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座城池轻小说】审判之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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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0-09更新
最新编辑:索大大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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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1-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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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座城池轻小说】审判之矢（二）
几天过去了，一开始她还能拍拍门，现在一丝声音都无法发出，手指也已经无法活动。小女孩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小小的房间快要没有任何活物。
「死掉，就能解脱了……」只有意识还有声音。
「活下去，就可以报仇。」一个声音幽幽的对她说。
「那些想致你死地的人，你不想看到他们的未来吗？没有你的未来，他们活得很快活，肆无忌惮，欺负跟你同样命运的小女孩，你想看到这种画面吗？」
「他们与我无关。」都快要死掉了，还会有仇恨吗？
「那么，你不想获得爱吗？父母的爱，朋友的爱，以及伴侣的爱……」
「爱？从来没有人爱我……一个都没有。」盔甲被打开一个豁口，溢出无尽的悲伤。
「死方法有很多，活是最难的。我可以帮你活下去，给你爱和活下去的理由……那么，要跟我签订契约吗？」深渊继续引诱小女孩。
「活……下……去……」小女孩的内心还有一团没有熄灭的火苗，像星星之火，迅速被点燃。
深夜，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房子周围响起。
「老大！这里有个空房子，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打头的一个人说道。
「这个村子里有“那个”。」一个人说着，做了抹脖子的手势。
一行人悄无声息的进入房间，他们蒙着面穿着铠甲，看起来像是训练有素的盗贼。
「嘁！这家穷的叮当响，一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一个人翻着屋里的东西。
「老大你看，那个小屋地上有个东西。」
「看起来是个小鬼，不会是死了吧！」
「嗐！真晦气！还是白头发的！」几个人轻声说道。
「就这里吧。」名为老大的人直接找了把椅子坐下，是妈妈上吊时踩的那把。
「把这个小孩放出来。」老大用下巴指了指小女孩的房间。
「水……」小女孩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声音。
「呜——」
嘴巴被掰开，冰冷的水被灌了进去。
铁锈的味道长驱直下，直接到了胃里，每一个细胞都如饥似渴吮吸这生命之泉。
接下来的两天，小女孩稍微能活动一下手指，但简单的吞咽还很难做到，整个身体像是散架了。长期的忍饥挨饿，也让她总是在昏迷与清醒之间徘徊，精神也恍恍惚惚的。
「这孩子不会是个傻子吧？」负责喂食的盗贼看到小女孩的样子总是忘不了要吐槽一下。
「从来搞不懂老大在想什么，这种小孩救了有什么用？」就这样，因为盗贼每天给她喂食，她又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强大的生命力，让小女孩总算能自己吃点东西，眼睛也逐渐明亮了起来。
这些盗贼像是有任务在身，夜间在村子各处做侦查，看样子并不着急离开。默默观察了几天盗贼的行动，他们白天都隐藏在家中，不发出任何声响。安息钟声敲响后，他们就会集体出动，执行任务。小女孩警惕的没有对盗贼说话，也尽量避免眼神的交流，看起来依然是一幅呆呆傻傻的样子，蜷缩在她的小屋里。
盗贼们的行动从今晚开始就不一样了，他们抓回了村里的女人，享受着她们的求饶，最后又残忍的杀死她们。除了哀嚎，村里寂静的再也没有任何其他声音了。
