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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衣·杜若岚纱·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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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5-08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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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卡牌】秦衣·杜若岚纱.png


无愿烟火

新年快来临的前几天,一台节目的录制现场。
节目最后,现场的嘉宾们都在台上,他们簇拥着我,一片欢声笑语。


  主持人:秦衣在琴江长大,还记得小时候是怎么度过新年的吗?现在在倾云城,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秦衣:琴江和倾云城的跨年都很热闹。


我并不需要认真回答这些问题。所有人都在沉浸在晚会的氛围中,没有人会注意我具体说了什么。
场外,烟花爆竹的声音连天作响,一簇巨大的烟火在半空中炸开,绚烂的火花引得观众们高声欢呼。


  主持人:还有,秦衣。快新年了,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秦衣:我的愿望?


这一刻,舞台上的聚光灯全落在了我身上。强光刺激下,眼前变得雪白一片。


➤ 你怎么了?
  秦衣:我没事,只是想起一些过去的事。
➤ 和你的愿望有关吗?
  秦衣:不是,我没有愿望。


或许曾经有过,但很早就已经不再许愿了。
愿望,就是无法实现的事情。
其实我不在琴江长大。
我的家就在倾云城的晴安坊。
我们现在录制节目的地方——倾云城电视塔,从塔顶眺望,能将整座倾云城尽收眼底。
但在那些繁华的烟树花雪,亭台楼阁的遮掩之下,有许多望不到的地方。
那是一些终日不见阳光、曲曲折折的暗巷。
从前的晴安坊,就有很多这样的小巷子。
我就在那里长大。

寒夜微暖

忘了是七岁还是八岁那年的冬天,天气冷得格外难熬。
每当快过年的时候,妈妈都会非常的忙,常常一连几天都见不到她的影子。
不过那时的我早已习惯,学着每天自己想办法填饱肚子。
我在曲折的暗巷里转了一天,兜兜转转,走进了不远的一个公园。
夜晚的公园昏暗幽邃,杳无人烟。
亭子里放着一个食盆,里面有一些饼和果子。


  小秦衣:长得像饼干一样,应该能吃吧?


后来我才知道,那不是饼干,是小鹿吃的鹿饼。
鹿饼没有什么味道,但至少能填饱我的胃。


  小秦衣:这些是什么果子,也能吃吗?


树丛里走出一只小鹿,睁着双湿润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陌生人。


  小秦衣:你要吃吗?


我把手中的饼递给它,小鹿嚼了两口就放下了,只是盯着我手里那把果子看。


  小秦衣:你喜欢吃这个吗?这种果子,晴安坊里的人也会种,我还从来没吃过呢。
  小秦衣:我就住在晴安坊。你呢?这里是你的家吗?


小鹿没有理我。


  小秦衣:啊!


果子有一层坚硬的外壳,剥开的时候把我的手指划伤了,立刻有血渗了出来。
我喂了一颗果子给小鹿,自己也吃了一个。
果子是甜的,但沾着没剥掉的酸涩外衣和我的血迹,味道变得古怪。


  小秦衣:我很少能吃到这样甜的东西呢,原来这个果子是可以吃的。


小鹿亲昵地蹭了蹭我。它的皮毛很暖,似乎也并不怕人。
小鹿乖乖趴下,把头靠了过来。


  小秦衣:是因为我和你吃了一样的东西,你把我当作同类吗?
  小秦衣:我听别人说,鹿可以帮人实现愿望,向你许愿的话,愿望会实现吗?


小鹿睁着又圆又亮的眼睛,呆呆地看着我。


  小秦衣:嗯,我的愿望是……新年快到了,希望能有新衣服穿。这样可以吗?


小鹿的体温让我觉得格外温暖,在那个寒冷的冬天显得非常珍贵。
我就这样靠在小鹿身上睡着了。
亭子外,飘起了初冬的第一场雪。
那之后没过几天,我在路上遇到一个人。
他看起来好像很沮丧,手上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的好像是衣服。
我的目光被崭新的衣服吸引了。
看到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中的东西,那个人停下了脚步。


  年松:小朋友,我叫年松,是个设计师。你叫什么名字?
  小秦衣:妈妈叫我囝囝。设计师是做什么的?
  年松:就是设计衣服的人。


虽然说着话,我的眼睛仍然没有离开过他手中的衣服。


  年松:喜欢吗?送给你做新年礼物。
  小秦衣:真的吗?
  年松:当然。
➤ 过年的时候真的有新衣服穿了,你的愿望实现了。
  秦衣:是啊,那一刻,我简直不敢相信。


➤ 这位设计师人真好,帮你实现了愿望。
  秦衣:是啊,或许就是那时,我开始想着要成为一个设计师。


那时我真的以为,向小鹿许了愿就可以实现。


  小秦衣:那我现在就能穿上新衣服吗?
  年松:来,套上试试。
  小秦衣:嗯!
  年松:好孩子,真好看。这件衣服,很衬你的眼睛,亮亮的。
  小秦衣:这衣服上的花……真好看。
  年松:这是杜若花,你喜欢吗?


