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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中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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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更新
最新编辑:鬼狐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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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3-09-03
最新编辑：鬼狐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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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中之影
BLACK★ROCK SHOOTER
哈啊啊——
用黑色太刀弹开镰刀的挥砍，回转身子将对方踢开后，巨炮充能，为失衡的敌人补上最后一记炮击。
硝烟散去，少女手持镰刀向她走来，脸上带着亢奋的笑容。
DEAD MASTER
漂亮——！
DEAD MASTER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BLACK★ROCK SHOOTER！
环绕在DEAD MASTER周身的骰子有一颗亮起飞离了她的身边，落到了BLACK★ROCK SHOOTER身上，代表这场战斗以后者的胜利告终。
BLACK★ROCK SHOOTER
这次你输了。
DEAD MASTER
是，但是下次就不一定了。
计分板上的回合数从27跳转至28，轮到黑方行动。
BLACK★ROCK SHOOTER
接下来就是这边领先了。
DEAD MASTER
是吗？你一路上都一直盯着我，肯定没有闲心去关注身后的状况吧？
绿瞳少女靠近BLACK★ROCK SHOOTER，轻声轻语地在她耳垂边说道。
BLACK★ROCK SHOOTER
……
她转头看向头顶的虚拟城堡，她与DEAD MASTER的光点已经接近终点，然而除了她们之外，剩下的棋子还在中盘缠斗。
代表着露西亚的“骑士”被白方的两枚棋子夹击，至于被落在更后方的菲妲……BLACK★ROCK SHOOTER从一开始就不曾指望那个人能派上什么用场。
DEAD MASTER
比谁先到达终点根本没有意义，你们的败局已经注定了。
BLACK★ROCK SHOOTER
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DEAD MASTER
没错……没错没错，你不需要其他人，你只需要看着我就够了。
DEAD MASTER
我是你逃避不了的噩梦，我是你命中注定的“宿敌”
！
BLACK★ROCK SHOOTER
……你确实很缠人就是了。
BLACK★ROCK SHOOTER
不过……
DEAD MASTER
不过？
BLACK★ROCK SHOOTER
没什么。
BLACK★ROCK SHOOTER摇了摇头，只是沉默地望着棋盘上接下来的变化。
菲妲
我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菲妲一边机械式地迈出步子，一边回想着之前工匠对她说过的话。
她不是没有想过无视骰子的指令，但她始终没有勇气去真的尝试违抗。
即使她心里明白这场游戏的“兵卒”并没有资格走到终点，她也不知道自己最后会不会拒绝“牺牲”。
她连自己真正想要什么都说不清，只是一味地选择逃避。
菲妲
说到底，我为什么当初不直接甩下这烂摊子走人呢……
她是不为人齿的胆小鬼，是战场上的逃兵，她以为自己早已舍弃了作为心像的命运，却还是代替剩下的人来到了这里。
菲妲
我到底……
梅拉可
菲妲，原来你在这里？
菲妲
梅拉可……
梅拉可
怎么了？这几天晚上你都不回村子了。
菲妲
我……
梅拉可
还在想那天的事吗？我想大家也都已经理解你了。
菲妲
其他人的想法对我一点也不重要。
菲妲
我只是……对我自己……
梅拉可
所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菲妲
……
菲妲
梅拉可，我们到底为什么要与她为敌？
梅拉可
嗯？
菲妲
你教导我的每一句话，真的是出自你的真心吗？
菲妲
我们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一直战斗到现在的？
菲妲
回廊的运转？世界的发展？我们之间，真的是为了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才开始互相残杀的吗？
