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叶蔬菜春卷故事

另一个人

　　被召唤到这个世界来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很强的违和感。因为御侍身后，有一个看起来快要消失了的人。
　　
　　「 初次见面，汤叶蔬菜春卷。我是召唤了你的人。」
　　御侍那只随着笑容一起伸过来的手大而有力，令人心生信赖。
　　如果没有刚才那一瞬的违和感，我一定会觉得很安心吧。
　　
　　如今没能心安，都是因为御侍身后那个男人的存在。
　　他叫烧汁豆腐衣，自始至终都只是神色浅淡地看着我。
　　我们之间，连招呼也没有打。
　　
　　
　　烧汁豆腐衣，和我一样，是由豆腐衣做的料理召唤出来的。
　　御侍从耀之洲带回豆腐衣之后，一直想要用它来召唤飨灵，于是，烧汁豆腐衣出现了。
　　
　　御侍期待着他的「战斗能力」。
　　可他未能如愿，烧汁豆腐衣不擅长战斗。
　　要说的话，他拥有的是「治愈的力量」。
　　
　　所以御侍又召唤了我。
　　
　　「还好召唤出了你。烧汁豆腐衣虽然能力不弱却不适合上场杀敌。总这么带着他去和堕神对峙也不太合适。」
　　
　　所以现在就跟我走吧，御侍说。
　　他没有留下容我质疑的余地。
　　
　　「如果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我随时听候命令。您可以随意差遣我，御侍大人。」
　　
　　我恭敬地行了礼，脑海中充斥着烧汁豆腐衣的样子。
　　「跟我走」……这句话不该对初来乍到的我，而应当对经验丰富的烧汁豆腐衣说吧。
　　
　　现在的境况让我不太自在。
　　
　　这样下去不行，我想。
　　御侍不可能察觉不到，只是，谁都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欢迎回来，御侍大人、汤叶蔬菜春卷。」
　　烧汁豆腐衣总是深深低下头，跪着在玄关迎接归来的我们。
　　
　　即便嘴上不说，但我想，他应该是希望为御侍做些什么的。
　　他眉眼中的不甘，让我多少摸得到他的心思。
　　
　　我也试着对御侍提过这些，而御侍给我的答复是，他不希望烧汁豆腐衣受伤。
　　
　　我想象过……有烧汁豆腐衣在，一切行动都可以更加大胆。比起边思考如何规避受伤边作战，由他辅佐我显然更为明智——
　　
　　但御侍的命令是不可违抗的。我能做的，只有提出建议而已。
　　
　　御侍在以他自己的方式珍惜烧汁豆腐衣。可这对烧汁豆腐衣来说，就是他无用的证明。
　　
　　我想找到斩断这种恶性循环的方法。
　　
　　「烧汁豆腐衣，今夜月色不错，要一起喝一杯吗？」
　　
　　「不用了，我没有赏月的习惯。」
　　烧汁豆腐衣冷淡的言语中带着疏离与拒绝。
　　
　　明明是用同种素材召唤出来的飨灵，他刻意的疏远却让我倍感隔阂。
　　
　　——若能好好相处就好了。
　　
　　这隔阂是不可消除的么？望着烧汁豆腐衣孤身离去的背影，我不禁想道。
　　

