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0年末种月 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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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06更新
最新编辑:真的只吃一口奶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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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3-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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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0年末种月,卷八(ANK汉化)
末种月
2920年第一纪元末年
卷八
2920年末种月1日
哀伤之城,晨风
他们于黄昏时分在公爵的庭院中集结,享受着干树枝和树叶燃起的火堆散发出的暖意,以及清香的气味。零星的火花飞入天空,停留几秒,随后消失。
“我确实太冲动了”公爵平静地同意道,“但这回洛克汗可以笑个够了,什么都没有发生。现在我给莫拉格帮的酬金在内海的海底下了,他们不会暗杀皇帝了。我记得你和魔神们作过什么协议吧”
“你的船员们称作一个魔族的东西,未必是一个魔族”索萨·希尔说,“也许是一个游荡的战法师,甚至是一支闪电摧毁了你的船”
“王子和皇帝正在去艾德·兰巴斯的路上,按照我们的和约,他们要占领那里。赛瑞迪尔人一向惯于认为他们给出的条件是可以改变的,而我们的不是”维威克摊开一张地图,“我们可以在这里会见他们。艾德·兰巴斯西北边的一个村落,费文希尔”
“但我们去见他们,是去缔造和约”阿玛莱西亚问,“还是去制造战争?”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2920年末种月15日
费文希尔,晨风
晚夏的风暴席卷过小村,天空昏暗,只有闪电在云中跳跃着。雨水倾泻而下,流过狭窄街道,深可至踝;王子不得不大声喊叫,才能让仅隔几尺远的他的军官们听到他的声音。
“前面有一家旅店!我们在那里等待风暴平息,再继续前往艾德·兰巴斯!”
旅店温暖而干燥,一片繁忙景象。女侍应们来来回回地忙碌着,将酒菜送进某一间后屋,很明显由于某位著名人物的到来而兴奋不已。这里有某个人比小小的泰姆瑞尔帝国继承人吸引了更多的注意力。朱拉克感到很有趣,便看着他们来来往往,直到他无意中听到一个名字——维威克。
“维威克大人”他冲进后屋,“你必须相信我,在对黑色之门的攻击发生之前,我半点都不知情。我们一定会立即把它交还。我给你在石树城的宫殿写了一封信,关于这件事,但你显然不在那里”他顿了一下,环视着房间内的众多新面孔。“对不起,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是尤利克·赛瑞迪尔”
“我的名字是阿玛莱西亚”王子生平见过最美丽的女人说,“来加入我们吧?”
“索萨·希尔”一个身披白色斗篷,相貌严肃的丹莫说,握着王子的手,同时示意他就坐。
“因多里尔·布林迪西·多罗姆,哀伤之城公爵”他坐下时,身边那个魁梧的男人说。
“我明白最近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对你们来说,就最乐观的方面看,暗示着帝国军不在我的指挥之下”王子要了些葡萄酒后说,“这是事实。军队是我父亲的”
“我想皇帝也正在前往艾德·兰巴斯”阿玛莱西亚说。
“按照官方说法,是这样”王子谨慎地说,“然而非官方地,他仍然留在帝都。他遭遇了一次不幸的意外”
维威克迅速瞥了公爵一眼,又看向王子,“意外?”
“他没事”王子立刻说,“他没什么生命危险,但他好象会失去一只眼睛。是因为一件和战争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惟一的好消息是在他复原期间,我可以使用他的印信。我们此时此刻做的任何协定都将在帝国永久生效,无论是在我父亲的统治,还是我的统治之下”
“那么我们便开始协议吧”阿玛莱西亚微笑。
2920年末种月16日
乌洛斯·纳迦,赛瑞迪尔
乌洛斯·纳迦小村色彩缤纷的房舍映入凯索的眼帘。小村坐落在山顶上,俯瞰着绵延的沃斯加理安山脉以及更远处的高岩。如果他的心情更好一点,他就会觉得这景象美得惊人;但他现在惟一能想到的就是像这样的小村可以为他和他的马提供微薄的补给。
他骑行进入广场,那里有一家名为“鹰啸”的旅店。凯索吩咐马房小弟照料他的马,自己则走进旅店。店内的气氛令他吃了一惊:一个吟游诗人——他曾在吉尔德戴尔听过他演奏——正在弹奏一段愉悦的老曲子,山地人们正为他击掌打拍子。像这样强加的欢乐场景可不是凯索此时此刻想要的。他看到一个郁郁不乐的丹莫女人作在惟一一张远离喧闹的桌子旁,便把他的饮料端了过去,未待邀请便坐了下来。直到那时,他才发现这个女人怀抱着一个新生儿。
“我刚刚从晨风来”他放底了声音,有些不自在地说,“我曾在那里为维威克和哀伤之城公爵而战,对抗帝国军。我想你也许会说我是一个背叛族人的叛徒”
“我也是一个背叛族人的叛徒”女人说,举起一只烙着印记的手。“这个记号标志着我永远也不能返回我的故乡”
“啊,你不会是想留在这里吧?”凯索笑道,“这里的景色确实不同寻常,但冬天一到,雪就会把你淹没的。这可不是一个婴儿该待的地方。她叫什么名字?”
“博斯瑞尔。意思是‘森林的美人’。你要去哪里?”
