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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故事/对话篇/活动地图/岁旦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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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7-02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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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5-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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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旦危京
第一章1.1京畿 邵依:见信如唔 本意邀君同庆正旦,岂料年节在即,京畿却怪事频出 几日前,京畿大街突然出现大量丧魂者,百姓死伤无数 尔后每日又有死者悬吊于城楼,并以血字控诉圣人无德 圣人大怒下令彻查,但至今无法找到凶手 舆情难控,民间已有人主张起义讨伐,如今上京早已乱作一团 但经本镇所查,此事与京畿新开的戏楼「玉棠春」有关,请君速来上京一叙 抵达上京城下,你一眼望见城楼上有兵卒在擦拭砖墙,上回还挨山塞海的城门如今门可罗雀 思绪间一只手突然从后面将你拎上马,劲风划过耳畔,你被颠得头晕目眩,熟悉的酒香在鼻尖缭绕 邵依:城楼的死者及其卷宗都已移交至大理寺,想了解案情得去那看看 不过,本镇的面脂快用完了,正好那行脚商要宿在这驿馆 去大理寺 邵依:本镇倒是没看错人,若再找不出凶手,京畿恐有大乱,走 大理寺 大理寺门前肃穆,刑部官员严肃执法,民众诉讼,枰砣法准 邵依:因家属闹着让死者入土为安,目前大理寺只剩前日至今的三具男尸 查看死者 停尸房 你面前横卧着数具尸体 死者柴临 模样普通的青年男性,未见尸斑,胸腹上「圣人不德,以死请谏」八个大字极其醒目 查看卷宗 死者柴临,胸腹被刀刻「圣人不德,以死请谏」八字,除此外无明显外伤,无打斗痕迹及中毒迹象 柴临,岭南岑县人,司翰林院修撰,沉默寡言,少与人亲近,因母溺亡而投奔舅兄唐允,科举多年落榜 开乾三年,唐允花重金为其捐授墨赦斜封官,后得厉安侯赏识,入翰林院 查看尸体 查看胸腹 胸腹的血已经干涸,但从刻字的角度和流畅度来看,并不像死者自己刻的 查看头部 发缝中有微小的爆竹纸碎末,牙齿干净 查看衣物 被血浸染的腰带内侧有一根茶梗
死者林存议 皮肤黑黄的中年男性 查看卷宗 死者林存议,甲缝内除死者自身的血肉,发现糕点粉末,无法辨认具体 林存议,锦州邬城人,司枢密院直学士,淮王旧党,欺民敛财,植党营私 开乾四年春,纵使家仆将城郊农庄围作私人猎场,逼死农户上百 查看尸体 查看头部 口中恶臭熏天,齿上有茶垢沉积 查看衣物 袖子内测缝有平安符及一张银票存根,银票上的字已经看不清了,勉强能辨认钱庄图腾 死者廖元均 查看卷宗 廖元均,上京人,司门下省给事中,上京八子之一,无涉案卷宗 上京八子:上京八大家的风流纨绔,仗祖辈功勋欺民霸女,八家相互制衡庇护,牵一发而动全身,圣人亦有忌惮 查看尸体 查看头部 舌头底部有食物残渣 邵依:哼,死有余辜 招魂师:你查到什么 邵依:我曾在柴临死后偷溜进其宅院查探,被我发现一间隐秘的地窖 那里头添置的刑具比大理寺都齐全,哼,镣台都被血给浸黑了 后院藏有好几局被削了皮肉的白骨,且腕骨,膝骨处皆钉有骨钉 从骨相看都是十六七岁的女子 仵作后从残留的衣物布料判断,很有可能是他的几任夫人 林存议也非善类,他将猎场建在农田之上不说,同时又暗中派人将所有村院夷为平地 当初究竟是农户不堪重负自杀还是他林学士的手笔,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廖元均,纨绔子弟不提也罢 但他们和街上那些丧魂者,都是「玉棠春」的常客 招魂师:你怀疑戏楼 邵依:虽然我还没进去过,但那里一定有古怪 这里有几份关于他们身份信息的卷宗你可以看看 戏楼的老板娄云来自南疆,但除了这个以外什么都没查到,派去南疆的人除了证实确有此人外也没查到什么信息 花旦程吟,原本是名怜叠衣之女,其失踪后程吟就被卖去北境青楼,彼时才五岁 去了没两年就遇见了娄云,她见程吟可怜又合眼缘,就给赎了身收为义女 招魂师:叠衣是谁 邵依:先帝时期很有名的花旦,失踪多年,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又为何消失,但也有人说她死了,死在淮,肃二王的夺嫡斗争中 至于那个姓温的,我倒是对他有些印象,小时候阿爷常请第一戏楼畅音阁来家里排戏,他是班主女儿孟岁岁的小跟班 上个月,「玉棠春」开业不久,孟岁岁的夫婿就在家中惨死,对外说是染了恶疾 我去看过,尸体已经不成人样,据说是他自己将身体一点一点挠烂的 好巧不巧就在前几日,畅音阁的老板也成了丧魂者,岁岁因此得了失心疯 招魂师:你怀疑温淙湛 邵依:不错,当初孟老板怀疑他勾引自己女儿,差点将其溺死,我怀疑他是回来报仇的 不过更令我匪夷所思的是,温淙湛幼时患有口吃,连句话都说不利索,如今竟也是名怜 还有戚万生,你想想,娄云如此戏艺冠绝之人,怎会肯收一个南疆边城的丐儿作关门弟子?太奇怪了 并且戚万生还不知感恩,近日正背着娄云拉拢上京官宦富商,准备自立门户,真是白眼狼 招魂师:戏楼四人都不对劲
猜测一:三名死者分别为不同年龄段的男性,说明凶手对上京男性有敌意 猜测二:三名死者胸腹的字并非本人所刻,说明并非死于自缢 猜测三:三名死者死前都饮过茶或食用过茶点 猜测一:柴临发缝里的爆竹纸末结合林存议手上的烫伤,他们死前经过燃放爆竹的区域 猜测二:三名死者生前劣迹斑斑,凶手有意替天行道 猜测三:三名死者皆是朝廷官员,死后被悬吊城楼,说明有人想借此煽动对圣人不利的舆论 猜测一:三名死者至今无异味,是雪天延缓了尸身腐坏 猜测二:口吃很难治愈,温淙湛嫌疑很大 猜测三:娄云的过去查无所查,不是假的就是被人刻意抹去 你认为清案子的关键在「玉棠春」 买面脂 邵依:走,那行脚商要宿在这驿馆大堂处,咱们先去寻他 驿馆 你们一前一后进入驿馆,大堂内许多官员家仆在此徘徊,你不禁好奇询问邵依 邵依:他们估计也是来买面脂的,此非寻常面脂,有了它不稍两日便是七旬老也能如二八少女般回春 我原也不信这些,但早年在漠北落了个毛病,每到冬日皮肤便绽裂溃痒,听人吹嘘便买来试试 岂料隔日好了不说,我这久居塞外的皮肤甚至比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都要好上许多,你瞧瞧,与我之前可谓天壤之别 招魂师:皮肤确实紧致了 邵依:哼,这面脂价高百金,每月还只限购一盒,麻烦 不过也就那外域来的行脚商才有,旁的胭脂铺子都仿不来,惹得上京城里的贵妇小姐都往这驿馆跑 你们交谈间已将大堂寻遍,也不见行脚商的踪影,驿卒好心上前提醒「行脚商已经离去多时,下回还请早」 邵依:还不是你小子磨磨唧唧 罢了,别的换别的面脂也不打紧,先去处理正事吧 去街上看看 邵依:年节将至,若阿爷还在咳咳,上京城的春节可比别处热闹多了,你正好体验一番 招魂师:没看到人 邵依:怪哉,我去城楼等你时正值早市,这会儿不该这样冷清才是,找个摊贩问问 小贩:哟,公子瞧着眼生,想来是不常在上京走动所以不知晓 京郊翠揽湖上新开了座戏楼,这会正是演出的时辰,大家伙都去那听戏咯,嗨哟,您可别说,那画舫忒气派,比王府都漂亮 招魂师:你还去过王府 小贩:嗨,小的也只是听说,听说。不过那娄老板有钱呐,戏楼的茶用的都是西域名茶,听闻圣人每年也才得那一星半点儿呢 招魂师:票价不便宜 小贩:那可不是,就刚开业那会子免费请大家伙去听个乐呵,现在这一票啊,万金要难求咯 您要是感兴趣,小的给你支个招,那湖畔隐隐约约能听到些声儿,大家伙开戏的时候都搬个板凳儿去听,您看我家这板凳儿啊只要三十文钱,您也来一个 拒绝 小贩:没事儿,您哪天想买板凳儿了,一定来找我 去戏楼 码头 商船来往,搬运工人忙碌着,货物堆积如山,跟一旁茶肆的悠闲形成强烈反差 古朴的木质茶肆坐落于繁忙的码头之畔,平民商贩等汇聚于此,杯中轻烟袅袅升起,人声鼎沸 狂热听客1:新来的?新来的怎么能站这,这可是我在外围听了二十八场戏才争取到的位置 整个上京喔……不,整个云之国,有谁的戏艺能比得上娄班主?连第一戏楼畅音阁的台柱沈老都对她甘拜下风,试问还有谁,还有谁 茶肆小二:这地本没什么人爱来,当初阿娘病重,阿爹原本打算将茶肆抵价卖了换药钱,还是程姑娘先借了一锭银子,安慰我们生意一定会好起来的 没过多久娄老板便将戏楼开在了这附近,戏楼每日都能吸引大量听客,连带着茶肆生意都有了起色,如今阿娘的病也好了,回头再攒点钱我就能讨媳妇了 你瞧,店里泡茶的手艺还是娄老板亲自教的,城里那些茶楼都比不上咱们 小孩:大哥哥,你也是来听戏的吗 嘻嘻,我听不懂。但是阿娘很喜欢,让我先帮她占着位置,她浆洗完便过来了 你看着比肩继踵的码头,并没有找到船夫之类的接引人,一时不知如何前往 邵依:别看了,这冰湖诡异的很,没人接引难保不会出问题。咱们得有戏票才能乘「玉棠春」的船过去 欸,年节将至,今夜厉安侯在府内设宴款待亲友,我可是拿到了两张邀请函 招魂师:正事要紧 邵依:上京城里若论权势,厉安侯居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多少达官贵胄以入侯府为荣 阿爷生前与他有过几面之缘,要两张戏票应非难事 你拒绝了邵依的提议,并告诉她不如趁着夜色潜入戏楼探查,邵依十分赞同这个决定,并表明会准备好装备 深夜,翠揽湖畔的茶肆早已闭门谢客,唯有远处的画舫还点着几盏通红灯笼,但在静谧漆黑的冰湖上更显诡异 偌大的码头只有你与邵依,她拢了拢身上的裘,递给你一双木制镶铁的冰鞋 邵依:夜里太冷了,在冰面滑行可得小心些 接过冰鞋 你接过邵依递来的冰鞋,沉默许久,转而认真地看向邵依 邵依揉了揉冻得通红的鼻子,哆哆嗦嗦穿上冰鞋,抬首与你目光交汇,她恍惚记起什么懊恼地敲了敲额角 邵依:差点忘了,这是上京传统技艺,抓紧我,我带你过去 抓紧邵依 你抓住邵依的手腕,她却将你的双手环在腰上,不待你反应,鞋刀划过冰花清脆的声响遍盖过了深冬禀冽的寒风 冰湖上的邵依如舒翼轻燕,她娴熟的技法令你短暂忘记了雪夜倾覆的冷意 邵依:前面好像有点不对劲 邵依猛然停下,示意你上前。厚重的湖冰隐约映出斗拱交错的建筑虚影,尽管很模糊,但你们确信湖下藏着一座巍峨古楼 而静下心的你此时也清晰地听到湖下传来的魂音,你顾不上寒冷匍匐在冰面上侧耳倾听 魂音:是中原皇帝无能,他的过错凭什么都算在本王头上 我错了,我向你下跪,只要你愿意,王位都是你的,你想要什么?本王都给你,都给你 你不明白这位王的执念为何如此之深,竟能将魂音清晰地传入你的耳畔,你将此事告诉了邵依 邵依:可能是外域的邦王,不过湖底何时建了古楼,京郊人来人往的地方居然都没被发现 湖面结冰,倒映在冰面下面的世界,如梦似幻 想办法下去查探 你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欲将冰面凿开,邵依拦下你并抽出背上的长枪,铁枪贯入坚冰上发出清脆的巨响,随着周围裂缝扩张,一个人影飞身而至 ???:哟,这不是邵将军么?久仰大名。这冰天雪地的您与这位爷在此做什么呢 邵依:怎么,本镇想做什么,还需要禀报戚公子一声 戚万生:不敢,只是着天寒地冻,黑灯瞎火,邵将军独自和男人在戏楼附近盘桓,恐怕,有辱您的名节 邵依:放肆!本镇也是你能随意编排之人 戚万生轻蔑嗤笑,他似乎并不把邵依放在眼里。眼看两人就要动手,你决定息事宁人 你记起戚万生贪财之事 戚万生:不错嘛,你还有这玩意儿。小爷我可就不客气了 哎,这天可真冷,回去睡觉咯 邵依对你以奇物收买戚万生感到愤懑,认为他那种小人就该好好教训一顿 但你担心将事情闹大后打草惊蛇,如今已失去了调查的先机,只能之后另做打算 邵依:时间差不多了,正勤巷中最高的那座宅邸便是厉安侯府,我在那边等你 府邸巍峨,琉璃瓦光彩夺目,院内假山流水古木参天,奢华之气溢于言表 邵依:上京最注重礼节,你这样两手空空进去,岂不平白惹人笑话 你且去买些礼物,侯爷虽非贪利之人,但适当的礼节不可省 你们顺利地进入了厉安侯府,且管家对你的这份贺礼赞赏有加,小厮向你透露侯爷近日就喜欢这些东西 邵依领着你在外堂坐下,主座离你们有些距离,你只能隐约瞧见里头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邵依:里头这些人大都去过「玉棠春」,说不定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官员1:「苏三堂下把话论,句句诉的是真情。本当下位来相认,王法条条不徇情。」哎,这词还得是娄老板唱的有味道。 可惜已经好几日没能去了 招魂师:你常去玉棠春吗 官员1:之前倒是常去,这几日娄老板让我消停消停,给别人一个机会 招魂师:什么机会 官员1:这你都不知道?玉棠春有个规矩,每人每两日只能去听一场戏,像我这种常客又沦为五六日才能听一场 招魂师:有钱不赚 官员1:哼,娄老板是为大家考虑。他们每场戏只排了三十来个座,保证每个人都能以最好的方位赏戏,咱们连纹饰的细节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无知小儿!一边去一边去! 官员2:「你说你公道,我说我公道。公道不公道,只有天知道。」宦海沉浮不过如此啊 这上京有谁不喜欢?而且他们家茶点也极为不同,初尝无奇却是百食不腻,入口甚至能随曲风变化 我找了上京所有的铺子,只有翠揽湖边上那座茶肆偶尔有卖,但少了「玉棠春」伴赏又如嚼蜡,奇也,奇也! 官员3:「一朝身荣耀,难忘旧恩情」兄台可知,我心里苦啊 招魂师:说来听听 官员3:我回回去「玉棠春」都晕船,好不容易等到如今天寒地冻湖面成冰,还得乘特殊工具,我呜呜呜我好怕啊 招魂师:什么特殊工具 官员3:娄老板从外域引进的法子,叫什么雪橇船,在冰面滑行吓得我三魂丢了七魄,呜呜呜呜 招魂师:自己滑冰刀过去 官员3:你以为我不想么?可离奇的是,那湖面只有雪橇船能通过,想自行滑过去的人都离奇失踪了 娄老板为防止此事发生,还特意出了告示,只能凭戏票乘坐他们专门的工具前往戏楼,否则永不接待。现在看来,她真是个大善人呐 邵依不知从哪弄到了两张戏票,朝你挤眉弄眼,随后你跟着她出了侯府 邵依:别理他们。现在吧「玉棠春」的戏词挂在嘴边,之前分明连戏都不听,圣人赏戏时他们也常打盹偷闲 喏,明日的戏有着落了 邵依晃了晃手中的戏票,而你突然注意到她身后不远处有一个人影缓缓朝城楼走去 你决定拦住他 凭空出现的丧魂者,爬上城楼的亡者, 邵依蹙眉将眼前这具「尸体」的血衣掀开,果不其然刻有「圣人不德,以死请谏」八个大字 邵依:是丧魂者,有人控制了他,伪装成他自己上城楼自缢的假象
