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大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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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大撤退

17-5 一为“悲欢”

17-7 留守者

昏暗的隔间中，凡妮莎正用一把精巧的咖啡勺搅动着杯子中的粥。灰鸦的指挥官正躺在她隔壁的床上，依然昏迷不醒。

丽芙

……

凡妮莎

怎么了？觉得我会用咖啡杯来喝粥不符合平时的作风吗？

凡妮莎

我虽然有自己独特的品味，但在无法改善环境的时候，也会物尽其用。

凡妮莎

你们应该多少都察觉到了，空中花园切断了支援。

丽芙

什么？

很显然，一直忙于照顾人群的丽芙没有察觉到这个事实。

凡妮莎

从上次救援失败开始，询问他们下次救援的时间，或者改善战术的方案，他们的回复就会变得很模糊。

凡妮莎

这几天，定期联络都没有照常进行，我主动联络也只会得到模板一般的答复。

凡妮莎

让那边的露西亚尝试过，结果也是一样。

露西亚&丽芙&里

……

凡妮莎

没什么，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他们只是暂时放弃了对这片地区的支援。

凡妮莎

就算在以前，这样的情况也不算少。虽然我还是第一次亲自体验。

露西亚&丽芙&里

……

凡妮莎

看你们这幅无动于衷的样子，是早就对这个结局有心理准备了？

露西亚

接下来必须靠我们自己了。

凡妮莎

没错，在这种情况下期盼救援本来就不现实。就算我是行动的指挥，也会停止无意义的损耗，这才是聪明的做法。

凡妮莎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凡妮莎

好消息是，虽然空中花园切断了支援，但他们没有断掉我获取定位情报的权限。

凡妮莎

坏消息是，从定位上来看，未确认人形生物进入了042号城市。

丽芙

……

凡妮莎

你们打算怎么办？

露西亚

我们所处的这个位置很危险，人数太多，一旦突然遇到袭击，无论是防御还是撤退都有可能造成牺牲。

露西亚

我希望能将聚集在这里的人群分散开，将这里的164个人编成几个队伍，这样更利于行动。

丽芙

这几天来了一些新人，已经是172个人，和一只狗狗了，这个数字不包括我们和指挥官。

露西亚

已经到172人了吗？

里

分散确实有利于应对突发情况，但会消耗掉更多撤退时间，我们最好现在就准备出发。

里

途中我们还需要应对高浓度的帕弥什，人群的食物和体力不足，集结攻击的异合生物这三个问题。

露西亚

帕弥什浓度可以用防护服应对，虽然数量不能让人手一件，但我们可以分批移动。

露西亚

第二个问题很难解决，虽然会导致大家移动的速度很慢，但也只能这样了。

露西亚

第三点，只能靠我们和其他同伴一起防护了。

丽芙

那我们要转移到哪里呢？

露西亚

与043号相邻，且安全的城市有三座，分别是046号，044号，045号城市。

露西亚

我们去过045号城市，他们那的保育区接纳了很多044号城市的人，已经没有地方了。

露西亚

046号保育区因为过滤塔损坏，里面的员工已经撤离了，就这样空置了一段时间。

露西亚

虽然现在已经修好了，但那边距离此处较远，后来住进里面的人……也有一些排外。

露西亚

不，说‘有一些’不太准确，会失去对危险的正确评估。他们都是武装拾荒者，会用暴力手段驱逐并抢劫外来的人。

露西亚

而044号则完全处于空置状态，但那里的过滤塔还没被修好，城市边缘残留着大量异合生物残骸，随时有可能汇聚成红潮。

丽芙

看起来哪边都不适合去。

凡妮莎

你们是要为他们找个安居乐业的地方吗？难道下一步还要考察土壤适不适合耕种？

她优雅地咽下勺子里的粥，发出了嘲讽的笑声。

凡妮莎

既然现在只是临时避难，找个能临时躲避的地方就足够了。

凡妮莎

等到人形生物体从043号城市离开，再返回这里，重新修复破损的建筑。

凡妮莎

一直向它们未曾踏足的领域迁徙，世界再大也会被用完。

凡妮莎

如果你们的指挥官现在醒着，也会做出相同的游击战术。

里

你很了解【灰鸦指挥官】吗？

凡妮莎放下勺子，对里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丽芙

我们将人群暂定分为三队来疏散吧。

丽芙

能够自由行动的人，穿着防护服，按照我们规划的安全路线，绕开可能形成红潮的战斗区域去044号城市。

丽芙

最好能让两位构造体做他们的护卫，期间也尽量不要脱下防护服，等到044号城市可以居住了，再返回这里。

露西亚

好，再让一部分伤员带着物资去045号城市，我在那边搜查期间，发现了一个有小型过滤装置的仓库，虽然条件很差，但可以让有简单防护的人坚持下去。

里

第三队就由我们和指挥官，带上最后一部分伤员和凡妮莎，邦比娜塔去046号城市。他们再怎么排外也无法对构造体做些什么。

凡妮莎

开窍很快，不错，这才勉强算得上首席会带出来的人。

凡妮莎

这种战术虽然能抵抗物资不足和人形生物体带来的威胁，却还有其他四个隐患，你们知道吗？。

露西亚

要对抗迁徙途中的异合生物，必须有构造体跟随人群来护卫。

丽芙

那些无法自由行动的病患需要交通工具才能离开。

里

人类需要防护服才能外出行动，我们这里的防护服储备也不是每人一件，目前看来，去046号城市的人会没有防护服可以用。

凡妮莎

没错，但还有最后一件事，那就是这一路上必定会有人牺牲。

凡妮莎

希望你们灰鸦小队已经见识过足够多的生存与残酷，不要抱着每个人都要救的幻想，打乱了队伍的秩序。

里

你指什么？

凡妮莎

看来你们一直在外面救援，根本不清楚现在还有多少人无法跟上队伍的行动速度。丽芙，你来告诉他们。

丽芙

我们无法一次性带走所有伤员，他们行动速度很慢，现有的交通工具也不够容纳所有人。

露西亚

如果时间来不及，你就要放弃一部分人吗？

凡妮莎

没错，但只会在时间来不及的时候这么做，我也不想让他们平白无故地牺牲，只是想避免无效救援。

凡妮莎

更何况，我也不想为了这种事和你们纠缠。

露西亚&丽芙&里

……

凡妮莎

你们有什么不满吗？还是在期待【灰鸦指挥官】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给你们一个新的战术，让谁都不必牺牲。

