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阶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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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1-18更新
最新编辑:旭日凰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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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1-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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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内容
活动名称:[花钻] 旋阶之庭
活动时间:2019-08-09 5:00 ~ 2019-08-18 23:59;
复刻时间:2020-08-28 5:00 ~ 2020-09-03 23:59;2021-11-05 5:00 ~ 2021-11-11 23:59
活动套装:夏日灵感、极地风暴、雨后初霁、烟拂月色、阑夜之宴、诡魅妒影、山河落局、流光逝梦
充值套装:
活动剧情
成就故事
流光逝梦
华丽的水晶灯上点缀着白银雕刻的蔷薇,金丝楠木的书桌是矮人们和平与友谊的赠礼,伯爵夫人的信函上写着人民对艾莉女王的称赞。蔷薇宫外,白鸽飞过,直上九重云霄外,好像信鸽的未来一样。
艾莉女王正在蔷薇花园休息,蔷薇花馥郁的香气引来蜂飞蝶绕,一旁的侍女为女王盖上了一条天鹅绒薄毯。
女王正沉醉在一场美丽的梦中。
从父亲死后,艾莉为获得权力付出了太多。终于,在二十岁那年,她如愿以偿握到了神圣的权杖。然而,即使成为了女王,也不代表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勾心斗角的贵族,虎视眈眈的其他国家,议员提案水平参差不齐......越来越多的束缚与反对从国内国外一齐涌来,年轻的女王不得不在自己的周围结起一层又一层的网。
靠着铁蔷薇骑士团收集来的衣服,信鸽建立了强有力的执行机关。国土之内,没有人敢违抗身配蔷薇徽章的士兵;信鸽之外,六国都对这位铁血女王有所敬畏。
艾莉满意地发现,一切开始朝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颁布的命令不再有人违抗,议会的提案越来越“合理”;人们也慢慢习惯这样的状态,尽管有微小的牺牲,也一定是为了让信鸽更繁荣;甚至连被牺牲者自己,也为能成为王国前进路上碾过的一粒尘土而自豪。大家称赞着伟大的艾莉女王,认为信鸽的未来一片光明。
华美的绸缎下遮掩着鲜血与白骨,穷人的声音不再有人在乎,正直的议员被排挤打压,蔷薇宫中传出的一纸玫红信笺能决定一切,甚至连国家的对外交往也渐渐减少。看不到外面的世界,闲言碎语自然也就少了起来。
这张绚烂的网最初迷惑了别人,但最终也迷惑了艾莉自己,她看不到高墙之后、国土之外更广阔的世界,看不到发生在那里日新月异的变革,仿佛人们反复歌颂的就是世界的现实。
只有一个人,还没有在日复一日的自我麻痹中被磨灭掉纯真的追求。
那个人是女王最亲爱的妹妹,她亲自册封的圣蔷薇骑士,成为了她耳边最后一个违逆她的声音。
“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我们说过,会让信鸽变得更强大。
“现在的信鸽,确实很强大。
“但那时我们说的强大,是让信鸽子民都过上美好的生活......”
艾莉不明白艾思在担心什么,从小时候开始就是这样,艾思关心的一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这些小事在绝对的权力面前都无足轻重。从父亲的死到九日战争,艾莉经历过的一切告诉她一个道理:权力,是掌控一切最快捷的手段。
美妙的梦境深处,被遗忘的存在看不到外面的一切,时光还停留在许多年前,那时的艾莉牵着艾思的手,看望过孤儿院里的孤儿,考察过克勒喀小镇,体会过民生疾苦,在圣塔的高楼里,她写下一页又一页的改革方案;在高大的书架间,不厌其烦地翻阅查找文件,列下所有可能的方案。那时候的她记得自己握着父亲的手,在心中许下的誓言:有一天我会拥有权力,让信鸽的国土上不再有泪水与不公平。
也许会有一天,女王从她的梦中醒来,看到了许多年来发生的一切,看到了目空一切夜郎自大的自己,看到了满目疮痍的信鸽王国,那时候的她该会多么懊悔痛苦呢?