无力

　　与御侍大人击退堕神，回到寺庙，却不见烧汁豆腐衣的身影。
　　
　　这家伙是去了哪？
　　我在寺里转了半天，最终在禅堂里找到了他。满脸严肃，也不知是在想什么?我站在门口，静静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没过多久，烧汁豆腐衣起身，慢慢回头。
　　
　　「有事？」
　　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把视线缓缓移到了我身上
　　「笔直的看向我。」
　　
　　「没事，就是刚才没找到你，有点好奇你在干什么。」
　　「你觉得我在干什么。」
　　「 你觉得我在干什么。」
　　「坐禅？」
　　「 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他话里带着锐刺，边说着边要离开。
　　
　　「烧汁豆腐衣……」
　　
　　他经过我身侧时，我叫了他一声。
　　他并不理会，而稍顷却又叹气，脚步随之停下。
　　
　　「还有什么事？」
　　他背对着我，显然很不耐烦。
　　
　　居然有这么讨厌我？
　　我也跟着叹了口气，不自觉摇了摇头。
　　
　　「我就是想和你聊几句。」
　　「我不想。」
　　「别这么说嘛——我弄到了几壶好酒，就陪我喝一杯吧。」
　　
　　无需多言，我知道他会跟来，于是仅留下这些话便向前去了。
　　烧汁豆腐衣原来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叹气，安静地跟在我身后。
　　
　　一杯酒入喉，烧汁豆腐衣撩起了自己的刘海。
　　
　　「你还是老样子，做法很强硬。」
　　
　　或许是因为酒意，他的语气有了变化。
　　遇到冲突，他永远都是飞快地放弃抵抗，于是他应我要求来喝酒了。
　　却不料把我的好酒喝成了闷酒，一杯杯往下灌。
　　
　　「我还是没办法理解你，你能不能，稍微对我敞开一些心扉呢。」
　　「你没必要理解我。
　　「都是同一个御侍召唤出来的飨灵，你我是兄弟，不必这么冷淡吧？」
　　「……兄弟？如果我们是彼此依靠的关系倒好了。」
　　「有什么问题吗？」
　　
　　他啧了一声，把空酒杯伸到我面前。
　　
　　「御侍大人根本不需要我。」
　　「怎么会……」
　　「今天，御侍大人也没有带我出去……从你出现以后一直是这样。这不就是不需要？」
　　
　　烧汁豆腐衣瞥了我一眼。
　　我耸耸肩，给他倒上酒。
　　
　　「御侍大人只是不想让你受伤。」
　　「再怎么不擅长战斗，我都是飨灵。我可以出战，还可以救你。」
　　「没错。」
　　「 所以，是他不需要我。」
　　
　　烧汁豆腐衣又把酒杯伸到了我的面前。我原想给他倒酒，手上的动作却不自觉停了下来。
　　
　　「御侍大人那是担心你。和我待在一起的时候也总是提起你。」
　　「召唤了这样没用的飨灵，肯定有很多牢骚要说吧。」
　　「你能不能别说这种别扭话。」
　　「你……又懂什么。御侍大人不需要我，我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烧汁豆腐衣……」
　　
　　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于是，慢慢地为他斟满了酒。
　　
　　「我这种飨灵，不要也罢。」
　　「不要说这种话。」
　　
　　这些都是误会。
　　他们两个都明明互相需要着彼此。
　　却因为太过珍重，反而互相拉开了距离。
　　这种时候，到底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呢。
　　焦躁涌上心头。
　　
　　我是多么无力。
　　
　　想到这里，今夜明月忽然失了神采，好酒入口也没了滋味……
　　