“杜维能,在高岩的海湾上。我很欢迎你加入我,我们可以结伴同行”他伸出手,“凯索·惠特里”
“图雅拉”女人顿了一下,说。她本想先说她的姓氏——这是传统——但她意识到,那已不再是她的名字。“我很愿意与你同行,谢谢你”
2920年末种月19日
艾德·兰巴斯,晨风
五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站在城堡寂静的大厅之中,惟一的声音是纸笔的沙沙声和雨滴轻柔地打在巨大彩绘玻璃上的声音。王子将赛瑞迪尔的印信盖在档上,和平便被正式缔结。哀伤之城公爵爆发出一阵愉悦的大笑,命人拿酒来庆祝八十年战争的终结。
只有索萨·希尔站在一边,远离欢庆的人群。他的表情十分平静。那些最了解他的人知道,他不相信事情有结束和开始,而是相信万物皆是无休止的回圈,这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王子殿下”城堡的侍从不情愿地打断了他们的庆祝,“有一个信使,从您的母亲皇后殿下那里来。他要见您的父亲,但既然他没有到——”
尤利克向众人致歉后离去,去见信使。
“皇后不住在帝都吗?”维威克问。
“是啊”阿玛莱西亚悲伤地摇摇头,“她的丈夫把她囚禁在黑沼泽,因为他怀疑她在密谋推翻他。她非常富有,而且在西边的科洛维城邦还有强大的盟友,因此他无法另立新后,或是把她处死。他们两人的冷战已经有十七年了,从尤利克还是个小孩子时就是这样”
王子几分钟后返回,尽管他尽力地掩饰,他的表情还是泄露了他的焦急。
“我母亲需要我”他简短地说,“恐怕我必须马上离开。如果我能拿一份和约的抄本,我会把它带给皇后,让她看看我们今天为人民所做的好事。然后我便会将它带到帝都,让它正式生效”
尤利克王子在晨风三人深情的道别中出发了。他们看着他骑入雨夜,向南前往黑沼泽,维威克说:“等他登上王位,泰姆瑞尔的创伤会很快愈合的”
2920年末种月31日
多尔萨隘谷,黑沼泽
月亮缓缓升起,照耀在滚烫泉水冒出的蒸汽笼罩下的废弃矿场上。王子和他的两个护卫从森林中骑行而出。他们周围,许多巨大的土堆堆得老高;它们是很久很久以前一支古老的、早已不存在的黑沼泽部落堆起来的,意在抵御北方的某种邪恶力量。很明显,在这里——多尔萨隘谷,绵延数里的一段悲伤而孤独的堤墙中的巨大裂隙——邪恶的力量还是占了上风。
堤墙上黑色而扭曲的树木投下诡异的影子,像一张缠结的网。王子的思绪集中在他母亲那封言语模糊的信上。信上暗示了一场可能发生的入侵。他当然不能把这件事告诉那个丹莫,至少在得知更多消息并通知他父亲前不可以。不管怎么说,那封信是给他父亲的;只是因为信上紧急的语调,他才决定立即前往吉迪安。
皇后也警告他,有一群从前的努力在多尔萨隘谷附近出没,攻击来往商队。她建议他摆出他的帝国护盾,这样那些人就会知道他不是他们憎恨的那些丹莫奴隶贩子。当王子骑行进入那片高大茂密,像一条被污染的河流般丛生在整个隘谷的野草丛中,他下令显露出他的盾牌。
“难怪奴隶们要找这种地方”王子的护卫说,“这里是伏击的绝佳地点”
尤利克点点头,但他的思绪游离到了别的地方。皇后究竟发现了什么入侵的威胁?难道是阿卡维尔人再次渡海而来?如果是这样,他那被囚禁在吉奥维瑟城堡中的母亲怎么能知道?草丛中传来的沙沙声和身后一声尖利的喊叫打断了他的思索。
王子转过身,发现这里只剩自己一个人。他的护卫消失了。
王子注视着月光照耀下,随着吹过隘谷的夜风而以近乎催眠的方式起伏着的草丛。他根本不可能分辨出是否有某个士兵正在这草丛中挣扎,尖啸的风声掩盖了伏击的受害者可能发出的任何声音。
尤利克拔出剑,思考着该如何应对,控制着自己不要惊慌。他离隘谷的出口比入口更近。无论是什么东西杀死了他的护卫,一定在他的身后。如果他前行得足够快,说不定可以甩掉那个伏击者。他一踢马刺,策马奔向前方巨大土堆环绕着的山丘。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然,他从马上被甩了下来。甚至在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前,已经凌空飞了出去。他落在他的马倒下之处的数码之外,摔断了肩膀和脊背。他那可怜的、濒死的坐骑的腹部被仅没于草的表面下的数支长矛之一剖开,而他只能无助地瞪视着,感到一阵无力感蔓延到整个身体。
尤利克王子无法转身面对那个草丛中出现的身形,甚至无法移动来作出防御。他的喉咙被毫不客气地割开。
米拉莫尔借着月光看清了受害者的脸,不禁低声咒骂。他曾经在波德鲁姆的战斗中见过皇帝,当时他在皇帝的指挥下作战。而这个人显然不是皇帝。他搜索了一下那人的尸身,找到了那封信,还有一张和约,签署者是代表晨风的维威克、阿玛莱西亚、索萨·希尔、哀伤之城公爵,和代表赛瑞迪尔帝国的朱拉克·赛瑞迪尔王子。
“真背运”米拉莫尔对着轻声作响的草丛自言自语,“我只除掉了一个王子。这能换来什么赏金啊?”
米拉莫尔按照祖克的交待毁掉了那封信,却把和约装在口袋里。至少,这样的奇物在市场上总能卖个好价钱。他一边解除自己设下的陷阱,一边思索着下一步。是返回吉迪安,让他的雇主为杀掉继承人给他开个少一点的价码?还是前往其它的大陆?至少,他心想,他在波德鲁姆的战斗中学到了两样有用的东西。从丹莫那里,他学到了制作完美的长矛陷阱。而在逃离帝国军的路上,他学会了在草丛中潜行。
请期待下一部:炉火。
2920年末种月·卷八(汤镬汉化)
末种月
2920年第一纪元末年
卷八
2920年末种月1日
哀伤之城,晨风
他们于黄昏时分在公爵的庭院中集结,享受着干树枝和树叶燃起的火堆散发出的暖意,以及清香的气味。零星的火花飞入天空,停留几秒,随后消失。
“我确实太冲动了,”公爵平静地同意道,“但这回洛克汗可以笑个够了,什么都没有发生。现在我给魔拉格堂的酬金在内海的海底下了,他们不会暗杀皇帝了。我记得你和魔神们作过什么协议吧。”
“你的船员们称作一个魔族的东西,未必是一个魔族,”索萨·希尔说,“也许是一个游荡的战斗法师,甚至是一支闪电摧毁了你的船。”
“皇子和皇帝正在去奥德·兰巴斯的路上,按照我们的和约,他们要占领那里。赛瑞迪尔人一向惯于认为他们给出的条件是可以改变的,而我们的不是,”维威克摊开一张地图,“我们可以在这里会见他们。奥德·兰巴斯西北边的一个村落,费文希尔。”
“但我们去见他们,是去缔造和约,”阿玛莱西亚问,“还是去制造战争?”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2920年末种月15日
晨风,费文希尔
晚夏的风暴席卷过小村,天空昏暗,只有闪电在云中跳跃着。雨水倾泻而下,流过狭窄街道,深可至踝;皇子不得不大声喊叫,才能让仅隔几尺远的他的军官们听到他的声音。
“前面有一家旅店!我们在那里等待风暴平息,再继续前往奥德·兰巴斯!”
旅店温暖而干燥,一片繁忙景象。女侍应们来来回回地忙碌着,将酒菜送进某一间后屋,很明显由于某位著名人物的到来而兴奋不已。这里有某个人比小小的泰姆瑞尔帝国继承人吸引了更多的注意力。尤利克感到很有趣,便看着他们来来往往,直到他无意中听到一个名字——维威克。
“维威克尊主,”他冲进后屋,“你必须相信我,在对黑色之门的攻击发生之前,我半点都不知情。我们一定会立即把它交还。我给你在巴尔莫拉的宫殿写了一封信,关于这件事,但你显然不在那里,”他顿了一下,环视着房间内的众多新面孔。“对不起,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是尤利克·赛瑞迪尔。”
“我的名字是阿玛莱西亚,”皇子生平见过最美丽的女人说,“来加入我们吧?”
