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茂-密探故事/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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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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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城】

▾文官

城守！城守！雒阳又来人了！城守——

文官仓皇跑过中道，前去通传。我坐在仪仗上，崔烈身为太尉，着甲骑马走在最前。

仪仗旁，是浩浩荡荡的五百余甲士，皆穿雒阳军甲胄。

▾陇城守

兵、兵马……殿下，这是为何啊？这么多兵马，这……陇城也无战事……

▾崔烈

推诿奸滑，无视上谕，你可知罪？

▾崔烈

卫尉，带兵前去城守官邸，围住出入，清点家眷家产！

▾陇城守

太尉恕罪！小官不知上谕，竟有延误！小官知罪！知罪！

仪仗中，坐在我身侧的令狐茂微微侧目。

▾令狐茂

……他是你的人?

◆我

不是……其实和太尉崔烈才认识不久……

▾令狐茂

怎么那么默契……

说话间，陇城守已颤抖着唤来左右，往县内大户府中去调度粮米。

日暮时，陇城已调满二十车黄米。

【驿馆】

◆我

二十车……满车！壶关君，我调到了二十车粮！

▾令狐茂

周围郡县，很快就会得到这个消息。

▾令狐茂

我听见，崔烈刚刚让那些穿成雒阳军的府兵出发了，二十人一队，去附近城池监督筹措。

◆我

太尉虽然看起来乖僻，但真是个很正派的人啊……这一下来，至少能保一百五十车粮！

▾令狐茂

想想下一步吧，下一步，你要继续用这股余威，确保粮米尽可能完整地运到灾区。

◆我

我想到了。沿途就地派当地守军护送，入县事先称重，出县再称重，郡守和县令都要在运输计簿上盖印。

▾令狐茂

暂且如此……这样，等到了泰山，应该差不多就能筹满三百车粮米了。

▾令狐茂

真是的……本来只是私事下山，又被你卷进这种繁琐事务里。

◆我

这样前辈回去，对师尊也有交代啊。

▾令狐茂

左君才不在乎。横竖别饿着你，其他人与他无干。

入夜了，我们坐在妆台前卸下发冠簪钗。奔波数日，浑身疲惫。

▾童子

师父，师兄，沐浴水都烧好了，可以沐浴了。

【浴室】

◆我

呼……

▾令狐茂

你要洗头发吗？

◆我

嗯，想洗头。

我把头搁在自己浴桶的边沿，他自然地抱过我的长发，拿洗发药水揉着。

◆我

下了山才知道，山外人平时不太一起泡浴的。

▾令狐茂

是啊，俗世有俗世的礼法。

▾令狐茂

你那个师兄祢衡在士族夜宴上喝了酒就开始脱衣服跳舞，轰动一时。

◆我

对啊，我也听说了。就这么点事，居然能轰动这么久……

▾令狐茂

他也就算了，下了山也是吊儿郎当的。你还没习惯吗？

◆我

习惯了。我跟副官说，一起泡澡啊，他吓得跑出去犁了三亩地。

▾令狐茂

他是牛吗？

◆我

有点像。

他替我揉洗头发的时候，双手上的玉镯碰在一起，放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我睁开眼，好奇地看着。

◆我

壶关君好像从不脱这对镯子。

▾令狐茂

戴久了，不好摘。

◆我

这是石邑公主送的那对镯子吧？……哎？这么说，当年那一双镯子，前辈都收下了？

▾令狐茂

当年成礼，她抓着我的手，硬是把两个方镯套了进去。

▾令狐茂

硬套的，就要硬摘。骨头生疼。

玉质剔透，翠色幽荧。边沿没有磨成盈润的圆弧，而是保留了棱线。

一声脆响碰在耳边。他洗完了我的头发，将它拧好盘起，插了支沉香簪子。

◆我

前辈，最近京都流行岫玉……

他忍住叹气，把沉香簪子拔回来，插回自己发髻上。

▾令狐茂

你还是回隐鸢阁吧，别哪天被什么兵痞子花一花就拐了。

【谒舍】

沐浴完，他身穿单衣，罩着纱笼，抱着刚洗完的长发，慢慢沿着小径回寝室。

蜂使用心纸君传来附近郡县的消息，另一派主负责关东赈灾的人，已经调度了三百车黄米，运往各地赈灾。

◆我

许相和赵融调度了三百车……这样看来，后续前往的城池，很可能存粮不够。

▾令狐茂

毕竟那一派是二皇子刘协的支持者，背靠着董太后和袁氏……

▾令狐茂

有袁氏作保，确实能从士族手里顺利调到粮草。

◆我

如果让他们功成，这些粮草八成只是出去让人看一圈，最后还是会回士族的粮仓里。

◆我

劫持……

▾令狐茂

这不是顺流之道。你另有他法，山外之事，有山外的解法。

▾令狐茂

你可以问他们借。

◆我

借？他们岂会借……啊，我懂了……等明日，需要派人去太尉的谒舍传个话。

◆我

我们择日一起去拜见光禄大夫赵融和司徒许相，听闻他们调度了三百车救济粮，我方急请相借。

他点了点头。方才，我们都洗了头发，他不惧风寒，我则躺在地上，慢慢晾干木架子上的头发。

▾令狐茂

冷吗？要暖盆吗？

◆我

我上次摆着暖盆烘头发，结果睡着了，差点把头发都烤焦了。

▾令狐茂

一点不意外，从小就这样。

▾令狐茂

我让人取暖盆来，别在这种时候风寒了。我帮你看着头发。

片刻后，两个小暖盆摆在晾头发的架子下，盖着铜丝笼。头边暖呼呼的，人很快就犯困了。

半梦半醒间，我又听见玉镯相碰的清脆声响。

◆我

……壶关君。

▾令狐茂

怎么了？

◆我

我好像学会了……以后可以自己负责政务了……

▾令狐茂

你会个屁。

◆我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