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密探故事/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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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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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边】

清晨，我的马跟着她的马，慢慢荡到水边。她随意把染满鲜血的衣物丢进水里，自己也跳进水，洗掉浑身上下的血。

◆我

淑女叫什么？

她说了个简短的词，但应该不是关中语言，我没听懂。

▾少女

这个。噗噗，噗噗，马。

◆我

呃……噗噗？

她指着西凉大刀的黄金刀鞘。上面有一只金蝉。

◆我

“蝉”？你……是叫阿蝉吗？还是叫马噗噗？

▾少女

阿蝉？哦。

◆我

真的叫阿蝉？

◆我

……她好像并不是很在意，暂且先这样称呼吧。

她自顾自洗着，无所谓我还在场。这时，我听见有人策马接近的声音——是两名隐鸢阁的女弟子。

▾隐鸢弟子

总算找到你了。你离家出走的事，徐庶告诉阁主了。

◆我

……不好意思，让师尊担心了。

▾隐鸢弟子

阁主让我们来找你。要是觉得山下不习惯，就还是回隐鸢阁，不受山下的鸟气。

▾隐鸢弟子

徐神也真是的，陪着你下山，还让小师妹你受委屈？

我沉默，看向了水中的阿蝉。她坐在水边拧头发，然后就躺在大石头上晒起了太阳，像只惬意的山猫。

◆我

阿蝉，我有话想问你。

▾阿蝉

你，问。

◆我

……我走错了一步。我应该先装作顺应他们的规则、维护他们的利益，这样忍几年，等到上一辈的家主们老了……

◆我

等他们老，趁着权力还没交接好，这时候再对着那些年轻的二代操刀……但，我没忍住。

▾阿蝉

听不懂。

◆我

啊哈哈……好吧，果然不该问你。那我……

▾阿蝉

你，不得劲？

◆我

啊……？

▾阿蝉

得劲，痛快。你，不得劲吗？

◆我

啊……嗯，算是吧。

▾阿蝉

送你，杀掉。

她将镶满了绿宝石的黄金短刀抛给我，在石头上翻过身，继续晒起了太阳。

▾徐庶

哦嚯！小宝——小——宝——

◆我

前辈……

▾徐庶

你又猫猫祟祟跑路！走，我们回屋屋。

▾徐庶

不回去就是认输了……我们替周舒办后事的时候，在他衬衣袖子上发现了绝笔血书。

她将一片从衣袖上剪下的布料递给我。暗红血迹晦暗不清，字迹颤抖而杂乱。

◆我

徐州已是门阀天下，民如草芥。他希望我继位，力挽狂澜。

◆我

……

◆我

……好。我回去。

▾徐庶

上马。对了，这女娃娃谁啊？哇长得这么乖！

◆我

我也不知道她真名叫什么……

我回过头，就见阿蝉很自然的跟着我们，在马上随手打理着头发。

◆我

阿蝉，你要跟我们走吗？

▾阿蝉

跟呀。好玩。

【广陵】

我们回到广陵。走过正道时，就见道路另一头步来浩浩荡荡的仪仗与车队。

▾家仆

今日是徐州牧·陶谦与下邳陈氏公子出行游猎！闲人退散，让出道路！

▾家仆

滚开！都滚到边上去！

在我们面前，仪仗停了一停。陶谦让人升起车帘，含笑看着我们。

▾陶谦

世子回来了？还以为你自知惹了众怒，回隐鸢阁了呢。

◆我

我惹了谁的众怒？一无欺男霸女、逼民为奴，二无虐待子民、草菅人命，谁记恨于我？

▾陶谦

听说王府的老礼官可是死得不安啊，原本也是可以善终的。

◆我

是谁让他死得不安？谁动手杀的他？你的人吗？

忽然，我听见了一声轻笑。有个华服青年嬉笑着从后面的车上跳下来，不顾侍卫的阻拦，晃到了我们面前。

▾陶谦

噢噢，陈阳公子，这就是最近众人议论的广陵世子。世子，这是下邳陈氏的公子，你该不会不知道陈氏吧？

◆我

……陈氏、麋氏，徐州最大的两户士族豪强，几乎在本地平分春色。

▾陈阳

让本公子瞧瞧？……还挺风流倜傥的嘛。人以群分，世子花容月貌，那个老礼官哪里配得上？

▾陈阳

那天我刚好带着几个家奴在附近游猎，所以……呵……就替世子处理了那个老头。

◆我

是你打死的？

▾陈阳

哎呀呀，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家公子，连条狗都没杀过。你要问问我的家奴……啊！！！

他话音未落，就被一座黄金色的巨山压在了马蹄下。满街悚然，看着阿蝉的西凉战马从他身上一步一步碾了过去。

◆我

………………

▾陶谦

………………

▾阿蝉

啊，我走神，没见到他。

▾阿蝉

踩扁了，要紧嘛，咋办？

▾徐庶

宝、宝宝，你先让你的马马把脚撒开，退后一步……哎咋又踩一脚哦你个锤锤！

▾陈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蝉

完球，踩断了，赔吗？

▾徐庶

别急哈别急哈！我隐鸢阁的，懂点医术。我瞧瞧……悬炉愈人！拼一拼，悬炉愈人！

▾徐庶

这位小哥我先给你拉一起拼一拼哈，你……你就这么躺板板上。哎对，躺着，巴适！

阿蝉茫然地蹲在马背上，歪头看地上一摊泥。徐庶咳了几声，尽力把两截拼一起，但还是比原来短了一大截。

▾徐庶

这还拼个铲铲……好了好了大家散了回屋屋！阿蝉你个小哈皮拉住缰绳别踩了，都踩成粑粑了！

▾阿蝉

哦！嗯嗯……

▾陶谦

你……你完了……你完了。这是下邳陈氏的公子，是陈珪的侄子、陈登的堂弟！

▾陶谦

陈氏不会放过你！你等着灭门吧！——来人！带上尸体，去见陈登！

几个家仆踉踉跄跄抱起陈阳，一路走一路洒又一路捡，仓皇远去……

【广陵王府】

◆傅融

……院子里那匹马好漂亮，是西凉大马？

▾阿蝉

嗯，它叫妹妹。

◆我

……和当街踩死人的外表反差巨大的可爱名字呢……

◆傅融

你离开广陵期间，府里有些积压的文书。一共三百九十三卷。

◆我

……怎么积压了那么多？

◆傅融

不知道。我照常上下班，都是人手不够的问题。

▾徐庶

真是打脑壳……唉，人手不足也莫得办法嘛。大家一起弄吧。

就在这时，暮鼓响了。鼓响的霎那，傅融把手上的文书合了起来，放下了笔。

◆傅融

到点了，我下班了。

▾徐庶

还有老多事了，干嘛那么早就跑路？你是啥妖怪，听城鼓一响就现原形了？

傅融刷得起身，面朝室内其他座位上的同僚，清了清嗓子。

◆傅融

——都下班！

我们目瞪口呆看他摔了文书、大步出门。一个侍卫跌跌撞撞从门外冲进来，与他擦肩而过。

▾侍卫

不好了……世子，徐庶，呼、呼……不好了！陈氏来了！

◆我

……

▾徐庶

……该来的，逃不掉。走，我陪你去见他们。

我往前院方向看去——院外杀气腾腾堵了数十人，为首者是名眉目淡雅的绿衣青年，看不清神色，正拢着手，低头看金鱼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