“索萨·希尔,”一个身披白色斗篷,相貌严肃的丹莫说,握着皇子的手,同时示意他就坐。
“印达里·布林迪西·多罗姆,哀伤之城公爵。”他坐下时,身边那个魁梧的男人说。
“我明白最近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对你们来说,就最乐观的方面看,暗示着帝国军不在我的指挥之下,”皇子要了些葡萄酒后说,“这是事实。军队是我父亲的。”
“我想皇帝也正在前往奥德·兰巴斯。”阿玛莱西亚说。
“按照官方说法,是这样,”皇子谨慎地说,“然而非官方地,他仍然留在帝都。他遭遇了一次不幸的意外。”
维威克迅速瞥了公爵一眼,又看向皇子,“意外?”
“他没事,”皇子立刻说,“他没什么生命危险,但他好象会失去一只眼睛。是因为一件和战争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惟一的好消息是在他复原期间,我可以使用他的印信。我们此时此刻做的任何协定都将在帝国永久生效,无论是在我父亲的统治,还是我的统治之下。”
“那么我们便开始协议吧。”阿玛莱西亚微笑。
2920年末种月16日
赛瑞迪尔,乌洛斯·纳迦
乌洛斯·纳迦小村色彩缤纷的房舍映入凯西的眼帘。小村坐落在山顶上,俯瞰着绵延的沃斯格理安山脉以及更远处的高岩。如果他的心情更好一点,他就会觉得这景象美得惊人;但他现在惟一能想到的就是像这样的小村可以为他和他的马提供微薄的补给。
他骑行进入广场,那里有一家名为“鹰啸”的旅店。凯西吩咐马房小弟照料他的马,自己则走进旅店。店内的气氛令他吃了一惊:一个吟游诗人——他曾在吉佛戴尔听过他演奏——正在弹奏一段愉悦的老曲子,山地人们正为他击掌打拍子。像这样强加的欢乐场景可不是凯西此时此刻想要的。他看到一个郁郁不乐的丹莫女人作在惟一一张远离喧闹的桌子旁,便把他的饮料端了过去,未待邀请便坐了下来。直到那时,他才发现这个女人怀抱着一个新生儿。
“我刚刚从晨风来,”他放底了声音,有些不自在地说,“我曾在那里为维威克和哀伤之城公爵而战,对抗帝国军。我想你也许会说我是一个背叛族人的叛徒。”
“我也是一个背叛族人的叛徒,”女人说,举起一只烙着印记的手。“这个记号标志着我永远也不能返回我的故乡。”
“啊,你不会是想留在这里吧?”凯西笑道,“这里的景色确实不同寻常,但冬天一到,雪就会把你淹没的。这可不是一个婴儿该待的地方。她叫什么名字?”
“波兹瑞尔。意思是‘森林的美人’。你要去哪里?”
“德维尼,在高岩的海湾上。我很欢迎你加入我,我们可以结伴同行,”他伸出手,“凯西·惠特里。”
“图雅拉,”女人顿了一下,说。她本想先说她的姓氏——这是传统——但她意识到,那已不再是她的名字。“我很愿意与你同行,谢谢你。”
2920年末种月19日
晨风,奥德·兰巴斯
五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站在城堡寂静的大厅之中,惟一的声音是纸笔的沙沙声和雨滴轻柔地打在巨大彩绘玻璃上的声音。皇子将赛瑞迪尔的印信盖在档上,和平便被正式缔结。哀伤之城公爵爆发出一阵愉悦的大笑,命人拿酒来庆祝八十年战争的终结。
只有索萨·希尔站在一边,远离欢庆的人群。他的表情十分平静。那些最了解他的人知道,他不相信事情有结束和开始,而是相信万物皆是无休止的回圈,这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皇子殿下,”城堡的侍从不情愿地打断了他们的庆祝,“有一个信使,从您的母亲皇后陛下那里来。他要见您的父亲,但既然他没有到——”
尤利克向众人致歉后离去,去见信使。
“皇后不住在帝都吗?”维威克问。
“是啊,”阿玛莱西亚悲伤地摇摇头,“她的丈夫把她囚禁在黑沼泽,因为他怀疑她在密谋推翻他。她非常富有,而且在西边的克洛维亚城诸邦还有强大的盟友,因此他无法另立新后,或是把她处死。他们两人的冷战已经有十七年了,从尤利克还是个小孩子时就是这样。”
皇子几分钟后返回,尽管他尽力地掩饰,他的表情还是泄露了他的焦急。
“我母亲需要我,”他简短地说,“恐怕我必须马上离开。如果我能拿一份和约的抄本,我会把它带给皇后,让她看看我们今天为人民所做的好事。然后我便会将它带到帝都,让它正式生效。”
尤利克皇子在晨风三人深情的道别中出发了。他们看着他骑入雨夜,向南前往黑沼泽,维威克说:“等他登上皇位,泰姆瑞尔的创伤会很快愈合的。”
2920年末种月31日
黑沼泽,多尔萨隘谷
月亮缓缓升起,照耀在滚烫泉水冒出的蒸汽笼罩下的废弃矿场上。皇子和他的两个护卫从森林中骑行而出。他们周围,许多巨大的土堆堆得老高;它们是很久很久以前一支古老的、早已不存在的黑沼泽部落堆起来的,意在抵御北方的某种邪恶力量。很明显,在这里——多尔萨隘谷,绵延数里的一段悲伤而孤独的堤墙中的巨大裂隙——邪恶的力量还是占了上风。
堤墙上黑色而扭曲的树木投下诡异的影子,像一张缠结的网。皇子的思绪集中在他母亲那封言语模糊的信上。信上暗示了一场可能发生的入侵。他当然不能把这件事告诉那个丹莫,至少在得知更多消息并通知他父亲前不可以。不管怎么说,那封信是给他父亲的;只是因为信上紧急的语调,他才决定立即前往吉迪安。
皇后也警告他,有一群从前的努力在多尔萨隘谷附近出没,攻击来往商队。她建议他摆出他的帝国护盾,这样那些人就会知道他不是他们憎恨的那些丹莫奴隶贩子。当皇子骑行进入那片高大茂密,像一条被污染的河流般丛生在整个隘谷的野草丛中,他下令显露出他的盾牌。
“难怪奴隶们要找这种地方,”皇子的护卫说,“这里是伏击的绝佳地点。”
尤利克点点头,但他的思绪游离到了别的地方。皇后究竟发现了什么入侵的威胁?难道是阿卡维尔人再次渡海而来?如果是这样,他那被囚禁在吉奥维瑟城堡中的母亲怎么能知道?草丛中传来的沙沙声和身后一声尖利的喊叫打断了他的思索。
皇子转过身,发现这里只剩自己一个人。他的护卫消失了。
皇子注视着月光照耀下,随着吹过隘谷的夜风而以近乎催眠的方式起伏着的草丛。他根本不可能分辨出是否有某个士兵正在这草丛中挣扎,尖啸的风声掩盖了伏击的受害者可能发出的任何声音。
尤利克拔出剑,思考着该如何应对,控制着自己不要惊慌。他离隘谷的出口比入口更近。无论是什么东西杀死了他的护卫,一定在他的身后。如果他前行得足够快,说不定可以甩掉那个伏击者。他一踢马刺,策马奔向前方巨大土堆环绕着的山丘。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然,他从马上被甩了下来。甚至在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前,已经凌空飞了出去。他落在他的马倒下之处的数码之外,摔断了肩膀和脊背。他那可怜的、濒死的坐骑的腹部被仅没于草的表面下的数支长矛之一剖开,而他只能无助地瞪视着,感到一阵无力感蔓延到整个身体。
尤利克皇子无法转身面对那个草丛中出现的身形,甚至无法移动来作出防御。他的喉咙被毫不客气地割开。
米拉莫尔借着月光看清了受害者的脸,不禁低声咒骂。他曾经在波德鲁姆的战斗中见过皇帝,当时他在皇帝的指挥下作战。而这个人显然不是皇帝。他搜索了一下那人的尸身,找到了那封信,还有一张和约,签署者是代表晨风的维威克、阿玛莱西亚、索萨·希尔、哀伤之城公爵,和代表赛瑞迪尔帝国的尤利克·赛瑞迪尔皇子。
“真背运,”米拉莫尔对着轻声作响的草丛自言自语,“我只除掉了一个皇子。这能换来什么赏金啊?”
