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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9恍惚厄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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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16更新
最新编辑:蒲牢_只想被大街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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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5-11-16
最新编辑：蒲牢_只想被大街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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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9恍惚厄寐
刚到一处较为安全的区域，丽芙立刻打开照明装置，半蹲下来，检查孩子的身体状况。
- 她的情况怎么样？
- 她还好吗？
指挥官
她的情况怎么样？
指挥官
她还好吗？
丽芙
……还好，除了几处擦伤和过度饥饿，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取出消毒液体简单处理孩子身上的擦伤，丽芙轻声询问她。
丽芙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小女孩
我……到这里来……大人……带我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惊吓过度，她磕磕绊绊地开口。
小女孩
矿洞……不好，我不想来。
小女孩
大人……屋子里的大人，带我来。
丽芙
“大人”去了哪里？
小女孩
……我，不知道。
小女孩
他们，给我一个果子，不见了。
小女孩
我追不上……
指挥官
…………
丽芙
怎么会这样……
谜底在寻找到失踪者的时候被揭开，最残忍的答案被逐一验证。
她未曾遇到过会这样对待孩子的大人。
世界固然晦暗，战火连绵，她见到过见过拼死诞下新生命的女性，也见过陌生人接力照顾父母双亡的少年。
她从未意识到，“孩子”在某些时候，也可以被视作争抢资源的敌人。
小女孩
矿洞，不好。我想离开，找不到路……
小女孩断断续续地阐述着她到这里来的过程。
小女孩
我就，到这里了……
似乎终于意识到当前的处境，她嘴巴一扁，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 她要哭了——！
- （尝试哄她）
指挥官
她要哭了——！
指挥官
（尝试哄她）
手忙脚乱地从身周试图摸出能够哄小孩的东西，但除了配枪弹药和几支血清以外，一无所获。
- （尝试给她弹壳）
- （尝试给她血清）
- （尝试给她灰鸦小队徽章）
指挥官
（尝试给她弹壳）
小女孩抽泣着，推开了自己手中的弹壳，似乎并不感兴趣。
指挥官
（尝试给她血清）
小女孩抽泣着，转过了头，对血清的管子并不感兴趣
指挥官
（尝试给她灰鸦小队徽章）
大概是对徽章上灰鸦小队亮晶晶的标识有了些兴趣，小女孩抽抽鼻子，抓过了自己手中的徽章。
丽芙
指挥官……？
丽芙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动作。
指挥官
她要哭了，不是应该随机给她点什么吗……？
丽芙
…………
丽芙
好吧，也许指挥官是对的。
丽芙微笑起来。
无论如何，孩子没有哭，也没有引来更多异合生物。
尽管这处营地还算是安全，但也不是久待的地方，尤其还带着一个不太可控的小孩……
