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中舞 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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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6更新
最新编辑:真的只吃一口奶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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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3-0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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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中舞,卷五(ANK汉化)
火中舞
卷五
“肥皂!森林吃起来很香!向前走!傻子和笨牛!”
声音来得如此突然,德库姆斯·斯科提吓了一跳。他盯着灰暗丛林深处,在那里他只能听到动物、昆虫的叫声和风啸声。一个古怪而古老的声音从无法辨别性别的生物上发出,它们的声音带有颤动,但肯定是人类,至少也是精灵。或许是一个不太会讲赛瑞迪尔语的与世隔绝的波兹莫。经历了几个小时步履沉重的林间行走,任何熟悉的声音听起来都很美好。
“喂?”他喊叫着。
“有名字的甲虫?肯定是昨天!”一个声音回答道,“谁,什么,何时,老鼠!”
“恐怕我不明白”斯科提回答道,他转向那棵像货车一样厚的黑莓树,声音就从那里传来。“但你不用害怕。我的名字叫德库姆斯·斯科提。我是来自帝都的赛瑞迪尔人。我来这里帮助战后重建,你看,我现在迷路了”
“宝石、被拷打的奴隶……战争”那个声音开始哭泣。
“你知道战争的事?我不清楚,我都不确定自己离边境有多远”斯科提开始慢慢地向那棵树走去。他将雷格里奥斯的包扔到地上并举起双手。“我没有武器。我只想知道怎么去最近的城镇。我想在希尔维纳见我的朋友里奥迪斯·贾鲁斯”
“希尔维纳!”那个声音笑道。当斯科提绕树转圈时笑声更响了。“虫子和酒!虫子和酒!希尔维纳为虫子和酒而歌唱!”
斯科提在树周围什么也没有发现。“我看不见你。你为什么躲躲藏藏?”
饥饿和疲劳使斯科提心生沮丧,他用力撞击着树干。突然树干的凹陷处爆发了金红色的抖动,斯科提被六个身高不过一英尺长着翅膀的生物包围了,它们管状的嘴巴两侧各有一只发着深红色光亮的眼睛,没有腿,那不断拍打着的金色翅膀看起来几乎不能支撑它们肥胖的腹部。但它们像火星般划过的夜空,围绕着可怜的职员盘旋。斯科提现在明白它们所说的话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酒和虫子,我离边境有多远!正统的装饰,唉,贾鲁斯!”
“你好,恐怕我没拿武器?火光和烟雾,最近的城镇是美丽的湮灭”
“吃多了腐败的肉,靛蓝色的云雾,但你不用害怕我!”
“为什么躲躲藏藏呢?为什么躲躲藏藏呢?在我交朋友之前,爱我,祖雷卡女士!”
斯科提被那些生物的模仿惹怒了,他挥动自己的手臂将它们赶到树顶。然后跺着脚回到空旷的地带,像几小时前那样又一次打开雷格里奥斯的包。包里仍然没有有用的东西,所有的角落和口袋中找不到食物。只有大量金币(他又一次冷冷地笑笑,嘲笑自己在森林中空有许多金币)、一堆整洁的瓦内克建筑上古议会黑色契约、一些细绳和一件上了油的斗篷。至少,斯科提想,自己还没经历过暴雨。
一声隆隆的闷雷打消了斯科提几个星期以来的疑虑。他被诅咒了。
一个小时后,他正穿着那斗篷在泥泞的路上艰难地行走。先前将丛林遮蔽得弥不透光的树木,在暴风雨中不起丝毫遮挡作用。唯一能刺破雨水的声音是那些飞行生物的嘲笑。它们拍打着翅膀,继续重复那些无意义的话语。斯科提朝它们大声吼叫、扔石头,但它们似乎喜欢和他作伴。
当斯科提伸手去抓一块看起来像石头的东西攻击折磨着他的生物时,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脚下移动。潮湿的固体地面突然变为滚动的浪潮,推着他向前移动。斯科提轻如树叶,翻滚着飞行,直到泥流开始下落,他仍继续向前飞,跌入25英尺以下的河流中。
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阳光消散了黑云,照暖了正向河岸游去的斯科提。在那里迎接他的是另一处虎人袭击威木省的景象。这里曾经有一个小渔村,它刚被烧毁,像一具仍然温暖的尸体。从气味可以判断出原先堆鱼的地方已被洗掠过,人们的劳动成果化为灰烬。竹筏和小帆船已被凿了底,半沉在水中。再没有村民了,不是死了就是逃亡了,至少斯科提是这样想的。什么东西撞到了废墟的墙壁,斯科提跑过去查看。
“我叫德库姆斯·斯科提?”先前那个长翅膀的生物唱道,“我是从赛瑞迪尔来的?帝都?我来帮助威木省的重建,你看,我现在迷路了?”
“我们凸起有斑点,猿的脖子!”他的一个同伴答道,“我看不见你。你为什么躲躲藏藏?”
当它们开始喋喋不休,斯科提开始搜索村庄的其他地方。那些猫一定留下了一些东西,一小块干肉、一小片鱼肠,什么都行。但他们的洗劫太完美了,一点吃的也没剩下。斯科提的确在一座摇摇欲坠的石屋找到了一件可能有用的物品。那是一张弓和两支骨箭。弓上没有弦,可能是在大火中被烧掉了,但他使用雷格里奥斯包里的细绳为弓重新上弦。
当斯科提工作时那些生物飞过来在他附近盘旋。“神圣的里奥迪斯·贾鲁斯修道院?”
“你听说过战争的事!虫子和酒,围绕着金色的主人,猿人的脖子!”
弦被上紧的那一刻,斯科提搭上一支箭,突然转身将紧绷的弦拉至胸前。那些长翅膀的怪物有对付弓箭手的经验,它们朝四面八方乱飞。斯科提的第一之箭插入了离他三尺远的土地里。他咒骂着拾回箭。那些会模仿的怪物或许从前只对付过业余弓箭手,它们又飞回来,继续在附近盘旋,嘲弄着斯科提。
他的第二次射击进步多了。他回忆着在法莱斯特时的情形,当他从那壁虱身体下爬出时弓箭手的动作,他们都瞄准了他。斯科提伸开左手、右手和左肘,使它们成一条匀称的直线。他拉开弓直到手碰到下颚,眼睛可以看到那些生物,弓就像他指向前方的一根手指。这一次箭偏离目标两尺,但它继续沿轨道飞行,撞在一堵石墙上折断了。
斯科提走到河边。只剩一支箭了,他盘算着,或许最实际的做法就是射一条游得慢的鱼。如果他失手,至少箭不太可能折断,他可以从水里把箭取回来。一条不活泼的长须鱼游过来,斯科提瞄准了它。
“我叫德库姆斯·斯科提!”一个生物大叫着吓走了那鱼。“笨蛋和一头笨牛!你会在火中跳舞吗!”
斯科提转过身,像先前那样拉起弓。然而这一次,他记得像弓箭手那样摆开步子,两脚分开七寸,膝盖平直,左腿略前斜与右肩成一定角度。他射出了最后一箭。
斯科提把这支箭当作叉子,在废墟中冒着烟的火石上烤那只怪物。它死后同伴们也立即消失了,这样斯科提便可以安静地进餐。肉味非常鲜美,若是再经过一些处理会更好。正当他从骨头上咬下最后一块肉时,一艘船转过河道的拐弯处进入视野。斯科提跑向河岸挥动手臂。波兹莫假装没看见,继续前进。
“你们这些该死的、麻木不仁的杂种!”斯科提大骂道,“流氓!恶棍!猿人脖子!无赖!”
一个长满灰色胡子的身影从船舱中钻出,斯科提立即认出他是格里夫马龙,从赛瑞迪尔出发的商队中的诗人翻译家。
他凝视着斯科提的方向,眼里充满了喜悦,“德库姆斯·斯科提!正是我想见的那个人!我想听听你关于莫诺里拉德拓本中相当令人困惑的一章的看法!它开头是‘当我哭泣着来到这个世界,找到奥秘,’你熟悉它吗?”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和你探讨莫诺里拉德拓本,格里夫!”斯科提回答道,“但你能先让我上船吗?”
