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安·逆旅·其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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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安·逆旅·其之四094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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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

诺安刚送走了几位过来暂歇的客人，正站在吧台内清洗着他们使用过的杯子。

当水珠落进杯中，发出了淅淅沥沥，如同下雨一般的声音时，他有些出神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留在空中花园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虽然西蒙经常说积极配合科学理事会也是一种支援大家的方式，但诺安还是在牵挂着地面的战况。

诺安

…………

这样想下去也无济于事，他关上水龙头，拿起洗到一半的咖啡勺放进杯子里，金属勺子与玻璃杯碰撞出清脆的声音，在狭窄的池子中回荡开来。

诺安

这个声音……

身为人类的时候，诺安曾在屋檐下躲雨的时候听过由这样的声音组成的旋律。

四海漂泊的拾荒者无法携带乐器，但随身的杯子和碗却能搭配着雨水，组成最简单的音乐。

这种声音仿佛带着他们特有的亲切，拉扯着他的思绪飘向了远方。

诺安

……也不知道地面上的情况怎么样了，要是能像其他小队一样去执行任务就好了。

像是要延续着那些美好的回忆一般，他拿起勺子轻轻地敲击着水池中的杯子，让那些清脆的音阶继续回响了下去。

就在此时，他察觉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诺安

欢迎光临。

回过头去看那位刚刚造访的客人，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诺安

下午好，指挥官。

指挥官

下午好。

诺安

需要找什么书或者来杯饮料吗?

指挥官

不，我听到了水杯音阶的声音，有点好奇。

指挥官

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

诺安

……洗杯子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以前学会的歌。

指挥官

以前的歌?

诺安

都是些无聊的琐事,你真的要听吗?

指挥官

只要你愿意说。

诺安

好。

诺安笑着拿起杯子，按照顺序摆放好，又挑了两根合适的搅拌棒。

诺安

……这是我小时候，我妈妈教给我的摇篮曲。

他轻轻哼唱起了一首温和的歌，在杯子之间演奏着单纯却余韵悠长的旋律。

那曲调如同零落的水滴,带着雨夜与屋檐下特有的安和。

诺安

只不过，学会怎么用水杯音阶来组成这个曲调，又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了。

诺安

那段时间，我们小队里有一个孩子，一到下雨天就会失眠。

诺安

这是他爸爸哄他睡觉的方式，而我晚上需要帮大家守夜，跟他聊着聊着，就学会了怎么用水杯敲出一首歌。

诺安

在那之后，他就把哄孩子睡觉的责任丢给了我,说这是‘学费’。

诺安利落地洗完了杯子，摆放进消毒装置中，擦干手走了过来。

诺安

是很琐碎又无聊的往事吧?

很有意思的往事。

指挥官

很有意思的往事。

诺安

这种事对你来说也算是有意思吗?

很日常的往事。

指挥官

很日常的往事。

诺安

是啊，留在地面上的人们早就习惯了苦中作乐。

• 很有意思的往事。
• 很日常的往事。

指挥官

很有意思的往事。

诺安

这种事对你来说也算是有意思吗?

指挥官

很日常的往事。

诺安

是啊，留在地面上的人们早就习惯了苦中作乐。

诺安

你接下来有安排吗?要不要留在图书馆休息一会儿?

指挥官

我还有其他安排。

诺安

嗯，那你先忙吧。

指挥官

但还没到时间。

指挥官

可以暂时留在这里。

他看着人类指挥官那张依然很疲惫的脸，无奈地笑了笑。

指挥官

要不要聊会天?

指挥官

你来空中花园之后，我还没怎么和你说过话。

诺安

好啊，你说。

诺安回过头，认真地注视人类的双眼。

指挥官

嗯……

构造体需要戴眼镜吗?

指挥官

构造体需要戴眼镜吗?

诺安

如果是视力方面的问题，在成为构造体的时候就已经不需要眼镜了。

诺安

只是我从小就戴着眼镜或者风镜，现在突然取下，反而会让我想起过去某段……看不清路的日子，有点不适应。

你之前的风镜丢了吗?

指挥官

你之前的风镜丢了吗?

诺安

是的，应该是在受伤或者被改造的时候弄丢了吧。

诺安

醒来的时候就只剩下这副几年前留下的眼镜了，要是什么都不戴，反而有点不适应。

• 构造体需要戴眼镜吗?
• 你之前的风镜丢了吗?

指挥官

构造体需要戴眼镜吗?