距离

　　烧汁豆腐衣其实很厉害。
　　他对任何人都很公平，用出挑的温柔与知性辅助着身边的人。
　　每每看见他，我都要心生尊敬，对他的好感也愈发强了。
　　
　　只不过，他那一份温柔，从来不对着我展露。
　　
　　想到这点我不禁苦笑。
　　这时，在给御侍的徒弟帮忙的烧汁豆腐衣冷着脸回头看我。
　　
　　「你到底在笑什么？！」
　　烧汁豆腐衣低声问我。
　　
　　我耸了下肩，翘起嘴角。
　　
　　「你还是这么冷淡啊。」
　　「现在的情况不需要我好好待你吧。」
　　「你的温柔要等遇到特定的情况才展露得出来？」
　　「……不懂你想说什么。」
　　
　　他有些不愉快地挑起眉，向我走过来。
　　
　　「面对别人的时候你可以笑得很温柔，在我面前倒是一直板着脸，作为兄弟，我有些难过。」
　　「……因为你一直让我很不愉快。」
　　
　　 在我身旁止步，烧汁豆腐衣脸上带着明显的烦躁。
　　
　　「唉，你只对我态度冷淡，是因为我在你心里比较特别吧。」
　　「是啊。你确实很特别，比谁都会惹我生气。」
　　
　　说完，烧汁豆腐衣叹了口长气。这刻意的态度让我感到隔阂，我只好看着他，摇摇头。
　　
　　「烧汁豆腐衣。」
　　御侍的徒弟叫住了我身边的男人。
　　
　　「非常感谢，多亏有你，工作很顺利。」
　　「没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叫我。」
　　
　　烧汁豆腐衣恭敬地行了一礼，轻轻瞥了我一眼就离开了。
　　
　　「……你看起来很在意烧汁豆腐衣啊？」
　　「因为我们是兄弟嘛。」
　　「你这句话对他而言，说不定相当沉重吧。」
　　
　　御侍的徒弟笑着看着我。
　　
　　「你看起来很精明，可面对烧汁豆腐衣时却有些笨拙啊。我以为你有更好的办法可以和他亲近起来呢。」
　　「因为他是个比较难懂又倔强的男人啊，我没办法。」
　　「可我看他很坦率。也许这就是你们的分歧吧。」
　　
　　御侍的徒弟慢慢说完，突然邀请我一起喝茶。
　　我没有回绝的理由，便跟着他去了。
　　
　　
　　「在我看来，二位都很可怜。」
　　男人湖着茶，突然说出不明所以的话。
　　
　　「可怜……？」
　　「一切的起因，皆在于师父。」
　　
　　他的语气没有一丝动摇。
　　没想到他会这么坦白地谴责御侍大人，我很惊讶。
　　
　　「请别误会，我非常尊敬师父。只是……生而为人，他也有不足之处。」
　　
　　他言语中带着些许苦涩，边说着边将茶碗递给我。
　　我恭敬地低下头，接过茶水。
　　
　　「确实……御侍大人明明珍重着烧汁豆腐衣，这份心意却没能传达给他。」
　　「是啊，问题正在于此。」
　　
　　他开口，缓缓诉说。
　　假如御侍大人的心意能够传达给烧汁豆腐衣，他现在就不必这么痛苦，也不会与我维持着这么生疏的关系。
　　我和烧汁豆腐衣，是可以好好相处的，他说。
　　
　　「如果可以，那自然很好。」
　　现实哪有这么简单呢。
　　不过，他说的没错，御侍大人与烧汁豆腐衣的交流，的确太少。
　　「这个问题要怎么解开？」
　　
　　我向御侍大人进言多次，他都理解各种情况，却无法出手解决。
　　
　　「汤叶蔬菜春卷，我准备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寺庙。」
　　「什么？」
　　
　　男人唐突的话语，让喉咙不禁发出了奇怪的声首。
　　「我准备把烧汁豆腐衣带走，而他，也已经同意了。」
　　「你……你是说……」
　　
　　我很吃惊。
　　说不出话。
　　换作平时我怎会狼狈到这般境地，可一遇到烧汁豆腐衣，我就无法保持冷静。
　　
　　说不定他就是我的弱点吧。
　　
　　我自嘲地笑笑，不久之后烧汁豆腐衣将会离开这里的事实，确实打击到了我。
　　
　　为什么我会为他如此动摇？
　　
　　「师父把烧汁豆腐衣交给了我。所以，我带他走也是理所应当。」
　　「是……是吗。」
　　
　　御侍大人和他之间的约定，不是我能够插手的。
　　「但是，我担心你们。希望不要像我和师傅一样，因误会而渐行渐远。」
　　
　　这句话说得像是他已经「放弃了」御侍大人一样。
　　御侍大人一直将他视为特殊。而身为徒弟，他也心怀敬意地尊重着御侍大人。但他们两个之间已经产生了无法弥补的鸿沟。
　　
　　「烧汁豆腐衣啊，因为师父将他托付给我，内心必然是受伤了。我看着他，就像看到当年的自己，难免同情。因而，不能让他留在这里。」
　　
　　这是事实，我无法反驳。
　　
　　但是，如果就这样看着他走，我肯定会后悔……
　　
　　越快越好，我应该找烧汁豆腐衣好好谈一次。
　　
　　——在他离开这里之前。
　　
　　品着茶，我暗暗做下决定。
　　

