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愿之夜

第一节

旁白

遗落纪元1719年12月31日晚10点。

旁白

我在办公桌前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长叹一口气。

旁白

在我面前，是似乎永远都批阅不完的文件，而在我身后的窗外，则是不远处的广场上空一个接一个绽放的璀璨烟火。

旁白

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整个佩普西利亚王国都沉浸在迎接新年的节日氛围中。

旁白

王国各地都会按照传统习俗举办“春耕庆典”，以庆祝新年的到来，并祈祷神明保佑来年的风调雨顺。

旁白

而此时此刻，我却因为要应对冬休长假之后接踵而至的国务工作焦头烂额。

公主

（兰德弗尔克抛出的极为苛刻的结盟条件现在我们还不能完全拒绝，必须想尽办法拖延谈判时间……）

公主

（但是现在邻国安提戈特拉又高调宣称佩普西利亚“亵渎神明”……意图挑起和佩普西利亚的战争……）

公主

（唉……这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年啊，新的一年里局势会有转机吗……）

旁白

想到这里，我有些沮丧地深深叹了口气。而在我身边协助我处理文件的维吉尔则笑着倒了一杯红茶递到我面前。

维吉尔

公主要小心，马上就要到新年了——如果在新年第一天就愁眉苦脸地叹气，一整年的运气都不会好哦。

公主

虽然我也不想叹气，但是一想到未来将要面临的局势……我也真是笑不出来。

维吉尔

未来发生的事情不如就放到未来再去操心，现在嘛……我觉得公主应该稍微休息一下了。

维吉尔

你已经从上午一直工作到现在，再这样下去，也只是无谓地消耗精力，并不能推动工作的进展。

公主

你说得也有道理……

旁白

想到这里，我对维吉尔感到有些抱歉，因为——

旁白

是我提出希望能够在假期结束之前提前处理公务文件，而让维吉尔前来协助我。

旁白

而作为秘书长，维吉尔对于我的要求当然无法拒绝。

旁白

但是，让一个并不热爱工作的人放弃假期来加班了一整天——这让我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公主

抱歉啊维吉尔，今天让你陪我加班一直忙到现在……

公主

如果你觉得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维吉尔

处理这些工作我并不觉得累，不过，如果你真的对我感到抱歉，希望我回去休息的话……

维吉尔

那么，我希望公主可以陪我一起休息。

公主

诶？

旁白

他的话忽然间让我觉得有些脸红。

维吉尔

今天晚上王都的广场上在举办庆典，我可以邀请你陪我一起去吗？

公主

可是……那些工作……

维吉尔

公主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工作，而且，工作的事情就算今天放着不管，明天一样可以处理。

维吉尔

可是今天的庆典，错过之后就只能等明年了哦。

公主

……但是……但是……

旁白

我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对于维吉尔提出的邀请确实有些动心。

旁白

但是我却有些奇怪——

公主

但是……维吉尔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去庆典呢？感觉你并不是喜欢去那种热闹地方的人啊？

维吉尔

这是因为——从晚上开始，公主就开始不停地往窗外张望。

维吉尔

你想去庆典的心情可全部写在脸上了哦。

公主

这……

维吉尔

好啦，今晚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要不要我们也来一次约会？

维吉尔

就当做是你给我今天加班的报酬……怎么样？

旁白

维吉尔一手撑着桌子，然后凑近到我身边说道，他温柔的声音仿佛具有诱惑的魔法，让人无法拒绝。

公主

（……确实，这样的状态工作下去没什么效率，那么不如……）

公主

好啊，既然如此……我们就赶快出发吧。

 

