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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0年日暮月 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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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只吃一口奶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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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0, Sun's Dusk, v11

重量:1
价值:11 金币

ID:0001ACE3
EDID:Book3Valuable2920v11a

丛书

系列:2920,第一纪末年
上册:2920年霜落月,卷十
下册:2920年夜星月,卷十二

翻译:ANK、汤镬、大學和官中
数据:主要来自UESP Books

2920年日暮月,卷十一(ANK汉化)

日暮月

2920年第一纪元末年

第十一卷

卡罗瓦克·唐威 著


2920年日暮月2日

泰尔阿勿,晨风

“有个人要见你,夜母”卫兵说道,“是个考斯林部落成员,根据他提交的证明档,此人是吉德昂帝国要塞属地黑沼泽的祖克领主”

“你怎么会认为我有一丁点可能的兴趣想见他?”夜母问他,甜美的声音里带着深沉的恶意。

“他带着赛瑞迪尔帝国已故皇后的一封信”

“今天有够我们忙的了”她脸带微笑,高兴地拍着双手说:“带他进来”

祖克进入大厅。火炉和窗外风暴之夜的电闪雷鸣射进来的光,照亮了他脸上和手上露出的古铜色皮肤。夜母也注意到他眼中对于自己的感觉:安详、美丽,令人心生畏惧。他一言不发地呈交皇后的信件。夜母一边啜饮着葡萄酒,一边读起了信件。

“今年早些时候,晨风的公爵也开出一个很可观的价码,要我杀了皇帝”她折起信件说道。“不过后来他中止了契约,没有再付钱。这事确实令我着恼,尤其是我已经费了一番功夫把一个手下安插到宫廷里了。你那皇后是个死人,要我怎么相信这样一笔‘丰厚’的酬金能拿到手?”

“酬金我已经带来了”祖克淡淡地说。“就在外面的马车上”

“那就搬进来,我们的交易就达成了”夜母喜不自胜。“今年底之前皇帝就会一命呜呼。把金币交给阿帕拉迪斯就可以走了。不过你要不要来点葡萄酒?”

祖克拒绝了这个提议,退了出去。等他离开之后,米拉莫悄无声息地从黑色挂毯后面溜出来。夜母给了他一杯葡萄酒,后者接了过来。

“我认识那个叫祖克的家伙”米拉莫小心翼翼地说。“不过我不知道他是为老皇后卖命的”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还是再来谈谈你的事情吧”夜母说道。其实她知道米拉莫肯定不会介意。

“让我证明一下我的价值吧”米拉莫说。“让我去做掉皇帝。我已经杀了他的儿子,您也看到我的藏匿行踪的能耐了。刚才我躲在挂毯后面,什么痕迹也没有露出来”

夜母微笑着默许了。一桩阴谋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定调了。

“如果你会使一把匕首,就可以在博多鲁姆找到他”她说,并详细指示他要怎么做。


2920年日暮月3日

哀伤之城,晨风

公爵神情肃穆地望着窗外。今天早上,一团带着电闪雷鸣的红色迷雾再次笼罩在城镇上空,这已经是连续发生第四次了。一阵怪异的风在街道上吹过,把城堡城墙上的旗帜都刮了下来,他的手下被吹得不寒而栗。看来有某种可怕的事物降临到他的领地上。他虽然不是远见博识之人,但这些征兆他还是明白的。他的子民们也明白有什么灾祸即将来临。

“我的信使何时才能抵达斯瑞?”他对着城主大声咆哮。

“维威克远在北方,正与皇帝商谈协议”城主答道,他的脸和声音都因为恐惧而颤抖着。“阿玛莱西亚和索萨·希尔正在内克罗姆。也许他们两人会在几天后抵达”

公爵点点头。他知道他的信使脚程很快,但湮灭之手同样也很快。


2920年日暮月6日

博多鲁姆,晨风

雾气朦朦的雪地中一丝火光给人一种亦真亦幻的感觉。双方营地的士兵都发现,他们一起挤在世界上最大的营火周围:凌厉的寒冬让曾经拼个你死我活的对手紧密地聚焦在一起。虽然只有少数丹莫卫兵会说赛瑞迪尔语,但他们在抱团取暖的共同意志下走到了一起。当一个红卫女仆挤到人群中取暖、然后再回到议和帐篷中去服侍时,双方军中的男人们都投以敬意的目光。

但是谈判还没有开始,皇帝雷曼三世就急于结束谈判。一个月前,他以为在自己被维威克军队打败的地方与对方会面,是表示自己好意的信号,但这个地方给他带来了比预期更多的惨痛回忆。尽管沃西杜尔·夏尔领主认为河中的红色岩石是天然而成的,但雷曼三世还是认为那是他的士兵的热血浸染而成。

“我们有协议的所有细节”他喝着从情人科尔达端来的一杯热茶说道。“但此时此地都不适合签字。我们应该在帝国皇宫里签字,那里的华丽和壮观才配得上如此历史性的场合。你也得带上阿玛莱西亚,还有那个法师”

“他叫索萨·希尔”领主小声地说道。

“那你说什么时候来签字比较好?”维威克带着无限的耐心问道。

“一个月后吧”皇帝大大方方地笑着说道,同时艰难地站起身来。“我们会举办一场盛大的舞台来纪念协议的签订。现在我要去散散步了。我的双腿都快要冻僵了。亲爱的科尔达,跟我一起去走走吧?”

“当然,皇帝陛下”她说道,扶着他走向帐篷出口。

“请允许我也跟您一起去吧,陛下”沃西杜尔·夏尔说。

“我也去,行吗?”最新任命的宫廷顾问、圣卡尔国王德罗泽尔问道。

“不必了,我只出去一小会儿的”雷曼说道。

米拉莫匍匐在与8个月前几乎同一处的草丛中。现在这块地方硬梆梆地,而且被白雪覆盖,草丛滑溜溜的到处是冰。即使他做出最轻微的动作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要不是围在营火旁的晨风和帝国军队士兵那刺耳的歌声,他也不敢爬近皇帝和他的情妇。这俩人站在断崖以下冰封溪谷的弯流处,周围到处是挂满寒霜的树木。

米拉莫小心翼翼地从剑鞘中拨出匕首。他在夜母面前描述自己的能力时有点夸大其词。没错,他是用过匕首割破了尤雷克王子的喉咙,但当时年轻的王子毫无反抗之力。不过,要从背后杀死一个独眼的老头有多大难处呢?如此轻而易举的刺杀还需要多高的剑术技巧?

