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繇-密探故事/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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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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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账】

▾刘繇

你这的酒，可真是少见。是蜀南春？

◆我

巴婆清。

▾刘繇

味道淡，但醇。拿雪水酿的。

▾刘繇

雪水容易发臭，几十坛酒，最后只能成一两坛。蜀道艰难，这种酒运至官中，就成了天价。

帐中，我们对坐饮酒。夜里起了骤雨，落得满原萧索。

▾刘繇

你想把袁遗送回山阳，借他来得山阳之地。

▾刘繇

我想要扬州。山阳太远了，既无美酒也无美人，伯业少年时算得上萧疏轩举、绝世容光，如今也老了。

◆我

少年有少年之美，老去有老去之美。人何尝嫌过酒老。

▾刘繇

我麾下有一名士，许勋。此人以月旦评闻名骡迩，断相毒辣。他说，我是虎断蟒龙之相。

◆我

我不通相术，请教了。

▾刘繇

温酒煮杏橘，雪水温出清甜香气。他替我百了一觞酒，笑叹垂眸。

▾刘繇

蟒飞升为龙前，居于山林，为虎所噬。

▾刘繇

不得不信。我几次欲人主扬州，都有一头猛虎挡在道中。

◆我

那可真是路遇凶兽。

▾刘繇

你我皆是宗室，天命在身，何惧凶兽？

▾刘繇

今夜煮酒，小王便是对王弟坦诚心意。当今乱世，你我皆非一州之主，但皆离一州之主，一步之遥。

▾刘繇

你取徐州，我取扬州。天险地利，割据东南。山阳乃必争之地，手握山阳，便可屯军关中，兵发四方。

◆我

或是受困四方。

▾刘繇

你在迟疑什么？迟疑无世家大族扶持？袁氏是不会扶持你我的，我们与他们只能为敌。

▾刘繇

远交近攻，他们只会扶持幽州牧刘度。

◆我

我与袁氏，不算交恶。

▾刘繇

而我与袁术交恶，故而不可能得袁氏全族扶持。那你知道，袁氏为何不选你吗？

◆我

……我是纯臣，都还在为先帝服丧。

▾刘繇

不，刘虞有孩子。只凭这点，他们就会选刘虞。

◆我

……

▾刘繇

大的不听话，就换小的。若是选你，大的不听话，就没得选了。董卓不也是这样的吗？

◆我

……啊，我明白了。

▾刘繇

明白了？

◆我

你想认我为义父。

他端起酒杯又放下，嘴角抽了抽。

◆我

……那，认我为义兄？

▾刘繇

有没有可能是你认我为兄？

◆我

要不，交给天意如何？

▾刘繇

哦？你想划拳定？

◆我

不然呢？谁都不服谁，如何当兄弟？

借着酒意，我也放下杯子，揉了揉手腕。他也同意，预备与我划拳。

▾刘繇

那就……

两只手各自挥下，然而，他握住了我的手，身子摇晃了起来。

▾刘繇

王弟……我……

▾刘繇

……我好像……醉了……

◆我

忘了说了，这酒是八十年的陈酿。我那位不喝酒的师尊把它埋在梅花树下，一埋就忘了几十年。

◆我

入口不辣，但醇得惊人。小时候，我和先帝偷偷舀了一小勺，就抱着坛子，不省人事了。

他倒在地上，醉死过去。

我仰头喝尽杯中酒，出门唤人进来安顿他。

▾亲卫

殿下，扬州那边有密报。袁术身边被找出了一名刺客。

◆我

刘繇安排的人？

▾亲卫

……麻烦的是，刺客招供的主使者，不是刘繇。

◆我

那是谁？袁绍？

▾亲卫

孙策。

◆我

……

骤雨霎时倾盆。有雪亮的闪电划过夜幕，我听见声响，缓缓转过头。

地上，原本醉死的刘繇不知何时醒了，金勺含酒，高举仰头，滚烫的酒液，化作一线入喉。

▾刘繇

我说了。天命在身，何惧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