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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唯一的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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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20更新
最新编辑:啃泥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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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指挥室里只有全息地图在静静流转。林凡看着屏幕上那片被标记为127号废墟区域，感觉自己之前的一些想法正在悄然改变。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态和刚穿越时已经不同了。
最初，他满脑子都是游戏里的那一套——强度至上，金色传说，万国牌装备，恨不得一夜之间就凑齐神装，爆揍格雷蜂群。
但火星上的风沙，平流无声的陪伴，安维尔加入后的插科打诨，以及那几次惨痛到刻骨铭心的败绩……所有这些真实的触感，都在一点点磨平他作为玩家的急躁。
游戏是游戏，输了可以重来，但生活，尤其是这片星空下的生活，每一步都踏在真实的钢板上，充满了无法预知的细节和值得探究的谜团，强度依然重要，但已不是唯一。
“这个127号废墟，真是邪门。”
林凡打破了沉默，对坐在对面的旋核和安维尔说道。
他调出了自己最近利用跑运输结识的人脉网络收集来的各种信息流。
“你们看，关于这里的传言非常矛盾。”
林凡指着屏幕。
“有一些刚上任的新人指挥官信誓旦旦地说，那里根本就是谣言，他们进去溜达过好几圈，甚至在里面过夜了一天，除了破铜烂铁，屁事没有，安全得很。”
“然后是从火星移居回地球的人，也说他们的运输车队和平民车队路过那里，除了有时候偶尔看见几只蒂克机器人，什么都没有。”
旋核点了点头，她的数据库里也记录了类似的无害报告
“从数据上看，确实存在大量的安全通行记录。”
“但另一方面。”
林凡切换页面，语气凝重起来。
“有极少数经验丰富、装备精良的老牌指挥官却在那里全军覆没，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那种情况。”
“但是也有反对的，那些火星移居过去的车队有时候也会有装备精良的机甲进行护卫，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甚至过夜也没事。”
安维尔抱着手臂，桔色短发在屏幕光线下显得有些凌乱。
“这不合理，要么是谣言，要么是真危险，怎么会两种极端评价都有？”
“唯一公认的一点是。”
林凡放大了废墟及周边地区的资源扫描图。
“这里资源贫瘠，没有任何值得大动干戈的战略价值，所以各大公司都对它兴趣缺缺，这才让它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宁静。”
线索似乎在这里断了。但林凡注意到了一条被淹没在信息洪流中的旧闻。
“不过，并非没有幸存者。”
他的目光锁定在一个名字上——新托尔图加。那是一座边境城市
“据传闻，新托尔图加城里，幸运骰子赌场的老板，一个叫金塔莉的女人，曾经带领一支小型队伍从127号废墟里成功撤退，并且似乎带出了点什么。”
林凡的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她很可能知道一些里面的真实情况。”
这个信息像一盏微弱的灯塔，在迷雾中指出了一个新的方向。
“旋核。”
林凡吩咐道，“以后留意运输任务列表，如果有前往新托尔图加，或者途径那里的任务，立刻通知我，我觉得，我们三个有必要去那里走一趟，会一会这位金塔莉女士。”
“明白，指挥官。”
旋核认真记录。
正事讨论暂告段落，林凡顺手点开了后方工厂的制造进度查询界面，他想看看那台心心念念的紫色猎鹰机甲进展如何。
界面加载出来：
【机甲：猎鹰】
【当前委托岩迪工厂已生产部件：400】
【所需总部件：10000】
【预估剩余时间：……（系统计算中）】
看着那龟爬一样的进度，以及需要足足9600个部件才能完成的现实，林凡胸口一阵发闷，他憋了半天，最终用一种极其夸张的、抑扬顿挫的语调开始赞美：
