鹮巷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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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9-20更新
最新编辑:冰械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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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1-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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鹮巷物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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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数 | 共六卷 |
稀有度 | |
体裁 | 故事传说 |
实装版本 | |
获取方式 | |
鹮巷物语·序 | |
鸣神岛各处拾取残页合成获得 | |
鹮巷物语·一 | |
神无冢·踏鞴砂各处拾取残页合成获得 | |
鹮巷物语·二 | |
八酝岛各处拾取残页合成获得 | |
鹮巷物语·三 | |
清籁岛各处拾取残页合成获得 | |
鹮巷物语·四 | |
海祇岛各处拾取残页合成获得 | |
鹮巷物语·五 | |
稻妻区域钓鱼概率获取残页合成获得 |
鹮巷物语·序
传说在过去,软弱短寿的凡人尚未渡海而来的时代里,稻妻曾是狸猫的国度。而人类的历史,最初亦是醉酒的狸猫趁兴胡诌出来的…鹮巷,历史与狂言交织之巷。
序·狸猫口述的稻妻简史
传说在过去,软弱短寿的凡人尚未渡海而来的时代里,稻妻曾是狸猫的国度。
狸猫生来慵懒而多变,从不会为明日而忧虑,也不把烦恼留过今宵。那时候,稻妻的大地是狸猫惬意的乐园,每一日都是热闹的祭典。
至少狸猫一族的长辈是这样说的。
后来呀,狐狸们渡海而来,与狸猫一族展开了八百年又八百年的大战,双方损失惨重,最后只得谈和。狸猫虽至今嘴硬,从未服过输,可还是将那棵好大好大的雷樱树割让给了狐狸一族。
不过,狐狸同样是诡诈狡猾而好变化的生灵。传说在那场八百年又八百年的大战里,不断变化斗法的狐狸与狸猫之中就有许多倒霉鬼被变幻无常的形态闪花了眼,再也记不得自己来自何方,身为何物。
于是,茫然无措的凡人便从迷惑的妖怪中诞生了。
这等故事,是我从好吹牛的天狗那里得知的。
鹮巷物语·一
大天狗者,乃凶残暴戾的自大狂也。酒后尤如是。——狸史氏评
与一的故事
天狗名叫「与一」,住在花见坂一条名叫「鹮巷」的小小侧街。她在那里租了一家卖酒的店面,过着闲散的日子。
说好听些叫做「闲散」,事实上或许「一团糟」才是更准确的形容。
理论上讲,好酒的人往往懂酒,妖怪也是如此。
但毫不客气地讲,与一酒品极差,又毫无生意头脑。最糟糕的是,隐居人间的日子里,这家伙从来没有抛弃天狗的恶劣习性——什么酒后一屁股坐进妖怪堆里寻衅滋事、绑架凡人少年少女巡游整夜大闹祭典;又或是丝毫不看气氛地钻进演剧现场,自顾自地即兴扮起天狗三拳两脚打趴主角…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若不是在妖怪中间辈分老高,又在人间交游广泛,与一这家伙恐怕早就被哪位英雄退治在哪座山下了吧。
但鹮巷无论妖怪或是凡人都对她另眼有加,大权现大人又见她从未惹出什么大乱子,才没对她做出什么实质上的制裁。
