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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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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4-10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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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19-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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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

 别宫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魔力储存器后一个大柜台,柜里面预备着女神灵药,可以随时购买。挑战的人,傍午傍晚散了工,每每花一颗钻石,买一瓶女神灵药,——这是改版的事,现在每瓶涨到四颗,——靠柜外站着,热热的喝了休息;倘肯多花一颗,便可以买一瓶苏打汽水,或者牛奶,做下灵药物了,如果出到十几颗,那就能买一瓶特制女神灵药,但这些顾客,多是前两波的小怪和富雅贝斯的士兵,大抵没有这样阔绰。只有做BOSS的,才踱进别宫的宴会场里里,要药要奶,慢慢地坐喝。


    我从十二岁起,便在c4的挑战药店里当伙计,掌柜说,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BOSS主顾,就在外面做点事罢。外面的小怪主顾,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他们往往要亲眼看着灵药从柜子里拿出,看过标签有没有水,又亲看将瓶子放在热水里,然后放心:在这严重的监督之下,卖过期的灵药也很为难。所以过了几天,掌柜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荐头的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专管温灵药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的站在柜台里,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有些单调,有些无聊。掌柜是一副凶脸孔,BOSS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留下的使者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留下的使者是站着喝药而是BOSS的唯一的BOSS。他身材很高大;全身的盔甲看不见一点肉和脸。穿的虽然是盔甲,但是似乎全是剑的划痕,似乎好多年也没有换也没有补。他很少对人说话,只是做几个劈砍的动作,教人半懂不懂的。因为他是使者,别人便从留没留下这半懂不懂的区分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作留下的使者。留下的使者一到店,所有喝药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留下的使者,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他不回答,对柜里说,“温两瓶药,要一盒牛奶。”便排出九颗钻石。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被审判打死了!”留下的使者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上眼见你被审判打死,吊着打。”留下的使者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审判不能算过……邪教!……审判的事,能算过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反伤bug”,什么“S2司马”之类的,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别宫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留下的使者原来也是个很厉害的BOSS,现在由于大家发现审判bug能锁血,索性在他放大的时候都不开女神,看着他把自己砍死。幸而他能趁着断反伤的时候砍死人,便砍砍人,换一瓶药喝。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一根筋。砍不到几天,便又把自己砍死。如是几次,翻车的人也没有了。留下的使者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撞车的事。但他在我们店里,品行却比别人都好,就是从不拖欠,虽然间或没有现钻石,暂时记在粉板上,但不出一月,定然还清,从粉板上拭去了留下的使者的名字。


    留下的使者喝过半碗药,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留下的使者,你当真被人反死么?”留下的使者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道,“你怎的连一个鸭肝也砍不死呢?”留下的使者立刻显出颓唐不安的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反伤bug之类,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别宫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掌柜是决不责备的。而且掌柜见了留下的使者,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留下的使者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伙计们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你看我砍过鸭肝么?”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看我砍过鸭肝,……我便考一考。我的sp技能,砍几次的?”我想,讨饭一样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留下的使者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不能说罢?……我教给你,记着!这些知识应该记着。将来入wiki群的时候,编辑要用。”我暗想我和wiki大佬的等级还很远呢,而且我们大佬也从不将牛奶上帐;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不是三下么?”留下的使者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铁制的护手敲着柜台,点头说,“对呀对呀!……平砍有两种砍法,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留下的使者刚用指蘸了灵药,想在柜上写字,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了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有几回,c3的老鼠听得笑声,也赶热闹,围住了留下的使者。他便给他们牛奶,一鼠一口。老鼠吃完了,仍然不散,眼睛都望着盒子。留下的使者着了慌,伸开五指将盒子罩住,弯腰下去说道,“不多了,我已经不多了。”直起身又看一看牛奶,自己摇头说,“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于是这一群老鼠都在笑声里走散了。