“啊！我们伟大的、效率卓绝的后方工厂！这精密如瑞士钟表般的生产节奏！这充分考虑指挥官耐心与寿命的贴心规划！真是让人……感、动、得、热、泪、盈、眶啊！”
旁边的安维尔本来在喝饮料，听到这阴阳怪气的吐槽，差点一口喷出来。她好不容易咽下去，擦了擦嘴角，用一种同样戏谑但不再带刺的语气接话：
“指挥官，照这个速度，我怕等到你和白星官宣交往，孩子都能开机甲了，咱们这猎鹰还在工厂里扑腾着组装呢！”
林凡闻言，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但自己却先忍不住笑了出来。
指挥室里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瞬间被这无奈的吐槽和玩笑冲淡了不少。
是啊，前路漫漫，工厂靠不住，但至少身边还有能互相调侃的伙伴，以及一个足以点燃他所有好奇心的、危险的谜题，这火星上的日子，似乎也不全是坏处。
几天后，经过周密的准备，林凡的小队再次出现在了127号废墟的边界。
城市废墟如同巨兽的骸骨，沉默地匍匐着长满了绿色爬藤植物和树苗杂草，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计划照旧。”
林凡透过通讯频道下达指令，声音因紧张而略显干涩。
“旋核，你的盘旋在外面警戒，利用高空视野和匿影技能监视周边，有任何异动立刻报告，你的机体太脆弱，不适合深入。”
“明白，指挥官。请务必小心。”
旋核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蓝色的机甲悬浮在安全距离外，如同警惕的蜂鸟。
“安维尔，我们进去，你打头阵，雷神开启物理护盾，低速推进，我在你后方提供支援。”
“收到！让那些装神弄鬼的家伙尝尝盾牌的厉害！”
安维尔应道，雷神机甲厚重的四足稳稳踏在地面上，正面的复合装甲板“铿”地一声展开，形成一面巨大的盾牌，引擎发出低吼，开始向废墟内部推进。
林凡驾驶着狮鹫，紧随其后。
每一步都踏在破碎的混凝土和扭曲的钢筋上。两人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致，传感器全开，扫描着每一个阴暗的角落，每一栋半塌的楼房。
机甲的每一次轻微晃动，都让他们的心跳漏掉半拍。
然而，预想中的恐怖袭击并未到来。
他们沿着破败的街道缓慢推进，穿过曾经可能是广场的开阔地，甚至胆战心惊地经过了被认为是废墟中心的那片最为密集、倒塌也最严重的建筑群。
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神秘的狙击，没有蜂拥而至的敌人，没有能量武器的呼啸，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和无处不在的破败，外加一堆绿色植物。
仿佛之前那支精锐小队的全军覆没，以及那些可怕的传闻，都只是他们集体臆想出来的幻觉。
“搞什么鬼……”
安维尔在频道里嘀咕，语气从最初的紧张变成了疑惑和一丝不耐。
“我们这都快把市中心逛成花园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
林凡也皱紧了眉头，这太反常了。他原本预想了无数种可能遭遇的危险，唯独没料到会是这种彻底的无事发生。
返程的路上，为了缓解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和不确定性，安维尔闲聊起来。
“指挥官，说真的，咱们基地这人手也太寒酸了，除了跑运输就是跑运输，你就没想过再添个后宫……呃，我是说，再招募个新成员？”
她及时改口，但调侃意味不减。
林凡苦笑一声，注意力暂时从外界的危险转移开。
“哪有那么容易。你也看到后方工厂那德行了，猎鹰还算是制造序列里优先级不错的，都慢成那样，金色机甲更别提，正规渠道需要数码宝石，那东西得完成高难度任务才能拿到，我们现在哪有那个能力？那台猎手纯粹是走了狗屎运抽奖来的。”
“那猎手呢？”
安维尔追问。
“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给它配个机师，好歹是台金色，撑撑门面也好啊。”
林凡叹了口气。
“理是这么个理，但合适的人形机师……唉，再说吧。
”他感觉确实没什么立竿见影的好方法，资源和技术壁垒像两座大山横亘在面前。
当两台机甲完好无损地驶出127号废墟边界，与外围警戒的旋核汇合时，三人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指挥官，内部情况如何？”