第二节

旁白

等我和维吉尔来到王都的中心广场时，庆典的烟火表演已经结束了。

旁白

庆典也接近尾声，广场上的小摊贩开始准备收摊回家，人群开始逐渐散去。

公主

……没想到，还是错过了庆典上最精彩的时刻呢……

公主

现在大家都准备回去了，我们来得太晚了。

旁白

听到我的感叹，维吉尔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维吉尔

没关系，人少些也好……这是我们两人的约会，我也不希望被旁人打扰。

公主

……

旁白

听到维吉尔这么说，我的脸上悄悄地开始发烫。

旁白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赶紧开始四下张望，寻找有关庆典的新话题。

公主

哎？那边好像有个射击小游戏的摊位还没有收摊，咱们过去看看吧。

维吉尔

好。

旁白

于是我和维吉尔来到那个小游戏的摊位前，而摊主一看见我们过来，就赶紧向我们摆了摆手。

摊主

庆典结束了，今天我要收摊回家了，抱歉呀，请你们明年再来吧。

公主

啊……好可惜……

旁白

我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维吉尔看了看我，紫色的眼眸里透出探寻的目光。

维吉尔

[自定义名称]是很想得到这些奖品吗？

公主

呃……我是觉得那个狐狸挂坠还挺可爱的……

旁白

我指了指那面墙上挂着的一个小吊坠。

旁白

因为吊坠并不大，很难被打中，所以我发现它附近挂着的奖品都空了，只有它还挂在墙上。

维吉尔

原来如此，那么……让我来碰碰运气吧。

旁白

维吉尔看了看那个挂坠，然后微笑着和店主进行交涉。

维吉尔

老板，请让我试试看怎么样？

摊主

哎呀，我都说了我要收摊了，别耽误我回家的时间啊。

维吉尔

这样吧，我只打一发子弹，如果不中的话，我就放弃。

维吉尔

这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对于你来说，也只是在回家之前多了一次赚钱的机会，怎么样？

维吉尔微笑地看着那位摊主，摊主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旁白

大概看到维吉尔斯斯文文的样子并不像是擅长射击的人，摊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摊主

好吧，10拉卡，就一发子弹哦。

维吉尔

好的。

旁白

维吉尔从口袋里掏出几块硬币交给摊主，然后就从摊子上拿起了枪。

公主

……维吉尔，你真的会用枪吗？你有把握一发射中？

维吉尔

很遗憾，我并不擅长使用枪械。所以，我也没有把握能射中。

旁白

维吉尔有些生疏地调整好手中的枪械，然后微笑地转头看向我。

维吉尔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替我向女神祈祷——

公主

祈祷什么？

维吉尔

——祈祷今天晚上我能拥有不错的运气。

旁白

在他说话的瞬间，我看到他举起了枪，紧接着墙上的那个狐理吊坠就“啪嗒”一声跟着射出去的塑料子弹掉了下来。

公主

哎？！！

摊主

啊？！！

旁白

我甚至都不清楚维吉尔到底在什么时候扣下的板机，也不知道那颗子弹到底是怎么打中那个狐狸吊坠的。

旁白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就仿佛—从举枪到射击这个过程中，其中有一段时间被偷走了一样。

