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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蒸汽幻想·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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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5-08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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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卡牌】宙·蒸汽幻想.png


无穷的追问

最近,每当我开始修复人格之境的时候,小海就会待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
我知道,她应该是又有问题想来问我。


  小海:哥哥,你说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方舟上,又为什么要管理方舟呢?
  宙:……我不知道。
  小海:博学的哥哥也不知道吗?
  宙:管理方舟,维持记忆之海的秩序是绝对正确的,你只要明白这件事就够了。
  小海:我们从哪里来,为什么在这里,哥哥难道不好奇吗?每次我问哥哥,哥哥的回答都差不多……
  宙:因为从最初到现在,我对这些事的认识,也没有进步多少。
  小海:唔……


小海再一次失去了追问真相的兴趣,她很快移开了视线,转而去研究新的滑板样式。
小海总是有无穷无尽的好奇,她提过的问题中,最让我为难,而她也提及得最频繁的,无疑就是刚才那几个。


➤ 小海经常问你这个问题吗?


是的,我已经不记得她问过多少次了。
➤ 她为什么会想问这样的问题?
可能是她终于在方舟有限的空间里玩腻了。


➤ 你呢?你也想知道答案吗?
事实上,我从未停止探寻。


我探寻了方舟的所有角落,不断查阅能找到的每一份资料,仍旧没能找到答案。
我甚至查询了现实世界中的失踪人口和死亡人口记录,可是既没有人记录我们的消失,也没有死亡。
这或许是因为意外,可是,在记忆之海的世界中,真的存在计算之外的巧合吗?
我以为这种无望的寻找会在漫长的时光中永远持续下去,直到那一天……

丢失的记忆


  雷曼:哇,宙,这是你设计的衣服吗!


举着设计图纸的男孩风风火火地闯进了我的工作室。


  宙:不要踩到我的实验器材。


男孩在各种他看不懂的仪器当中无处下脚,于是大大咧咧地坐上了我的窗台。


➤ 这孩子是谁??


他叫雷曼,是设计师之影。他的人格之镜还在修复当中,现在是小海的临时玩伴。


  雷曼:大前天是攀岩,前天是蹦极……
  雷曼:那套蹦极装备都没穿过几次吧,现在又要去潜水了吗?


我翻了翻放在手边的时间计划表。明天的“休闲活动”一栏写着“深潜”。


  宙:在特定的时间内暂时放弃理性,有助于我从另一个角度更好的认识理智的重要性。
  宙:你从哪儿翻出来的设计图,别和小海玩得太疯了。
  雷曼:才没有乱翻,小海给我的。看不出来你居然会喜欢这些极限运动!


雷曼把设计图夹进我书桌上的一堆稿纸里,接着鬼鬼祟祟地翻开了我的时间计划表。


  雷曼:哇,你还会作曲。


我放下了手上正在整理的修复工作记录。


  宙:你要听听看吗?


五分钟后,雷曼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我的工作室,一副和魔王战斗失败落荒而逃的样子。


➤ 你给他听了什么歌,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一张我写的重金属风格的专辑。
➤ 到底是什么样的音乐,能不能让我也听听?
会有机会的。


雷曼带来的图纸还随意地丢在桌上。我将它收起,想起上午的修复工作,心情不由沉重。
他的人格之镜修复还是毫无进展。
在他的镜中完全没有回忆片段,只有白茫茫旋转着的雾气,和一种无处不在的迷惘与悲伤。
这是我第一次遇见没有回忆的设计师之影。从某种角度而言,就像没有记忆的我一样。
疯玩了一下午,小海早早地睡了。我在甲板上记录今天的星象,雷曼从船舱里悄悄探出头来。


  雷曼:关于我的回忆……还是没线索吗?
  宙:暂时还没有。
  雷曼:你们不是有一面镜子吗?就是那面可以看到任何一个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的镜子。
  雷曼:不能用它找一找现实世界中的我吗?
  宙:我找过了。但所有叫雷曼的男孩儿里都没有你。


我转过身,凝视那个不安的孩子,放缓了语气。


  宙:如果你能提供一些具体的信息就好了,比如家乡的名字、父母的名字。
  雷曼:可我记不清了,只记得,我叫雷曼,雷曼……


雷曼的语气惶恐不安,他的眼圈红红的,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


  宙:别担心了,我会修复你的记忆的。


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雷曼咬着嘴唇,重重点了点头。

方舟的回答

时间平稳流逝,但寻回雷曼记忆的事依然没有进展。除此之外,我的其他事务依然在有条不紊地展开。
每天清晨,我都需要前往方舟之心检查状况,这里是整个方舟的中枢,为整个方舟提供动力。
呼吸着清晨微寒的空气,我登上阶梯。寂静的环境里,不和谐的音色异常明显。


  宙:出来吧,别躲了。
  雷曼:我,我才没有躲呢,只是刚好起得很早,好奇你要去哪儿而已!