转机

　　「御侍大人，您还好吗？」
　　
　　听到我的声音，御侍大人仰起头。
　　刚才我们在书斋整理资料，他却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不知在思考什么。
　　
　　「啊……没什么，想些事情罢了。」
　　「这样啊。」
　　
　　这段时间，他不断地叹气。而我早就知道他在烦恼什么。
　　
　　前几天，御侍大人的徒弟告诉我，他要离开。正是为此，御侍大人一直心绪不宁。
　　
　　我也一样。
　　
　　因为，作为那名徒弟的侍从，烧汁豆腐衣也要离开此处。
　　
　　「您不去阻止他吗？」
　　
　　我探出身子，把藏在心里许久的话说出了口。
　　
　　「阻……阻止什么……」
　　
　　御侍大人有些慌了神，紧张地看着我。
　　
　　「抱歉，是我失礼了。前几天，我已经听说了那些事。」
　　
　　我将从那位徒弟口中得知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御侍大人。
　　
　　「既然早知会这样悲伤，您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心思挑明呢？」
　　「……这是他的决定，谁都没资格插手。」
　　「不说出来，又有谁能理解？」
　　「这……」
　　「您真心觉得，让他离开这里好吗？」
　　
　　御侍大人一愣。想来他心里也早就有了答案。
　　
　　我也是这样想的。
　　
　　与烧汁豆腐衣渐行渐远，对我来说，是痛苦。我被召唤，是为了成为他的替代。他因为我的出现感到自卑。
　　
　　「抱歉，请允许我再多嘴一句。烧汁豆腐衣一直以为御侍大人不需要他，并为此痛苦。」
　　「可我从未想过不需要他……」
　　「身为飨灵，不被御侍需要，比遭遇任何都要痛苦。我希望您能向他坦白您的心意……」
　　
　　这件事，我帮不上忙。
　　如果不是御侍大人来说，他绝对不会动摇。
　　
　　「……我会考虑。」
　　「非常感谢。」
　　
　　我深深地鞠了个躬。御侍大人做了一次深呼吸看向我。
　　
　　「一定是我太过怯懦，比起伤害到他人，更担忧自己受伤。」
　　「能这样自省，正是御侍大人的优点。」
　　「让你见笑了。我始终无法正视自己的感情……」
　　
　　御侍大人自嘲着，再次提笔。
　　
　　看来他已经有了决心，那么，现在该轮到我了。
　　
　　
　　月下，我与烧汁豆腐衣对饮。
　　
　　「这是最后一次和你喝酒了吧？」
　　一如既往，他语气淡淡地品酒。
　　
　　「这一壶，算是配得上最后了。要弄到手，花了我不少力气。」
　　
　　听了这话，烧汁豆腐衣突然喝得快了些。
　　我心中仍是担心，但看到他柔和的笑容，最终还是放下了。
　　
　　「御侍大人对我说了……他说他十分珍视我，只是因为我能力不足，他担心我受伤，才召唤了你……」
　　「对，御侍大人经常这样对我说。」
　　「我没有怀疑你。只是，他来直接对我说这些，我心情会更好些。」
　　
　　他很少像今天这样吐露真心，或许这正是他心情愉悦的证明吧。
　　
　　「那不如留下来?？飨灵还是在自己御侍身边好。」
　　「不，我会走。这件事会成为我的转折点。」
　　
　　他神色坚定，毫不动摇。
　　
　　「对你道谢会让心里不舒服，但，今天我也坦率些吧——谢谢你。」
　　「怎么突然谢我？」
　　「御侍大人说，是你推了他一把。即便不甘心……我很高兴御侍大人能对我说这些。」
　　
　　然后烧汁豆腐衣拿起酒杯，递向我。
　　
　　「今晚喝个痛快。我也为我至今为止对你的态度道歉。我知道你没做错什么，只是心里无法接受你的存在。」
　　「人之常情。」
　　
　　如果我站在他的立场，我一定也无法接受。
　　所以，没什么可不满的。
　　
　　「你马上就要走了吧？在离开之前，就和我增进一下友谊吧。」
　　「我们早就是朋友了。就算分开，友情也不会中断。或许我今后也会与你起冲突，但愿能像现在这样敞开心扉来交谈。」
　　
　　
　　就这样，烧汁豆腐衣作为御侍徒弟的侍从离开了这个寺庙。
　　
　　约定好「今后再会」，我目送他离去。
　　
　　我现在应该做的是，在御侍大人身边帮助他。将来，当这个使命完结了以后，一定，要和他再会。
　　
　　期待着「今后的那一天」，我御侍大人身旁，度过了对于飨灵而言极尽短暂的时光。
　　