动手的理想时机就摆在眼前。那女的看到森林深处有什么东西,据她说是一种形状独特的冰柱,并跑下去想拿到它。皇帝仍留在原地,微笑地看着。然后他把脸转向断崖那边,看着他的士兵们愉快地合唱着,背对着刺客米拉莫。米拉莫知道时刻到了,他一边留意自己脚步落在冰封地面的声音,一边走上前去准备动手。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几乎就在同时,他突然发现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把他握着匕首的手往后拉,另一只手用一把匕首插进了他的喉咙。他叫不出声来。而皇帝仍在看着他的士兵,没有发现米拉莫被拖到丛林中、被另一个更纯熟的人割破喉咙的经过。

米拉莫的血喷涌而出,洒在寒冷的地面上结成冰。在断气之前,他眼睁睁地看着皇帝和他的情妇回到断崖上的营地中。


2920年日暮月12日

哀伤之城,晨风

哀伤之城的中央庭院中,只剩下一团冲天而起的火焰,空中净是翻滚的乌云。街道上弥漫着一股浓烟,所到之处,不管是木制的还是纸制的物品,一触即燃。长着翅膀、像蝙蝠一样的生物从藏匿处窜出来,在城镇中肆虐横行,在空旷地带遇到了真正的军队。唯一使哀伤之城没有被烧成灰烬的,就是城中居民到处溅洒的鲜血。

梅鲁涅斯·大衮带着笑意地看着城堡崩塌的景象。

“我之前还犹豫要不要来”他大声地说道,声音在这片混乱中轰鸣。“不来的话就错过这一场好戏了”

突然,一道细微的光从地面冲上红黑混合的天空,他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他来到这道光的源头,看到两个身影,一男一女站在镇子上面的山丘上。男子穿着白袍,他认得此人叫索萨·希尔,正是那个一手促成湮灭王子们达成休战的巫士。

“如果你是来找哀伤之城的公爵,他不在这里”梅鲁涅斯·大衮笑着说。“不过下次下雨的时候,你会发现他的五脏六腑从天而降”

“魔族,我们杀不了你”阿玛莱西亚说道,脸上的神情坚决而果断。“但很快你就会后悔了”

于是,两个活生生的神明与一个湮灭的王子在哀伤之城的废墟之上大战一场。


2920年日暮月17日

泰尔阿勿,晨风

“夜母”卫兵说道。“你安插在帝国宫廷的特务有消息了”

夜母小心翼翼地阅读字条。试验成功了:米拉莫被成功地发现并处决了。皇帝正处于非常不安全的境地。夜母立即作出了回应。


2920年日暮月18日

石树城,晨风

索萨·希尔带着庄重和难以捉摸的神情,在维威克宫殿前的大广场与后者会面。维威克听说了发生在博多鲁姆帐篷中的战斗之后,策马不分昼夜,以飞驰一样的速度穿越达格斯·乌尔

的危险之地,一路往南。在这趟路程之中,他一直可以看到天空中盘旋的红云,心中明白那场战斗在日复一日地持续着。在格尼西斯,他遇到来索萨·希尔派来的一个信使,请他到玛律莫拉去会面。

“阿玛莱西亚在哪里?”

“在里面”索萨·希尔疲倦地说道。他的下巴有一道又长又恐怖的伤口。“她受了重伤,但梅鲁涅斯·大衮在短时间内不会从湮灭中卷土重来”

阿玛莱西亚躺在一张丝绸之床上,由维威克的御用治疗者照料着。她的脸,甚至是嘴唇,都灰如白纸,鲜血不断地从包扎处渗出来。维威克握住她冰凉的手。阿玛莱西亚的嘴在嚅动着,但没听到什么声音。她在做着梦。

她梦见自己在一阵火焰风暴中与梅鲁涅斯·大衮战斗。她的周围全是一座城堡崩溃后留下的黑色石头尖刺,在夜空中闪着火光。打斗中,魔族的爪子插入她的腹部,在她的血管里散播毒液,与此同时阿玛莱西亚的武器也刺透了他。两人双双跌到地面,阿玛莱西亚看到被火焰吞噬的城堡并非哀伤之城。而是帝国宫殿。


2920年日暮月24日

帝国城,赛瑞迪尔

一阵冬天的寒风吹过城镇,拍打着帝国宫殿的窗户和玻璃穹顶。颤抖的光线照亮了穹顶中的身影,显出一片光陆离奇的景象。

皇帝正在给属下发布有关宴会和舞台准备活动的命令。比起战斗来,他更喜欢享受这种场面。德罗泽尔国王是负责娱乐事务的人,对于这一方面有可观的意见。皇帝本人重点安排餐饮的细节。香烤鱼肉、新鲜蔬菜、美味浓汤、奶油面包,无一不是上等美食。沃西杜尔·夏尔领主也提出了自己的一些建议,但阿克瓦莉人的口味相当古怪。

夜幕降临,科尔达女士陪着皇帝走向他的寝室。

这一年在昏星中结束。

2920年日暮月·卷十一(汤镬汉化)

日暮月

2920年第一纪元末年

卷十一

卡罗瓦克·唐威 著


2920年日暮月2日

晨风,泰尔·阿鲁恩

“有个人要见你,尊敬的夜母。”卫兵通报道,“是个科斯林吉部落成员,自称是来自黑沼泽的祖克领主,他以帝国吉迪安守备军的名义前来觐见。”

“你怎么会认为我有一丁点可能的兴趣想见他?”夜母用着一种恶毒的甜蜜腔调问道。

“他带着赛瑞迪尔帝国已故皇后的一封信。”

“今天有够我们忙的了。”她脸带微笑,高兴地拍着双手说:“带他进来。”

祖克进入大厅。火炉和窗外风暴之夜的电闪雷鸣射进来的光,照亮了他脸上和手上露出的古铜色皮肤。夜母也注意到他眼中对于自己的感觉:安详、美丽,令人心生畏惧。他一言不发地呈交皇后的信件。夜母一边啜饮着葡萄酒,一边读起了信件。

“今年早些时候,晨风的公爵也开出一个很可观的价码,要我杀了皇帝,”她折起信件说道。“不过后来他中止了契约,没有再付钱。这事确实令我着恼,尤其是我已经费了一番功夫把一个手下安插到宫廷里了。你那皇后是个死人,要我怎么相信这样一笔‘丰厚’的酬金能拿到手?”

“酬金我已经带来了,”祖克淡淡地说。“就在外面的马车上。”

“那就搬进来,我们的交易就达成了,”夜母喜不自胜。“今年底之前皇帝就会一命呜呼。把金币交给阿帕拉迪斯就可以走了。不过你要不要来点葡萄酒?”

