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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07-16她的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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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20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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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4-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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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07-16她的决意
巍峨桥梁耸立在天际，凛风卷起地面片片雪尘，夕阳顺着桥梁彼端倾斜着刺目的光芒。
含英
……维罗妮卡！
维罗妮卡
难缠。
身姿凛然的机械体女性冷漠地转过头，被包裹在了炫目的光线中。
维罗妮卡
我说过，教会的内乱与我无关，如果你只是想旁观，我欢迎，但如果你想插手这件事情，我不会因为你是同胞就对你留情。
含英
阿列克谢可能是被教会的背叛者控制的，这间事情，同样与你无关吗？
维罗妮卡
……不要以为你我同为机械体，我就不会对你动手！
长枪席卷风雪，直指含英。
含英
我没有骗你，维罗妮卡。
含英
不久前，阿列克谢曾经和我们通讯，请求我们救下那些人类，阻止你……阻止你犯下更大的错误。
含英
他说他无法控制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他说，不要去开启天堂桥。
维罗妮卡
你……们？又一个被人类蛊惑的机械体……
维罗妮卡本能地低喝出口，她强压下隐隐的不安，语调冰冷依旧。
维罗妮卡
所以呢？人类不该死？
维罗妮卡
哪怕抛开阿列克谢身上发生的事情，难道人类所做的一切，不值得这个结局吗？
含英
你看到的并不是所有的真相！
维罗妮卡
无知。
维罗妮卡
你同样是机械体，难道你没有看到人类对机械同胞造成的苦难？
含英
但在你没有看到的地方，还有更多的人类在帮助机械同胞，还有更多的……
维罗妮卡
我只能相信我所看到的[1]这一切。
维罗妮卡长枪遥指，航天城的餐具几乎仍然停留在她的视觉模块中。
维罗妮卡
他们称呼SDC-39为发疯的怪物，说他是帕弥什病毒的携带者，要杀死所有的人类。
维罗妮卡
原本，我是要带他们离开的。
阿列克谢
欸……真的可以吗，可我只是人类，能够进入你说的“机械教会”吗。
维罗妮卡
当然，机械教会包容所有流离失所的生命。这座城市并不适合你们继续生活，跟我离开这里。
同样是傍晚，同样是雪尘纷飞，尽管所有模块都显示着那天的温度同样凛冽，但不知为何，维罗妮卡的记忆中，总觉得那一天的夕阳要比往日的灿烂。
SDC-39
“倒吊人”……开始检索……
SDC-39
塔罗牌，大阿卡纳，地十三张牌，用来解释“命运”的“运势”，“倒吊人”代表“正义”的延伸……
SDC-39
我暂时还无法理解什么叫做命运，但，这个“席位”，我很喜欢。
SDC-39
这是，属于SDC-39的位置吗？
维罗妮卡
这是属于你的位置。
阿列克谢
那我呢？又属于我的位置吗？
维罗妮卡
你只是人类，机械教会中并没有属于你的席位。
阿列克谢
啊……是这样啊，真可惜。
阿列克谢
不过也没关系，我可是航天城最好的机械维修师，我能帮你们做很多事情……
SDC-39
但我还不能走。
SDC-39
天堂桥还没有完成，完成天堂桥之后，人类……和机械体，才能驶向群星。
维罗妮卡
人类已经开始觉察到你了，SDC-39
SDC-39
没关系，人类是友好的……
维罗妮卡
呵，人类是友好的。
维罗妮卡
这是SDC-39，前一任倒吊人，最后对我说的话。
维罗妮卡
第二天……他就被人类残忍地肢解了。
含英
那些人类是被人蛊惑的，是“他们”替换了当时那些人类看到的数据报告！
隐隐约约地，一条透明的丝线串联起了所有的一切。
含英
是国王……一定是国王！
含英
国王背叛了教会，在我们前往九龙并网的时候，他想入侵九龙，现在……他想要夺取航天城！
维罗妮卡
你还是没有明白，含英。
维罗妮卡
是谁，有什么目的，事到如今已经不重要了。引线已经烧干，战争……就要开始了。
维罗妮卡站在天堂桥顶端，长枪遥指城内。
维罗妮卡
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吧，含英！
航天城内，炮火连天，机械体们被下达了死战到底的命令，即使躯壳上只剩下一只手臂，也仍然在努力地攻击对方。
维罗妮卡
这一切——这一切都是人类造成的！
不知哪里的防御被人类突破，警报尖锐刺破云霄。
维罗妮卡
人类惧怕他们无法理解的答案，惧怕机械觉醒后会夺取他们的统治地位！
维罗妮卡
他们杀死SDC-39，晒死那一批被先哲的壁画唤醒的同胞，在看到我的力量之后，又惧怕于我，推出了那个所谓的主管出来送死！
维罗妮卡
