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中拾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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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初生

数亿年前，天地混沌，地狱边界涌动的岩浆，是这片死寂中唯一的变数。
随着一声清啼，一条幼龙诞生于这翻涌的猩红之中。
幼龙鳞片柔软，眼眸澄澈。
她对这个世界尚且一无所知，她的降生却已引起了轩然大波。
高高在上的天国众神将目光投向这片混沌之地。
他们认为这诞生于熔岩中的生灵，是污秽开始的不祥征兆。
“必须在污秽尚未成势之前，将其彻底抹除。”
一支“净化队伍”被派遣前往，拥有着“圣卉之心”的天使珂赛特，也是其中一员。
珂赛特的心脏与众不同，由最纯粹的怜悯凝结而成。
凡她所到之处，烬土亦可生花。
因此，当她与同僚们循着神谕降临荒土之时，龟裂的土地上竟冒出了点点新芽。

法阵准备完毕，净化仪式就此开启。
那条幼龙被囚禁于法阵中央，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恐惧。
她歪着小小的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这些周身环绕光芒的生物，
仿佛即将开始的，只是一场游戏。

净化的光束穿透幼龙身体，法阵中央传出阵阵哀嚎。
珂赛特胸口的“圣卉之心”剧烈跳动着，灼热的情感撕扯着她的理智。
“神谕是绝对正确的，污秽是必须清除的。可是……它还那么小，就要忍受如此剧痛，也太可怜了……”
看着那双因痛苦而血泪纵横的眼眸，珂赛特一阵头晕目眩。
名为“怜悯”的情感最终操纵了珂赛特的行为。
在净化之光彻底湮灭幼龙的前一刻，珂赛特冲向了法阵中心。
雪白的羽翼骤然张开，又瞬间收拢为花苞的形状，将那幼龙紧紧包裹其中。
数道致命光芒被隔绝在外，幼龙安然无恙，珂赛特的羽翼却开始断裂。
“小龙，我送你回家。”
珂赛特忍着剧痛，将怀中的小家伙推向她最初现身的那片熔岩
——那是生灵诞生的滚烫摇篮，也是通往地狱的唯一入口。

数亿年前，天地混沌，地狱边界涌动的岩浆，是这片死寂中唯一的变数。
随着一声清啼，一条幼龙诞生于这翻涌的猩红之中。
幼龙鳞片柔软，眼眸澄澈。
她对这个世界尚且一无所知，她的降生却已引起了轩然大波。
高高在上的天国众神将目光投向这片混沌之地。
他们认为这诞生于熔岩中的生灵，是污秽开始的不祥征兆。
“必须在污秽尚未成势之前，将其彻底抹除。”
一支“净化队伍”被派遣前往，拥有着“圣卉之心”的天使珂赛特，也是其中一员。
珂赛特的心脏与众不同，由最纯粹的怜悯凝结而成。
凡她所到之处，烬土亦可生花。
因此，当她与同僚们循着神谕降临荒土之时，龟裂的土地上竟冒出了点点新芽。

法阵准备完毕，净化仪式就此开启。
那条幼龙被囚禁于法阵中央，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恐惧。
她歪着小小的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这些周身环绕光芒的生物，
仿佛即将开始的，只是一场游戏。

净化的光束穿透幼龙身体，法阵中央传出阵阵哀嚎。
珂赛特胸口的“圣卉之心”剧烈跳动着，灼热的情感撕扯着她的理智。
“神谕是绝对正确的，污秽是必须清除的。可是……它还那么小，就要忍受如此剧痛，也太可怜了……”
看着那双因痛苦而血泪纵横的眼眸，珂赛特一阵头晕目眩。
名为“怜悯”的情感最终操纵了珂赛特的行为。
在净化之光彻底湮灭幼龙的前一刻，珂赛特冲向了法阵中心。
雪白的羽翼骤然张开，又瞬间收拢为花苞的形状，将那幼龙紧紧包裹其中。
数道致命光芒被隔绝在外，幼龙安然无恙，珂赛特的羽翼却开始断裂。
“小龙，我送你回家。”
珂赛特忍着剧痛，将怀中的小家伙推向她最初现身的那片熔岩
——那是生灵诞生的滚烫摇篮，也是通往地狱的唯一入口。