祖克拒绝了这个提议,退了出去。等他离开之后,米拉莫悄无声息地从黑色挂毯后面溜出来。夜母给了他一杯葡萄酒,后者接了过来。

“我认识那个叫祖克的家伙,”米拉莫小心翼翼地说。“不过我不知道他是为老皇后卖命的。”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还是再来谈谈你的事情吧,”夜母说道。其实她知道米拉莫肯定不会介意。

“让我证明一下我的价值吧,”米拉莫说。“让我去做掉皇帝。我已经杀了他的儿子,您也看到我的藏匿行踪的能耐了。刚才我躲在挂毯后面,什么痕迹也没有露出来。”

夜母微笑着默许了。一桩阴谋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定调了。

“如果你会使一把匕首,就可以在波德鲁姆找到他,”她说,并详细指示他要怎么做。


2920年日暮月3日

晨风,哀伤之城

公爵神情肃穆地望着窗外。今天早上,一团带着电闪雷鸣的红色迷雾再次笼罩在城镇上空,这已经是连续发生第四次了。一阵怪异的风在街道上吹过,把城堡城墙上的旗帜都刮了下来,他的手下被吹得不寒而栗。看来有某种可怕的事物降临到他的领地上。他虽然不是远见博识之人,但这些征兆他还是明白的。他的子民们也明白有什么灾祸即将来临。

“我的信使何时才能抵达审判席处?”他对着城主大声咆哮。

“维威克远在北方,正与皇帝商谈协议,”城主答道,他的脸和声音都因为恐惧而颤抖着。“阿玛莱西亚和索萨·希尔正在尼克姆。也许他们两人会在几天后抵达。”

公爵点点头。他知道他的信使脚程很快,但湮灭之手同样也很快。


2920年日暮月6日

晨风,波德鲁姆

雾气朦朦的雪地中一丝火光给人一种亦真亦幻的感觉。双方营地的士兵都发现,他们一起挤在世界上最大的营火周围:凌厉的寒冬让曾经拼个你死我活的对手紧密地聚焦在一起。虽然只有少数丹莫卫兵会说赛瑞迪尔语,但他们在抱团取暖的共同意志下走到了一起。当一个红卫女仆挤到人群中取暖、然后再回到议和帐篷中去服侍时,双方军中的男人们都投以敬意的目光。

但是谈判还没有开始,雷曼三世皇帝就急于结束谈判。一个月前,他以为在自己被维威克军队打败的地方与对方会面,是表示自己好意的信号,但这个地方给他带来了比预期更多的惨痛回忆。尽管维西多·夏尔太政大臣认为河中的红色岩石是天然而成的,但雷曼三世还是认为那是他的士兵的热血浸染而成。

“我们有协议的所有细节,”他喝着从情人科尔达端来的一杯热茶说道。“但此时此地都不适合签字。我们应该在帝国皇宫里签字,那里的华丽和壮观才配得上如此历史性的场合。你也得带上阿玛莱西亚,还有那个法师。”

“他叫索萨·希尔。”太政大臣小声地说道。

“那你说什么时候来签字比较好?”维威克带着无限的耐心问道。

“一个月后吧,”皇帝大大方方地笑着说道,同时艰难地站起身来。“我们会举办一场盛大的舞台来纪念协议的签订。现在我要去散散步了。我的双腿都快要冻僵了。亲爱的科尔达,跟我一起去走走吧?”

“当然,皇帝陛下”她说道,扶着他走向帐篷出口。

“请允许我也跟您一起去吧,陛下。”维西多·夏尔说。

“我也去,行吗?”最新任命的宫廷顾问、森查尔国王卓'泽尔问道。

“不必了,我只出去一小会儿的。”雷曼说道。

米拉莫匍匐在与八个月前几乎同一处的草丛中。现在这块地方硬梆梆地,而且被白雪覆盖,草丛滑溜溜的到处是冰。即使他做出最轻微的动作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要不是围在营火旁的晨风和帝国军队士兵那刺耳的歌声,他也不敢爬近皇帝和他的情妇。这俩人站在断崖以下冰封溪谷的弯流处,周围到处是挂满寒霜的树木。

米拉莫小心翼翼地从剑鞘中拨出匕首。他在夜母面前描述自己的能力时有点夸大其词。没错,他是用过匕首割破了尤利克皇子的喉咙,但当时年轻的皇子毫无反抗之力。不过,要从背后杀死一个独眼的老头有多大难处呢?如此轻而易举的刺杀还需要多高的剑术技巧?

动手的理想时机就摆在眼前。那女的看到森林深处有什么东西,据她说是一种形状独特的冰柱,并跑下去想拿到它。皇帝仍留在原地,微笑地看着。然后他把脸转向断崖那边,看着他的士兵们愉快地合唱着,背对着刺客米拉莫。米拉莫知道时刻到了,他一边留意自己脚步落在冰封地面的声音,一边走上前去准备动手。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几乎就在同时,他突然发现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把他握着匕首的手往后拉,另一只手用一把匕首插进了他的喉咙。他叫不出声来。而皇帝仍在看着他的士兵,没有发现米拉莫被拖到丛林中、被另一个更纯熟的人割破喉咙的经过。

米拉莫的血喷涌而出,洒在寒冷的地面上结成冰。在断气之前,他眼睁睁地看着皇帝和他的情妇回到断崖上的营地中。


2920年日暮月12日

哀伤之城,晨风

哀伤之城的中央庭院中,只剩下一团冲天而起的火焰,让云都沸腾起来。一片浓厚的、油腻的烟雾卷过街道,点燃了一切木质或是纸质的物品。一些长着翅膀的像是蝙蝠一样的生物不断的侵扰着市民,将他们从藏身之处赶到空旷地上,在那里他们遇到了一支军队。无辜平民的血洒满了整座城市,正是这些血液才使得哀伤要塞没有被完全烧毁。

梅鲁涅斯·大衮带着笑意看着眼前城堡崩塌的景象。

“我之前还犹豫要不要来,”他大声地说道,声音在这片混乱中轰鸣。“不来的话就错过这一场好戏了。”

突然,一道细微的光从地面冲上红黑混合的天空,他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他来到这道光的源头,看到两个身影,一男一女站在镇子上面的山丘上。男子穿着白袍,他认得此人叫索萨·希尔,正是那个一手促成湮灭魔君们达成休战的巫士。

“如果你是来找哀伤之城的公爵,他不在这里,”梅鲁涅斯·大衮笑着说。“不过下次下雨的时候,你会发现他的五脏六腑从天而降。”

“魔族,我们杀不了你,”阿玛莱西亚说道,脸上的神情坚决而果断。“但很快你就会后悔了。”

于是,两位现世的神明与一个湮灭魔君在哀伤之城的废墟之上大战一场。


2920年日暮月17日

晨风,泰尔·阿鲁恩

“夜母,”卫兵说道。“你安插在帝国宫廷的特务有消息了。”

夜母小心翼翼地阅读字条。试验成功了:米拉莫被成功地发现并处决了。皇帝正处于非常不安全的境地。夜母立即作出了回应。


2920年日暮月18日

晨风,巴尔莫拉

索萨·希尔带着庄重和难以捉摸的神情,在维威克宫殿前的大广场与后者会面。维威克听说了发生在波德鲁姆帐篷中的战斗之后,策马不分昼夜,以飞驰一样的速度穿越达格斯·乌尔的危险之地,一路往南。在这趟路程之中,他一直可以看到天空中盘旋的红云,心中明白那场战斗在日复一日地持续着。在奈西斯,他遇到来索萨·希尔派来的一个信使,请他到巴尔莫拉去会面。

“阿玛莱西亚在哪里?”