凡妮莎

如果没有，现在在这里就要听我指挥，只有这样才能让多数人活下去。

凡妮莎

一旦到了那种状态，你们认为最有可能遭遇危险的是谁？是带着邦比娜塔的我？那些还有力气奔跑的难民？还是你们昏迷不醒的指挥官？

凡妮莎

算了，毕竟【灰鸦指挥官】养出来的玩偶，一定会叫嚷着‘我来保护大家’，然后冲上去送死吧。

凡妮莎

问你们真是白费力气。

露西亚

…….我知道了，来计划下一步战术吧。

丽芙

但我依然认为应该让撤离去046号城市和045号城市的重伤患先走。

凡妮莎

如果有时间，确实应该让他们先走。一旦累赘被留下，健康的人离开了，那么他们就有可能永远被留下。

凡妮莎

看来这些年，你对人类的劣性已经有了充分的认知。

丽芙

这不是劣性，大家都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所以我们才需要规划。

凡妮莎

随你怎么说。

凡妮莎

虽然那两个人形生物体还没有到达043号城市，但不过………

丽芙

从北方130公里外传来了大量异合生物信号！

凡妮莎

…？

丽芙

它们正在向此处中速前进，预计将会在8小时后到达这里。

凡妮莎

有多少？

丽芙

预计有一百只左右，我们能防守住吗？

露西亚

不，丽芙，如果它们已经集结成群，就绝对不止一百只。

露西亚

我在044号城市目睹过那样的异合生物狂潮，在你探测范围外的地方一定还有更多……

露西亚

可能是这个数字的十倍，甚至百倍，它们一旦发现了人群聚集地，我们很难防御住那么庞大的数量。

凡妮莎自嘲地发出一声冷笑，将咖啡杯中已经变凉的米汤一饮而尽。

凡妮莎

看样子是见不到早上的太阳了，现在就撤离。

露西亚

好，但我希望按照原定计划，先转移伤员，让其他的构造体队员护送能行走的人有序撤离这里，尽快向其他滞留在地面的精英小队求助。

凡妮莎

可以让一部分伤员随车辆离开，毕竟你们的指挥官也只需要一个位置罢了。

凡妮莎

但后面那件事我劝你还是放弃更好，不管是突击鹰小队还是三头犬小队，他们现在的状态都和我们不相上下。

凡妮莎

有医生在的据点，幸存者会变多，但伤员也会让队伍变得更加臃肿，难以转移。

凡妮莎

如果当初没有一个伤员活下来，现在也不会变得这么麻烦了。

丽芙

请不要说这样的话……！

凡妮莎

我说过了，这一路上必定会有人牺牲，难道你指望那些异合生物等你慢慢运输吗？

即使心有不甘，三人还是不得不接受无法改变现状的事实。

凡妮莎

现在还剩几辆车能用？

里

这些天从其他被毁的保育区中回收的车辆里，还剩三辆能驾驶。

凡妮莎

给你们的指挥官换好防护服，快一点。

众人为了做准备，离开凡妮莎和指挥官所在的隔间，外面的景象却令人意想不到。

大家早已把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收拾妥当，只是冷冰冰地看着从隔间中走出来的灰鸦小队。