终于坐上了驶往某个港口的船,斯科提太高兴了,所以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小船顺流而下,经过被烧黑的波兹莫村庄废墟。他没有问任何问题,也没有提起任何过去两周所经历的事:他只是听着马龙关于先祖之谜的理论。马龙对听众的知识水准并不苛求,把点头和耸肩都看作文明的交谈,他甚至拿了一些酒和冻鱼,与斯科提心不在焉地分享,并继续讲着他的理论。
终于,当马龙开始在笔迹本中查找一些小论点时,斯科提发问了,“说句题外话,我想知道我们去哪”
“本省的心脏地带希尔维纳”马龙说着,眼睛没有离开他正在读的文章。“实际上,有些很麻烦的事情,我本想先去炉火之森找一个波兹莫,他那里有一本德利斯·雅米尔希拉德的副本,但那件事必须先搁下了。夏暮岛的人包围了那座城市,想让市民忍受饥饿,直到他们投降。这不太可能,因为波兹莫会吃掉彼此,因此到最后可能只有一个肥胖的木精灵挥动着军旗”
“真的很令人烦恼”斯科提同情地说道,“在东边,虎人烧掉了所有的东西。在西边,高级精灵挑起战争。我想北部的边境也不会太安宁吧?”
“甚至更糟”马龙回答说,他指着书页,注意力仍没有完全集中到谈话上。“赛瑞迪尔人和红守卫不想让波兹莫难民涌入他们省。这是合情合理的。想想那些失去了家园的饥饿难民会更倾向于犯罪的”
“那么”斯科提颤抖了一下,低声说道,“我们被困在威木省了”
“并不是。我很快就要离开,因为我的出版商已经为我新翻译的书定了明确的截稿期限。据我所知,只要向希尔维纳申请特殊边境保护,就可以安全进入赛瑞迪尔”
“向希尔维纳申请还是在希尔维纳申请?”
“在希尔维纳向希尔维纳申请。这个古怪的名词代表着这一地区的特征,它使我的翻译工作充满挑战。希尔维纳是波兹莫最伟大的领袖。关于希尔维纳至关重要的一件事是……”马龙笑了,他找到了自己要的章节,“这里!‘两个星期,不可思议,世界化为了燃烧的舞蹈。’又是一个暗喻”
“你说刚才希尔维纳什么?”斯科提问,“至关重要的那件事?”
“我不记得刚才在说什么”马龙回答道,然后继续他的长篇大论。
一周后,小船在安静、冒着泡沫的浅水处靠岸了。德库姆斯·斯科提第一次看到希尔维纳城。如果说法莱斯特是一棵树,那么希尔维纳就是一朵花。大量绿色、红色、蓝色和白色的光影闪耀着水晶般的光芒。马龙先前曾在讲解先祖诗歌之余提到过,希尔维纳最初是森林中一片长满鲜花的空地,但是由于一些魔法或天然原因,树木中开始流淌透明的汁液。后来透明的汁液胜过了树木的五颜六色形成了整个城市的网路。马龙的描述已经让斯科提充满了好奇,但他完全没有料到这座城市的美丽。
“这里最奢华的旅店叫什么名字?”斯科提向一个波兹莫水手询问。
“普利萨拉大厦”马龙回答道,“但你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呢?我正要去拜见一个朋友,你一定会认为他是一个出色的学者。他的居室很简陋,但他关于先祖部落萨玛希的见解的确非同一般……”
“我本会愉快地接受你的邀请”斯科提和蔼地说,“但这几周我不是睡在地上,就是睡在船上,吃所能得到的任何食物,现在需要放纵地享受一下。一两天后,我会向希尔维纳申请安全返回赛瑞迪尔。
两人相互道别。格里夫马龙将他在帝都的出版商地址给了斯科提。斯科提欣然收下,但很快忘了。他在希尔维纳的街道间漫无目的地闲逛,穿过琥珀桥,欣赏着森林建筑工艺。在一座反射着银光的水晶雕成的庄严的宫殿前,他找到了普利萨拉大厦。
斯科提定了最好的房间和奢侈的食物。在饭桌旁,他听见一个人类和一个波兹莫正在谈论这里的食物比希尔维纳宫殿里的强多少倍。随后他们谈论了一些关于战争、财政以及重建桥梁的事。那个人发现斯科提正看着他们,他的眼里闪着亮光。
“斯科提,是你吗?天哪,你到哪去了?我在这里只能自己签署所有契约!”
听见那声音,斯科提认出了他。那个狼吞虎咽地大吃着的胖子正是里奥迪斯·贾鲁斯。
火中舞·卷五(汤镬汉化)
火中舞
卷五
“肥皂!森林会吃爱情!一直往前!蠢货以及蠢牛!”
声音突如其来,德库姆斯·斯科蒂不禁吓了一跳。他向幽暗丛林深处望去,刚才只有动物啸叫,昆虫低语,夜风呜咽的丛林中,赫然发出一阵怪声。声音口音怪异,语意晦涩,沙哑沧桑,虽然无法分辨说话生物是男是女,但是毫无疑问乃是文明生物,不是人类便是精灵。很有可能是位不是太懂赛瑞迪尔语言的波兹莫。经历数小时的单调行程,能够再次听到说话声音令他倍感亲切。
“你好?”他叫喊道
“有名字的甲虫?肯定就是昨天,没错!”那声音回应道。“是谁,什么,何时,老鼠!”
“非常遗憾,我听不懂,”斯科蒂边说边将头转向一棵参天树莓大树,声音正是从那后面发出。“不要害怕。我叫德库姆斯·斯科蒂,来自帝都,是名帝国人。我到这里参与瓦伦森林战后重建,你瞧,我现在迷路了。”
“宝石,受虐奴隶……战争”对方开始呻吟,接着哭了起来。
“你也听过这场战争?这个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我甚至连现在距离省界多远都不知道,”斯科蒂一面说着,一面扔下背包,举起双手朝着声源走去。“我没恶意,只想知道如何到达最近村庄。我想到希尔维纳见位朋友。”
“希尔维纳!”对方大笑。 斯科蒂绕树一圈,但是一无所获,笑声愈来愈大。“虫子美酒!虫子美酒!希尔维纳歌颂虫子美酒!”
树的四周均都找遍,还是空无一人。“我找不到你啊。你藏到那去了?”
斯科蒂苦寻不得,又饿又累,为了发泄,狠狠拍了树干几下。忽然之间,一团金红从头顶树洞坠下,回过神来已被六个长度仅有数尺的有翼生物包围。这种生物无腿,拥有两个管状触角,触角两侧分别长有一只深红眼睛,一对金色薄翼不停扇动,相对袖珍翅膀来讲,腹部可谓臃肿,令人怀疑能否飞得起来。但是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它们此时正在飞上飞下,围着可怜职员盘旋飞舞,如同夜火流星。与此同时,它们嘴巴一直喋喋不休,说着毫无意义的话。
“美酒虫子,我离省界多远!学院装饰,呜哇,里奥德斯·居鲁斯!”
“你好,我没恶意?烟火,最近城镇就是可爱湮灭。”
“腐肉吃下腹胀,靓蓝光轮,但是不用怕我!”
“你在躲些什么?躲什么呢?成为朋友之前,爱我,朱徕卡女士!”