“在里面,”索萨·希尔疲倦地说道。他的下巴有一道又长又恐怖的伤口。“她受了重伤,但梅鲁涅斯·大衮在短时间内不会从湮灭中卷土重来。”

阿玛莱西亚躺在一张丝绸之床上,由维威克的御用治疗者照料着。她的脸,甚至是嘴唇,都灰如白纸,鲜血不断地从包扎处渗出来。维威克握住她冰凉的手。阿玛莱西亚的嘴在嚅动着,但没听到什么声音。她在做着梦。

她梦见自己在一阵火焰风暴中与梅鲁涅斯·大衮战斗。她的周围全是一座城堡崩溃后留下的黑色石头尖刺,在夜空中闪着火光。打斗中,魔族的爪子插入她的腹部,在她的血管里散播毒液,与此同时阿玛莱西亚的武器也刺透了他。两人双双跌到地面,阿玛莱西亚看到被火焰吞噬的城堡并非哀伤之城。而是帝国宫殿。


2920年日暮月24日

赛瑞迪尔,帝都

一阵冬天的寒风吹过城镇,拍打着帝国宫殿的窗户和玻璃穹顶。颤抖的光线照亮了穹顶中的身影,显出一片光陆离奇的景象。

皇帝正在给属下发布有关宴会和舞台准备活动的命令。比起战斗来,他更喜欢享受这种场面。卓'泽尔国王是负责娱乐事务的人,对于这一方面有可观的意见。皇帝本人重点安排餐饮的细节。香烤鱼肉、新鲜蔬菜、美味浓汤、奶油面包,无一不是上等美食。维西多·夏尔太政大臣也提出了自己的一些建议,但阿卡维尔人的口味相当古怪。

夜幕降临,科尔达女士陪着皇帝走向他的寝室。

这一年在夜星月结束。

2920年,v11:日暮月(大學漢化)

第一纪年的最后一年

第十一部

2920年,日暮之月

卡罗瓦克·唐威 著


2920年,日暮月2日

泰尔阿芴,尘风

“有个人要见你,夜母。”卫兵说道,“是个考斯林部落成员,根据他提交的证明档,此人是吉德昂帝国要塞属地黑沼的祖克领主。”

“你怎么会认为我有一丁点可能的兴趣想见他?”夜母问他,甜美的声音里带着深沉的恶意。

“他带着希罗帝尔帝国已故皇后的一封信。”

“今天有够我们忙的了。”她脸带微笑,高兴地拍著双手说:“带他进来。”

祖克进入大厅。火炉和窗外风暴之夜的电闪雷鸣射进来的光,照亮了他脸上和手上露出的古铜色皮肤。夜母也注意到他眼中对于自己的感觉:安详、美丽,令人心生畏惧。他一言不发地呈交皇后的信件。夜母一边啜饮著葡萄酒,一边读起了信件。

“今年早些时候,尘风的公爵也开出一个很可观的价码,要我杀了皇帝”,她折起信件说道。“不过后来他中止了契约,没有再付钱。这事确实令我着恼,尤其是我已经费了一番功夫把一个手下安插到宫廷里了。你那皇后是个死人,要我怎么相信这样一笔‘丰厚’的酬金能拿到手?”

“酬金我已经带来了”,祖克淡淡地说。“就在外面的马车上。”

“那就搬进来,我们的交易就达成了”,夜母喜不自胜。“今年底之前皇帝就会一命呜呼。把金币交给阿帕拉迪斯就可以走了。不过你要不要来点葡萄酒?”

祖克拒绝了这个提议,退了出去。等他离开之后,米拉莫悄无声息地从黑色挂毯后面溜出来。夜母给了他一杯葡萄酒,后者接了过来。

“我认识那个叫祖克的家伙”,米拉莫小心翼翼地说。“不过我不知道他是为老皇后卖命的。”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还是再来谈谈你的事情吧”,夜母说道。其实她知道米拉莫肯定不会介意。

“让我证明一下我的价值吧”,米拉莫说。“让我去做掉皇帝。我已经杀了他的儿子,您也看到我的藏匿行踪的能耐了。刚才我躲在挂毯后面,什么痕迹也没有露出来。”

夜母微笑着默许了。一桩阴谋就这么顺利成章地定调了。

“如果你会使一把匕首,就可以在博多鲁姆找到他”,她说,并详细指示他要怎么做。


2920年,日暮月3日

哀伤之城,尘风

公爵神情肃穆地望着窗外。今天早上,一团带着电闪雷鸣的红色迷雾再次笼罩在城镇上空,这已经是连续发生第四次了。一阵怪异的风在街道上吹过,把城堡城墙上的旗帜都刮了下来,他的手下被吹得不寒而栗。看来有某种可怕的事物降临到他的领地上。他虽然不是远见博识之人,但这些征兆他还是明白的。他的子民们也明白有什么灾祸即将来临。

“我的信使何时才能抵达斯瑞?”他对着城主大声咆哮。

“维威克远在北方,正与皇帝商谈协议”,城主答道,他的脸和声音都因为恐惧而颤抖著。“阿玛莱西亚和索萨·希尔正在内克罗姆。也许他们两人会在几天后抵达。”

公爵点点头。他知道他的信使脚程很快,但湮灭之手同样也很快。


2920年,日暮月6日

博多鲁姆,尘风

雾气朦朦的雪地中一丝火光给人一种亦真亦幻的感觉。双方营地的士兵都发现,他们一起挤在世界上最大的篝火周围:凌厉的寒冬让曾经拼个你死我活的对手紧密地聚焦在一起。虽然只有少数丹莫卫兵会说希罗帝尔语,但他们在抱团取暖的共同意志下走到了一起。当一个红卫女仆挤到人群中取暖、然后再回到议和帐篷中去服侍时,双方军中的男人们都投以敬意的目光。

但是谈判还没有开始,皇帝雷曼三世就急于结束谈判。一个月前,他以为在自己被维威克军队打败的地方与对方会面,是表示自己好意的信号,但这个地方给他带来了比预期更多的惨痛回忆。尽管沃西杜尔·夏尔领主认为河中的红色岩石是天然而成的,但雷曼三世还是认为那是他的士兵的热血浸染而成。

“我们有协议的所有细节”,他喝着从情人科尔妲端来的一杯热茶说道。“但此时此地都不适合签字。我们应该在帝国皇宫里签字,那里的华丽和壮观才配得上如此历史性的场合。你也得带上阿玛莱西亚,还有那个法师。”

“他叫索萨·希尔”,领主小声地说道。

“那你说什么时候来签字比较好?”维威克带着无限的耐心问道。

“一个月后吧”,皇帝大大方方地笑着说道,同时艰难地站起身来。“我们会举办一场盛大的舞台来纪念协议的签订。现在我要去散散步了。我的双腿都快要冻僵了。亲爱的科尔妲,跟我一起去走走吧?”