丽芙

……大家这是要去哪？

难民首领

我们打算去遗忘者的据点。

丽芙

遗忘者的据点离这里很远，要徒步前行根本是不可能的。

难民首领

所以我‘借’了你们平时用来搜救的车。

丽芙

……为什么突然要离开？

难民首领

医生小姑娘，我知道你们一路有话都不肯直说，看你们偷偷摸摸聚在一起，就趁外面吵闹，想办法留了个耳朵。

露西亚

耳朵？

难民首领

空中花园的支援断了吧。我听那边的构造体说了。

他指着一个躲在墙角的构造体。

构造体队员

……我只是在跟队友商量这件事……没想到后面还有人在偷听。

难民首领

没什么，就算你们压下去我也迟早会知道。

难民首领

附近的保育区也接二连三出事，既然空中花园已经不再支援了，那两个怪物又在041号城市徘徊，我们也没必要留在这里等死。

奎纳

老大，三辆车都发动成功了，防护服也取出来了，我们走吧。

丽芙

请不要把车开走！现在还有很多无法移动的重伤员，我们要用车辆来运输他们！

难民5

那我们也不能全都步行啊？

难民6

等我们走了，让这些伤员跟你们躺在这里不是更好吗？地方也会变大，也少些吵闹。

丽芙

（看来他们还不知道异合生物集群和人形生物体已经转移的事……）

里

三辆车也容纳不下这里的172个人，你们一旦遭遇了大规模的感染体或异合生物，要用什么来对抗？人数吗？

人群短暂地沉默了片刻，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难民首领

所以我们才要趁现在，那些东西还没聚集过来的时候走。

难民首领

拾荒者也有拾荒者的行动方式，接下来就交给我们自己吧。

丽芙

请不要这样！

丽芙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尽可能多的人活下来！

丽芙迟疑了数秒，但还是决定将那个可能引起慌乱的秘密告诉大家。

在这段时间中，这里的人们一直都希望自己能拥有知情权，在这种危难的关头，大家也需要团结在一起来解决问题。

如果在不知危险的情况下做出了决定，之后又会带来怎样的结果呢？丽芙不敢去想。

丽芙

请听我说，刚才我们监测到北方外传来了很多异合生物信号，还有8小时就要到达这里了，人形生物体也从041号城市进入了042号城市，我们必须现在就带着伤员从这里撤离。

丽芙

如果大家现在开走了车，这些伤员就很难被我们徒步转移！一旦在战斗中有疏漏，导致异合生物进入了地下室，他们就只有死亡这一条路了！

听到丽芙的话，整个地下室顿时在惊愕中变得鸦雀无声。

难民首领

……

这位中年首领在沉默中环视着周围的人群，他思考了数秒，转身正视着丽芙。

难民首领

小姑娘，你照顾了我们，还有这些伤员这么多天，我们愿意相信你说的话。

他说完这句话，特地停顿了数秒，没有听到反对的声音后，才继续把话说了下去。

难民首领

既然你肯和我们坦然相对，我也愿意为连续这么多天照顾大家的构造体和伤员让步。

他的话立刻遭到了众人反对，现场一片哗然，几个尖嗓子的难民带头嚷嚷起来。

难民3

让那些伤员留在这里！带走也活不长了！

难民8

我绝对不能死在这！！

难民8

万一路上走不动了怎么办？！

这位首领样貌的难民在人群的抗议声中保持着沉默，直到几位力气大的人挤过人群，冲到了他面前。

难民9

老大……！

难民首领

怎么了？没伤没病，只是连续饿了十几天，就走不动路了？

难民9

