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线/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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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初入灵空▼

信息科、芯核研究科、模拟训练场、装备室、猎人资料馆……
总共20层的大楼里，除了职能不同的各个部门，还囊括了数十种服务与支持，围绕猎人的工作和生活，井然有序，一应俱全。

OTTO-CSE

猎人探测器，型号HOS.11.4，异能量检测系统已升级为最新版本。

OTTO-CSE

各楼层的功能指引同步更新，休眠舱使用权限已开启，全息模拟训练场通行许可。

圆头圆脑的小机器人在我手腕的探测器上进行了一通眼花缭乱的操作后，身体上打开了一个小舱门。

OTTO-CSE

系统记录，昨晚睡眠时长不足四小时，睡眠质量极差。

舱门弹出操作台，将一枚小药盒送到我眼前。

OTTO-CSE

特供——美梦胶囊一枚。

我摸了摸眼下的乌青，脑海中回想起昨晚在窗前猝然出现的“眼睛”。
原本疑心周遭出现了流浪体，我追出家门，在附近探查了许久，却并未检测到任何异常的能量痕迹。

我

（去组里查查资料，今晚再多多留意——）

突然弹起的一块虚拟屏幕打断了我的思绪，可爱的声音再次响起。

OTTO-CSE

机动先遣组附加特殊死亡保险，请签字。

我

……嗯？

OTTO-CSE

机动先遣组在3楼，和浮空桥的出发平台相连。

这样在发生紧急情况时，你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临空市的每一个角落了。

那就送你到这里啦，祝你今天快乐！

机器人摇摇晃晃地离开了，我转过头，偌大的办公室里一个人影也没有，阳光透过玻璃墙，安静地洒在一堆尚未处理的文件上。

我

说是在座位上放了给新人的装备，我的座位在……

陈弦

……新人？

声音自某个角落传来，阴影中的一张桌子突兀闯进视野。高高架起的三排老旧显示器旁，一双细细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探出。

我

（是同组的猎人吧。）
你好，我是……

陈弦

……你你站在那里就可以了！

我顿了一下，驻足在原地，目光不觉又落回那些黑压压的显示器上。
难怪科技日新月异，却还能见到这种老旧的实体货……想来它们最实际的用途是当社交掩体。
显示器背后贴着大大小小十几张流浪体画像，旁边还手写批注了各种数据资料，其中一张上的颇为眼熟。

我

（这不是伏影么？）

资料上的流浪体都是少见的类型，想来这位前辈在这方面颇有研究。

我

（对了，昨晚在窗外看到的那个东西……）

我凑上前去，敲敲显示器的后壳。

我

前辈，无意冒犯，可以请教一个问题么？你说，会有能隐身或自动消失的流浪体吗？要是不方便回答……

陈弦

你看见什么了？

不知打开了什么开关，他猛然从桌子后弹起，快步绕到我面前。

我

就……是一个……

陈弦

不用说，画出来。

细细的眼睛竟然能睁得这样大，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不容置疑地塞来一支笔，末端闪烁着微弱的电子红光。

我

……装了脑电波成像器？

陈弦

你还了解这个？！这是最新的额Kernel OS系统！

科技组新鲜出炉的，成像细节比上一代翻了三倍！

噢……我就工作时用，别的意识不会让它非法读取。看——TSC安全认证编码。

我点点头，接过笔，按下开关后，三道绿色的电子光自末端发出，沿着手臂螺旋向上缠绕。
我脑海中重现着雨幕后的画面，笔尖在接触到纸张的一瞬间，线条流畅地游动了出来。
不过片刻，纸上出现了一只狰狞的巨眼。