汤叶蔬菜春卷

　　汤叶蔬菜春卷，被樱之岛作为某个宗派宗师的僧人所召唤。
　　这位僧人与耀之洲缘分匪浅，而汤叶蔬菜春卷也从他身上学习了知识与人情，度过了充实的日子。
　　
　　只是，御侍和他一直在烦恼，和在他之前召唤出来的飨灵——烧汁豆腐衣的关系。
　　刚开始，汤叶蔬菜春卷也对御侍抱有疑虑，但这种疑虑随着时间自然地淡去了。
　　
　　御侍有些笨拙，却是一位有着慈心的正人君子。
　　汤叶蔬菜春卷在御侍徒弟和烧汁豆腐衣离开寺庙后几十年的岁月中，一直陪伴着敬爱的御侍，直到他去世。
　　
　　
　　「汤叶蔬菜春卷，你在吗。」
　　伸出瘦弱的手，御侍用沙哑的声音呼唤汤叶蔬菜春卷。
　　
　　汤叶蔬菜春卷恭敬地行礼，走到御侍身边，轻轻微笑。
　　
　　「我在，御侍大人。」
　　他捧起御侍的手，感受到御侍用虚弱的力道回握。
　　
　　「我的时间不多了。也许正因此，平静的心绪中仍留有后悔。这无妨……」
　　说到这里，御侍笑了笑。
　　
　　「只是，我闭着眼，就会想起离开这里的人……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只有这件事，令我在意……」
　　
　　「那些离开的人……我也不清楚。」
　　汤叶蔬菜春卷深吸了口气，语速缓缓。
　　「但是，大家都敬慕着御侍大人。就算刚开始不是，离开时也都感谢着您。」
　　「是嘛？真是这样，该有多好……最终，他还是没有成为我的继承人。」
　　
　　御侍本想把最疼爱的徒弟作为继承人的，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回到这里。
　　和他一起离去的烧汁豆腐衣也是，从离开的那一天起，就再也没了联络，与汤叶蔬菜春卷渐渐疏远。
　　
　　「不知道烧汁豆腐衣过得好不好，还在不在他的身旁……」
　　而御侍有时和烧汁豆腐衣有书信交流。
　　即便产生过误会，最终他们还是和好了。
　　
　　汤叶蔬菜春卷一直担心着他们的关系，也知道他们不合的原因之一，就是他自己。
　　所以，他为两人保持着联络感到欣慰和喜悦。
　　
　　汤叶蔬菜春卷时不时会想起烧汁豆腐衣。
　　他似乎还没有完全与烧汁豆腐衣解除隔阂。
　　烧汁豆腐衣的存在，不知不觉在他的心中变得和御侍一样重要。
　　
　　「御侍大人。等您离去，我也要启程了。」
　　「好。你要去哪里？你一直没有离开过，若在别地过得不习惯……」
　　
　　御侍温柔的话语令汤叶蔬菜春卷露出微笑。
　　
　　「我想去见烧汁豆腐衣。我很久没见过他了……他是您在我之前召唤的飨灵，对我来说也是很特别的。」
　　「我和他的关系让你操了不少心，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道歉才好……」
　　「不必道歉。您让他展露笑容，就已经够了。」
　　「能听你这样说，我也放心了。」
　　御侍笑着看向汤叶蔬菜春卷。
　　
　　「你们能够好好相处，我也很高兴。给他带句话吧——我会永远为你们的安康而祈祷。」
　　
　　
　　没过多久，御侍便去世了。
　　再没有忧心的事，他离去时神情安详。
　　
　　汤叶蔬菜春卷启程前往烧汁豆腐衣应在的寺庙，可他到时，烧汁豆腐衣却已经不在那里了。
　　
　　听说他现在为厨师工会工作，那么，他大概马上就能知晓他的所在。
　　
　　在那个寺庙里，汤叶蔬菜春卷遇到了豆腐卜和小豆寒天。
　　他们和烧汁豆腐衣，似乎格外要好。
　　
　　汤叶蔬菜春卷说到要去找烧汁豆腐衣，不知道为什么和豆腐卜打了起来，最终决定两个人一起出行。
　　
　　豆腐卜一看就知道是被疼爱着长大的。汤叶蔬菜春卷见着他，觉得心里有些发痒，但最终还是与他同行。
　　
　　途中，汤叶蔬菜春卷也开始定期和小豆寒天联络。
　　小豆寒天外表看似幼小，心思却像豆腐卜和烧汁豆腐衣的姐姐。
　　
　　「和我说话时，却不知为什么总是话里带刺啊。」
　　这么想着，汤叶蔬菜春卷笑了起来。
　　对于小豆寒天来说，汤叶蔬菜春卷或许是恶友——在他面前可以不用多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大概因为对她来说，汤叶蔬菜春卷不是需要保护的对象吧。
　　
　　虽然感到有些可惜，从小豆寒天身上感受到烧汁豆腐衣的气质，汤叶蔬菜春卷还挺高兴的。
　　
　　「喂，我们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烧汁豆腐衣？」
　　
　　烧汁豆腐衣的所在很快就查清楚了。
　　可最后因为稍许犹豫与烧汁豆腐衣的忙碌，他们不知多少次擦身而过。
　　
　　「就最近吧。」
　　汤叶蔬菜春卷说着便提起了笔。
　　
　　写下……
　　『给烧汁豆腐衣——你过得好吗？』
　　
　　不知道他会不会回信。
　　察觉到内心宛如少女初次撰写情书那般酸甜的心情，汤叶蔬菜春卷不禁笑出了声。
　　
　　「今天也有委托，我们走吧豆腐卜。」
　　「行！有我在呢，什么委托都能马上解决掉！」
　　
　　不久之后，他们即将再会。
　　……但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到那天到来为止，汤叶蔬菜春卷和豆腐卜，仍然加深着他们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