确实走不动路啊！况且她都说了，还有8小时就要冲过来了，我们怎么跑得过那些怪物？！就算没冲过来，外面也有游荡的啊！

难民首领

我们人多，也有武装，如果遇到了游荡的怪物，只要数量不多，一起上就能解决。

难民首领

……

难民首领

医生小姑娘，他的话也没错，我们原先想开走车，是因为有很多人体力不支的缘故。

难民首领

既然有紧急情况，理应优先你们和这些无法移动的伤员，但我们也不是胡搅蛮缠就想开走车。

难民首领

一旦有人在中途倒下，整支队伍的移动速度都会变慢，如果在这种时候遇到了危险，我们也活不下去。

露西亚

我们明白，能不能分配一下剩余车辆，各退一步？

难民首领

好，那这样吧。

他提高了自己的声音，压过众人的讨论。

难民首领

只开走三辆车中最小的那一辆，只作为搬运大家的行李，给体力不支的人暂歇用，还有两辆本来就是救护车，也更便于容纳伤员。

难民首领

这样我们的安全也能得到一定保证，也不至于断掉其他人的生路。

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但依然有人对这个结论感到不安。

难民10

那些异合生物还有8小时就要过来了，我们徒步根本走不掉！

难民首领

就算我们把三辆全开走，车上也容不下所有人，你就这么确定自己会是车上的那个幸运儿？

难民10

那你说怎么办嘛，老大！

难民首领

别着急，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规划。

难民首领

你们打算让伤员和我们去哪？

丽芙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健康的人去南边的044号城市会更好。

丽芙

虽然那里的过滤塔还有问题，四周的帕弥什浓度也很高，但只要大家都穿着防护服，按照我们规划好的路线走就没有问题了。

丽芙

等坚持到043号城市恢复安全，再返回这里。

难民首领

044号城市离这里最近，也有直通的公路，游荡的怪物比较少，这个方案合理。

他故意提高了音量，像是在说给身后的人们听。

难民首领

可如果健康的人都穿着防护服，剩下的就不够伤员用了。

里

045号那边还有一个仓库，里面有小型过滤装置，虽然它的功率不能保证绝对的安全，但有普通防护的人就能在那里坚持下去。

丽芙

嗯，如里先生所说，我们会打算把一部分伤员转移到045号的仓库那边。

丽芙

其他的伤员会和我们一起去046号保育区，那里应该还有一些空余。

难民首领

046号……那里的人都是疯子，跟感染体一样危险，但有构造体在，他们也没办法。

凡妮莎

那就这样吧。

她带着残破洋娃娃一般的邦比娜塔从隔间缓步走出，像是早已在一旁听了很久。

凡妮莎

抓紧时间。

难民首领

等等，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难民首领

我们徒步离开，速度会很慢，就算044号城市距离这里不远，8小时后也不一定能离开043号城市。

难民首领

我愿意相信这个小姑娘是真心想为了救助伤员，才留下那些车，但你可不一定。

难民首领

你是这些构造体的临时长官对吧？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原来的长官是什么人品，看他们的样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你……