陈弦

漂亮……

我

？

陈弦

我是说，一看就很危险。

根据回忆，我又手动添了几笔细节。

我

能清晰记得的就是这些了。

陈弦

这就够了，放心交给我。

蒋楠

陈弦，安泽宇在找你。

大门再次打开，进来的人是领队蒋楠，像是刚结束一次行动回来。

蒋楠

再提醒你一次，数据分析组在5楼。要是你真这么喜欢来3楼躲清静，你不如申请转组。

叫做陈弦的猎人没敢回答，从我手中抽出纸笔，转身飞速跑走了。

我

领队。

蒋楠

和其他人一样叫楠队就可以，或者直接叫蒋楠。手续办理得还顺利吗？有什么问题最好趁现在开口。

我

还算顺利，就是组里……

蒋楠

先遣组没有人是常态，在没有集体行动的必要时，不用一直在总部待命。

我

我明白了。

也许是看出我的拘谨，她笑了下。

蒋楠

不用紧张，猎人工作确实会面对一些危机，但所有任务下达之前……
算法中心都会根据每位队员的Evol、综合能力、处理效率等标准，来进行分配。
当然效率可以被计算，人不可以，所以除了紧急指派，你有选择的权利。
放心，不会发生入职第一天就因伤退队这种意外的。

我

了解，谢谢楠队。

细微的震动自手腕传来，抬起的同时，探测器自动弹出了任务平台的虚拟界面。

蒋楠

正好，算法中心给你匹配的任务来了。
这次不如就先听听它的，去看看。

我

是！

蒋楠

那地方不好找，给你配了一辆270HM——已经停在一层的出发平台了。

02| 狭路相逢▼

临空市东南面的城郊依山傍海，建成了许多豪华的别墅与度假区，繁华程度丝毫不亚于市中心。
然而，这位知名的收藏家雷温先生，却反而选择将住处选在了一一

我

这山路，也太绕了点吧……！

西郊深山的道路陡峭而曲折，两侧全是遮天蔽地的高大林木。

我

（这种荒郊野岭，风景不好看，出入也不方便……）
（要是车子坏在这种地方，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驶过一个急弯，不远处的紧急停车道上正停着一辆似曾相识的车，车边站着一个颀长身影。
驶过那人身边时，正好他转过脸来，和我震惊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我

黎深？！

我下意识刹住车停下，摘下头盔。

黎深

你这个表情，是在想什么？

他来到车前打开引擎盖，一小股白烟从里面冒出。

我

……我在想，我也许不应该当猎人，而是去算命。
保险起见，还是别开了。

车载系统已经联系了道路救援，黎深只得合上引擎盖，拍了拍手上的灰，然后
扫了眼我身后的摩托。

黎深

入职没两天，接到什么麻烦任务了？

我

还好，只是来调查委托人家里是不是藏着流浪体。

黎深

……雷温？

我

你知道他？我们的目的地该不会一样吧。

黎深

受人邀请而已。

我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去？

黎深

……

难得见到黎深进退两难的样子，我咳嗽一声压住笑，坐回摩托车上拍拍后座。

我

上来吧，我日行一善，送你过去。

黎深

……
你确定你一一的车能行？

我

你是信不过我的车技，还是信不过这辆车的马力？

黎深

都不太信。

我

那黎医生就慢慢登山，锻炼身体吧。

我发动车子，全息导航实时更新了路面数据。

导航

距离目的地还有13.5公里。

下一秒，后座沉了沉，黎深坐到我身后。

黎深

晚点我得回医院，还是不耽误时间了。

我

……黎医生真是能屈能伸。

黎深

随机应变也是一种美德。

我

那就请这位乘客坐稳扶好，不要把手脚伸出去。

黎深

有劳了。

我转动油门，仪表盘指针猛地一跳，黎深冷不防被带得往后一仰。

黎深

……！

我赶紧刹车补救，结果一一这次他直接撞上了我的背。

黎深

……也请司机照顾一下乘客的安全。

抵达雷温的别墅，镂空栅栏大门缓缓打开，满院荒凉的静谧。
建筑是简约大方的现代派设计，周围延展开一个宽阔的无边水池，只不过表面浮了一层碧绿毛毯似的藻。

我

黎深，你和这里的主人熟吗？

黎深

他曾经是我的病人，患有严重的先心病。

我

那凭你的印象，他是个怎样的人？好相处吗？

黎深

……你在紧张？

我

很明显吗？

黎深侧头看我，不说话。

我

……是有一点，我毕竟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
你第一次当主刀时不紧张吗？

黎深

我说紧张的话，你会放松下来么？

我

嗯。

黎深眼中微微露出一点笑。

黎深

不紧张。

我

……

我想踩一脚他干净的鞋子，忍了忍，最后踩了下他的影子。
迈过门槛，周围的光影忽然变得模糊，所有视线瞬间被大厅中央的玻璃鱼缸占据。
高大的鱼缸中并没有放水，中央摆放着一具造型奇异的骸骨，在灯光下显得黯淡而苍白。
骨盆两侧伸展出鳍骨，双腿处则是一长串椎骨……骸骨的姿态诡异而美丽，就像盘腿而坐的少女。