天国神罚

珂赛特的罪行很快传遍天国。
“以神圣之躯，庇护污秽邪魔。”
天国审判庭上，昔日对她和颜悦色的众神，此刻皆冷若冰霜。
即使是平日交好的同僚，也不敢为这样“渎神”的罪行辩驳，只能摇头叹息。
“你既怜悯污秽，便与尘土为伴，直至化为虚无。”
无情的判决落下。
珂赛特的天使身份被剥夺，羽翼寸寸碎裂，
而那颗作为力量源泉的“圣卉之心”，竟从胸口被生生挖出。

失去了心脏的珂赛特如同一片枯叶，坠入暗夜森林边缘的“神罚之地”。
在这里，她的身体将随着时间流逝风化，归于虚无。
同僚小月于心不忍，偷偷随之降临凡间。
小月法力尚弱，不敢违背天国旨意，
只能趁着月色，悄悄将珂赛特的残躯放入一朵巨大的花中，守护她最后的尊严。

失去了“圣卉之心”的供养，珂赛特的残躯逐渐失去温度，一点点石化，
最终成了一尊蜷缩在花心的破碎雕像。

数亿年后，暗夜森林的阴翳散去，这尊沉睡花间的天使雕像显露出来。
“天使为了净化邪魔而牺牲，最终化作了石像。”——传说便这样流传开来。
于是，雕像成了遗迹中的珍宝，人们在它面前点灯、祈祷，跪拜不息，日夜将虔诚倾注其中。
却无人知道，这位“伟大的天使”，
正是为了拯救他们口中的“邪魔”，才落得如此下场。

珂赛特的罪行很快传遍天国。
“以神圣之躯，庇护污秽邪魔。”
天国审判庭上，昔日对她和颜悦色的众神，此刻皆冷若冰霜。
即使是平日交好的同僚，也不敢为这样“渎神”的罪行辩驳，只能摇头叹息。
“你既怜悯污秽，便与尘土为伴，直至化为虚无。”
无情的判决落下。
珂赛特的天使身份被剥夺，羽翼寸寸碎裂，
而那颗作为力量源泉的“圣卉之心”，竟从胸口被生生挖出。

失去了心脏的珂赛特如同一片枯叶，坠入暗夜森林边缘的“神罚之地”。
在这里，她的身体将随着时间流逝风化，归于虚无。
同僚小月于心不忍，偷偷随之降临凡间。
小月法力尚弱，不敢违背天国旨意，
只能趁着月色，悄悄将珂赛特的残躯放入一朵巨大的花中，守护她最后的尊严。

失去了“圣卉之心”的供养，珂赛特的残躯逐渐失去温度，一点点石化，
最终成了一尊蜷缩在花心的破碎雕像。

数亿年后，暗夜森林的阴翳散去，这尊沉睡花间的天使雕像显露出来。
“天使为了净化邪魔而牺牲，最终化作了石像。”——传说便这样流传开来。
于是，雕像成了遗迹中的珍宝，人们在它面前点灯、祈祷，跪拜不息，日夜将虔诚倾注其中。
却无人知道，这位“伟大的天使”，
正是为了拯救他们口中的“邪魔”，才落得如此下场。

地狱之主

当年被视为“邪魔”的幼龙坠入熔岩后，逃避了天国的追捕。
因为地狱和天国之间本相安无事，更无通道相连，
所以这片人人畏惧的灼热领域，反倒成了幼龙的“庇护所”。

“庇护所”的生活是黑暗而孤独的。
幼龙没有亲人，没有同伴，夜夜面对的，只有燃烧不息的火焰，和滚滚而来的岩浆。
那位天使曾经舍命相护的身影，以及天使身上的独特气息，成了幼龙混沌记忆中唯一的光亮。
“一定……一定还会再见到的……”
幼龙不断吞噬地狱之火，熔炼自身骨血，
一次、两次、百次、千次……
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真的靠着那个身影，
捱过了修炼时抽筋拆骨般的疼痛，熬过了漫漫长夜。

历经亿万年蜕变，那条弱小无助的幼龙，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熔岩龙女——艾瑞斯。
她掌控了地心火源，登上地狱王座，但心中唯一执念，仍是找到当年那位救了她的天使。