第一章1.2怜人疑云 翌日,邵依前来驿馆找你,你注意到她的面容有些憔悴,眼下出现了明显的皱纹 邵依:可能这几日没休息好,再加上上京干燥,之前的面脂用完了才会如此 主要还是案子的事。城楼上又出现了尸体,外头的百姓都在传圣人无德惹怒苍天,才会在年关有这么多官员自缢 今日早朝又有急报,多地因此事出现暴乱,龙颜震怒,痛骂京兆尹无能,牵连了十几名官员下狱,闹得朝堂人心惶惶 招魂师:昨日拦下的尸体呢 邵依:那具尸体今早和守卫尸体一起出现在城楼上。不知是大理寺有内鬼还是有人偷潜所为 不过更离奇的是,朝中几位重臣家的女眷一夜衰老,宫中太医诊断并非中毒,但具体难断 如今太医院束手无策,上京名手频频称怪,百姓更坚定是圣人无德 方才还贴了皇榜。以赦封厚赏招天下名手进京诊治 招魂师:只有重臣家眷吗 邵依:不错,你是想到些什么 招魂师:与尸体有关 邵依:倘若幕后黑手是同一人,目的又是什么 招魂师:舆论造势,搅乱云国 邵依:依你所言,是有人欲凭坊间舆情向圣人施压,又借朝臣家眷引起内乱,意图搅乱云国 招魂师:查重臣家眷 邵依:本镇来时也曾想过拜访几位大人的府邸,但早已闭门谢客,无处可查 招魂师:近日行动轨迹 邵依:女眷行踪本就忌讳,只能找人尽力一试 招魂师:先去戏楼 第一章1.3众醉独醒 画舫在湖上轻泛,船上的戏楼装饰华丽,戏曲悠扬 邵依四下观察后附耳告诉你,这场戏的看客非富即贵,若不打着国公府旗号她一个也惹不起 周围的人目光紧锁戏台,却不忘拈起手边的茶点,僵硬的动作令你不禁怀疑戏楼的茶水点心是否有问题,你将此事告诉邵依 邵依:有没问题,一试便知 邵依拿出怀中银针分别试了茶水与糕点,并无问题 邵依:怪哉,本镇这支银针乃圣人钦赏的南域贡品,绝不可能出错 你眼前的看客们都死死盯着戏台 看客1: 你与邵依尝试叫唤邻座的看客,但他没有反应 看客2: 邵依用力踢了踢前面看客的座椅,他犹如大梦初醒,四处张望后更专注地听戏 但旁边的看客对响动恍若未闻 看客3: 你故意拿走他的茶点,他僵硬的动作停滞须弥,再无反应 正当你想仔细观察时,却见唱「王金龙」的怜生正盯着你,你们的目光交汇须弥,她又如无事般转开 看来你们刚才的动静已经引起了怜人的注意 你端起手边的茶盏,浅噿一口,再抬首时「王金龙」的视线已经从你这里移开 一折戏落,周围看客连连拍手叫好,更有甚者高呼再唱一曲,「王金龙」在台上熟练地安抚看客 起身时,饰「崇公道」的怜生朝你们走来,从周围看客熟练的招呼词中不难猜出,此人正是——温淙湛 温淙湛:邵将军,又见面了 邵依:小跟班,你是特意来向本镇问好 温淙湛:在下此前说过,将军哪日想听戏了,知会一声,淙湛定将最好的戏班子请到国公府去 将军何必劳驾走这一遭 邵依:哦?你的意思是,这「玉棠春」轮你做主,你们几人都上邵府去唱戏 温淙湛:在下还没那个本事,将军要非要听「玉棠春」不可 邵依:本镇想听什么,要听什么,温公子怕是无权干涉 眼看气氛剑拔弩张,周围的看客也频频投来探寻的目光,温淙湛笑着丢下一句「随将军喜欢」便离开了 邵依:幼时也不见他这般多话 招魂师:他不希望你来这儿 邵依:哼,做贼心虚 你注意到,竟有看客在座位上留了银票地契 邵依:此事我也有所耳闻,本以为只是谣传,若非亲眼所见委实难以置信 传闻,有勋贵豪商为能多听两场戏,往「玉棠春」塞了很多礼物,都被娄班主退回 直到某日,一名员外郎将钱契压在瓷盘下,美其名曰「打赏」,娄班主才勉强收下 尔后便有传言,「玉棠春」只收散场时,置于座上的打赏 招魂师:荒唐 邵依:和「玉棠春」有关的事,早已不能用荒唐来形容 第一章1.4同陷梦境 酸枝木搭建的戏台充分证明了班主娄云的财力,你开始对娄云亲自登台唱戏的行为产生疑问 此时戏台角落的两名乐师引起了你的注意,他们眼色空洞,麻木地奏乐,不知疲倦 正当你想仔细观察时,却见唱「王金龙」的怜生正盯着你,目光交汇间一股冷意自足底向上,你的后背沁出一层薄汗, 你拈起瓷盘上的茶点囫囵吞下,开始认真赏戏,渐渐地耳畔传来的戏乐变得飘渺,过往种种如走马观花般在你脑中浮现 一种久违的遐意感席卷全身,紧绷的神经渐渐驰懈,正应那句浮世三千梦,金缕雾霭浓,恍惚之际你眼前骤然出现恶魔虚影 邵依:醒醒,想什么呢 招魂师:结束了? 邵依:刚结束,你想什么这么入神?本镇摇了你好久都没反应 招魂师:好像做了个梦 邵依:本镇方才,也想起来幼时阿爷教我耍枪算了,该走了 你们起身离席,准备离开戏楼之时,戏班班主娄云却将你们拦下 娄云:恕娄某唐突,听闻邵将军这位朋友乃外域贵客,娄某此前只在话本中记过寥寥几笔,难得有机会,也让娄某开开眼界 站在此处干说倒显得娄某招待不周,不如在画舫四处逛逛,边走边说 招魂师:好 邵依:娄班主究竟想问什么 娄云:不知邵将军驻扎漠北可曾听闻,外域有一奇法名曰招魂,通过特殊的咒术能将长眠地底的英魂招生,供其差遣 邵依:若有此法,云国纵有千军万马也难敌外域阴兵列阵,边疆戍士早已溃不成军,岂会交战多年 招魂师:…… 娄云:是啊,不过话本本是胡诌之物,邵将军要不用介怀于心 只是如今的上京城可不太平,你这位朋友又是外域来客,身份尴尬。邵将军带着他招摇过市,若被有心人呈禀圣人,恐有不妥 邵依:本镇自有分寸,不劳娄班主费心 娄云:邵将军有分寸就好,泄露太多云国机密也非善事呢 不过既是邵将军的朋友,自然要放一百个心的。只是上京这事儿可不好掺和,别到时无故惹了一身腥 娄云饶有深意地睨了你一眼,她似乎看穿了你的身份并暗示你别淌浑水, 你假意逢迎,趁邵依与娄云对话之际,仔细观察四周,并未发现异常 直至邵依提出去后台化妆间看看,入眼四人穿着精致戏服的画像悬挂四壁,靠近时耳畔隐约传来微弱的魂音 询问画像 娄云:此前花重金请宫廷画师所绘,台下研戏添妆之时更能于角色融合 娄云给你们介绍了画舫的结构后,不久便派人备船送你们上岸 你们返回驿馆后,邵依神秘地从袖中拿出两块浅黄色的茶点 邵依:「玉棠春」的茶点,你看看 方才在戏楼尝了两块,确实与寻常点心不同,余味无穷 招魂师:表示赞同 邵依说着又拈了一块,小口浅尝后眉头紧蹙。随后将糕点递给你,你尝了一口发现味道大相径庭 邵依:奇怪,与方才在戏楼所尝所差甚远,莫非是久置的缘故 招魂师:还吃了什么 邵依:两盏茶水,再无其它。当时有想过顺些茶渣,但因不好携藏便也作罢 不过画舫上香气浓郁,也有可能是与香料相辅相成的缘故 你并未饮茶,但提及曲乐有时也能惑人心智之事,邵依还是决定先将茶点送检,待有结果后再论 你与邵依反复查验都未察觉端倪,邵依将茶点以手帕包好收进袖内 邵依:噗,再看也看不出花。本镇晚点派人送去检验,有消息了通知你 邵依:不过「玉棠春」的戏乐着实不错,可惜本镇对戏曲实在提不起兴趣,方才还不慎打了瞌睡 许久未曾梦见幼时阖家点灯之象了 招魂师:你也梦见了过去美好的回忆 邵依:咦?怪哉,难不成真是茶点导致? 招魂师:有无其他发现 邵依:本镇观戏之时,恍惚看见戚万生身上好似有红光隐现 尔后本镇便瞌睡入梦,再无印象。倒是那个小跟班寻来之际,清醒了不少 招魂师:是温淙湛救了你 邵依:具体本镇也不清楚,不过戚万生早前便有自立门户的打算,在戏楼做手脚惹些事情似乎也合理 招魂师:娄云并非眼盲心瞎之人 邵依:也对,若真被动了手脚,娄云不可能不知情。除非...... 招魂师:还不可定论,娄云身上有魂影 邵依:本镇看不来这些,若真如你所言,娄云身后或许有恶灵相助,她本人拥有魂力也难说 这还需再印证,不过本镇有发现小跟班和戚万生的戏服尤为精致,程吟相比二人则要逊色许多 「玉堂春」本就是对「苏三」不平遭遇的演绎,若只是「王金龙」的戏服较之精细也无妨,但另外两位配角也如此就有些说不过去了,程吟的戏服,无论是料子还是做工都和其他三人的不太一样 「苏三」作为玉棠春的主角,戏中唯一花旦,身着服装当是几人中最精致的 但程吟所着戏服,无论是选料到做工都比其他三人要差上不少,凭她在娄云心中的分量不至于如此 招魂师:娄云与程吟的关系 邵依:你若不提此事也罢,这才是最令我匪夷所思之处 外界传闻,娄云对这个养女过分呵护,当年程吟因某些原因失声,娄云更是不惜散尽家财为其复声 据说娄云当年曾徒步前往昆仑雪山只为求取一株雪莲子给程吟做药引,其待程吟之心,日月可鉴 如今程吟乃「玉棠春」当家名旦,又是娄云的掌上明珠。所以在看到程吟做工粗糙的戏服之时,我才会有此疑虑 目前能肯定的是戚万生此人定有问题 招魂师:确实有问题,看客也像被蛊惑 邵依:如果隔日查出茶点无碍,也许是画舫上的香料,又或者是戏曲的配乐 娄云出自南疆,这些把戏在那种地方并不稀奇 招魂师:戏服也要查 邵依:不错,我们根据现有的信息已经能简单拼凑出一些问题的关键 你觉得「玉棠春」通过某些手段控制了看客 猜测一:茶点有问题,且并非单一控制手段 猜测二:戏服有问题,需要重点排查除程吟外的其他三人 邵依:关键还在于戏楼,今日人多眼杂,又被娄云搅合,得再找个机会查探清楚 招魂师:今夜前往 丑时一刻乃众人酣睡之时,你领着哈欠连天的邵依前往戏楼,岂料还未靠近便瞧见戚万生倚坐在画舫甲板上吹埙 随着你们的靠近,潜藏在戚万生戏服上的魂之力愈发清晰,你阻止邵依贸然行进,并告诉她回去商酌 邵依:他的戏服果然有问题 先等茶点结果 邵依:那两位乐师原本是边境流放者,因有极高的曲乐天赋被娄云高价赎回 招魂师:调查他们 邵依:他们偶尔会去湖畔茶肆送戏楼糕点,可以去那碰碰运气 你们来到茶肆,并未发现乐师的踪迹,邵依建议先找茶肆小二打听打听 茶肆小二:哟,您二位找「玉棠春」的两位乐师呀,赶巧了他们一会儿就来 不过那二位是哑子,又不识字,怕是难问出什么。您有什么事儿问小的也成,知道的都告诉你勒 你与邵依踌躇间,那二人低着头走来进来,邵依上前打招呼,男乐师似乎不想搭理你们,并无反应 女乐师倒是礼貌地向你们打着手语,但你们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茶肆小二:她这是问您有什么事呢,和他们相处的时间长,程小姐教了小的不少手语方便和他们沟通 邵依:她是怎么哑的 小二熟练地打完手语后,哑女蹙眉看着邵依,但在注意到她腰间的环佩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地抓住了邵依的手肘 哑女乐师:啊......啊啊...... 她指了指嘴中被斩断的舌根,黑褐色的窟窿引起了你的不适,邵依反握住她的臂腕 邵依:我朝律法言明,不得对流放者动用私刑,截舌之刑更是连官府都无权擅用,这是何人所为 哑女双眼蓄满泪水,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画像递给你们,邵依将纸抚平,是一个人形轮廓的苗女,应该是乐师自己画的,但她技艺不精所以没什么参考价值 邵依:这是......娄云 哑女听到「娄云」二字瞳孔微怔,用力点了点头,又拼命地摇头 此时男乐师突然站起来,安静地走到哑女身边看着她,她很忙擦干眼泪,跟着男乐师离开了 邵依:她好像知道不少秘密 不过,我朝流放者都受过黥刑,他们面上并无刺字痕迹,着实古怪 招魂师:掉包 邵依:依你所言,有人将她两和流放者掉包了?是娄云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两名乐师究竟有什么来历? 对了,方才我就想说,那个男乐师长得和畅音阁的孟老板年轻时很像。我幼时见过他,所以有些印象 招魂师:有无画像 邵依:孟老板的没有,但是这两个流放者的画像官府有拓本存档,本镇这就派人去查
第二章2.1侯府探秘 翌日,你的房门被敲响,但见邵依一袭绛红劲装,发束罗莎斗笠,白纱虚掩下隐约瞧见其又以锦帕裹面 再抬眼,邵依清澈坚毅的黑瞳略显疲态,眼周一夜爬满的皱纹似乎夺走了少女的生机 招魂师:关心邵依情况 邵依:本镇和日前几位重臣家眷一般,一夜衰老 招魂师:询问缘由 邵依:具体情况本镇目前也不清楚。昨夜入寝后不久便觉口干舌燥,本镇狂饮数桶水不解,此后若非有侍女拦着,必撑破了肚不可 之后虽觉干渴却也非不能忍受,今晨醒后便成了这副模样 招魂师:吃食有无异常 邵依:吃穿用度与平日无异,若实在要说,便是有两日未用面脂 本镇当即便派人查了盛装面脂的琉璃罐,并未发现端倪 倒是派去打听的人回话,前日衰老的贵妇皆是停用了面脂 你与邵依商量着去做找那位外域行脚商问清楚,此事牵扯甚广,刻不容缓 你们从客房出来后在驿馆四处打听,前日执勤的驿卒再次拦下了你们 驿卒:邵将军,那行脚商每月只来两回,月初一回,月中一回。您别白费力气了 邵依:他虽没来驿馆,你又怎知他不在上京 驿卒:这您就不懂了,他在哪都带着那头灰驴子,东市响的铃儿西市都能听到,人若真在上京那些夫人小姐早派人去了 您还是下回再来吧 无奈你们只能返回上房另作打算 第二章2.2 侯府往事 你与邵依商量着去正勤巷的官员宅邸打听情况 「王侯将相分堂坐,鳞次栉比正勤风」 你与邵依来到中书令府递拜帖,管家很快便迎了出来,十分热情地将你们直接领进大堂,这一路冷冷清清并未看见什么人 ???:邵将军,许久未见一切可好 邵依:多谢夫人关心,今日府上就夫人一人么?许久不见令媛,到也想与她叙话 中书令夫人:真是不巧,前日她们几个姊妹约着冰嬉,不慎染了风寒。待来日好了定让她们上国公府与你好好叙话 邵依:如此甚好,本镇今日是有事想请教夫人,不知可否夫人解惑 中书令夫人:邵将军乃云国新秀栋梁,身后又有九千岁撑腰,岂有隐瞒之理 邵依:夫人不必打趣我,近日京畿之事想必你也有耳闻,不知府上可有人在用 中书令夫人:邵将军是在查面脂「雪里娇」 我虽有耳闻,但府上并无人敢用,毕竟是不知底细的行脚商,万一有什么问题可无处说理 招魂师:从未见过吗 中书令夫人:倒是幺女前月在赏花宴见过此物,回来曾说显贵人家的女眷人手一盒,但未打听到购买途径便也作罢 邵依:夫人方才不是说,面脂在行脚商处购置吗 中书令夫人:呵,原来邵将军背靠国公府竟不知道这些门道么?世族勋贵自然有自己的门道,怎会屈尊去一外域行脚商手里购置用物 将军不知,驿馆排队之人多为商贾或六七品末流官员家的女眷。我家大人官居二品,此举怕是有损府上颜面 邵依:如此,多谢夫人了 你与邵依出了中书令府,心中疑窦顿起,而邵依似乎也并不相信方才中书令夫人所言 邵依:她明明对面脂很了解,本镇查了这么久,都不知面脂竟叫「雪里娇」 招魂师:她在说谎 邵依:难说。