维吉尔

……看来今晚女神是眷顾我的。

旁白

维吉尔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那个目瞪口呆的摊主。

维吉尔

真是抱歉，这次没办法让你赚到钱了——现在能否麻烦你把那个狐狸吊坠交给我呢？

我手里拿着维吉尔赢来的狐狸吊坠，心中的疑惑却一直没有散去。

公主

……维吉尔，你之前真的没有学过如何射击吗？

维吉尔

这个嘛……我确实学过一点，不过也只是停留在知道如何扣动扳机这个程度而已。

公主

在哪里学的呢？

维吉尔

这是在哈伯瑞格学到的知识。

公主

哈伯瑞格？

维吉尔

偶尔我也会陪皇太子去狩猎，多少也得学一些使用猎枪的方法。

公主

只是如此吗？

维吉尔

哦？公主难道因为我今天晚上的好运气，就以为我是个神枪手吗？

旁白

似乎听出了我话里的疑问，维吉尔弯起眉眼，似乎有些好笑地看着我。

维吉尔

虽然说我也希望自己能拥有这样的技能，但是很遗憾……我真的不擅长射击。

公主

如果这样的话，那今天你打中这个狐狸吊坠，也太巧了吧……

维吉尔

这大概就是因为你在我身边替我祈祷吧……

维吉尔

因为公主真诚的祷告，才让女神赐予了我今晚的好运气。

公主

就算如此……可是维吉尔，你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会射击这件事呀……

维吉尔

我以为这些小事，并不值得让公主知晓。

公主

但是……我还是想了解维吉尔的事情啊……不管多小的事情，我都想知道嘛……

旁白

我低下头小声嘟哝着，然而这些话还是被维吉尔听到了。

维吉尔

如果公主真的对我的事情如此感兴趣，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维吉尔

毕竟，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公主

好吧，那今天就不说这个了……

公主

咱们继续逛逛别的吧！

 

第三节

旁白

我和维吉尔在广场中随意地游荡，手里握着他为我得到的这根狐狸吊坠。

旁白

似乎，维吉尔总是有办法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或者说，有维吉尔在的地方，一切都会变得惊人地顺利。

旁白

不论是那些棘手的公务，还是游园会上的小礼物，他总是有帮助我的方法。

公主

（维吉尔……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旁白

这时候，在前方的路灯下，我们看到了一个贩卖奇怪物件的小摊贩。

旁白

他的摊子上摆放着一些裹着泥浆的罐子、雕像之类的东西，看到我们路过，那名小贩便趁机吆喝了起来。

小贩

这位先生小姐，要不要来看看，这些都是神庭时代出产的古物啊。

小贩

机会难得啊，两位真的不来看看吗？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啊！如果错过的话可是会后悔一辈子的！

公主

这说的也太夸张了吧……

旁白

我本想就此离开，不过那位小贩又不甘心地举起了手中一个晶石做的罐子对这我吆喝起来。

小贩

比如这个罐子，可是女神阿芙希尔亲自用过的呢，据说女神的爱徒耶加每天都会用这只罐子为女神取水。

小贩

你看你看，这个罐子的底部，还有阿芙希尔亲自刻下的印记呢！

旁白

被小贩的吆喝弄得有些好奇，于是我便走到那个摊子前，想去看清楚那个所谓的女神阿芙希尔的印记到底是什么。

旁白

我仔细观察那个罐子，罐子通体由晶石打造制成，但似乎是因为年代久远，色泽不再莹润饱满，而是显得有些黯淡。

旁白

看到我对罐子来了兴趣，那位小贩立刻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解起来。

小贩

这只罐子不仅仅是女神阿芙希尔亲自使用过的，而且是她的徒弟耶加亲手制成的呢。

公主

啊？可是像耶加这样厉害的魔法师，为什么要亲自来制作罐子？

小贩

这真是个好问题——当年，耶加也是这样问女神阿芙希尔的。

小贩

但是女神告诉他，制作这样的罐子可以在重复的枯燥中考验耐心——这也是学习魔法所必备的。

小贩

所以，女神要求耶加使用魔法制作一百个这样的罐子。直到做出——您现在手上拿着的，最完美的那个。

公主

嗯？还有这种事情吗？

旁白

这时，我身边的维吉尔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

维吉尔

制作罐子确实可以磨练耐心，但是——女神应该也没那么无聊，要从一百个罐子里挑出一只来喝水。

维吉尔

那岂不是得挑到眼花。

小贩

呃……

旁白

听完维吉尔这么说，小贩露出了一个有些尴尬的神色，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小贩

但这个罐子千真万确是女神阿芙希尔使用过的呀，不信你看，底部有女神的专属的印记呢。

旁白

话说着，小贩从将罐子的底部对着路灯的光……

旁白

上面隐约显现出来一个和佩普西利亚家族纹章有些近似但是又不太像的花纹。

公主

（……这个难道不是佩普西利亚家族的纹章吗？所谓女神的印记就是这个吗？）

公主

（可是我记得家族的纹章好像是从遗落纪元元年才有的吧……）

旁白

维吉尔并没有去看那个罐子底部的印记，他看了看个罐子的材质，笑了笑。

维吉尔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耶加是用魔法塑造晶石才制作出了这个罐子，那么……这个魔法师的技艺也太差了些。