艾瑞斯藏起鳞片，收起利爪，化作了普通人类的模样。
她不懂人类社会的爱恨情仇，只是凭着本能在茫茫人海中寻找那丝气息。
在一个热闹的集市上，艾瑞斯注意到了一位头戴花环、正默默祈祷的少女。
少女的面目全然陌生，但她身上有股特别的气息，
虽然微弱，却正与当年那位天使身上的一模一样。
一番追问下，艾瑞斯得知少女身上的气息来自发间鲜花，而培育鲜花所需的花种，则来自一位特殊的“圣天使”。
循着少女的指引，艾瑞斯在一座凡人修建的神殿里，看到了“圣天使”的石像
——正是艾瑞斯寻觅多年的身影。
石像被信徒们擦拭得一尘不染，身旁堆满新鲜花草和各色种子。

艾瑞斯走上前去，目光落在石像胸口的空洞上。
这一瞬，强烈的怒火与刺骨的心痛同时攫住了她。
她的恩人，那位拥有着至纯至善之心的天使珂赛特，竟被夺走了最宝贵的心脏。

苏生奇迹

艾瑞斯死死盯着石像胸口的空洞。
有种子在这空洞的石缝中扎了根，还开出了几朵小花。
看着这可怜的小花，艾瑞斯的心口又是一阵绞痛。

神殿中，信徒们仍在虔诚跪拜，言辞恳切地诉说着愿望。
他们认为这花是“圣天使”的灵性与信徒们的愿力共同孕育出的生命，
只要不断献上花种，吸取天使的养分，
待到花开成海的那一天，伟大的天使便会降临凡间。

“吸取养分？降临凡间？”
艾瑞斯根本不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传说。
众自之下，她现出了三分利爪。
神殿内顿时一片恐慌，信徒们四散奔逃，守卫们也丢盔弃甲。
艾瑞斯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险些摔倒的雕像，小心地抱在怀里，飞回了只属于她的地狱。

为了“复活”珂赛特，艾瑞斯几乎想尽了办法。
最讨厌交际的她到处求助，还跟见多识广的埃利借来几本典籍。
“太阳刚升起时水仙花上的第一滴露水”
“月满时分没入云层前的最后一抹光亮”
就算是觉得传说不可当真，艾瑞斯还是不断地尝试着。
她搜集着“传统规则里象征美好的东西”，一点点浇灌着石像。
可是事与愿违，珂赛特不仅毫无苏醒的迹象，连她胸口的小花也愈发黯淡。
“又失败了……”
威名在外的艾瑞斯抱着石像，像个小孩子似的差点哭出来。
悲伤之下，艾瑞斯的手掌不自觉地收紧，被石像破口处的锋利边缘划伤了。

炽热的龙血滴落，渗入石像胸口。
阴差阳错中，奇迹发生了——石像表面浮现出道道金色裂纹。
艾瑞斯鲜血中源自地狱的毁灭之力，与石像内残存的灵性产生了强烈冲突。
石像外壳彻底崩裂，一个拥有血肉之躯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

珂赛特醒了。但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拥有“圣卉之心”的天使了。
随着“圣卉之心”的剥离，她的美好品质尽失，最重要的“怜悯”也被夺走了。
她成了一个真正的“空心人”。
所有关于美好情感的记忆荡然无存，只剩下了在天国受刑的痛苦画面。
这份仅存的痛苦落在她的“空心”中，成了她苏醒后的唯一执念。

假面悲喜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艾瑞斯的眼里闪着泪光，激动得语无伦次。
“是我，你还记得我吗？小时候，是你救了我……”
艾瑞斯伸出手想触碰珂赛特，却又怕力道太大伤了她。
“我找了你好久……好久……”
她激动地诉说着亿万年前的救命之恩，期待着恩人的回应。

然而珂赛特听着这个匪夷所思的故事，只觉得荒谬可笑。
她脑海里能搜寻到的，只有被生生剜去心脏的画面。
难道自己遭受那般残忍折磨，竟是为了一个愚蠢至极的“善举”？
她不记得这些，也完全无法共情。
随着“圣卉之心”的剥离，她再也无法感受美好与善意。
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在被折磨的日子里，一遍一遍用痛苦浇灌滋养出的邪念。
她不再是她了。