“当然,皇帝陛下”,她说道,扶着他走向帐篷出口。

“请允许我也跟您一起去吧,陛下。”沃西杜尔·夏尔说。

“我也去,行吗?”最新任命的宫廷顾问、圣卡尔国王德罗'泽尔问道。

“不必了,我只出去一小会儿的。”雷曼说道。

米拉莫匍匐在与8个月前几乎同一处的草丛中。现在这块地方硬梆梆地,而且被白雪覆盖,草丛滑溜溜的到处是冰。即使他做出最轻微的动作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要不是围在篝火旁的尘风和帝国军队士兵那刺耳的歌声,他也不敢爬近皇帝和他的情妇。这俩人站在断崖以下冰封溪谷的弯流处,周围到处是挂满寒霜的树木。

米拉莫小心翼翼地从剑鞘中拨出匕首。他在夜母面前描述自己的能力时有点夸大其词。没错,他是用过匕首割破了尤雷克王子的喉咙,但当时年轻的王子毫无反抗之力。不过,要从背后捅死一个独眼的老头有多大难处呢?如此轻而易举的刺杀还需要多高的剑术技巧?

动手的理想时机就摆在眼前。那女的看到森林深处有什么东西,据她说是一种形状独特的冰柱,并跑下去想拿到它。皇帝仍留在原地,微笑地看着。然后他把脸转向断崖那边,看着他的士兵们愉快地合唱着,背对着刺客米拉莫。米拉莫知道时刻到了,他一边留意自己脚步落在冰封地面的声音,一边走上前去准备动手。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几乎就在同时,他突然发现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把他握著匕首的手往后拉,另一只手用一把匕首插进了他的喉咙。他叫不出声来。而皇帝仍在看着他的士兵,没有发现米拉莫被拖到丛林中、被另一个更娴熟的人割破喉咙的经过。

米拉莫的血喷涌而出,洒在寒冷的地面上结成冰。在断气之前,他眼睁睁地看着皇帝和他的情妇回到断崖上的营地中。


2920年,日暮月12日

哀伤之城,尘风

哀伤之城的中央庭院中,只剩下一团冲天而起的火焰,空中净是翻滚的乌云。街道上弥漫着一股浓烟,所到之处,不管是木制的还是纸制的物品,一触即燃。长著翅膀、像蝙蝠一样的生物从藏匿处窜出来,在城镇中肆虐横行,在空旷地带遇到了真正的军队。唯一使哀伤之城没有被烧成灰烬的,就是城中居民到处溅洒的鲜血。

梅鲁涅斯·大衮带着笑意地看着城堡崩塌的景象。

“我之意还犹豫要不要来”,他大声地说道,声音在这片混乱中轰鸣。“不来的话就错过这一场好戏了。”

突然,一道细微的光从地面冲上红黑混合的天空,他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他来到这道光的源头,看到两个身影,一男一女站在城市上面的山丘上。男子穿着白袍,他认得此人叫索萨·希尔,正是那个一手促成湮灭魔神们达成停战的巫师。

“如果你是来找哀伤之城的公爵,他不在这里”,梅鲁涅斯·大衮笑着说。“不过下次下雨的时候,你会发现他的五脏六腑从天而降。”

“魔族,我们杀不了你”,阿玛莱西亚说道,脸上的神情坚决而果断。“但很快你就会后悔了。”

于是,两个活生生的神明与一个湮灭的魔神在哀伤之城的废墟之上大战一场。


2920年,日暮月17日

泰尔阿芴,尘风

“夜母”,卫兵说道。“你安插在帝国宫廷的特务有消息了。”

夜母小心翼翼地阅读字条。试验成功了:米拉莫被成功地发现并处决了。皇帝正处于非常不安全的境地。夜母立即作出了回应。


2920年,日暮月18日

石林城,尘风

索萨·希尔带着庄重和难以捉摸的神情,在维威克宫殿前的大广场与后者会面。维威克听说了发生在博多鲁姆帐篷中的战斗之后,策马不分昼夜,以飞驰一样的速度穿越达格斯·乌尔

的危险之地,一路往南。在这趟路程之中,他一直可以看到天空中盘旋的红云,心中明白那场战斗在日复一日地持续著。在格尼西斯,他遇到来索萨·希尔派来的一个信使,请他到玛律莫拉去会面。

“阿玛莱西亚在哪里?”

“在里头”,索萨·希尔疲倦地说道。他的下巴有一道又长又恐怖的伤口。“她受了重伤,但梅鲁涅斯·大衮在短时间内不会从湮灭中卷土重来。”

阿玛莱西亚躺在一张丝绸之床上,由维威克的御用治疗师照料著。她的脸,甚至是嘴唇,都灰如白纸,鲜血不断地从包扎处渗出来。维威克握住她冰凉的手。阿玛莱西亚的嘴在嚅动着,但没听到什么声音。她在做着梦。

她梦见自己在一阵火焰风暴中与梅鲁涅斯·大衮战斗。她的周围全是一座城堡崩溃后留下的黑色石头尖刺,在夜空中闪着火光。打斗中,魔族的爪子插入她的腹部,在她的血管里散播毒液,与此同时阿玛莱西亚的武器也刺透了他。两人双双跌到地面,阿玛莱西亚看到被火焰吞噬的城堡并非哀伤之城。而是帝国宫殿。


2920年,日暮月24日

帝都,希罗帝尔

一阵冬天的寒风吹过城镇,拍打着帝国宫殿的窗户和翠琉璃穹顶。颤抖的光线照亮了穹顶中的身影,显出一片光陆离奇的景象。

皇帝正在给属下发布有关宴会和舞台准备活动的命令。比起战斗来,他更喜欢享受这种场面。德罗'泽尔国王是负责娱乐事务的人,对于这一方面有可观的意见。皇帝本人重点安排餐饮的细节。香烤鱼肉、新鲜蔬菜、美味浓汤、奶油面包,无一不是上等美食。沃西杜尔·夏尔领主也提出了自己的一些建议,但阿卡维尔人的口味相当古怪。

夜幕降临,科尔妲女士陪着皇帝走向他的寝室。

这一年在昏星中结束。

2920年日暮月,卷十一(官方繁中)

日暮月

2920,第一紀元末年

第十一卷

卡羅瓦克.唐威 著


日暮月,2日, 2920

泰爾阿勿,晨風

「有個人要見你,夜母。」衛兵說道,「是個考斯林部落成員,根據他提交的證明檔,此人是吉德昂帝國要塞屬地黑沼澤的祖克領主。」

「你怎麼會認為我有一丁點可能的興趣想見他?」夜母問他,甜美的聲音裡帶著深沉的惡意。

「他帶著賽瑞迪爾帝國已故皇后的一封信。」

「今天有夠我們忙的了。」她臉帶微笑,高興地拍著雙手說:「帶他進來。」

祖克進入大廳。火爐和窗外風暴之夜的電閃雷鳴射進來的光,照亮了他臉上和手上露出的古銅色皮膚。夜母也注意到他眼中對於自己的感覺:安詳、美麗,令人心生畏懼。他一言不發地呈交皇后的信件。夜母一邊啜飲著葡萄酒,一邊讀起了信件。

