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滴日常-点染晨曦

点滴日常| 点染晨曦

邻市的艺术博物馆即将举行落成仪式，祁煜应邀要为它创作一幅画作。正巧我结束了在邻市的任务，于是决定去祁煜所在的酒店，看看他的创作进度如何了。

祁煜

谁啊……

祁煜

不用帮我收拾房间……

祁煜

送洗服务也不需要……

祁煜

我应该说过这几天都不用一一

祁煜

……你说有任务要来出差，不会就是说这里有流浪体吧?

祁煜光着脚出现在门后，身上的衬衫完全敞开。

我

你平时——就是穿成这样给人开门的?

祁煜

啊?我不是穿得好好的吗?

我深吸一口气，一把扯过半边衬衫盖住他裸露的胸膛和腹肌，顺势将他往房间里一推。

我

注、意、点、影、响、啊!

祁煜

这么丰盛的早餐，是给我的?

我拎起手中的纸袋晃了晃，食物的香气跟着跑了出来。

我

很遗憾，是我的。你不是一画起画来就总是不吃不喝吗?

祁煜

嗯，所以这将是我两天以来的第一餐，你不会忍心独享吧?

我

这么乱，你的房间是不是遭贼了?

客房里乱糟糟的，四处乱扔着纸张，简直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这场面我太过熟悉，只不过换了个地方复刻。

祁煜

如果偷走灵感也算的话，确实是个小贼。

我

前几天去参观博物馆的时候，好像有人说要创作出完美契合它的作品……

祁煜

美酒都需要时间的酝酿。

祁煜盘腿坐在地毯上，毫不客气地从我手里拿过一个纸袋。

祁煜

不用担心，这次进展得还算顺利，现在只差最后1%就可以完成，但需要契机。

我

什么契机?

祁煜

这得看机缘。

祁煜

比如一个好吃的牛角包也可能是那1%。

祁煜咬了一口外形看上去非常完美的牛角包，然后表情突然凝滞。

祁煜

……这味道怎么这么奇怪?

我

啊，据说是当地特有的爆浆芝士金枪鱼口味，你运气真好正好挑到这一个。

祁煜嫌弃地将咬了一口的牛角包推开。

祁煜

现在可以确定它不是了，这个牛角包完全没有灵魂。

我

有灵魂的牛角包听起来更像个恐怖故事。

我

腿让让，我要坐下。

我刚坐下，就感觉背后似乎压到了什么，伸手掏出了一个半边沾着蓝色颜料的苹果。

我

哪来的苹果?

我

看起来，它应该是个忧郁的苹果。

祁煜

错，这是诱惑、原罪和智慧，暂时不可以吃。

我

……那它也算是为艺术献身的苹果了。

我将忧郁的苹果放进空空的果盘里，然后又从抱枕后找出一个柠檬。

我

你的沙发看样子是会长出水果，这又是什么?

祁煜

当然是青涩、新鲜和思慕，味道应该不错。

祁煜接过柠檬，翻出水果刀来切片。

我

牛角包配柠檬片，这种吃法也太超前了吧?

祁煜

有时候，灵感的诞生就需要一点碰撞。

祁煜

嘶……

祁煜信心满满地咬下一大口后，表情逐渐扭曲。

我

这个牛角包现在是不是有灵魂了?

祁煜

至少我的灵魂完全被震撼了。

祁煜

不行，太酸了，我的水——!

一阵兵荒马乱后，祁煜生无可恋地躺倒在了床上。

我

还活着吗?

