是蜀王同党。”谪仙人耸了耸肩,看似无所谓,但依旧含笑的脸却明显多了丝戾气。

赵翦皱了皱眉...

“道理我都懂,杀鸡儆猴嘛。”谪仙人笑了笑,“乱是江湖人平的,这起也该江湖人负点责,不然朝廷多难看。顺便,也好借着这个机会告诉我,这皇城不用跟我讲道理,他们就是最大的理。”

赵翦的拳头渐渐握紧。

“我来,也是想问一句这天下,遇到不公的事情,听到无端的恶语,我是该捂住自己的耳朵,假装自己没听见呢?还是说...”

说到这里,谪仙人抬头深深望了一眼禁城。

“该撕烂他的嘴。”

惊雷乍泄,映照出了谪仙人的侧脸,出乎意料的是,此时的他十分平静,既没有愤怒,也没有忧伤,他好像真的就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的学童,带着深沉的目光望向不远处的苍穹。

“呵呵...你也真的是变了不少。”赵翦笑着摇了摇头,“以前的你,可从未有过如此刚烈的一面。”

“你我行走江湖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天下风云如此变幻,哪还能求什么顺应本心,不妨退而求其次,图个问心无愧吧。”

赵翦细细咀嚼着这句话,嘿嘿笑了笑。

“你呢?又求什么?”谪仙人拍了拍赵翦的肩膀。

“我?”赵翦摇了摇头,“谁知道呢...说起来小时候我挺烦苍狼的,跟别的门派比,最不求快意,最不讲侠情,看着也很像一群有病的人,明明当年被朝廷误解杀出的京城,却又在天下大乱的时候像颗臭钉子一样扎在边疆那,一步不退...”

谪仙人安静地听着,赵翦并不是个话多的人,但今天却仿佛机关枪一般不停说着...这段路也并不长,但两人心照不宣地走得很慢,或许是终于有了能说话的人,又或许...二人都预感到这会是最后一次详谈...

“有时候想想,人活着也没那么复杂,像我们苍狼,活着就是为了忠诚。”

谪仙人的脚步轻轻顿住,看了看赵翦。

“忠诚...你的忠诚又能换来什么呢...”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丝丝叹息。

“你错了,忠诚不是为了换取什么。”赵翦拍了拍他,“只是苍狼人的信条罢了。”

谪仙人点点头,朝前走去...

剩下的路,就要他自己走了。

那一声惊雷过后,雨便有越下越大的势头,赵翦站在那里,看着谪仙人逐渐缩小的背影,他前方不远处的禁城仿佛一头沉寂的凶兽,正等待他进入口中。

进入禁城之前,谪仙人忽然回头,左臂微微曲起,左拳放在胸前,重重锤了一下。

赵翦愣了愣,他看着那个姿势,咧嘴笑了起来...

他突然想起来,当年这家伙,也曾在狼旗之下同自己并肩作战过,亏得自己还跟他讲这么多,其实这家伙什么都知道的,就连苍狼军礼他也熟络于心。

“敬忠诚。”

谪仙人轻轻开口,虽然他知道这句话赵翦听不到。

赵翦抬起左臂,用同样的姿势回敬了他。

“好好活着啊...”

“好好活着啊...”

二人心里同时默念着相同的话语,随后同时转身,向着不同的方向缓步走去。


第八章

大门缓缓打开,一排执事太监躬身相迎,为首的老太监迈着小碎步快步上前,来到谪仙人身边。

“李先生,这边请。”

谪仙人点点头,随后目光不着痕迹地望向不远处的六名年轻人。

那是六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着青衫,佩折扇,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自信的微笑,为首一人很快就发现了不远处的目光,扭过头看向谪仙人,随后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不愧是镇魔司啊...”谪仙人笑着回应对方,随后喃喃自语着叹了口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谪仙人这句话却是吓到了一旁的老太监,不曾想谪仙人居然还知道这个隐秘衙门的存在。

谁都知道,当年燮高祖起兵之际是得到了少林寺的暗中帮助,而为了回馈少林恩情,大燮皇朝特意让少林保留了“僧兵”的编制,这也是数百年来少林一直能够坐拥中原第一大门派宝座的原因之一。

而这件事也是给大燮皇朝提了个醒——草莽如水,盛在方的容器里为方,盛在圆的容器里为圆,看似极好拿捏,可一旦令其汇聚,却也能形成摧枯拉朽的洪流。

自此之后,六扇门与镇魔司两大衙门先后成立,明面上是由六扇门主管江湖事端,避免侠以武犯禁,但背地里,实际是镇魔司在不断行动,以求制衡江湖。他们的身影会出现在每一次的江湖动荡中,或站在义理左右,或又成为野心帮凶,他们不在乎赢家是谁,更不在乎是否会血流成河,所有行动都只为了一个目的:输者可得侥幸,赢者必失其力。

书生们迈着轻松写意的步伐来到了老太监身侧,为首的年轻人微微躬身抬手:“久闻谪仙人大名,在下方礼,奉皇命前来陪同觐见。”

