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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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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2更新
最新编辑:致白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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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4-10-02
最新编辑:致白鸦
这天顾时夜来接我放学,路过校园的林荫道时,掉落的枫叶已经铺满了道路。
秋日的天空湛蓝澄澈,我抬头望天时,看见有枫叶从枝头脱落,慢悠悠地掉了下来,正好落在顾时夜的头顶。
于是我抬头看向顾时夜:“四哥,你头顶落了叶子,我给你拿下来。”
秋日的微风有些凉,吹过之时,树枝上的枫叶摇晃着,将阳光切割成破碎的光影。
我看见他的眼睛里倒映着天空的蓝,枫叶的红,还有……我。
他的吻,也带了一丝这秋日枫叶的味道。
那片枫叶一半绿色一半红色,在我指尖转了转,最后被我收进口袋,又夹在书页里。
就好像这样就能把这个秋天永远留住。
据说那里虽然没什么活物,但是有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星空。
和顾时夜提起这件事时,他放下手里的工作看向我:
“想去?”
我点点头:“我没看过的,想和你一起去看看。”
“好。”
澄澈透明的大气,清新的,带着凉意的空气。
这里离天空很近,好像伸手就能触碰到近在咫尺的群星。
我看见夜空上闪耀的银河,和我来的那个世界似乎没有多大区别。
流星划过时,我兴冲冲地拉着顾时夜许愿,但直到我们返回洛宁,我也不知道顾时夜许了什么愿。
也许他根本没有许愿,因为他什么都没有说。
那晚的记忆就像是一场醒不来的梦,梦里有无边的星河,以及近在咫尺的,那双倒映着万干星辰的黑色双眼。
方叔送过来一筐葡萄给我解暑,我就搬了椅子,拿了葡萄和顾时夜一起在庭院乘凉。
我一边剥葡萄皮,一边时不时和顾时夜说两句话,吃了没几口,身边摇着扇子的人动作突然停下了。
我看向他。
“四哥,葡萄挺甜的,你也来尝一口?”
他“嗯”了一声,目光落在我的手指上。
手中的蒲扇滑落,“啪”地一声掉在青石板的地面上,然后整个晚上再没被人从地上拾起来。
在沉闷的令人喘不过气的空气里,不知是谁的声音先起了头,随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这日以后,我对夏天夜晚的印象就变成了黏糊糊的热,碾成甜腻汁水的葡萄,耳边时远时近的蝉鸣,以及月光下朦胧摇曳的身影。
这一篮子葡萄最终还是没能好好吃完……
天气冷,我找方叔要了个小暖炉,又温了点果子酒,一边看书一边时不时喝两口。
等顾时夜回来时,我已经不知不觉喝了不少,眼睛看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
他走进屋,身上还带着冰雪彻骨的冷意。
我被冻得一哆嗦,闹着不要他抱。
他动作没停,伸手抽走了我手里的酒杯。
剩下的那点果子酒我最后还是没能喝上。
冰雪的气息裹挟着我,那股凉意始终环绕在我身边,令我不得不将自己缩成一团,并且再也不敢说任何不给他抱的话。
后来那股寒意又一直延续到了梦里。
我看见梦里大雪纷飞,天地白茫一片,他从雪原的尽头朝我走来,朝我伸出手。
这一刻,冰雪消融,风停雪霁。
我找了个花瓶,把摘下来的梅花枝插在花瓶里,又挑了一株长得好看的,打算试试做个发簪。
正对着镜子比划的时候,我看见顾时夜走进房间。
我头也不回地看着镜子里的他:“四哥,你来帮我看看这样弄好看么?”
他看向我,我从镜子中看,见他的视线落在我的后颈处,黑色的眼底映着一抹鲜艳的红。
鲜红的花瓣散了一地,我精挑细选的树枝最后也还是没能派上用场。
反倒是抵在镜子上半天的后背有点疼。
我看着花瓶里剩下的梅花枝,脑子里回想起的,是那只揉捻着鲜红花瓣的手指。
镜子里折射出的光影总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我却清楚地看到那些红色最后落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