雷曼磨磨蹭蹭地从角落里钻出来,虽然说着理直气壮的话,眼神却飘忽不敢看我。


  宙:设计师之影是不能来这里的。
  雷曼:为什么?
  宙:因为……


我停下来皱起眉头,发现自己竟然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好像从有记忆以来,我就默认了这条规则。
雷曼见我不说话,立刻上前靠到我身旁,眨着眼睛四处打量。


  雷曼:所以,这里是干什么的啊?一间建在悬浮的高塔正下方的房间,还发着光。
  宙:这里是方舟之心,作为方舟的中枢,为其他区域的正常运作提供动力。


雷曼似懂非懂地听着,紧紧跟在我身后,左顾右盼,时不时发出惊叹的呼叫声。
我们沿着旋转的楼梯向下,阶梯绕着支撑整座塔的巨大底柱盘旋向下,一直通向记忆之海的海面。
深蓝色的海水在我们周围流动,一直到最下方的大厅里,空旷如同殿堂的大厅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心形棱镜。
它缓缓地转动着,无数个切面在四周海水的映衬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映照着深海中模糊的记忆,也映出了整个方舟。
只是这样凝望着,就能感到似乎整片记忆之海都浓缩在这一个棱镜中。


  雷曼:啊……


雷曼像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他不由自主地从我身后走出来,向着方舟之心缓缓靠近。
当雷曼的手指轻轻触碰到棱镜的时候,方舟之心竟然缓缓停止了转动。
它停下来,停在一个切面,随着它的静止,周围的海水却开始涌动翻滚,出现了无数旋转的涡流。
静止的切面里,开始碎片般闪现出场景画面。
大雪中的葬礼,小小的墓碑上刻着“雷曼”,生卒年显示这是个仅仅六岁便夭折的可怜幼童。
一身黑衣的夫妇从福利院领走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六岁男孩儿,那孩子长得和墓碑上的肖像如此相似。
无数的漩涡中,传出黑衣夫妇一遍遍重复,循环般的声音。
“雷曼,你叫雷曼,我们是你的爸爸妈妈。”
另一个年幼稚弱的声音也附和般响起,声音空洞,“我是雷曼……我是雷曼。”
棱镜前的雷曼似乎也陷入了恍惚,他看着棱镜中的场景,跟着画面中那个年幼的孩子重复着魔咒般的话语。


  雷曼:我是雷曼……我是雷曼……

失控的深海


温馨的客厅里,书柜上陈列着一家三口的合照,男孩在相片中渐渐成熟长大。
孤独寂静的墓园中,小小的墓碑前放着早已枯萎的花束,落叶萧瑟,似乎已经很久没人来探望过他。
男孩伸长手臂,向新认识的朋友们开朗地笑着。


  雷曼:我是雷曼,这是我的爸爸妈妈。


碎片般闪烁纷呈的场景快速掠过,画面定格在一片狼藉的客厅里。相框摔碎在地上,满地玻璃碎片。


  男人: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中年男人的发间已经染上了星星白霜,颓然深陷在沙发座椅里,眼神充满沉重的失望和迷茫。
叛逆的少年双拳紧握,倔强地站在门口,脸上写满失控的愤怒和仇视。房间里充斥着凝固般的沉默。


  男人:我早该知道你不是雷曼。


记忆如同扭曲的漩涡,我退出闪回的不连续画面,镜片切面中显示的场景缓缓散去,巨大的棱镜转动如初。
方舟之心前,雷曼仍是痴痴地站着。


  雷曼:我是……雷曼……?


我想开口呼唤他,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个孩子。


  雷曼:原来如此,我从来就不是雷曼,那并不是我。


他转过身来看着我,悲伤的神情带着释然。


  雷曼:你找不到他,因为那个叫做雷曼的十五岁男孩,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宙:等等!


雷曼并没有理会我的挽留。他说完这句话,身影如水波般虚化消逝,只剩一面完整的镜子躺在地上。


➤ 雷曼怎么不见了?他去哪儿了?


他就在这里。找回了失去的记忆,他的人格之镜已经完全修复了。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方舟之心的力量。


我捡起这面镜子,仰视着缓缓旋转的心之棱镜。


  宙:这就是你的答案吗,方舟之心?那么……如果是我呢?


被莫名的冲动感召着,我伸出手,第一次尝试着在方舟之心中感应属于自己的记忆。
而棱镜只是静默地转动着,当我接触到那片冰冷的棱镜切面,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停滞。
在停止转动的棱镜切面中,我只看到一片浓重的黑色。那片深沉的黑暗顷刻将我笼罩。


  宙:什么声音?


