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基-鸢记/射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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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园】

春和节，文武百官汇聚雒阳外的九阿行宫，设宴献艺，祭祀春神。

依照流程，此番由我先行射艺，射中池对岸的“伥面”，作为仪式的开启。

然而……

▾文官

……已经好一会儿了，广陵王是怎么了？

▾内侍

这个亲王是不会射箭吧?

我试着举弓瞄准三四次，但又放了下来。

◆我

……这把弓的手感有问题，弓心和指尖瞄准的线不对！

御前射艺，兹事体大。就在我疑虑间，一个身影越过百官的窃窃私语，来到我身边。

◆袁基

殿下，可是这把御弓出了问题？

◆袁基

确实是弓角歪了，导致无法射准。

◆我

有办法补救吗？现在再去更换御弓，会误了祭祀的天时……

◆袁基

稍安勿躁，在下试着调整弓角。

他将弓角掰松，拧转了一分度，再稍稍旋紧。

◆我

没问题了吗？

◆袁基

时间紧迫，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但要射中那么远的目标，还是有些勉强……

◆袁基

殿下射艺如何？

很强

一般

完全不会

◆袁基

是吗，那就好。

我张弓引弦，然而……

◆我

不行！弓角虽然校准过了，但还是不如正常的弓……

那人的手再度扶住我的手，轻轻搭住。

◆袁基

没事的。

◆袁基

在下的射艺，也仅是寻常水准。

◆袁基

不过平日里看弟弟们射箭，耳濡目染一些诀窍。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

袁基苦笑，只能把我的双手都带起来，引着我拉弓。

◆袁基

二指分开，肘平肩……指节、弓目、箭尖，望出去是一条线。

◆我

离得好近……他今天身上的熏香，好像是郁金和沉水的合香……

◆袁基

失礼了……因为是春和节的御前射艺，不可有分毫差错。

◆我

能射准吗？要是在那么多人面前射空，可就一起声名扫地了。

◆袁基

放心吧。把手交给我……然后沿着指尖，看向靶子。

我仔细瞄准靶子。但是，他握着我的动作突然紧了紧。

◆袁基

再往左边偏一些才对。

◆我

可我确实是用我的指尖做参照的呀。

◆袁基

现在是我执着殿下的手，所以，请看着我的手。

◆袁基

以我的指尖为参照，这样才对……

沿着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我看向靶子。

弦声铮鸣，金箭离弦，越过清池之水，射中朱红伥面。

我放下弓。虽然已经射中，但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我们的手仍然紧握着。

◆我

袁基，手……

因为放下了弓，宽大衣袖也滑落下来，盖住了手背。

——他没有松开手。

在衣袖的遮掩下，手依然紧握着，在郁金和沉水的香气中，许多心思，开始悄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