   留下的使者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


   有一天,大约是联动更新后的两三天,掌柜正在慢慢的结帐,取下粉板,忽然说,“留下的使者长久没有来了,还欠十九个钻呢!”我才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一个喝灵药的人说道,“他怎么会来?……他被打炸了。”掌柜说,“哦!”“他总仍旧是砍。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砍到60书安娜队里去了。他家的安娜,砍得的么?”“后来怎么样?”“怎么样?先是手枪,后来是火枪,召了2个,再召加特林了。”“后来呢?”“后来打爆了。”“打爆了怎样呢?”“怎样?……谁晓得?许是没钱喝了。”掌柜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算他的帐。


   10肉过后,c4是一天凉比一天,看看将近初冬;我整天的靠着火,也须穿上棉袄了。一天的下半天,没有一个顾客,我正合了眼坐着。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温一瓶药。”这声音虽然极低,却很耳熟。看时又全没有人。站起来向外一望,那留下的使者便在柜台下对了门槛坐着。他脸上蓝而且瘦,已经不成样子;穿一件破盔甲,盘着两腿,下面垫一把断剑,用草绳在肩上挂住;见了我,又说道,“温一瓶药。”掌柜也伸出头去,一面说,“留下的使者么?你还欠十九个钻呢!”留下的使者很颓唐的仰面答道,“这……下回还清罢。这一回是现钻,药要好。”掌柜仍然同平常一样,笑着对他说,“留下的使者,你又被打爆了!”但他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取笑?要是不砍,怎么会打爆?”留下的使者低声说道,“削弱,削,削……”他的眼色,很像恳求掌柜,不要再提。此时已经聚集了几个人,便和掌柜都笑了。我温了药,端出去,放在门槛上。他从破衣供袋里摸出四颗钻石,放在我手里,见他满手是泥,原来他便用这手走来的。不一会,他喝完药,便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坐着用这手慢慢走去了。


   自此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留下的使者。到了年关,掌柜取下粉板说,“留下的使者还欠十九个钻呢!”到下次的更新,又说“留下的使者还欠十九个钻呢!”又到更新可是没有说,再到沙漠讨伐也没有看见他。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留下的使者的确被打爆了。


——改写于2018年5月10日,审判邪教修复。


 

团长

  秘术根源地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大血管后一个大心脏,心脏里面预备着女神灵药,可以随时购买。挑战的人,傍午傍晚散了工,每每花一颗钻石,买一瓶女神灵药,——这是改版的事,现在每瓶涨到四颗,——靠柜外站着,热热的喝了休息;倘肯多花一颗,便可以买一瓶苏打汽水,或者牛奶,做下灵药物了,如果出到十几颗,那就能买一瓶特制女神灵药,但这些顾客,多是欧米伽、贝塔和伽马,大抵没有这样阔绰。只有杰拉皮姆,才踱进秘术根源地的接见室里,要药要奶,慢慢地坐喝。


    我从十二岁起,便在C7的挑战药店里当伙计,掌柜说,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团长主顾,就在外面做点事罢。外面的实验体主顾,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他们往往要亲眼看着灵药从柜子里拿出,看过标签有没有水,又亲看将瓶子放在热水里,然后放心:在这严重的监督之下,卖过期的灵药也很为难。所以过了几天,掌柜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荐头的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专管温灵药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的站在柜台里,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有些单调,有些无聊。掌柜是一副凶脸孔,团长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团长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团长是站着喝药而是团长的唯一的团长。他身材很高大;全身的盔甲看不见一点肉和脸。穿的虽然是盔甲,但是似乎全是剑的划痕,似乎好多年也没有换也没有补。他很少对人说话,只是做几个点点点的动作,教人半懂不懂的。因为他是团长,别人便从留没留下这半懂不懂的区分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作团长。团长一到店,所有喝药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团长,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他不回答,对柜里说,“温两瓶药,要一盒牛奶。”便排出九颗钻石。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被杰拉皮姆打死了!”团长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上眼见你被一鞭子抽死,还不小心点了复活。”团长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鞭子不能算秒……复活按钮的位置!……4钻的事,能算复活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复活戒指”,什么“25书”之类的,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秘术根源地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团长原来也是个很厉害的团长,现在由于大家开荒,索性他开荒C7时不断暴毙。幸而他能趁着运气好的时候过C6,便过过图,换一瓶药喝。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一根筋。通不到几天,便又把自己送去C7。如是几次,钻石也没有了。团长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十连的事。但他在我们店里,品行却比别人都好,就是从不拖欠,虽然间或没有现钻石,暂时记在粉板上,但不出一月,定然还清,从粉板上拭去了团长的名字。