愚蠢，荒诞，只存在混沌的破坏欲！这就是你们保护的人类，这就是你们信任的人类！
含英
……但很多机械体同胞……也在这样无止境的厮杀轮回中白白送命了。
她轻声开口。
维罗妮卡
……
维罗妮卡难得卡顿了一下。
维罗妮卡
他们的记忆单元，我已经悉数保存，当战斗结束，阶梯莅临世界之巅，我会将他们转移到更好的躯壳中。
维罗妮卡
为了这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2]，包括我，我也可以为这场战斗而死——只要能够创造出属于机械体的世界，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维罗妮卡
我会开启天堂桥，通过天堂桥发射先锋舰队取得制空权，天空并不是只属于人类的。
维罗妮卡
只要能够进入空中花园……
含英
但这样的话，机械体和那些充满破坏欲的人类，又有什么区别呢？
含英悲伤地看着愤怒的维罗妮卡。
她能够理解维罗妮卡的愤怒，看到机械体同胞被这样对待，她同样愤恨。但如果就这样将一小部分人类的错误，归结给“人类”这个群体……
这样的机械体，又和那些将“机械体”打上“病毒”标签的人类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当时处决SDC-39的那群科研人员，很有可能是被国王欺瞒……
含英
停手吧，维罗妮卡，天堂桥……不应该被这样启动。
它可以承载希望，驶向群星，可以像是标志物一般耸立在极北，但……它不应该成为另一个更大战场的开端。
维罗妮卡
……没什么好说的了。
维罗妮卡
尽管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枪尖有一天可能会对准自己的同胞，但……
维罗妮卡
如果你想阻拦我，就从和我的躯壳上踏过去吧，含英。
战斗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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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结束
维罗妮卡
！！！！！
“阿列克谢”
哈……哈哈哈……
维罗妮卡
阿列克谢——！
在维罗妮卡战败的那一刻，她踉踉跄跄地朝后倒去。
迎接她的，并不是身后阿列克谢的搀扶，而是……
含英
维罗妮卡！
含英一跃而起，发簪顺势击退阿列克谢。
维罗妮卡
呃……
但为时已晚，瞬息之间，“阿列克谢”手中的匕首已经深深刺入维罗妮卡的机体。
“阿列克谢”
让渡机体权限吧，维罗妮卡……“正义”。
原本端正的面孔有些扭曲，“阿列克谢”平静地握着匕首。
“阿列克谢”
我曾经很期待你能带给我的惊喜，但现在看来，你还是太软弱……
“阿列克谢”
不过，没关系……嘁嘁……我会代替你，带领机械体，打造只有机械体才存在的世界。
他的脑海中已经构筑出了那恢弘的，由机械体组成的宏伟场景，而那副蓝图，已经停留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阿列克谢”
机械的……世界……
维罗妮卡
不……可能……
艰难地撑起身体，维罗妮卡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阿列克谢”
不要挣扎了，维罗妮卡。
维罗妮卡
你不是……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
哈，我当然不是，那个脆弱的懦夫，妄想以人类之躯进入机械的神殿……这当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是吗？
“阿列克谢”
所有生命都在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不管是我还是你。
“阿列克谢”
你不是说过吗？为了机械体同胞，一切都是可以牺牲的……呃……
阿列克谢
不……不允许你伤害……维罗妮卡……
阿列克谢
不允许！！！
“阿列克谢”
咳……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
离开我，你自己也活不下去！就你这样破烂的躯壳，根本支撑不了……
阿列克谢
就算这样，我也不允许你伤害维罗妮卡！
用力抽出刺入维罗妮卡机体的匕首，阿列克谢拼尽全力和躯壳里另一个幽灵斗争着。
阿列克谢
你只能……只能掌控我的发声系统，我的视觉模块，但……
他十指紧绷，机械手臂爆出迟钝的火花
阿列克谢
——你永远无法掌控我的意志！
争执几次，阿列克谢本人的意志似乎终于占了上风，猛力执起匕首，他反手重重捅进自己的胸口。
维罗妮卡
——阿列克谢！
已经倒在地上的维罗妮卡勉力撑起身体。
阿列克谢
……咳……对不起啊，维罗妮卡。
拖着残破的机械躯体，阿列克谢缓慢爬行到维罗妮卡身边。
维罗妮卡
为什么，要这样……
阿列克谢
对不起，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躯体。
阿列克谢
那个自称“国王”的意识，像是电子幽灵，掌控了我所有机械化的部分……
阿列克谢
但他没办法掌控我的意识，我的意识……始终都还是人类的意识。
他呛咳着，缓缓笑了起来。
阿列克谢
你不是嘲笑过我吗？不管怎么样，都没办法完全成为一个机械体……
维罗妮卡
……那并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
