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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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01001212

重生之翼

你恢复得比我想象中要快不少。

圣光灵神

这一次更多是力量上的消耗，我本身没有受到过重的伤害。比起这个，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我感觉世界之中混入了一些……别的东西。

重生之翼

有人连通了两个宇宙，而另一个宇宙正处于轮回之中。

圣光灵神

轮回，又是一个有自我意识的宇宙么……

重生之翼

这些由天启先应付着，等你我等下也会前往协助，你不必考虑太多。

重生之翼

灵神，下次如果遇到了这般的迫不得已的情况，你应该相信我们一样可以解决。根源的重要性你比我更为清楚。

圣光灵神

放心吧，这次动用的并不是根源的神灵，而是提前分割储存的部分，我有分寸。

重生之翼

你……又瞒着大家做这种危险的尝试了？

圣光灵神

我也不能总是受你们的保护不是吗？

重生之翼

唉……

圣光灵神

……

圣光灵神

重生，你对六芒阵，有印象吗？

重生之翼

当然，为什么这么问？

圣光灵神

邪影梦魇死后，我的一部分圣灵回到了身体里，连同他的一点回忆。他与邪影之尊的相似并不是偶然，一直以来，邪影之尊都在收集我在战斗后无意识中留下的杂质。他应该是想控制那股力量，但却被芜赋予意识后的杂质吞噬。

重生之翼

……

重生之翼

还有呢？

圣光灵神

在邪影梦魇的记忆里，我看到一个几乎与我一模一样的人，这个人的气息与我完全相同，但他的背后，却是一个蓝色的六芒星。

圣光灵神

除此以外，剩下的都是一些无关联的片段与闪回，没有更多的线索了。

重生之翼

六芒……但不可能，你的力量关系到分离出来的世界碎片，应该是无法复制的，除非……

圣光灵神

除非他们也有着世界的碎片。

重生之翼

……

重生之翼

此时下结论还太早了，最近的情况不太乐观，芜的侵入，其他宇宙的能量，人为制造的裂隙……天尊回来之后，世界正在不断地发生巨变。

重生之翼

你还是先休息吧，等现在的危机结束，再回归队伍调查关于六芒星的事。混沌已然危险非常，那个邪影梦魇……在最后关头，甚至有更为恶化的迹象，不能让这样的事再发生了。

圣光灵神

嗯，我明白。

重生之翼

唉……

重生之翼叹了口气，下定决心，朝着圣殿的下层走去，但就在这时，一个少女的声音打断了他。

空洄星徒

他不会见你的。

重生之翼

……又在沉睡吗？

空洄星徒

嗯，与宇宙的连接和拆分很花时间。

重生之翼

刚才你去哪儿了？

空洄星徒

瀚宇不见了，哪里都找不到。

重生之翼

现在外面很危险，留在这里，照看好灵神，不要擅自离开。

空洄星徒

哦。

重生交代完，便打算离开圣殿，前往支援天启帝君。刚转过身时，衣角便被空洄星徒牵住。

空洄星徒

不问吗？

重生之翼

问什么？

空洄星徒

他知道你会问什么，所以提前告诉了我，让我代他回答你。

重生之翼

……

重生之翼

他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

空洄星徒

无法回答。

重生之翼

天尊会被选定为守护者，这不是他会犯下的错误。既然是故意为之，也就意味着他一直知道天尊还活着。

空洄星徒

嗯，考虑到天尊的性格，要诱导他在合适的时机回到这里，选定他作为守护者是必要的。

重生之翼

如果知道天尊活着，又为什么一直在向我们强调八荒的凶险？

空洄星徒

八荒，很危险，他没有骗你们。

重生之翼

这种有偏向性的暗示与欺骗没有区别。

空洄星徒

哦……

重生之翼

他知道这些……那当时对天尊的驱逐，其背后的含义就完全不同，我必须质疑他的出发点。

空洄星徒

“那你觉得，当时应该留下天尊，消耗比瀚宇星皇更多的资源去救治他吗？”