斯科蒂难以忍受这些生物的粗劣模仿秀,双手乱挥将其赶回树梢。重又走回空地再次检视背包,毫无疑问,包中仍然没有可用物品,翻遍每个角落依旧无法找到食物。只有大量金币(他再次自嘲般的笑了,密林里面金币又有何用),平整一叠瓦奈克建筑委员会的空白合同,一些细绳,一顶特为避雨准备的油纸雨披。斯科蒂想道,还好,自己虽然倒霉,但是没有遇过暴雨。
想到这里,一声闷雷蓦地炸响,斯科蒂心中大骂,这几周来自己一定陷入某种诅咒中了。
接下来数小时,他穿着油纸雨披,艰难跋涉在泥泞之中。那些参天大树虽然遮天蔽日,但在瓢泼大雨以及肆虐狂风之中根本无济于事,很难阻挡雨势。磅礴雨声之外,唯一清晰可闻声音便是先前那些生物的嘲弄声,它们一路飞在上方,嘴里重复那些蠢话。斯科蒂边朝它们大吼,边扔石块,但它们丝毫不为所动,仍然紧紧跟着。
行到某处,他刚要捡起一块看似石头的物体扔向那些烦人生物,忽然觉得脚下一滑。潮湿泥地毫无预兆的开始向前急速滑动,他被裹挟其中,如同落叶一般被冲的上下翻腾,泥浆一路将他冲下二十五尺的悬崖,跌进一条大河之中。
暴风雨来的急,去的也快。斯科蒂向着河岸游动之时,黑云已然消散,阳光倾斜在他身上,一阵温暖。河岸之上,原是一个渔村,但是刚被烧毁,断壁残垣尚有余温,毋庸置疑又是凯季特人杰作,中间有片灰烬区域,从残留鱼腥味可以判断原是堆鱼仓库,但如今已被付之一炬。小筏以及帆船均被损坏,不是沉入水中就是搁浅滩旁。村民或死或逃,此时村中早已一片死寂。忽然,有些东西撞在废墟断壁之上,他忙跑去观察。
原来又是那些怪物,只听其中一只说道,“我叫德库姆斯·斯科蒂,我从赛瑞迪尔来?帝都?我来帮助威木省战后重建,你瞧,我迷路了?”
“我的斑点美么,野人!”另位同伴附和着说“我看不见你,你藏哪了?”
趁着怪物喋喋不休之际,斯科蒂开始搜寻村庄废墟。或许那些大猫能够留下一些吃的,例如一块干肉,一片鱼肠之类。但是洗劫相当彻底,并没留下一点食物。只在一栋摇摇欲坠的石屋里找到一张石弓,两支石箭。弓弦早被大火烧掉,但他从背包中取出细线开始重新上弦。
在他上弦之时,怪物仍然不断四周盘旋:“神圣里奥德斯·居鲁斯的修道院?”
“你听说过战争!虫子美酒,尊贵主人身旁盘旋,野人!”
弓弦上好之后,斯科蒂搭上箭支,齐胸拉满了弓,瞄向怪物。有翼怪物看来颇有对付射手经验,纷纷四散逃开。斯科蒂第一支箭仅仅射出三尺远,他咒骂着捡回石箭,再次搭弓。怪物看出了他箭术糟糕,很快飞了回来,继续大加嘲讽。
忆起在法林内斯提瞄向自己的弓手姿势,他的左手右手平行举起,手肘弯成一条直线,弓弦拉到鄂下,眼睛紧盯那些生物,箭矢三点一线,与眼齐平,加入这些箭术要诀以后,第二支箭好了很多,虽然偏离目标两尺,但是飞出很远,直到射到一面石墙之后断折。
斯科蒂来到河边,心想,自己只剩一支石箭,不如打条游速缓慢的鱼当作食物。即便失手,箭也不会折断,回收之后还能利用,这时,一条游速甚慢的长须鱼进入射程,他忙搭弓。
“我叫德库姆斯·斯科蒂!”一只有翼怪物吼道,将鱼吓走。“蠢货以及笨牛!你会在火中跳舞么!”
斯科蒂一气之下再次弯弓瞄向怪物,这次他还不忘加入弓手站姿,先是双脚错开七寸,双膝绷紧,左脚前探,右肩下沉,呈现一定弯角,然后射出最后一箭。
箭矢正中怪物,其余怪物见状连忙逃走,世界终于清静。他拾起猎物,升起篝火,以箭作叉,架在火上烤起这只怪物。虽然没有佐料,但是肉质吃上去仍非常鲜美。正要撕下最后一块肉时,河流转弯之处出现一只小船,船上有数名波兹莫水手,他忙跑到岸旁,挥手致意,但是水手转过头去,继续前行。
“你们这些冷血,麻木不仁的杂种!”斯科蒂破口大骂。“无赖!恶棍!野人!混蛋!”
一位灰胡老人走出船舱,斯科蒂一眼认出那正是先前商队之中一起同行的诗人及翻译家格里夫·马龙。
他看到斯科蒂,眼中充满喜悦,“德库姆斯·斯科蒂!我正想见你呢!我想跟你探讨一下《穆恩莱德宗教条目》书中一段难解段落!开头是这样的‘我将泪水洒向世间,探寻奇迹’,你懂其中奥义不懂?”
“我正迫不及待想要跟你探讨这本书呢!” 斯科蒂应道。“但能先让我上船吗?”
尽管不知船舶驶向何方,但他心中欢喜,心甘情愿的履行了上船诺言(讨论那本天书)。离开烧毁村庄之后,船只一路顺流而下,其间他既没有发问,同样只字不提自己冒险经历,只是听着马龙关于精灵纪元奥德莫的理论讲演。诗人并不在乎自己听众是否听懂,只要对方能够点头附和或者感慨也就够了。演说途中,甚至拿出一些酒和冻鱼,和心不在焉的斯科蒂边吃边讲。
当马龙暂停讲演,从笔记之中找些论据之时,斯科蒂终于忍不住问道,“讲句题外话,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本省中心地带,希尔维纳,”马龙读着文章,头也不抬回道。“本来我想先到木炉城,那有个波兹莫声称自己拥有德利斯·雅米尔希拉德抄本,这真旷世难逢。但是中间出现一些意外,必须等待一些时日。因为那座城市刚被夏暮群岛大军包围,那些傲尔特莫们妄图通过围困来试波兹莫们降服。但这主意不妙,因为波兹莫们乐于吃掉同类,等到只剩一个大腹便便的波兹莫无人可吃之时,才会举旗投降。”
“听来真糟,”斯科蒂悲怜的附和道。“东有凯季特人烧杀劫掠,西有夏暮挑起祸端。北部边境大概也不会太平吧?”
“北部更加混乱,”马龙以指翻书,敷衍应道。“帝国人和红卫人都在阻止波兹莫难民涌入自己行省。这也十分正常,毕竟无家可归的饥饿难民非常容易作奸犯科。”
“也就是说,” 斯科蒂心中发麻,呐呐说道。“我们被困威木省了。”
“也不尽然。出版社为我新书订下的截稿日期日益临近,我得赶着回去。据我所知,只要向希尔维纳申请特殊边境保护,就能安全抵达赛瑞迪尔。 ”
“向希尔维纳申请,还是在希尔维纳申请?”
“在希尔维纳向希尔维纳申请。这是当地奇怪文法之一,诸如此类歧义语意总是令我翻译工作充满挑战。希尔维纳,或者说希尔维纳们,乃是古波兹莫伟大领袖,有关他们必须注意— 马龙终于找到那段关键段落,之后读到,“‘这里!两个星期,匪夷所思,世界化为火中舞蹈’。又是暗喻。”
“刚才你说什么来着?”斯科蒂。“有关他们需要注意的事?”
