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子鸡故事

此间年少

　　脚尖摇摇晃晃垂下了树干，我双手枕着头，看着不远处成片成片盛开的腊梅。
　　淡淡的腊梅香气弥漫在缭绕的氤氲雾气间，倒是给了这座总是闹哄哄的山添了几分世外高人的味道。
　　
　　啊……又到冬天了啊……那腊梅……可真好看呀……
　　
　　「城主——」
　　「辣子鸡——小耳朵他们都到了！快下来！就等你了！」
　　
　　小院里传来的熟悉声音让我回过神，纵身自树上落于院中，一只小小的手很快便探到了我的身侧一把抓住了我肩头的肥啾。
　　
　　「嘿！我抓到你了！！！」
　　「啾——？！！！！！！」
　　「腐、腐乳！不可以这么抓着肥啾大人！」
　　
　　软糯的童音传来顿时让我的心情好了不少，不知不觉间笑意已经盈上了脸颊。
　　我和人参那家伙提过很多次想要用肥啾来换他的小耳朵，但是他死活都不同意……
　　啧……
　　
　　「城主大人安康，我这次来，是代人参大人来……」
　　
　　唉……小小年纪，就和那根棒槌学得这老气横秋的模样。
　　
　　.此间年少
　　唉.…小小年纪，就和那根棒槌学得这老气横秋的模样。
　　我挥了挥手，制止猫耳朵继续叨叨那些烦死人的客套话。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又发现了山河大阵需要修补是吧。把地点告诉回锅肉，回头我会去的。」
　　支棱着下巴，我不由得长吁短叹起来。
　　「要是人参那棒槌小时候要有你这般可爱体贴，我也不至于叫他棒槌。」
　　
　　猫耳朵的手里捧着冰粉端来的甜糕，两条小短腿晃前晃后的小模样倒让我响起些过往的事儿来。
　　
　　「城主大人……为什么老叫人参大人棒槌呀……？」
　　「语……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我叫做辣子鸡，是机关城的城主，也是人参那根大棒槌的师兄。
　　不过他总是不太愿意叫我师兄。
　　
　　明明他平日总是正经兮兮的，也就在这件事情上有点……唔……用人参师傅那老头子的话来说……少年人的叛逆。
　　
　　我们俩诞生的时间，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久到那时候，耀之洲都还是一个个小国，堕神都还不叫做堕神。
　　这种从天地间莫名诞生的异兽，被我们的师傅，也就是现在说的御侍称之为，恶兽。
　　
　　而我们，自然也不叫飨灵。
　　用人参师傅的话来说，我们诞生于天地之间，与那恶兽天生相克，是天地之灵。
　　
　　不过要我说，天地之灵什么的都复杂过了头。即使我们和大家不太一样，没有父母兄弟，但我们也总是在一起玩闹嬉笑。
　　
　　大家经历着不同的岁月，不同的人生，一同成长。
　　我们和人类，仿佛除了不老不死的寿命以外，也没什么区别。
　　
　　我会和师兄弟们一起偷拔老头子们的胡须，会逃课，会偷溜下山问哄，但却平静地度过下去。
　　
　　但是这个世界有一个词叫做永恒。
　　但是也有一句话叫做∶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成为永恒。
　　
　　我的师傅比起他的师兄来说，是个再活泼不过的小老头。
　　当然他刚刚召唤我的时候还不是个小老头。
　　
　　我至今都记得他将我召唤出来的那一天，那阵温暖的光芒之后，一身狼狈的他咧着嘴，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他说。
　　「天地高远，但我这手机关之术辅以奇门遁甲，定能为这世间带来一片海清河晏!你自天地间来，那便随我一起战这天地如何」
　　
　　那种绝不服输的眼神仿佛燃烧着的熊熊火焰，那是我见过最美的颜色。
　　
　　好看。我很喜欢。
　　
　　然后那个不服输的青年慢慢变成了一个小老头，而我还是现在的模样。
　　这个嚣张得要和天地一搏的小老头总是喜欢单方面和他的师兄，也就是人参的师傅吵架。
　　只是今天吵得格外的凶。
　　
　　「我等学得一身本事！！！不就是为了此刻！可偏偏有能之人全缩在这少阳山里，护得那些权贵纨绔！那其余世人苦难何人来救？！」
　　「……师弟……」
　　「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我便离开这少阳山！今日之后，师兄好自珍重！」
　　
　　然后那小老头便蹬蹬蹬地迈着步子，冲下了少阳山，还顺便拽住了我。
　　「辣子鸡，你这个小兔惠子也给我一起走！！！」
　　「…………」
　　「怎么？！不愿意走？！不舍得荣华富贵？！
　　「不，要走我也没什么意见，不过……」
　　「不过什么？」
　　「你怎么哭得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喂喂喂！！！！不要拿我衣袖擦脸啊！！！」
　　