嘘,不要太大声,被刺中的战马依旧能继续前行,摇摇欲坠的大厦还会在风里坚持很久,至少现在,梦还未醒,夜仍漫长。
山河落局
马车行经无人的旷野。地表覆盖着的幽绿林荫逐渐减少。远方的景色已是一片荒漠,车辙一路行碾,将生机勃勃的绿意抛在了身后。
车厢里温度宜人,薰着南国温软的香料,祝羽弦闲倚在座位上,掌中有莹润的光彩时不时一闪而过。
那是半枚断面齐整,古朴温润的玉佩。
“父亲,父亲!”
步伐尚且迟滞的幼童跌跌撞撞地向门口奔去,一身朱衣的贵族青年连忙俯身将他抱起。“好孩子,不是让你等在房里吗?”
当时的南境之主尚且风华正茂,小儿玲珑聪慧,自识字起,便掌眼奇珍异宝,言及金石珠玉,已是能说得头头是道。
父亲曾笑着说:“吾家子是朱雀儿。”话语间满是对他的赞赏宠爱。
便是那一天,父亲将他抱上膝盖,珍而重之地取出这半枚玉佩,放到小儿稚嫩的掌中。
孩子稍加观察,便觉得有些兴味阑珊:“不过是块成色普通,质地一般的玉料罢了,虽然年代久远些,却又被截为两半。父亲,家中珍宝奇藏如海如烟,这半块玉佩有什么稀奇的?”
父亲朗笑一声,扶着孩子稚弱的肩膀,轻声道:“这是三百年前,先祖与太祖皇帝并肩征战时的信物,符佩一半便是江山半壁。朱雀儿,你要记住,云端之盛,不是天子一家之盛,帝国之兴,有祝家血汗浇筑的功劳。如今南境未稳,你也要时刻勤勉自己,将来辅佐天子,守卫云端太平。”
稚子懵懂,只是茫然称是,父亲便就笑笑,嘱咐他收好玉佩,铭记教诲。
父亲的教导并不是纸上谈兵。彼时南境十三城尚不服云端教化,时不时侵边来犯,父亲披挂上阵,亲率兵马,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军队所向披靡,短短几年间,十三城悉皆收复,并且心悦诚服,至此相安无事。
那真是一段梦幻般的无忧时光。
祝羽弦将视线投向车窗。窗外不知何时已下起了大雪,纷扬的雪片遮蔽了视线,远处的景色洇成一片茫茫。
那一天,也下着雪。
数年来征战劳苦,父亲的双鬓已染上霜华,但他依旧精神奕奕,裹紧了羽氅,一旁的母亲也是一身干练打扮,两人相偕并立,颇似把臂同游。
“我和你娘亲回来时应当刚好赶上过年。羽弦,你可不要只贪图游乐,怠慢了学业。”
那时他虽然满口称是,其实心里想的,正是可以借此机会好好放肆一番。
谁能想到,如此一别,竟是永诀。
这半块玉佩,与报丧的素帛一起,呈上了他的书桌。随后便是一阵忙乱,他被人拥上家主之位,却是内忧外患,十三城蠢蠢欲动,南境贵族更对着祝家实权虎视眈眈。
他每每午夜惊悸,起视这块古朴玉佩,总觉得其上殷殷然溅着拂拭不去的碧血。
双亲死因未明,局势危若累卵,年轻的祝王初振翮羽,南境的朱雀仰颈发出清越的鸣声。
然而他暗布棋子,寻着草蛇灰线的痕迹抽丝剥茧,经年盘算,网罗机关,最后却得到了一个荒唐至极的答案。
父亲若知道他尽忠一世的先王因南境繁荣而心生忌惮,无怪乎玉上生碧,溅血鸣冤。
不,或许天子之意也不过是一层表象罢了,害死双亲的真正凶手,是这座腐烂衰朽,日渐崩落的王朝。
祝羽弦将玉佩贴在额上,感受到一阵沁凉的寒意。
下人驻马停车,为主人打开车门。凛冽寒风灌入温暖的车厢里,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沉静清明。他将玉佩纳入袖中缓步下车。谦恭的仆人为他披上羽氅,戴上遮挡风雪的斗笠。
“主人,风紧雪急,请留神脚下。
“无碍。"祝羽弦撩开垂帘,漫声笑道。“北地风光与南境迥然,颇见风骨。”
他不再停留,大步往前方的军营大帐走去。守门的士兵军装笔挺,俨然是提尔联军的制式。
诡魅妒影
波瓦利湖翡翠般的湖面,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白昼的星辰。每当他凝视着闪动的波光,就好像有点燃的箭不停地刺穿他的眼,他的身,在他皮肤上灼烧出滚烫的痛。
因为那不过是倒影中的幻境,与真正的阳光,相隔的又岂止是一个世界。