“我早不记得了,”马龙答道,此后继续长篇大论。
一周之后,小船在西洛河畔一处静谧浅滩靠岸,德库姆斯·斯科蒂亦首次目睹了希尔维纳真容。若说法林内斯提是棵巨树,那么希尔维纳就是一朵大花。红绿蓝白各式花簇闪烁在透明根基之间,满目光华。马龙讲解傲尔特莫诗歌间隙曾经顺道提起过希尔维纳的由来,该地本市密林之中一片花地,但不知由于魔力干预还是一些自然原因,周围树木开始分泌一些黏稠树液,各色树木之间树液混着鲜花汁液不断堆积凝结,构成这座城市主体网络。马龙所说已然令人陶醉,但是该城美丽之处着实无法言语描述。
“这里那家旅店最为舒服,最为奢华?”斯科蒂向其中一位波兹莫船员问道。
“普利萨拉会堂,”马龙答道。“但你为何不跟我同行?我正要前去拜见一位老友,他是一位学者,你肯定会喜欢他的。他家虽然有些简陋,但对古奥德莫的萨玛希一族诗歌研究很有独到之处—”
“放在平时,我肯定会欣然接受邀请,”斯科蒂婉拒道。“但是最近几周,我不是打地铺,就是睡在船上,找到什么就吃什么,现在亟需尽情享受一下。再过几天,就向希尔维纳 申请安全过境文牒,返回赛瑞迪尔。”
随后,两人互相道别。格里夫·马龙将出版商在帝都的地址告诉了他,斯科蒂欣然记下,但是很快抛之脑后。流连在希尔维纳毓秀街道之上,穿行于流光溢彩树桥之间,他的心中不禁感叹自然造化。终于,在座晶莹剔透,泛着银光的宏美殿堂之前,他找到了普利萨拉会堂。
进去之后,他订下最舒适的房间之后,点了最奢侈的菜品吃了起来。邻桌坐着两位肥男,一个人类和波兹莫,此时正在大谈此间饭菜比希尔维纳宫殿还要强上不少。随后,两人开始洽谈战争以及财务问题,并有提到战后桥梁重建工作。男人注意到有人正在望向这边,抬起头来回视斯科蒂,眼睛突然亮了。
“斯科蒂,真的是你?老天,你去哪了?没你帮助,所有合同我都只能自己签订!”
听到这里,斯科蒂业已认出对方。那个正在狼吞虎咽的肥男正是里奥德斯·居鲁斯。
火中舞,v5(大學漢化)
火中舞
第五章
“肥皂!森林吃起来很香!向前走!傻子和笨牛!”
声音来得如此突然,德库姆斯·斯科提吓了一跳。他盯着灰暗丛林深处,在那里他只能听到动物、昆虫的叫声和风啸声。一个古怪而古老的声音从无法辨别性别的生物上发出,它们的声音带有颤动,但肯定是人类,至少也是精灵。或许是一个不太会讲希罗帝尔语的与世隔绝的波兹莫。经历了几个小时步履沉重的林间行走,任何熟悉的声音听起来都很美好。
“喂?”他喊叫着。
“有名字的甲虫?肯定是昨天!”一个声音回答道,“谁,什么,何时,老鼠!”
“恐怕我不明白”,斯科提回答道,他转向那棵像货车一样厚的黑莓树,声音就从那里传来。“但你不用害怕。我的名字叫德库姆斯·斯科提。我是来自帝都的希罗帝尔人。我来这里帮助战后重建,你看,我现在迷路了。”
“宝石、被拷打的奴隶……战争”,那个声音开始哭泣。
“你知道战争的事?我不清楚,我都不确定自己离边境有多远”,斯科提开始慢慢地向那棵树走去。他将雷格里奥斯的包扔到地上并举起双手。“我没有武器。我只想知道怎么去最近的城镇。我想在席尔文纳见我的朋友里奥迪斯·贾鲁斯。”
“席尔文纳!”那个声音笑道。当斯科提绕树转圈时笑声更响了。“虫子和酒!虫子和酒!席尔文纳为虫子和酒而歌唱!”
斯科提在树周围什么也没有发现。“我看不见你。你为什么躲躲藏藏?”
饥饿和疲劳使斯科提心生沮丧,他用力撞击著树做。突然树干的凹陷处爆发了金红色的抖动,斯科提被六个身高不过一呎长著翅膀的生物包围了,它们管状的嘴巴两侧各有一只发着深红色光亮的眼睛,没有腿,那不断拍打着的金色翅膀看起来几乎不能支撑它们肥胖的腹部。但它们像火星般划过的夜空,围绕着可怜的职员盘旋。斯科提现在明白它们所说的话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酒和虫子,我离边境有多远!正统的装饰,唉,贾鲁斯!”
“你好,恐怕我没拿武器?火光和烟雾,最近的城镇是美丽的湮灭。”
“吃多了腐败的肉,靛蓝色的云雾,但你不用害怕我!”
“为什么躲躲藏藏呢?为什么躲躲藏藏呢?在我交朋友之前,爱我,祖雷卡女士!”
斯科提被那些生物的模仿惹怒了,他挥动自己的手臂将它们赶到树顶。然后跺着脚回到空旷的地带,像几小时前那样又一次打开雷格里奥斯的包。包里仍然没有有用的东西,所有的角落和口袋中找不到食物。只有大量金币(他又一次冷冷地笑笑,嘲笑自己在森林中空有许多枚金币)、一堆整洁的瓦内克建筑上古议会黑色合同、一些细绳和一件上了油的斗篷。至少,斯科提想,自己还没经历过暴雨。
一声隆隆的闷雷打消了斯科提几周以来的疑虑。他被诅咒了。
一个小时后,他正穿着那斗篷在泥泞的路上艰难地行走。先前将丛林遮蔽得弥不透光的树木,在暴风雨中不起丝毫遮挡作用。唯一能刺破雨水的声音是那些飞行生物的嘲笑。它们拍打着翅膀,继续重复那些无意义的话语。斯科提朝它们大声吼叫、扔石头,但它们似乎喜欢和他作伴。
当斯科提伸手去抓一块看起来像石头的东西攻击折磨着他的生物时,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脚下移动。潮湿的固体地面突然变为滚动的浪潮,推着他向前移动。斯科提轻如树叶,翻滚著飞行,直到泥流开始下落,他仍继续向前飞,跌入25呎以下的河流中。
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阳光消散了黑云,照暖了正向河岸游去的斯科提。在那里迎接他的是另一处凯季特人袭击威木的景象。这里曾经有一个小渔村,它刚被烧毁,像一具仍然温暖的尸体。从气味可以判断出原先堆鱼的地方已被洗掠过,人们的劳动成果化为灰烬。竹筏和小帆船已被凿了底,半沉在水中。再没有村民了,不是死了就是逃亡了,至少斯科提是这样想的。什么东西撞到了废墟的墙壁,斯科提跑过去检视。
“我叫德库姆斯·斯科提?”先前那个长翅膀的生物唱道,“我是从希罗帝尔来的?帝都?我来帮助威木的重建,你看,我现在迷路了?”
“我们凸起有斑点,猿的脖子!”他的一个同伴答道,“我看不见你。你为什么躲躲藏藏?”
当它们开始喋喋不休,斯科提开始搜索村庄的其他地方。那些猫一定留下了一些东西,一小块干肉、一小片鱼肠,什么都行。但他们的洗劫太完美了,一点吃的也没剩下。斯科提的确在一座摇摇欲坠的石屋找到了一件可能有用的物品。那是一张弓和两支骨箭。弓上没有弦,可能是在大火中被烧掉了,但他使用雷格里奥斯包里的细绳为弓重新上弦。
当斯科提工作时那些生物飞过来在他附近盘旋。“神圣的里奥迪斯·贾鲁斯修道院?”
“你听说过战争的事!虫子和酒,围绕着金色的主人,猿人的脖子!”