梅拉可
菲妲……？
菲妲
那一天，当那把黑色的剑对准我的时候，你知道，我在那对眼睛背后看到了什么吗？
她怀着满腔的疑问，试图在那团火焰里找到终极的答案。
菲妲
我看到了……一个人站在满是尸体的战场中，黑色的外衣被无数的血沾满……
菲妲
我看到那个人握着剑，面露骇人的微笑。
菲妲
我看到了……我自己。
她看到了一幅幻景。
她的剑刺穿敌人的胸膛，溅出的鲜血像蝶翼一般翻飞。
构成她的情感在那─刻沸腾，她体会到前所未有的酣畅快感。
就像想用什么去填满自己体内的巨大空洞，她渴望用手里的剑伤害任何接近她的存在。
在那一瞬间她意识到了。
她已然看过这副表情无数次，只是一直不肯正视它。
在她杀死每一个与她为敌的心像时，在她踏上的无数次战场里。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样的。
所有人都发自内心地享受着伤害他人。
那一瞬间她才明白，当自己第一次睁开眼，梅拉可向她伸出手的同时，嘴角浮现的笑容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在祝福一名新生命的诞生，那是在庆贺，这个世界的斗争又得以继续下去。
菲妲
我……很害怕。
菲妲
不是对她，而是对我自己。
菲妲
如果有一天，我对你也——
梅拉可
那我会坦然接受。
菲妲
梅拉可……？
梅拉可
我是不是从来没和你讲过，上一个“菲妲”的事？
菲妲
难道……
梅拉可
她曾是我最好的朋友。
梅拉可
就算像你说的，所有的心像都热衷于互相伤害，我也坚信，我永远不会将她视作敌人。
梅拉可
但是我错了，我们比自己想象的[2]要狭隘得多得多。
梅拉可
我已经记不清我们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裂痕，我只记得最后，她向我举起了武器，而我亲手杀死了她。
梅拉可
就在那一天，你诞生在我的眼前。
菲妲
那么，我……
梅拉可
我们不可能一直保持原样，因为我们并不完美。
梅拉可
所以说，我并不害怕你和我成为敌人，我清楚如果有那一天到来，那将完全出自你我个人的意愿。
梅拉可
不过，你居然觉得我对你说的话都不是真心……这可让我有点伤感啊。
菲妲
我并没有……
梅拉可
哪怕我们选择斗争的原因真的如此浅显，哪怕它原本指向的方向空无一物，我们也可以为它赋予更深远的意义。
梅拉可
虽然这可能只是我用来麻痹自己的借口，不过，我也愿意相信。
梅拉可
但不管怎么说，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完完全全，百分之百出自于我的真心。
梅拉可
即使我和你有一天会反目成仇，即使在那之后的未来里，你我都可能不复存在。
梅拉可
我也希望，下一个“梅拉可”与“菲妲”依旧能成为朋友。
菲妲
那样……又有什么意义呢，梅拉可？
她低喃着，随后听到前方传来刀剑的交响声。
菲妲
那是——
露西亚
真难缠——！
手持太刀的少女侧身闪过一名白色心像的突刺，紧接着挥刀弹开了另一名心像的斩击。
总计三枚棋子落在了同一个格子上，因此白方的“骑士”和“兵卒”才能同时与她为敌。
用两枚棋子发起进攻虽然会使得收益减少，但能确保胜率，白方的“国王”正是用这种方式一点一点地蚕食着露西亚的骰子。
露西亚
别小看我！
就算以一挑二，少女的气势也丝毫不落下风。
她重新与那两个心像拉开距离，将太刀架在肩前，屏气凝神。
下一刹那，她挥舞太刀卷起一阵苍白的风暴，无数冰屑锁住了白方“骑士”的行动。
接着，刀光一闪。
“兵卒”
……
白方的“兵卒”还没反应过来，她手中的剑便已被拦腰斩断。
“兵卒”身上的最后一颗骰子缓缓消失，身影消散，宣告她就此在这场游戏中退场。
露西亚
就这样一鼓作气——！
解决掉第一个敌人后，露西亚借着回旋的态势调转刀刃的朝向。“骑士”还未从冰封中挣脱，这是她绝佳的机会。
背后的喷射器爆发出能量，带着她以迅雷之势冲刺而去。
然而就在剑尖逼近“骑士”脖颈的一瞬间，她的机体发出异常的声响。
橘红色的焰光随着刺耳的电流声在她位于左后腿的排气口爆开，突如其来的过载破坏了她身体的平衡，连带着她的攻势也化为乌有。
露西亚
怎么能在这种时候——
高强度作战带来的机体损耗在这一瞬间变为了致命的破绽。
“骑士”切开结冰，她手中的剑划过露西亚的胸膛。
菲妲
不要——！
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了这句话，菲妲朝着露西亚的位置奔去，但却被分割格子的屏障挡住了去路。
她只能看着露西亚身上为数不多的骰子再度减少，而那名“骑士”此刻也注意到了她。
“骑士”
……
菲妲
你……！
她紧握的拳头捶在屏障上，瞪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名身着白衣的心像。
即使被斗篷遮住了面容，即使气质与过去完全不同，她依旧认出了她是谁。
“骑士”
菲妲……
扮演着白色“骑士”的心像缓缓地说出了她的名字。
菲妲
你真的要去吗，梅拉可？
梅拉可
嗯，总有人要为这些事件负责。
梅拉可
那座城堡威胁到的不止一个村落，放任不管的话，最终整个回廊都会陷入危险。
菲妲
你真的这么想？
梅拉可