谪仙人点点头,气机似有若无地扫过六人,发现六人竟然都是半步止境,只是脉象虚浮,气机不稳,显然是某种秘法催动的结果。

“真不愧是皇家猎犬。”谪仙人摇了摇头,随即向前走去。

其中一名年轻人听着谪仙人的低语,面露不忿,而方礼则是轻轻用扇子敲了敲他的脑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众人缓缓穿行在亭台楼榭之间,这座深宫在暴雨中仿佛是一个遗世独立的孤岛,外界惊雷阵阵,但内里却依旧鸟语花香。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之后,谪仙人便来到了坤载殿前,此地乃是一处别院,皇帝约见在这里,也算是告诉谪仙人今日闲叙为主,多少可以说是表露了些善意。

他缓步登上了高阶,不远处的楼阁里探出一个脑袋,蓄着儒雅的长须,眼神略显疲惫,如果不是那身蟠龙黄杉略略露出一角的话,恐怕会被人当做是个普通的教书先生。

燮卫帝白巽,如同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一般,望着拾级而上的谪仙人微微叹了口气。

楼阁内,几名侍女正在不断往小炉中加炭,一名目盲的琴师正在调试琴弦,谪仙人刚登上楼阁便拱了拱手:“草民李不语,叩见圣上。”

没有任何征兆,一道罡风便迎面袭来,谪仙人心下微微一惊,但依旧很快做出了回应,左手于半空虚握,似乎是打算直接捏碎这道罡风!

下个瞬间,那个看似文弱的身影也已经来到了他的身侧,他的手中握着一只狼毫笔,但此时却以刀法的起手式挥击而出。

笔锋极短,隐现于宽大的袍袖之间,划出的弧线美的如同少女的眉毛,但谪仙人却显然无心赏景,捏碎罡风的左手并指如刀,闪电般挥出!

朴素的一击,却打出了音爆的效果,雷霆般的噼啪声自谪仙人指尖作响,尽管出招略慢于对方,但却后发先至架住了笔杆!

两人之间碰撞所产生的内力激荡眼瞅着就要冲破楼阁,那名目盲琴师却轻抚琴弦,奇异的波动霎时间抵消了这股气流。

而两人之间的交手亦是没有结束,笔虽然被架住,但其上的墨汁却如同毒蛇一般激射而出,这一招不可谓不毒辣,谪仙人出指越快,墨水能够借到的力也就越足,两相加持之下,这点滴墨水已然化作了追魂蚀骨的利器袭向谪仙人面门。

关键时刻,谪仙人再度变招,整个人如同狂歌醉酒的书生一般侧身让步,双手一前一后,一上一下画出一道圆弧,墨水在内力的激荡下逐渐汇聚,随着谪仙人的手势变成一股墨流。

仙人醉酒,这招出自醉梦神拳的杀招,此刻使来却展现出了一种奇特的美感,谪仙人在楼阁中翩然起舞,将墨点尽数汇聚,随着他的身形流转,墨流再度射出,而方向,则是不远处挂着的一副未完成的墨宝。

那是一个”锋“字,却缺了最后一笔,而这股墨流在谪仙人的催动下恰好补上了这缺失的一竖。

”乾坤醉梦,可写春秋意,可启侠客行。“白巽拍了拍手,望向身后的字画,”妙极,妙极!“

二人就此收手,燮卫帝看似轻松,但气息已然有些浑浊,显然这短暂的交手对他的消耗不小,而另一边的谪仙人先是诧异,不过略一思索后也就释然了。

白氏皇族本就崇武,燕王白显便有一手足以震惊武林的凌霜枪法,白巽这个当哥哥的能有如此武功修为倒也并不是什么天方夜谭。不过相比于此...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了一旁的目盲琴师。

琴师虽然目不能视,感知却异常灵敏,当谪仙人的目光投向她的时刻,她便也是转过头,对着他微微颔首。

”传闻当年听雪楼楼主凌妃雪爱琴成痴,不惜自毁双目以求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借此以窥得琴道巅峰。听雪楼覆灭之后,那张名为蜃的魔琴便与她一道消失不见。”谪仙人叹了口气,“不曾想能在这听到楼主再起蜃琴,构人间幻景。”

目盲琴师轻轻笑了笑,缓缓开口:“李先生折煞老身了,哪有什么听雪楼楼主,从来都只有镇魔司江南使罢了。”

“倒是我疏忽了...”谪仙人笑着摇了摇头,似乎这个惊人的消息没能困扰他分毫,“也难怪烟姐也不清楚听雪楼缘何覆灭,想来本身就是镇魔司在江湖的一个化身,使命完成之际,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听到凌烟的名字之时,琴师的气息有了一瞬间的紊乱,但很快便也消散无踪。

“哎,叙旧的事就先放一放。”一旁的燮卫帝开口岔开了话题,“素闻李先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你我二人手谈一局?毕竟刚才还未分出胜负嘛。”

谪仙人则是再度展露笑容,对着白巽轻轻点头。

“皇上,请。”


第九章

随着燮卫帝的轻轻挥手,两名宫女抬上来一张香榧木棋盘,这张棋盘甫一出现,整间阁楼中便飘起了一股奇特的木质香气。

“听闻李先生为求刀法大圆满曾远赴东瀛,不但是得窥心音流刀法秘技融入自身刀修之中,更得东瀛棋圣本因坊秀哉的青睐,传授了一身棋道。”白巽一边招手,一边微笑着开口,“只是不知道比之我华夏棋道相比孰高孰低?”