弦被上紧的那一刻,斯科提搭上一支箭,突然转身将紧绷的弦拉至胸前。那些长翅膀的怪物有对付弓箭手的经验,它们朝四面八方乱飞。斯科提的第一之箭插入了离他三尺远的土地里。他诅骂着拾回箭。那些会模仿的怪物或许从前只对付过业余弓箭手,它们又飞回来,继续在附近盘旋,嘲弄著斯科提。
他的第二次射击进步多了。他回忆著在法莱斯特时的情形,当他从那壁虱身体下爬出时弓箭手的动作,他们都瞄准了他。斯科提伸开左手、右手和左肘,使它们成一条匀称的直线。他拉开弓直到手碰到下颚,眼睛可以看到那些生物,弓就像他指向前方的一根手指。这一次箭偏离目标两尺,但它继续沿轨道飞行,撞在一堵石墙上折断了。
斯科提走到河边。只剩一支箭了,他盘算著,或许最实际的做法就是射一条游得慢的鱼。如果他失手,至少箭不太可能折断,他可以从水里把箭取回来。一条不活泼的长须鱼游过来,斯科提瞄准了它。
“我叫德库姆斯·斯科提!”一个生物大叫着吓走了那鱼。“笨蛋和一头笨牛!你会在火中跳舞吗!”
斯科提转过身,像先前那样拉起弓。然而这一次,他记得像弓箭手那样摆开步子,两脚分开七寸,膝盖平直,左腿略前斜与右肩成一定角度。他射出了最后一箭。
斯科提把这支箭当作叉子,在废墟中冒着烟的火石上烤那只怪物。它死后同伴们也立即消失了,这样斯科提便可以安静地进餐。肉味非常鲜美,若是再经过一些处理会更好。正当他从骨头上咬下最后一块肉时,一艘船转过河道的拐弯处进入视野。斯科提跑向河岸挥动手臂。波兹莫假装没看见,继续前进。
“你们这些该死的、麻木不仁的杂种!”斯科提大骂道,“流氓!恶棍!猿人脖子!无赖!”
一个长满灰色胡子的身影从船舱中钻出,斯科提立即认出他是格里夫马龙,从希罗帝尔出发的商队中的诗人翻译家。
他凝视着斯科提的方向,眼里充满了喜悦,“德库姆斯·斯科提!正是我想见得那个人!我想听听你关于莫诺里拉德拓本中相当令人困惑的一章的看法!它开头是‘当我哭泣著来到这个世界,找到奥秘,’你熟悉它吗?”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和你探讨莫诺里拉德拓本,格里夫!”斯科提回答道,“但你能先让我上船吗?”
终于坐上了驶往某个港口的船,斯科提太高兴了,以至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小船顺流而下,经过被烧黑的波兹莫村庄废墟。他没有问任何问题,也没有提起任何过去两周所经历的事:他只是听着马龙关于先祖之谜的理论。马龙对听众的知识水准并不苛求,把点头和耸肩都看作文明的交谈他甚至拿了一些酒和冻鱼,与斯科提心不在焉地分享,并继续讲着他的理论。
终于,当马龙开始在笔迹本中查找一些小论点时,斯科提发问了,“说句题外话,我想知道我们去哪。”
“本省中心地带的席尔文纳”,马龙说着,眼睛没有离开他正在读的文章。“实际上,有些很麻烦的事情,我本想先去伍德哈思找一个波兹莫,他那里有一本德利斯·雅米尔希拉德的复件,但那件事必须先搁下了。夏暮岛的人包围了那座城市,想让市民忍受饥饿,直到他们投降。这不太可能,因为波兹莫会吃掉彼此,因此到最后可能只有一个肥胖的木精灵挥动着军旗。”
“真的很令人烦恼”,斯科提同情地说道,“在东边,凯季特人烧掉了所有的东西。在西边,高级精灵挑起战争。我想北部的边境也不会太安宁吧?”
“甚至更糟”,马龙回答说,他指著书页,注意力仍没有完全集中到谈话上。“希罗帝尔人和红守卫不想让波兹莫难民涌入他们省。这是合情合理的。想想那些失去了家园的饥肠辘辘的难民会更倾向于犯罪的。”
“那么”,斯科提颤抖了一下,低声说道,“我们被困在威木了。”
“并不是。我很快就要离开,因为我的出版商已经为我新翻译的书定了明确的截稿期限。据我所知,只要向席尔文纳申请特殊边境保护,就可以安全进入希罗帝尔。”
“向席尔文纳申请还是在席尔文纳申请?”
“在席尔文纳向席尔文纳申请。这个古怪的名词代表着这一地区的特征,它使我的翻译工作充满挑战。席尔文纳是波兹莫最伟大的领袖。关于席尔文纳至关重要的一件事是……”马龙笑了,他找到了自己要的章节,“这里!‘两周,不可思议,世界化为了燃烧的舞蹈。’又是一个暗喻。”
“你说刚才席尔文纳什么?”斯科提问,“至关重要的那件事?”
“我不记得刚才在说什么”,马龙回答道,然后继续他的长篇大论。
一周后,小船在安静、冒着泡沫的浅水处靠岸了。德库姆斯·斯科提第一次看到席尔文纳城。如果说法莱斯特是一棵树,那么席尔文纳就是一朵花。大量绿色、红色、蓝色和白色的光影闪耀着水晶般的光芒。马龙先前曾在讲解先祖诗歌之余提到过,席尔文纳最初是森林中一片长满鲜花的空地,但是由于一些魔法或天然原因,树木中开始流淌透明的汁液。后来透明的汁液胜过了树木的五颜六色形成了整个城市的网络。马龙的描述已经让斯科提充满了好奇,但他完全没有料到这座城市的美丽。
“这里最奢华的旅店叫什么名字?”斯科提向一个波兹莫水手询问。
“普利萨拉大厦”,马龙回答道,“但你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呢?我正要去拜见一个朋友,你一定会认为他是一个出色的学者。他的居室很简陋,但他关于先祖部落萨玛希的见解的确非同一般……”
“我本会愉快地接受你的邀请”,斯科提和蔼地说,“但这几周我不是睡在地上,就是睡在船上,吃所能得到的任何食物,现在需要放纵地享受一下。一两天后,我会向席尔文纳申请安全返回希罗帝尔。”
两人相互道别。格里夫马龙将他在帝都的出版商地址给了斯科提。斯科提欣然收下,但很快忘了。他在席尔文纳的街道间漫无目的地闲逛,穿过琥珀桥,欣赏著森林建筑工艺。在一座反射著银光的水晶雕成的庄严的宫殿前,他找到了普利萨拉大厦。
斯科提定了最好的房间和奢侈的食物。在饭桌旁,他听见一个人类和一个波兹莫正在谈论这里的食物比席尔文纳宫殿里的强多少倍。随后他们谈论了一些关于战争、财政以及重建桥梁的事。那个人发现斯科提正看着他们,他的眼里闪著亮光。
“斯科提,是你吗?天哪,你到哪去了?我在这里只能自己签署所有合同!”
