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茂-密探故事/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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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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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监牢】

两名隐鸢阁的前辈在监牢外的石道中争执，声音回荡进来，惊醒了我和身侧的师兄。祢衡师兄揉揉眼睛坐起身，把脸挤在木栅之间。

▾祢衡

师……父……

▾徐庶

小子你等着哈，等老子把你捞出来细细扒了你皮！

▾令狐茂

别放他们出来！随前辈下山，竟肆意妄为，白日械斗杀人，该发配的发配，该充军的充军，隐鸢阁不管！

◆我

那群地痞流氓先欺负刘辩的！

▾祢衡

就是就是！

◆我

鬼迷日眼的抢刘辩的东西还要打他！

▾祢衡

就是就是就是！

◆我

我们不过是还手，他们竟把人都喊来了，以多欺少！

▾祢衡

就是就是就是就是！

◆我

师兄你说句话啊，你别就是就是……

▾祢衡

就是！师父，他们还递话给牢里的人，想把我们弄死在里头呢，屁儿黑。

▾令狐茂

住口！

他的身影终于出现在牢门外，含怒瞪着我们俩。

我们身后，牢房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人，都是进了牢房之后再被我们打翻的。

▾令狐茂

你们俩……

忽然，一阵幽冷梅香暗送而来。城牢长官恭敬地迎着一道雪白仙影，步下了地牢石阶。

▾令狐茂

……左君，这两人……

◆左慈

吾知道。

◆左慈

弟子年少气盛，劳壶关君费心了。

【驿馆】

师尊将我们从牢中领了出来，暂时回成都驿馆休憩，待数日后返回隐鸢阁。

◆我

刚才他们三人在另外的房间里，壶关君和徐庶前辈吵得好凶……壶关君真的很生气……

附近安静了片刻，我悄悄摸出这间客舍，拉开了隔壁的纸门……

▾令狐茂

……

◆我

壶关君……

▾令狐茂

出去。

◆我

……

▾令狐茂

出去！

▾令狐茂

……你他日迟早引塌天之祸，与其所有人被你牵连，不如现在就割席。

◆我

……前辈……

我挪进室内。他坐铜镜前背对着我，没有转身。室内无灯，唯有月色幽蓝，斜斜披落在他肩上。

◆我

前辈，你不要我了？不跟我说话了吗？

▾令狐茂

与你说的话，你何曾听得进去。

▾令狐茂

目无法纪，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我对你无话可说。

◆我

……砍了几个地痞流氓罢了……

哗啦一声，他将镜台上的妆奁簪环扫落在地，冷冷盯着我。

▾令狐茂

你如何得知那些人只是市井无赖，没有背景靠山？如何确定隐鸢阁一定能压下此事？

◆我

我……

▾令狐茂

若他们是太守乃至州牧的亲眷侍从怎么办？若是本地豪强，一呼百应，让半城百姓围住城牢逼死你们呢？

▾令狐茂

你全然不管，只和祢衡逞一时的血气快意。你见过什么阵仗？见过宫变吗？见过天下大乱吗？

◆我

……

▾令狐茂

你们在隐鸢阁长大，从不知什么灭顶祸事。若背后没有隐鸢阁，只是几个寻常少年，人生到今日就结束了！

▾令狐茂

这次凭侠义，流传出去至少算除恶。他日若凭私欲，有一个算一个，皆是为祸一方的灾星。

▾令狐茂

……隐鸢阁上下都疼爱宠溺你们，你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什么闲事都敢管，根本没进过无力回天的绝境……

▾令狐茂

等哪日左君无力护你，你们被押上法场，长辈们不过徒增伤心。既注定伤心，不如当没有过你们几个孩子。

他别过头，不再看我。镜影中，眸色若凝冰履霜。

◆我

……前辈，如果我们真的因此而死，那依照道法，也是自然……

▾令狐茂

……呵。所有人白疼你们一场，竟能说出这样没心没肺的话。

◆我

这是徐庶前辈教我的。

▾令狐茂

教孩子这样的混账话……

◆我

……

一时无人说话。我坐在他背后，拿地上的簪子戳席子玩。

◆我

其实……这次大家一起下山，因为感觉刘辩快要被接回宫了。

◆我

有次祢衡说，他看见雒阳汉宫的天使来见史君，不止一次……我们猜，刘辩可能要回宫了。

◆我

我们就想，回宫了，就要很多年都见不到了，所以，最后一起下山玩……

▾令狐茂

别找借口。

◆我

嘿嘿……不是找借口呀。我们也没想到有人会这么欺负人嘛……

◆我

本来开开心心下山玩的，刘辩难得下山的！你都不知道他多开心！

他微微低下头，似是轻叹。我见他有些松动，立刻膝行磨蹭过去，抓住他袖摆。

大概是还气着，他想抽出袖子。我死死抓住，那袖子在我手中如鱼般欲游走，但挣脱不开，便也没有再挣。

◆我

前辈，再过两年，我可能也要下山。到那时候，你就不用每天为我们烦扰了。

▾令狐茂

都走罢。西蜀路远，无事不必回来。

◆我

……之前听师尊说，前辈近日将闭关。等出关时，我或许已经下山，见不到了。

我松开他袖子，膝行退开数步，伏地而拜。

他终于侧过头，目光无奈。拜礼后，我退出廊下，于院中再拜。

◆我

今夜拜别，谢前辈多年来照拂之恩。晚辈年幼无知，劳前辈夙夜忧惴。他年远游，陟岵陟屺。

◆我

来日若有能为，定向诸位前辈尽孝悌之义，事前辈以终老，寸草春晖。

◆我

山水万里，晚辈去后，望前辈多加餐饭，免忧少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