谪仙人笑着摇了摇头,他远赴东瀛这件事都快要追溯到十年前了,而且极其隐秘,仅有身边的几人知晓。而此刻皇帝坐在对面则是如数家珍,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被盯上的。

“皇上给我的感觉,倒是很像一位故人。”谪仙人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落座。

“你是想说那个贺...贺什么来着?”

“贺长恭。”一旁的目盲琴师接过话茬。

“对对对,是他。”白巽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将头转向谪仙人。

谪仙人叹了口气,默默点点头,算是默认了皇上的说法。

“你有这种想法,倒也不奇怪。世事如棋,贺长恭想以江湖为盘,寡人则是以天下为盘,置身其中,难免恍惚。”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把谪仙人的注意力再度拉回了棋盘。燮卫帝执黑先行,居然是直接落子天元。

围棋素有“金角银边草肚皮”的说法,一般均是由角落阵再徐徐图之,中腹无法借力,很容易落入四面楚歌之势。

燮卫帝这一子不可谓不霸道,这是对自己棋力有着极端自信才会选择的路数。

又或者...他根本不在乎棋盘上的输赢...

谪仙人盯着那颗黑子,没来由地偷笑了起来。

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人影,那个名叫李雷云的男人曾与自己斗了许久,永远那么不甘心,永远那么歇斯底里。

可现如今自己却有些理解了他的疯狂,谁又甘心做一辈子棋子呢?自己为了苍生奔走四方,又何尝不是抱着跳出棋盘的私心呢?

越是强大,越能感悟到自己身处天地间的无力。这句话,反倒成了这天下第一人的真实写照。

“李先生?”

皇上的一句轻语,将谪仙人拉回了现实,他笑了笑,略一踌躇,便将白子落在黑子之旁,看样子是要直接在棋盘中腹与白巽展开正面搏杀。

“李先生倒是刚烈,明明围边起势便有天大的优势,偏偏要正面一较高下。”皇上笑着摇了摇头,“只是不知如此这般,是因为有恃无恐?还是...自觉已无敌于当世?”

他一边说着,一边再度落下一颗黑子。

“皇上说笑了,草民何谈有恃无恐,又怎敢妄言天下第一?”谪仙人笑着摇了摇头,“只不过这世间总有些事,需要一些人去做。哪怕是蚍蜉撼树,又或者...”

“与天争锋。”

棋盘局面交错,而话语间的机锋更是比棋局凶险百倍,就连一旁抚琴助兴的目盲琴师,手下节奏都出现了一丝丝慌乱。

“哈哈哈,听出来了,李先生这是兴师问罪来了啊?”

皇上笑着打趣,而谪仙人则是目视棋盘,并未答话。

“我知道你心有不忿,不过若是寡人告诉你,孔雀山庄与八卦门一事并非我意,你心里是否好受一些?”

握着白子的手微微顿了顿,谪仙人心里念头飞转,思索着白巽的言外之意。

有人越过当今天子做了这一切?谁能有如此大的能量?

“先不谈这些,今日请李先生来,也不是为了听寡人讲皇室秘辛的,而是有事相托。”白巽一边说,一边摇了摇手。

皇室秘辛?谪仙人皱了皱眉,脑海里略略勾勒起了这绘卷的一角。

不过没等他细想,皇上便说出了更让人震惊的话语。

“还望先生加入镇魔司,领司御一职。”

黑子应声落下,似要呈合围之势。

“草民闲散惯了,恐难从命。”

白子一手小飞,跳出了黑子的包围圈。

“李先生不忙答复。”一旁的目盲琴师忽然开口,“司御只是对内的称呼,您可知对外,这镇魔司司御名唤什么?”

“什么?”

“羽公子。”目盲琴师缓缓开口,“历代司御,皆以羽公子一名行走江湖。”

宛如一道惊雷划过谪仙人的脑海,许多沉寂于脑海中的碎片随着目盲琴师的话语得以拼凑成形。

“呼...”他轻轻呼出一口浊气,苦笑着摇了摇头,“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有这深宫的影子啊...”

“如何?”皇上接过了话语,“成为羽公子,踏出天地观天地,我想,应该是你所求之事。”

“皇上,草民忽然想到一件陈年往事。”谪仙人笑了笑,从怀中摸出摘星手覆于双手,“自古以来为了这天下共主之位,同室操戈之事数不胜数,但从未有一人如燕王一般,行起兵谋反的大逆不道之事而不死,甚至还能偏安一隅。我想,与其相信皇上您是念及兄弟旧情,还不如相信您是受到了某种掣肘才不敢妄动吧?”

白巽的脸上依旧带着微笑,但眼神却逐渐阴沉了下来。

“或许就是羽公子手中的镇魔司?”谪仙人轻轻拍了拍手,“如果草民所料不差,从那时候起,镇魔司就变成了尾大不掉,四分五裂的瘤子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