旋核询问道。
“一片死寂，什么都没有。”
林凡摇了摇头，语气复杂。
“我们甚至横穿了中心区。”
旋核的传感器扫描着完好无损的雷神和狮鹫，数据流平静无波。
“这……与收集到的危险报告严重不符。”
安维尔也烦躁地总结。
“我看啊，这鬼地方就是看人下菜碟！专门挑厉害的揍，看我们太菜，连动手的兴趣都没有！”
这个说法虽然带着自嘲，却隐隐点出了一个关键。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那些遭遇不测的队伍无法告诉他们真相；而像他们这样安然无恙出来的，也同样无法理解里面的恐怖。
唯一的突破口，似乎只剩下那条线索了。
林凡望向远方的地平线，仿佛能穿透空间，看到那座名为新托尔图加的城市。
“看来，凭我们自己是搞不清这里的名堂了。”
他最终说道，做出了决定。
“准备一下，等有合适的机会，我们去新托尔图加，必须找到那个叫金塔莉的幸存者，她可能是唯一能告诉我们，这片废墟到底在搞什么鬼的人。”
几天后
新托尔图加城，幸运骰子赌场的三楼，一间隔音极好的私人包间内。
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雪茄和旧货币的淡淡气味。林凡，安维尔和旋核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对面则是赌场老板金塔莉。
她一身玫红色连衣裙，衬得她金色的卷发愈发耀眼，姿态慵懒却带着洞悉一切的精明。
在她坦承自己就是那台凶名在外的危机双足四重槽机甲的驾驶员，并且配备着令人闻风丧胆的收割者狙击步枪时，林凡虽然早就在游戏里知道她的身份，但亲眼见到本人，听着她用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些，心里还是忍不住咋舌。
果然，只有拥有那种级别火力的狠人，才有资格从127号废墟里带着秘密离开。
林凡拿出了准备好的，几乎是基地省吃俭用攒下的一笔钱，推了过去，想购买关于废墟的情报。
金塔莉只是瞥了那叠钞票一眼，纤长的手指轻轻将其推回，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
“钱？我不缺这个，林凡指挥官，我想和你赌一把，赌注是我的……好奇心。”
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看向林凡。
“我很好奇，你在知道了我提供的情报后，进入127号废墟，会是什么下场？是会像那些不自量力的蠢货一样，变成一具死在驾驶舱里的冰冷尸体，还是……能挖出那片废墟底下，连我都未能触及的真正秘密？”
她提出了赌约：如果林凡死在里面，自然输掉一切，包括性命，但如果林凡赢了，成功挖掘出秘密并活着回来……
“我库存里，还有两把额外的收割者狙击步枪。”金塔莉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在说两件普通的装饰品。
“我可以直接送给你。”
“收割者狙击步枪？！”
旁边的安维尔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眼睛瞪得溜圆。
“那种传说中超高伤害，还能无视敌人防御系统和伤害反射器的怪物武器？！”
她随即又瘫坐回去，用一种近乎梦呓的、带着吐槽意味的语气幽幽补充。
“……不过说实话，指挥官，就你现在这德行，我觉得她就算送你一双白星的原味鞋子，可能对你的激励效果还更大点。”
林凡此刻的大脑正处于被收割者狙击步枪的重磅消息炸得嗡嗡作响的状态。
收割者的远程攻击和无视防御点和伤害反射！这几个优点诱惑力太大了！虽然这玩意装弹确实不算快的，但也不错了。
然而，安维尔的吐槽话音刚落，金塔莉却抬起眼，看向安维尔，脸上那玩味的笑容更深了，她用一种带着奇异蛊惑力的声音，慢条斯理地接话道：
“原味鞋子那个是弄不到，不过？如果林凡指挥官真能赢下这场赌局，证明他比我看走的眼还要厉害……”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已经完全僵住的林凡，红唇轻启，
“但是但是白星的限量版水壶还是能搞到的，就是全火星只有100个的那玩意。”
“噗——咳咳咳！！！”
林凡猛地被自己的口水
他先是难以置信地瞪着金塔莉，仿佛想确认她是不是在开玩笑。在看到对方那笃定而戏谑的眼神后，他又猛地转向安维尔，似乎想从她那里找到一丝这话题不存在的证据，结果只看到电荷一脸“卧槽玩这么大？”的震惊表情。