但我与中书令长女幼时常有往来,印象中她是喜静之人,且是大夫人早亡,她并不爱与其他姊妹来往,更别说冰嬉了 她口口声声说行脚商来历不明,前往购置有损颜面,却清楚前往「驿馆」排队之人有谁,啧…… 招魂师:她没用面脂 邵依:但不代表府上其他人未用,方才在府邸并未瞧见其他女眷的身影,也没看见几个下人 此事,本镇会派人再去探查 你与邵依来到大都督府,邵依并未递拜帖而是径直拉着你走了进去,下人并未阻拦而是小跑前去通报 你们穿过前厅便听见枪矛裂空之声,厉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邵依后钩铁履猛地翻身半跃将长枪夺过,几个平舞绕弧稳住身型,缨尖直指一妙龄少女 ???:噗,练了这么多年还是比不过邵姐姐,晦气 邵依:都督教你的不过是些花架子,得空去北营找我,一月便足抵你五六年 ???:我也想啊,可是娘亲不肯,这些东西还是我求了好久爹爹才肯教我的 若我能像邵姐姐这般,一杆长枪坐守疆陲就好了…… 邵依:月姮,他们也是为你好 对了,近日京畿的面脂你可有听说 沈月姮:喔,那个抹了能变美现在又说有毒的脏东西 之前听好多人说过,但我与阿娘对胭脂水粉并不感兴趣,阿娘这么多年连描眉都整不明白呢 不过,前阵子裴盈倒是时常游说我去买这个东西,还好当时没听她的,哼 邵依:可是厉安侯亲信云糜将军裴修彦之女裴盈 沈月姮:对呀,就是她。可烦了,她还带到府上来,我都不爱搭理她 上回我在练枪,她一直在旁边叽叽喳喳没完,我就砸了她的琉璃盒子,用枪抵着她的颈部威胁,她这才怕了没再来 招魂师:女中豪杰 沈月姮:嘻嘻,那当然!我可是要成为邵姐姐这样的女将军 邵依:中书令家几位千金前两天的冰嬉有邀你去吗 沈月姮:咦?没有啊,她们不是大半个月都没出门了吗? 对了,之前裴盈还向我炫耀来着,中书令家的那几个用了都很喜欢,还一直找她讨要呢 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受到面脂的影响,但确实很久都没出过门了 你与邵依来到厉安侯府递拜帖, 嫡长女 侯府的厅堂比你料想中要朴素许多,一袭青衣的女子高坐右首,手中搓捻着檀木手钏,似乎并不欢迎你们 祁云姝:邵依,我还有账本要对,无空与你叙话 邵依:近日京畿发生这么多怪事,对侯府的生意想来也有所影响,祁小姐难道不想早日了解此案吗 本镇查到,这一切都与外域行脚商的面脂有关,侯府生意遍布云国,我想你对这个行脚商当有了解 祁云姝:我只查到她从南境来,其他还没有什么头绪 邵依:如今侯府大权都落在祁小姐头上,本镇也不愿意耽误时间,难得你没用过那个面脂吗 祁云姝:我曾向父亲讨要过,被父亲言辞驳回,他并不希望我将心思反在这方面 我也偷偷让手底下的人去买过,但父亲从中阻扰,我至今未见过那个东西 如今风声紧,想来是更不好买了 邵依:如此,今日令弟不在府上 祁云姝:你去漠北多年,如今云聿已升任左监门郎将,父亲虽不愿将爵位传袭与他,但也希望他能在军中有所作为,得入「万骑」龙武军光耀门楣 邵依:那小子进龙武军还差点火候,多谢祁小姐,本镇就不打扰了 邵依拉着你自顾往前走,她似乎对侯府的路很熟悉,轻车熟路便将你带至廷外 招魂师: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邵依:不,面脂有问题这件事厉安侯一早就知道 祁云姝年幼便得先帝赏识,是厉安侯认定的接班人,若无意外,她会是上京第一位女侯爷 显然厉安侯早知面脂对女子的危害,其他人在他眼里一文不值,但作为接班人的祁云姝绝不能有事 侯府下人将你们领到一处偏僻的院子,只有两三个侍奉的侍女守在门前,其中一位年节稍长的将你们领了进去 佛堂的香火味充斥这整个鼻腔,隔着纱帘你看见厉安侯夫人跪坐在蒲团上,背对着你们 侯夫人:你们是想问面脂的事 招魂师:对 侯夫人:我不常走动,面脂之事我了解的也不多,只记得侯爷提过一嘴,这东西对女子皮肤好 侯爷送来的东西都在库房里,我已派人去取,二位稍后片刻 邵依:除此外,侯爷可还有提过面脂 侯夫人:派人来佛堂探望之时,偶尔会提及,但我着实用不上,故而都堆在库房里 不多时下人将三四罐面脂拿了进来,侯夫人示意邵依收下 侯夫人:京畿之事我也有所耳闻,但我已不问世事,这些面脂你且收着 能用上最好,用不上也可赠予需要之人 说罢,她继而坐禅不再理会你们。邵依只能带着你先离开此处 招魂师:侯爷和夫人感情不好 邵依:你小子倒是会看,老太君和侯夫人是当年屠门事件的唯二幸存者,从前侯爷与夫人感情甚笃,但自那事之后她便虔心礼佛,再不问尘事 尔后不久,侯爷迎了位侧夫人,据说是侯爷从前的心上人,只是个长史之女,侧夫人进府半年侯夫人便主动搬去了佛堂,将中馈与生意都交予嫡女掌管 我听说,侯爷有什么把柄在侯夫人手中,不然他袭爵之后早就休妻了 招魂师:什么把柄 邵依:不清楚,老太君似乎也在查 管家带着你们穿过迂回的廊桥,曲折蜿蜒的道路被清泉环绕,之声不绝于耳 从邵依与管家的对话中得知,老太君似乎许久不见生人了 老太君:阿依许久没来看我这个老婆子了,自你祖母离世老身也鲜少有你的消息 邵依:太君说笑了,若非事出紧急,也不会轻易叨扰太君清净 近日上京流传的面脂,不知老太君是否听说过 话音方落,老太君便蹙眉细细打量起邵依,深邃的浊目似乎能将她一眼看穿 在注意到邵依面部的变化,老太君用拐杖敲震地面,不停地摇头低语「造孽」「罪过」之词 邵依:太君可是知晓什么 老太君:没什么,人老了不爱用这些,倒是外头有人会定期送到侯爷手里 等那人再送来,老身派人给你送去 邵依:多谢太君,那小女便先行告退了 老太君:阿依,听太君一句,事不关己莫再较真 邵依抬眸对老太君盈盈一笑,并未多语便带你离开,穿过廊桥你终于忍不住询问 招魂师:太君何意 邵依:让我不该管的别管。若非她袖手旁观,我祖父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祖母也不会病得那么突然 当年国公府衰败,祖母垂危,她以老侯爷不愿沾染病气为由从未过府探望,劳什子的手帕交,呸! 招魂师:表面情谊莫当真 邵依:哼,风水轮流转。尔后三年,老侯爷战死沙场不久,侯府因卷入皇室夺嫡之争,阖府上下百八十口人一夜惨遭屠戮 老太君因带女眷前往京寺祈福才幸免于难,不过儿孙辈的女眷不知何故也都郁郁而终 如今的厉安侯是老侯爷的庶出次子,因在书院备考才幸免遇难。老太君将他过继到了自己名下,才有侯府今日的荣光 你与邵依正欲离开之际,一身着缕金衔枝穿花袄的女子步履踉跄地从你们身侧疾跑而过,鬓上的点翠五凤挂珠交相碰撞发出清脆悦耳之声 虽只是匆匆一瞥,但你依旧看清了女子细纹耷拉的面容 招魂师:她用了面脂 邵依:侯爷可真是心狠呐,这就是他费尽心思娶进门的白月光,没想到侯爷竟然没阻止她用面脂 看方向是往老太君的院子去了,不过奇怪的是她至今无所出,倒也未遭侯府不满,依旧地位稳固 招魂师:毕竟是白月光
第二章2.4谋反猜测 准备离开之时,你注意的前面的院子无人看守,邵依告诉你那个方向好像是厉安侯的书房 你与邵依避开往来的下人,从半掩的窗户中翻了进去 邵依:速度得快,动静小点 你在古董架上发现一个奇怪的錾金黑匣,不知名金属所造并不像云国之物,匣子底部有凹陷,用力按压打开后是一本账目 邵依快速翻阅查看,脸色愈发凝重,她攥紧手中账目,沉默良久 邵依:侯爷月前开始秘密收购精铁运往陇县 但我朝与戎狄休战许久,边陲虽有些小打小闹但军械供给无碍,圣人对外主和,恐怕…… 招魂师:厉安侯要反 邵依:嘘……这不过是你我的推测,再找找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镇纸右侧看似随意摆放的红花檀珠钏吸引了你的注意,仔细观察发现上面每颗珠子都刻有一个奇怪的符文 而此时邵依在桌案底测发现了暗格,暗格内厚厚一摞信纸被几根黑色鸽羽压着,能看出厉安侯很谨慎地做了记号 邵依记住黑羽的位置后缓慢抽出信件阅览,尔后她的瞳孔骤缩,面沉如水 招魂师:信上说了什么 邵依:尚书左仆射崔元绅,中书侍郎孟廷衍,门下侍中卢钧等清流重臣都因家眷使用「它」而被迫妥协,以判官的「黑鸽羽」为令行事, 这信提及官员,皆为三省三府,九寺五监的重臣,不乏朝堂中流砥柱,难怪……难怪这次案件如此难查,竟连清流官员都为其所用 招魂师:大理寺也有内鬼 邵依:嗯,本镇记得当时支持家属死者应入土为安之人,就有大理寺少卿谢虞明,内鬼或许就是他 如此说来,信中的「它」很有可能就是日前引起轩然大波的面脂,现今已无人敢用,但又无人敢不用 真是好算计,本镇要将这些信件交予圣人裁决 你与邵依将信件守好,准备离开之时,突然有人从背后用重物袭击了你。头部传来的剧痛伴随着眩晕,黑暗吞噬了你 再睁眼时,你与邵依被绑在密室,眼前站着一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他身边站着数不清的丧魂者 ???:邵依,老太君应该告诉过你,别多管闲事 邵依:原来是侯爷借老太君的嘴来警告我,真是抱歉,小女听不明白 厉安侯:哼,你和你那愚忠的老爹一样蠢 当最后一只丧魂者倒地的时候,厉安侯似乎并不意外,他看向邵依的目光竟带有一丝欣慰 厉安侯:后生可畏,你与邵靖相比,不遑多让 但即便如此,本侯决不向皇帝伏诛 邵依:圣人待侯爷不薄 厉安侯:所以本侯说,你们邵家的人都一样蠢 坊间传闻,当年侯府因两王夺嫡满门被屠,那究竟是谁所为?新皇登基,表面安抚实则削我兵权 这些年厉安侯府走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摔得粉身碎骨。这份帝王恩宠,送到邵府,你敢接吗 邵依:这就是侯爷谋逆的理由 厉安侯:本侯从未想过谋逆,只是想把踩着我祁家骨血的狗皇帝从龙椅上拉下来 这些年,本侯受够了他的假仁假义,正如判官大人所言,云国皇室之人为一己私利便要拿天下人做衬 招魂师:判官是谁 厉安侯:素未谋面,却是能为我祁家讨回公道之人 都说黑禽送灾,见则不吉。可黑羽鸽每回都能给本侯带来好消息 哈哈哈,这世间的殃祸,本该是「人心」呐 邵依:此事,本镇会如实禀报圣人 走吧 你们提前将此事禀报圣人,成功阻止了厉安侯谋逆之事 但如今坊间舆论不休,圣人正处风口浪尖,难以处置,遂将厉安侯及其家眷监禁于府 你们心知厉安侯绝不会坐以待毙…… 你们又拜访了几家,但都吃了闭门羹,无奈只得先回驿馆商议 邵依:看来这一切,都和厉安侯拖不了干系 招魂师:中书令有问题 邵依:此事很难定论。中书令曹怀秉虽为汝南世家的旁支庶出,却是朝中难得的一股清流,此前分权世家重用寒门也是因他才摆平了汝南那几支世族 听闻他那已故的大夫人乃发家前的发妻,二人可谓情深,发妻故去后他更是将感情寄托于长女身上,续弦也不过是迫于留言的无奈之举 倘若真是曹大小姐遭蛊惑受害,曹大人爱女心切助纣为虐也未可知 招魂师:关系错综复杂 邵依:嗯,不过老太君和侯夫人都提过,有人会定期将此物送到侯府,以及…… 我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推导这一切,面脂,悬尸,丧魂者和朝臣间的暗流…… 正如那面脂,若非本镇已受其害,我们短时间也无法联想至此 招魂师:太多巧合 邵依:巧合太多便是有人刻意为之 对了,此前送检的茶点结果出来——没有问题 但我还是觉得,「玉棠春」没那么简单 招魂师:赌一把 邵依:你想怎么做 嗯那晚上码头会合 冰湖刺骨的寒意令你不禁发颤,你打算飞过去 当你飞越冰湖之际,一道辉蓝强光从你身上扫过,短暂的眩目令你晃神闭眼,再抬眼看见「监视者」正悬浮于前 「监视者」被你击败急速下落,破冰坠湖之际发出震天哀鸣,一抹倩影踏水而来 但见女子眉眼英飒,瑰姿艳逸,一袭红色戏服在凯雪霜天中更显姣俊——此人正是娄云 娄云:邵将军,怎么这么晚了还带朋友来捧场 邵依:天冷了,本镇不过想烤几尾肥鲤暖暖身子罢了。倒是这呵,本镇倒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娄云:不过是南疆惯用的夜巡守卫,哪需劳烦将军出手 倒是将军与你这位朋友,大晚上的飞这么高,怕不是想捞鱼这么简单吧 娄云锐利的目光在邵依与你身上来回打转,此时温淙湛远处摇奖而来 温淙湛:在下邀了邵将军雪地炙食,考虑不周缺了几尾肥鲤。无奈在下没那叉鱼的本事,否则也不会深夜惊动师父 即夜已深,雪天易染湿邪,咱们改日再聚罢 娄云:是嘛?阿湛倒是好雅兴 温淙湛:在下于邵将军也算是故交,师父知道的,阿湛没什么朋友 改日得空请同去「聚茗轩」听书品茶,师父与二位可得赏脸 温淙湛又客套了几句,便将你二人推上船,送回了码头 「邵依,少来这里」温淙湛留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深夜,你与邵依借着星慕靠近了古楼虚影,随着噗通——两声,你们强忍着寒意向下潜行 但见古楼的底部被漆黑的湖底掩盖,未知的恐惧与入骨的深寒令你不禁发颤 正打算进入古楼之时,一双骨节分明的纤手将你二人禁锢拖出水面 ???:冬夜冰湖大寒,将军恐惹湿邪上身。不若去在下屋舍换身衣裳,喝口热茶暖暖身子任何? 邵依:温二柱,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温淙湛:呵,好久没人叫过在下这个名字了 将军既不想赏脸还是早些回吧,若被旁人发现,在下可就无能为力了 邵依:用不着你多管闲事,湖底这古楼怎么回事,速速交代 温淙湛:啊?将军怕不是被冻昏了头脑,怎么开始说胡话了?这湖底怎么会建古楼呢,难不成是给鱼虾避寒用的? 邵依:少打岔,这冰面这么大一块虚影,别告诉本镇你没瞧见 温淙湛:呵呵,在下真不明白将军的意思,雪夜大寒,将军还是带着你的朋友赶紧回去吧 招魂师:为何放过我们 温淙湛听到你的话,狭眸微眯,勾唇睨了你一眼,随后从不远处的船舍中拿出一只汤婆子塞进邵依怀中 温淙湛:在下游湖之际丢了只汤婆子,可得好生找找咯 邵依:怪哉,小跟班似乎很担心我靠近戏楼 这更说明,戏楼有古怪 走,先回驿馆再说 如今手头的证据虽不足以侦破此案,但也算是有新的突破 晚些时候你随本镇一同入宫,将新线索呈禀圣人 你与邵依将近日收集的线索重新撰抄,密封好准备上呈圣人以求彻查侯府与戏楼 第二章2.4意外被俘 是夜,你与邵依乘坐国公府的马车往皇城驶去,临近皇城之时,车架猛地一震,骏马仰蹄嘶鸣,周边鬼哭魂泣 邵依:什么情况 车夫:小,小姐,突然,突然有好多怪物啊啊啊—— 伴随着车夫痛苦的哀嚎,你听见啃食血肉的声音,你与邵依探出车帘发现竟被大批丧魂者包围 丧魂者四处破坏,遇见活人便撕咬其上,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血腥味刺激得它们更加亢奋 小女孩:哇啊啊啊——呜呜呜呜,阿娘,阿娘等等我—— 路边一名扎着双环髻的小姑娘噗通跌倒在地,其母抱紧怀中襁褓,虽有不舍但眼见女孩的哭声吸引更多的丧魂者靠近,只能撇下她逃走 你翻身上前救下小女孩,在击退周围的丧魂者后将她藏在小巷尽头的草堆里 招魂师:躲在这别出声 小女孩颤抖这身子,葡黑的大眼中不断涌出泪水,她紧紧捂着嘴,忍着呜咽向你用力地点了点头 随着越来越多的丧魂者涌现,斗拱倾塌,哀恫悲嚎四起,凭你与邵依二人显然难改局势 邵依手刃了一名丧魂者后,慢慢朝你靠近,她警惕地扫视周围 邵依:天街廊桥上,有人在奏乐,这些丧魂者被人操控了 本镇方才观察,其势随乐声变幻,乐声凄厉之时,四方涌现的丧魂者是此前的数倍 招魂师:你守着,我去廊桥 邵依:嗯,一切小心,莫要强追 你避开大批的丧魂者四处探查,终于在天街廊桥发现了一抹硕长的身影 但见此人头戴方翅宝纱帽,横插二条雉鸡翎,金绣红衣扎云褂,烧蓝点翠布生风。