我

这是——

何管家

只是一件艺术品，猎人小姐不用多心。

管家不知是何时出现的，向我和黎深微微欠了个身，对我们的来意都没有多问。
一座旋转楼梯沿着最中间的展览缸向上攀援，直通天顶。

黎深

他还是把自己关在收藏室里吗？

这房间内的人都清楚，“他”指的便是雷温。

何管家

是，收藏室在三楼，黎医生不是第一次造访，尽可自便。

见黎深点头，管家又转向我。

何管家

关于流浪体的委托——猎人小姐，需要陪同您一起走走吗？

我

不必了。方便的话，我先自己走走。

03| 一触即发▼

管家和黎深离开后，我在别墅里探查起来。
虽然鱼缸里的骸骨十分可疑，但我无论是用探测器还是用Evol共鸣，都没有发现任何异能量。

我

（也许真的只是个奇怪的装饰品吧…）

沿着楼梯往上，抬起头便是三楼的收藏室，透过门缝，隐约传来两个声音。

雷温

盛情邀请不来，听说我出了问题才登门拜访……黎医生是把我当病人，还是当成了观察对象。

黎深

Akso的远程体征监测仪上，有关你的各项体征数值都在好转，评估的身体年龄远远小于实际年龄。

雷温

你是好奇我为什么没在一年内死掉？

黎深

的确是出于好奇，但也止步于此。

寂静的别墅让声音格外清晰，听起来不是一次愉快的谈话，我上楼的脚步有些踟蹰。

我

（……等他们聊完，再去三楼吧。）

没走出几步，背后又传来几声阴冷的笑，接着是一阵虚弱的咳嗽。

雷温

……你的那位同门极力推荐你，说有些事情只有你和他能做，我也有点好奇了。
杉德医疗还是会为你提供最好的伙伴和实验室，乃至最高的待遇……
黎医生，有时候，你以为靠天赋到达的极限，只是另一条路的起点。

黎深

等诸位到达终点的那一天，我会在路边鼓掌的。

楼梯拐角处，我撑在窗台上望着外面鸟鸣啁啾的山林，直到脚步声从上方响起，转过身，黎深正走下楼梯。
他没有避开我的视线，搭在扶栏上的手露出很多道结了疤的浅淡伤痕。

黎深

听到什么了？

我

……没什么，就听到有人想挖你墙角。
黎医生面对诱惑真是心如止水。

黎深

不用给我戴高帽，我只是个普通的医生，也不想偏离规划好的生活轨道。

偷听毕竟不是个礼貌的行为，更何况这是黎深的私事，我顺水推舟地将话题岔开。

我

普通吗？听说黎医生你是摘星奖和林德奖最年轻的得主，以后再挂你的号，我绝对不迟到了。

黎深

……

黎深正要按下我开玩笑般举起发誓的手，如同某根弦被极轻地拨动了一下，空气中悄然出现了微不可察的波动。

我

有异能量！

共鸣到的波动踪迹直指三楼的收藏室，我飞奔上最后几级阶梯，这时探测器也明确地给出了答案——
在这扇厚重的深色大门背后，异能量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凝聚膨胀。
情况紧急，我只能选择破门而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倒在地毯上不省人事的雷温。
灯光接触不良似地闪烁，无形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袭来——那流浪体正在快速游走。

我

黎深，你带他出去，这里交给我！

黎深

你一个人能拖它到什么时候。

“唰”的一道冰棱朝虚空中骤然出现的流浪体射去，眨眼间，黎深便站到了我身边。

黎深

抓紧时间，速战速决。

04| 战斗关

05| 画中梦

06| 下一个目标

07| 听见

08| 画室奇遇

09| 珊瑚石谜题

10| 血与焰

11| 战斗关

12| 不平等交易

13| 追击

14| 战斗关

15| 战斗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