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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衣红雪·花影遥·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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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5-08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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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牌】一衣红雪·花影遥.png

一衣红雪·花影遥


庙会之前

  同班同学:早点出门啊,庙会就快开始了!
  裁缝师傅:你的套装已经做好了,记得来拿!


我急匆匆地扒着饭,手机屏幕上滚动的消息让我无比心痒,恨不得一步赶到岁末的庙会。
那里有花灯游行,有各式祈福活动,还有——
穿着全新红白衣裙闪亮登场的一衣红雪!


  妈妈:红花,吃慢点,小心噎着。
➤ 红花?你的名字不是一衣红雪吗?
我就叫一衣红雪!
好吧……那是我的网名。不准把我的真名说出去。
➤ 红花是你的真名?我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
我的真名就是一衣红雪!红花只是爸爸妈妈对我的爱称!
……不准说出去哦。


  王红花:我吃完了!


我风一般往来厨房收拾好碗筷,顺手一抹嘴上的油,蹬上鞋就要出门。


  王红花:啊!差点忘了。


我又跑了回来,从包里抽出那张纸,连着笔一起压在桌子上。


  王红花:这是我的高考志愿表,记得帮我签字哦~我去庙会啦~~
  爸爸:别着急,红花。


我一下子放慢了速度。每当爸爸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总不是什么好事。
难道是几天前那场糟糕的模拟考试?爸爸这是忍无可忍,要开启地狱补课模式了吗?


  王红花:……怎么啦,爸爸?


今天好歹是个节日,如果我撒个娇说几句好听的,应该就可以蒙混过关……吧?
爸爸沉默着,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餐厅的灯有点昏暗,窗外走街串巷的小贩吵吵闹闹,流动的光照进屋里中流淌着,我却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凝重。

故乡的记忆


  爸爸:红花,我们商量好了。等你毕业,我们全家一起回苹果联邦,回西堡镇。
  王红花:我不去!


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爸爸的话在我耳边嗡嗡作响——西堡镇,多么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那是快被我遗忘的童年,夹杂着战火、饥饿和寒冷的,不堪回首的遥远记忆。


  妈妈:红花,战争过去很多年,西堡镇重建得不错,爸爸妈妈年纪大了,该回去了。
  王红花:那我呢?我早就决定了要报考云端国立大学,还和大伙说好夏天一起做新的设计。
  王红花:你们都没跟我商量过,就要替我做决定吗?
  王红花:我不要去那种偏僻的地方!
  爸爸:红花!那是你的故乡!
  王红花:云端才是我的故乡!
  王红花:我的朋友都在这里,我爱吃的东西都在这里,我都在这里呆了10年了!
  妈妈:红花,这些回到西堡镇也可以……
  王红花:不可以!
  王红花:要走你们走,我留下,我哪儿都不要去!


听到这句话,爸爸突然猛地一拍桌。


  爸爸:那你就一个人留下!


爸爸摔上了房间的门,妈妈担心地看了我一眼,还是跟着爸爸进了屋。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我自己,挪不开脚步。眼泪大颗大颗地淌过脸颊,滑落在地板上。


➤ 道个歉吧,不该对父母大喊大叫的。
可是……如果现在道歉,不就要跟着他们走了吗?
➤ 我理解你的坚持,有时候我也不想妥协。
我不要离开云端,绝对不要。
我不愿妥协,但……我也不该用这种态度对爸爸妈妈说话,太过分了。


电话响了——


  同班同学:红花!庙会要开始了,你来不来呀?
  王红花:我不去了……你们好好玩。


挂了电话,我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己房间。
书架的角落里,躺着一本没有封面的旧相册,我望着扉页上的照片,回忆纷至沓来。
斑驳的列车前,一个弄花了脸的小女孩拉着爸爸妈妈的手,不远处银装素裹,白雪红梅。
我记得,这是离开西堡镇前,洛昂哥哥为我们拍的照。我记得他那时的话——


  洛昂:列车要去往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那里绽放着漂亮的红色花朵,和你的名字一样。