米拉莫尔按照祖克的交待毁掉了那封信,却把和约装在口袋里。至少,这样的奇物在市场上总能卖个好价钱。他一边解除自己设下的陷阱,一边思索着下一步。是返回吉迪安,让他的雇主为杀掉继承人给他开个少一点的价码?还是前往其它的大陆?至少,他心想,他在波德鲁姆的战斗中学到了两样有用的东西。从丹莫那里,他学到了制作完美的长矛陷阱。而在逃离帝国军的路上,他学会了在草丛中潜行。
请期待下一部:炉火。
2920年,v08:末种月(大學漢化)
第一纪年的最后一年
第八部
2920年,末种之月
2920年,末种月1日
哀伤之城,尘风
他们于黄昏时分在公爵的庭院中集结,享受着干树枝和树叶燃起的篝火散发出的暖意,以及清香的气味。零星的火花飞入天空,停留几秒,随后消失。
“我确实太冲动了”,公爵平静地同意道,“但这回洛克汗可以笑个够了,什么都没有发生。现在我给莫拉格帮的酬金在内海的海底下了,他们不会暗杀皇帝了。我记得你和魔神们作过什么协议吧。”
“你的船员们称作一个魔族的东西,未必是一个魔族。”索萨·希尔说,“也许是一个游荡的战法师,甚至是一支闪电摧毁了你的船。”
“王子和皇帝正在去艾德·兰巴斯的路上,按照我们的和约,他们要占领那里。希罗帝尔人一向惯于认为他们给出的条件是可以改变的,而我们的不是。”维威克摊开一张地图,“我们可以在这里会见他们。艾德·兰巴斯西北边的一个村落,费文希尔。”
“但我们去见他们,是去缔造和约”,阿玛莱西亚问,“还是去制造战争?”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2920年,末种月15日
费文希尔,尘风
晚夏的风暴席卷过小村,天空昏暗,只有闪电在云中跳跃着。雨水倾泻而下,流过狭窄街道,深可至踝;王子不得不大声喊叫,才能让仅隔几尺远的他的军官们听到他的声音。
“前面有一家旅店!我们在那里等待风暴平息,再继续前往艾德·兰巴斯!”
旅店温暖而干燥,一片繁忙景象。女侍应们来来回回地忙碌著,将酒菜送进某一间后屋,很明显由于某位著名人物的到来而兴奋不已。这里有某个人比小小的泰姆瑞尔帝国继承人吸引了更多的注意力。朱拉克感到很有趣,便看着他们来来往往,直到他无意中听到一个名字——维威克。
“维威克大人”,他冲进后屋,“你必须相信我,在对黑色之门的攻击发生之前,我半点都不知情。我们一定会立即把它交还。我给你在石林城的宫殿写了一封信,关于这件事,但你显然不在那里”,他顿了一下,环视着房间内的众多新面孔。“对不起,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是尤利克·希罗帝尔。”
“我的名字是阿玛莱西亚”,王子生平见过最美丽的女人说,“来加入我们吧?”
“索萨·希尔”,一个身披白色斗篷,相貌严肃的丹莫说,握著王子的手,同时示意他就坐。
“因多瑞尔尔·布林迪西·多罗姆,哀伤之城公爵。”他坐下时,身边那个魁梧的男人说。
“我明白最近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对你们来说,就最乐观的方面看,暗示著帝国军不在我的指挥之下。”王子要了些葡萄酒后说,“这是事实。军队是我父亲的。”
“我想皇帝也正在前往艾德·兰巴斯。”阿玛莱西亚说。
“按照官方说法,是这样。”王子谨慎地说,“然而非官方地,他仍然留在帝都。他遭遇了一次不幸的意外。”
维威克迅速瞥了公爵一眼,又看向王子,“意外?”
“他没事”,王子立刻说,“他没什么生命危险,但他好象会失去一只眼睛。是因为一件和战争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惟一的好消息是在他复原期间,我可以使用他的印信。我们此时此刻做的任何协定都将在帝国永久生效,无论是在我父亲的统治,还是我的统治之下。”
“那么我们便开始协议吧”,阿玛莱西亚微笑。
2920年,末种月16日
乌洛斯·纳迦,希罗帝尔
乌洛斯·纳迦小村色彩缤纷的房舍映入凯索的眼帘。小村坐落在山岬上,俯瞰著绵延的沃斯加理安山脉以及更远处的高岩。如果他的心情更好一点,他就会觉得这景象美得惊人;但他现在惟一能想到的就是像这样的小村可以为他和他的马提供微薄的补给。
他骑行进入广场,那里有一家名为“鹰啸”的旅店。凯索吩咐马房小弟照料他的马,自己则走进旅店。店内的气氛令他吃了一惊:一个吟游诗人——他曾在吉尔德戴尔听过他演奏——正在弹奏一段愉悦的老曲子,山地人们正为他击掌打拍子。像这样强加的欢乐场景可不是凯索此时此刻想要的。他看到一个郁郁不乐的丹莫女人作在惟一一张远离喧闹的桌子旁,便把他的饮料端了过去,未待邀请便坐了下来。直到那时,他才发现这个女人怀抱着一个新生儿。
“我刚刚从尘风来”,他放底了声音,有些不自在地说,“我曾在那里为维威克和哀伤之城公爵而战,对抗帝国军。我想你也许会说我是一个背叛族人的叛徒。”
“我也是一个背叛族人的叛徒。”女人说,举起一只烙著印记的手。“这个记号标志着我永远也不能返回我的故乡。”
“啊,你不会是想留在这里吧?”凯索笑道,“这里的景色确实不同寻常,但冬天一到,雪就会把你淹没的。这可不是一个婴儿该待的地方。她叫什么名字?”
“博斯瑞尔。意思是‘森林的美人’。你要去哪里?”