从什么时候起，我的威信在你眼里一落千丈了？
梅拉可
我知道你还在迷茫，所以我不会要求你跟我一起去。
菲妲
你明明知道，这跟去挑战那个黑色恶魔没什么差别。
梅拉可
……我知道，但和你一样，我也有着想要寻找的“答案”。
梅拉可
我不能让自己的脚步停下，菲妲。
菲妲
……
“国王”
看来你的棋子拒绝听从你的指示。
“国王”
你输了。
棋盘之上，代表黑方的棋子一个个暗淡了下去。
梅拉可
……然后呢，败者会有怎样的惩罚？
“国王”
惩罚？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这只是一场“游戏”不是么？
梅拉可
游……戏……？
“国王”
只不过是打发时间的玩闹，无论是输是赢，什么也不会改变。
梅拉可
你……不是为了消灭我们，才……
“国王”
不，这只是手段，而非目的。我对你们这群缺陷的产物本身一点兴趣也没有。
“国王”
我所追求的，是受“斗争”所操控的知性们永远无法触及的事物。
梅拉可
永远无法触及……？
“国王”
怎么，你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国王”
“斗争”的终点是无，没有出路，也没有答案。
“国王”
这座回廊不过是在做着无意义的循环，最后走向灭亡而已。
梅拉可
……我们的“意义”还轮不到你来定义。
“国王”
我没有定义什么，我只是在阐述。
“国王”
我本来也没有征求你的理解，不过……这可能还挺有意思的。
“国王”
你想亲眼看看吗？如果你在渴求一个解答的话。
梅拉可
……
她沉默了许久。
她拥有着许多拒绝的理由，但最后，她还是握住了“国王”向她伸出的手。
那一瞬间——
她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无数的生命死去。
无数的价值消散。
天空崩毁，黄金之海一夜决堤。
被缔造的灾难，无法挽回的错误。
受折磨的灵魂，纠缠的命运。
盘旋不散的阴影，令人作呕的狂欢。
所有的幻景最终都归于一处。
那是本质，亦是起源。
那是一面镜子。
然后——
镜子倒映出了她的模样。
“骑士”
……
菲妲
梅拉可……！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骑士”没有回应菲妲的叫喊，她默默收起剑。回合变更，“骑士”身上的骰子亮起，指引她移动到下一个区域。
露西亚
这下……情况似乎变得有些糟了。
露西亚用剑撑起身子，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机体的排气口此刻仍噼里啪啦地冒着电火花，看上去连移动都成了问题。她拖着几乎不能动弹的左腿走到菲妲身前[3]，脸上浮现出苦笑。
露西亚
“骑士”……能拦住后来居上的棋子，让它强制和自己发生战斗。
露西亚自己就是黑方的“骑士”，她之所以一直无法突破白方的封锁，就是因为“骑士”这枚棋子的特性。
露西亚
现在……以我的状态的话……
她的骰子只剩下两颗，白方的“骑士”仍在阻拦去路。
菲妲
那就不要逞强了！你留在这里不就好了吗？
露西亚
不行……指挥官还需要我。
露西亚
我大概走不到终点了，但还能派上一点用场……
露西亚
这场“游戏”还有赢的可能性，我得为指挥官创造那个机会。
菲妲
为什么……？
露西亚
嗯？
菲妲
为什么，你能用那么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这种话？
菲妲
那个被你叫作指挥官的……为什么你能心甘情愿地为那个人牺牲？
露西亚
……
露西亚
这不是“牺牲”。
菲妲
你、你生气了……？
露西亚
不，只是，你和我才刚认识没多久，可能还没什么时间彼此熟悉对方。
露西亚
我和指挥官已经相处很长时间了，从灰鸦组建的那一天开始，我们的故事可能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露西亚
那其中有美好的，也有不愉快的记忆。我们不止一次出现过分歧，也争吵了不知多少回。
露西亚
但在每次分别的最后，我们总是会在灰鸦重聚。
露西亚
正因为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正因为知道对方最好和最坏的一面，我才敢这么说——
露西亚
指挥官不可能让我去牺牲，我也……不会那么简单地牺牲自己。
露西亚
就算无法用言语沟通，那个人的心意也能用行动传达给我。
露西亚
我只是在回馈这份信赖。
菲妲
信赖……
露西亚
还有……虽然没什么根据，只是一种不太可靠的直觉……
回合交替，露西亚身上的骰子亮了起来。
她拍了拍脸上的灰尘，像是在安慰菲妲似的，向她露出坚定的笑容。
她握起剑，拄[4]直身子。
露西亚
我和指挥官迄今为止陷入过不少棘手的困境，遇到过数不胜数的危机——
露西亚
每次我都以为那会成为最后，但每次我们都能跨越“最后”。
露西亚
这一次也肯定不会成为最后，因为……
露西亚
我们要走的路，还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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