又见手持双腔葫芦埙,乐阵连绵血夜深 待你靠近,方得以看清此人正是「玉棠春」怜生——戚万生,而他余光也瞥见了你 戚万生并未理睬你,手中的葫芦埙周围环绕着一层诡异的红光,此时你可以确信是他在操控这些丧魂者 他睨了你一眼,将葫芦埙悬于手中,缠绕其间的红光催奏宝埙,而戚万生也终于正眼看向你 招魂师:这么做的理由 戚万生:外域民,这事儿和你有关系么 小爷我就纳闷了,你乍这么爱管闲事呢 招魂师:百姓无辜 戚万生:无辜?哼,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京官儿知道什么叫无辜么 嘁,小爷我和恶狗抢食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种大善人来伸张正义呢 招魂师:谁指使你的 戚万生:指使?哈哈哈,爷爷今儿告诉你,无人指使,这些人本就该死 戚万生狰狞地看着底下混乱的场景,火光,断壁倒映在他眼中,折射出异样的兴奋,他唇角不禁颤抖旋即癫狂大笑 随着他情绪的波动,红光变得更加刺目诡谲,四处奔窜的丧魂者目光猩红,变得更加暴虐 戚万生:逃啊,看看谁能逃出爷的手掌心 戚万生沉迷于破坏与杀戮带来的快感之中,你必须阻止他 戚万生手中的葫芦埙绽现裂缝,随着葫芦埙的碎裂,周围的丧魂者僵硬地楞在原地,旋即向四方退散 戚万生呕出一口鲜血,身形虚晃。他竭力抹去唇角血渍,轻蔑嗤笑 戚万生:呵,身手不错。可惜,没什么用 后颈部传来一阵刺痛,你下意识摸去,一根透青色的银针沾着点点血珠,你的意识逐渐模糊 脑袋昏沉,旋即你便昏倒在地。而在闭眼的前一刻,你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后方靠近戚万生 此人是娄云
第三章:古楼迷踪
再睁眼时你斜倚在一张奇怪的青铜錾云座椅上,四肢被镣铐束缚,不知昏睡了多久,但口中干涸的血腥味及半身的酸胀麻痹感令你顿感不安,必须想办法尽快离开此地
你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阴冷潮湿的密室,浓重的腥味令你干呕不止
没有时间了,赶紧找找四周有没有逃出去的办法吧
你试图使用魂力,却意外发现四肢的青铜镣铐正在汲取你的魂力,你无法挣脱此镣分毫
仔细观察,但见青铜材质的镣铐上錾刻缠枝巨兽,镣铐间镂密密麻麻的细小文字,你似乎在云国古画上见过,似乎是一种古老的东方文字
四肢虽被此物束缚,但你依旧可以缓慢移动,镣铐与地面摩擦发出巨响,你已苏醒这件事想必很快会被人发现
座椅左侧的角落里堆积着大量干瘪黝黑的虫尸,虫子身形肥硕,似乎是从别处迁移而来,但因为不适应环境而亡
这些虫尸明显是有人刻意堆放在角落,不知是用于举行仪式的祭品还是单纯死亡的废料
右侧角落堆放着几具骸骨与尸体,奇怪的是尸体并没有腐烂,密室里也没有腐尸味,这也是你第一时间没有发现角落尸体的原因
仔细观察,有一具尸体惨白的面容与厉安侯一模一样,他瞠目看着你,你心中大骇,昏迷前的白日你还曾在上京城内见过他
再看其他几具尸体,有两位竟是日前你与邵依在宴会上遇见的官员,其中一位你还有印象,是军器监监正——陈文孝
你本猜测这些尸骸皆是上京重要官员,但底部两具尸骸上的鞑帽又令你踌躇难定
密室四周是粗糙的石壁,部分区域爬满了墨绿色的玉藓,但隐约能看见四壁上有人工刻画的痕迹
仔细观察,但见石壁上整齐錾刻一种古老的文字,文字缝隙间是干涸的血迹。这种文字你此前在娄云的资料中见过,是南疆苗文
文字下方简单摹刻了一个奇怪的步骤图,像是南疆的某种神秘仪式
前方的石壁上隐约有「门」的轮廓,似乎需要某种钥匙或触发机关才能打开,除此外石壁上并无其他缝隙
你拖着沉重的镣铐在密室来回度步,四方石壁上錾刻着奇奇怪怪的南疆苗文,你覆掌而上抚摸着粗糙的石壁,一处微不可察的缝隙被你找到。你顺着缝隙摸到了几块松动的石壁,上面绘制着不同的兽首图腾,似乎可以按动
你在四周寻找线索,发现石门侧边一串简单的云国文字,刻痕凌乱且极浅,像是有人临时刻在此处的
「角亢二星分晴明,氏房絮絮聆」最后两字太潦草,无法辨认
胡乱按下石壁或许会带来危险,你谨慎地在四周继续寻找线索
你正专神观察密室,耳畔突然传来悉索细响,似乎有人来了,奇怪的是响动出自青铜座椅后侧,难道那边也有「门」吗
你不想打草惊蛇,几步跃身坐回铜椅,阖眼假寐
你感受到身边似乎站了一个人,冰凉的手掌拍了拍你的面部,你犹豫着要不要睁眼,他却告诉你他早就知道你醒了
无奈睁眼,,发现眼前之人竟是温淙湛
招魂师:那晚是你偷袭我
温淙湛:不论你信与不信,此事与在下无关
外域来客,我不知你究竟来自何处,但邵将军的时间不多了,你必须赶紧回去,眼下她身边唯有你可信
招魂师:什么意思
温淙湛并未回答你的问题,而是从宽袖中掏出一柄青铜钥匙,手法生疏地为你打开镣铐后将钥匙抛至虫堆
温淙湛:你记住,这座古楼上方便是画舫,你必须尽快解开石壁上的诗句后从湖底绕路游走,否则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
招魂师:你带我出去
温淙湛:我下来的暗门折返只能通往戏楼,没有时间了,他们还有半个时辰就会下来
招魂师:为什么帮我
温淙湛:邵将军是我在世上为数不多的朋友,我欠她太多
没有镣铐的限制你觉得身上轻松了许多,温淙湛提过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你并不急着离开,想好好探索一下这个石室
你靠近角落的尸骸堆,试图引导魂魄了解更多有用的信息
不可置信的是,这些遗骸根本没有魂魄!在你第37次引导失败后,你决定观察一下尸骸本身
尸体1
此人正是厉安侯,面容灰败,双眼圆瞪,死不瞑目,你尝试多次都无法令他阖眼
仔细观察,尸体并无腐败迹象,细嗅发现其周围有股淡淡的香味
查看四肢
四肢绵软无力,与寻常死者死后僵硬的状态并不相同,指甲呈诡异的青紫色
查看胸腹
腹部干瘪,用朱砂写着「圣德有失,天理难容」八字,且脐中附着着一些黝黑的粉末
查看衣物
服饰完好无脏污,甚至没有血渍
尸体2
军器监监正陈文孝,与你有过一面之缘。其面容灰白,双目凌睁,与常人无异
仔细观察,尸体并无腐败迹象且有余温
查看四肢
四肢僵硬,指甲呈诡异的青紫色
查看胸腹
无明显外伤,腹部干瘪,且脐中附着着一些黝黑的粉末
尸体3
你翻出底部一名头戴鞑帽的骸骨,浑身血肉已无,这顶帽子似乎是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仔细观察发现骨头上有一些细小的黑点,像是虫子啃食的痕迹
你摸了摸地面,指腹附着了一层黝黑的粉末
这些遗骸与寻常死者大不相同,但目前没有什么头绪,再四处探索看看吧
石壁上刻的晦涩苗文,其下方的图绘不难看出是南疆某种蛊虫饲养炼化的秘法
你摸着刻痕缝隙里干涸的血迹
南疆惯用的苗文似乎与云国古老的文字有共通之处,但过于晦涩,难以参透
石壁图刻上记录了蛊虫虫卵到炼化的全过程,在似乎是一种子母蛊
被淘汰的子虫尸体密密麻麻以石臼捣磨成粉,过程中似乎加入了某种粘稠的胶状液体,最后辅以新生虫卵封入琉璃瓶中
「琉璃瓶」?灵光从脑中转瞬即过,熟悉的词汇及模糊的轮廓似乎藏在你的记忆深处,但你始终无法想起究竟是什么
石壁上篆刻的图文暂时没有什么头绪,再四处探索看看吧
你拾起温淙湛为你解开的青铜镣铐,沉甸甸的铜器在你手中隐约有暗光缭绕
沉重锁链的碰撞之声在寂静的石室中显得更为震耳
青铜镣铐上虽附着着锈色血渍,却仍能清晰地瞧清其间雕铸的饕餮夔龙纹,镣铐两侧又铸四瓣目辅涡纹图样,做工精细不似寻常物件
邵依曾经似乎向你介绍过,商墟吉金常有兽纹篆刻,但你并不能以此断定此物出自商墟
青铜器的刻痕内最易藏污,虽有大量的陈年血渍覆盖,但依旧能从缝隙中发现一些幽蓝色粉末
是某种怪物干涸的血液,此物的主人似乎取异兽血液祭咒
你来到石壁前,仔细摸索这着模糊凌乱的诗句,终于你发现最后两字为「庚寅」
「角亢二星分晴明,氏房絮絮聆庚寅」
邵依每每与你传书都从右往左竖着写,那么「角亢」「氏房」置句首应该代表列序,而结尾的「庚寅」则为横序
仔细观察纵横四区的石壁,果真发现了天干地支的图腾,你照顺序按下
随着石门的转动,密室开始剧烈晃动,细碎的石子灰尘砸落,你迅速逃离了此地
这里似乎是湖底那座古楼的内部,奇怪的是此处竟无湖水灌入,并且你与在陆地无异
天赐良机,眼见四下无人,你决定小心探查一下
你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你回头后发现身后的景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换
监禁你的石室不见了
一间间古朴的厢房在身后鳞次栉比,前方依旧是看不见尽头的木廊
古东方独有的奇门八卦阵,若无九宫八卦相佐怕是难寻生门。如今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扶梯而上,脚下阶梯渐渐变成了玉石雕砌,楼梯的尽头是一层金砖铺就的堂厅
中央是一座丈余的兽首人身酸枝木雕像,但见其发如青焰,豁口獠牙,半月形的恶目分生天庭与额头中,巨翼之下手持阔斧而膛,凶悍丑恶
这座雕像令你十分不舒服,不知是不是错觉,它周身隐隐有黑雾溢出
但你无法参透它究竟有何用处
三扇雕精点彩的木门环铜像而立,它们各不相同,通往不同的内室
描金缕虎点翠门
角落的一扇小门却精致异常,推门而入还未细看便被金灿华光晃了眼
此物虽小,却奢靡至极,纯金打造的桌椅,翡翠雕砌的屏风,缀满各色珠石的架床,连盛瓜果的金盘上都嵌了几颗宝石
你对屋主人这种暴发户的审美不敢恭维,还是先四处翻找看看吧
纯金雕刻的衣柜内部却有些脏乱,里面胡塞着几件男子常服,但从做工及料子来看每件都价值不菲
超大的落地衣架上悬挂着一件华美的戏服,仔细看发现是戚万生的戏服
衣架似乎与地面连接无法挪动分毫,在其与地面相接之处刻有晦涩的符文,这些符文隐隐发光,似乎蕴含着某种特殊的力量
纯金打造的梳妆台上凌乱地摆放着头饰及胭脂,许久未打理的桌面上有一层融合多色的污垢
忍着恶心翻找
腥臭的气息直冲脑门,太恶心了,还是没有新的发现
双手覆上一层分不清颜色与成分的粘稠污垢,与此同时你发现了一方许久未洗的巾帕,上面发酵的汗味令你作呕
终于在巾帕下方发现了一个木雕的小盒子
打开看看
一叠书信中夹着一块破旧的老布
这似乎是戚万生利用「玉棠春」名号在外牟利的往来信件,涉及款项之巨令你咋舌不已
而更意外的是,戚万生在信中明里暗里贬低娄云,并有意自立门户
并且从他的笔墨来看,温淙湛似乎也看娄云不顺眼很久了,他正在拉拢温淙湛与他统一战线,反抗娄云
一块年代久远的麻布,上面歪歪扭扭用碳笔绘制了一座茅草屋和几个简笔小人,他们被各种包子,肉块,热汤包围
布的左侧有一列墨字「夙愿已达,无人共赏」
戚万生的身上似乎藏了很多秘密,但是他将这些东西堂而皇之地摆在梳妆台上令人十分费解
或许是他的台子太脏了,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候最安全
缕竹百卉缠枝门
角落的一扇小门却精致异常,推门而入一股寒泉松香扑面而来,整洁儒雅的屋室令你放松不少
屋内一眼到底,简单的陈设及入室一扇彩漆边座嵌点翠瑞鹤迎松屏风外,并无多余装饰
正中巨大的落地衣架吸引了你的注意,未放置衣物的木架上爬满诡异的符文,隐隐泛光
剧烈的灼痛感令你迅速缩回了手,指腹迅速出现了红肿
这个落地衣架似乎被某种力量守护,并不让你触碰
紫檀木制的梳妆台有条不紊地摆放着一些头饰与胭脂,并没有其他的东西
仔细找找
熟悉的琉璃罐子吸引了你的注意,打开里面是剩了一半的面脂
从面脂滋润的程度来看,应该是最近还在使用
发现了一支款式老旧的翡玉银簪,它放在诸多点翠头簪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很少见怜人用这种头饰
仔细观察发现簪身上的刻纹都有些磨平了,似乎被反复摩挲过很多年
墙上挂着一幅妙龄女子的画像,或许是屋主人
将画卷小心取下,发现卷轴背后竟题了一行小字
「童生不知言,再见已惘然。巧解故人怨,岁岁祁今朝」
仔细观察画像发现,裱嵌内部的纸卷边缘早已泛黄,四边卷轴摸得都包浆了
而中间的女子也经不起细看,画技粗糙,从面部很难推测出真容,想来是屋主人自己画的
从屋室的陈设来看,这里似乎是温淙湛休息的屋子
衣架的符文到底有什么用,温淙湛为什么也在用面脂,画中女子究竟是谁?这些问题一直在你脑中挥之不去
金雀缠云牙花门
精致繁复的牙雕点彩门,推门而入是一间极大的屋室,怪异的陈设令人匪夷所思
墙壁分绘四季澄空,装饰物华贵精美的同时点缀着不同于云国亦或是南疆的小物,置于金丝缠花巨笼内的贵妃榻上还摆放这一只竹箩。里面有半只未绣完的戏服袖子,针脚做工并不算精致
处处透露这怪异的屋子
案上齐整规放着文墨四宝,但雕绘着鲛人献珠的镇纸引起了你的注意,这看着像是前朝遗留的宝器
镇纸边堆叠的汶心堂纸正是前朝宫廷御用之宝,如今也有朝贡云国皇室,但因是前朝之物所用不多
案桌下方的暗格内有一些信笺竹筒,但没有发现信件,屋主人似乎常与人有书信来往
摆放整齐的梳妆台上置着一面巨大的青铜镜,镜面正对着墙壁,你只能看到背后雕刻精致的花纹
仔细观察这面铜镜似乎可以翻转
这面铜镜处处透露着古怪,保险起见你决定不去碰它
屋内还有一扇做工繁复的门,这扇门似乎是单向的,只能从这个屋室打开
这是一间稍小一些的密室,从里面的装潢来看像是少女的闺房,除了这个门外没有其他的出口
角落有一座木梯,与此前三间一样通往上方,估计就是温淙湛口中通往戏楼的「员工通道」
衣柜内整齐罗列着各色戏服,看着像是花旦的服饰,莫非这是程吟的卧室
角落放了一个漆木箱子,打开里面放置了很多信件
须弥,你发现信件内容都在查一个叫做「叠衣」的女人,从她的生平到她接触过什么人,所有的信息都规整在此
这个女人似乎之前邵依有提过,是程吟失踪多年的生母
而她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正是一年前的南疆边境
南疆?难道说「叠衣」的失踪也与娄云有关?还有,娄云为什么要为程吟打造这样一间密室?