「今年早些時候,晨風的公爵也開出一個很可觀的價碼,要我殺了皇帝,」她折起信件說道。「不過後來他中止了契約,沒有再付錢。這事確實令我著惱,尤其是我已經費了一番功夫把一個手下安插到宮廷裡了。你那皇后是個死人,要我怎麼相信這樣一筆‘豐厚’的酬金能拿到手?」

「酬金我已經帶來了,」祖克淡淡地說。「就在外面的馬車上。」

「那就搬進來,我們的交易就達成了,」夜母喜不自勝。「今年底之前皇帝就會一命嗚呼。把金幣交給阿帕拉迪斯就可以走了。不過你要不要來點葡萄酒?」

祖克拒絕了這個提議,退了出去。等他離開之後,米拉莫悄無聲息地從黑色掛毯後面溜出來。夜母給了他一杯葡萄酒,後者接了過來。

「我認識那個叫祖克的傢伙,」米拉莫小心翼翼地說。「不過我不知道他是為老皇后賣命的。」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還是再來談談你的事情吧,」夜母說道。其實她知道米拉莫肯定不會介意。

「讓我證明一下我的價值吧,」米拉莫說。「讓我去做掉皇帝。我已經殺了他的兒子,您也看到我的藏匿行蹤的能耐了。剛才我躲在掛毯後面,什麼痕跡也沒有露出來。」

夜母微笑著默許了。一樁陰謀就這麼順理成章地定調了。

「如果你會使一把匕首,就可以在博多魯姆找到他,」她說,並詳細指示他要怎麼做。


日暮月,3日, 2920

哀傷之城,晨風

公爵神情肅穆地望著窗外。今天早上,一團帶著電閃雷鳴的紅色迷霧再次籠罩在城鎮上空,這已經是連續發生第四次了。一陣怪異的風在街道上吹過,把城堡城牆上的旗幟都刮了下來,他的手下被吹得不寒而慄。看來有某種可怕的事物降臨到他的領地上。他雖然不是遠見博識之人,但這些徵兆他還是明白的。他的子民們也明白有什麼災禍即將來臨。

「我的信使何時才能抵達斯瑞?」他對著城主大聲咆哮。

「維威克遠在北方,正與皇帝商談協議,」城主答道,他的臉和聲音都因為恐懼而顫抖著。「阿瑪萊西亞和索薩.希爾正在內克羅姆。也許他們兩人會在幾天後抵達。」

公爵點點頭。他知道他的信使腳程很快,但湮滅之手同樣也很快。


日暮月,6日, 2920

博多魯姆,晨風

霧氣朦朦的雪地中一絲火光給人一種亦真亦幻的感覺。雙方營地的士兵都發現,他們一起擠在世界上最大的營火周圍:凌厲的寒冬讓曾經拼個你死我活的對手緊密地聚焦在一起。雖然只有少數丹莫衛兵會說賽瑞迪爾語,但他們在抱團取暖的共同意志下走到了一起。當一個紅衛女僕擠到人群中取暖、然後再回到議和帳篷中去服侍時,雙方軍中的男人們都投以敬意的目光。

但是談判還沒有開始,皇帝雷曼三世就急於結束談判。一個月前,他以為在自己被維威克軍隊打敗的地方與對方會面,是表示自己好意的信號,但這個地方給他帶來了比預期更多的慘痛回憶。儘管沃西杜爾.夏爾領主認為河中的紅色岩石是天然而成的,但雷曼三世還是認為那是他的士兵的熱血浸染而成。

「我們有協議的所有細節,」他喝著從情人科爾達端來的一杯熱茶說道。「但此時此地都不適合簽字。我們應該在帝國皇宮裡簽字,那裡的華麗和壯觀才配得上如此歷史性的場合。你也得帶上阿瑪萊西亞,還有那個法師。」

「他叫索薩.希爾,」領主小聲地說道。

「那你說什麼時候來簽字比較好?」維威克帶著無限的耐心問道。

「一個月後吧,」皇帝大大方方地笑著說道,同時艱難地站起身來。「我們會舉辦一場盛大的舞臺來紀念協議的簽訂。現在我要去散散步了。我的雙腿都快要凍僵了。親愛的科爾達,跟我一起去走走吧?」

「當然,皇帝陛下,」她說道,扶著他走向帳篷出口。

「請允許我也跟您一起去吧,陛下。」沃西杜爾.夏爾說。

「我也去,行嗎?」最新任命的宮廷顧問、聖卡爾國王德羅澤爾問道。

「不必了,我只出去一小會兒的。」雷曼說道。

米拉莫匍匐在與8個月前幾乎同一處的草叢中。現在這塊地方硬梆梆地,而且被白雪覆蓋,草叢滑溜溜的到處是冰。即使他做出最輕微的動作都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要不是圍在營火旁的晨風和帝國軍隊士兵那刺耳的歌聲,他也不敢爬近皇帝和他的情婦。這倆人站在斷崖以下冰封溪谷的彎流處,周圍到處是掛滿寒霜的樹木。

米拉莫小心翼翼地從劍鞘中撥出匕首。他在夜母面前描述自己的能力時有點誇大其詞。沒錯,他是用過匕首割破了尤雷克王子的喉嚨,但當時年輕的王子毫無反抗之力。不過,要從背後殺死一個獨眼的老頭有多大難處呢?如此輕而易舉的刺殺還需要多高的劍術技巧?

動手的理想時機就擺在眼前。那女的看到森林深處有什麼東西,據她說是一種形狀獨特的冰柱,並跑下去想拿到它。皇帝仍留在原地,微笑地看著。然後他把臉轉向斷崖那邊,看著他的士兵們愉快地合唱著,背對著刺客米拉莫。米拉莫知道時刻到了,他一邊留意自己腳步落在冰封地面的聲音,一邊走上前去準備動手。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幾乎就在同時,他突然發現一隻強有力的手臂把他握著匕首的手往後拉,另一隻手用一把匕首插進了他的喉嚨。他叫不出聲來。而皇帝仍在看著他的士兵,沒有發現米拉莫被拖到叢林中、被另一個更純熟的人割破喉嚨的經過。

米拉莫的血噴湧而出,灑在寒冷的地面上結成冰。在斷氣之前,他眼睜睜地看著皇帝和他的情婦回到斷崖上的營地中。


日暮月,12日, 2920

哀傷之城,晨風

哀傷之城的中央庭院中,只剩下一團衝天而起的火焰,空中淨是翻滾的烏雲。街道上彌漫著一股濃煙,所到之處,不管是木製的還是紙制的物品,一觸即燃。長著翅膀、像蝙蝠一樣的生物從藏匿處竄出來,在城鎮中肆虐橫行,在空曠地帶遇到了真正的軍隊。唯一使哀傷之城沒有被燒成灰燼的,就是城中居民到處濺灑的鮮血。