维吉尔

居然在这晶石里留下了这么多的杂质。

小贩

哎？！

维吉尔

使用魔法来塑造晶石确实考验魔法师的水平，技艺越是高超，就越不会在成品中留下杂质。

旁白

维吉尔一边说着，一边翻看着那个罐子。

维吉尔

但是，我可不相信，女神会让做出这种作品的魔法师成为自己的徒弟。

小贩

这……

旁白

听维吉尔说完，那位摊主哑口无言，脸上显然有些挂不住了。

小贩

哎呀……好吧，我实话告诉你们吧。

小贩

这个罐子啊，确实是个仿品，本来以为今天在庆典上可以卖个好价钱。

小贩

没想到遇到行家了……算了算了，我到别处去碰碰运气吧。

公主

等等，你还要去别处骗人吗？

小贩

当然不是啊，我看这个罐子确实没法当成真的古董卖出去，不如……当作艺术品卖掉好了。

公主

……艺术品吗？

小贩

对啊，只要当作艺术品，就没人会纠结这个工艺啊材质啊什么的吧……毕竟不完美的东西才是艺术品嘛！

公主

虽然你说的好像挺有道理但是……

旁白

我看了看那个罐子上包裹的泥浆以及罐子底部刻下的那个不伦不类的花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公主

……祝你好运吧。

旁白

摊主似乎也没有心情再和我说下去。他收拾好了东西，飞快地离开了这里。

公主

希望这个小贩能把那个罐子作为艺术品卖出去吧……

旁白

随即，我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就转头看向维吉尔——

公主

没想到，维吉尔对于神庭时代的晶石工艺也这么了解啊。

维吉尔

不过是恰好看过几本相关的书籍，有些印象而已。

公主

不过刚才听你那么说，感觉就好像是你亲自用魔法塑造过晶石罐子一样啊……

维吉尔

这个嘛……我确实曾经尝试过用魔法来塑造晶石罐子，不过最终还是放弃了。

公主

诶？为什么呢？

旁白

听到我这么问，维吉尔轻轻地笑了起来。

维吉尔

大概是因为——即使我做出了那种东西，也没办法当作是“神庭的古董”而卖个好价钱吧。

公主

呃……

维吉尔

好啦，我们就不要再去想这个假古董的事情了，我们去其他地方转转吧。

第4节

旁白

我们在广场上逛了一阵子，庆典上的人潮逐渐散去，摆摊的小贩们也都陆续收摊回家了。

旁白

广场上的灯光渐渐熄灭，在经历了热闹的庆典之后,晚上安静下来的广场显得更加寂寥。

旁白

夜已经渐渐深了，似乎已经到了应该回去的时间。

公主

……虽然只赶上了庆典的尾巴，但是……好歹也算是参加了庆典。

公主

谢谢你维吉尔，谢谢你能陪我过来。

公主

至少现在出来透透气，我感觉自己心情好多了……

旁白

我和维吉尔并肩坐在长椅上，我抬头看着夜空，忽然，心里生出了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公主