在一片混沌中,我逐渐听见了一些微弱的响动。
起初只是轻微的海潮声,渐渐自然界的风声鸟鸣也混杂进来,然后是人类的声音。他们交谈、哭泣、叫喊、祈祷。
声音越来越庞大,在黑暗中如同轰鸣的闷雷,无数强烈纷杂的情绪同时在这虚无的空间中不断回荡。


➤ 你怎么了?!


不,停下来,停下来!


我闭上眼睛,精神却仍能感知到这可怕的冲击。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记忆之海,海上没有方舟,只有一刻不歇的暴风雨夹杂着失控的情绪在海上疯狂地肆虐!
那精神意志组成的海水掀起巨浪,幽暗阴沉的洪流向我奔涌而来。


  宙:不是这样的,这不对。


身边传出模糊的声音,那声音不断询问着我,“哪里不对?”


  宙:这不应该是记忆之海。


被风浪吞没,海水拖着我不断下沉。海洋深处传来深沉的嘶吼,就像那里禁锢着一头可怕的巨兽——
失落、愧疚、悲痛、仇恨、绝望。
争夺与背叛,欲望与贪婪,还有失去理智的人互相厮杀时的嘶吼……
深渊中的怪兽似乎咆哮着向我袭来,不,也许记忆之海本身就是那头失控的怪兽!
没有规则、没有秩序、没有理性。
模糊的声音再次传来,“这就是一切最原初的样子。”
在暗流汹涌的黑暗之海中,微弱的莹光交汇融合,凝聚成一块巨大的心形棱镜。在棱镜前,我看到一个带着兜帽的男人。

真相与职责


  宙:你是……李尔里德?
  李尔里德:你想知道的答案,方舟之心已经告诉你了。


男人的声音仿佛从海洋深处传来,让失重坠落的我重新获得了平静。


  李尔里德:那片黑暗的深渊,就是你诞生的地方。最初的记忆之海是一片失序的混沌,就像没有理性的兽。
  李尔里德:看到了吗? 失去理性,就会陷入黑暗。只有记忆之海保持秩序,人类才不会坠入深渊。
  宙:记忆之海需要方舟,而方舟需要我?
  李尔里德:没错,你的诞生,就是为了保持秩序与理性。


戴着兜帽的人影逐渐变得模糊,我下意识地想要挽留他,但手指直接穿过了人影,我触摸到的只有虚空。


  宙:请等一下!你还没有告诉我……


我向着虚空追问。可那道人影仍在持续变得透明、模糊,继而消失在旋转上升的光晕中。


  宙:我是谁……
  李尔里德:时间会带来真相,尽管真相并不一定令人愉快。


那声音消散于深海之中,只留下意味深长的话语悠悠回荡。


  李尔里德:在那之前,不要忘记你的责任。


空阔的玻璃大厅里,只剩心之棱镜静默地旋转,闪烁着永恒的光芒。
在那之后,我从头到尾检索了方舟中关于李尔里德的所有资料。关于我和海的信息仍然是空白一片,无迹可寻。


  小海:哥哥,雷曼就这样走啦?
  宙:他寻回了完整的记忆,那面镜子也已经纳入馆藏,现在应该叫他乔伊了。
  小海:好吧,只是我和他约好了玩滑板的,有点可惜……


我俯下身,轻轻地摸了摸小海失落垂下的脑袋。


➤ 雷曼,乔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根据记忆里福利院的线索找到了现实世界中对应的雷曼——也就是乔伊。


他的养父母最终向他坦白了一切,双方达成了和解。乔伊不再叛逆,他的父母也愿意支持他的梦想,他们都回归了理性的状态。
在这无边又孤寂的海洋上,与我相逢的只是人类的一段记忆。他们会向我讲述来自不同世界的故事。
同时,在更广袤的现实世界中,他们仍在继续各自的生活。
虽然他们的生活中曾有着痛苦与失控,可是他们遵循着理性的星轨,最终到达了幸福的终点。


➤ 你还会继续探求自己的身份吗?


这是必须追寻的答案,我当然不会放弃,在渺远而不确定的未来,我一定会找到答案。
只是在这同时,我不会放下自己的职责。


➤ 雷曼他,今后会怎么样?


仍然会有烦恼和痛苦的事情发生,但理性的光辉不会磨灭,他终会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
见过那片疯狂记忆之海后,我绝不愿意世界陷入那样黑暗混乱的深渊。


希望理性的光辉永恒闪耀,幸福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我抬起头,环顾资料馆中悬浮的无数镜面。


  宙:虽然我还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但至少,我已经找到了存在于这里的理由。


即使那只是一种本能,但如果可以用理性守护更多的人,我愿意将这份本能保持下去,永远维护记忆之海的秩序和稳定。


➤ 宙你仔细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嗯?
➤ 你有……听到镜子破碎的声音吗?
小海!
  小海:哇——
看来在真相和责任之前,必须要先阻止天天在方舟搞破坏的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