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朝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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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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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盛夏，酷暑难耐，午后的青玉巷依然热闹异常。此处是天子脚下最为繁华的场所，巷内均是气派不凡的大院，是王公贵族的聚集之地。而在巷尾却有一所极为寻常不过的小宅院，虽也是别致精巧，但和那些恨不得门前贴金的大宅院比起来，可算得上简陋。只见这简陋的宅院门前，以行书挥写“赵府”二字，笔锋流转自如，似是大家手笔。除此之外，门前便再无装饰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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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赵府，正是当今崇骁卫统领赵盛的府邸。崇晓卫与惊羽卫、暗卫一样，都是开国皇帝亲自设下，专为天子办事的人，都是朝堂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人物。只是，赵盛这位大人物，并不如他的官职这般高调，此时的他，正端坐在凉亭子内，端着杯清茶细细品饮，享受午后的悠闲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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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我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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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连城扎着马步，双腿却在微微颤抖。她向赵盛投去求助的目光，赵盛却理也不理，继续低头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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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连城的小脸一下变得煞白，也不知是累的还是气的。她正要想出些咒骂的话，却听得门前一人笑道：“赵兄，又在为难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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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盛将茶杯放下，抬眼去看院门。他目光与一白衣白冠男子迎面对上，而那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个青衣的年轻人。还不等赵盛答话，赵连城就先欢呼一声，马步也不扎了，一溜烟便跑过去缠住了那白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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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叔叔！你来了！是不是要教我练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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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衣男子见状，又是一笑，眼便弯成了月牙。他将赵连城抱起，道：“怎么，你爹爹又不教你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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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连城只觉得委屈，眼中便起了泪光。她道：“我爹只知道喊我扎马步，别的什么都不肯教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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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见她这般模样，只觉得好笑，便拍了拍她脑袋，说道：“好，你爹不教你，我让李哥哥教你好不好？”说罢，他便将赵连城放下，又转头去吩咐那青衣男子道：“我和赵统领有些事要谈，你挑些简单的剑术，教给连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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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男子点头应下，便要带赵连城离开。赵连城小心翼翼地看了赵盛几眼，见赵盛没有反对，便也高兴起来，提着自己的小木剑便兴冲冲走了。见他一人远去，白衣男子才走上凉亭，到赵盛身边坐下也老实不客气地自己斟起茶来。赵盛也不言语，待他一杯已尽，才道：“张大人，找我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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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他称为张大人的白衣男子，正是当朝惊羽卫统领张子安。张子安答道：“赵兄又这么见外？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叙叙旧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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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张子安又去斟茶，赵盛却将茶壶一把按下。张子安只得将茶杯搁下，道：“罢了，赵兄既然连口茶都舍不得，那我也就不乱喝了。”随即，他便收了那嬉笑模样，道：“阴阳鱼有下落了。我来找你，也是商量此事。此事事关重大，惊羽卫无法独立承担，我已上报皇上，希望你也能抽调人手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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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盛沉吟片刻，道：“在何处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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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池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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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池与西昆山山重水隔，亏得你们能找到。看来你们惊羽卫，也不全是酒囊饭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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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是我赢了吧。”张子安说着，便有些得意起来，但随后又道：“只是这次我也折了好些好手，那天池之下的东西，可凶得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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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安摇摇头，又去斟茶。赵盛这次没有阻拦，但倒出来的茶已经不再温热。他二人各饮一杯，赵盛便道：“好，我同你一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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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赵兄掠阵，咱们这次绝不会失败。三日之后，已时，青龙门前，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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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张子安向赵盛抱了一拳，便站起身来。