获得新生的珂赛特看着面前这个强大而天真的地狱之主。
她好像对自己怀有着一种毫无保留的、近乎信仰的感情。
“既然如此，就安心接受这一切好了。”

艾瑞斯强大、勇敢，似乎极其乐意充当守护她的骑士，
她便刻意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完全展现在艾瑞斯面前。
有时，她会捧着艾瑞斯的脸，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小龙，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但下一秒，她又会无奈地摸摸艾瑞斯的头，告诉艾瑞斯，
自己忍不住流泪，是因为失去了感受快乐的能力。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不是假的。她真的不记得了。
每当珂赛特试图回忆过去，她的胸口便会剧烈地疼痛。
身上那些因龙血刺激而产生的金色裂纹掉落，身旁因灵力而催生的花儿也会枯萎。
艾瑞斯见状心疼不已，每每耗费自身能量为珂赛特进行修补，又费尽心血让那些枯萎的花儿重新开放。
她倾尽所有，只为温暖这颗破碎的心。
却不知这颗心中，早就空无一物。

共生关系

借助艾瑞斯的力量，珂赛特逐渐恢复。
她不仅唤醒了体内源自天国的法术，更在艾瑞斯的滋养下，获得了部分来自地狱的力量。
珂赛特像一株美丽而危险的寄生藤，不动声色地缠绕在艾瑞斯周身，一点点吸收、吞噬着艾瑞斯的能量。
“多好的能力，如果属于我，就更好了。”
珂赛特认为，只要将艾瑞斯的力量完全据为己有，
她就可以重塑一颗更强大的“心”，拥有向天国复仇的能力。

珂赛特明白艾瑞斯“强烈的守护欲”，于是精心编排了一场场索取的戏码。
她会皱着眉向艾瑞斯抱怨，地狱的熔岩让她觉得室息。
艾瑞斯闻言，仿照典籍中的记载，不眠不休地为她打造了一处生机勃勃的花园。
她又说太过黑暗的环境，会让她想起被封印的恐惧。
艾瑞斯便将火光燃得更盛，甚至用自己的体温，整夜整夜地为她取暖。
即便艾瑞斯觉得不适，也从未怀疑过这种“共生关系”存在问题，只埋怨自己还不够强大。

艾瑞斯炽热纯粹、不求回报的奉献，
偶尔也会让珂赛特空洞的心房产生一丝异样的感觉。
又是一个深夜，珂赛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
画面中有一双巨大的洁白羽翼，和羽翼下迷茫而澄澈的眼睛。
“那是我的记忆吗？”
看着艾瑞斯因为过度消耗力量而疲惫的模样，珂赛特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突然觉得这样……好像哪里不对？
可她摸着心口空荡荡的地方，始终无法理解那是什么。

致命谎言

珂赛特渐渐意识到，自己会贪恋这份关系中真实存在的温暖。
“不要忘记你的真实目的。”
珂赛特用力地按住胸口，用疼痛提醒自己不要忘记目标。
“痛苦是真实的，仇恨是真实的，力量才是唯一可靠的东西。”
于是，她趁着自己还没有动摇，定下了最终的计划。

她告诉艾瑞斯，她想起了一处上古时期的高塔。
“听说，只要在塔顶举行一场特殊仪式，我就可以彻底恢复。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珂赛特握住艾瑞斯的手，满眼恳求。
“好啊！如果是和你一起，我当然愿意！”
艾瑞斯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当即答应珂赛特的请求。

第二天，艾瑞斯不见了。
“她发现了么……”珂赛特突然有些心虚。
高塔的确存在，是一个巨大的能量转换处。
珂赛特想借助高塔的法阵将艾瑞斯的熔岩之力彻底吞噬，
再与自己原本的灵力合二为一，化作足以与整个天国抗衡的力量。

珂赛特正思考如何应对可能的质疑时，艾瑞斯蹦蹦跳跳地回来了。
“小龙、你去哪儿了……我……”
珂赛特松了口气。
“我偷偷溜出去考察了一圈。”
“等你身体再好些，我们一起去那座高塔！”
艾瑞斯伸手拭去珂赛特的眼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珂赛特顺势将头埋进艾瑞斯怀里，在艾瑞斯的视线之外，露出了一个冰冷的微笑。