最后，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瞟向旁边安静坐着的旋核，旋核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但微微睁大的眼睛也透露着她的讶异。
“你……你……”
收割者火炮！全火星只有100个的白星限量版水壶？！
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此刻却像两把重锤，一左一右地砸在他的理智上。
一边是作为指挥官无法拒绝的、能极大提升实力的顶级武装。
另一边则是……则是他作为一个正常（且有点宅）男性根本无法忽视的，带有某种终极幻想色彩的，堪称“圣物”般的诱惑！
他的大脑CPU仿佛在这一刻过载烧毁，眼前甚至出现了短暂的雪花。
一边是力量的召唤，一边是青春的躁动？这他妈是什么魔鬼选择题？！
看着林凡那副仿佛被雷劈中，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嘴巴张张合合却发不出一个音节的窘迫模样，金塔莉愉悦地笑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画面。
“怎么样？林凡指挥官？”
她慵懒地靠回沙发背，欣赏着林凡的窘态。
“这个赌注，你还满意吗？是用你的命，去搏一个拥有顶尖火力和纪念品的机会。”
林凡猛地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住胸腔里那只快要跳出来的心脏。
他用力抹了把脸，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和理智，但开口时还是带着明显的颤抖和破音：
“你……你说话算话？！两把收割者……和……和那个……水壶？！”
他最终还是羞耻地把那个词说了出来，感觉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我金塔莉在这新托尔图加，靠的就是信誉。”
她微微一笑。
“所以，你敢赌吗？”
林凡看着眼前这个如同玫瑰般娇艳却带刺的女人，又想起127号废墟那死寂的诡异和安维尔核旋核的期待（或许还有看热闹）的目光，一股混合着野心，羞愤，好奇和破罐子破摔的勇气，猛地冲上了头顶。
他重重一拳锤在自己大腿上，像是要给自己打气，几乎是吼着说道：
“赌了！！”
包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金塔莉慵懒的姿态收敛了起来，她的目光投向虚空，仿佛穿透了时间和空间，再次回到了那片被诅咒的废墟。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每一个字都敲在林凡三人的心头上。
“那天，我们只是顺便说好了路过127号废墟。”
金塔莉开始了叙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的杯沿。
“我的危机携带四把收割者狙击步枪，队友是一台包裹得跟铁乌龟一样的贝壳，用的是核子机枪系列武器，一台六条腿的毁坏者机甲用的是监管者系列武器，还有一台蜃楼机甲用的磁爆系列武器，以及一台火力强大的四重槽比蒙用的是衰变系列武器，我们武器配置是全套机武MK2 12级，阵容不算顶尖，但也绝对不弱，我们刚刚清理掉附近的格雷蜂群，想顺便去127号废墟转一转，因为那个时候我的收割者左轮狙击步枪还在6秒装弹的巅峰状态，所以我们相信我们可以轻松干掉那个传言里在废墟里的家伙。”
“刚进入废墟范围，不到一分钟。”
她的语速平缓，却渲染出暴风雨前的宁静。
“灾难就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走在最前面、处于隐身状态的毁坏者，突然发生了爆炸，整个庞大的身躯猛地向上掀飞，然后在半空中发生了剧烈的二次爆炸！火光和浓烟瞬间吞噬了它。”
林凡屏住了呼吸，他能想象那幅画面。
“我第一时间去看逃生舱信号——没有，没有任何启动的迹象。”
金塔莉的声音沉了下去。
“这意味着，驾驶员在第一次攻击时，就已经死亡，而几乎同时，我的通讯频道里，清晰地捕捉到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波动的女声：
“第一个。”
“驾驶蜃楼的队员立刻试图索敌，但他的锁定系统一片空白，他紧急呼叫，敌人就在我们前方大约350米以外的地方！可那里除了残垣断壁和植物，什么都没有！”
“就在我们疯狂搜索时，第二声炮响来了。”
金塔莉的拳头微微握紧。
