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瑾-密探故事/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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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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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廊】

官邸的谒舍狭小破旧，我无心呆在室内，到渡廊透气，等人通传晚膳。

◆我

你也出来了？

▾周瑜

怕房梁塌下来，出来走走。

◆我

豫章的事，你怎么想？照计划吗？

▾周瑜

他家如今的情况，迁居途中再遇到一波乱军，都不一定能活着穿过战场。

▾周瑜

这个世道，弃城迁居，有时候比守城而死更需要胆魄。

◆我

他们凭何守城？外来的小世家，在本地毫无根基，一无势力二无名望。

▾周瑜

孙氏。

◆我

孙策帮他们豁出这个兵力做什么？

▾周瑜

你怎么了？不是之前说好了，孙策以武占住豫章，逼走诸葛玄，再将豫章给你。

▾周瑜

这样一来，袁术就算想要回豫章郡，他也可以对袁氏声称豫章郡在你手上。所以，这次才会请你同行。

◆我

我是替诸葛氏问的。若我是诸葛玄，一眼便知道你们别有居心，如何会答应孙氏援助？

▾周瑜

若你是他，你怎么做？

◆我

绕过你、孙策、我，然后直接上报袁术，让袁术再次出亲笔文书，确保诸葛氏的太守之位。

◆我

只要明确孙策出兵不是为了“不让朱皓和刘繇得豫章”，而是为了“让诸葛氏得到豫章”，那样只要太守之为旁落，都算孙策失职。

一边是无力的小世家，一边是逐渐坐大的孙氏。出于权衡，袁术手下的谋士一定会劝他，将豫章郡交由诸葛氏。

▾周瑜

孙氏兵马就在附近前镇，他敢？

◆我

他敢。

我将一支染血的细竹筒推给他。那是从信鸽身上截获的机密。

◆我

看一下，是谁的字？同窗数年，笔迹总认得出吧。

▾周瑜

……

▾周瑜

……呵。平时看着窝囊，嘴上说什么弃城，背地里居然敢玩这套春秋笔法。

◆我

在人家的春秋笔法里，你们可是野心勃勃、其心可诛、拥兵自重……啊，似乎也不算太春秋笔法。

他冷笑，将竹筒握在手里折断了。

▾侍童

二位贵客，主厅传晚膳了，请二位移步，赴宴用膳。

【夜宴】

厅中，诸葛玄坐在主座，因为病弱，不得不依靠凭肘。

诸葛瑾在他身侧，和侍从一起侍奉长辈用膳。见我们来了，诸葛玄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诸葛玄

……子瑜，我没事的。去应酬客人吧……

▾诸葛瑾

是……

▾诸葛玄

公休今天好些了吗？可以让他一起过来用膳。

▾诸葛瑾

诞弟下午与友人出去了，不知何时回来。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垂眸看着怀中酒，眸光冷清。端静的常服边角有磨损勾线，再被针脚缝补起来的痕迹。

▾诸葛瑾

周中郎将说，袁术派孙策支援豫章，抵抗朱皓和笮融。

▾诸葛瑾

二位想问叔父的意思，是否备战守城。

▾诸葛玄

……何必呢……咳……咳咳……

▾诸葛玄

既然朱皓也是得了朝廷的公文，前来接管豫章，诸葛氏退让又何妨……

▾诸葛瑾

可是，退出南昌，全家又能迁徙何处？

▾诸葛玄

我家与荆州刘表有旧交，去荆州，寻一避乱之地隐居便是。

▾周瑜

既然太守已有退意。请将公文及官印留给在下，转交孙策。如此，也好给袁术一个交代。

▾诸葛玄

如此也好。子瑜，去我书房，取文书及官印来。

▾诸葛瑾

……

▾诸葛玄

子瑜？

▾诸葛瑾

……是。晚辈从命。

他行礼离席。我饮尽杯中酒，让周瑜继续在席间照应，便也假称更衣离席。

【渡廊】

▾诸葛瑾

……殿下。

◆我

偶遇。我刚回客舍更衣，公子也刚从书房回来？

▾诸葛瑾

殿下若无事，我就将匣子送去叔父那了。

◆我

能让我看看吗？匣子里的太守之印。

他已经经过了我身侧，听见我的话，略顿住脚步，又往前走去。

▾诸葛瑾

官印、文书皆是叔父之物，不敢擅自示于人前。殿下见谅。

◆我

公子似乎很不甘心。其实，诸葛氏未必需要迁徙荆州。

▾诸葛瑾

……荆州多山林，适合避世隐居。叔父多病体弱，实在经不起战乱流离了。

◆我

可你们这些晚辈正值青春，山居岁月一片死寂，真的不会不甘心吗？

他转过身，望着我的眼神中终于弥漫起一丝怒意的波澜，然而转眼便沉于静水。

▾诸葛瑾

落魄世家，在乱世中还能隐没于山林终老，已是善终了。

▾诸葛瑾

入世出仕，行差踏错，便是任各方势力鱼肉。殿下有封地、私兵和靠山，或许难以理解我们的苦衷。

◆我

你没有不甘心过吗？坦诚相对，加上一些同窗情谊，或许万事还有转机。

▾诸葛瑾

本人驽钝，不明所以。先告退了。请。

他穿过渡廊，身影渐行渐远。一个人影从我身侧步出，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我

你也出来更衣了？

▾周瑜

酒过三巡，再占座不走，怕是他们家端不出什么新菜了。

▾周瑜

他认了吗？

◆我

他不肯认。

▾周瑜

……那就别怪我们了。照原计划来。

▾周瑜

他家酒水太素了，吃个豫章郡，添些油水吧。

【夜宴】

▾诸葛玄

咳咳……啊，客人们都回来了。

▾诸葛玄

官印和公文，都在匣中。子瑜，交给他们吧……

▾诸葛瑾

客人的酒菜都冷了，先换食案如何？

诸葛玄点了点头。那人转向我们，似要开口。就在这时，外厅一阵喧哗，周瑜的侍卫拖着一个太守府的仆人，进了厅堂。

▾侍卫

中郎将，此人在马厩鬼祟，我们疑心他偷马，将人当场截获，却发现他未传出的密信。

▾周瑜

什么内容？

▾侍卫

是诸葛氏传给刘繇的密信，欲暗中投靠刘繇，传递袁术一方的机密。

▾诸葛玄

……这、这不可能，其中定有误会……咳……咳咳……

▾诸葛玄

是……是栽赃！子瑜，快将匣子给他们，官印、公文都在这，我们是清白的！

▾诸葛诞

……

▾诸葛玄

子瑜？你在做什么？

▾周瑜

果然。

匣子打开了。里面空的。下一刻，木匣被诸葛瑾摔落在地。

▾周瑜

想玩摔杯为号吗？来人——

侍卫们纷纷拔刀。然而，在场的仆人和侍女却毫无畏惧，丢下手中的餐具和托盘，拔出藏在袖中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