梅魯涅斯.大袞帶著笑意地看著城堡崩塌的景象。

「我之前還猶豫要不要來,」他大聲地說道,聲音在這片混亂中轟鳴。「不來的話就錯過這一場好戲了。」

突然,一道細微的光從地面衝上紅黑混合的天空,他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他來到這道光的源頭,看到兩個身影,一男一女站在鎮子上面的山丘上。男子穿著白袍,他認得此人叫索薩.希爾,正是那個一手促成湮滅王子們達成休戰的巫士。

「如果你是來找哀傷之城的公爵,他不在這裡,」梅魯涅斯.大袞笑著說。「不過下次下雨的時候,你會發現他的五臟六腑從天而降。」

「魔族,我們殺不了你,」阿瑪萊西亞說道,臉上的神情堅決而果斷。「但很快你就會後悔了。」

於是,兩個活生生的神明與一個湮滅的王子在哀傷之城的廢墟之上大戰一場。


日暮月,17日, 2920

泰爾阿勿,晨風

「夜母,」衛兵說道。「你安插在帝國宮廷的特務有消息了。」

夜母小心翼翼地閱讀字條。試驗成功了:米拉莫被成功地發現並處決了。皇帝正處於非常不安全的境地。夜母立即作出了回應。


日暮月,18日, 2920

石樹城,晨風

索薩.希爾帶著莊重和難以捉摸的神情,在維威克宮殿前的大廣場與後者會面。維威克聽說了發生在博多魯姆帳篷中的戰鬥之後,策馬不分晝夜,以飛馳一樣的速度穿越達格斯.烏爾

的危險之地,一路往南。在這趟路程之中,他一直可以看到天空中盤旋的紅雲,心中明白那場戰鬥在日復一日地持續著。在格尼西斯,他遇到來索薩.希爾派來的一個信使,請他到瑪律莫拉去會面。

「阿瑪萊西亞在哪裡?」

「在裡頭,」索薩.希爾疲倦地說道。他的下巴有一道又長又恐怖的傷口。「她受了重傷,但梅魯涅斯.大袞在短時間內不會從湮滅中捲土重來。」

阿瑪萊西亞躺在一張絲綢之床上,由維威克的御用治療者照料著。她的臉,甚至是嘴唇,都灰如白紙,鮮血不斷地從包紮處滲出來。維威克握住她冰涼的手。阿瑪萊西亞的嘴在嚅動著,但沒聽到什麼聲音。她在做著夢。

她夢見自己在一陣火焰風暴中與梅魯涅斯.大袞戰鬥。她的周圍全是一座城堡崩潰後留下的黑色石頭尖刺,在夜空中閃著火光。打鬥中,魔族的爪子插入她的腹部,在她的血管裡散播毒液,與此同時阿瑪萊西亞的兵器也刺透了他。兩人雙雙跌到地面,阿瑪萊西亞看到被火焰吞噬的城堡並非哀傷之城。而是帝國宮殿。


日暮月,24日, 2920

帝國城,賽瑞迪爾

一陣冬天的寒風吹過城鎮,拍打著帝國宮殿的窗戶和玻璃岩穹頂。顫抖的光線照亮了穹頂中的身影,顯出一片光陸離奇的景象。

皇帝正在給屬下發佈有關宴會和舞臺準備活動的命令。比起戰鬥來,他更喜歡享受這種場面。德羅澤爾國王是負責娛樂事務的人,對於這一方面有可觀的意見。皇帝本人重點安排餐飲的細節。香烤魚肉、新鮮蔬菜、美味濃湯、奶油麵包,無一不是上等美食。沃西杜爾.夏爾領主也提出了自己的一些建議,但阿克瓦里人的口味相當古怪。

夜幕降臨,科爾達女士陪著皇帝走向他的寢室。

這一年在昏星中結束。

2920, Sun's Dusk, v11(官方英语)

Sun's Dusk

Book Eleven of 2920

The Last Year of the First Era

by Carlovac Townway


2 Sun's Dusk, 2920

Tel Aruhn, Morrowind

"A man to see you, Night Mother," said the guard. "A Kothringi tribesman who presents his credentials as Lord Zuuk of Black Marsh, part of the Imperial Garrison of Gideon."

"What makes you think I'd have even the slightest possible interest in seeing him?" asked the Night Mother with venomous sweetness.

"He brings a letter from the late Empress of the Cyrodilic Empire."

"We are having a busy day," she smiled, clapping her hands together with delight. "Show him in."

Zuuk entered the chamber. His metallic skin, though exposed only at his face and hands, caught the light of the fireplace and the lightning of the stormy night from the window. The Night Mother noted also that she could see herself as he saw her: serene, beautiful, fear-inspiring. He handed her his letter from the Empress without a word. Sipping her wine, she read it.

"The Duke of Morrowind also offered me an appreciable sum to have the Emperor murdered earlier this year," she said, folding the letter. "His payment sunk, and never was delivered. It was a considerable annoyance, particularly as I had already gone to the trouble of putting one of my agents in the palace. Why should I assume that your more-than-generous payment, from a dead woman, will arrive?"

"I brought it with me," said Zuuk simply. "It is in the carriage outside."

"Then bring it in and our business is complete," smiled the Night Mother. "The Emperor will be dead by year's end. You may leave the gold with Apaladith. Unless you'd care for some wine?"

Zuuk declined the offer and withdrew. The moment he left the room, Miramor slipped noiselessly back from behind the dark tapestry. The Night Mother offered him a glass of wine, and he accepted it.

"I know that fellow, Zuuk," said Miramor carefully. "I didn't know he worked for the old Empress though."

"Let's talk about you some more, if you don't mind," she said, knowing he would, in fact, not mind.

"Let me show you my worth," said Miramor. "Let me be the one to do the Emperor in. I've already killed his son, and you saw there how well I can hide myself away. Tell me you saw one ripple in the tapestry."

The Night Mother smiled. Things were falling into place rather nicely.

"If you know how to use a dagger, you will find him at Bodrum," she said, and described to him what he must do.


3 Sun's Dusk, 2920

Mournhold, Morrowind

The Duke stared out the window. It was early morning, and for the fourth straight day, a red mist hung over the city, flashing lightning. A freakish wind blew through the streets, ripping his flags from the castle battlements, forcing all his people to close their shudders tightly. Something terrible was coming to his land. He was not a greatly learned man, but he knew the signs. So too did his subjects.

"When will my messengers reach the Three?" he growled, turning to his castellan.

"Vivec is far to the north, negotiating the treaty with the Emperor," the man said, his face and voice trembling with fear. "Almalexia and Sotha Sil are in Necrom. Perhaps they can be reached in a few days time."