那是战火纷飞的童年中,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
而11年后的现在,我已经记不清他的模样。
我记不清草原的样子,甚至记不清在战争中死去的雪夜姐姐的模样。
雪夜是我的亲姐姐啊……她牵着我的手走过那么多地方,为什么我会想不起她的样子呢……
饥饿、寒冷和死别,我选择性遗忘了这些不快乐的记忆。而如今,它们又被手中的照片唤醒。
我想起列车上的那个夜晚,我在呼啸的风声中醒来。爸爸把我抱在怀里,大衣裹在我身上。
他闭着眼,眼角却渗着泪。我伸出手,吃力地擦去他的泪水。


  爸爸:雪夜……


那个时候,我突然明白,有什么东西,被永远留在了身后。
冬天来了,白雪覆盖在枯黄的草上,人们抛下畜牧与猎狗,离开了家乡。
眼泪落在照片上,模糊了家人的脸。
最艰难的时候,我们一家彼此支撑着,才来到全新的生活。
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家人

离开了西堡镇,我们辗转过很多地方,从一辆列车被赶到另一辆列车。
那一年,已经不记得走过多少站台,沉重的行囊压弯了爸爸的腰,他艰难地扶着肩带,另一只手却用力地握紧我的手。
又一次随着人潮挤上了车,我仰头偷看周围不认识的面孔,大家和爸爸一样,疲惫,凝重。


  王红花:爸爸,妈妈……这次要去哪里?
  妈妈:我们去云端,红花。到那里就能有新的家了。


那会是什么样的地方?我已经不记得“家”的感觉了。
我好饿,也好冷。但看到爸爸妈妈疲惫的脸,想到那晚爸爸的眼泪,我忍住了。
睡吧。睡着了,就不再有寒冷和饥饿了。
我再次被喧哗声吵醒。又要像以前那样,被赶下车了吗?


  人群:到了!到了!!


我慌张地爬起来,才发现,人们在激动地欢呼。而窗外,早已是一片明亮。
银装素裹,红梅绽放,映在我的眼中,是长大至今都无法忘记的风景。
大家都挤在窗边,他们的眼神重新焕发光彩,车厢里终于摆脱了沉闷的气氛。
我转过头想叫爸爸妈妈,却被他们早一步抱起。我看到他们久违的笑容。


  爸爸:看,这是云端的梅花。和你的名字一样,漂亮的红色的花朵。


我转过头,痴痴地看着窗外。这就是洛昂哥哥说过的,很美很美的地方。
云端的雪是温柔的,静静地纷扬着,轻轻地落在梅花上。
云端的梅花是热烈的,肆意绽放,像是雪地里的一团火焰。
更远处,是错落的城市街巷,和高高挂起的红色灯笼。白日的灯火,此刻。
我有了新的家。
穿梭在云端窄窄的街巷,贪婪地嗅着美食的香气,和新交的朋友打闹玩耍,拉着爸爸妈妈逛遍华丽的绸缎店。
我在这里长大,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梦想。
云端就是我的故乡。
梦醒了。照片还散落在枕边、手上。
清晨,灰白色天空飘下雪花,静静地纷扬着,落在新伸展出来的梅花骨朵上。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急忙把照片拨到枕头下,扭过去装睡。


  妈妈:红花,早餐做好了,出来吃吧。
  王红花:我再睡会儿……
  妈妈:那,放你床边。


她开门进来,我闻到热腾腾的莲子羹的香味。
背后的妈妈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什么——是照片!我有些紧张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许久,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妈妈:红花,爸爸那边,我会劝劝的。咱们……先不回去了。


我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王红花:为什么?
  王红花:……我……我以为妈妈会来劝我。


妈妈笑着抚摸着我的长发。我们肩并肩靠在床头,像小时候一样。


  妈妈:以前,我们担心你回西堡镇的中学会不适应,想着等到大学,等你长大。
  妈妈:没想到……
  妈妈:没关系,先不回去了。我和你爸爸说说,我们就在云端再待几年,好吗?