赵盛也站起身去送，又听得张子安喊道：“如风，事成了，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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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一会，那名唤李如风的青衣男子便从旁边的院子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老大不情愿的赵连城。待到张子安和李如风离开后，赵盛便将赵连城唤到身旁，问道：“李如风教了你什么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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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连城啾着嘴，道：“哪里教了剑法，他和爹爹一样小气，只是喊我扎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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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对了，你年纪尚小，基本功还不扎实，现在学剑，也翻不出什么水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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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连城还要再辩驳，赵盛却道：“好了，我也不和你耍嘴皮子了。三天之后我要出门办事，恐怕好几月都回不来，这段时间你得好好照顾自己，练功也不能落下。等我回来要是发现你在偷懒，我绝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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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连城听到赵盛要出远门，一下就不闹别扭了。她扑到赵盛的怀里，轻声道：“爹爹，一定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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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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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惊羽卫和崇骁卫在青龙门前汇合，一同出发前往天池。一月之后，赵盛和张子安已经站在天池旁。他们所追求之物，是这天池之下的阴阳鱼，而这阴阳鱼，说来也有些神妙的渊源。相传在干年前，幽华真人于西昆山渡劫，并得道成仙。为助世人早日脱离轮回之苦，幽华仙人在西昆山创立天玄派，并向座下弟子传授道法。而幽华真人在西昆山秘境之中留下了不少法器秘宝，其中便有能使人长生不死的仙宝。只是这西昆秘境有神力之护，只有幽华仙人喜爱的一对阴阳鱼可作为打开秘境的钥匙。相传幽华仙人将这对阴阳鱼赠予了当时的机关大师玄金子，而玄金子过世之后，阴阳鱼便下落不明，直到前不久惊羽卫查到玄金子后人的下落，才得知玄金子将这对宝物藏于自己的墓穴之中，而这墓穴，正巧便在天池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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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盛看着已经被打开的墓穴门，心中不禁感叹。这玄金子大师果然机关巧术独步天下，连这深不见底的天池，都能给他挖出个墓穴，若不是其后人在此，寻常人恐怕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下面别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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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吃点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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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盛还在出神之际，他的徒弟陆临渊手里拿着干粮和水囊，递到了他跟前。赵盛接过，胡乱吃了两口，又抬头对陆临渊道：“临渊，明日下墓，你别跟去了，就留在上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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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临渊对赵盛的安排表现得有些难以置信。他道：“师父，您不会就因为我是侯府的，就排挤我吧？我可不像那些纨绔子弟那般娇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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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盛摇了摇头，道：“你如今不过束发之年，虽然武功已远超同辈人，但经验尚浅，为师只怕这地下凶险，护不得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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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您不让我下去，那还带我出来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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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资质过人，出来见见世面，也是极好的。好了，为师这是命令而非商量，你就乖乖听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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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师父。”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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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安将下墓一事连夜安排妥当，第二日众人便准备好进入墓穴之中。张子安将带来的人分成十二队，每队六人，每队进入的时间都隔着半炷香，以便相互照应。张子安和赵盛自然是要打头阵的，而张子安和赵盛的首徒李如风和沐饮尘，便带着队伍，走在最后。由于先前进入的惊羽卫已经将机关排查过一遍，因此众人也行近得比较迅速，很快便到了主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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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盛将手中火把四处举了举，勉强看清了主墓室的全貌。这墓室似乎是在还原墓主人生前的阳宅样貌，近处是假山、鱼池，远处则是一座白墙青瓦的小院。一惊羽卫后生低头往那鱼池中看去，随后便大惊失色道：“这池中有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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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得，都往前去看。也不知道这玄金子用了什么法子，池水能保持清澈六百年不干涸，石雕的荷叶下金鳞隐隐，似乎真的有东西。张子安手中便扣一枚石子，往那水下打去，只听得劲风一过，石子不偏不倚恰巧击在那金鳞身上。他这一手断金指的功夫，连马腿都能打断，如今那金鳞却毫无动静，令众人越发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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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安还要伸手去摸石子，却被赵盛按住。他盯着涟漪不断的水中看了半晌，道：“假的，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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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安收了势，也往水里去看。那金龙果真只是石刻，只是表面漆有金漆。只是这金龙从须到爪无一不巧夺天工，乍看之下便当真如盘龙其中，随时可以腾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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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敢在自己的墓穴中刻龙，这玄金子着实胆大包天。”