    团长喝过半碗药,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团长,你当真过不去C7么?”团长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道,“你怎的连一个杰拉皮姆也打不死呢?”团长立刻显出颓唐不安的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75书之类,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秘术根源地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掌柜是决不责备的。而且掌柜见了团长,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团长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伙计们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你看我砍过鸭肝么?”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看我挑战过C7,……我便考一考。C7老三的女神,什么时候放的?”我想,讨饭一样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团长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不能说罢?……我教给你,记着!这些知识应该记着。将来入wiki群的时候,编辑要用。”我暗想我和wiki大佬的等级还很远呢,而且我们大佬也从不将牛奶上帐;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不是半血后么?”团长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铁制的护手敲着柜台,点头说,“对呀对呀!……过C7有几个队伍,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团长刚用指蘸了灵药,想在柜上写字,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了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有几回,C6的鳄鱼、鸟听得笑声,也赶热闹,围住了团长。他便给他们牛奶,一怪物一口。鳄鱼、鸟吃完了,仍然不散,眼睛都望着盒子。团长着了慌,伸开五指将盒子罩住,弯腰下去说道,“不多了,我已经不多了。”直起身又看一看牛奶,自己摇头说,“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于是这一群鳄鱼、鸟都在笑声里走散了。


   团长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


   有一天,大约是联动更新后的两三天,掌柜正在慢慢的结帐,取下粉板,忽然说,“团长长久没有来了,还欠十九个钻呢!”我才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一个喝灵药的人说道,“他怎么会来?……他被打炸了。”掌柜说,“哦!”“他总仍旧是刷。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砍到C7h里去了。他家的杰拉皮姆,砍得的么?”“后来怎么样?”“怎么样?先是一道射线飞过去,锁女神,然后是激光炮。”“后来呢?”“后来打爆了。”“打爆了怎样呢?”“怎样?……谁晓得?许是没钱喝了。”掌柜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算他的帐。


   15肉过后,C7n是一天凉比一天,看看将近初冬;我整天的靠着火,也须穿上棉袄了。一天的下半天,没有一个顾客,我正合了眼坐着。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温一瓶药。”这声音虽然极低,却很耳熟。看时又全没有人。站起来向外一望,那团长便在柜台下对了门槛坐着。他脸上黑而且瘦,已经不成样子;穿一件破盔甲,盘着两腿,下面垫一把断剑,用草绳在肩上挂住;见了我,又说道,“温一瓶药。”掌柜也伸出头去,一面说,“团长么?你还欠十九个钻呢!”团长很颓唐的仰面答道,“这……下回还清罢。这一回是现钻,药要好。”掌柜仍然同平常一样,笑着对他说,“团长,你又被打爆了!”但他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取笑?要是不砍,怎么会打爆?”团长低声说道,“削弱,削,削……”他的眼色,很像恳求掌柜,不要再提。此时已经聚集了几个人,便和掌柜都笑了。我温了药,端出去,放在门槛上。他从破衣供袋里摸出四颗钻石,放在我手里,见他满手是泥,原来他便用这手走来的。不一会,他喝完药,便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坐着用这手慢慢走去了。


   自此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团长。到了年关,掌柜取下粉板说,“团长还欠十九个钻呢!”到下次的更新,又说“团长还欠十九个钻呢!”又到更新可是没有说,再到各种速刷也没有看见他。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团长的确被打爆了。



——改于2018年12月13日,C7h开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