天上之城

　　「诶……可是城主大人……你们不是离开少阳山了吗？那为什么还以师兄弟相称呢？」
　　
　　手指轻摁，猫耳朵的脸颊上凹下了一个小小的酒窝，我忍不住又戳了好几下，直到被一旁的陇西腊肉狠狠地打开了手，这才揉着手背放弃。
　　
　　「呵，那臭老头说是离开少阳山，结果十天半个月就要回去借次钱来支撑他的『大业』。」
　　「嗯？可是这和叫人参大人棒槌有什么关系啊？」
　　「唉……听我慢慢说。我们俩的孽缘，可长着呢……」
　　
　　离开少阳山之后，我们和少阳山的孽缘也并没有结束。
　　
　　少阳山，据传是过去四象青龙圣君留下的山脉，其上皆为能人异士，身负各类玄学之能可捉妖降魔。尤其善风水卜卦、奇门遁甲，机关术法，天文地理。
　　
　　而人参的师傅，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仅凭简单星盘便可推算过往将来。
　　而我师傅这个不务正业小老头，擅长的便是另外一部分的代表。机关之术。
　　
　　简单的机关仅靠三寸之木便可载百斤之重。更遑论配合上小老头本身同样精通的奇门遁甲之术。
　　
　　什么机关木莺、木马、木蛐蛐儿，对他来说都是信手拈来，栩栩如生。
　　我也被他摁着头研究了许久，多少也算是懂些皮毛。
　　
　　我看着他写写画画抓耳挠腮的样子，用桌上的尺子戳了戳他的脸颊。
　　「臭老头，我们这是到底要做什么啊？」
　　「啧，你看这地上恶兽不断，地面又多是险恶高峻，我们得有个可日行千里之物，才可救得需救之人！」
　　「……险恶高峻？日行千里。」
　　「嗯！」
　　「那我们和离火一样，飞到天上去不就行了？」
　　「！！！！你说得对！！！对！！！飞到天上去！！！那可以飞翔的恶兽……」
　　「你是不是傻，见过弹弓吗？大号的弹弓就行了。」
　　
　　你说这人类啊，就是这点不好，容易被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固死在一个小小的圈子里。
　　
　　但也正是这点，也许是我们这些天地之灵，哦不对，飨灵所没有的坚定。
　　一旦当他们执着地认定一件事情之后，他们会不惜用占据自己整个生命足够长的时间去达成这个目的。
　　
　　看着小老头眼底的火花，我也忍不住加入了他的工作。
　　
　　时间渐渐地在小老头的头发上悄悄撒了雪花，我看着他一天天老去，而那张设计图也越来越大。
　　
　　渐渐地，那张设计图已经不再是最初的小小木鸢。
　　它一点一点变大，逐渐，变成了一座城。
　　
　　「小，小兔惠子……我死之前……就一个愿望……」
　　「……臭老头，你说吧。」
　　「我……我想看你，完成这天上之城，给天下无所归处的人们……一个归处……」
　　
　　看着气都喘不上的小老头紧张兮兮的模样，我拍了拍他像是枯枝一般的手背。
　　「行，交给我吧。你就放心的去吧。」
　　「那……那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师傅……」
　　「臭老头.…这是两个愿望了吧。」
　　「我……我都要死了！」
　　
　　看着他渐渐黯淡下去的眼睛，我抓住了他的手。
　　入手的手背干枯，手心里满是工匠才有的茧子。
　　
　　「……行了，师傅，天上之城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就安心去吧。」
　　「等……等天上之城……建好……我……我来找你喝酒啊……」
　　「混蛋你都死了你怎么来找我……」
　　「我……我一定能来的……辣子鸡……你要找到其他能陪你笑，陪你闹，陪你开心的人啊……不然我可不会瞑目的……」
　　「……本少爷长得那么好看，怎么可能找不到。」
　　
　　我曾经最喜欢的火焰渐渐熄灭。老人的眼神逐渐归于混沌……
　　
　　那天的天下着很大很大的雨，就连人参的师傅和人参这种鲜少离开少阳山的人都来到了师傅所住的茅屋。
　　
　　总是一身素色长衣的两人站在我的身边，比起一身鲜红的我来说，他们俩看上去要更加悲伤一些。
　　
　　「辣子鸡……你哭了。」
　　
　　……混蛋棒槌，平日一声不吭，怎专挑这种时候扎我刀子。
　　