“杜维能,在高岩的海湾上。我很欢迎你加入我,我们可以结伴同行。”他伸出手,“凯索·惠特里。”
“图娅拉”,女人顿了一下,说。她本想先说她的姓氏——这是传统——但她意识到,那已不再是她的名字。“我很愿意与你同行,谢谢你。”
2920年,末种月19日
艾德·兰巴斯,尘风
五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站在城堡寂静的大厅之中,惟一的声音是纸笔的沙沙声和雨滴轻柔地打在巨大彩绘翠琉璃上的声音。王子将希罗帝尔的印信盖在档上,和平便被正式缔结。哀伤之城公爵爆发出一阵愉悦的大笑,命人拿酒来庆祝八十年战争的终结。
只有索萨·希尔站在一边,远离欢庆的人群。他的表情十分平静。那些最了解他的人知道,他不相信事情有结束和开始,而是相信万物皆是无休止的循环,这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王子殿下”,城堡的侍从不情愿地打断了他们的庆祝,“有一个信使,从您的母亲皇后殿下那里来。他要见您的父亲,但既然他没有到——”
尤利克向众人致歉后离去,去见信使。
“皇后不住在帝都吗?”维威克问。
“是啊”,阿玛莱西亚悲伤地摇摇头,“她的丈夫把她囚禁在黑沼,因为他怀疑她在密谋推翻他。她非常富有,而且在西边的科洛维城邦还有强大的盟友,因此他无法另立新后,或是把她处死。他们两人的冷战已经有十七年了,从尤利克还是个小孩子时就是这样。”
王子几分钟后返回,尽管他尽力地掩饰,他的表情还是泄露了他的焦急。
“我母亲需要我”,他简短地说,“恐怕我必须马上离开。如果我能拿一份和约的抄本,我会把它带给皇后,让她看看我们今天为人民所做的好事。然后我便会将它带到帝都,让它正式生效。”
尤利克王子在尘风三人深情的道别中出发了。他们看着他骑入雨夜,向南前往黑沼,维威克说:“等他登上王位,泰姆瑞尔的创伤会很快愈合的。”
2920年,末种月31日
多尔萨隘谷,黑沼
月亮缓缓升起,照耀在滚烫泉水冒出的蒸汽笼罩下的废弃矿场上。王子和他的两个护卫从森林中骑行而出。他们周围,许多巨大的土堆堆得老高;它们是很久很久以前一支古老的、早已不存在的黑沼部落堆起来的,意在抵御北方的某种邪恶力量。很明显,在这里——多尔萨隘谷,绵延数里的一段悲伤而孤独的堤墙中的巨大裂隙——邪恶的力量还是占了上风。
堤墙上黑色而扭曲的树木投下诡异的影子,像一张缠结的网。王子的思绪集中在他母亲那封言语模糊的信上。信上暗示了一场可能发生的入侵。他当然不能把这件事告诉那个丹莫,至少在得知更多消息并通知他父亲前不可以。不管怎么说,那封信是给他父亲的;只是因为信上紧急的语调,他才决定立即前往吉迪安。
皇后也警告他,有一群从前的努力在多尔萨隘谷附近出没,攻击来往商队。她建议他摆出他的帝国护盾,这样那些人就会知道他不是他们憎恨的那些丹莫奴隶贩子。当王子骑行进入那片高大茂密,像一条被污染的河流般丛生在整个隘谷的野草丛中,他下令显露出他的盾牌。
“难怪奴隶们要找这种地方”,王子的护卫说,“这里是伏击的绝佳地点。”
尤利克点点头,但他的思绪游离到了别的地方。皇后究竟发现了什么入侵的威胁?难道是阿卡维尔人再次渡海而来?如果是这样,他那被囚禁在吉奥维瑟城堡中的母亲怎么能知道?草丛中传来的沙沙声和身后一声尖利的喊叫打断了他的思索。
王子转过身,发现这里只剩自己一个人。他的护卫消失了。
王子注视着月光照耀下,随着吹过隘谷的夜风而以近乎催眠的方式起伏着的草丛。他根本不可能分辨出是否有某个士兵正在这草丛中挣扎,尖啸的风声掩盖了伏击的受害者可能发出的任何声音。
尤利克拔出剑,思考着该如何应对,控制着自己不要惊慌。他离隘谷的出口比入口更近。无论是什么东西杀死了他的护卫,一定在他的身后。如果他前行得足够快,说不定可以甩掉那个伏击者。他一踢马刺,策马奔向前方巨大土堆环绕着的山丘。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然,他从马上被甩了下来。甚至在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前,已经凌空飞了出去。他落在他的马倒下之处的数码之外,摔断了肩膀和脊背。他那可怜的、濒死的坐骑的腹部被仅没于草的表面下的数支长矛之一剖开,而他只能无助地瞪视着,感到一阵无力感蔓延到整个身体。
尤利克王子无法转身面对那个草丛中出现的身形,甚至无法移动来作出防御。他的喉咙被毫不客气地割开。
米拉莫尔借着月光看清了受害者的脸,不禁低声咒骂。他曾经在波德鲁姆的战斗中见过皇帝,当时他在皇帝的指挥下作战。而这个人显然不是皇帝。他搜索了一下那人的尸身,找到了那封信,还有一张和约,签署者是代表尘风的维威克、阿玛莱西亚、索萨·希尔、哀伤之城公爵,和代表希罗帝尔帝国的朱拉克·希罗帝尔王子。
“真倒楣”,米拉莫尔对着轻声作响的草丛自言自语,“我只除掉了一个王子。这能换来什么赏金啊?”