花瓣洁白无瑕,飞雪之中,一时分不清是落下的雪,还是开在衣服上的花。


  小秦衣:喜欢。
  年松:小朋友,你还喜欢什么?我以后还会设计的。


当时我想,我以后也想做个设计师,像年松老师一样。
告别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小鹿分享自己的喜悦。


  小秦衣:小鹿!我真的有了一件新衣服!
  小秦衣:太神奇了!设计师还给我了一些点心,我们一起吃吧?


也许是被我的快乐感染了,小鹿也蹦蹦跳跳了起来。


  小秦衣:谢谢你帮我实现了愿望,我还可以许新的愿望吗?


小鹿听不懂我说什么,依然呆呆地看着我。
我开心地抱起了小鹿。
我们相互依偎着,夜风也没那么冷了。
我愣愣地看着外面飘舞的雪花,出了神。


  小秦衣:希望……欺负我们的人都得到报应。


小鹿温和地舔了舔我,圆圆的眼睛温和又纯粹。


  小秦衣:我……是不是不该许这样的愿望?
  小秦衣:那希望以后都不会饿肚子,妈妈每天都回来。
  小秦衣:希望……接下来都别再下雪了,冬天快点过去吧。


我就这样抱着小鹿,它也闭上了眼睛。
我们的呼吸声同步地起伏着,在这片只属于我们的世界。
我和小鹿“聊”了很久,也许直到睡着,都还在呢喃着梦话。


  小秦衣:你也有新年愿望吗?小鹿。希望我们的愿望都能实现。

霜白离别


第二天,倾云城下了冬天以来最大的一场雪。寒风穿过缝隙,刺进了屋子。
妈妈也还是没有回来。
我还穿着昨天的新衣服。一晚上都没有舍得脱下来。
走在路上,雪落无声,却重重地压在我身上。
我应该是饿醒的。


➤ 临街的店铺那里也许有吃的。
  秦衣:天气太冷了,店铺都关了门,自然也没有别人不要的、剩下来的食物。


  小秦衣:只能想想别的办法了。


是啊。为了生存,我们总得学会一些不光彩的技能。
晴安坊的棚户区里,住所逼仄的人们会共用一个厨房。
那里总是会有食物的。运气好的话,我就能悄悄拿走一些。


  大婶:有小偷!
  大叔:小兔崽子还敢跑!


当然也会有这样运气不好的时候。
这一带的居民都是底层讨生活的人,为了生存,他们的性格大多野蛮彪悍。
即使是个小孩子,偷窃的行为也会受到惩罚。


  大叔:小小年纪不学好,偷东西!
  小秦衣:对不起,对不起……别打了……
  大婶:不打你一顿不长记性!
  小秦衣:我记住了,真的记住了,别打了……


高昂的叫骂声引来了不少路人,落在我身上的拳脚也变少了。


  老人:唉,打够了就算了吧。这小孩没爹没妈,怪可怜的。
  大婶:原来从小没人教!偷东西,没教养。
  小秦衣:谁说我没妈!


我至今还记得那偷来的地瓜干的甜味,被打的记忆却早已模糊了。
刚穿上的新衣服又变脏了,伤口被冷风一吹,痛得像刀子划在身上。
几天前愿望成真的事,遥远得就像一个梦。
那时一阵寒风吹过,像是吹醒了这个梦。


  小秦衣:好冷……小鹿会不会也很冷?