山河大阵=

　　老头子走之后，我便专心于完成他的天上之城。
　　
　　这老家伙，走便走，还给我留了这般困难的功课。
　　
　　要想让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翱翔于天际，光是机关之术辅以奇门遁甲都已经不够，阵法，星象，五行八卦，阴阳玄术……
　　我得用上一切可以用上的方法……
　　其中所需学识，让我几次抓下了自己的头发。
　　
　　「啊啊啊啊啊————混蛋死老头！！！！本少爷要是秃了！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也拔秃的！！！！」
　　「哈哈哈哈哈！！！年轻真好！！！活蹦乱跳的！」
　　「…………辣子鸡，冷静些。」
　　
　　坐在我左边的 ，是个叫做东坡肉的吃货，别看他每天就研究着肉怎么吃更好吃些，但他在各方面的学识绝不输于我师傅那个死老头。
　　按辈分来算，他甚至算是我的师叔，据说召唤出他来的人便是那个传说中的青龙。
　　
　　右边的，便是那个明明应该叫我一声师兄但却总是不愿意开口的混蛋师弟——人参。
　　
　　为了让那座天上之城翱翔于天际，我不得不借助大家的力量，甚至遍访了所有擅长阵法的家伙，只为得到那短短的一篇阵法残章。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总算让那么一个庞然大物凌空而起。
　　虽然还总是会往下掉，但至少已经有了些进展
　　
　　正在这时，我听闻了一个极其善于机巧之术的人。
　　
　　但当我赶到的时候，却只看到了震天动地的一场巨大爆炸。
　　我匆匆闯进了那位机关师所在之所。
　　
　　「滚……滚出去！！！」
　　
　　那位机关师同我一样，也是无父无母的天地之灵。
　　似乎是为了护什么人，他强硬地用炸弹赶走了那些歹人，但那无法控制的巨大爆炸同样带走了他的手。
　　
　　但是那时的他，一双眼睛闪闪发亮，里面闪烁着不甘和一些我看不太懂的执念。
　　就像是曾经我在夕阳下看到的老头子的那双眼睛。
　　
　　里面燃烧着火焰。
　　好看到我移不开双眼。
　　
　　「…………啧，烦人。」
　　
　　我将他带回了尚有些凌乱的机关城，用尽了我一切能想到的办法试图为他接上那只断肢。
　　但那不断消散的灵体却让我束手无策，忙乱之间，我晃眼看到了身侧写满了阵法的木块。
　　
　　唔……这种阵法……我可不熟悉……但就当没有法子的法子试试吧……
　　
　　当然，事实证明，本少爷这种天才，自然做什么都是能成的。
　　
　　「呼——好歹算是停住消散的趋势了。之后我再慢慢帮你改造你的手吧。不过，你们到底遇到什么事了？非要争个鱼死网破不可？」
　　「………………那些人，说那叫山河大阵。」
　　
　　
　　山河大阵？
　　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从来没听过。
　　
　　「那是由国师监的国师大人改造而成的大阵，可护得整片土地再无恶兽侵袭……」
　　「这不是挺好么？」
　　「但……需要数不清的生灵为祭……那些孩子，便是他们选中的祭品。」
　　
　　……国师监……
　　以生灵为祭……
　　
　　……人参你这个棒槌！到底在做些什么？！
　　
　　但是，当我匆匆赶回少阳山的时候，人参的那位师傅却告诉我。
　　
　　「人参……他被王下入寒狱。王已亲身殉阵，而人参说，若无王亲口玉言，他绝不离狱。」
　　「……荒唐！！！我去叫他出来！」
　　