虽说天性傲慢又随性邋遢,但作为有别凡人的伟大妖怪(自称),与一倒是对身外之物并不吝惜。凡是有点钱财便被换了酒,要么便是在八重堂买了小说,大多草草翻阅一半便丢出窗外了。由是,这家伙的家里往往是一副野性光景。
简单来说,这家伙身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凡间财物…唯一可提得上「除外」的,大概是始终插在她腰间的那柄金色纸扇。
大天狗一族本是肆行诸多世界的妖魔,动辄往身上点缀些拥有各异故事的战利品绝非奇怪,这支纸扇也是如此。
在某个月色尚可的夜里,醺醉的与一曾敞着衣衫向我吹嘘有关它的故事——
据说那是她曾横行过的诸多世界之一。在那时,她曾化身一位高傲的青年弓手,为同样趾高气扬的将军效忠。在将军的麾下,她,或者不如说「他」,曾骄傲地使用强弓利箭射倒了无数敌手。倒在「他」弓下的有大腹便便的凡人武士,亦有狸猫化成的狡猾忍者,就连身躯肥大的吃人鬼也敌不过与一的一箭。
「哈哈哈哈哈!真是名将呀,真是名将!汝目光似电,正似大天狗一般!」
那个年岁,狂妄的将军总喜欢这样吹着胡子大笑,实在是毫无礼节。
日后与一又为将军立了许多功劳,斩杀了许多妖魔和倒霉的凡人。其间事迹真真假假,有多少是她凭空吹嘘,自不必说。但真正令与一成名的,乃是在那异界百年里的最后一战。
话说那场水战,将军与逆贼在海峡当间冒着风暴血战。妖怪者,双方共出动了八百万又八百万之众;凡人武士更是不可计数,怎么说也数以千万计。人头不提,混战中沉没的大船也有八十万条——这等惊人的统计数据,是与一趴在窗边呕出一肚子黄汤后,在我的辅助下计算得出的。
同无数故事中两军僵持的混战一样,任由各路英雄豪杰如割草般斩落无数首级、将海水染得腥红,臭脾气的将军们也还在吹着胡子苦苦相持,自然不愿意撤军回家,好生睡上一觉。
终于,在某个月光清寒的夜晚,一条小船从敌阵中缓缓漂了出来。其上载着一个人影,飘飘摇摇的,像水里的倒影一样。人影旁边是一根亮闪闪的旗杆,顶上正挑着一纸扇,在月光下闪烁着金光。
「哇呀呀,哇呀呀…气煞我也,气煞我也!如此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
将军眯起眼睛,远远望见金闪闪的扇子,立刻便暴跳如雷起来。
与一可不懂将军的自尊为何如此脆弱,也懒得为凡人廉价的尊严共情。此刻的她,不,「他」正以大天狗锋锐的眼光,目不转睛地盯着船上飘摇的人影。
「他」望见那是一个女人,同与一完全不同的女人。
片刻之后,一支飞矢越过月亮,撕裂了夜空。
「哈哈,好哇!」
将军的喝彩很快淹没在众人的欢呼声中。
「若是那两个大叔得知自己失去了什么,恐怕是要气到肝脾爆炸吧!」
与一得意地嘿嘿笑着,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大天狗不加掩饰的好色表情一览无余,让人讨厌得很。
原来,在飞矢中的那一刻,与一便早已展开巨翅飞越海峡,掠过那小船时顺手取了那黄金的折扇,与手握折扇惊惶未定的美人。随后便乘着风掀翻下面叫骂不迭的将军,自顾自飞离战场去也。
一出天狗劫美人的好戏。
只可惜——
「结果你也知道,她却是一只猫婆子,这一路上给我一顿好挠……」
与一吐吐舌头,气急败坏地叹了口气。
「对了,这季节的鲷鱼不错,顺便包一些拿去吧。」
「怎么,原来一毛不拔的大天狗也会发善心?」
「我是说那婆娘!」
眼见醺醉的大天狗露出威胁的神色,我急忙将吃剩的鲷鱼包好揣在怀里,匆匆告辞了。
鹮巷物语·二
家母曾有教谕:美貌的女子多精通骗术。由是举一反三可得:美貌如月光般的女人,其真面目莫非狐妖,要么便是修为不浅化猫婆婆咯。——狸史氏评
阿千的故事
从与一的家里出来,顺着巷子曲曲拐拐走上一段,再折进一条小小的窄路,便到了那老太婆的家。
黑漆漆的星空上,月亮爬到了最高处。猫儿们醒来了。
凡人们说,修为上百上千年的猫,动辄变作妙龄少女的模样,引诱人去做出好笑的愚行,或为报什么恩德仇怨而执着追逐无辜的旅人。但其实这不过是凡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相比只有生气时才会化成的少女人形,化猫之属更喜欢化成老人的模样,因为此种形态更符合她们机敏乖张的性格,又能借着老迈的伪装,向命入窘途的过客兜售温柔。