听见那声音,斯科提认出了他。那个狼吞虎咽地大吃着的胖子正是里奥迪斯·贾鲁斯。
火中舞,卷五(官方繁中)
火中舞
卷五
「肥皂!森林吃起來很香!向前走!傻子和笨牛!」
聲音來得如此突然,德庫姆斯.斯科提嚇了一跳。他盯著灰暗叢林深處,在那裡他只能聽到動物、昆蟲的叫聲和風嘯聲。一個古怪而古老的聲音從無法辨別性別的生物上發出,牠們的聲音帶有顫動,但肯定是人類,至少也是精靈。或許是一個不太會講賽瑞迪爾語的與世隔絕的波茲莫。經歷了幾個小時步履沉重的林間行走,任何熟悉的聲音聽起來都很美好。
「喂?」他喊叫著。
「有名字的甲蟲?肯定是昨天!」一個聲音回答道,「誰,什麼,何時,老鼠!」
「恐怕我不明白,」斯科提回答道,他轉向那棵像貨車一樣厚的黑莓樹,聲音就從那裡傳來。「但你不用害怕。我的名字叫德庫姆斯.斯科提。我是來自帝都的賽瑞迪爾人。我來這裡幫助戰後重建,你看,我現在迷路了。」
「寶石、被拷打的奴隸……戰爭,」那個聲音開始哭泣。
「你知道戰爭的事?我不清楚,我都不確定自己離邊境有多遠,」斯科提開始慢慢地向那棵樹走去。他將雷格里奧斯的包扔到地上並舉起雙手。「我沒有兵器。我只想知道怎麼去最近的城鎮。我想在希爾維納見我的朋友里奧迪斯.賈魯斯。」
「希爾維納!」那個聲音笑道。當斯科提繞樹轉圈時笑聲更響了。「蟲子和酒!蟲子和酒!希爾維納為蟲子和酒而歌唱!」
斯科提在樹周圍什麼也沒有發現。「我看不見你。你為什麼躲躲藏藏?」
饑餓和疲勞使斯科提心生沮喪,他用力撞擊著樹幹。突然樹幹的凹陷處爆發了金紅色的抖動,斯科提被六個身高不過一英尺長著翅膀的生物包圍了,牠們管狀的嘴巴兩側各有一隻發著深紅色光亮的眼睛,沒有腿,那不斷拍打著的金色翅膀看起來幾乎不能支撐牠們肥胖的腹部。但牠們像火星般劃過的夜空,圍繞著可憐的職員盤旋。斯科提現在明白牠們所說的話是完全沒有意義的。
「酒和蟲子,我離邊境有多遠!正統的裝飾,唉,賈魯斯!」
「你好,恐怕我沒拿兵器?火光和煙霧,最近的城鎮是美麗的湮滅。」
「吃多了腐敗的肉,靛藍色的雲霧,但你不用害怕我!」
「為什麼躲躲藏藏呢?為什麼躲躲藏藏呢?在我交朋友之前,愛我,祖雷卡女士!」
斯科提被那些生物的模仿惹怒了,他揮動自己的手臂將牠們趕到樹頂。然後跺著腳回到空曠的地帶,像幾小時前那樣又一次打開雷格里奧斯的包。包裡仍然沒有有用的東西,所有的角落和口袋中找不到食物。只有大量金幣(他又一次冷冷地笑笑,嘲笑自己在森林中空有許多金幣)、一堆整潔的瓦內克建築上古議會黑色契約、一些細繩和一件上了油的斗篷。至少,斯科提想,自己還沒經歷過暴雨。
一聲隆隆的悶雷打消了斯科提幾個星期以來的疑慮。他被詛咒了。
一個小時後,他正穿著那斗篷在泥濘的路上艱難地行走。先前將叢林遮蔽得彌不透光的樹木,在暴風雨中不起絲毫遮擋作用。唯一能刺破雨水的聲音是那些飛行生物的嘲笑。牠們拍打著翅膀,繼續重複那些無意義的話語。斯科提朝牠們大聲吼叫、扔石頭,但牠們似乎喜歡和他作伴。
當斯科提伸手去抓一塊看起來像石頭的東西攻擊折磨著他的生物時,他感到有什麼東西在腳下移動。潮濕的固體地面突然變為滾動的浪潮,推著他向前移動。斯科提輕如樹葉,翻滾著飛行,直到泥流開始下落,他仍繼續向前飛,跌入25英尺以下的河流中。
暴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陽光消散了黑雲,照暖了正向河岸游去的斯科提。在那裡迎接他的是另一處虎人襲擊威木省的景象。這裡曾經有一個小漁村,牠剛被燒毀,像一具仍然溫暖的屍體。從氣味可以判斷出原先堆魚的地方已被洗掠過,人們的勞動成果化為灰燼。竹筏和小帆船已被鑿了底,半沉在水中。再沒有村民了,不是死了就是逃亡了,至少斯科提是這樣想的。什麼東西撞到了廢墟的牆壁,斯科提跑過去檢視。
「我叫德庫姆斯.斯科提?」先前那個長翅膀的生物唱道,「我是從賽瑞迪爾來的?帝都?我來幫助威木省的重建,你看,我現在迷路了?」
「我們凸起有斑點,猿的脖子!」他的一個同伴答道,「我看不見你。你為什麼躲躲藏藏?」
當牠們開始喋喋不休,斯科提開始搜索村莊的其他地方。那些貓一定留下了一些東西,一小塊乾肉、一小片魚腸,什麼都行。但他們的洗劫太完美了,一點吃的也沒剩下。斯科提的確在一座搖搖欲墜的石屋找到了一件可能有用的物品。那是一張弓和兩支骨箭。弓上沒有弦,可能是在大火中被燒掉了,但他使用雷格里奧斯包裡的細繩為弓重新上弦。
當斯科提工作時那些生物飛過來在他附近盤旋。「神聖的里奧迪斯.賈魯斯修道院?」
「你聽說過戰爭的事!蟲子和酒,圍繞著金色的主人,猿人的脖子!」
弦被上緊的那一刻,斯科提搭上一支箭,突然轉身將緊繃的弦拉至胸前。那些長翅膀的怪物有對付弓箭手的經驗,牠們朝四面八方亂飛。斯科提的第一之箭插入了離他三尺遠的土地裡。他咒罵著拾回箭。那些會模仿的怪物或許從前只對付過業餘弓箭手,牠們又飛回來,繼續在附近盤旋,嘲弄著斯科提。
他的第二次射擊進步多了。他回憶著在法萊斯特時的情形,當他從那壁虱身體下爬出時弓箭手的動作,他們都瞄準了他。斯科提伸開左手、右手和左肘,使牠們成一條勻稱的直線。他拉開弓直到手碰到下顎,眼睛可以看到那些生物,弓就像他指向前方的一根手指。這一次箭偏離目標兩尺,但牠繼續沿軌道飛行,撞在一堵石牆上折斷了。
斯科提走到河邊。只剩一支箭了,他盤算著,或許最實際的做法就是射一條游得慢的魚。如果他失手,至少箭不太可能折斷,他可以從水裡把箭取回來。一條不活潑的長須魚游過來,斯科提瞄準了牠。
「我叫德庫姆斯.斯科提!」一個生物大叫著嚇走了那魚。「笨蛋和一頭笨牛!你會在火中跳舞嗎!」
斯科提轉過身,像先前那樣拉起弓。然而這一次,他記得像弓箭手那樣擺開步子,兩腳分開七寸,膝蓋平直,左腿略前斜與右肩成一定角度。他射出了最後一箭。
斯科提把這支箭當作叉子,在廢墟中冒著煙的火石上烤那隻怪物。牠死後同伴們也立即消失了,這樣斯科提便可以安靜地進餐。肉味非常鮮美,若是再經過一些處理會更好。正當他從骨頭上咬下最後一塊肉時,一艘船轉過河道的拐彎處進入視野。斯科提跑向河岸揮動手臂。波茲莫假裝沒看見,繼續前進。
「你們這些該死的、麻木不仁的雜種!」斯科提大罵道,「流氓!惡棍!猿人脖子!無賴!」
一個長滿灰色鬍子的身影從船艙中鑽出,斯科提立即認出他是格里夫馬龍,從賽瑞迪爾出發的商隊中的詩人翻譯家。
他凝視著斯科提的方向,眼裡充滿了喜悅,「德庫姆斯.斯科提!正是我想見的那個人!我想聽聽你關於莫諾里拉德拓本中相當令人困惑的一章的看法!它開頭是『當我哭泣著來到這個世界,找到奧秘,』你熟悉它嗎?」
「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和你探討莫諾里拉德拓本,格里夫!」斯科提回答道,「但你能先讓我上船嗎?」
終於坐上了駛往某個港口的船,斯科提太高興了,所以履行了自己的諾言。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小船順流而下,經過被燒黑的波茲莫村莊廢墟。他沒有問任何問題,也沒有提起任何過去兩周所經歷的事:他只是聽著馬龍關於先祖之謎的理論。馬龍對聽眾的知識水準並不苛求,把點頭和聳肩都看作文明的交談,他甚至拿了一些酒和凍魚,與斯科提心不在焉地分享,並繼續講著他的理論。
終於,當馬龍開始在筆跡本中查找一些小論點時,斯科提發問了,「說句題外話,我想知道我們去哪。」
「本省的心臟地帶希爾維納,」馬龍說著,眼睛沒有離開他正在讀的文章。「實際上,有些很麻煩的事情,我本想先去爐火之森找一個波茲莫,他那裡有一本德利斯.雅米爾希拉德的副本,但那件事必須先擱下了。夏暮島的人包圍了那座城市,想讓市民忍受饑餓,直到他們投降。這不太可能,因為波茲莫會吃掉彼此,因此到最後可能只有一個肥胖的木精靈揮動著軍旗。」
「真的很令人煩惱,」斯科提同情地說道,「在東邊,虎人燒掉了所有的東西。在西邊,高級精靈挑起戰爭。我想北部的邊境也不會太安寧吧?」
「甚至更糟,」馬龍回答說,他指著書頁,注意力仍沒有完全集中到談話上。「賽瑞迪爾人和紅守衛不想讓波茲莫難民湧入他們省。這是合情合理的。想想那些失去了家園的飢餓難民會更傾向於犯罪的。」
「那麼,」斯科提顫抖了一下,低聲說道,「我們被困在威木省了。」
「並不是。我很快就要離開,因為我的出版商已經為我新翻譯的書定了明確的截稿期限。據我所知,只要向希爾維納申請特殊邊境保護,就可以安全進入賽瑞迪爾。」
「向希爾維納申請還是在希爾維納申請?」
「在希爾維納向希爾維納申請。這個古怪的名詞代表著這一地區的特徵,它使我的翻譯工作充滿挑戰。希爾維納是波茲莫最偉大的領袖。關於希爾維納至關重要的一件事是……」馬龍笑了,他找到了自己要的章節,「這裡!『兩個星期,不可思議,世界化為了燃燒的舞蹈。』又是一個暗喻。」
「你說剛才希爾維納什麼?」斯科提問,「至關重要的那件事?」
「我不記得剛才在說什麼,」馬龍回答道,然後繼續他的長篇大論。
一周後,小船在安靜、冒著泡沫的淺水處靠岸了。德庫姆斯.斯科提第一次看到希爾維納城。如果說法萊斯特是一棵樹,那麼希爾維納就是一朵花。大量綠色、紅色、藍色和白色的光影閃耀著水晶般的光芒。馬龍先前曾在講解先祖詩歌之餘提到過,希爾維納最初是森林中一片長滿鮮花的空地,但是由於一些魔法或天然原因,樹木中開始流淌透明的汁液。後來透明的汁液勝過了樹木的五顏六色形成了整個城市的網路。馬龍的描述已經讓斯科提充滿了好奇,但他完全沒有料到這座城市的美麗。
「這裡最奢華的客棧叫什麼名字?」斯科提向一個波茲莫水手詢問。
「普利薩拉大廈,」馬龍回答道,「但你為什麼不和我在一起呢?我正要去拜見一個朋友,你一定會認為他是一個出色的學者。他的居室很簡陋,但他關於先祖部落薩瑪希的見解的確非同一般……」
「我本會愉快地接受你的邀請,」斯科提和藹地說,「但這幾周我不是睡在地上,就是睡在船上,吃所能得到的任何食物,現在需要放縱地享受一下。一兩天后,我會向希爾維納申請安全返回賽瑞迪爾。
