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基-恋念剧情/柏舟

第01话

【洛水畔】

▾贵族男子

纵观三辅，还是京都雒阳的洛水祭祀最为盛大呀。

▾贵族女子

去年在洛水祭祀婆娑神，我从帷幕后瞥见袁氏长公子，至今难忘……

▾贵族少女

要说清隽优美，当属广陵王，细腻洁白如好女。

▾贵族男子

你懂什么？亲王式微，哪比得上袁氏门阀天下……呃！

◆我

嗯？怎么不说了？

◆我

继续啊，别管我。你都说亲王式微、门阀天下了。管我作甚？

他仓惶行礼，带着女眷匆忙退下。

好笑

糟心

◆我

还以为有多大的胆子，不过如此。

▾？？？

殿下，偶遇。

心念纷杂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重重红叶后传来。

红叶树影婆娑，叶间漏光散落在他肩上，如辰时星辰。

◆袁基

两都的贵族子弟，今年流行“红叶逐水流的雅兴。殿下是来寻红叶的吗？

◆我

红叶没寻到，寻到了些许烦心。

◆袁基

身居高位，司掌绣衣楼，自然常有烦忧缠身。

◆袁基

不过，今日恰好是婆娑祭。

◆袁基

殿下可愿同行?将心事寄托在红叶流水之中，万般的烦忧，也就消散了。

所谓“红叶逐水流”，就是挑选完整宽大的红叶，用小笔在上面题字，再将叶片飘入流水。

华服男女们在水边放红叶如水，也期待捡到别人的红叶，与人结缘。

◆我

合适的红叶好难找，不是叶子太小，就是缺胳膊少腿……

◆袁基

那棵槭树上的红叶，看起来很繁茂。

循着他的目光，我看向远处的树影。

◆我

确实繁茂，这棵古树至少有百年了。好高啊....看起来能攀上去。

◆袁基

殿下今日一身华服，还是别降贵纡尊了。

◆袁基

——去取“夜光”来。

▾侍从

是。

片刻后，侍从自马车那取来一个弓匣。里面是一张墨角华弓。

他如玉般的长指握住弓身，搭箭开弦。

好弓法。箭断树枝，片叶不伤，分毫不差。

沉静

称赞

弓法射艺，是儒家六艺之一。

袁氏世代沿习儒学的孟派家法，他作为长子，自然也精通六艺弓术。

▾侍从

殿下，公子，找到射落的树枝了！

◆袁基

辛苦了，殿下先挑吧。他将红叶枝放在弓匣上，一起让侍从献给我。

他将红叶枝放在功匣上，一起让侍从献给我。

◆我

为何把夜光弓也给了我？

◆袁基

下一次祭祀或祓禊，殿下若还要红叶，只需将夜光弓交还给我，我便心领神会。

◆我

那，就多谢袁公子了。

◆我

好像有人来了……

▾文官甲

是太仆袁基，还有广陵王殿下！二位留步！上次永乐宫的事务，鄙人还想问问！

▾武官甲

袁太仆，这次豫州沛郡的官员任免，我想打听打听……

▾武官乙

广陵王，你可有职权调派长水营、射声营的曲尉？那件事……

一群参加祭祀的官员恰好闲步于此，见到我们在这，全都聚了上来。

◆我

真不想被他们缠住应酬！

◆我

袁基，跟我来！

第02话

◆我

往这边！

◆袁基

殿下，前方是深林，没有路了！

◆我

没有路就没有路！

我带他跑回那棵古树前，抓住低处的树枝，攀上树干。

◆我

上来。抓我的手。

◆我

等什么呢？

◆袁基

颇有些……不便。

见要上树，他难得露出一丝无措，在树下犹豫。

直接动手

催促

◆袁基

殿下不可——呃！！！

我直接抓住他的手，将他拉上来。

▾文官甲

二位公子都去哪了？

▾武官甲

是朝这边走的！追！豫州沛郡长卫的官位一定要给俺弟弄到……

我们藏身在槭树丰茂的树冠之中，等待下面的人们过去。

他和我一样，满身碎叶和树灰，鬓角被勾乱的发丝垂在脸侧。

◆我

袁公子，我们俩现在是在伪装红叶。

◆袁基

是，在下明白。

◆我

红叶是不会正襟危坐的。

◆我

第一次看见这种神仙，在树上都要正襟危坐。

他小心地改变坐姿，也行是第一次垂足而坐，看上去很不适应。

随着他的动作，我们同坐的树枝，上下晃动起来。

觉得愧疚

笑话他

◆我

我下次可不敢拉着你做这种事了。

◆袁基

凡事都有第一次。就算是这棵古树，或许也是第一次被两人坐在树枝上。

◆我

那下次带你爬长信宫顶的七层摘星塔？

◆袁基

………………今年的红叶，长得可真好。

风吹过红叶林，带起叶声婆娑。附近，渐渐清净了下来……

近处，忽然传来一阵细细的雏鸟鸣声。

◆我

刚才都没注意到，旁边有个鸟巢。

◆我

糟了，好像把巢压坏了！里面还有四只小鸟呢。

◆袁基

……是五只。还有一只特别小，被它的兄长们压在下面。

我看见他取了些枯枝，灵活地将木枝穿插在鸟巢边，修补了被压坏的地方。