「报应。」那些人曾说她是丧门星、魔女、吸血鬼，也在小教堂里用藤条狠狠鞭打和讥笑过她。在小女孩的心中，仇恨的火焰并没有随着她们生命的消逝被熄灭，反而越发高涨，她意识到唯有强大才能让自己不被欺负。
死寂的霍姆村干涸许久的土地迎来一场豪雨。像是晚来的盛夏恩赐，痛快的冲刷着沃顿河道，也将那些褐色的血迹混杂着泥土冲向下游。
村子正在加速死去。
小女孩走出家门，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浸透全身，呼吸久违的潮湿空气。
她跑去小教堂，这里已经完全不成样子，女神神像已经没有头部被踢倒在地上，支撑教堂的门柱也东倒西歪，看得出有很多人在这里被处刑，景象如同人间地狱。
但她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自由。每个毛孔都在畅快的唱歌，那些恼人的圣歌此时仿佛天籁，祭祀这些排挤怨怼污蔑她的人。
小女孩厌恶阳光，每次外出不小心晒伤都会被拉到教堂，接受神的惩戒。
作为罪人不仅要跪在教堂里听教员的训诫，还要接受鞭刑。本来就火辣辣的皮肤被沾了圣水的鞭子抽打，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列闻达教员永远都不会放过她，他那鄙视又带着玩味的眼神，让人毛骨悚然。
日落前被放出来，迎接她的还有一轮新的折磨。
「快看，她缩成一团，像不像虾啊！」
「妈妈说今晚煮大虾吃！」
「全身红通通的！哈哈哈哈哈！」
孩子们的嘲笑声如同放大器在她耳边不断响起。小女孩只能胡乱挥舞着胳膊，双脚像踩在热锅上一样跳舞才能驱散这些声音。堵住耳朵，只会招致孩子们的更具恶意的欺负，只有让自己看起来疯疯癫癫的才能减少身体上承受的痛苦。
十一岁之前的人生，一直在经历这样的循环。神总要有理由惩罚一些人，在这个人人安分守己的村里，她就是最好的靶子。
小女孩张开双臂，仰起头看着直线一样的雨从空中坠落，赤着脚在小教堂前转着圈，她第一次知道雨水可以是咸的。
雨下了一整天，天边的水汽还没有完全散开，盗贼们正准备离开。
「你们……能不能带上我？」小女孩第一次开口对他们说话。
「哦？不是哑巴啊！我们带着你不方便，你的白头发很扎眼。」负责喂食的盗贼有点惊讶的说道。
「我可以把头发都剪掉！」小女孩的表情十分倔强。
「兄弟会可不收留女人和小孩，小鬼头就去小鬼头该去的地方，比如孤儿院什么的。」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你们杀了那么多人，为什么不杀我？！」连坏人都不肯收留她，那她在世界上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她想变强，强大才能保护自己，哪怕以后都作为盗贼。
「小鬼，你要感谢你的白头发，上头有命令不杀天生白发的人。」另一个盗贼目露凶光，没有杀戮干净让他觉得有些遗憾。
「喂，小鬼！拿着这个！」说罢，首领把一把小型弩推给她。「会不会用就看你自己了！对了，村里我还给你留了几个臭虫，他们应该经常欺负你吧。」
「你其实很想找他们报仇吧！」首领说话的沙哑声音总感觉像是蛇的沙沙声，带着危险的诱惑。「那就自己动手，想尽一切办法报复他们！鲜血的滋味可是很美妙的，你一定会爱上那个感觉。」
高大的首领拉过小女孩，吻了一下她的脖子，似是要留下什么印记。小女孩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他有一张苍白、消瘦又年轻的脸，脖子上有一条巨蟒纹身。他的瞳孔看起来也和其他人不一样，像猫一样泛着黄色，是纺锤一样的瞳孔，总感觉会把人吸进去，透露出危险的讯号。
「走了！」首领一声令下，带着为数不多的战利品离开了村子，其中最大的一件是女神雕塑的头颅。
小女孩愣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脑子里一团混乱。头痛的要将自己的灵魂生生拉扯出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头痛了，她又陷入了那个纯黑的空间里。
「你在吗？」小女孩站在这个空间里，回顾四周，漆黑一片，但她并不觉得恐惧。
「我永远都陪着你。」那个声音幽幽的说道。
「他说给我准备了好玩的东西，可我……」小女孩依然很犹豫，她从来想过要通过杀人来报仇。
「你可以选择的，接受或者逃跑。如果是我的话，就不会辜负他的美意。」幽幽的声音带着难以掩藏的笑意，一定十分愉快的看着小女孩的纠结。
小女孩突然惊醒过来，嘴角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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