探索完这一层,更多的疑问在你脑中浮现,但现在并不是刨根究底的时候
第三章:3.1祭坛密事 绕开古朴的木阶,你继续向前行走,迎接你的不再是无尽长廊,而是一个半弧形的厅堂 偌大的厅堂空无一物,四周是几扇雕刻兽首的金丝檀木门,通往不同的内室 饕餮门 面目狰狞的饕餮面纹上有巨大的羊角横突,其间镶嵌红紫宝石,如恶魔瞳眼诡谲 随着「吱呀」一声,但见木门被推开之际金光咋现,琳琅满目,奇珍叠山,竟无落脚之地 饕餮象征「贪欲」,一切小心为妙 面对金玉满堂,直觉告诉你并不简单,门上代表「贪欲」的饕餮面纹或许是对来者的警告 你谨慎地观察四周,最终在金山一隅发现几个年代久远的缕花漆木箱,上头精巧的纯金横锁瞧着大有来头 得找个趁手的工具开锁 一阵摸索后,在怀中找到了邵依用于试毒的银针,你决定用此物开锁 「咔嚓」一声脆响,横锁应声而断,箱子内盛满了金银钱契 翻阅后发现钱契的主人是娄云,但金砖底部却没有雕刻象征云国的龙纹,更像是某种部落的纹章 其他几个漆木箱子也都用于置放金银细软,没有新的发现 环扫周围,堆金叠玉昭示着更大的危险,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朱厌门 狰狞可恐的朱厌面纹上一双猩红的瞳眼眩目惊心,红白毛发从面纹后部向前肆意伸展,似在向每一位靠近者示威宣战 随着「吱呀」一声,但见此室四壁皆乃战祸纷争之作,顶部四角悬挂的青铜火笼摇曳出诡异的红光,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在心头横生 朱厌象征着「战祸」,一切小心 走近细观壁画,这似乎是不久前刻绘之作,画上湿漉漉的,似乎是颜料还未完全干透 踌躇再三,你并没有擅自触碰这里的东西 壁画上奇怪的人兽之争令你深陷其中,御驾上女子娇好的面容十分眼熟,眉眼与娄云有些相似,但少了几分英气 此时,壁画上独角夔龙的瞳珠忽然动了动 瞳珠的颜色黯淡了许多,而四角高悬的火笼中火光大现,一片阴影从你身后骤然崛起,不断扩散,最终将整见内室吞噬 模糊的轮廓看着像是很多矮小怪物堆叠而成的猿猴 击败「朱厌」后,火笼内的烛火骤然熄灭,四方壁画出现一道极浅的裂痕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烛阴门 铸雕精细的烛九阴面纹被丹砂覆盖,竖眼而睁,巨大的蛇尾缠绕在木门之上,其间刻有密密麻麻的古东方文字 推开木门,天光大亮,被金晖笼罩的房间别具一格,儒雅的陈设以及一盏飘着轻雾的茶碗似乎在欢迎你的到来 烛龙「睁眼为昼,闭眼为夜」,看似平静的表面可能暗藏危机 看着像是一间书房,没什么特别的 烛阴门似乎与此前的古兽门大相径庭,当你匪夷所思之时,一名着兜帽披风的「人」突然从门外走来 那人双臂环胸,对你行了一个奇怪的礼,旋即端坐在黄梨木椅上 ???:远方来客,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现在并非解惑的时候 我这有一笔交易,不知你是否感兴趣 招魂师:什么交易 ???:这些东西只有你有法子弄来 你放心,报酬不会烧,我还会告诉你关于这座古楼的秘辛 招魂师:同意 ???:很好,你想听些什么呢?远方来客 招魂师:为何能在湖底古楼与陆地无异 ???:这是前朝的建筑术。前朝本是生活在海上孤隅的一个部落民族,他们与鲛人和平共生,甚至繁衍生息 鲛人脱落的鳞片研磨成粉涂抹在建筑外部,便可防止海水侵蚀,与陆地无异 招魂师:你是谁 ???:孤隅下鲛人族的王女,奈何族灭家亡,被监禁于此 招魂师:为何不逃 ???:逃?她与邪神交易,夺走了我的鱼尾,离开这里我活不了,我还不能死 我与你要的这些东西,也是为了缓解我拔麟的钻心之痛 招魂师:她是谁 ???:哼,一个将自己献祭于邪神的狠人 招魂师:兽面门究竟有什么作用 ???:她可能没想到你能走到这里,每扇门后面都是人性,她用人性的恶去守护她的秘密 没有人能活着离开烛龙徒使的法阵,你方才在其他兽面门后的动静恰巧惊醒了我,否则就没那么好运了 招魂师:她是谁 ???:前朝王室遗孤,背负着父兄遗志的可怜人 茶凉了,你该走了 远方来客,记住我的忠告,别走回头路 你还想再问什么,但她摆了摆手,并不想再与你交谈,你只能先离开 长廊的景象再次发生变化,前方不再是漆黑无尽的长廊,而是一扇两丈有余的青铜大门挡住去路 青铜门是携雕的「地狱变相图」令人望而生畏,但细看却发现在此图之上还盘踞着一只狮首蛇身的怪物 无论是云国亦或前朝,古东方用狮首之作屈指可数,青铜门上的图腾诡异至极 仔细观察青铜门上的图腾,打算将其记住脑中回去于与邵依相议 在你记录到一半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危机之际,你闪身躲进身侧的废弃暗室,眼见室内只有一个铜制衣柜藏身,你慌忙躲了进去 脚步声在门外来回渡步后渐渐消失,你松了一口气时却不慎碰到了机关 随着「咯吱」一声,底部的隔板消失,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令你头晕目眩,待看清之时你竟已逃出古楼来到了湖底深处 不远处隐约能看见一个巨大的祭坛 四根青铜铸造的兽首柱子将祭坛包围,四方神兽嘴中的血镣束缚着祭台上空的一道女人的灵魂, 祭台铸纹泛着诡异的红光,似乎还在举行着某种仪式 仔细观察,眼前这个魂体被撕裂后又恢复如初,耳畔全是女人愤怒的嘶鸣 此时,铸纹周围细小的符文发出了亮光 不自觉靠近后,魂体似乎注意到了你,而你也十分诧异她竟然还留有神智 ???:你杀了我,杀了我—— 你会遭报应的!啊——禁术会反噬你!你不得好死! 招魂师:是谁将你困在这里 ???:娄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啊啊啊——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绝不会认贼作母,你别痴心妄想哈哈哈哈 我诅咒你,诅咒你永生永世不得轮回 招魂师:你女儿在娄云手里 ???:别装了,你和那些人一样,都一样!说得冠冕堂皇,有本事你替她去死啊 哈哈哈,不将「鹰纹」给她,淮王旧党怎么肯放过我,我该怎么逃,怎么逃啊 她现在不活得好好的么?我没错,我没错! 啊—— 这个女人似乎对娄云怨念颇深,但你也不忍看着她循环往复如此,决定引导她的灵魂让她早日安息 你试图引导灵魂,不曾想你一靠近祭台周围便出现无数金光小字将你震开 震冲力将湖水搅动,祭坛发出一阵轰鸣,巨大的响动令你不得不尽快离开这里
第三章:3.2面脂密室,
前方不远处出现一座上下相通的木质阶梯,木梯后面依旧是没有尽头的长廊 你顺着扶梯向下,底部的温度似乎更低一些,你不禁打了个哆嗦 一条幽暗的长廊,左侧是爬满了玉藓的废弃暗室,右侧的窗棂可以看到漆黑阴冷的湖底 长廊尽头,有一处继续向下的阶梯 废弃的暗室除了一些老旧的设备外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阶梯的尽头是一扇单向的铜制大门,简易的门闩并难不倒你,你拨开门闩继续往里走 与上面的阴冷漆黑不同,这里的石壁上用明亮鲜艳的颜料绘制了各种景色和动物。穹顶嵌入了一块巨大冰翡将星河绚烂展现在眼前 越往里走,孩童的嬉闹声便越大,直到你的膝盖突然被一个小土豆撞到,恍惚低头发现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童 女童:大哥哥,你是新来的吗 招魂师:这是哪里 女童:这是我们的家呀哦不对,姐姐说这是我们暂时的家 招魂师:哪个姐姐 女童皱眉困惑地看着你,随后警惕地后退了好几步,她身后似乎还有几个垂髻孩童也纷纷聚了过来 其中一个稍大一些的男孩从后面走了出来,约莫六七岁,但脸上有着不同于这个年纪的成熟,或许是这里的孩子王 男孩:你是什么人,怎么到这里来了 招魂师:误入此地 男孩:你撒谎。只有姐姐才能打开那扇门,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最好想清楚再说,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虽不知他们口中的「姐姐」究竟是谁,但男孩紧握的拳头和微微发颤的双腿早已出卖了他 你并不想吓到小孩子,于是你耐心向这位「孩子王」编造自己误闯此地的经过,他虽半信半疑,但他身后的孩童却听得津津有味 男孩:这,这么说来,你还是个大英雄 招魂师:不敢不敢 男孩:你也别谦虚,等姐姐来了我让她带你出去 眼见这些孩子放松了警惕,你打算趁机再多了解这里的一些信息 男孩:我叫石头,前年村子里闹饥荒,爹娘和弟弟都饿死了。我没钱给他们下葬,听说京城里有钱人多,就跟着流亡队伍来了 走了一年多,脚上的鞋都破了才到京城。我学着他们在城门口卖身葬父,一直到几个月前才遇上了姐姐 招魂师:你爹娘的尸骨 石头:被丢在乱葬岗找不到了 石头眼睛红红的,强忍酸意随后咧嘴一笑,一条清涕挂在上头 石头:不过没关系,姐姐给他们都立了超级大的衣冠冢 姐姐说这样爹娘和弟弟就不会迷路了 招魂师:姐姐是谁 石头:姐姐姓程,是京城最美的花旦,她唱的曲儿我们都爱听 招魂师:程吟 石头:我,我不知道姐姐的闺名,只知道她姓程而已 女童:新来的大哥哥,我不叫嗨,我叫春花,是春天最美的花的意思哦 招魂师:谁告诉你的 春花:嘻嘻,当然是姐姐啦。我以前总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好听,现在可喜欢啦 招魂师:为什么待在这 春花:阿娘生不出弟弟,阿爹就将我和阿娘赶了出来。阿娘带着我到处走,到处走,我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春花的脚都冻僵了 走着走着,阿娘身上就突然好多好多血,再后来,再后来我就在这里了 招魂师:你们一直住在这里吗 春花:对呀,这里可好啦,每天都有好吃的。就是我有点蛀牙,我不能吃甜的 招魂师:不想出去吗 春花:出去?为什么要出去呀 姐姐说,外面有可多坏人啦,春花可不想被人牙子拐走去当别人的媳妇 男童:别碰我的头!男孩子的头是不可以乱摸的,会长不高 招魂师:对不起 男童:看,看在你道歉的份上,原谅你了 我叫黑土,你叫什么 招魂师:白云 黑土:噫,你长这么高,这么取了个娘们唧唧的名字 招魂师: 黑土:算了,我马上也要有新家了,咱们往后也见不着 招魂师:新家 黑土:对啊。我没有爹娘,从小和母狼一起生活。姐姐会为所有适龄的孩子找寻合适的人家收养 毕竟这么点地方哪容得下那么多人呐 黑土嘴上说着,但你从他的眼中看出了浓浓的不舍 招魂师:你来很久了 黑土:我是在西境山林被姐姐救回来的,跟着她走了好多地方 这里的孩子似乎都是被「姐姐」救助的,他们将这里当成了新的家,但由于容积有限,只能将他们一个个再送往别处 看着这些无忧无虑的孩童,嬉笑背后却掩藏着悲苦的身世,一时间你对这位「姐姐」充满敬意 你漫无目的地度步却突然发现,物资木箱后似乎有一个暗门 你在物资箱中翻找出了两包饴糖块儿,你将此物交给了石头让他分发给其他孩童 见孩童的注意力被饴糖吸引,你迅速挪开一人宽的缝隙挤进了暗门 一间简易的石室,里面有一张巨大的石制操作台,从柜子上的瓶瓶罐罐可以看出,这里正在进行某种实验研究 台面上置放着许多琉璃瓶,而每只琉璃瓶底部都垫着像是麦麸一样的绿紫色碎粉,其间有一只蛊虫来回蠕动 镇纸下压着一张方子,是制作某种药品的配方 仔细观察发现台面上放着几盏面脂 操作台的周围横躺着几具尸体,身上的肌肤如蝉翼般薄薄的附着在骨头上,极为可恐 这些尸体的样子,似乎和上京城一夜衰老的贵妇有些相似 搜索后发现此处似乎是制作面脂的地方,果然邵依的猜测没错,此事与「玉棠春」有关 可惜此处并没有解药,你四处翻寻无果后决定将配方带走回去与邵依商议 正当此时,你敏锐地觉察到身后似乎站着一个人 悄无声息出现之人竟是程吟,你十分意外 程吟:我认得你,你是阿湛的朋友,真没想到你能从母亲的手中逃出来 阿湛一定偷偷帮了你,我方才便瞧见他鬼鬼祟祟从密道出来 招魂师: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程吟:能走到这里,想必公子已窥探到不少秘密了。这里是画舫的底部——龙湖古楼,是母亲从南疆移建的得意之作 听闻公子走南闯北多年,想必见过不少人,不知可愿与小女子做个交易 招魂师:你想做什么 程吟:我这些年一直在寻找生母「叠衣」的下落,传闻她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南疆北域,尔后再无音讯 公子可曾见过她?一个靠唱曲卖艺谋生的可怜女人,她失踪时我年岁还小,未曾有画像,只能凭艺名和一点特征来寻 招魂师:没听过 程吟:是吗?那是小女子唐突了。不过即然说好与公子交易,小女子也绝不食言 公子有什么想问的吗 招魂师:地窖是怎么回事 程吟:我们这一路北上,遇见许多无家可归的孩童,每每见着他们,我与阿湛总会想起年幼离亲的悲楚,便偷偷收留了他们 此事很快被母亲发现,她很赞成此事,并未他们提供了更好的条件 但母亲纵有金山银山也养不起这么多的孩子,所以我们在收养他们一段时间,养好伤病后便会为他们寻一个好人家收养,也算全了我们的过去 招魂师:靠谱吗 程吟:公子放心,领养的人家我们都会调查清楚,并且不定期回访 那些被领养的孩子现在过得都很好 招魂师:面脂是怎么回事 程吟:你说这些蛊虫面脂吗?这是南疆的一种古法,名唤——百面膏,能淡化斑痕 阿湛脸上的胎记哪怕用了厚重的脂粉还是能隐约看见一些,为了保证每场戏的质量,母亲特意将此秘方传授于我,让我为阿湛研制 招魂师:它有毒 程吟:公子说笑了,这个面膏阿湛一直在用,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脸上的胎记也确实淡了不少 招魂师:你用过吗 程吟:这倒是没有,我之前研究出来也想试试,但母亲说我没有胎记就不要浪费这样好的药 这些蛊虫很难得,母亲每月也只能给我一点儿 招魂师:操作台边上的尸体 程吟:是之前照顾孩童的乳母,不知染了什么急症突然一夜衰老,没多久就离世了,未避免恐慌只能暂藏于此 听闻最近上京的官眷也有这些问题,不知是不是用了同样的东西所至 招魂师:上京所卖与你不同吗 程吟:应该是不同的,我这是疗伤圣药,并没有肌肤回春的效果 阿湛常年用此物,也只是胎记变淡了而已 招魂师:当真没有解药吗 程吟:公子若想要上京那个面脂的解药,恐怕是找错人了 时候不早了,再在此逗留怕是你我都要被母亲发现 随我从密道出去不易被人察觉,但这是戏楼的秘密,公子必须蒙眼 程吟拿出丝帕将你的双眼蒙上,淡淡的山茶花香在你鼻尖缭绕盘旋 程吟牵着你的手,带你往密道离开此地
第四章4.1风云突变
你浑身湿漉漉地返回驿馆
在看见你的一瞬间她眸中浮现星点微光,勒马急停后快步朝你走来
邵依:还知道回来,这两日你去哪了
招魂师:已经两日了吗
邵依:对,那晚丧魂者突袭,京畿乱成一锅粥,不过眨眼的功夫你便消失不见了
这几日我都快把上京翻了个遍,都没找到你,你究竟去哪儿了
招魂师:湖底古楼
邵依:什么?你进去了?怎么样,可有在里面发现什么?
招魂师:说来话长
邵依:噗,算了,现在也不是听故事的时候
厉安侯死了
招魂师:什么时候的事
邵依:京畿大乱的隔一天早上,厉安侯被家仆发现在祠堂自缢。此事本还在查,岂料当晚灵堂的尸体不翼而飞
圣人得知后马上封锁了消息,却还是迟了
不知是谁撕破了一个口子,坊间都在传厉安侯是受圣人监禁喊冤自缢,圣人德行有亏的传言也是愈演愈烈
招魂师:现在什么情况
邵依:圣人一不做二不休,将此前在侯府发现的谋逆的信件公之于众,下令抄家
但绝大部分人难以接受厉安侯谋反,认为是圣人的强加之罪
上京,不,整个云之国都乱了
招魂师:找个机会去侯府看看
邵依:嗯,另外本镇已将此前查到的证据呈禀圣人
圣人即刻派兵搜查戏楼,诡异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包括湖底的那座古楼
招魂师:怎么可能
邵依:本镇当时也在场,湖底确实什么都没有,戏楼也没搜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倒是娄云,趁此良机成了西宫太后的座上宾,往后再见到她,怕是得小心了
诉说古楼奇遇
邵依:怪哉,禁军在水下来回搜了两三遍,本镇也亲自下水查过,确实没有见着古楼
但你消失这两天,还有一件大事,关于面脂「雪里娇」
招魂师:面脂使用者出事了
邵依:不错。自厉安侯死后,行脚商人再也没出现过,面脂的购买渠道突然就断了
上京八成的女眷用过此物,有大半衰如老妪
而之前便衰老的官妇,已惨死数人。我去看过,浑身枯槁,面部则像是被什么东西啃食干净似的,白骨森森,没有一点血肉
招魂师:你没事吧
邵依:厉安侯府被抄之前,老太君曾将她所有的面脂都给了我,还能用上一阵子
但若找不到解毒之法,待面脂用完之际,本镇也将如那些女眷一般惨死
招魂师:绝不会让你有事
邵依:为今之计唯有朔寻面脂之源,或可解围
招魂师:温淙湛一定有办法
邵依:小跟班?他懂什么?