只可惜错过了今晚的烟花表演……

公主

你知道吗？佩普西利亚每年春耕庆典的烟花是不一样的。

公主

佩普西利亚的烟花大师，每年都会拿出自己今年最得意的作品在春耕庆典上展示。

公主

以前每年的最后一天，我都非常期盼庆典上的烟花表演。

公主

不过今年却错过了……以后，恐怕我也没有心思去关心今年庆典上到底放了什么样的烟花吧……

公主

真是抱歉啊维吉尔，今天我们来晚了，没办法让你看到庆典的烟花了。

旁白

我有些落寞地叹了口气，维吉尔坐在我身边静静地听着我的话。

维吉尔

……没关系，如果公主是想看烟花的话，不用等到明年，我们现在就可以看。

公主

现在？

……可是现在烟花表演已经结束了，而且，那些卖烟花的小贩也都收摊回家了呀。

维吉尔

或许，我还有其他的办法来满足你的心愿。

旁白

维吉尔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根像烟花棒一样的东西。

旁白

然后他念动咒语，那个“烟花棒”的末端燃烧起来,迸发出明亮光彩的同时，也释放着一种奇异的香味。

公主

这……到底是什么？

维吉尔

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旁白

维吉尔手中的“烟花棒”静静燃烧着，它并没有迸发出烟花一样的火光，只是安静地释放着明亮的光芒。

旁白

而随着它的燃烧，我忽然发现，在我们周围，不知何时忽然浮现出了星星点点的暖黄色荧光。

公主

这……这是光虫？

旁白

我揉了揉眼睛，确实没错——

旁白

那些围绕在我们身边，渐渐朝着那根“烟花棒”聚拢的暖黄色荧光——

旁白

确实是我和维吉尔初遇时，在花海里所见到的光虫。

公主

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维吉尔

这算是我的……一点小小私心吧。

旁白

我有些疑惑地转头看向维吉尔，刚好迎上了他带着笑意的紫色双眸。

旁白

那些明明灭灭的荧光映在他如深海一般的眼眸里，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璀璨的烟花绽放在夜空之中的样子。

维吉尔

这些光虫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只不过——我用了这种特制的香料召唤了它们。

维吉尔

它们的光芒虽然比不上烟花灿烂，但是，却比烟花要更为长久。

公主

原来如此。

旁白

我看着那些在我们身边逐渐聚集的点点荧光，在静寂的夜色中，它们仿佛是一条流动的星河。

旁白

我被这样的光芒吸引，愣愣地看着它们发起了呆，而维吉尔却自始至终一直在看着我。

公主

好漂亮……

维吉尔

你喜欢吗？

公主

嗯，我很喜欢。

维吉尔

只要你喜欢，那么，这就是最好看的烟花了。

旁白

维吉尔微笑着说着这些话，他的语气温柔缱绻，即使在这样寂寥的冬夜里，也让我能感受到安心和温暖。

旁白

时间仿佛在此刻被无限地拉长，周围寂静无声，那些外界的纷扰在此刻被我彻底忘掉。

旁白

我沉浸在维吉尔为我创造出的这一梦幻般的世界里。

旁白

终于，维吉尔手中的香料烧完了，那些光虫也渐渐消失在夜幕中。

公主

谢谢你，维吉尔。对于新年的庆典,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维吉尔

这没什么，只要你喜欢，我可以满足你的任何心愿

公主

可是维吉尔……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呢……

旁白

我抓了抓头发，有些不解地问他。

公主

其实我实在不明白，像我这样一个落魄公主，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对我……

旁白

听到我这么说，维吉尔转过头深深地看着我。

维吉尔

你当然值得。

维吉尔

对于我来说，你是我愿意用整个世界去换取的“无价之宝”。

维吉尔

所以，我绝对不会放手，而你……也别想从我手中逃走哦。

旁白

维吉尔嘴角勾起暧昧不明的笑意，仿佛玩笑一般说着这样的话。

旁白

可是他紫色的眼眸里却有着我无法看懂的复杂情绪。

旁白

我被他这番话弄得有些害羞，于是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顺势转移了话题。

公主

好啦，已经这么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维吉尔

好。

 

第5节

旁白

我和维吉尔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

旁白

夜已经深了，四周静寂无声，夜空中只剩下了一轮孤月垂悬于天际。

旁白

这让我有些恍惚，仿佛刚才的热闹的庆典，还有在我们身边出现的那些宛如星河一般的光虫，都是我的幻觉而已。

公主

维吉尔……我还是有些奇怪，光虫不是你在哈伯瑞格培育出来的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维吉尔