兩人相互道別。格里夫馬龍將他在帝都的出版商地址給了斯科提。斯科提欣然收下,但很快忘了。他在希爾維納的街道間漫無目的地閒逛,穿過琥珀橋,欣賞著森林建築工藝。在一座反射著銀光的水晶雕成的莊嚴的宮殿前,他找到了普利薩拉大廈。
斯科提定了最好的房間和奢侈的食物。在飯桌旁,他聽見一個人類和一個波茲莫正在談論這裡的食物比希爾維納宮殿裡的強多少倍。隨後他們談論了一些關於戰爭、財政以及重建橋樑的事。那個人發現斯科提正看著他們,他的眼裡閃著亮光。
「斯科提,是你嗎?天哪,你到哪去了?我在這裡只能自己簽署所有契約!」
聽見那聲音,斯科提認出了他。那個狼吞虎嚥地大吃著的胖子正是里奧迪斯.賈魯斯。
A Dance in Fire, v5(官方英语)
A Dance in Fire
Chapter 5
"Soap! The forest will eat love! Straight ahead! Stupid and a stupid cow!"
The voice boomed out so suddenly that Decumus Scotti jumped. He stared off into the dim jungle glade from which he only heard animal and insect calls, and the low whistling of wind moments before. It was a queer, oddly accented voice of indiscriminate gender, tremulous in its modulations, but unmistakably human. Or, at very least, elven. An isolated Bosmer perhaps with a poor grasp of the Cyrodilic language. After countless hours of plodding through the dense knot of Valenwood jungle, any voice of slight familiarity sounded wondrous.
"Hello?" he cried.
"Beetles on any names? Certainly yesterday yes!" the voice called back. "Who, what, and when, and mice!"
"I'm afraid I don't understand," replied Scotti, turning toward the brambled tree, thick as a wagon, where the voice had issued. "But you needn't be afraid of me. My name is Decumus Scotti. I'm a Cyrodiil from the Imperial City. I came here to help rebuild Valenwood after the war, you see, and now I'm rather lost."
"Gemstones and grilled slaves ... The war," moaned the voice and broke down into sobs.
"You know about the war? I wasn't sure, I wasn't even sure how far away from the border I am now," Scotti began slowly walking toward the tree. He dropped Reglius's satchel to the ground, and held out his empty hands. "I'm unarmed. I only want to know the way to the closest town. I'm trying to meet my friend, Liodes Jurus, in Silvenar."
"Silvenar!" the voice laughed. It laughed even louder as Scotti circled the tree. "Worms and wine! Worms and wine! Silvenar sings for worms and wine!"
There was nothing to be found anywhere around the tree. "I don't see you. Why are you hiding?"
In frustration born of hunger and exhaustion, he struck the tree trunk. A sudden shiver of gold and red erupted from a hollow nook above, and Scotti was surrounded by six winged creatures scarcely more than a few inches long. Bright crimson eyes were set on either side of tunnel-like protuberances, the animals' always open mouths. They were legless, and their thin, rapidly beating, aureate wings seemed poorly constructed to transport their fat, swollen bellies. And yet, they darted through the air like sparks from a fire. Whirling about the poor clerk, they began chattering what he now understood to be perfect nonsense.
"Wines and worms, how far from the border am I! Academic garnishments, and alas, Liodes Jurus!"
"Hello, I'm afraid I'm unarmed? Smoken flames and the closest town is dear Oblivion."
"Swollen on bad meat, an indigo nimbus, but you needn't be afraid of me!"
"Why are you hiding? Why are you hiding? Before I begin to friend, love me, Lady Zuleika!"
Furious with the mimics, Scotti swung his arms, driving them up into the treetops. He stomped back to the clearing and opened up the satchel again, as he had done some hours before. There was still, unsurprisingly, nothing useful in the bag, and nothing to eat in any corner or pocket. A goodly amount of gold (he smiled grimly, as he had done before, at the irony of being financially solvent in the jungle), a stack of neat blank contracts from Lord Vanech's building commission, some thin cord, and an oiled leather cloak for bad weather. At least, Scotti considered, he had not suffered rain.
A rolling moan of thunder reminded Scotti of what he had suspected for some weeks now. He was cursed.
Within an hour's time, he was wearing the cloak and clawing his way through mud. The trees, which had earlier allowed no sunlight in, provided no shelter against the pounding storm and wind. The only sounds that pierced the pelting of the rain were the mocking calls of the flying creatures, flitting just above, babbling their nonsense. Scotti bellowed at them, threw rocks, but they seemed enamored of his company.