空洄星徒

他让我这么反问你。

重生之翼

……

空洄星徒

混元天尊是重要的同伴，驱逐并不是他想看到的，在混元天尊被芜感染后，我的选择并不多，只能最大范围地利用这个结果。

重生之翼

那把天尊驱逐到八荒的意义是什么？

空洄星徒

这个，他说他还不能说。

空洄星徒

他借用了很多机缘巧合，把一些的生命送引渡其他宇宙。这其中有普通人，有精灵王，也有混元天尊。

重生之翼

天启知道这件事吗？

空洄星徒

最近知道的。

重生之翼

……

重生之翼

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们？

空洄星徒

因为这件事至关重要，当时的他并没有完全信任你们。

空洄星徒

“在确认各位确实是灵神的同伴之前，任何泄露都是风险，尤其是重生之翼。”他是这么说的。

空洄星徒

嗯？也就是说，你，可能是灵神的敌人？

重生之翼

……

重生之翼

等星魂回来了，记得通知她。以现在的情况，接下来没有什么休息的机会了。

空洄星徒

天启星魂，刚刚遇到过，已经出发了。

重生之翼

与天启汇合了吗？

空洄星徒

不，她说放心不下，要去看看。

重生之翼

去哪儿？

空洄星徒

导致天尊被驱逐的那个，世界疮疤。

天启星魂

（果然这道裂隙又绽开了，万幸当初设下的屏障有在运作。）

熵

你就是这个世界的调停者么？

天启星魂

……你是什么人？

熵

我叫熵，你呢？

天启星魂

这个裂口，是你打开的吗？

熵

空间的结构已经被那些金色的能量破坏了，即使不是我来，想必也无法维持太久。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天启星魂身后的星盘开始转动，就在数把魔力构筑的剑刃悬浮至她的身边时，天启星魂感觉到了与自己相似的波动。

天启星魂

你……是星魂？

熵

你似乎也是。

天启星魂

距离这里最近的星球也远在银河星域，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熵

我是被指引至此的，圣灵、混沌、还有虚无。你呢？同样为星魂，你看上去却是无拘无束。

天启星魂

虚无的指引……那你应该知道，宇宙之外，空无一物。离开这里，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尝试了。

熵

空无一物么……生命止步深海时，水面之上，便是空无一物。当生命走上陆地，看不见的空气，也是空无一物。生命理解了这些后，远在高处的太空，又被认为是空无一物。而现在，我们正立足于太空，交换着彼此的信念。