你将温淙湛此前在湖底解救你一事告诉邵依
邵依:没想到看来,此事并没有本镇想的那样简单
本镇知道他在哪,跟我走
聚茗轩内,温淙湛果真于二楼雅座品茗听书,木几上放着几包药材
他看到邵依火急火燎前来之际还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但在注意到身后的你时了然一笑
温淙湛:将军行事向来雷厉风行,但有些事急不得
不如坐下,咱们慢慢说
邵依蹙眉,随后眼神示意你一同坐下,温淙湛不紧不慢地给你们斟了两盏茶
温淙湛:将军今日来,想必是为了「雪里娇」一事
在下只知,这原本是南疆的祛疤圣药——百面膏,长期使用可保湿润面,淡化疤痕
而「雪里娇」是在此基础上加了特殊材料的一种子母蛊,定期擦涂面脂可抑制蛊毒发作,否则浑身血肉都会被蛊虫吸干,最后从最常擦涂的面部「破茧而出」
招魂师:解药
温淙湛:唯有吞下母蛊才能将子虫引出,可惜在下手中并无母虫
但上京最不希望将军出事之人便是在下,这是在下查到协助养蛊的官员之一
说罢,温淙湛拿出一封拜帖递于邵依
温淙湛:御史大夫李元稹曾是国公爷的门生,他必不会对将军坐视不管
好奇他为何这样帮你们
温淙湛:想来将军从未与阁下谈及,幼时在下面部曾有一块巴掌大的红胎,因此被至亲朋友嫌恶,有个「七煞枭星」的浑名
尔后听闻怜人花面厚重,有遮掩斑痕之效,便半卖半送进了畅音阁打杂
蒙孟家小姐不弃,与在下交好,时常随班同往国公府摆戏,一来二往便与邵将军熟络,她打赏的银钱点心可是戏楼的好几倍
当年孟家小姐与邵将军的恩情,在下没齿难忘
邵依:本镇与岁岁幼时也算是手帕交,不过有一事本镇一直没有机会问你
你老实回答我,畅音阁月前的变故,岁岁的失心疯,究竟是不是你的手笔
温淙湛听此挑了挑眉,旋即自嘲一笑,把玩手中茶盏
温淙湛:将军说笑了,当年若非孟老板,在下哪有机会遇上这样好的师父,在下感谢还来不及呢
但若提及孟家小姐,在下亏欠她的一定会尽力弥补
时候不早了,这毒莫要再拖,将军还是尽快去御史府找李大人吧
温淙湛将茶汤一饮而尽,旋即提起木几上的药包,向你们作揖后拂袖离去
而你也发现邵依的脸色似乎变得有些奇怪
招魂师:他刚刚什么意思
邵依:他果然是回来报仇的
先去御史府,这事回头再找他算账
第四章4.2坊间传闻
昔日门庭若市的侯府如今被贴上了白色的封条,门前一层厚厚的积雪在官员巷子中格外显眼
邵依:厉安侯已死,侯府被封,不知老太君和祁小姐会搬去哪里
府邸1
你敲动门环,一个小厮从门缝间探出头来
邵依:叨扰了,敢问厉安侯的家眷搬去了何处
门房:不清楚不清楚,我家老爷与祁家素无来往
还不待邵依再问,门房便缩了回去旋即将大门关上
府邸2
管家:哟,邵将军,侯爷在朝向来与我家大人不对路,咱们做下人的更不敢打听啦
府邸3
管家:那日祁小姐走时曾来拜访老爷,老奴恰巧在侧,说是凭下布衣巷的一间二进宅院,将军可以去那瞧瞧
邵依:多谢忠叔相告
管家:邵将军,老奴本不该多言,但我家大人与国公爷曾是过命的交情,老奴这才斗胆提醒你一句
厉安侯已经是过去了,少与逆贼祁家来往
邵依:本镇心中有数
祁云姝:真没想到,祁家落魄后第一个找来的竟会是你
此次见面祁云姝的装扮明显素净了许多,她面对邵依的态度也缓和不少
邵依:本镇有侯爷尸骨的下落
祁云姝瞳孔紧缩,朱唇紧张,随即握紧双拳看向邵依
祁云姝:你想要什么
邵依:侯爷死前最后见的人究竟是谁,侯府被抄后你们为何无事,手上是否藏有书信证物
本镇虽不是生意人,却也不会做亏本买卖,想清楚再说
祁云姝:那晚父亲用过膳后便独自书房待了很久,并未让下人陪侍。他平日处理公务晚了也会在书房就寝,故而无人察觉异常
待翌日下人发现之时,父亲尸骨早已僵硬……
招魂师:仵作怎么说
祁云姝:死前有挣扎痕迹,父亲是被人杀害的
但如今风声正紧,圣人也只能派人暗中去查。圣人许诺我,待风头过去定会查清疑冤,并让我袭爵
邵依:侯爷谋逆已是定局,何来疑冤
祁云姝:不,他一定是受人蛊惑。我知道你最近在查上京的悬缢案,想必你早已对城外那座戏楼起了疑心
我也一样,正是那个戏班出现后父亲就变了。他偏激易怒,不听旁人所言,并且家中时常有黑鸽送信
旁人或许不了解,但我却深知他的秉性,一个墨守成规的读书人
从前他最讨厌黑鸽,视为不吉。可最近他却在后院养了十数只黑鸽,每到深夜侯府总会传出鸽鸣
事出反常,我相信父亲绝不会做出那些事
招魂师:有证据吗
祁云姝踌躇良久,最后还是进屋拿了一个小盒子递给邵依,里面是烧毁的信件残片
祁云姝:这是我在父亲灵前的火盆里发现的
那晚我守灵,不知何时竟昏睡过去,再醒来发现父亲尸骨不见了,祖母听闻此事昏晕不醒,侯府乱作一团
我在灵前跪拜祈求父亲开眼,抬首之际便见火盆内似乎多了一点东西,我趁乱将它们藏进了里衣
邵依:这些残片勉强能看清几个字,难以为证据
祁云姝:这上面不是父亲的笔迹
我可以给你提供父亲这两月的行踪,或许还有蛛丝马迹可查
邵依:成交
祁云姝:那么,父亲的尸骨……
邵依:待本镇查明这些东西的真伪自会派人告知你
不过,那个地方很危险。若你信得过本镇,本镇答应你,一定将侯爷的尸骨带回
祁云姝:我相信你
拜别祁云姝后,你与邵依走在布衣巷内,突然一个疯女人撞到了你身上,又嬉笑地看着你
疯女人:嘻嘻,咿——呀——
啊啊啊,坏人,打死你打死你,呜呜呜,我的糖葫芦
招魂师:……
???:小姐——小姐
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从民房内追了出来,但见其发髻凌乱,满脸血痕,赶忙上来拉扯捶打你的疯女人
你帮丫鬟抓住了眼前这个单纯姣美的女子,并将她送回了民房,在丫鬟的安抚下她很快就睡着了
丫鬟: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我家小姐恶疾又犯了,她不是……
邵将军
丫鬟感激地向你频频鞠礼,但在注意到你身后的邵依时有些呆愣,眼角微红
邵依:娉儿,岁岁近来还好吗
娉儿:还是老样子,将军许久没来看小姐了,她偶尔清醒时总会提起您
邵依:何时搬来这里?之前我还去畅音阁找过你们
娉儿:月前才来,小姐的病情不稳定,畅音阁地处城中,人多口杂,不利于养病
之前小姐闹起来,还砸了两间铺子,伤了好几个人,老爷生前留的那点积蓄根本不够……
隔壁聚茗轩的老板,也算是看着小姐长大的,如今孟家出事他却落井下石要报官
好在有温公子……
邵依:岁岁的那个小跟班,温二……温淙湛
娉儿:对对,温公子念着幼时的情分,替小姐打点好了一切,还凭下这间宅院
虽不比从前富丽,却能静心养病
招魂师:他常来吗
娉儿:嗯,温公子每日都会来,带些补品和小姐爱吃的糕点,有时坐会就走,有时会陪小姐一整天
哦对,小姐的药材也是温公子亲自去药铺抓的
邵依:他还会医术
娉儿:不不不,是温公子的师父娄老板,她医术可好了,小姐在她的诊治下好转了很多
小姐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你们又听娉儿说了一些琐事后便告辞离开,你们一路无语在布衣巷漫无目的地走着
招魂师:你心里有事
邵依:祖母在时很喜欢畅音阁的戏,隔几日便要请孟老板在府上摆上一出,我与岁岁也是那时认识的
从军前她还给我做了一对护膝,我都没舍得用……
招魂师:她会好起来
邵依:当然,小跟班不会让她有事
招魂师:他二人的关系
邵依:年少情谊,只是过了这么多年……唉
从前小跟班还叫温二柱,总因脸上那块红胎遭羞辱,他说话又磕磕巴巴,时常惹人笑话
岁岁得知后便护了他,让他做了内院的小厮,还授他戏艺。从那之后,她走哪他便跟到哪
直到……他九岁那年,到了能登台的年纪,不知是惹了谁诬告他勾引岁岁,偷学戏艺
小跟班又结巴解释不清,孟老板就岁岁一个女儿,自然气急,也不听岁岁解释就让人绑了他投湖溺水
招魂师:回来呢
邵依:岂料岁岁以命相胁,可待他们再去湖底寻时,二柱早已没了踪影
这些年,我们都以为他死了,没想到……温淙湛倒是个好名字
招魂师:畅音阁的事与他有关
邵依:眼下虽没有证据,但本镇可以肯定,一定是他
招魂师:他对岁岁很好
邵依:或许正是因此,岁岁的夫婿才会惨遭毒手
月前孟老板沦为丧魂者,可还有解
招魂师:无解
邵依:……
正说着,你余光余光瞥见前方面饼摊处有个鬼鬼祟祟的小男孩,他趁老板不注意顺了两张热饼子
男孩转身之际,老板娘眼疾手快地拎起了他的后颈,不顾其挣扎抢过了他手中的热饼
老板娘:又是你,今天老娘说什么都得送你去官府
眼见男孩挣扎不过
老板娘:客官,您可别可怜这小兔崽子,他是咱们这条街的惯犯
之前大家看他孤苦伶仃的,都会分些吃食给他,没想到大半年了他回回都来蹭吃蹭喝。还偷偷顺走一堆东西
呸,老娘喂狗还会摇尾巴呢
邵依:小弟弟,你为什么偷东西
男孩摆脱束缚后抿嘴看了邵依一眼,趁你们放松警惕,头也不回地跑了
老板娘:哎哎,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兔崽子,别再让老娘遇见
你与邵依短暂对视后决定跟上去
你们悄悄跟上男孩,发现他往城外的贫民窟跑去
刚踏足这条狭窄的街道,扑面而来的蝇臭冲击鼻腔,两侧拥挤破烂的棚屋外倚坐着衣衫褴褛的贫民丐儿,有些甚至睡在早已腐臭的丢弃秽物上
邵依身体猛地一震,瞳孔紧缩,她不敢相信上京城附近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邵依:塞北苦寒之地都比这里好上百倍
你在这里等着,本镇去去就回
邵依很快带着一队亲卫和几车物资,她本打算给他们分发吃食并帮忙修缮棚屋,岂料周围的流民竟一哄而上
他们疯狂地向前挤,见缝就插,哄抢这些物资,甚至大打出手,不少人被推倒踩伤,一队亲卫根本无法维持秩序
眼见局势不妙,你只能祭出圣物,用魂力吓退这些贫民,但仍有不怕死的还在搬抢物资,很快也被亲卫制服
邵依:人人有份,不要哄抢,排队来取
流民甲:这张四抢了那么多怎么算,老子好不容易挤进去拿到都被他抢了
流民乙:就是就是,洪六刚才还打俺来着
流民丙:我的儿啊,大人快救救我的儿啊,他怎么满头都是血啊
周围乱作一团,你们也只能勉强维持秩序。邵依只好派亲卫回城再调人手,并嘱咐其请带几位郎中
你与邵依给贫民丐儿分发物资,随便从流民口中打听一些消息
流民甲:人人都说京城好,四处黄金和财宝。结果老子连个铜板都没捡着
招魂师:你来多久了
流民甲:两三年吧,那时候村子里闹饥荒,连树皮都要抢着吃,饿死了好多人
家里父兄都没了,我只能带着妻儿随流亡队伍北上,岂料路上又爆发了时疫,只剩我这条贱命爬到了这里
过得还不如在村子里的时候。你可别不信,老子家里当年可是有半亩良田和两头耕牛的大户
招魂师:现在都没了
流民甲:你怎么说话呢,别以为你有钱老子就不敢揍你
要我说,如果不是圣人惹怒了老天爷,这苦日子也落不到咱头上
招魂师:你从哪听说
流民甲:嚯哟,这不早都传遍了。小兄弟,你别看咱这环境差,大家伙虽然穷,但消息可是最灵通的
城南那家打铁铺子的媳妇昨儿夜里刚生的大胖小子,下一刻咱们全知道了
招魂师:询问城楼悬缢者
流民甲:这我还真瞧见过,这案子刚发生的前一晚,我出去解手,正巧看见城楼上有个黑影在系绳子
当时我还以为年关到了,打算挂点红绸添添喜气,没想到隔日就出来那样的事,晦气
这案子没破啊,大家伙晚上都不敢轻易出来溜达恪
招魂师:没看到别人
流民甲:人是没有,倒有听见鬼哭。真不是我吓你,当时周围有很多那种鬼哭声,你懂吧
算了,你应该也不懂。当时我总觉得阴风阵阵,也有些害怕,解了手就赶紧回来了。现在想想还有些后脊发凉
流民乙:俺认得你们,那个穿红衣服的小姑娘是云之国的大将军,你是几日前才来的上京。俺看着你们同乘一骑进城的
招魂师:你不是云国人吗
流民乙:俺只能算半个云国人,俺娘是云国西陲的异族民,俺爹是驻扎在无晴褐海的外域军长
不过俺也有数十年没见过俺爹了
你抬眼看着眼前这个头发卷曲油硬的中年男人,尽管外形脏污,但他魁梧的身形及深邃的五官在这里确实有些凸出
尤其是那汪如深潭诡秘的碧眸,像是潜伏在灌林深处的夜猫,随时有可能咬断冒险者的咽喉
流民乙:俺知道你和那个红衣小将军在查城楼悬缢者的案子,俺这儿有线索
不过……你得用好东西和俺换!记得用麻袋装好,小心别被其他人发现
你将袋子交给他,他警惕地环视四周,瞪了围观的者几眼,将你领进一间狭小的棚屋
矮小的棚屋令男人只能弯腰,地上铺着一张勉强还算干净的席子,角落整齐罗列着一些标有数字的铁罐,他抽出一个铁罐递给你
流民乙:城里那个刚死的侯爷,俺从他墓地里挖出来的
招魂师:???
流民乙:放心,他的尸体不是不见了吗,只是个衣冠冢而已
俺本想找点值钱的东西,但是去晚了,只剩一点旧衣。这东西被在衣襟里面,要不是俺眼尖,早晚得便宜地底下那些虫子
打开铁罐,里面是一片二指宽的银叶,薄如蝉翼,上面密密麻麻刻了许多小字
流民乙:俺虽不认字,但也知道它肯定和什么大秘密有关
招魂师:怎么说
流民乙:俺滴老天爷啊,你没发现这些字拿远看,组成的图案是北狄王旗吗
招魂师:没发现
流民乙:……
这个东西至少能证明,那位侯爷有通敌叛国的嫌疑
算了,俺只能帮你到这了,你赶紧走吧,别打扰俺睡觉
流民丙:你想找我打听什么事
招魂师:厉安侯行踪
流民丙:两个月前开始,他经常去城里的聚茗轩饮茶,和画舫那座戏楼的几位怜人十分熟捻
正勤巷我进不去,但听别人提起他养了一院子乌鸦,真晦气
招魂师:……
流民丙:这两个月,他时常独自去祖坟祭拜,我们偶尔会跟去偷点祭品打牙祭
前日,我听说他们家的老太君在打听淮王旧党的下落
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招魂师:「玉棠春」
流民丙:「玉棠春」怜人有四,你想打听谁
招魂师:娄云
流民丙:那个戏班子的班主,南疆来的,财势深不可测。据说她的金库堪比云国国库
其他就不清楚了,她的消息挺少
招魂师:程吟
流民丙:程姑娘可是个大善人,经常到这里施粥,也不嫌弃咱们这儿的环境,之前还亲自给几位老人擦身
她原本是畅音阁名旦「叠衣」之女,其母因卷入勋贵斗争,在将一枚重要的信物「鹰纹玉佩」交给她后便被迫出逃
尔后不久,程姑娘便被畅音阁的孟老板卖去了北境青楼,据说是淮王旧党的手笔,为了方便灭口
这些年程姑娘一直遭人暗杀,直到娄老板的出现,或许是投缘,又或许是出于别的目的,她将程姑娘收为养女护她至今
不过,我一直觉得,娄老板对程姑娘似乎有点过分关心了,也可能只是她的掌控欲比较强……
招魂师:温淙湛
流民丙:他原名二柱,温淙湛是他的艺名,程姑娘说有清澈的暖流之意
本身城外三十里庄子上的农户之子,因脸上有巴掌大红胎被嫌弃是「七煞枭星」,从前他都不敢抬头说话,有严重的口吃
后来发现戏子妆重能遮掩胎记,就半卖半送进了畅音阁打杂
与孟老板的女儿交好,偷学孟家独门戏艺,被发现后在某位醉酒勋贵的怂恿下,孟老板用刀划花了他的脸并投湖溺死
听闻当年孟小姐以命相逼才让孟老板点头放他一条生路,只是打捞了三天三夜都没有他的踪迹,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没想到还活着,还成了娄老板的关门弟子,不仅如此,他变得口齿伶俐不说,面部的疤痕胎记都不见了,你说奇怪不奇怪,哎
招魂师:戚万生
流民丙:边陲小城的丐儿,为救程姑娘失手杀了一名员外郎,娄老板花了重金打点将他保下,又收为弟子,也算是奇遇了
不过据我所知,他从前就喜欢做些小偷小摸的事儿,还为抢夺烧饼砸死过瞎眼乞丐,我是不信他有那么好心会救程姑娘
毕竟他来上京后也不安分,拉拢显贵富商,好像听说需要自立门户,但迟迟没有动作
招魂师: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流民丙:哼,那可不,人送外号「包打听」!有什么想问的,尽管来找我
你问完后正欲离开,恰好瞧见不远处送吃食的程吟,她半蹲着与一老汉叙话,身侧还放着漆木食盒
程吟:陈伯,许久未见你去领粥,是腿脚又不方便了吗
陈伯:程丫头放心,我这腿脚好着呢。我家那小子的生意有了起色,还送了半贯钱给我哩
唉,就是我那媳妇忒坏,还是不肯接我过去
不过上回你托我问的事儿有消息了,你等等
陈伯从背后拿出一面作工精巧却有些脏污的团扇。他用手擦了擦却变得更脏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程吟
陈伯:程丫头,不,不好意思哈,我这手
程吟:没事的没事的,这是我母亲的东西吗
你一听便觉得此人像是骗子,但却见程吟真从荷包中拿出二两碎银
你阻止了程吟,那老汉骂骂咧咧地瞪着你,你拉着她到远处并告诉她那人是骗子
程吟苦笑,看她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此事
程吟:多谢公子,我知道那是假的,这种团扇西市随处可见
招魂师:那你还卖
程吟:公子可知「令错勿失」之理
我自幼与母亲离散,这十年来从未睡过一天安稳觉。如今兜兜转转又回上京,这里到处都是母亲的痕迹
我已从他们手中卖回数十件母亲的遗物,若有一件是真的便是上天垂怜,一定会让我与母亲相见
程吟朝你行了一礼,还是回头买下那面团扇
邵依再次调来人手维持秩序,几位郎中也为流民诊治。突然不知谁喊了一句「程姑娘来了」,流民又一窝蜂往南聚集
你与邵依跟随人流发现前方有一个简易的粥棚,程吟正拿着木勺为他们舀粥
这里的流民和程吟十分熟络,从他们的对话中你得知程吟在打听母亲「叠衣」的下落
你混入队伍中,向流民打听情况
流民丁:哎,你是不知道,程姑娘来了以后咱们的生活都好了许多
从前这贫民窟脏污不堪……呃,从前比现在还脏很多,每天都有人染上恶疾,稍微好点的裹个席子丢乱葬岗,差点的直接扔去乱葬岗
招魂师:有什么区别
流民丁:哎呀,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有席子裹着还能留个全尸,没席子的隔天就给野狗吃干净了,骨头都不给你留
招魂师:晦气
流民丁:哼,程姑娘还收留咱们这儿的娃娃,好几个后来都被有钱人家领走了呢,可有本事了
询问偷饼子的男孩
流民丁:你说的王家弟弟吧?他姐姐染了恶疾,程姑娘也花了很多钱,但大夫说治不好了,就这几个月的事儿,他就想陪着
说来也是可怜,他们家中虽不富裕却也能安稳度日,谁知两个月前失魂怪物吃掉了他们的父母,房子也没了
噗,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将这些脏东西带到上京来,真是该死
你与流民又聊了几句,并没有获得有用信息
第四章4.3欲加之罪
你与邵依来到李府,李御史十分热情地款待了你们,并缅怀他与邵国公的过去
李御史:贤侄女,当年老夫人微言轻帮不上恩师,每每想起便是顿足捶胸,悔恨不已
邵依:阿爷当年之事,无人可帮,死者已逝,生者当往前看,追悔无意
李御史:是,是这个道理。往后你若有什么需要,哪怕赴汤蹈火老夫也在所不辞,也算为恩师尽一份心
眼见气氛刚刚好,你决定暗示邵依趁机套话
邵依:大人所言,邵依感激于心
今日京畿不安定,您与家眷出行也要注意,尤其是那害人的面脂「雪里娇」,却忌小心
李御史:哎,此事不提也罢,你今日提起……唉…
邵依:发生什么事了,可是叔母受害
李御史:内人正是最早一批用上那脏东西的女眷之一,如今为保其性命,老夫也是……也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啊
邵依:您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李御史:这……这,不能说,不能说啊!如今整个朝堂都乱了!都乱了!