他从喉咙中挤出了一个冷笑。

难民首领

我见过不少像你这样，把人命的价值放在秤上衡量的人，你们永远只会顾及自己看重的利益，就算只相处了一个多月，我也能明白。

难民首领

等你跟随伤员优先撤离了，再下令放弃剩下的人，就能百分百确保自己的安全。

凡妮莎

呵…….我只是想让生存的人数最大化。

凡妮莎

在现在这种环境下，一个个去治疗别人，要付出的时间物资都和回报不成正比，我们一定会有所牺牲。

难民首领

你的房间里也躺着一个只能被救治的‘累赘’。

凡妮莎

人和人的价值是不一样的，有裂痕的宝石和掉进泥坑里的麦秆，你会选择捡起哪个？

难民10

不愧是空中花园的‘长官’，你们计算人命价值的嘴脸和当年大撤退时的人一模一样。

看到两边有吵起来的趋势，丽芙想冲上去说些什么，却被里拦在了身后。

难民首领

不要生气，罗森特，现在‘大撤退’的主权在我们手上。

难民首领

外面那三辆车是我的人占了，如果你想收回两辆，就要听我们的，如果你想暴力夺去，枪声一响，他们就会先开车撤离，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凡妮莎

说吧，你想要什么？

难民首领

让我们的人和伤员先撤退，你和其他的构造体留在这里断后。

难民首领

反正两辆车也装不下所有人，运输伤员的人还会再回来一趟，那时我们也没有走太远。

凡妮莎

你希望他们再回来一趟？

难民首领

没错，我相信这个小姑娘医生和她的队友，他们肯定会把伤员平安无事地送过去再返回。

难民首领

等到大家都安全撤退后，你和房间里昏迷的那位长官再一起走。

凡妮莎

我可以叫这些构造体去护送你，然后我们同时撤离。

难民首领

但我不相信你，一旦你离开了，随时都能把他们叫走。到那时，这些没被运走的伤员和缓慢步行的我们，就会成为043号城市中最明显的靶子。

凡妮莎

等你把车交出来后，我就不会让他们优先回来接我了吗？

难民首领

我们会盯着你，让他们将伤员运走之后再出发。

凡妮莎

……呵，就算灰鸦小队有自己的坚持，我也有我的玩偶，随时都可以离开这里。

难民首领

只凭你们两个，想徒步带走屋里那个人还是太危险了一点。

难民首领

难道你想放弃这块‘有裂痕的宝石’？

凡妮莎

………

凡妮莎

好，我会留在这里断后，你们先撤退吧。

丽芙

凡妮莎…

露西亚

你真的要这么做？

凡妮莎

尽快回来，否则你们的指挥官就要跟我合葬在这里了。

凡妮莎

另外，你……你叫什么？

她指着身旁的构造体，对她招了招手。

女性构造体

我叫桑德卡，指挥官凡妮莎小姐。

凡妮莎

桑德卡，你去帮他们驾驶车辆，这一路一定会惊喜不断，总是停下车来战斗，可走不了太快。

桑德卡

是。

露西亚

……我们走吧，丽芙。

露西亚

这场撤退交给你来规划，你更清楚伤员们的情况。

丽芙

好。

丽芙

我们优先带重伤患者撤离，将轻伤患者先留一部分在这里，担架的占地面积很大，很难一次性带走太多人。

丽芙翻开了自己的医疗日记，迅速核对了一下伤患的信息，虽然这份记录还没有全部更新，但增加的人和他们的情况，都清楚地印在丽芙心中。

丽芙

这8位重伤患者，长雪小姐，奏多先生和林赛小姐需要暂时被留下。

丽芙

前两位需要凡妮莎来保持他们的意识问题，而林赛小姐身上的重伤无法承受拥挤和颠簸的车辆，需要等其他构造体队员汇集后，用具有缓冲功能的担架单独抬走。

露西亚

是指挥官曾经用过的那个吗？