高塔之巅

可当她们登上高塔之巅时，却发现已有不速之客在此等候。
数名手持法杖的天国神使将她们团团围住，
其中为首的，正是当年对珂赛特落井下石的同僚之一。
如今他已“荣升”为审判长，正用一种“悲悯”的目光，审视着眼前的“罪人”。
“真是好久不见啊，亲爱的珂赛特。”

原来，天国早就察觉到了她们的行踪。
在天国众神看来，一旦堕落天使珂赛特和地狱邪魔艾瑞斯的力量真正结合，将会异变为一个无法控制的怪物。其威胁远远超过当年的幼龙，届时必将引引起三界大乱。
然而，天国律法无法直指地狱王座，他们只能密切监视她们。

“你就是当年那条可怜的小龙，是吗？”
审判长“一脸同情”地看着艾瑞斯，故作温和道。
“你知道你身边的这位是谁吗？你觉得她是当年救了你的天使珂赛特？”
“她的确是珂赛特，但她早已背弃神恩，成了一个没有心的躯壳。”
“而你只不过是她用来换取力量的祭品。”
审判长慢慢走到珂赛特跟前，话锋忽又一转。
“还有你，珂赛特，你真的不记得，自己为何沦落至此吗？若不是为了这可怜的小东西……”
“——没错，是因为我。她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副模样。”
艾瑞斯走上前去，勒住审判长的喉咙，打断了他的碟不休。
又转过身去，牵起珂赛特有些颤抖的双手，温柔地看着珂赛特的眼睛。
“我早就知道你为什么带我来。这场游戏，是我心甘情愿。”

“为什么……”珂赛特张了张嘴。
不存在的心似乎在一下又一下地抽动。
应该是她掌控全局才对，艾瑞斯不过是囊中猎物。
可是为什么……现在她的猎物告诉她，她早已识破了所有陷阱，却心甘情愿地配合她的计划。

殊途同归

此时，数道净化之光亮起，目标直指艾瑞斯。
珂赛特的大脑依然一片空白，但她身体的本能已让她挡在了艾瑞斯面前。
她已经没有翅膀了，却条件反射地张开双臂，
试图用自己并不坚固的躯体，为艾瑞斯抵挡可能致命的伤害。
这样的动作，与数亿年前的那次，何其相似。

这一次的艾瑞斯，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弱小无助的孩子了。
艾瑞斯伸出她那布满鳞片的尾巴，将珂赛特勾入怀中，冲向了高塔中央的融合法阵。
艾瑞斯的声音温柔而虔诚，带着释怀的笑意，也带着无尽的眷念。
“你为我堕入凡尘，我为你归于灰烬。让我的骨血，成为你真正的心脏吧。”

话音落下，艾瑞斯的身体主动开始消解。
珂赛特眼睁睁看着艾瑞斯散作漫天流火，却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下一瞬，熔岩般滚烫的洪流撞入了珂赛特的胸口，
那颗空置亿万年的心房，被一股炽热纯粹的力量瞬间填满。
被剥离的记忆汹涌而至、被割除的情感尽数回归，
堕天使与地狱主的力量完美融合，珂赛特重新拥有了一颗真挚的、更甚于从前的心脏。
她想起了那条懵懂的幼龙，明白了自己曾经的善举，也明白了艾瑞斯一直以来的执着。

融合彻底完成，珂赛特身后生出了全新的羽翼，一半圣洁似雪，一半幽暗如夜。
天国众使大惊失色，他们担心重生的珂赛特会立刻展开报复，急忙宣告起自以为是的“仁慈”：
“艾瑞斯魂归地狱，罪孽已清。珂赛特，只要你愿意，天国的大门依旧为你开。”

珂赛特摸了摸胸口那颗温暖的心脏，轻蔑地笑了。
对她而言，天国降下的虚伪圣光，远不及此刻心口的滚烫。
怜悯之心已回归，她不愿因为自己的仇恨，让三界动荡，伤及无辜。
她只是轻轻一挥手，击退了所有天国神使。
而后，她张开新生的羽翼，纵身跃下高台，朝着深不见底的地狱飞去。
漫天飘落的白羽之中，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双好奇而澄澈的眼眸。
“小龙，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