「可不是免费的哟!」
顺着声音抬起头来,才望见屋檐上的少女等待已久。脸遮在黑影里,似笑非笑,只有一双眼睛反射着金绿色的光。月光顺着半露的肩膀渗入衣襟,又从下摆的空隙间冒失地流淌而下,为修长的双腿勾勒着瓷色边沿。少女手里随意地把玩着剑玉,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这老太婆绝对气疯了…
「今天又来晚了,你呀。」
「当然,抱…抱歉。」
蚊虫啪啪地撞着纸灯,灯慵懒地以闪烁回应。
月亮带来了潮湿的风,没多久便让蝉声止息。
少女披散着头发,一边摇着纺车,一边做出怪笑的模样,甚是吓人。
我呢,即使身为能与大天狗推杯问盏的狸猫,在深不可测的化猫面前总也要礼敬三分。简而言之——正为方才的冒犯跪伏谢罪。
「也罢,也罢。既然鲷鱼尚新鲜,你先起来吧。」
我以狸猫圆滚滚的身形艰难恢复正坐姿势,少女也渐渐化成老妇人,慈祥地怪笑着。
「谢谢千婆婆。」
「叫我阿千!」
令人如释重负。
但多少觉得哪里还是莫名其妙的。
「哈哈哈哈,说起来,那个呆瓜最近过得如何?」
阿千把一整条鲜鱼呲溜一声吞进嘴里,又「啵」地连尾巴也吞下去。
说起来,这家伙与大天狗结下因缘的故事,也可谓啼笑皆非了。虽说之前与一已经从她的角度提及这场闹剧,但在化猫的口中,便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阿千本不生于我们的世界,她来自一个凡人更为猖狂的天地。
在某个夜晚,某片竹林,尚且年少的阿千曾被游方僧捕获,辗转良久又让将军买下,做了什么「御化猫」。
对那段日子,她并没有什么记忆,只是疑惑为何凡人中的达官贵人总爱惹她生气,又总爱找她玩耍。每天便只顾着驱使她抓呀抓地把仇家抓成碎片,或只知道寻欢作乐,强迫她玩些只有他们自己乐在其中的无聊游戏。
那些日子长得让人发狂,但妖怪所经年岁毕竟长久,其耐心远胜凡人。
后来,将军和贼人的将军厮杀起来,阿千便又成了什么「忍者」。
「这段故事更加无聊……」
说着,阿千眯起眼睛打了一个大哈欠,嘴巴一路咧到了耳根。
随后,在水战的那一夜,将军想到一着妙计——
命阿千化成华贵妇人站在小船上,又立一金扇,以此羞辱贼将不敢近前。若贼兵冒进,也将被这千年的化猫狠狠教训一番。
只是后来,对面船阵中的与一……
「只是后来,那呆瓜突然大呼小叫地站上前来,哇哇闹着要一箭射落那扇子。」
于是,只见那大天狗……
「……脚下一滑,便扑通一声掉进了海里。」
猫脸的老妇忍俊不禁,嗤嗤笑了起来。
「那天晚上她喝得太醉,恐怕还以为身在惊涛骇浪之中。但那天晚上月光清寒,一丝风都没有。」
「不过,我已有几百年未见过如此有趣的活物,便给她赚个面子,憋着笑自己摇落了纸扇……结果对面船阵又是一阵哇哇赞叹,想想就好笑……」
再后来,大天狗伸展巨翼,一跃而起,如同乌云遮盖明月一般扑向那华贵的女人——
「霎时间弓矢乱发,她便像个刺猬似的又掉进海里了。我呢,再也无法装作面无表情,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然后,阿千便哈哈大笑着从海中捞起倒霉的大天狗,夹在胳膊下一边狂笑,一边飞跃过两方的战船,搅了将军们的雅兴。
人们说她一连越过了八条船,随后便不见了踪影。猫妖留下的笑声,到战事结束后还足足回荡了三天有余。
「我笑得停不下来,便用力抓她……可一想到她的窘状,便越抓就越想笑,哈哈哈哈哈哈……」
猫化成的老太停不住地大笑。
「再后来,我被她带来了这个世界,把我当做了什么战利品一样!」
老妇的面孔「噗」地变成了少女愠怒的脸,只是脸上刚才笑到岔气留下的红晕尚未散去,看起来有点滑稽。
「我才不是什么战利品!」
「话说回来,可能这也正是为何她不敢亲自来见我的原因吧。」
少女脸的猫老太轻轻叹了口气,又狡黠地笑了。
「你也该走了。留着门吧,待到月圆再来。」
「顺便,别忘了把这件蓑衣送去我们的老友那边。」
鹮巷物语·三
俗语有言,招惹雨女哭泣者,必然招致无法解脱的悲哀。——狸史氏评