指挥官
接下来，先返回保育区吧。
虽然矿区那条颠簸的路很讨厌，总是在这条路上折返跑也有些奇怪，可也总不能真的带着孩子继续深入矿区执行任务。
丽芙
嗯，我和啮齿鼠小队说明一下情况……
或许是啮齿鼠小队已经更加深入他们所说的“实验室”区域，通讯接通耗费的时间越来越长。
漫长的盲音之后，对方终于接起通讯。
弗莱欧
……这里是……啮齿鼠小队，现在是……15点整的……平安通讯。
丽芙
这里是灰鸦小队，我们在矿洞中发现一个孩子，需要临时返回保育区。
弗莱欧
孩子……保育区……
白噪音愈发沙哑，对方的声音近乎被淹没在一片嘈杂中。
弗莱欧
……明白。
通讯被潦草挂断。
丽芙
呃……
像是错觉一般，在通讯中止的时候，怪异的晦涩感再次自视觉模块升起。
指挥官
丽芙？怎么了？
扶住微微摇晃的丽芙，立刻探查她的意识海——有轻微波动，但属于正常偏差范围，自己的思维信标也没有异常。
丽芙
还是视觉模块……像是视觉中枢出了点问题，不太确定。
丽芙
可能是因为刚刚的意识海轻微波动造成的……没关系，啮齿鼠小队不是也提到过，这里的矿物会导致轻微意识海波动吗。
啮齿鼠小队确实提到过矿洞内的这个影响，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事情不会是这样简单。
指挥官
……先返回保育区吧。
暂时记录下丽芙意识海偏移的波动，两人带着小孩朝矿洞出口转移。
一路上，孩子都很安静，牢牢地牵着丽芙的手，一路向前走，并没有像是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些孩子一样大声哭闹。
临近矿洞入口，防护服上的帕弥什检测仪器突然发出红光——
指挥官
帕弥什浓度正在上升！
敏锐地把孩子包裹进备用防护服，丽芙早已做好战斗准备——
丽芙
它们是不是来的太快了……？
两人走的是同一条道路进入矿洞，哪怕是异合生物再度诞生，也不可能这么快——
指挥官
可能是从矿洞其他地方移动过来的……
异合生物一向对人类存在天然的攻击欲望，不是为了猎食，也不是为了玩耍。
科学理事会也曾经以此作为议题，结果是一无所获——它们和人类就像是天生的敌人，只是为了攻击而攻击。
丽芙
移动过来……
击杀掉聚集在一起的异合生物之后，意外又并不意外地，在异合生物形成的那个包围圈中，他们/她们看到了两个人类的尸体。
丽芙
好像是……保育区的居民。
小女孩
是……大人。
一路都没怎么说过话的小女孩突然开口，她看着被撕咬地惨不忍睹的两具尸体，金棕色瞳孔中没有恐惧，只有平静。
小女孩
大人……屋子里的大人，带我来。
丽芙
……就是他们带你过来的？
小女孩
大人说，我……很大了，自食其力，来采矿。
丽芙
…………
丽芙
你今年多大了？
小女孩
今年……大人说，今年就要8岁了。
指挥官
…………
小女孩
他们睡在那里……做什么？
孩子似乎不能理解什么叫做死亡，她只是疑惑地看着那两名躺在地上的大人，思索他们为什么不站起来，继续走下去。
丽芙
应该是……太困了吧，他们会醒来的。
丽芙蹲下来，安抚地搂住小孩，不让她继续去看地面血肉模糊的尸体。
丽芙
指挥官，能麻烦你先带着孩子先去下一个岔路口吗？
丽芙
我收拾一下这里，很快就过去。
- 嗯。
- 好的。
指挥官
嗯。
指挥官
好的。
岩洞中，雷鸣似的沉闷声音隆隆作响。
片刻后，丽芙从后方追了上来。
丽芙
我把他们暂时掩埋在那条岔路中了，应该不会继续吸引更多异合生物过来。
指挥官
我们走吧。
矿洞入口的天光已经近在眼前。
岩道深处，更深处，连勤劳的啮齿鼠小队都还没有触及的地方，无源的溪水在岩层深处缓缓流淌。
星罗密布的绳网将消息传递过来，节肢扬起，钩织出下一个情节。
他们/她们走了……
他们/她们离开了。
他们/她们……真的离开了吗？
返回保育区的路途异常顺利，大雾被夕阳驱散，露出山区原本的模样。
正在下落的残阳融化进陡峭岩层，晕染出深浅不一的琥珀色。矿区没有飞鸟，傍晚的风带来秋日为数不多的暖意。
像是路标一样，那辆失去驾驶员的载具仍然停靠在路边，被晚霞镀上一层富丽的金。
丽芙