曾经尖锐的言语化作刀锋，维罗妮卡从未意识到，她的话语可能会伤害到她的朋友。
阿列克谢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向是这样……
阿列克谢的语速很慢，他定定凝视着维罗妮卡，仿佛要将女性机械体的样貌刻印在视觉模块中。
阿列克谢
对不起啊，维罗妮卡，停下天堂桥，停下这场战火吧。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自大，自以为可以控制好一切……
维罗妮卡
这并不是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阿列克谢
只要只要将人类彻底拉下深渊，悲剧便不会再次上演。
阿列克谢
这是那座桥的最后一次蓄能了，维罗妮卡，空中花园现在近在咫尺。
阿列克谢
……那个世界不会再有任何谎言。
阿列克谢
维罗妮卡，作为机械师，我见证了航天城机械体的兴衰历程，而你今天或许将带领机械体们走向真正属于你们自己的未来……
阿列克谢
……那是那个自称“国王”的幽灵，我并不知道他的来历，他告诉我，可以帮助我成为完整的机械体，所以……
阿列克谢
对不起啊，维罗妮卡，我无法否认，这一切的灾祸，或许确实我因为我的私心。
维罗妮卡
……
他注视着面前的女性，露出了最后一个微笑。
阿列克谢
对不起啊，维罗妮卡，我……
破损的机械零件发出了平静的滴滴声，阿列克谢表情定格，未完的话语戛然而止。
维罗妮卡
……
女性机械体沉默着勉力站起来，用长枪支撑着身体。
含英
……维罗妮卡……
维罗妮卡
……拿去。
她将一个记忆体抛给含英。
维罗妮卡把密钥接进天堂桥的中控系统，天堂桥就会停止启动。
含英
你的伤……
维罗妮卡
那里并不是我的核心，我的核心……在另外的位置。
在匕首刺入躯壳的时候，她敏锐地察觉到，原本对准她机体核心的刀锋，怪异地扭曲了一下位置。
大概……在那个时候。阿列克谢就已经努力和“国王”争夺身体所有权了吧。
维罗妮卡
……你走吧，去关闭天堂桥，在我后悔之前。
她站在阿列克谢残破的躯体前，安静的像一座墓碑。
尤利娅
德米特里！
维罗妮卡没有继续下达指令，城中机械体逐渐停止战斗，终于抓住空隙，尤利娅飞快赶往德米特里所在的天堂桥。
风雪依旧，德米特里残破的机体暴露在雪尘中，单薄地像是随时能被雪尘裹挟着吹向高空。
德米特里
切断能源……中止……天堂桥发射……
尽管电子脑在接入过程中已经受损，但德米特里仍然艰难地不断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德米特里
切断……能源……中止天堂桥……发射……
SDC-39
这里很……很好看。
德米特里
星星。
SDC-39
嗯，是星星。
SDC-39
地球……如果从宇宙中看下来，也会是这样的形状吗？一颗小小的，蓝色的星星……
SDC-39
只要能修建好天堂桥，我们就可以去那边看看了吧……
德米特里
中止天堂桥……发射……
漫天大雪。
尤利娅
——德米特里！你在那里吗！德米特里——！
尤利娅
快躲起来，德米特里……可不要让爸爸发现我把你偷出来。
德米特里
尤利娅小姐。
尤利娅
这可是违反爸爸她们最新规定的，他们说要小妹所有的异常机械体，还说你也是异常机械体里的一个……
尤利娅
但是，为什么迪玛会是一场机械体？我从来不认为迪玛是异常的，迪玛是我的伙伴，每次遇到我，迪玛都会对我打招呼……
天堂桥上，依靠轮椅支撑双腿的少女滑稽地模仿着机械体的动作。
尤利娅
嗯……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突然少了好多机械体，在天堂桥工作的39，还有在城门口守卫的巴尔，还有……
尤利娅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大家都生活在航天城，大家为什么不能成为……家人？
德米特里
家……人。
尤利娅
是啊，如果这里没有这么多奇怪的事情，大家还能像之前一样生活下去就好了……
德米特里
中止……发射……
正如德米特里的留言中所说，他确实收悉反应堆的结构，也确实已经“演练”过很[3]多次关闭反应堆的动作。
即使电子脑回路几乎已经完全崩损，但他依旧仿佛进行着那个刻在记忆中的行为。
尤利娅
……德米特里！
少女跌跌撞撞地从轮椅滚落，拼尽全力冲进漫天风雪。
德米特里
尤拉……尤拉……
德米特里
天堂桥……
尤利娅
天堂桥……已经熄灭了，你成功了，迪玛，你成功了。
尤利娅泣不成声，泪水自眼角滑落，凝结成冰。
德米特里
那……太好了。
德米特里
如果这里没有这么多，奇怪的事情，大家，就能像之前一样生活下去了。
德米特里
太好了，尤拉。
尤利娅
太好了……迪玛，你成功了，你成功了……
德米特里
天堂桥……
电子脑因强行接入反应堆而濒临崩溃，德米特里的视觉模块逐渐模糊。
德米特里
尤拉，机械体……也有灵魂吗？机械体的灵魂……会去哪里？
德米特里
我可以在那边见到……39吗？
尤利娅
会的，迪玛，一定会的。
她紧紧抱住德米特里的机体，蜷缩在风雪中。
德米特里
尤拉……家人……
尤利娅
这里……这里很冷，迪玛。
机械体没有再回答，但他机体表面的温度暖了很久，知道渐渐冰凉。
机械体不会再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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