诺安

如果是视力方面的问题，在成为构造体的时候就已经不需要眼镜了。

诺安

只是我从小就戴着眼镜或者风镜，现在突然取下，反而会让我想起过去某段……看不清路的日子，有点不适应。

指挥官

你之前的风镜丢了吗?

诺安

是的，应该是在受伤或者被改造的时候弄丢了吧。

诺安

醒来的时候就只剩下这副几年前留下的眼镜了，要是什么都不戴，反而有点不适应。

诺安

阿西莫夫先生也认为保持自己熟悉的样子有助于稳定意识海，于是，就让我这样戴着了。

指挥官

……原来如此。

指挥官

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诺安

和之前一样,有时配合实验与检查,有时去训练室。

他俯身从吧台下方拿出一只干净的新杯子，开始调制新的饮料。

诺安

有时在这里。

指挥官

你喝过自己调的饮料吗?

诺安

没有，练习的时候也找这里的服务机器人帮我把控过质量了，构造体没有必要进食，这对我来说有些浪费。

指挥官

送你的饼干呢?

诺安

那个吃掉了，很好吃,谢谢。

指挥官

今后你要留在图书馆吗?

诺安

嗯,在寒羊小队能去执行任务之前，都会这样下去吧。

指挥官

你想去执行任务?

诺安

当然。

诺安

来空中花园之前,地面的情况就很严重了，也不知道那些还在外面的人和遗忘者们怎么样了……

诺安

我很想去帮忙,却又担心把升格者的麻烦带过去。

诺安

…………

——像这样，不带任何隐藏目的，和身边的人聊聊琐碎的日常和心愿，已是多久之前了?

想到还留在人群中，那些和大家互相信任、互相帮助的日子，他垂下双眸，笑着叹了口气。

诺安

你呢?最近休息得还好吗?

即使答案早就已经不言而明，他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那并不是在刻意寻找话题,而是在询问对方是否愿意谈起自己的事。

一切都好。

指挥官

一切都好。

诺安

嗯。

他简单地应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正如西蒙所说的那样，过度的担心也是一种不信任，更何况，他完全不了解面前的人。

不管面前的指挥官是真的认为自己一切都好，还是不愿对他诉说自己，他都无权再问。

两个人就这样在静谧的空气中保持着沉默，再无他言。

有些失眠。

指挥官

有些失眠。

诺安

去看过医生吗?

指挥官

还有任务。

诺安

超人也要休息，不要把什么都堆给自己。

指挥官

但是……

诺安

放不下心?

指挥官

嗯。

诺安

最近发生的事，确实会压垮一个人,我能理解这种感觉。

诺安

但不要因为难过，就用这样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弥补错过的时间。

诺安

灰鸦小队的人也好，西蒙指挥官也好…他们都在担心和牵挂着你。

诺安

如果你愿意相信他们，和大家一起共同负担，他们也一定会很高兴吧。

诺安

至少西蒙指挥官肯定是这样。

指挥官

你也是这样吗?

诺安

…………

面对这个问题，诺安露出了有些意外的表情。

诺安

你在意这个?

指挥官

（点头）

你在意这个?

他低下头笑了起来。

诺安

是的，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和我分担些事,我也会很高兴。

• 一切都好。
• 有些失眠。

指挥官

一切都好。

诺安

嗯。

他简单地应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正如西蒙所说的那样，过度的担心也是一种不信任，更何况，他完全不了解面前的人。

不管面前的指挥官是真的认为自己一切都好，还是不愿对他诉说自己，他都无权再问。

两个人就这样在静谧的空气中保持着沉默，再无他言。

指挥官

有些失眠。

诺安

去看过医生吗?

指挥官

还有任务。

诺安

超人也要休息，不要把什么都堆给自己。

指挥官

但是……

诺安

放不下心?

指挥官

嗯。

诺安

最近发生的事，确实会压垮一个人,我能理解这种感觉。

诺安

但不要因为难过，就用这样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弥补错过的时间。

诺安

灰鸦小队的人也好，西蒙指挥官也好…他们都在担心和牵挂着你。

诺安

如果你愿意相信他们，和大家一起共同负担，他们也一定会很高兴吧。

诺安

至少西蒙指挥官肯定是这样。

指挥官

你也是这样吗?

诺安

…………

面对这个问题，诺安露出了有些意外的表情。

诺安

你在意这个?

指挥官

（点头）

你在意这个?

他低下头笑了起来。

诺安

是的，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和我分担些事,我也会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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