阿尔克和奈勒在矿洞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丽芙
应该不会的，啮齿鼠小队说过，已经将他们安置在营地中了。
铅灰色天空堪堪覆盖天幕一角的时候，丽芙三人返回了保育区。
出人意料的，墨利诺厄站在保育区门口，左顾右盼着，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远远看到载具，她拼命跑来，几乎被她的裙摆绊了个跟头。
丽芙
是保育区发生什么事了吗……墨利诺厄？
紧急踩住刹车，丽芙靠边停下载具，打开车门，小女孩率先跳下去，一路奔跑来 的墨利诺厄立刻蹲下来，紧紧抱住了那个孩子。
墨利诺厄
对不起，对不起……我早该知道，我早该发现这一切……
她近乎慌乱地上下查看着女孩的情况，声音颤抖。
墨利诺厄
我不应该把你交给他们，我早该知道的……
墨利诺厄死死将女孩揽在她的怀中，机械体力度过大，女孩几乎喘不上气，用力推拒着她的怀抱。
丽芙
……墨利诺厄？你要弄伤她了。
眼看女孩求助地看过来，丽芙终究还是忍不住轻声提醒。
墨利诺厄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墨利诺厄哀伤又惊惧地稍稍放松手臂，女孩立刻逃跑似的从她的怀抱中跑开，躲在了丽芙身后。
丽芙
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她就是你捡来的那个孩子？
墨利诺厄
……是的。
墨利诺厄紧紧看向躲在丽芙身后的孩子，似乎生怕一转眼她又不见。
墨利诺厄
抱歉，我有点太激动了……我只是很担心……
无措地交握双手又松开，墨利诺厄缓缓舒出一口气。
墨利诺厄
下午，我去保育区医疗室的时候，照常从他们家门前路过，但意外发现，他们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墨利诺厄
往常这个时间，艾丝琳应该是在家门口玩的……
丽芙
艾丝琳？
墨利诺厄
是啊，这是我给她起的名字，只不过那家人从来都不会这样称呼她。
墨利诺厄
我以为他们给了她新的名字，但好像……并没有。我只听到他们叫她“喂”。
短暂地沉默一瞬，墨利诺厄继续刚刚的话题。
墨利诺厄
我在他们家附近寻找，没有找到艾丝琳，去他们劳作的地方，也没有找到那对夫妻。
墨利诺厄
那边的人告诉我，早上六七点的时候，他们看到那对夫妻带着艾丝琳朝矿区的方向走了。
墨利诺厄
我原本想去矿区找他们，但是你们知道，我只是“心理医生”型号的机械体，没有什么战斗力。
墨利诺厄
我不敢远离保育区，听保育区负责人说，你们早上也去了矿区，只能寄希望于你们或许会遇到他们……
墨利诺厄
他们……我是说，他们家的那两个大人……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吗？
墨利诺厄有些疑惑地向后张望着。
丽芙
那对夫妻……已经不在了。
丽芙靠近墨利诺厄，轻声耳语。
墨利诺厄
什……什么？！怎么会……
根据一路上的痕迹，不难猜测出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像糖果屋故事中被丢弃的孩子，艾丝琳，这个金棕色眼睛的孩子在即将8岁生日前夕，因为无法继续帮助她的养父母获得保育区的额外补给，被养父母带进矿洞。
艾丝琳并不想去，她本能地反抗着，但终究抵抗不过大人的力量，她被拖拽着走向了漆黑的地狱。
矿道曲折，如同巨蛇蜿蜒复杂的脊椎骨，大人尚且能够在其中识得往返的路途，但对一个不到8岁的孩子来说，这里显然是最合适的迷宫。
留下了一个野果，他们把艾丝琳独自留在了这个危险的深渊。
数年无人问津的矿道，有太多可以置一个孩童于死地的方式。
被异合生物发现，触发矿道中曾经埋下的机关，被散落坍塌的岩层击中，又或者……
意外坠落进了矿区中的矿洞。
墨利诺厄
…………
墨利诺厄已然泪水满面。
墨利诺厄
对不起……我应该想到的，我应该知道的……
墨利诺厄
假如他们真的爱着孩子，又怎么会让孩子独自一人“误入”矿区……
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碰触着躲藏在丽芙身后的孩子。