雨婆婆的故事
从阿千的家里出发,沿着巷子左拐右转,至一处潮湿的庭院,便来到了雨婆婆的家。
素雅的庭院中,就连蝉也噤了声。只有水琴窟中的滴水在幽幽地响着,伴着竹鹿威的节奏和鸣。
曾经在无拘无束的山林中,化雾成雨的女子是狸猫与狐狸共同的好友。
自然,我们妖怪与凡人不同,既没有复杂的烦恼,也不划分各自地位品级。但在雨雾弥漫的山里呀,轻声细语的雨女总是能收获更多的尊敬与爱慕。
只是后来,大家纷纷臣服于大权现大人。凡人的好日子来了,妖怪们要么隐居各处、要么遭到退治与镇压…雨婆婆便是那时起迁来鹮巷的。作为慰问,鸣神大社的狐狸宫司大人将这处宅子赠予了她。
不禁叫人好奇,是怎样的失去与悲伤,能让宫司大人为之特加照顾…
在庭院中稍作驻足,看着弯月在池塘里飘摇,湿润凉爽的夜风带来了她的声音。
「失礼,让您久等了。」
回过头去,正看到雨女立在门边。苍白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白色长衣闪烁着濡湿的光泽,年轻修长的身体却散发着苍老的悲哀气息。
于是,我低下头,匆匆将阿千交给我的蓑衣奉上,不敢抬眼直视她苍灰色的双眼。
凡人坊间传言,悲伤的雨女,双眼会呈现出溺死者般的大理石灰白色调。敢于直视这双悲伤眼睛的人将会永远迷失在难解的雨雾中。
当然,那不过是凡人的无聊传说而已,但「不要直视悲伤雨女的双眼」这样一条基本礼节,确是妖怪之间不成文的规矩。
「谢谢。」
雨婆婆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湿润温柔,如同雾中晨露。
并没有请我入室,也没有分享故事。
只是交给我一方木匣,我心领神会。
于是,趁月色明亮,我悄悄退出了庭院。
鹮巷物语·四
凡人之可悲,正在于其不自知。至于妖怪嘛,总是缺乏此种悲哀的烦恼。——狸史氏评
权兵卫的故事
权兵卫今年七十六岁,是鹮巷长居的唯一凡人。
曾是农民,做过武士,做过工匠。
我手中的匣子便是他的作品,顺滑的黑漆面镶嵌着多彩的珠母,是从海祇岛的渔民那里学到的手艺。
「辛苦你了。」
面前的老人深深向我低下头。
虽说我私下以为,凡人对妖怪的礼节本当如此,但还是不得不为他的忧郁而感到一丝怜悯。
据权兵卫所言,与坊间传说不同,他与山林中漫行的雨女曾是至交好友。
只不过,彼时尚是少年的权兵卫,是为了给家乡干旱的田地带来雨水的滋润,因而听从村老的说辞,走向山林寻求雨女的帮助。
雨婆婆那时已不再年少,对人间的诸多变数了然于心。但山林中的造物总是比凡人更加单纯而素朴。
后来呀,后来。年轻的权兵卫犯下了难以启齿的错误,欺骗了属于山海的生灵。尽管直到今天,他仍然坚持自己的欺瞒,乃是为了家乡的福利。
而他的村庄也确实因此后降下的霪雨而盼到了难得的丰收年景。
在那之后,无颜安闲的权兵卫远远避开山林,来到城市长居。
「非常抱歉。」衰老的凡人低下头,却并没有收下木匣。
我离开了他的屋子,趁着月光尚未被阴云遮盖。
鹮巷物语·五
遗憾的中场,其后或许接续着更有趣的故事?
中场
传说在过去,软弱短寿的凡人尚未渡海而来的时代里,稻妻曾是狸猫的国度。
狸猫生来慵懒而多变,从不会为明日而忧虑,也不把烦恼留过今宵。那时候,稻妻的大地是狸猫惬意的乐园,每一日都是热闹的祭典。
至少狸猫一族的长辈是这样说的。
后来呀,狐狸们渡海而来,与狸猫一族展开了八百年又八百年的大战,双方损失惨重,最后只得谈和。狸猫虽至今嘴硬,从未服过输,可还是将那棵好大好大的雷樱树割让给了狐狸一族。
不过,狐狸同样是诡诈狡猾而好变化的生灵。传说在那场八百年又八百年的大战里,不断变化斗法的狐狸与狸猫之中就有许多倒霉鬼被变幻无常的形态闪花了眼,再也记不得自己来自何方,身为何物。
于是,茫然无措的凡人便从迷惑的妖怪中诞生了。
一边回顾着狸猫一族相传已久的故事,一边在曲折的街巷中徘徊。
最终却也没有找到尚且开张的酒家。
是时候回去了吧。
这样想着,从狐狸大叔的荞麦面摊前站起身,伸伸懒腰。
背后却传来了熟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