天上还下着雪,凛冬的公园里空无一人。
小鹿蜷缩在林荫角落里,看见我走来,亲昵地蹭了蹭我。
在他明亮的眼睛里,我看到了遍体鳞伤,狼狈不堪的自己。


  小秦衣:小鹿,我还摘到了一点果子,我们一起吃吧。


小鹿依偎着我,吃掉了果子,温暖的舌头舔了舔我的掌心。
我感受着小鹿的温度,沉默了很久。


  小秦衣:小鹿,其他的愿望没有实现没关系。


嘴上说着没关系,我的眼泪却滴在了小鹿身上。


  小秦衣:小鹿,快要过年了,我只希望,妈妈能回来陪我过年,我不想再一个人过年了。


我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心愿。
可是,就连这个愿望也没有实现。
命运似乎在嘲笑我,那之后,只有更多的痛苦在等待着我。


➤ 发生了什么?
  秦衣:发生了太多事……那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我才决定最后去看一眼小鹿。


夜晚的公园,只有月亮银白的光芒将一切都镀上霜色。
月光把我的衣服上的杜若花照得惨白,那件衣服是我唯一从倾云城带走的东西。
也是我那时唯一实现的愿望。
小鹿很久没见我,快乐地从树丛里跳出来,似乎在期待我继续摸摸它的头。
我没有像往常那样抱着小鹿,只是摸着它的头。


  小秦衣:小鹿,我要离开晴安坊了,要去琴江了。很久都不会再来了。
  小秦衣:我终于明白了,其实愿望,就是无法实现的事。
  小秦衣:我一点也不怕贫穷,不怕受欺负,我不在乎有没有父亲,也不在乎冬天有多冷……
  小秦衣: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呢……为什么还要把我丢下呢?


小鹿仰起头看着我。在它的眼睛里,我看到一张微微带笑的,我自己的脸。
我的脸色是苦的,却再没了眼泪。


  小秦衣:我不会再许愿了。
  小秦衣:小鹿,我要走了。


小鹿,你听懂了吗?再见了。
在飘落的雪花中,我似乎感受到了小鹿在我背后哀伤的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回头。
雪在我背后无声地落着。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小鹿。

杜若无梦


  主持人:杜若浮香漫,月明人思归——


杜若浮香漫。
小时候那件衣服上的杜若花,我闻不出它的香味。
但那温暖的感觉却弥漫到了今天,冬日中少有的温暖。


  主持人:新的一年就快要到了,在这里祝大家合家欢乐。等到冬去春来,爱的人都能陪伴在身边。
  主持人:晚会即将结束,预祝大家新年快乐!


会场被热烈的欢呼声淹没,气氛被推上了最高潮。
每个人都欢笑着,互相拥抱和祝贺。


  嘉宾:秦衣,新年快乐!
  秦衣:新年快乐。
  演员:我也要和秦衣拥抱!新年快乐!
  秦衣:新年快乐。


热闹的声音,人们的欢呼一直持续到后半夜。等到散场时,烟花落幕的夜空黢黑寂静,气氛终于安静下来。
工作人员询问是否要送我回去,我拒绝了。
夜色很好,我决定一个人走回去。
连日以来,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有的独处时间。
夜晚很安静,街灯照亮了空无一人的道路,只有婆娑的树影在风中摇曳。
树枝上结着棕色果子,久违的,那是我小时候吃过的果实。
这些熟悉的,圆圆的小东西,让我想起那个冷冬中萧瑟公园,那只眼神明亮的小鹿。


  秦衣:去看看吧。


公园已经改名鹿苑。随着市政建设,萧条的环境也修整得优美干净。
晴安坊的环境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大部分脏乱的棚户区被拆除,幽深暗巷也不再那么阴暗肮脏。
巷子依然曲折,但晴安坊终于也有了些倾云城的样子。至少,路过的风是一样的。


➤ 会不会迷路啊?
  秦衣:不会的,我在这里穿行过太多次了。


现在的鹿苑,比从前要大得多了,环境清雅幽静,地砖整洁干净。
我甚至已经找不到曾经那个跟小鹿相依相偎的角落。
那曾是寒冬之中,我可以依靠的唯一的温暖。
听说这里还是养着很多小鹿,游客们可以领些鹿饼,在这里喂给小鹿吃。
从前,我就是在这里抱着小鹿,对它说些心事,一起分享食物。
我还记得鹿饼的味道。还有回忆里的那种果子的味道……
公园里还有那种果子,是工作人员放在那里给小鹿吃的。
果实是甜的,却有一层坚硬的外壳,剥开总是很不容易。


  秦衣:唉……


又一次,我还是被厚厚的果壳划伤了手。
果子还是很甜,却沾着没剥干净的酸涩外衣,和伤口的一点血。
甜味因此变得古怪,但和记忆里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