贤侄女,念在恩师之情,老夫今日只能提醒你,他日三省三府或九寺五监之人若有异动寻你,切记「莫信莫问莫相助」
恩师唯有你一根独苗,邵家血脉绝不能断于异族之手
邵依:您所言何意,我怎么没有听懂呢
李御史:没听懂好,没听懂好啊,贤侄女只需将老夫之言谨记于心便可
如今骤雪倾覆,翠揽湖一带湿邪更甚,少去,少去
邵依:大人既已将话说到这份上,邵依也不瞒大人了
我深受「雪里娇」之害,若非侯府被抄前老太君赠予的几盒面脂,您如今恐也见不到我了
闻言李御史大惊,随即用力捶打了几下酒案,大呼「作孽」,旋即陷入沉默
良久,他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深呼一口气,站起身朝邵依走来
李御史:今日你既已找上老夫,老夫绝不能坐视不理,否则便是愧于恩师
你们随我来
李御史吩咐下人收拾残羹,独自将你们领到书房,但见其扭动古董架上的粉彩瓷樽,一道暗门缓缓打开
那是一间漆黑不透光的密室,你们在外头瞧不真切,只能跟随李御史进去
当你们踏入密室后才发现,四壁是密密麻麻的壁龛,龛内是装有蛊虫的琉璃瓶,数量之多令人咋舌
李御史:事已至此,有些事老夫不再隐瞒
为救内人性命,老夫不得已沦为「判官」的走狗,为他饲蛊……害人
招魂师:判官是谁
李御史:老夫不曾见过,他有需要时便会将信悄无声息地放在老夫的书房内,还有一枚黑鸽羽
邵依难以置信地看向李御史,他深吸了一口气,从右侧的壁龛中取下一只琉璃瓶
李御史:贤侄女,这便是「雪里娇」的母蛊
这种蛊与其他虫蛊略有不同,解蛊需有母蛊为子蛊引路
但这个过程极为痛苦,贤侄女你一定要坚持住
说罢他拿出一把匕首将邵依的手臂划开,随后将琉璃瓶内的母蛊放在藕臂上
但见黝黑肥硕的母虫蠕动着身子舔舐伤口周围的鲜血,随着邵依闷哼一声,母虫开始往她的伤口里啃食钻咬
邵依面色骤白,樱唇发颤,额间因疼痛而伈出一身冷汗,你十分担心地看向李御史
李御史:老夫说过,只有靠她自己熬过去
招魂师:有母蛊为什么不救人
李御史:你以为老夫不想吗?但我的夫人还在判官的手上,还得靠那点毒面脂续命
老夫从前也以为,养了母蛊起码能偷偷为身边人解毒,但判官怎么可能没想到呢
若非她是恩师独女,老夫也决不愿冒这样大的风险
招魂师:什么意思
李御史不愿多言,见其不愿多说,你也不想因此招惹是非,待邵依毒解后,李御史又寻郎中为其包扎伤口
李御史:贤侄女日后,多多保重
邵依:会的,多谢李大人
李御史:老夫纵横宦海多年,身正行直,一朝踏错前功尽灭
今日能为贤侄女解毒,九泉之下老夫也算是有脸面去见恩师了
李御史答非所问,你还想再问时,他突然推开了你一头撞在了壁龛密布是石墙上,鲜血顺着墙壁缓缓流下
被撞碎的几只琉璃瓶内的母虫兴奋的吸食血液,随后爬上李御史身体
邵依大骇,赶忙上前扶起李老,用匕首将虫子挑开
李御史:贤,贤侄女,这些日子老夫夙夜难寐,如此……如此也算解脱
这里的母蛊,还请,还请贤侄女呈交圣人
老夫去,去了,夫人……夫人,一定……一定要救……
李御史的手无力垂落,任邵依如何呼喊也无济于事
你有些无措,并不知李御史竟会突然撞墙,你伸手放在邵依肩上本想劝她节哀,她却将你的手打落
邵依拭去眼角的泪渍,不顾臂上的伤口,抱着李御史的尸体缓缓走出了暗室
鲜血侵黑了她绛红色的衣袖,分不清是她自己的血还是李御史的血
邵依:此事,本镇会如实呈禀
当晚你就被当作疑犯逮捕入狱,狭小漆黑的牢房只有三米外一盏油灯,但你仍清晰地看见了脚边相互撕咬的老鼠和满地乱爬的蟑螂
两名狱卒打开牢房的锁链,将你推鞣前去问审
你被用铁镣拷在拷问架上,问审之人好像是这里的狱卒头子,他们将冷水泼在你的脸上,刺骨的冰寒令你不禁打了个激灵
狱卒甲:说,为什么杀李大人
招魂师:他是自杀
狱卒甲:记下来,勒索未成,施暴殴打至死
招魂师:我没杀人
狱卒甲:既然你已承认杀了李老,就在状纸上画押吧
你挣扎着并不想画押,但另外两名狱卒已将你控制,并企图让你强行画押
招魂师:欺人太甚
响动很快引来了更多的人,你被制服丢回牢房,鼻青脸肿的狱卒还朝你啐了一口
狱卒乙:外域民,这还轮不到你撒野
要不是有人花钱说不能弄死你,老子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看来有人花钱保了你的命
你靠在角落小熄,不时有老鼠啃咬你的脚趾,你动了动试图吓退它们,可惜它们并不害怕,反而爬上了你的脚背
你打落老鼠,狱卒送来一碗白米饭和青菜,你蹙眉看着眼前这份饭食,它并没有什么异常
狱卒离开前意味深长的眼神令你不禁有些警惕,并没有吃下这份饭菜
须弥那名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狱卒丢了两个邦硬发黄的馒头进来,在看见方才之时皱了皱眉
狱卒乙:谁给你的
招魂师:狱卒
狱卒乙:老子问哪个狱卒
招魂师:不知道
狱卒乙:哼,别怪老子没提醒你,别乱吃别人送的东西,外面可多着人想弄死你
说罢他踢翻了那份饭菜,周围的老鼠蜂拥而上,但很快便吱吱乱叫而亡
他得瑟地瞥了你一眼,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此地
翌日,狱卒带了一位不速之客前来探视,她屏退旁人,勾唇瞥了眼地上的死老鼠
招魂师:是你害我
娄云:我若想杀你,还用不着这下三滥的招数
招魂师,我提醒过你很多次,别淌上京的浑水,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招魂师:你认识我
娄云:吾受五显真神庇佑,凡事皆握其中
倒是你,能识破真神设于湖底的障眼法,看来你比我现象的要有用的多
招魂师:果然是你绑我
娄云:我还得感谢你,若非李御史赴死,我还找不到理由再进皇宫
招魂师:你究竟是谁
娄云:我是谁?你那位将军朋友手里,不是有我的卷宗吗?
招魂师,我们了做个交易如何
招魂师:什么交易
娄云:云国皇帝已经怀疑我,我需要一个宫外行事方便的帮手。事成之后,我可以满足你任何要求
招魂师:痴人说梦
娄云:无妨,我给你时间慢慢考虑
娄云似乎早猜到你会拒绝,意外的是她并没有为难你,而是直接离开了牢房
而通过这次的对话,你也对她的身份再次起疑
似乎有人贿赂狱卒搓磨你,但还好有狱卒乙从中斡旋,你在牢房艰难地度过了两日
邵依联合大理寺证明了你的清白,你被无罪释放
出狱当日,邵依早早等在了大理寺的门口
邵依:本镇虽上下打点过,但进去多少都得吃点苦头
招魂师:你没怨我
邵依:李御史之事,错不在你
不过你此番下狱委实蹊跷。本镇所言及仵作的验尸结果都能证明李御史是自杀,可你突然成了疑犯
本镇再禁军去李府搜查时,密室里的蛊虫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些古玩字画
招魂师:是娄云
邵依:若此事真是娄云设计,那温淙湛让我们去找李御史很可能也是她的授意
李御史在朝中威望颇高,娄云此为怕是借你之手杀鸡儆猴
告知娄云找你一事
邵依:她究竟是什么人……圣人既也怀疑她,定会有所防备
可惜凭我们手里的证据根本无法指认她,加上禁军几次三番扑空,圣人如今并不是很信任本镇
邵依:依你所言,此物乃南疆蛊虫所制?这可麻烦了,本镇在南疆并无相熟之人
此事牵扯甚广,但以娄云如今的地位……只能避过太后眼线,偷偷求助圣人了
招魂师:试试再说
邵依:嗯,你先梳洗进食,本镇亲自进宫一趟
圣人:朕不知道她使了什么邪术,但她那张脸朕绝不会记错
当年先帝下旨和亲时,曾封北狄两位勋贵之女为公主,一位在府邸缢死,一位被接近宫中看管,此人便是【娄云】
她恨极了先帝,所以才要毁了先帝最看重的江山
招魂师:其中缘由
圣人:当年先帝以怀柔之策吸纳前朝重臣,借其之力从内部瓦解前朝政权。却在论功行赏之后,又以各种理由谪贬流放……
招魂师:卸磨杀驴
圣人:这事确实是先帝之过。当时朝堂多数职位空缺,北狄趁机来犯,无人可用,大败
不得已派出公主和亲,但太后不愿亲子受苦,便出此下策,将前朝贵女悉数赠予北狄,【娄云】便是北狄王的妾室
北狄人多以游猎为生,听闻联姻不过数月公主便暴毙而亡。朕一直以为,她死了
招魂师:回来复仇
圣人:当年朕不过垂髫小儿,不敢妄揣先帝圣意
如今她做出此等龌龊之事,朕,绝不轻饶
圣人看向你,神色晦暗不明,而你却在触及那双威目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心下腹诽面上却不敢显露
圣人:此事涉及先帝圣誉,只能交由贵客处理
招魂师:尽力而为
圣人派人将你与邵依带至一座废弃的宫殿中,而娄云正候在此处,她见到你时挑了挑眉
娄云:哼,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娄云被你击败的瞬间,一柄铁枪贯穿了她的肩骨,将其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藏在暗处的圣人即刻派人将娄云收押问审
娄云:哈哈哈,云国皇室果然只会匿于人后,坐享其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尔后圣人亲自审问【娄云】
其对此供认不讳
【玉棠春】画舫被查封
与其有关之人皆被降职流放
其中包括温淙湛等人
而湖底的古楼你再也没找到
坊间却传深夜看见过娄班主的魂影
湖底还藏着一座戏楼……
翌日清晨,邵依敲醒了你的房门,而你也终于有机会与她讨论湖底奇遇之事
邵依:淮王旧党,鹰符?那个女人……是程吟的生母【叠衣】
当年二王夺嫡,名伶叠衣看似是肃王的解语花,实则是淮王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但谁都没想到,幕后黑手竟是老厉安候
岂料那之后朝堂分王站队之势愈演愈烈,淮王更是对肃王起了杀心,而名伶【叠衣】正是在此时反水,差点将两王都害死
后来先帝曾告诉阿爷,建朝之初,因其疏忽导致老侯爷幼子被杀,他虽面上不显,却恨了先帝多年,而叠衣就是他为先帝准备的礼物
招魂师:后来呢
邵依:后来二王虽保下了性命却与龙座无缘,由令圣安王即位
而那枚鹰符,似乎是淮王背后那位势力强大的幕僚的信物,叠衣后来的失踪应该也与他有关
日前江湖上有悬赏令,要杀手持鹰符的伶人。程吟为此遭过不少罪,但因是母亲留给她的东西,她一直视若珍宝
招魂师:她利用了程吟
邵依:原来如此,本镇之前还觉着奇怪,凭娄云的财势,别说云国,普天之下绝无她找不到的人。看来,只是她不想让程吟见罢了
邵依:南疆苗文,青铜镣铐,以及没有魂魄的尸体
娄云出自南疆,或许真的是南疆某种古老的禁术
招魂师:尸体里有厉安侯
邵依:不翼而飞的尸体在湖底古楼?!死不瞑目,腹部还被人用朱砂写字控诉圣人……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就能说明这些日子的城楼悬缢者都与她有关
只是,她一介怜人,又不缺钱权,为何要这么作
招魂师:难得是报仇
邵依: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小跟班就是回来找孟老板报仇的
而戚万生仇富,他恨透了上京城这些含着金汤匙的达官显贵,那娄云呢?她会恨谁
招魂师:皇帝
邵依:不错,这一切都在针对圣人。可她和圣人究竟有什么恩怨
招魂师:前朝余孽
邵依:娄云是前朝余孽?这么可能,前朝覆灭几十年了,她那时候还未出世呢
招魂师:可能是后代
邵依:不可能,当时虽有朝臣归顺云国,但没多久便被先帝找借口给处决了,女眷也都送去了北狄……
等等,北狄……本镇在塞外听过他们灭国的传言,说是北狄王惹怒苍天降下诅咒,一夜间举国覆灭
当时听闻觉得可笑,但如今想来竟和云国现在的局势有些相似,莫非是巧合
招魂师:不是巧合
你将他们湖底那四间奇怪的密室告诉邵依,包括那个满是符文的诡异衣架
邵依:这么说来,戚万生的特殊能力很有可能与这个衣架有关,那小跟班应该也会……
所以,娄云一人势单力薄,故便将他们搜罗到上京,借他们的手搅动风云
如此她前朝余孽的身份倒有几分可信
招魂师:旁人难以信服
邵依:若想证实此事,唯有再探湖底古楼
第四章4.4再探古楼 你与邵依决定再探古楼,亲眼所见自是比湖面虚影来得震撼人形,邵依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邵依:这座古楼的外部结构,与宫中「芳阶亭」的结构类似,是前朝旧宫遗留的建筑 而窗棂的样式也基本沿用了前朝设计……怪哉,这附近倒是一尾游鱼也没瞧见 魂音:不得好死,娄云,不得好死—— 细碎咒骂的魂音吸引了你与邵依的注意,远处的祭坛隐约传来异动 但见祭台周围坐守四根青铜兽首柱,兽嘴吐出的魂镣束缚着一道女人的灵魂,台上铸纹溢出血色红光,正在举行着某种仪式 短短片刻,灵魂被狠狠撕裂又迅速恢复,女人的灵魂发出痛苦的悲鸣,从她断断续续的咒骂求饶中,你们得知她是失踪多年的叠衣,并且是娄云将她困在此地 邵依:她现在的状态很难问出什么,得想办法停止这个仪式 你们摸索着,邵依研读青铜祭台侧刻的细小篆文,仪式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暂缓 你摸索这背包 叠衣: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娄云……杀了娄云 邵依:本镇乃国公邵靖之女,当年二王夺嫡,阿爷也参与其中,想必你不陌生 娄云为什么要将你的灵魂困住此地,究竟发生了何事 叠衣:娄云……她,她不是娄云,她是前朝余孽!她想抢走我的吟儿! 我乃厉安侯外室所生,一直被秘密调教。直到淮肃夺嫡,寒门贵胄被迫站队,局势变幻莫测,每天都有无数官员沦为这场角逐的牺牲品,阿爹告诉我时候到了 岂料先帝竟一直利用淮,肃二王排除异己,为安王铺路。侯府被屠,二王流放,肃王更是在不久后郁郁而终。但这一切……这一切却被算在了我头上 招魂师:与你何干 叠衣:肃王背后的那位幕僚……不,不对,不是幕僚,他才是幕后真正的黑手,肃王是他的傀儡皇帝!我亲耳听见,他在王府假山与什么真神的对话 邵依:所以你才逃走?那鹰纹玉佩何以出现在程吟手中 叠衣:那枚玉佩是肃王留给我的,据说可以号令那个组织的人。可没多久我就遭到暗杀,无处可逃的我只能将玉佩交予吟儿离开上京 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只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不想当受人摆布的棋子。可是娄云……娄云不肯放过我 生前她将我的血肉片片割下,死后又将我的灵魂囚禁在此,我受够了—— 邵依:你将玉佩交予程吟,就不怕她被追杀吗 叠衣:她的命是我给的,况且她也没事啊!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邵依对叠衣的苦苦哀求恍若未闻,拉着你离开了祭台,须弥身后叠衣振聋发聩的怒骂声,你们充耳不闻 邵依:她虽不配为人母,却也是个可怜人。前朝余孽……没想到云之国安定了这么久,又要因此再掀波澜 先帝登基之初招揽前朝重臣,其中便有门下侍中范廷颐。他暗中联合御史中丞及枢密副使拉拢前朝余部,企图拥护前朝宗室之子岐王匡复旧业 可惜岐王愚懦无为,在先帝的几番试探下便吓得自请边陲封地离京,岐王一党皆被流放亦或是辞官离行,先帝也是在那时开始清扫朝堂,前朝余党所剩无几 内忧未解,北狄又借机来犯,云之国痛失北境六城,决议派公主和亲,再选几位宗室贵女赠予狄将。但所选之人皆是前朝余孤,听闻公主过去没多久便悬梁自缢,而宗室贵女也沦为军将玩物 好在苍天有眼,没多久北狄便因内患天灾灭国,否则真不知要惹出什么事 你与邵依走在木廊之上,没多久就被一扇两丈有余的青铜大门挡住去路 青铜门是携雕的「地狱变相图」令人望而生畏,但细看却发现在此图之上还盘踞着一只狮首蛇身的怪物 邵依:「地狱变相图」?怎么会用在青铜门上…… 招魂师:有何不妥 邵依:没什么,先仔细搜查看看 邵依面色凝重地观察着青铜门,直到邵依按下门上夜叉的瞳珠,整座古楼发出了剧烈的震颤 青铜门随之打开一条细缝,血雾蔓延,你顿感不妙正欲拉着邵依离开,却发现浑身僵硬动弹不得,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你的咽喉 血雾弥散,青铜门上的缝隙随之阖闭,身后却响起一道熟悉的嘲讽声 ???:像你这样上赶着赴死之人,小爷我还是头一回见 你转身发现戚万生身上的戏服红光大显,甚至掩盖了布料原本的颜色。一股隐隐的威压令你不安,他似乎变得更强了 戚万生:你说,温淙湛要是知道你又偷跑回来,会不会当场气死呢 招魂师:废话少说 戚万生:哼,不知好歹 戚万生右脚一退,左脚向左,呈备战势,须弥又侧身以雷霆之势朝你袭来,招招扼喉 你与戚万生打得有来有回,他的招式看似刚猛但并无魂力,只是在拖延时间。直到温淙湛疾步而来,他才躲过你的攻势,将将停手 戚万生:温大公子来得有些晚啊,是又去给你那位相好送药了吗 温淙湛:与你无关,戚万生,别怪我没提醒你,今日之事若被师父发现,咱两都得死 戚万生:哦,是吗?小爷我这条贱命死不足惜,你要是死了,布衣巷那个女人可怎么办呢 她虽疯疯癫癫,长得倒还不错,小爷我见了也…… 温淙湛:戚万生,别欺人太甚 二人争执下大打出手,但温淙湛显然不是戚万生的对手,而邵依却眼尖地发现温淙湛的戏服被撕裂后又迅速恢复 温淙湛节节败退,邵依提出上前帮忙 戚万生的实力不容小觑,并且你发现越靠近青铜门他们身上的魂力越明显。你认为青铜门是关键,拉着邵依一起研究机关