米拉莫尔按照祖克的交待毁掉了那封信,却把和约装在口袋里。至少,这样的奇物在市场上总能卖个好价钱。他一边解除自己设下的陷阱,一边思索著下一步。是返回吉迪安,让他的雇主为杀掉继承人给他开个少一点的价码?还是前往其它的大陆?至少,他心想,他在波德鲁姆的战斗中学到了两样有用的东西。从丹莫那里,他学到了制作完美的长矛陷阱。而在逃离帝国军的路上,他学会了在草丛中潜行。
请期待下一部:炉火。
2920年末種月,卷八(官方繁中)
末種月
2920,第一紀元末年
卷八
末種月,1日,2920年
哀傷之城,晨風
他們於黃昏時分在公爵的庭院中集結,享受著乾樹枝和樹葉燃起的火堆散發出的暖意,以及清香的氣味。零星的火花飛入天空,停留幾秒,隨後消失。
「我確實太衝動了,」公爵平靜地同意道,「但這回洛克汗可以笑個夠了,什麼都沒有發生。現在我給莫拉格幫的酬金在內海的海底下了,他們不會暗殺皇帝了。我記得你和魔侯們作過什麼協議吧。」
「你的船員們稱作一個魔族的東西,未必是一個魔族。」索薩.希爾說,「也許是一個遊蕩的戰法師,甚至是一支閃電摧毀了你的船。」
「王子和皇帝正在去艾德.蘭巴斯的路上,按照我們的和約,他們要佔領那裡。賽瑞迪爾人一向慣於認為他們給出的條件是可以改變的,而我們的不是。」維威克攤開一張地圖,「我們可以在這裡會見他們。艾德.蘭巴斯西北邊的一個村落,費文希爾。」
「但我們去見他們,是去締造和約,」阿瑪萊西亞問,「還是去製造戰爭?」
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末種月,15日,2920年
費文希爾,晨風
晚夏的風暴席捲過小村,天空昏暗,只有閃電在雲中跳躍著。雨水傾瀉而下,流過狹窄街道,深可至踝;王子不得不大聲喊叫,才能讓僅隔幾尺遠的他的軍官們聽到他的聲音。
「前面有一家客棧!我們在那裡等待風暴平息,再繼續前往艾德.蘭巴斯!」
客棧溫暖而乾燥,一片繁忙景象。女侍應們來來回回地忙碌著,將酒菜送進某一間後屋,很明顯由於某位著名人物的到來而興奮不已。這裡有某個人比小小的泰姆瑞爾帝國繼承人吸引了更多的注意力。朱拉克感到很有趣,便看著他們來來往往,直到他無意中聽到一個名字——維威克。
「維威克大人,」他衝進後屋,「你必須相信我,在對黑色之門的攻擊發生之前,我半點都不知情。我們一定會立即把它交還。我給你在石樹城的宮殿寫了一封信,關於這件事,但你顯然不在那裡,」他頓了一下,環視著房間內的眾多新面孔。「對不起,請允許我自我介紹。我是尤利克.賽瑞迪爾。」
「我的名字是阿瑪萊西亞,」王子生平見過最美麗的女人說,「來加入我們吧?」
「索薩.希爾,」一個身披白色斗篷,相貌嚴肅的丹莫說,握著王子的手,同時示意他就坐。
「因多里爾.布林迪西.多羅姆,哀傷之城公爵。」他坐下時,身邊那個魁梧的男人說。
「我明白最近一個月發生的事情對你們來說,就最樂觀的方面看,暗示著帝國軍不在我的指揮之下。」王子要了些葡萄酒後說,「這是事實。軍隊是我父親的。」
「我想皇帝也正在前往艾德.蘭巴斯。」阿瑪萊西亞說。
「按照官方說法,是這樣。」王子謹慎地說,「然而非官方地,他仍然留在帝都。他遭遇了一次不幸的意外。」
維威克迅速瞥了公爵一眼,又看向王子,「意外?」
「他沒事,」王子立刻說,「他沒什麼生命危險,但他好象會失去一隻眼睛。是因為一件和戰爭沒有任何關係的事。惟一的好消息是在他復原期間,我可以使用他的印信。我們此時此刻做的任何協定都將在帝國永久生效,無論是在我父親的統治,還是我的統治之下。」
「那麼我們便開始協議吧,」阿瑪萊西亞微笑。
末種月,16日,2920年
烏洛斯.納迦,賽瑞迪爾
烏洛斯.納迦小村色彩繽紛的房舍映入凱索的眼簾。小村坐落在山頂上,俯瞰著綿延的沃斯加理安山脈以及更遠處的高岩。如果他的心情更好一點,他就會覺得這景象美得驚人;但他現在惟一能想到的就是像這樣的小村可以為他和他的馬提供微薄的補給。
他騎行進入廣場,那裡有一家名為「鷹嘯」的客棧。凱索吩咐馬房小弟照料他的馬,自己則走進客棧。店內的氣氛令他吃了一驚:一個吟遊詩人——他曾在吉爾德戴爾聽過他演奏——正在彈奏一段愉悅的老曲子,山地人們正為他擊掌打拍子。像這樣強加的歡樂場景可不是凱索此時此刻想要的。他看到一個鬱鬱不樂的丹莫女人作在惟一一張遠離喧鬧的桌子旁,便把他的飲料端了過去,未待邀請便坐了下來。直到那時,他才發現這個女人懷抱著一個新生兒。
「我剛剛從晨風來,」他放底了聲音,有些不自在地說,「我曾在那裡為維威克和哀傷之城公爵而戰,對抗帝國軍。我想你也許會說我是一個背叛族人的叛徒。」
「我也是一個背叛族人的叛徒。」女人說,舉起一隻烙著印記的手。「這個記號標誌著我永遠也不能返回我的故鄉。」
「啊,你不會是想留在這裡吧?」凱索笑道,「這裡的景色確實不同尋常,但冬天一到,雪就會把你淹沒的。這可不是一個嬰兒該待的地方。她叫什麼名字?」
「博斯瑞爾。意思是‘森林的美人’。你要去哪裡?」
「杜維能,在高岩的海灣上。我很歡迎你加入我,我們可以結伴同行。」他伸出手,「凱索.惠特里。」
「圖雅拉,」女人頓了一下,說。她本想先說她的姓氏——這是傳統——但她意識到,那已不再是她的名字。「我很願意與你同行,謝謝你。」
末種月,19日,2920年
艾德.蘭巴斯,晨風
五個男人和兩個女人站在城堡寂靜的大廳之中,惟一的聲音是紙筆的沙沙聲和雨滴輕柔地打在巨大彩繪玻璃岩上的聲音。王子將賽瑞迪爾的印信蓋在檔上,和平便被正式締結。哀傷之城公爵爆發出一陣愉悅的大笑,命人拿酒來慶祝八十年戰爭的終結。
只有索薩.希爾站在一邊,遠離歡慶的人群。他的表情十分平靜。那些最瞭解他的人知道,他不相信事情有結束和開始,而是相信萬物皆是無休止的迴圈,這隻不過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王子殿下,」城堡的侍從不情願地打斷了他們的慶祝,「有一個信使,從您的母親皇后殿下那裡來。他要見您的父親,但既然他沒有到——」
尤利克向眾人致歉後離去,去見信使。
「皇后不住在帝都嗎?」維威克問。
「是啊,」阿瑪萊西亞悲傷地搖搖頭,「她的丈夫把她囚禁在黑沼澤,因為他懷疑她在密謀推翻他。她非常富有,而且在西邊的科洛維城邦還有強大的盟友,因此他無法另立新后,或是把她處死。他們兩人的冷戰已經有十七年了,從尤利克還是個小孩子時就是這樣。」
王子幾分鐘後返回,儘管他盡力地掩飾,他的表情還是洩露了他的焦急。
「我母親需要我,」他簡短地說,「恐怕我必須馬上離開。如果我能拿一份和約的抄本,我會把它帶給皇后,讓她看看我們今天為人民所做的好事。然後我便會將它帶到帝都,讓它正式生效。」
尤利克王子在晨風三人深情的道別中出發了。他們看著他騎入雨夜,向南前往黑沼澤,維威克說:「等他登上王位,泰姆瑞爾的創傷會很快癒合的。」
末種月,31日,2920年
多爾薩隘谷,黑沼澤
月亮緩緩升起,照耀在滾燙泉水冒出的蒸汽籠罩下的廢棄礦場上。王子和他的兩個護衛從森林中騎行而出。他們周圍,許多巨大的土堆堆得老高;它們是很久很久以前一支古老的、早已不存在的黑沼澤部落堆起來的,意在抵禦北方的某種邪惡力量。很明顯,在這裡——多爾薩隘谷,綿延數里的一段悲傷而孤獨的堤牆中的巨大裂隙——邪惡的力量還是占了上風。
堤牆上黑色而扭曲的樹木投下詭異的影子,像一張纏結的網。王子的思緒集中在他母親那封言語模糊的信上。信上暗示了一場可能發生的入侵。他當然不能把這件事告訴那個丹莫,至少在得知更多消息並通知他父親前不可以。不管怎麼說,那封信是給他父親的;只是因為信上緊急的語調,他才決定立即前往吉迪安。
皇后也警告他,有一群從前的努力在多爾薩隘谷附近出沒,攻擊來往商隊。她建議他擺出他的帝國護盾,這樣那些人就會知道他不是他們憎恨的那些丹莫奴隸販子。當王子騎行進入那片高大茂密,像一條被污染的河流般叢生在整個隘谷的野草叢中,他下令顯露出他的盾牌。
「難怪奴隸們要找這種地方,」王子的護衛說,「這裡是伏擊的絕佳地點。」
尤利克點點頭,但他的思緒遊離到了別的地方。皇后究竟發現了什麼入侵的威脅?難道是阿卡維爾人再次渡海而來?如果是這樣,他那被囚禁在吉奧維瑟城堡中的母親怎麼能知道?草叢中傳來的沙沙聲和身後一聲尖利的喊叫打斷了他的思索。
王子轉過身,發現這裡只剩自己一個人。他的護衛消失了。
王子注視著月光照耀下,隨著吹過隘谷的夜風而以近乎催眠的方式起伏著的草叢。他根本不可能分辨出是否有某個士兵正在這草叢中掙紮,尖嘯的風聲掩蓋了伏擊的受害者可能發出的任何聲音。
尤利克拔出劍,思考著該如何應對,控制著自己不要驚慌。他離隘谷的出口比入口更近。無論是什麼東西殺死了他的護衛,一定在他的身後。如果他前行得足夠快,說不定可以甩掉那個伏擊者。他一踢馬刺,策馬奔向前方巨大土堆環繞著的山丘。
一切都發生得那麼突然,他從馬上被甩了下來。甚至在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之前,已經凌空飛了出去。他落在他的馬倒下之處的數碼之外,摔斷了肩膀和脊背。他那可憐的、瀕死的坐騎的腹部被僅沒於草的表面下的數支長矛之一剖開,而他只能無助地瞪視著,感到一陣無力感蔓延到整個身體。
尤利克王子無法轉身面對那個草叢中出現的身形,甚至無法移動來作出防禦。他的喉嚨被毫不客氣地割開。
米拉莫爾借著月光看清了受害者的臉,不禁低聲咒罵。他曾經在波德魯姆的戰鬥中見過皇帝,當時他在皇帝的指揮下作戰。而這個人顯然不是皇帝。他搜索了一下那人的屍身,找到了那封信,還有一張和約,簽署者是代表晨風的維威克、阿瑪萊西亞、索薩.希爾、哀傷之城公爵,和代表賽瑞迪爾帝國的朱拉克.賽瑞迪爾王子。