◆袁基

用了修补嘉德殿的榫卯结构，比原来更稳固。

◆袁基

爹娘不在，做兄长的要好好照顾弟弟啊……长兄的气势，太多了可不好。

威胁大雏鸟

◆我

是呀，欺负弟弟的恶棍小鸟，可是会被丢进锅里油炸的。

◆袁基

若真有这样杀伐决断的父母，家中定然兄友弟恭。

远处天色渐暗，落日融金。

◆我

光顾着它们了，没留意时辰……

◆我

下去吧，他们不在附近了……真是扫兴，难得偷闲出来，却被逼到爬树。

他端详着方才射落的那枝红叶，摇了摇头。

◆袁基

未必扫兴。其实万物风光，皆有风雅。

◆我

风雅？我们都狼狈地蹲树上了。“亲王式微”啊，袁公子。

他轻笑莞尔，那恬淡柔雅的目光，先落在身侧鸟巢内的啾啾雏鸟上。

◆袁基

关关雎鸠……

那眼神又如水色，望入远方的洛水波光之中。

◆袁基

……在河之洲。

第03话

洛水畔

▾侍从

呼……殿下，公子，舟已经推下水了，笔墨在船上备好了。

我们决定去水中央放红叶，避开水边熙熙攘攘的人群。

◆袁基

殿下的心情，可好些了？

◆袁基

登上兰舟，就将烦忧之事，都留在岸上吧。

◆袁基

否则，恐怕兰舟载不动许多愁心。

登船

◆袁基

每次泛舟，就会想起弱水的传说。

◆袁基

传说那是一条缭绕昆仑的神之河，世间万物落入弱水，皆会沉没。

你相信那条河的存在？

不吉利！

◆袁基

不知为何，弱水的传说，会让人觉得安心。

◆袁基

世人在乱世挣扎沉浮，不知归于何处。弱水，至少成为了一个宁静的归处。

◆袁基

小心！

不用他帮忙

拉住他

◆袁基

没事就好。

◆袁基

你是绣衣校尉，怎会为了这些小风波害怕……是袁基失态了。

◆袁基

风过去了，水上平稳多了，开始写红叶吧。

◆袁基

想好写什么了吗？

担心字迹

◆袁基

嗯？殿下担心自己的字迹不好？

◆袁基

呵……字迹如何并不重要，舟上颠簸，什么样的字迹都会有。

看他写

动笔写

◆袁基

殿下想仔细看吗？

◆袁基

不知道之后，能否像在人群里认出彼此一样，认出彼此的红叶啊。

随缘

想认出他的红叶

◆袁基

红叶流水，本就像万物的因缘一样，难以捉摸。

◆袁基

啊……

扶住他

◆袁基

……抱歉

◆袁基

……差一点……

◆袁基

差一点，真的一同沉入弱水呢。

第04话

【洛阳汉宫】

次日点卯上朝，百官在待漏处等候宫门开锁。

◆我

好困……昨夜看卷宗看得太晚了……

室内一道屏风，隔开了宗室大臣与其他百官。

我身边是几个白发苍苍的老皇叔，已经站着睡着了。

▾？？？

殿下。

◆我

袁基？你在屏风边？

◆袁基

昨日我捡到的红叶，想找到自己的主人。

◆我

它上面写了什么？

◆袁基

殿下捡到的那片，上面又写了什么？

◆我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字写得极好，字迹有几分像……像……

◆袁基

……

◆我

怎么了？难道这片红叶是……

他点了点头。

◆袁基

《柏舟》之诗，“我心匪石”。这段尘缘有幸抵达殿下手中，没有沉入弱水。

◆我

居然真的是你的红叶……那，你拿到的红叶呢？

隔着屏风，他将自己拿到的红叶按在屏风白纱上。半透的白纱，出现了模糊印记。

◆我

哎？这片叶子好像是……！！！

◆袁基

不知谁在自己的叶子上，写了这样的三个字，在下想，她应该不想被人叨扰。

◆袁基

字写得极……极有不同寻常之处。

“别烦我”……是我在船上七扭八扭的笔迹。

◆我

是我写的，但没想到被你拿到了……也太巧了。

◆我

要是知道会被你拿到，我肯定就改写其他的了。

◆袁基

殿下想改写的话，又是哪一句？

◆我

哪一句……哪一句……

◆我

……就跟你写的那句，一样吧。

◆袁基

一样？也是《柏舟》？

◆袁基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你当真要送我这句话？

我点了点头。隔着屏风，看不清他的神情，可却能感应到他的欣喜。

◆袁基

也许有朝一日，袁基会深陷弱水……

◆袁基

但我会记得这句话，记得送我这句话的人。为了再见她一面，而沉浮挣扎。

远处宫城晨钟敲响，众人步出了待漏室，也步出了屏风。

我们同时走过屏风。他走在我的身侧，衣袂袖摆错动，留下隐隐清茶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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