手中的莲子羹温温热热,入口香甜,我却开心不起来。


➤ 你妈妈还是想一家人一起回去的吧。
我知道……妈妈在西堡镇长大,餐桌上永远都会留几道家乡的家常菜。
➤ 妈妈还是想和女儿在一起吧。
妈妈放不下我,可我知道,她的心底也放不下生活了那么多年的西堡镇。


我握住妈妈的手,想要说些什么,但妈妈却将我揽在怀里。


  妈妈:你爸爸昨天是太凶了,爸爸他……只是太想家了。
  妈妈:你知道的,当年一起移民到云端的同乡,早几年都回去了。他也有些急……
  妈妈:原谅爸爸好不好?他也很后悔。


妈妈的每句话都像温柔的鞭子,抽在我愧疚不已的心上。
他们失去过一个孩子,便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宠着这个即将成年却依旧不懂事的小女儿。
我的眼泪不住地夺出眼眶,在处处为我着想的父母面前,我根本没法抬起头来。
我想起爸爸做的羊肉汤。那时我只顾狼吞虎咽,没好好听他自豪地讲自己打猎的枪法。
我常常看着他望着西方的天空。对我来说陌生而遥远的怆然草原,却是他眷恋的家乡。
爸爸已经五十多岁了。再过几年,可能就骑不动马,也看不见猎物了。
云端是我的故乡,可是,对于父母呢?

18岁的成年礼

仿佛有了默契,我们一家都不再提起离开的事。一晃,就到了除夕夜。
这是云端最热闹的节日。和往年一样,我们一家穿着我亲手设计的红白衣服,出门迎接新年。
我牵着爸爸妈妈的手,沿街一直走到河岸边。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家都在等着新一年的钟声。


  爸爸:红花,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是你的成人礼。


爸爸郑重地将一个小盒子放在我手上。我惊喜地发现,那是我一直想要的,秋石斋的精品颜料。


  王红花:谢谢爸爸!


妈妈将一条红色的大围巾围在我的脖子上,这是她亲手织的,上面还留着些许温暖。


  妈妈:红花,生日快乐。
  王红花:谢谢妈妈,非常暖和呢!
  王红花:……其实,我也为我们一家准备了礼物。


看着爸爸妈妈惊讶的表情,我笑了笑,打开自己的背包。
那是一张烫金的录取通知书。


  王红花:看!我提前收到了云端国立大学设计学院的录取通知,很快就会成为一名真正的设计师了!


爸爸接过通知书,妈妈也靠近他身边,两人认真地看着。
短短几行字,他们来回看了很多遍,然后才小心地收好,交还给我。


  爸爸:红花,你长大了。
  妈妈:去吧,好好加油,你一定能成为最优秀的设计师。


我长大了,父母也又老了一岁。
我鼻子一酸,急忙收住涌上的眼泪——现在可不是哭鼻子的时候。


  王红花:还没完呢。


我小心翼翼地从钱包的夹层里抽出两张车票,递到爸爸妈妈的手上。


  王红花:这是给你们的礼物。


爸爸妈妈的目光落在“西堡镇”三个字上,陷入了沉默。


  王红花:这是我用打工的钱买的,我一直在裁缝店帮忙呢。
  王红花:爸爸,妈妈,我已经十八岁了,已经可以好好照顾自己了。
  王红花:你们放心回家吧!骑骑马,打打猎,多多锻炼身体,老朋友一定都等着你们呢。
  王红花:每年放寒暑假,我都会回西堡镇看你们的!


妈妈泣不成声地抱住了我,我抚摸着她颤抖的后背,努力向爸爸露出一个微笑。
我看到他转过脸,偷偷抹泪。
零点的钟声敲响,大朵大朵的烟花在夜空绽放,人们欢呼起来,彼此拥抱。


➤ 离开爸爸妈妈,不会舍不得吗?
不要说出来啊!我可是强忍着眼泪的。
如果这个时候哭了,爸爸妈妈该多不放心啊。
➤ 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有问题就解决问题!我不能永远依赖爸爸妈妈。
只有我好好成长了,爸爸妈妈才能放心去过自己的人生。


告别是成长的必经之路。再怎么不舍,我也要放开他们的手,独自面对这个世界了。


河岸似乎有风吹过,伴随着欢呼声与灿烂烟火,大雪纷纷扬扬落下,落在河畔红梅枝头。
红花已经绽放,夜色中微微晃动着,来赴这一年一度的约会。


一衣红雪·花映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