The Duke nodded. He knew his messengers were fast, but so too was the hand of Oblivion.


6 Sun's Dusk, 2920

Bodrum, Morrowind

Torchlight caught in the misting snow gave the place an otherworldly quality. The soldiers from both camps found themselves huddled together around the largest of the bonfires: winter bringing enemies of four score of warring close together. While only a few of the Dunmer guard could speak Cyrodilic, they found common ground battling for warmth. When a pretty Redguard maiden passed into their midst to warm herself before moving back to the treaty tent, many a man from both army raised their eyes in approval.

The Emperor Reman III was eager to leave negotiations before they had ever begun. A month earlier, he thought it would be a sign of good will to meet at the site of his defeat to Vivec's army, but the place brought back more bad memories than he thought it would. Despite the protestations of Potentate Versidue-Shaie that the rocks of the river were naturally red, he could swear he saw splatters of his soldier's blood.

"We have all the particulars of the treaty," he said, taking a glass of hot yuelle from his mistress Corda. "But here and now is not the place for signing. We should do it at the Imperial Palace, with all the pomp and splendor this historic occasion demands. You must bring Almalexia with you too. And that wizard fellow."

"Sotha Sil," whispered the Potentate.

"When?" asked Vivec with infinite patience.

"In exactly a month's time," said the Emperor, smiling munificently and clambering awkwardly to his feet. "We will hold a grand ball to commemorate. Now I must take a walk. My legs are all cramped up with the weather. Corda, my dear, will you walk with me?"

"Of course, your Imperial Majesty," she said, helping him toward the tent's entrance.

"Would you like me to come with you as well, your Imperial Majesty?" asked Versidue-Shaie.

"Or I?" asked King Dro'Zel of Senchal, a newly appointed advisor to the court.

"That won't be necessary, I won't be gone a minute," said Reman.

Miramor crouched in the same rushes he had hidden in nearly eight months before. Now the ground was hard and snow-covered, and the rushes slick with ice. Every slight movement he made issued forth a crunch. If it were not for the raucous songs of the combined Morrowind and Imperial army gathered about the bonfire, he would not have dared creep as close to the Emperor and his concubine. They were standing at the curve in the frozen creek below the bluff, surrounded by trees sparkling with ice.

Carefully, Miramor removed the dagger from its sheath. He had slightly exaggerated his abilities with a short blade to the Night Mother. True, he had used one to cut the throat of Prince Juilek, but the lad was not in any position to fight back at the time. Still, how difficult could it be to stab an old man with one eye? What sort of blade skill would such an easy assassination require?

His ideal moment presented itself before his eyes. The woman saw something deeper in the woods, an icicle of an unusual shape she said, and darted off to get it. The Emperor remained behind, laughing. He turned to the face of the bluff to see his soldiers singing their song's refrain, his back to his assassin. Miramor knew the moment had come. Mindful of the sound of his footfall on the icy ground, he stepped forward and struck. Very nearly.

Almost simultaneously, he was aware of a strong arm holding back his striking arm and another one punching a dagger into his throat. He could not scream. The Emperor, still looking up at the soldiers, never saw Miramor pulled back into the brush and a hand much more skilled than his slicing into his back, paralyzing him.

His blood pooling out and already crystallizing on the frozen ground, Miramor watched, dying, as the Emperor and his courtesan returned to join the camp up on the bluff.


12 Sun's Dusk, 2920

Mournhold, Morrowind

A gout of ever-erupting flame was all that remained of the central courtyard of Castle Mournhold, blasting skyward into the boiling clouds. A thick, tarry smoke rolled through the streets, igniting everything that was wood or paper on fire. Winged bat-like creatures harried the citizens from their hiding places out into the open, where they were met by the real army. The only thing that kept all of Mournhold from burning to the ground was the wet, sputtering blood of its people.

Mehrunes Dagon smiled as he surveyed the castle crumbling.

"To think I nearly didn't come," he said aloud, his voice booming over the chaos. "Imagine missing all this fun."

His attention was arrested by a needle-thin shaft of light piercing through his black and red shadowed sky. He followed it to its source, two figures, a man and a woman standing on the hill above town. The man in the white robe he recognized immediately as Sotha Sil, the sorcerer who had talked all the Princes of Oblivion into that meaningless truce.

"If you've come for the Duke of Mournhold, he isn't here," laughed Mehrunes Dagon. "But you might find pieces of him the next time it rains."

"Daedra, we cannot kill you," said Almalexia, her face hard and resolute. "But that you will soon regret."

With that, two living gods and a prince of Oblivion engaged in battle on the ruins of Mournhold.


17 Sun's Dusk, 2920

Tel Aruhn, Morrowind

"Night Mother," said the guard. "Correspondence from your agent in the Imperial Palace."

The Night Mother read the note carefully. The test had been a success: Miramor had been successfully detected and slain. The Emperor was in very unsafe hands. The Night Mother responded immediately.


18 Sun's Dusk, 2920

Balmora, Morrowind

Sotha Sil, face solemn and unreadable, greeted Vivec at the grand plaza in front of his palace. Vivec had ridden day and night after hearing about the battle in his tent in Bodrum, crossing mile after mile, cutting through the dangerous ground at Dagoth-Ur at blinding speed. To the south, during all the course of the voyage, he could see the whirling red clouds and knew that the battle was continuing, day after day. In Gnisis, he met a messenger from Sotha Sil, asking him to meet at Balmora.

"Where is Almalexia?"

"Inside," said Sotha Sil wearily. There was a long, ugly gash running across his jaw. "She's gravely injured, but Mehrunes Dagon will not return from Oblivion for many a moon."

Almalexia lay on a bed of silk, tended to by Vivec's own healers. Her face, even her lips, was gray as stone, and blood stained through the gauze of her bandages. Vivec took her cold hand. Almalexia's mouth moved wordlessly. She was dreaming.

She was battling Mehrunes Dagon again amid a firestorm. All around her, the blackened husk of a castle crumbled, splashing sparks into the night sky. The Daedra's claws dug into her belly, spreading poison through her veins while Almalexia throttled him. As she sank to the ground beside her defeated foe, she saw that the castle consumed by fire was not Castle Mournhold. It was the Imperial Palace.


24 Sun's Dusk, 2920

The Imperial City, Cyrodiil

A winter gale blew over the city, splashing the windows and glass domes of the Imperial Palace. Quivering light rays illuminated the figures within in surreal patterns.

The Emperor barked orders to his staff in preparations for the banquet and ball. This was what he enjoyed best, more than battle. King Dro'Zel was supervising the entertainment, having strong opinions on the matter. The Emperor himself was arranging the details of the dinner. Roast nebfish, vegetable marrow, cream soups, buttered helerac, codscrumb, tongue in aspic. Potentate Versidue-Shaie had made a few suggestions of his own, but the tastes of the Akaviri were very peculiar.

The Lady Corda accompanied the Emperor to his chambers as night fell.

The Year is Concluded in Evening St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