张子安虽然还是一副嬉笑模样，但眼中却毫无笑意。既然知道这玄金子这般大逆不道，张子安也就不再小心翼翼，而是径直地去一脚踹开了那小院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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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金子的内院很干净，房门左右各有一盏早已熄灭的长明灯，内室正中是一小几，其上放有茶具，小几正对的墙上挂有卷轴，其上书有“无量”二字,东北角的书架之上放有不少古籍，而西北角的罗汉床上，则躺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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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玄金子竟然敢以真龙自拟，却又死后不入棺椁，这般作践自己的尸身？恐怕有诈。”赵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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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安沉吟了片刻，答道：“墓穴之下建庭院，为棺，庭院之内设内堂，为椁。他这棺椁格局，反倒比常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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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盛冷冷道：“没想到张统领，还懂这些旁门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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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安笑了笑，也不去接话，便往那罗汉床上躺着的人走去。众人也都凑了过去，只见躺着的那人身着白衣，须发皆白，看起来五十来岁年纪，面部依然保持着生前模样，似乎只是睡了过去。他的手中捧着一个白玉匣，匣子之上密密麻麻地刻着梵文佛经，想来阴阳鱼，便就在这白玉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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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盛怕那白玉匣上有毒，便抽出剑，将那白玉匣挑了过来。没想到那白玉匣并未上锁，轻轻巧巧便被打开，众人赶紧往里去瞧，却什么也没看见……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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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盛皱了皱眉，抬眼去看张子安。张子安也没料到白玉匣子里会空无一物，便对张子安摇了摇头。众人皆沉默不语之际，主墓室外的甬道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多一会，李如风便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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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风？你怎么会在这？沐饮尘呢？”张子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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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天池上好像出事了，沐兄已经带人先上去查探情况，我是来告知二位师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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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安命手下将那白玉匣收好，便和赵盛带着人火速往回赶。没想到在甬道的半途，墓穴外却传来了一声巨响，随即墓穴内便开始地动山摇。赵盛大叫一声“不好”，便暗自运气稳住身形，施展起流影诀，朝甬道外飞掠而去。张子安和李如风也紧随其后，不多一会便退到墓穴出口。而此时的出口已经被落下的碎石完全堵住，四周还弥漫着烟尘与雷火弹的气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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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盛伸手去摸那些碎石。好在碎石虽然完全堵住了出口，却好似并不厚实，赵盛的手掌在离地面五寸之处，感觉到了一丝流动的风。他便往后退几步，右手化掌，一掌向那风口劈去，随着轰的一声响，碎石给他生生地劈开一个小豁口，外面的天光也就泄了进来。张子安一看有门，也吩咐李如风一同施展拳脚，三人合力将那风口打出了一个半人高的口子，成功地逃出了墓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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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急忙赶到营地，却被眼前一幕惊住。只见原本是营地的地方如今已经尸横遍野，鲜血已经将整片雪地完全浸湿，四周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赵盛铁青着脸，开始四处摸鼻息，却没有摸到一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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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风，把你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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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师父，我本来和沐兄带着人走在最后，沐兄却忽然说外头好像有喊杀声，他想出去看看情况，我则认为应该先禀告师父再做决定，于是他便带着人先出去，之后的事您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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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沐饮尘那小子现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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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兄他，会不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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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风看了看赵盛，最后的半截话终是没说出口。张子安拍拍他肩膀，道：“也别愣着了，我们也去四处调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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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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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池一行，崇骁卫惊羽卫损失惨重。除了跑出去偷玩的陆临渊和赵盛一行人之外，无一人生还。而最早发现异动的沐饮尘却下落不明，那阴阳鱼，也就此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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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一时间轰动朝堂，皇上震怒之下，命惊羽卫彻查此事。惊羽卫多方查探，发现疑似沐饮尘盗走了阴阳鱼，在还无确凿证据之下，大将军李平征却借势推波助澜，让皇上将丞相沐患之一家上下二百来口尽数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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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家覆灭之后，李家在朝堂上独占鳌头，此后再无对手。史书也将此记为“天池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