西泽尔曾以为他拥有过光明。
那时的血族还居住在帕米尔森林,许多次,精灵女王牵着年幼的西泽尔,穿过蓊郁葱翠的灌木,将他抱上银冠树的枝丫,指引他看成百上千的绚光蝶群掠过盛开的龙胆花原野。
种族的隔阂与身份的壁垒令恋人无法相守,连孪生的孩子都被迫天各一方。
西泽尔常常会在森林的枝丫,上思念母亲,想象着那个有着精灵守护者血脉的兄弟与母亲朝夕相处,在同一片森林里沐浴美好阳光的情形。
一想到这些,难以言喻的悲伤和嫉妒就开始噬咬他的心。血族的身份就如同一把枷锁,禁锢着他追寻光明与自由的脚步。
那天夜里,追逐着绚光蝶的痕迹,西泽尔在窗台外听到了精灵女王与血族之主的激烈讨论。
精灵预谋对血族发起一次突袭,得知消息的女王连夜赶到了帕米尔森林。
关于两族之间的摩擦并不是什么秘密。西泽尔甚至认同父亲的想法,如果矛盾无法避免,那么就用力量决定一切。
女王却不愿见到任何争斗与伤亡,她力劝暴怒的恋人放弃战争的打算,西泽尔悄然望去,那张总是微笑的脸庞上表露出他从未见过的坚决。不仅如此,她甚至要血族避开争端,远离这片森林。
那场激烈的交锋从此在西泽尔的心中如幽灵般徘徊不去。
向来温柔和蔼的母亲,声音是如此的坚定而哀痛,她恳切的言辞如同利刃,一字一句刺穿了西泽尔的灵魂。
因为那些急于保护,哀切忧伤的词句,完全出自于女王对精灵一族的回护,而与血族,与她难以相守的恋人,甚至与她骨肉所出的另一个孩子,完全无关。
第二天,不顾所有人反对,血族之主带着全族离开了气候宜人的帕米尔森林,举族搬迁到了阴暗荒芜的倒影之城。
因为打开倒影之城耗费太多,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当他在弥留之际宣告传位给唯一的孩子,西泽尔感受不到任何获得了无上权柄的喜悦。
生命中为数不多的温暖在离他远去,而他却无能为力。
精灵女王赶来见了父亲最后一面,那也是西泽尔和母亲的最后一面。
无论他怎样恳求,女王仍是悲伤而坚定地拒绝了。为了精灵一族,为了她不得不完成的使命,她放弃了爱情,狠心抛下了她的孩子,就这样转身离开了。
直到西泽尔辗转得知母亲逝世的消息,绚光蝶再也没有光临过倒影之城。
美好的回忆如同幻梦般消失了。
继位之后,倒影之城幽暗寂静的宫殿里时常响起模糊的琴声。
那是精灵的琴声,悠远而宁静。除了西泽尔,似乎谁也不曾注意到那段模糊优美的旋律。
按捺不住强烈的悸动,他循着琴声来到靠近湖面的倒影所在。
那是一名精灵族的少年,阳光洒在他银色的长发上,朦胧的光晕让他看起来像一幅精致的油画。
那微妙的光芒如绚光蝶震动的鳞翅般轻盈。
血脉的感应让西泽尔认出了他,那素未谋面却剥夺了他光明的双生兄弟。
刹那间,不知是阳光带来的晕眩还是心头的刺痛,西泽尔意识模糊,渐渐沉入湖底。
波瓦利湖翡翠般的湖面,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白昼的星辰。每当他凝视着闪动的波光,就好像有点燃的箭不停地刺穿他的眼,他的身,在他皮肤上灼烧出滚烫的痛。
他终将焚毁所有横在面前的阻碍,直到渴望的一切都被烙上他的名字。
阑夜之宴
男孩在荒凉的山道上狂奔,他不知该往哪里去,只知道不能停下脚步。
身后的景色是一片沸涌的黑雾,男孩在山路上摔了一跤。他抹去眼泪继续努力迈动着双腿,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
景色在旋转,变幻,黑雾中伸出了伤疤纵横的粗壮手臂,那手只是稍微一推,他就从山路上被推进了肮脏阴暗的仓库。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同样幽深黑暗的枪口。
鲜血四溅的那一刻,男孩失去了语言能力,猩红的液体渐渐染满地面。
为他挡下了子弹的男人缓缓转过头,是熟悉的带着微笑的面孔。
“哥哥!”