祁煜

对不起，你呼叫的灵魂已出窍。

我

我可以帮你抓回来。

祁煜

失策，免费掉下来的“馅饼”果然不好吃。

我挪了挪，从沙发扶手的夹缝里掏出了乱扔的马克笔和速写本。

我

嗯……再从这个沙发里掏出什么我都不会意外了。

祁煜

这样听起来很有惊喜感。

我竖着举起笔，对着正仰望天花板的祁煜比划。

我

你现在这个姿势不错。

祁煜

毕竟我付出了躯壳上的代价，灵魂自然会获得新的洗礼与美感。

我

我还没有透过表象看内在的能力。

祁煜

可你现在的目光，已经要穿透我了。

我

我只是想起上次去荒原旅游的时候，我们被迫住同一个房间。

这样说着，我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那个风雨过后的异国清晨。

我

不过姿势有点不同，当时你应该是侧躺着……

没等我指挥，祁煜直接侧转过来，抬起手指向我。

祁煜

我还记得有人占了我两次便宜还不想负责。

明亮的日光跳跃在他的发梢上，回忆也变得鲜明起来。

我

明明是有人不讲道理，不穿好衣服!

我掷地有声。

祁煜

大声代表着心虚。

我

谁说的。

祁煜

解释就是掩饰。

祁煜撑着手臂想坐起来，被我一把按回去。

我

别乱动，我还没有结束我的艺术观察时间。

祁煜

到底是谁不讲道理?

我

买早餐的人最有道理，你现在无权反抗。

我用笔帽点住他的额头，往下划去，假装在勾勒他的轮廓。

祁煜

喂……很痒的，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画法?

我

和你认识了这么久，我也多少该无师自通了吧。

祁煜

我可没有用过这么犯规的画法。

我

嗯，很好，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

我在速写本上翻开一页，煞有其事地开始画起来。

祁煜

手好酸，我可以申请休息一会儿吗?

我

为艺术献身就是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你再坚持会儿。

祁煜

房间里好热，可以把温度调低点吗?

我

湿度和温度的任何偏差，都会影响画作的最终效果——这是你以前说过的。

祁煜

……行吧，我自力更生。

祁煜将手放到敞开的衣领上。

我

你别——那什么，半遮半掩更有魅力。

祁煜

嗯，有道理。

我

不过，为什么你的床上还有葡萄?

祁煜

这不是一串普通的葡萄。

我

我知道，这是一串象征高贵和浪漫的葡萄。

祁煜

在古希腊神话中，葡萄是宙斯的一种神物，代表着欢愉、美酒和丰收。

祁煜

恰好符合我现在的心情。

祁煜的嘴角，上扬，朦胧晨光倾洒在他身上，如同某个真的会出现在古希腊画作中的情景。

祁煜

小画家，你脸红了。

我

你看错了。

祁煜

那一定是这房间里真的很热。

耳根的热度控制不住地散开，我感觉自己的脸又红了几分。

我

……你别乱动啊，我还没画好!

祁煜

当你的模特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现在我就是上了贼船下不来。

我

等等，现在的表情很好。

我

对，完美，就是这样。

祁煜仿佛在我的一声声夸奖中逐渐迷失了自我，眼睛里闪烁着愉悦的光芒。

祁煜

好了吗?我来看看。

他来到我旁边，满怀期待地拿起我手里的速写本。

祁煜

……

祁煜

我大胆猜测一下，画面中间这个是我吗?

我

是你。

祁煜

那，这个跟“我”差不多的东西呢?

我

当然是葡萄，不是说“近大远小”吗?

祁煜

嗯……这副画很有种线性主义和立体主义两者融合的表现。

我

有这个流派吗?

祁煜

你作为创始人，可以给它起个名字。

祁煜

我现在觉得你给我当保镖太屈才了，你应该考虑换个工作。

我

什么工作?

祁煜

比如说推销，让人在一声声夸奖中丧失了理智。

我听懂了他的话，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

我

我可以再练习一下，争取把你画得更好一点。

祁煜

不用。

祁煜

略去最终成品不谈——

我

……不许略去。

祁煜

好吧，你这种画法和最终的成品都很新颖，很值得我多学习揣摩。

他从我手中拿过笔，同样轻轻点住我的额头。

祁煜

说不定我缺的那1%，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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