第五章 终章 昭然若揭 邵依:找到了 邵依顺着蛇骨按下机关,青铜门发出剧烈的震颤,门开的刹那大量的魂力涌出,随之而来的是尖锐刺耳的魂泣侵袭 后方激战的两人受魂力冲击呕出大口鲜血,温淙湛面色惨白似乎受到了重创,戏服也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破口,你尝试将魂力引导汇入他的身体 一旁的戚万生啐了一口血沫,弹指射来几枚铜板 邵依抬枪挡下铜板,温淙湛原本惨白的面容浮现血色,他拦下邵依 戚万生发出痛苦的哀嚎,戏服随之碎裂,破碎的布料散发着诡异的青光,巨大的黑影将窗棂遮蔽 青铜门是雕铸的怪物此时正透过窗棂狠狠地盯着戚万生。他颤抖着双腿后退,但破碎的布料竟幻出青色的锁链将他缠绕往窗外拉扯 戚万生:不,不要,不要,救救我,救救我 温淙湛,你帮帮我…… 戚万生下体有水渍顺着裤脚滴落,强大的拉扯力令他撞破窗棂,被怪物一口吞下 怪物吃下他后并未做停留,消失在湖底深处,但戚万生的戏服却完好无损地飘了上来 邵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温淙湛:咳咳,是邪神,咳咳,娄云供奉的邪神,戏服是与祂立契的媒介 招魂师:什么邪神 温淙湛:娄云口中的「五显真神」。戏服依托邪神之力而生,长期观赏戏服之人便会被勾走灵魂,灵魂汲取得越多,能力越强,勾魂的时间也会变短 这也是在下不让邵将军靠近戏楼的原因 邵依:你一直都知道,始作俑者是娄云 温淙湛:在下也是最近才察觉不对。当年在下与戚万生先后拜师,娄云都赠了戏服,并叮嘱一定要穿戏服练艺 自入「玉棠春」,在下的口吃便不治而愈,尽管胎记未除却也不再惧怕与人交谈,戏艺也是突飞猛进。在下一直以为是自己天赋异禀,直到…… 直到来了上京之后,看见孟家生意红火,岁岁嫁作人妇……他们甚至没认出我!我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仇怨…… 邵依:所以,你杀了孟老板和岁岁的新婚夫婿 温淙湛:我没有杀孟老板,我只是勾走了他的魂魄,让他变成了没有灵魂的躯壳而已 你恐怕没认出,「玉棠春」的男乐师,就是抹了百面膏的孟老板 招魂师:什么 温淙湛:嗯,但是没想到,岁岁的反应会那么大……她失心疯后,我才幡然悔悟,也正是那时察觉到戏服带来的变化 在下若身着常服,依旧口吃不敢在视旁人,而换上戏服就好似换了一个人,同时欲念也被无限放大 戚万生实力在我之上,他应该被影响得更严重 邵依:所以,你早就知道这些龌龊事,却一直为娄云隐瞒 温淙湛:没办法,如你所见,戚万生的结局便是背叛娄云的下场 邵依:上京的悬缢案,究竟是怎么回事 温淙湛:在下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些人是丧魂者,是被戚万生手中的双腔葫芦埙操控上城楼悬缢的 在下不愿无辜之人再牵扯其中,只希望这一切能早日结束 为温淙湛简单疗伤后,你们便走进青铜门,而门后的景象缺令你们十分意外 随着青铜门的关闭,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挂满肖像的寻常卧室,看上去并无特殊之处 邵依:怪哉,区区卧寝何以蕴藏如此强大的力量?四处找找,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装着五颗乳牙的锦盒,破旧开线的布偶,歪七扭八的孩童字画……古董架上全是孩童旧物 香炉里面是未烧完的红色沙石粉末,靠近可以闻见淡淡的腥香味。你取出少许用神火燃烧,隐隐感受到魂力异动 简单的木制绣架,绣棚处固定着绣制一半的粉色戏服 墙上挂满了程吟七岁以来每一年的肖像画,每卷画上都有题诗及「爱女程吟」的字样 四处搜寻后发现屋内皆是与程吟有关的物什,你猜测此处应该是娄云的另一处密室 温淙湛:其实在下也曾注意到,娄云对程吟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是过分的掌控 程吟所有的吃穿用度皆由娄云来定,包括她的喜好 在下记得,当初程吟哭闹不喜欢粉色,娄云便将她所有的衣物都换成粉色。在娄云眼中,粉色似乎对于程吟这样的少女而言,有着某种别样的寓意 并且程吟所有的戏服皆是娄云亲手所制,想来与邪神无关 温淙湛与你细数了许多娄云与程吟的往事,而一直在墙边鼓捣的邵依也在画像后找到了机关 在程吟十六岁的画像后,一道暗门轻启,伴随尖锐魂音的狭长甬道出现在你们眼前 你们谨慎地在甬道内探索,但不知是受魂音还是戏服的影响,温淙湛的眼白被青黑取代,并朝你与邵依袭来 温淙湛的瞳珠恢复,眼神逐渐清明,但他似乎忘记了方才之事,只觉一直被耳畔的魂音干扰 随着你们的继续深入,眼前再次出现一间密室。与方才温馨的卧室不同,这里处处透露着诡异,先谨慎搜索看看吧 铁制的书架上摆放着沾有血渍的书籍,从发黄的纸页不难看出这些书籍年代久远 几张古老的羊皮卷中用南疆苗文记录了秘术,你们发现除了囚灵禁术外,还有以生魂祭祀「五通邪神」的秘法及载录古疆秘术的羊皮卷 子母蛊「雪里娇」也在其中,秘法的角落有一小段东方文字,上面详细记录了娄云通过此蛊与人换脸的过程 石镇的祭台上堆叠着尸骸,早已干涸的血渍渗进石缝,仔细观察你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娄云」的尸身虽已腐化,却依稀能辨认。她大张的嘴中没有舌头,漆黑的窟窿爬满了细小的蛆虫,她仍保持着死前痛苦的模样 魂音: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将你从废墟中背出,还授你南疆蛊法,你怎么能用在我我身上 原来当初阿娘说到都是真的,中原人虚伪亡义 你不是我,也不可能取代我,族长一定会识破你的诡计 邵依:原来「娄云」杀了真正的娄云,怪不得卷宗没问题 青铜雕铸的鬼魈泛着诡异的青光,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年代久远的铜镜,镜中有半张脸被黑雾遮拢,勉强能辨认出「娄云」的轮廓,但祂似乎陷入了沉睡 温淙湛:嘘,别吵醒祂,这是娄云的「心魇」 招魂师:那是什么 温淙湛:在下也未能参透,但应该是娄云更为邪恶的一面。你看这个 温淙湛递给你一册用银线缝制的手抄本,翻阅后发现是娄云早年的日记,日记一直记录到她折返云国后便没了下文,其中好几处都远超你们的认知 日记记载,「娄云」本是前朝右相之女,国破后又被永鉴帝送往北狄遭遇非人折磨,日渐增长的怨恨滋生出「心魇」 在心魇的蛊惑下,她供奉邪神,仅凭一己之力覆灭北狄,并将北狄君王将领的魂魄献于心魇,获取更强的力量 而南疆之行亦在其算计之中,她先是博取「娄云」的信任,利用蛊虫换上了一样的皮囊,随后害死真正的娄云顶替身份,秘密发展势力准备返京报仇 邵依:先帝崩逝已久,她的目标应该是云之国,将覆灭北狄的方法复刻在上京 正分析时,一阵掌声从甬道传来,娄云款步而入,她似乎在门外听了许久,但你们专注搜查并未发现 娄云:邵将军不愧是将门之女,竟能查到这么多东西,不过你的这位招魂师朋友也不遑多让 但还是差点火候,若无我暗中引导,你们怕是也查不到这里 招魂师:这么做的目的 娄云:邵将军不是猜到了么?当然是让云之国也尝尝国破家亡的滋味。就是不知道,永鉴帝会不会急得从皇陵里跳出来呢? 邵依:尔敢 娄云:呵,邵将军还是那么天真。你们不会真以为湖底的动静,我不知道吧 戚万生不过是拖住你们的棋子罢了,上京,已经乱了 邵依:你究竟做了什么 娄云:急什么,不过就是半数官员自缢而亡,贫民窟流出鼠疫,上京……要变天了啊哈哈哈哈 你们,也将成为五显真神的晚餐。尤其是这位远道而来的招魂师,真神大人一定会很满意 招魂师:痴人说梦 娄云承受不注强大的冲击飞出数米,后背狠狠撞在石壁上,大片殷血侵黑了鲜红的戏服 与此同时青铜镜出现裂痕,沉睡的心魇发出哀嚎幻灭,而娄云的面容急速衰老,与老妪无异。当你们震惊于娄云衰老的面容之时,并未注意到一缕黑雾悄无声息地钻进了青铜邪像 娄云:果……果然,是我小瞧了你。但已经来不及了,云……云之国要改名换姓了 阿湛,阿湛……过,过来 娄云气若悬丝,但眼睛紧紧地锁在温淙湛身上。温淙湛虽憎恶娄云所言,但到底是师徒一场,他上前握住了娄云的手 娄云:「玉棠春」,守好玉棠春。阿吟她……她一个人,我不放心。有你在,她依旧是……上京,第一名怜 这……咳咳,这是她从小到大的心愿 招魂师:湖底囚灵 娄云:不错,我在北域找到了这个该死的女人,她将阿吟抛弃,竟还妄想开始新的人生 我试探过她很多次,但她根本忘记了阿吟,当初留下玉佩只不过是祸水东引,方便自己脱身,她从未顾及阿吟的死活 阿吟因为那枚鹰纹玉佩一直遭人追杀,若非我在,阿吟早已死了上千回。可惜我至今都没查到是何人所为,往后……怕是没人再护着她了 温淙湛:所以这些年,你对程吟的过度管控不过是为了保护她 娄云:嗯,她年纪尚小,不该承受这些 弥留之际,她再三嘱咐温淙湛照顾好程吟,至于她临终前的这些事是否要告诉程吟 第五章 终章5.1 疑云未续 同时你也打算隐瞒娄云所做之事,至少在程吟眼中她是个好母亲 在你与邵依的努力下 京畿的动乱很快被平息 程吟虽还沉浸在失去娄云的痛苦之中 但仍旧与温淙湛悉心经营戏楼 看似平静的上京沉浸在年节的热闹之中 直到邵依告诉你 她偷偷将那樽青铜像带了回来 邵依:本镇怀疑那是商墟的东西,已送去鉴定很快会有结果 倒是你小子,事情解决这么久,不会还窝在驿馆吧?上京的年节错过可就要再等一岁了 走,本镇带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椒花献颂,柏酒浮春」 第五章 终章5.2 旧事云散 你不愿毁掉程吟多年来的精神寄托,正如娄云所言她不该承受这些。但娄云所做之事天理难容,当公之于众 京畿动乱平息后 程吟安葬了娄云 并决定独自踏上寻母之路 温淙湛再三劝说后的某个深夜 程吟消失在上京城 没人知道她是自己离开 还是被「鹰纹」所害 温淙湛独自经营着戏楼 看似平静的上京沉浸在年节的热闹之中 当旧岁的夜幕落下,漆黑的上空出现点点星火,新年的第一响烟火冲上云霄,邵依俯靠在你耳边低喃 邵依:岁聿云暮,一元复始。朝云暮雨,与君同眠 漆黑狭隘的甬道回荡着刺耳的鬼哭魂泣,尽头是一间暗室,暗室正中的青铜镜里是一团青紫色的浓雾,隐约能看见渗血的脸 邵依:那个东西……是什么…… 还未来得及回答,娄云从甬道后破门而入,似乎是方才巨大的响动惊动了她 娄云从袖中拈出一只纸人幻化出她的模样离开了此地 邵依:前朝盛行的歪门邪道——扎纸术,你果然是前朝余孽 娄云:如今,我是谁重要吗? 你们不过是想查上京的悬缢案罢了,我可以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邵依:你会有那么好心? 娄云:我也不过是受人蛊惑又有何好坏之分?这一切都是戚万生的阴谋,他想坐上那把龙椅 而我前朝遗孤的身份,恰巧成了他谋逆的遮羞布。如今他死了,我也算是解脱了 娄云将所有的罪责推到已死的戚万生身上,你决定不相信她 娄云:哈哈哈,倒有几分脑子 不过你们和永鉴帝一样,顶着天下大义背地里却是一团污秽。你解了蛊毒便罔顾他人生死,如今的上京,想必已经乱了 邵依:你做了什么! 娄云:天降灾厄,众生皆苦。 可惜永鉴帝已死,否则我还真想看看他会是什么表情 招魂师:你究竟是什么人 娄云:哼,如今大事已成,告诉你们也无妨。我本是前朝右相之女,国破后被永鉴帝赠予北狄 我本想接受命运,但老天何其不公!北狄皇室污秽不堪,两年,整整两年,他们把所有的花样都用在我身上,没留下一块好皮! 日益滋长的仇恨幻化出【心魇】,在它的襄助下我摆脱噩梦,覆灭北狄,并将北狄君王将领的魂魄献于【心魇】,拥有了无穷无尽的能量哈哈哈哈 招魂师:真正的娄云在哪 娄云:她?不就在你眼前么? 娄云眼神示意你身侧的祭台,上面有两具早已腐化的尸骸,其中一具半腐的面容与【娄云】七分相似 娄云:怪就怪她太轻信于人,谁能想到南疆苗族的族长幺女竟如此愚笨。不仅教我蛊术,还带我去了藏有古疆秘术的禁地 哈哈哈,送上门的东西,你不要么? 说来也要感谢永鉴帝,若非如此,我或许就在上京这个鬼地方,顶着前朝余孽的名号了此残生,别无可能 【叮——】铁架上的琉璃瓶晃动了一下,你们警惕地看向角落,意外发现程吟不知何时竟躲在铁架后偷听 娄云:阿吟?你怎会在此处?我分明让它带你去贫民窟施粥了…… 程吟:母亲说的是那枚纸人吗? 招魂师:你还会破解此术 程吟:阿吟第一次见母亲之时,便觉着格外亲切,没想到您竟有这般遭遇。先前觉得自己失去生母,被卖青楼,又遭暗杀,已是人间极苦,没想到…… 娄云:我初见你时,便觉着你与我从前很像,才想着收养你。但过去之事勿要再提,阿吟如今过得好足矣 程吟摇了摇头,她与娄云吐露了很多心事,并规劝娄云放下仇恨,她并不希望百姓因此惨遭无妄之灾 但听【咔嚓】一声,青铜菱镜出现了裂缝,沉睡其中的【心魇】发出痛苦的悲鸣,弥散之际一缕黑雾钻进了角落的青铜像中 邵依:那尊铜像是? 娄云:我在心魇的帮助下供奉的五显真神,也就是你们口中的五通邪神。那尊铜像出自商墟,是与真神沟通的媒介 邵依好奇地摆弄铜像,但青铜像并无反应。而此时你猛然想起被囚禁在湖底的【叠衣】魂魄,你决定不问 娄云悔过,天下躲过一场大劫已是万幸,你不想再横生枝节,这个秘密将与古楼一起永眠湖底 娄云毁掉了画舫, 带着程吟离开了上京 不久后 京畿瘟疫横行 行脚商人再次出现 无数暴民涌入 匿于暗处的丧魂者大快朵颐 上京成了一座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