丽芙
……这不是你的错。
没人能预料到这样的悲剧。
墨利诺厄
当时，我把艾丝琳抱给他们家的时候，艾丝琳还很小很小，只是一个婴儿。
墨利诺厄
从我读取到的情绪中，“人类”会关照幼儿，会对婴儿产生感情。我以为，只要艾丝琳不记得我，就能和那一家人产生足够的感情……
墨利诺厄
我以为他们会把艾丝琳当成自己的孩子，抚养长大。
墨利诺厄垂下眼帘，叹了口气。
墨利诺厄
我只能吸收人类的负面情绪，却无法吸收人性中的恶意。
墨利诺厄
心理医生……也无法治疗灵魂的恶疾。
丽芙
…………
丽芙无法评价这里发生的一切。
丽芙
之后呢，你要自己照顾这个孩子吗？
丽芙
我可以额外帮你申请一份特殊补助给孩子……给艾丝琳，至少让艾丝琳长到再大一点。
能看出来，艾丝琳在收养者家中也并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已经这个年龄了，说话仍然磕磕绊绊，无法清晰表达自己的意思。
墨利诺厄
我……
墨利诺厄抿起嘴唇，悲伤地看着藏在丽芙身后的艾丝琳。
墨利诺厄
我真的能照顾好她吗？
她喃喃自语。
墨利诺厄
我只是一个机械体，我还能给她什么？我没有人类的温度，不知道人类的孩子需要什么，也没办法成为一个……“妈妈”。
艾丝琳朝丽芙的背后缩了缩，并不愿意从丽芙身后离开。
丽芙
那艾丝琳……
墨利诺厄
请问……你们可以暂时照顾她吗？
像是鼓足勇气，墨利诺厄轻声问出口。
丽芙
我们……照顾她？
墨利诺厄
是的，她很依赖你们……你们能暂时照顾她吗？我会告知保育区负责人，尽快找到合适的领养人。
墨利诺厄
可能只需要一两天，这不会耽误你们太长时间。你们也仍然需要在这里停留，不是吗？
墨利诺厄
我听负责人说过，你们的任务是进入矿洞，清理矿洞里的异合生物。你们的任务期间，艾丝琳可以待在医疗室，这不会花费你们太多精力的，她很乖。
墨利诺厄迫切地看向丽芙和那名人类指挥官。
丽芙
可是，我们仍然有其他任务……
丽芙无措地看向一侧的人类指挥官。
墨利诺厄
只是一段时间就好，艾丝琳真的很喜欢你们……
她恳切地近乎哀求。
暮色四合，保育区点起暖黄色的篝火，丽芙犹豫不决，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
咕噜——
一声响亮的肠鸣音从她身边传来。
丽芙
……是你饿了吗？
应该叫做“艾丝琳”的孩子一手抓着丽芙的衣角，一手攥着那个野果，没有说话。
丽芙
……为什么不吃你的果子？
艾丝琳
果子……
她懵懵地仰起头，看着丽芙。
艾丝琳
果子……这个很甜，要给你们吃。
艾丝琳
你帮我，赶走大孩子，你好。他/她给我粥喝，也好。
艾丝琳
果子，要给你们吃。
艾丝琳伸出手，野果已经被攥的不像样子，表皮泥泞不堪，但仍然能够闻到一丝香甜的气息。
丽芙
…………
墨利诺厄
她真的很喜欢你们……只是一段时间，一段时间就好，我一定会尽快找到新的领养人……
墨利诺厄
可以吗？
丽芙
……我知道了。
丽芙没有继续拒绝她们。
她牵起艾丝琳的手，轻轻叹了口气。
丽芙
只是……墨利诺厄？
墨利诺厄
……怎么了？艾丝琳吃的不多，她的食物我也会想办法……
丽芙
不，和艾丝琳无关。只是……不，没什么。
丽芙对着墨利诺厄展颜一笑，岔开话题。
待对方离开后，丽芙望向了停在一旁的载具。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了车轮上。
今天出行……自己应该一路上都没有减过速才对。
艾丝琳
…………
晃动的衣袂打断了丽芙的思考，低下头，艾丝琳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底藏了些不安，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丽芙
……啊。
见状，丽芙揉了揉她的脑袋，语调温柔。
丽芙
走吧，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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