“这一次，目标是贝壳，那面物理护盾，像纸糊的一样被瞬间洞穿！炮弹直接钻进了它的反应堆核心……”
林凡倒吸一口凉气，直接引起殉爆？！
“轰——！”
金塔莉用一个简短的拟声词重现了那场灾难，“贝壳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碎片溅射到我们机甲的装甲上，噼啪作响，同样，没有逃生舱。”
那个冰冷的女声再次响起，如同死神的计数：
‘第二个。’
“我们甚至连敌人在哪都不知道！”
金塔莉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当时残留的愤怒与无力。
“但我注意到了炮弹大致的来向，我立刻操控危机躲到一栋半塌的废墟堆后面，只把顶部的火炮露出来，朝着那个方向拼命地倾泻火力！我不是指望能打中它，我只是想用火力覆盖那片区域，压制它，给剩下的队友创造撤退的机会！”
“之后蜃楼的队员告诉我，他锁定了！对方进入了350米内！他要传送过去近身解决它！”
金塔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立刻吼着阻止他！那是陷阱！对方之前完美隐匿，现在突然暴露位置，就是为了引他过去！”
但通讯已经切断。
下一秒，从废墟的更深处，传来了短促而剧烈的爆炸声。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公共频道里，再也没有蜃楼驾驶员的声音。逃生舱信号，依旧沉寂。
“第三个。”
女声如同附骨之疽。
“只剩下我和比蒙了，我们开始后撤，但比蒙刚移动没多远，我就听到一声沉闷的爆炸声！”
金塔莉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比蒙的外部装甲几乎完好无损，但它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我的通讯器里传来的是比蒙机甲AI那毫无感情的电子音：金塔莉女士，根据生命监测系统判断，本机驾驶员已确认死亡，根据最终指令优先级，我将掩护您进行撤退。’”
驾驶员死了……隔着完好无损的装甲？！
林凡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这是什么样的攻击方式？！
“我和那台无人驾驶的比蒙，靠着掩体，和那个看不见的死神对峙了整整六个小时。”
金塔莉的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
“不敢动，不敢发出大的声响，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长。”
“然后，那个女声，又一次在公共频道里响起了，这次带着一种宣判般的冷漠。”
金塔莉继续补充。
‘你们被允许离开。但是，我会记住你们的一切。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解决掉你们。’
“之后，再也没有任何声息。”
“我又等了很久，才试探性地让危机离开掩体……没有攻击。我让无人比蒙走在前面……依旧没有攻击，那个东西……它真的走了。”
“我不敢停留，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那片地狱，联系了最近的运输舰……”
金塔莉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仿佛要压下那段恐怖的回忆。
包间内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旋核和安维尔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她们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一种绝望。
林凡则死死地盯着全息地图上那个红色的标记，之前的所有轻慢和侥幸心理都已荡然无存。
一个能在完美隐匿中精准狙杀驾驶员、无视MK2 12级级别的装备，甚至能隔着装甲进行内部破坏的恐怖存在……127号废墟的秘密，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惊人，还要危险。
金塔莉的话语让包间内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她放下酒杯，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静，带着一丝看透生死的淡然：
