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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古考据】错金银四龙四凤铜方案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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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9-23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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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金银四龙四凤铜方案座-1.jpg

【来古考据】错金银四龙四凤铜方案座

错金银四龙四凤铜方案座-2.jpg


今天要介绍的这位器者,是遗留尘世的千年美器。四龙四凤的缠绕交错间,尽显神秘华彩。


/ 美器意蕴

案,就是古代的小桌子。四龙四凤铜方案座在出土时,案面就已朽坏,仅存铜质案座。


不过也正是由于木质案面的缺失,才使得如今的我们可以从正面,毫无遮挡地来欣赏这份层次丰富的精美。(这可是他的主人中山王当年都没有的待遇哦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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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瑞之美

从小桌子的名字便不难看出,四龙四凤是这场青铜艺术秀的的第一主角。四条龙、四只凤彼此扭结缠绕,形成了一个半球状的镂空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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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于环座弧面上的四条神龙,分向四方。四龙独首双尾。龙的双翼在内部中央聚合成半球形,双尾向两侧环绕,反勾住头上的双角。龙身蟠环纠结之间四面各有一凤,引颈长鸣,展翅欲飞。


好一幅流畅惊艳的龙飞凤舞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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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中国考古文物之美》)

▲古建之美

如果说中部的亮点在于复杂的设计与华美的造型,那么最上面用于放置案板的框架,则展现出中国传统古代建筑的智慧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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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个框架它又长又方 ↑ ,就像这个斗拱它承重连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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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斗拱承托案框模仿了当时时木构建筑中挑檐结构——“一斗二升”的形式,第一次以实物面貌生动再现出战国时期的斗拱造型,罕见珍贵。龙的颈部即相当于转角处的斜插拱,上顶一圆形蜀柱,柱上承栌斗,栌斗又上承45°的抹角拱,拱上两端各立一蜀柱,柱上置散斗承托四面的案框,如此设计可达到下小上阔的实用效果。


▲动静之美

再赏底座,四龙胸口正对着的,是均匀分割底座的四只梅花鹿——也正是小桌子形态由圆转方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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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们探头向着外侧,共同承托起圆环形底座。它们四肢蜷曲,神态温驯,与上方龙凤的紧密聚拢不同,表现出舒展的稳定。


圆方转换间,一动一静的结合中,内敛外放的巧思之美尽显。

错金银四龙四凤铜方案座-9.png
(摘自《中国考古文物之美》)

斗拱、龙凤、小鹿、错金银...种种元素合为一体,构成了如今所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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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金银四龙四凤铜方案座)

是谁,拥有着如此精巧繁复,斑斓流畅的绝美青铜器?


它的华丽别致背后,又是一个怎样的神秘国度?


/ 神秘千乘

在小桌子曾经生活过的灵寿城遗址被发现之前,中山国在古史文献中的记载只有寥寥数笔,相较于风云变幻的战国七雄来说,存在感略显微弱。


大众最为熟知的中山典故,可能就是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了吧。故事中东郭先生对恶狼滥施同情,因而险遭厄运。中山国的神秘面纱,在岁月的沉淀中越发厚重,竟真的只余下一个因恩将仇报、忘恩负义而闻名的“中山狼”吗?


▲游牧奔放

事实上源于东周时期白狄鲜虞一族的中山国,于太行山下不屈地生存着。


对于天生的游牧民族来说,狩猎采集使他们获取生活资料的主要方式,先民们期望狩猎成功,因而追求和创造了专管狩猎的神。鹿成为北方游牧文化中的重要氏族图腾。


这样一个在马背上成长起来的国家,自建国之初便与战争结缘。春秋有“十二诸侯”,战国有“七雄”,皆有万乘之师。中山仅凭“方五百里”的国土面积,竟以千乘硬扛下了这段列强争霸的残酷时代。


从公元前506年中山国始见于《左传》记载,到公元前296年终为赵国所灭,210年间的纵横捭阖,中山国历经7位国君统治又三起三落,“战国第八雄”的称号可谓当之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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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中山国地理位置示意图)

清代王先谦曾说:“战国之所以盛衰,中山若隐为之枢辖,而错处六国之间,纵横捭阖、交相控引、争衡天下如中山者,抑亦当时得失之林也。”


尊奉鹿为神灵的游牧血脉,制衡掣肘于七个都期望成为真正天龙之子的大国中,不正如这错金银四龙四凤铜方案座,龙凤交缠而鹿卧于底,徘徊于太行山间。


▲夹缝制衡

说到古中山国的鼎盛时期,不得不提到其中的一代王,中山王c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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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该字无法用输入法打出,故后文使用通假字“厝”代替。)

作为小桌子曾经真正的拥有者,中山王厝应该是极其喜爱这件青铜作品的,才会选择它与其他许多中山美器一同长眠于王墓之中。它们有:


1. 和小桌子同属错金银奢华家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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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金银虎噬鹿屏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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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金银兆域图铜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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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银双翼铜神兽)

2. 也有朴拙雅稚画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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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螭纹青玉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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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山字型器)

并且它们实际看起来是有这———么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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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也少不了九鼎之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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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王铁足大铜鼎)

中山王厝年少即位,此时邻邦难亲,仇人在旁。他与燕齐同时称王,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代中山王。在厝的时代,不仅仅军队骁勇克敌大邦,还主动融入和学习中原文化,中山国的文字、祭祀都开始与中原国家联系更深,且一致性更强。


可以说,铜方案座是厝最得意的作品之一,见证了不只是他个人更是整个中山国荣耀的顶峰。


/ 寻脉碎片

中山雄风,昂扬不羁。随着厝王墓等一系列中山王陵和都城遗址的重见天日,遗尘地下的暂停空间被打开,一个有血有肉的古中山国慢慢重现,补充了传世文献的大片缺漏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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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刚出土的小桌子,不仅案板缺失,就连案框也被坍塌下来的泥土压得喘不过气,四分五裂十分可怜。好在经过文物修复大师刘增堃、雷金明两位先生的焊接“正骨”,历史的碎片重又合拢。


这份延续千年的匠心,使我们得以触摸两千两百余年前的历史脉搏,去读懂古中山国的一点记忆。


战国错金银四龙四凤铜方案座,来古如故,请多关照。


参考资料:

[1] 河北省文物研究所:《厝墓一一战国中山国国王之墓》,文物出版社,1995年。

[2] 莫阳:《战国中山王墓研究》,中央美术学院博士论文,2015年。

[3] 王岩:《错金银四龙四凤铜方案》,《文明》,2002年第4期。

[4] 吴荣曾:《中山国史试探》,《历史学》,1979年第4期。

[5] 武贞:《“神秘王国”的青铜奇葩——战国中山国青铜器珍赏》,《文物鉴定与鉴赏》 2014年第2期26-33。

(其余资料cr河北博物院官网及官方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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