「真背運,」米拉莫爾對著輕聲作響的草叢自言自語,「我只除掉了一個王子。這能換來什麼賞金啊?」
米拉莫爾按照祖克的交待毀掉了那封信,卻把和約裝在口袋裡。至少,這樣的奇物在市場上總能賣個好價錢。他一邊解除自己設下的陷阱,一邊思索著下一步。是返回吉迪安,讓他的雇主為殺掉繼承人給他開個少一點的價碼?還是前往其它的大陸?至少,他心想,他在波德魯姆的戰鬥中學到了兩樣有用的東西。從丹莫那裡,他學到了製作完美的長矛陷阱。而在逃離帝國軍的路上,他學會了在草叢中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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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0, Last Seed, v8(官方英语)
Last Seed
Book Eight of 2920
The Last Year of the First Era
1 Last Seed, 2920
Mournhold, Morrowind
They were gathered in the Duke's courtyard at twilight, enjoying the smell and warmth of a fire of dry branches and bittergreen leaves. Tiny embers flew into the sky, hanging for a few moments before vanishing.
"I was rash," agreed the Duke, soberly. "But Lorkhan had his laugh, and all is well. The Morag Tong will not assassinate the Emperor now that my payment to them is at the bottom of the Inner Sea. I thought you had made some sort of a truce with the Daedra princes."
"What your sailors called a daedra may not have been one," said Sotha Sil. "Perhaps it was a rogue battlemage or even a lightning bolt that destroyed your ship."
"The Prince and the Emperor are en route to take possession of Ald Lambasi as our truce agreed. It is certainly typical of the Cyrodiil to assume that their concessions are negotiable, while ours are not," Vivec pulled out a map. "We can meet them here, in this village to the north-west of Ald Lambasi, Fervinthil."
"But will we meet them to talk," ask Almalexia. "Or to make war?"
No one had an answer to that.
15 Last Seed, 2920
Fervinthil, Morrowind
A late summer squall blew through the small village, darkening the sky except for flashing of lightning which leapt from cloud to cloud like acrobats. Water rushed down the narrow streets ankle-deep, and the Prince had to shout to be heard by his captains but a few feet away from him.
"There's an inn up ahead! We'll wait there for the storm to pass before pressing on to Ald Lambasi!"
The inn was warm and dry, and bustling with business. Barmaids were rushing back and forth, bringing greef and wine to a back room, evidently excited about a famous visitor. Someone who was attracting more attention than the mere heir to the Empire of Tamriel. Amused, Juilek watched them run until he overheard the name of "Vivec."
"My Lord Vivec," he said, bursting into the back room. "You must believe me, I knew nothing about the attack on Black Gate until after it happened. We will, of course, be returning it to your care forthwith. I wrote you a letter to that effect at your palace in Balmora, but obviously you're not there," he paused, taking in the many new faces in the room. "I'm sorry, let me introduce myself. I'm Juilek Cyrodiil."
"My name is Almalexia," said the most beautiful woman the Prince had ever seen. "Won't you join us?"
"Sotha Sil," said a serious-looking Dunmer in a white cloak, shaking the Prince's hand and showing him to a seat.
"Indoril Brindisi Dorom, Duke-Prince of Mournhold," said the massively-built man next to him as he sat down.
"I recognize that the events of the last month suggest, at best, that the Imperial Army is not under my control," said the Prince after ordering some wine. "This is true. The army is my father's."
"I understood that the Emperor was going to be coming to Ald Lambasi as well," said Almalexia.
"Officially, he is," said the Prince cautiously. "Unofficially, he's still back in the Imperial City. He's met with an unfortunate accident."
Vivec glanced the Duke quickly before looking at the Prince: "An accident?"
"He's fine," said the Prince quickly. "He'll live, but it looks like he'll lose an eye. It was an altercation that has nothing to do with the war. The only good news is that while he recovers, I have the use of his seal. Any agreement we make here and now will be binding to the Empire, both in my father's reign and in mine."