棒槌

　　当我赶到寒狱之时，人参那个家伙依旧一副老僧入定般的从容姿态，安静地坐在那寒狱之间。
　　即使牢门已经腐朽他也不曾动过离去的念头。
　　
　　我曾试图强行带他离开，但东坡肉却阻止了我。
　　
　　「这是他的『忠』，是他追寻之道，也是他自己心中之障。唯有他自身可解。」
　　
　　我本想再理论上两句，但人参却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睛之中的光芒……
　　
　　和老头子，和回锅肉，都有着几分相似……
　　
　　「………………人参你这个大棒槌！！！！烦死了谁要管你？！！！！我走了！！！」
　　「所以你才一直叫人参大人棒槌吗？」
　　「嗯，你说自己把自己困死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这么多年，不是棒槌是什么？」
　　「唔……」
　　
　　我揉了揉似懂非懂的猫耳朵的脑袋，心底不由地长长叹气。
　　
　　当然……
　　我叫他棒槌可不只是这些原因……
　　唉……
　　
　　山河阵过后，整个耀之洲就仿佛翻天覆地。
　　
　　恶兽消失，一时之间海清河晏的表象令所有人都为之惊喜。
　　但是在那之后的混乱，却也是我无论如何没有想象到的。
　　
　　没有了天敌的危害，人类展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恶意。
　　不仅仅是对我们这些，「天地之灵」。
　　更是对他们自己的同类。
　　
　　我和回锅肉一点一点地将机关城改造成梦想之中的仙境，但耀之洲这片土地，却一点一点变成了炼狱。
　　
　　数不清的灾难，来自人祸。
　　数不清的悲剧，来自恶意。
　　
　　在这种如同炼狱一般恶劣景象之下，我有幸捡到了不少有着和师傅一样，眼睛里燃烧着漂亮火焰的人类或是天地之灵。
　　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因为我的天真险些数次害死我的同伴。
　　
　　这个世界，正在一点一点地走向崩毁。
　　我光是护住我身侧那一隅小小天地便已自顾不暇。
　　
　　但偏偏，总有那么几根大棒槌，梦想着自己是那拯救世界的英雄。
　　
　　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依旧身处过去曾是寒狱的地方 ，周身被数不清的丝线所缠绕，每日每夜被数不清的哀嚎、痛哭，恶意缠绕。
　　可偏偏这样，他却还是冷静到可以分辨出其中最为重要的部分。
　　
　　烦死了……
　　然后为了这些和他毫不相干的「天下苍生」，向我低下了头。
　　
　　烦死了…………这个笨蛋……
　　这些人关你什么事啊……
　　
　　「……山河大阵正在崩毁，需要重新补写阵法来修复……」
　　「……啧，你应该知道，自从少阳山的大家都死的差不多之后，我对人类可没什么好感吧？」
　　「我无法离开这大阵，这一切，只剩下熟读阵法残章的你能做到。拜托了，师兄。」
　　
　　………………啧，这根笨蛋棒槌。
　　这根从来不会为了自己而低头的死棒槌，向我弯下了腰。
　　
　　我想让你叫我师兄，可不是在这种时候。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衣袍下的手紧握得，指甲都刺得掌心发疼。
　　
　　你们这些笨蛋都好烦啊！！！！
　　……不过罢了。
　　护便护吧。
　　
　　谁让你也是那些，能陪我笑，陪我闹，陪我一起开心的人之一呢。
　　我可是辣子鸡，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机关城城主辣子鸡。
　　
　　小小一个山河大阵 ，本少爷还从未放在眼里。只要能护得我周身一隅安定，与这天地而战，又有何妨！
　　