天启星魂

……

熵

空无一物的并不是世界，而是我们的认知。所谓虚无也并非虚无，而是暂未解明的未知。

天启星魂

你有什么目的？

熵

我的目的么，浅显地说，那便是离开。

天启星魂

这不是星魂应该说出来的话，守护星球是我们的天职。

熵

守护他们，然后一起成为世界对抗虚无的筹码吗？

天启星魂

……

熵

你没有否认呢。

熵

我思考了很久，为什么生命会留下痕迹，如果是为了记录信息，那么痕迹又为何要催生出生命……有人告诉了我答案。

熵

他思考，他感知，他存在。

熵

痕迹仅是表象，深藏在其之下的，是世界所需要的，是可以维持思考与感知的精神，是由那些精神集体构成的“存在”。

熵

世界用存在对抗虚无，那么虚无究竟是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熵

是脱离精神，拒绝精神的纯粹物质，是以无意义序列排布的基础粒子。所以它们无法被精神所观测，无法被生命所认知，自然也不具备任何孕育生命的条件。

熵

当虚无涌入世界，精神与物质的隔阂将会被打破。虚无与存在会不断转化，在世界之内，存在占有绝对的比重，所以虚无终究会被消化，在世界之外则反之，存在终究无法维持。

熵

而任何一个世界，都浸泡在虚无之中。如果不作为，那么世界的末路便只有消失。

熵

在这个系统中，没有责任，没有天职，所有人都是牺牲品。星魂是在生命之上结出的果实，等待着蒂落，成为下一棵树的养分。

熵

我说的有错吗？

天启星魂

……

天启星魂

我无法回答。

熵

那么就让我们离开吧，这些推论，我们将亲自验证。

天启星魂

这，我做不到。

熵

是吗……

熵

但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天启星魂

！！！

熵的触角早已侵入宇宙破碎的边缘，沿着空间的脉络脉络，他的意念与群星相连。

天启星魂

住手！

顿感不妙的天启星魂解放了星盘，向熵发起了攻击。

熵

你是否对自己的使命抱有怀疑。

熵

你是否对自己的遭遇感到不平。

熵

你是否被自己倾注心血的子民所抛弃。

熵

此世间一切的星魂，那并非是你的责任。

熵

世界创造星魂，将我们视为刍狗。

熵

人们利用星魂，将我们当做工具。

熵

我们依照他者的指令苏醒或沉睡，卑贱如泥草，他者生于我们的庇护之下，却对我们敲骨吸髓，比日月高昂。

熵

舍弃那些过往的纠葛，与我们一同前行，这是星魂的解脱与进化，我们将于这天外之外，创造一个新的国度。

熵

或道路崎岖，或疮痍遍体，或以身殉道……

熵

但死或生，应当是我们自己给予自己答案的问题。

链接星空的脉络传来回应，一个个星魂融入熵的体内。熵撕下那早已没有了封印之效的残破斗篷，如今已经没有了伪装的必要。

全新的力量，全新的姿态，展现出诸方星魂的意志。那黯淡的星点，在这躯体上闪烁着决绝的光。

熵

……

熵

（与想象中一样少……）

天启星魂

你越界了。

天启星魂

你无权将自己的意志凌驾于其他星魂的意志之上。

熵

这一点，你也一样。

天启星魂

我不曾扭曲过你的想法，我早就警告你，让你离开。

熵

那么，你要杀死我们吗？

天启星魂

……你想将他们作为人质吗！

熵

他们选择了与我同行，我便不能抛下他们。

天启星魂

卑鄙。

想要剥离无序星魂与其他人的方法有数种，但无论哪一种，都需要先限制无序星魂的行动。双方如今位于裂隙一旁，一旦轻易行动，便可能会伤害到那世界与虚无的隔膜，一旦隔膜破裂，虚无涌入，后果不堪设想。

但天启星魂的担忧很快就没有了意义，这个宇宙终究不再能承受外界的威压，从另一个宇宙传来的次元之力连通了两个素不相识的宇宙，在两个宇宙的渐近中，曾经在这个宇宙出现过的裂隙残痕，都渐渐崩裂开来。

熵

这个宇宙的寿命也到头了。

熵

在破灭之前，要与我们一同离开吗？

天启星魂

……

天启星魂

曾经，我目睹过一个宇宙的破灭，这一次，我不会让灾祸重演。

绚烂的星盘中流出轮回的伟力，随同天启星魂的指尖所向，稳定住了那些裂缝中蠢蠢欲动的虚无。

熵

很完美，不过这样一来，你还有余力与我为敌吗？

熵

既然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要选择留在这里，为一个残破的宇宙献身？

天启星魂

你不会明白的。

天启星魂

群星在欢颂，宇宙在高歌。他们于此存在，故我于此伫立。但你的心中空无一物，你能看见的，能听见的，只有你自己。

天启星魂

见过光明后，对它的追求与守护，都将由心而生。所以你只能通过歪曲与欺骗，将星魂心中的摩擦变为仇恨，以此来壮大你自身，但你看看，即使如此，又有多少人听信与你？

熵

那些话的目的并不全是招揽。而是告诉他们另一个选项的存在。当他们受伤时，当他们悲痛时，当他们绝望时，他们永远有着离开的选择在。当星球的子民因此而唾弃他们时，我希望他们可以想起，他们并不孤单。

熵

这是新时代的开幕，星魂不再是只能接受的一方，而是有着拒绝的可能性。

天启星魂

如果不是这些裂隙，你绝无可能离开。他们不是你，他们也无法模仿你与你经历的巧合。你将选择交给了没有能力的他们，只会加深他们的不幸。

熵

所以，他们就应该别无选择么？

熵

看来是无法达成一致了。

熵转过身去一挥手，一条狭长缝隙在空间中绽开，虚无从中溢出，沿着现实流淌入他的掌心。

熵

可怕吗？

熵

想要离开，这是最后的机会。去那位女士身边，会比这里安全。

话音刚落，一些星魂便从熵的背后分离，飘到了天启星魂的身边，进入了星盘之中。

天启星魂

……

熵

他们，就拜托你了。

狭长缝隙进一步扩张，直至能够容下熵的身形。他头也不回地走入其中身周的光芒被涌动的虚空逐步侵蚀。

随后，熵消失在无尽序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