在我离开哈伯瑞格的时候带走了一些虫卵，所以在佩普西利亚也可以繁育出这些光虫。

维吉尔

虽然当时的情况匆忙，我无法收拾太多行李，不过好在我还是把我的重要的研究成果带走了。

公主

原来如此。

公主

看来维吉尔真的很珍惜这些光虫啊。

维吉尔

是啊……毕竟是它们见证了我们的相遇……

维吉尔

而且因为它们，我才能找到你……

公主

……是吗？

旁白

维吉尔的话让我有些不明所以，而正当这个时候，我的肚子传来饥肠辘辘的声音。

公主

呃……

维吉尔

前面有家家庭餐厅还在营业，我们要不去吃点东西吧。

旁白

维吉尔停住脚步，看着不远处街角店铺亮起的灯光,然后又回头看了看我。

公主

好啊好啊。

旁白

于是我和维吉尔来到家庭餐厅。

旁白

夜已经深了，店里可以点的食物所剩无几，所以我和维吉尔也就只能点了些简单的食物填填肚子。

旁白

在寒冷的冬夜，我和维吉尔在街角的小餐馆里吃着简单的食物填饱肚子——

旁白

这样有些狼狈的景象完全无法让店员意识到，在他们面前出现的是王国的摄政公主和她的秘书长。

公主

今天让你陪我玩到这么晚，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维吉尔

你不必感到抱歉，是我邀请你来参加庆典，而且——

维吉尔

在新年的第一天有你陪着我，我很高兴。

公主

……

公主

哦，说到新年，之前广场上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维吉尔许愿了吗？

维吉尔

我并没有许愿。

公主

为什么呢？

公主

感觉维吉尔好像从来都没有向神明许过愿啊……

公主

维吉尔就没有那种——希望神明帮忙实现的事情吗？

维吉尔

我的愿望嘛，恐怕告诉神明也没什么用。

公主

诶？

维吉尔

因为，只有你才能满足我的心愿。

公主

……我？

维吉尔

嗯，所以与其向神明祷告，不如，直接征询本人的意见。

公主

那么，维吉尔的心愿究竟是什么呢？

维吉尔

我希望你……可以永远在我身边，你愿意吗？

公主

永远？

旁白

我对维吉尔的话有些不太理解。

旁白

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能听到他提到“永远”这个词。

公主

对于这个在常人看来虚无缥缈的概念，维吉尔似乎有着格外的执着。

旁白

可是，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永远”吗？

公主

……维吉尔，恐怕现在我也无法保证，以后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

公主

以前我也以为我的父王和哥哥会“永远”留在我身边，但是结果……

公主

在现在的时局之下，我也不知道哪一天，我会陷入绝境，甚至丢掉性命……

公主

但是……即使如此……

公主

我，我也希望以后的每一年……都可以和维吉尔一起度过……

公主

……就像今天这样，每年都能和维吉尔一起参加庆典，一起看烟花，一起吃东西……

旁白

我一边说着，一边红着脸低下了头。

旁白

我的心里砰砰直跳，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对于维吉尔此时沉默的回应，我感到有些忐忑不安。

旁白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维吉尔轻轻地笑了。

维吉尔

我明白了。

维吉尔

那么，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会在一起的。

维吉尔

而且，我向你保证，你一定会活得长长久久……

维吉尔

以后每一年春耕庆典的烟花，我们都不会再错过了。

旁白

维吉尔温柔地笑着，可是他的目光里却有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公主

是嘛……如果以后真的是这样，那就太好啦！

公主

总之，新的一年要继续拜托维吉尔了！

公主

希望来年烦心的公务没那么多，你也不用经常陪我加班了。

维吉尔

嗯，但愿如此。我也不想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被工作挤满呢。

旁白

我和维吉尔相视一笑。

旁白

新的一年就这样开启了它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