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瑾-密探故事/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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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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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章南昌】

◆我

一个人在这，再看什么？

▾诸葛诞

你看城楼下的那些人。

◆我

在准备守城吧……龙女道的信徒，好像都准备和这座城共存亡了。

▾诸葛诞

伤寒会毁掉孙策的兵马。你应该让他知道的，不然，豫章就会变成他最后的战功。

▾诸葛诞

公孙珊和孙策会两败俱伤，伤寒爆发，朱皓和笮融也不敢前来。

◆我

然后，便是秋收。他们会收兵囤粮，对吗？

▾诸葛诞

那可是宝贵的几个月……这几个月，就足够诸葛家在本地扎下根了。

▾诸葛诞

一切恶事都是我做的。我这个孽障啊，文不成武不就，不学无术，沉迷歌舞。

▾诸葛诞

弄丢了弟弟，还用下作手段算计所有人……死有余辜。死得皆大欢喜。

子夜城楼上，他斜斜靠着石砖，望着下面的人群。

▾诸葛诞

蚁群啊……庸庸碌碌一生，究竟为何？

◆我

水至弱至强。所向披靡的铁骑，也会因为看不见的温病而止步。

◆我

吃掉鲸鱼的，不也是无数细小的海族吗？也是强大的，就会被越是弱小的打败。

▾诸葛诞

琅琊诸葛氏，就是无数海族中的一只吧。

▾诸葛诞

它能打败什么强大的东西吗？要是没有我这样的孽障，他或许能带着它，继续往高处走。

▾诸葛诞

要日出了……今日，会死很多人吧。无所谓。人生下来，就是学着怎么去赴死的。

他忽然爬上石砖，朝着城楼下张开双臂，放声大喊。

▾诸葛诞

是我干的——

▾诸葛诞

你们都必死无疑了！是我，诸葛诞，是我害死你们的！

一只苍白的手从后面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拖了下来；诸葛诞摔在地上，呆呆看着那个拽自己的人。

▾诸葛诞

……哥……

▾诸葛瑾

谁准你说，是你做的？

▾诸葛诞

就是我……啊。

一记耳光抽在他脸上，打断了他的话。

▾诸葛瑾

是我做的。

▾诸葛瑾

我说过。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我已经不认你是我弟弟了，你跟我没有关系了。

他丢开弟弟，起身朝向我。猎猎晚风割过他周身，这个憔悴到了极点的人，像是一团将散的沙砾，摇摇欲坠。

他心口的血迹已经干涸，离要害仅半寸。

▾诸葛瑾

他疯了。无论他说什么都是疯话。我是长公子，所有安排都是我布置的，和诸葛氏任何人都无关。

◆我

……

◆我

你几天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诸葛瑾

与你无关。

◆我

……打开城门，和谈如何？我来替你谈，确保你家族平安。

◆我

你甚至不用出面，回寝室睡一觉。一觉醒来，一切还是如常。

▾诸葛瑾

哈……哈哈……

▾诸葛瑾

那是孙策。你知道他在扬州做的吗？

◆我

我知道。

▾诸葛瑾

我不想问你是谁。就算你能周旋一日，又如何能周旋一世？

▾诸葛瑾

我耗尽心力，想保全一切。袁术、龙女道、孙策、朱皓、刘繇……我看不到尽头，只能一直周旋下去。

◆我

你想让孙策先与公孙珊在伤寒中两败俱伤，秋收逼朱皓退兵。喘息之机，让诸葛氏在豫章站稳，得袁术重用。

◆我

成，则绝境逢生。败，则一肩担罪。但你也知道那是孙策，如何祸不及家人？

他看向了一旁的弟弟，绝望的眼中，第一次有了一丝笑意。

▾诸葛瑾

你会不择手段保住他们的，对吗？

▾诸葛诞

我会带他们一起去开个百戏班子，把你的脸都丢尽的。

▾诸葛瑾

……哈……无所谓。活下去就好。

▾诸葛瑾

不管怎么样，最终也只是为了活下去。

城楼烽火舔舐黑夜。大军将近。

◆我

一共十二处地窖。

诸葛瑾的目光闪动了一下，过了许久，才意识到我在指什么。

◆我

你们藏匿伤寒患者的地窖，一共十二处。我们已经找到了。

◆我

诸葛诞扮作狐仙装神弄鬼，时常游荡城中，估计就是为了那些地窖。

◆我

他带着那些傀儡童子，是让傀儡送饮食进去，避免自己直接接触。

◆我

找信徒问出狐仙夜游的路线。找到路线，推测出停留地点，就能找到那些地窖。你的后手已经结束了，到此为止。

天要亮了。他望着远处兵马的旗帜，又低头轻轻抚过豫章的城楼石砖。

散乱的长发在破晓风中飘荡，像缠在骷髅上的蛛丝。

▾诸葛瑾

……尚有一搏之力……

▾诸葛诞

焉有不灭之道，焉有不生之道。至少也是被孙策弄死，不算丢人。

▾诸葛诞

你想守城，我就陪你守。哪怕豁尽全城之力，大家一起死在豫章，一个都不落下。

◆我

你们失踪的弟弟，也许还活着。他怎么办？

▾诸葛诞

不及黄泉，无相见也。

▾诸葛诞

家族倾覆湮灭。他素来聪慧，若死，一家团聚。若活，他也知道怎么活。

▾诸葛瑾

……

他摇了摇头，站直了身子。不知为何，神色轻松了很多。

▾诸葛瑾

你是谁？

◆我

从前不是一直说，对我的身份不感兴趣吗？

▾诸葛瑾

你不像贵女或是女官……说话的样子，有些像周瑜。

▾诸葛瑾

该不会是周瑜的妹妹吧……算了，怎么可能。你说能为诸葛氏在孙策面前周旋，此话当真吗？

◆我

一言九鼎。

▾诸葛瑾

……那好。我明白了。

扶着石砖，他缓缓滑坐在地，指甲刮过粗糙石砖，留下丝丝血痕。

▾诸葛瑾

……开城，投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