辣子鸡

　　世间有天上之城。
　　其城，以奇门为法，五行为辅，化枯木为鸟，其名为南陆。
　　南陆之背，不知几千里也，其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而上不知数万里，不问凡尘，世人皆往之。
　　其名曰——机关城。
　　
　　而这座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巨大城池，却有着一个看上去不怎么靠谱的城主。
　　
　　「也不知道是没心没肺，还是真的太过洒脱。」
　　就连人生经历太多的东坡肉也总是支棱着下巴，看着自家的这位小师侄犯嘀咕。
　　
　　
　　对于机关城的所有人来说，这是个不爱处理城中事务，总是喜欢偷溜出去游玩，还喜欢买些很昂贵的东西留下机关城的印章等着机关城的属下们来付账的不靠谱城主。
　　
　　但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城主，却也是机关城城中所有人，唯一愿意真心认他为城主的家伙。
　　
　　因为对他们来说，只要有辣子鸡在的一天，就仿佛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值得担忧的事情。
　　也正是有了他的存在，这座天上之城，才真正成为了大家可以无忧无虑生活的仙境。
　　
　　「只要你们在机关城一天，你们就可以放肆的笑，放肆的闹，只要我还在，就算天塌下来也不用怕。啊痛痛痛——螃蟹！！螃蟹夹住我的手了！！！毛血旺救命啊————」
　　「怕被夹手就不要拽着螃蟹的腿玩啊笨蛋大辣鸡？！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你看，这个面上看着像是个娇贵少爷的家伙总是这样风淡云轻地说着让人感动的话，转头又做出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蠢事。
　　
　　也许辣子鸡永远都不会想到，自己在自己城民们口中的评价会这么高。
　　就像他从未想过，那些在他自己眼里轻描淡写克服的困难，在其他人眼中却足以名垂青史。
　　
　　这个家伙的日子过得就像是他的外表一样，嚣张肆意得令人艳羡。
　　
　　他所经历的，那些足以摧毁人心智的苦痛，对他来说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而他脸上经常挂着肆意的笑容，虽然偶尔会因为过于嚣张而让大家拳头发痒，但也给了机关城的大家，在乱世之中放声大笑的勇气。
　　
　　辣子鸡的嘴里总是絮叨着些娇气嫌麻烦的话语，然后仿佛开玩笑一般地扛起了让其他人想都不敢想的责任。
　　
　　「人参那个家伙！！！是根大棒槌！！！」
　　
　　这是他时常挂在嘴边的话。
　　他总是叨叨着，人参为了大义，牺牲了太多，像个傻子似的，又没人会念他的好。
　　
　　但他自己却仿佛忘了，他自己也不过是因为人参一句小小的「师兄」而决然地扛起了本不该由他肩负的重担。
　　
　　「辣子鸡这个人，天生就容易让人紧张不起来，看着他的时候，你会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好像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是个天生就该站在所有人前面的人，因为大家看着他就会下意识地开始觉得，我们曾经经历过的所有困难，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们也会拥有再次前进的勇气。」
　　
　　这样的性格，让辣子鸡身边的大家羡慕着他，仰慕着他。
　　渐渐地，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
　　
　　从一开始只有寥寥数人的机关城，到现在足以堪比一座城池的巨大城池。
　　当然，这也归功于这位城主大人，一个不大不小的毛病。
　　
　　他总是喜欢到各个遭了灾的地方，去捡些「破烂」回来。
　　有的时候是断手，有的时候是断脚，最过分的时候，甚至身体都已经被炸开了大半。
　　
　　「喂，你长得挺好看的，不如以后就跟着我吧？这样你就是我小弟了。我来保护你。」
　　
　　他总说，那些人好看，所以他捡回来了。
　　机关城负责处理伤员的同伴们总是一边帮新的同伴处理伤口，一边腹诽着。
　　「天知道他怎么看出这些血次呼啦的哪里好看了。」
　　
　　就像他永远不会告诉其他人，他很喜欢的是大家那一双双即使是在逆境之中也闪闪发光决不放弃的眼睛一样。
　　大家也永远都不会告诉这位活蹦乱跳的城主大人，当他跨蹲在那些身陷绝境的人面前时，露出的那个笑容会让那些绝境之中的人看到什么。
　　
　　那是一团，虽然有些刺眼，有些烫人，但足以击溃所有黑暗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