“既然选择了驾驶机甲踏上旧地球战场那种灰色地带，那就等于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不是过家家，会死人是常事，我们都清楚，没什么可怨天尤人的。”
她话锋一转，锐利的目光再次看向林凡。
“但那次的事情，不一样，太离谱了。”
她提供了一个关键信息。
“就在我们遭遇伏击，撤出来大约一小时后，我收到的消息显示，另一支纯粹由新人组成，装备破烂的小队，也进入了127号废墟，甚至在里面兜了一圈，却安然无恙，什么事都没发生。”
旋核思索着。
“所以说，不是肯定涂油佬？”
“是的，明显不是涂油佬。”
金塔莉斩钉截铁地否定。
“首先，涂油佬更喜欢找新人菜鸟的麻烦，享受碾压的快感，而不是我们这种硬骨头，其次，他们或许嘴臭，喜欢开通讯嘲讽，言语侮辱性极强，但他们绝对不会杀死驾驶员，更倾向于戏耍和羞辱，那种精准、高效、纯粹的杀戮……不是他们的风格。”
安维尔接着问：“那会不会是格雷蜂群的某种新型单位？”
“也不像。”
金塔莉摇头。
“蜂群它们不会区分目标强弱，也不会和你玩捉迷藏，更不会在占据绝对优势后突然停手，还允许你离开。”
排除了这两种可能性，林凡感觉自己仿佛在迷雾中抓住了一丝轮廓。一个拥有高度智能，能够精准判断目标威胁程度，选择性地进行猎杀，并且掌握着超乎寻常攻击技术的东西。
它隐藏在废墟中，行为模式既不像人类，也不像蜂群。
“我明白了……”
林凡喃喃自语，后背泛起一阵凉意。
“藏在127号废墟里的，是个有自己一套规矩的猎人。”
就在三人准备起身告别时，金塔莉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个她自己也觉得荒诞的细节：
“还有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我当时高度紧张看错了，在对峙的那几个小时里，有那么一瞬间，大概只有几秒钟，我好像透过瞄准镜的边缘，捕捉到了对面掩体后一闪而过的机体轮廓。”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种极其古怪的表情：
“那轮廓……很像是一台蓝色品质的利奥机甲。”
“什么？！”
林凡三人几乎异口同声。
“而且，”
金塔莉的语气更加不确定。
“那几次攻击我们的火炮声，我事后反复回忆，底音……非常像最普通、最大路货的肖纳恩火炮。”
一台蓝色品质的狮子座机甲？使用白色品质的肖纳恩火炮？
就是这个组合，差点把她那支装备精良的MK2 12级小队一锅端了？说出来，恐怕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
“但这太矛盾了，根本说不通。”
金塔莉自己都摇了摇头，似乎想把这个荒谬的念头甩出去。
“或许真的是我压力太大，产生了错觉。”
带着这份沉重而又充满矛盾的情报，林凡三人告别了金塔莉，走出了喧闹的幸运骰子赌场。门外，新托尔图加城混乱而充满活力的空气扑面而来，却驱不散他们心头的寒意。
旋核率先开口，语气带着理性的分析。
“指挥官，利奥机甲，有可能是误判吗？”
安维尔则抱着手臂说。
“看吧！我就说我听到了肖纳恩的声音！还真是这老家伙！”
而林凡，仿佛没有立刻听到两位队员的话。
他眼神放空，呆呆地望着街上穿梭不息的人流和飞行器，嘴唇微微动着，似乎在无意识地重复咀嚼着某个信息。
过了好几秒，他才猛地回过神，脸上是一种混合了巨大恐惧、强烈好奇以及某种……诡异兴奋的复杂表情。
他用力甩了甩头，仿佛要把那些危险的念头甩出去，最终却化作一声长长的、意味复杂的叹息，喃喃地、几乎是梦呓般地说出了此刻盘旋在他脑海最深处的、跨越了生死与强弱的执念：
“唉……限量版水壶……”
旋核：“……”
安维尔：“……”
一阵尴尬的沉默在三人之间弥漫，安维尔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槽道：“指挥官，你的关注点……还真是始终如一，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干不过还惦记水壶是吧？”
林凡老脸一红，这才彻底清醒，干咳两声强行挽尊：“咳咳！胡说！我是在思考战略！对，战略！走，先回基地！我们需要重新评估一切！”
【PS:最早的赌注设定是收割者左轮+白星的鞋子，后面因为剧情问题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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