"Then let's start agreeing," smiled Almalexia.
16 Last Seed, 2920
Wroth Naga, Cyrodiil
The tiny hamlet of Wroth Naga greeted Cassyr with its colorful houses perched on a promontory overlooking the stretch of the Wrothgarian mountain plain and High Rock beyond. Had he been in a better mood, the sight would have been breathtaking. As it was, he could only think that in practical terms, a small village like this would have meager provisions for himself and his horse.
He rode down into the main square, where an inn called the Eagle's Cry stood. Directing the stable boy to house and feed his horse, Cassyr walked into the inn and was surprised by its ambience. A minstrel he had heard play once in Gilderdale was performing a jaunty old tune to the clapping of the mountain men. Such forced merriment was not what Cassyr wanted at that moment. A glum Dunmer woman was seated at the only table far from the noise, so he took his drink there and sat down without invitation. It was only when he did so that he noticed that she was holding a newborn baby.
"I've just come from Morrowind," he said rather awkwardly, lowering his voice. "I've been fighting for Vivec and the Duke of Mournhold against the Imperial army. A traitor to my people, I guess you'd call me."
"I am also a traitor to my people," said the woman, holding up her hand which was scarred with a branded symbol. "It means that I can never go back to my homeland."
"Well, you're not thinking of staying here, are you?" laughed Cassyr. "It's certainly quaint, but come wintertide, there's going to be snow up to your eyelashes. It's no place for a new baby. What is her name?"
"Bosriel. It means 'Beauty of the Forest.' Where are you going?"
"Dwynnen, on the bay in High Rock. You're welcome to join me, I could use the company." He held out his hand. "Cassyr Whitley."
"Turala," said the woman after a pause. She was going to use her family's name first, as is tradition, but she realized that it was no longer her name. "I would love to accompany you, thank you."
19 Last Seed, 2920
Ald Lambasi, Morrowind
Five men and two women stood in the silence of the Great Room of the castle, the only sound the scrawl of quill on parchment and the gentle tapping of rain on the large picture window. As the Prince set the seal of Cyrodiil on the document, the peace was made official. The Duke of Mournhold broke out in a roar of delight, ordering wine brought in to commemorate the end of eighty years of war.
Only Sotha Sil stood apart from the group. His face betrayed no emotion. Those who knew him best knew he did not believe in endings or beginnings, but in the continuous cycle of which this was but a small part.
"My Prince," said the castle steward, unhappy at breaking the celebration. "There is a messenger here from your mother, the Empress. He asked to see your father, but as he did not arrive --"
Juilek excused himself and went to speak with the messenger.
"The Empress does not live in the Imperial City?" asked Vivec.
"No," said Almalexia, shaking her head sadly. "Her husband has imprisoned her in Black Marsh, fearing that she was plotting a revolution against him. She is extremely wealthy and has powerful allies in the western Colovian estates so he could not marry another or have her executed. They've been at an impasse for the last seventeen years since Juilek was a child."
The Prince returned a few minutes later. His face betrayed his anxiety, though he took troubles to hide it.
"My mother needs me," he said simply. "I'm afraid I must leave at once. If I may have a copy of the treaty, I will bring it with me to show the Empress the good we have done today, and then I will carry it on to the Imperial City so it may be made official."
Prince Juilek left with the fond farewells of the Three of Morrowind. As they watched him ride out into the rainswept night south towards Black Marsh, Vivec said, "Tamriel will be much healed when he has the throne."
31 Last Seed, 2920
Dorsza Pass, Black Marsh
The moon was rising over the desolate quarry, steaming with swamp gas from a particularly hot summer as the Prince and his two guard escort rode out of the forest. The massive piles of earth and dung had been piled high in antiquity by some primitive, long-dead tribe of Black Marsh, hoping to keep out some evil from the north. Evidently, the evil had broken through at Dorsza Pass, the large crack in the sad, lonely rampart that stretched for miles.
The black twisted trees that grew on the barrier cast strange shadows down, like a net tangling. The Prince's mind was on his mother's cryptic letter, hinting at the threat of an invasion. He could not, of course, tell the Dunmer about it, at the very least until he knew more and had notified his father. After all, the letter was meant for him. It was its urgent tone that made him decide to go directly to Gideon.
The Empress had also warned him about a band of former slaves who attacked caravans going into Dorsza Pass. She advised him to be certain to make his Imperial shield visible, so they would know he was not one of the hated Dunmer slavers. Upon riding into the tall weeds that flooded through the pass like a noxious river, the Prince ordered that his shield be displayed.
"I can see why the slaves use this," said the Prince's captain. "It's an excellent location for an ambush."
Juilek nodded his head, but his thoughts were elsewhere. What threat of invasion could the Empress have discovered? Were the Akaviri on the seas again? If so, how could his mother from her cell in Castle Giovese know of it? A rustle in the weeds and a single sharp human cry behind him interrupted his ponderings.
Turning around, the Prince discovered that he was alone. His escort had vanished.
The Prince peered over the stretch of the moonlit sea of grass which waved in almost hypnotic patterns to the ebb and flow of the night wind billowing through the pass. It was impossible to tell if a struggling soldier was beneath this system of vibrations, a dying horse behind another. A high, whistling wind drowned out any sound the victims of the ambush might be making.
Juilek drew his sword, and thought about what to do, his mind willing his heart not to panic. He was closer to the exit of the pass than the entrance. Whatever had slain his escort must have been behind him. If he rode fast enough, perhaps he could outrun it. Spurring his horse to gallop, he charged for the hills ahead, framed by the mighty black piles of dirt.
When he was thrown, it happened so suddenly, he was hurdling forward before he was truly conscious of the fact. He landed several yards beyond where his horse had fallen, breaking his shoulder and his back on impact. A numbness washed over him as he stared at his poor, dying steed, its belly sliced open by one of several spears jutting up just below the surface of the grass.
Prince Juilek was not able to turn and face the figure that emerged from the grass, nor able to move to defend himself. His throat was cut without ceremony.
Miramor cursed when he saw the face of his victim more clearly in the moonlight. He had seen the Emperor at the Battle of Bodrum when he had fought in His Imperial Majesty's command, and this was clearly not the Emperor. Searching the body, he found the letter and a treaty signed by Vivec, Almalexia, Sotha Sil, and the Duke of Mournhold representing Morrowind and the Prince Juilek Cyrodiil, representing the Cyrodiil Empire.
"Curse my luck," muttered Miramor to himself and the whispering grass. "I've only killed a Prince. Where's the reward in that?"
Miramor destroyed the letter, as Zuuk had instructed him to do, and pocketed the treaty. At the very least, such a curiosity would have some market value. He disassembled the traps as he pondered his next step. Return to Gideon and ask his employer for a lesser reward for killing the heir? Move on to other lands? At the very least, he considered, he had picked up two useful skills from the Battle of Bodrum. From the Dunmer, he had learned the excellent spear trap. And abandoning the Imperial army, he had learned how to skulk in the grass.
The Year is Continued in Hearth Fi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