丽芙

嗯，指挥官现在的伤已经不需要它了。

丽芙

对了，还有卡利老先生，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离开。

露西亚

你是说那位因为癌症而绝食的老人吗？我去问问他吧。

里

就算他不走，需要较大空间的4人，光是这些人就够占满两辆了，最多再带上那个小女孩。

丽芙

……如果路程较快，可以让他们暂时在较为拥挤的空间中………

露西亚

我们在担架之间做一些支架，让他们彼此贴得很近，但又不至于压在一起。

里

这个方案不错，支架可以交给我来做。但即使把他们需要的空间压到最小，一辆车容纳4个需要平躺的人，再塞几个坐着的就是极限了。

丽芙

那就拜托你了，里先生。

他点点头，迅速向仓库走去。

丽芙

第二辆车……

她翻阅着自己终端上的记录，整理出一份新的名单。

丽芙

他们虽然不需要平躺，但大多身上都有伤口，无法互相叠加在一起，必须隔开一些空间。

丽芙

哪怕让一部分人躺在座椅下面，或者坐在腿部没有受伤的人的腿上，也不能完全挤压。

丽芙

况且，我们的车辆没有经过改造，无法承受住太多超载吧？

露西亚

没错。

露西亚

需要运输的还有多少人？

丽芙

目前需要运输的伤员还有47人……不，如果算上这几天新来的人……应该已经有62人了，但第二辆车携带17人就是极限了，在第一辆车里塞下4个人，我们这一趟也只能带走21人。

露西亚

没关系，只要我们还能再回来一趟，就有希望。

丽芙

但下一趟的运输中，还有这次没有运走的重伤患者和我们的指挥官。

露西亚

在这里犹豫也只会让时间白白流逝，只要我们能足够迅速，就能赶回来第三次。

丽芙

嗯……先将大家叫出来吧。

露西亚

好。

露西亚大步走向地下室，过了没多久，一些行动不便的难民就从里面缓缓地走了出来。

芳汀

啊…·.丽芙……

因为第一批的名单中有芳汀的名字，她也从人群中走出来，微笑着向丽芙打了个招呼。

芳汀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希望这次能留下。

她看着周围拥挤的人群，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芳汀

对我来说，车辆有些太拥挤了，我还没有想好是否要扼杀这孩子的未来……所以，请让我再和‘他’相处片刻吧。

芳汀

你走之后，这里的伤员也需要有人照看，虽然我的医学知识肯定没有你多，但也可以帮些小忙。

芳汀

作为交换，将我带来的那个孩子带走吧，他背上的伤口还很严重，需要宽一些的地方才能离开，就将他算作一个成人，怎么样？

丽芙

……好。

芳汀

对了，史莱克先生有话要跟你们说。

史莱克

哟。

他故作轻松地和丽芙打了个招呼。

史莱克

让我跟你们的车走吧，我不占地方，就坐在担架那辆车的车顶，不会超载。况且你让一般伤员上去，也很容易掉下来吧？

丽芙

车顶上很危险，你确定吗？

史莱克

放心吧，我会抓牢扶稳的。

史莱克

你们要撤离的地方是045号城市的一个仓库吧，那里有医生来照看他们吗，还是说你要留在那里？

丽芙

不，这也是我一直在担心的问题。

史莱克

那就对了，总得留下一个人照顾他们吧？虽然我算不上什么名医，但最近也学了一些。

丽芙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