男孩的手触碰到他的身体,还有体温的身体,只是他再也不会像往常一样,温柔地、即使男孩厌恶也依然对他笑了。
“瑞德先生!”
瑞德睁开眼睛,梦中感受的力道,来自将他推醒的家族律师。
见他清醒,律师恭敬地收回手。
“罗夫总裁要见您。
纯白的无菌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再往里走,是这层楼唯一的特护病房。
有着重重安保和最先进的医疗器械的病房里,躺着墨丘利家族最重要的顶梁柱,财团的董事长,他的父亲。
无论地位有多显赫,掌握多少财富与权力,一个即将病死的老人所能占据的,也只是一张病床而已。
“父亲。”
“你来……”
老人的嗓音已经低哑几不可闻,眉宇之间依稀仍存着往日威严,即使是垂暮时刻,也在利落果决地做出决定。
“我,罗夫·墨丘利,正式将财团总裁一职移交给我的儿子......瑞德.墨丘利。你要竭尽心力,家族的荣光将会永续。”
心肺功能衰竭使老人的语句断断续续,但他仍神智清明地说完了这段话,将眼珠转动着看向站立在一旁的律师。
家族律师抚着胸口深深弯下了腰。
瑞德小心翼翼地握住了老人枯朽的手,庄重而沉痛地做出回应。
“我不会辜负您的嘱托。”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明光,在这个瞬间,他维持了一生的强硬似乎有了裂痕,露出了深藏的怀念和痛惜。
“真像啊……你和……”
有个声音语气温和地回答。
“哥哥还在的话,我本该成为他最好的左右手,与他共同维护家族的繁荣。”
“可惜了......”老人的指尖动了动,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他看着小儿子的面容,似乎透过那浑浊的视线,看到了另一个已经逝去的人。
随着老人闭上眼睛,监测仪不再发出规律的电子音,病房里一片死寂。
“你先走吧,我想再陪陪父亲。”
律师沉默恭谨地退出了病房。
在这个苍白的房间里,只剩下生者,尸体,和一个挥之不去的灵魂。
瑞德背对病床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高楼下斑斓的城市霓虹,但落地的玻璃窗上却慢慢浮现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他看起来有些悲伤地注视着瑞德,缓缓摇了摇头。
一股毫无来由的愤怒袭上心头,瑞德死死瞪视着那张十几年来未曾改变的面容。
曾经他稚弱,幼小,时刻不敢摘下温顺的面具,他害怕自己的形象稍有偏离,就会遭到抛弃。直到渐渐成长,玻璃上那张不会变化的容颜竟与他现在的面容无比契合。
他注视着面目狰狞的瑞德,一如既往的温和,那只是个映在玻璃上的幻影,眼中却流转着真实的爱意。
那样的眼神令瑞德无比焦躁,他从喉咙里滚出如同野兽般的嘶鸣,挥动拳头,狠狠击碎了那面镜子。
在迸裂的玻璃碎片里映现出无数个悲伤的影子,他向着瑞德伸出双手,仿佛是无数个温柔的拥抱。
鲜血顺着指缝滴滴敲落在地面上。
瑞德忽然回过神来。他整了整西服,踩着满地碎片,毫无留恋地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