While he was reaching to grab a promising looking stone to hurl at his tormentors, Scotti felt something shift beneath his feet. Wet but solid ground suddenly liquefied and became a rolling tide, rushing him forward. Light as a leaf, he flew head over feet over head, until the mudflow dropped and he continued forward, plunging down into a river twenty-five feet below.
The storm passed quite as instantly as it had arrived. The sun melted the dark clouds and warmed Scotti as he swam for the shore. There, another sign of the Khajiiti incursion into Valenwood greeted him. A small fishing village had stood there once, so recently extinct that it smoldered like a still-warm corpse. Dirt cairns that had once housed fish by the smell of them had been ravaged, their bounty turned to ash. Rafts and skiffs lay broken, scuttled, half-submerged. All the villagers were no more, either dead or refugees far away. Or so he presumed. Something banged against the wall of one of the ruins. Scotti ran to investigate.
"My name is Decumus Scotti?" sang the first winged beast. "I'm a Cyrodiil from? The Imperial City? I came here to help rebuild Valenwood after the war, you see, and now I'm rather lost?"
"I swell to maculate, apeneck!" agreed one of its companions. "I don't see you. Why are you hiding?"
As they fell into chattering, Scotti began to search the rest of the village. Surely the cats had left something behind, a scrap of dried meat, a morsel of fish sausage, anything. But they had been immaculate in their complete annihilation. There was nothing to eat anywhere. Scotti did find one item of possible use under the tumbled remains of a stone hut. A bow and two arrows made of bone. The string had been lost, likely burned away in the heat of the fire, but he pulled the cord from Reglius's satchel and restrung it.
The creatures flew over and hovered nearby as he worked: "The convent of the sacred Liodes Jurus?"
"You know about the war! Worms and wine, circumscribe a golden host, apeneck!"
The moment the cord was taut, Scotti nocked an arrow and swung around, pulling the string tight against his chest. The winged beasts, having had experience with archers before, shot off in all directions in a blur. They needn't have bothered. Scotti's first arrow dove into the ground three feet in front of him. He swore and retrieved it. The mimics, having likewise had experience with poor archers before, returned at once to hovering nearby and mocking Scotti.
On his second shot, Scotti did much better, in purely technical terms. He remembered how the archers in Falinesti looked when he pulled himself out from under the hoarvor tick, and they were all taking aim at him. He extended his left hand, right hand, and right elbow in a symmetrical line, drawing the bow so his hand touched his jawline, and he could see the creature in his sight like the arrow was a finger he was pointing with. The bolt missed the target by only two feet, but it continued on its trajectory, snapping when it struck a rock wall.
Scotti walked to the river's edge. He had only one arrow left, and perhaps, he considered, it would be most practical to find a slow-moving fish and fire it on that. If he missed, at least there was less of a chance of breaking the shaft, and he could always retrieve it from the water. A rather torpid, whiskered fish rolled by, and he took aim at it.
"My name is Decumus Scotti!" one of the creatures howled, frightening the fish away. "Stupid and a stupid cow! Will you dance a dance in fire!"
Scotti turned and aimed the arrow as he had done before. This time, however, he remembered to plant his feet as the archers had done, seven inches apart, knees straight, left leg slightly forward to meet the angle of his right shoulder. He released the last arrow.
The arrow also proved a serviceable prong for roasting the creature against the smoking hot stones of one of the ruins. Its other companions had disappeared instantly after the beast was slain, and Scotti was able to dine in peace. The meat proved to be delicious, if scarcely more than a first course. He was picking the last of it from the bones, when a boat sailed into view from around the bend of the river. At the helm were Bosmer sailors. Scotti ran to the bank and waved his arms. They averted their eyes and continued past.
"You bloody, callous bastards!" Scotti howled. "Knaves! Hooligans! Apenecks! Scoundrels!"
A gray-whiskered form came out from a hatch, and Scotti immediately recognized him as Gryf Mallon, the poet translator he had met in the caravan from Cyrodiil.
He peered Scotti's direction, and his eyes lit up with delight, "Decumus Scotti! Precisely the man I hoped to see! I want to get your thoughts on a rather puzzling passage in the Mnoriad Pley Bar! It begins 'I went weeping into the world, searching for wonders,' perhaps you're familiar with it?"
"I'd like nothing better than to discuss the Mnoriad Pley Bar with you, Gryf!" Scotti called back. "Would you let me come aboard though first?"
Overjoyed at being on a ship bound for any port at all, Scotti was true to his word. For over an hour as the boat rolled down the river past the blackened remnants of Bosmeri villages, he asked no questions and spoke nothing of his life over the past weeks: he merely listened to Mallon's theories of merethic Aldmeri esoterica. The translator was undemanding of his guest's scholarship, accepting nods and shrugs as civilized conversation. He even produced some wine and fish jelly, which he shared with Scotti absent-mindedly, as he expounded on his various theses.
Finally, while Mallon was searching for a reference to some minor point in his notes, Scotti asked, "Rather off subject, but I was wondering where we're bound."
"The very heart of the province, Silvenar," Mallon said, not looking up from the passage he was reading. "It's somewhat bothersome, actually, as I wanted to go to Woodhearth first to talk to a Bosmer there who claims to have an original copy of Dirith Yalmillhiad, if you can believe it. But for the time being, that has to wait. Summurset Isle has surrounded the city, and is in the process of starving the citizenry until they surrender. It's a tiresome prospect, since the Bosmeri are happy to eat one another, so there's a risk that at the end, only one fat wood elf will remain to wave the flag."
"That is vexing," agreed Scotti, sympathetically. "To the east, the Khajiiti are burning everything, and to the west, the High Elves are waging war. I don't suppose the borders to the north are clear?"
"They're even worse," replied Mallon, finger on the page, still distracted. "The Cyrodiils and Redguards don't want Bosmer refugees streaming into their provinces. It only stands to reason. Imagine how much more criminally inclined they'd be now that they're homeless and hungry."
"So," murmured Scotti, feeling a shiver. "We're trapped in Valenwood."
"Not at all. I need to leave fairly shortly myself, as my publisher has set a very definite deadline for my new book of translations. From what I understand, one merely petitions to the Silvenar for special border protection and one can cross into Cyrodiil with impunity."
"Petition the Silvenar, or petition at Silvenar?"
"Petition the Silvenar at Silvenar. It's an odd nomenclature that is typical of this place, the sort of thing that makes my job as a translator that much more challenging. The Silvenar, he, or rather they are the closest the Bosmeri have to a great leader. The essential thing to remember about the Silvenar --" Mallon smiled, finding the passage he was looking for, "Here! 'A fortnight, inexplicable, the world burns into a dance.' There's that metaphor again."
"What were you saying about the Silvenar?" asked Scotti. "The essential thing to remember?"
"I don't remember what I was saying," replied Mallon, turning back to his oration.
In a week's time, the little boat bumped along the shallow, calmer waters of the foaming current the Xylo had become, and Decumus Scotti first saw the city of Silvenar. If Falinesti was a tree, then Silvenar was a flower. A magnificent pile of faded shades of green, red, blue, and white, shining with crystalline residue. Mallon had mentioned off-hand, when not otherwise explaining Aldmeri prosody, that Silvenar had once been a blossoming glade in the forest, but owing to some spell or natural cause, the trees' sap began flowing with translucent liqueur. The process of the sap flowing and hardening over the colorful trees had formed the web of the city. Mallon's description was intriguing, but it hardly prepared him for the city's beauty.
"What is the finest, most luxurious tavern here?" Scotti asked one of the Bosmer boatmen.
"Prithala Hall," Mallon answered. "But why don't you stay with me? I'm visiting an acquaintance of mine, a scholar I think you'll find fascinating. His hovel isn't much, but he has the most extraordinary ideas about the principles of a Merethic Aldmeri tribe the Sarmathi --"
"Under any other circumstances, I would happily accept," said Scotti graciously. "But after weeks of sleeping on the ground or on a raft, and eating whatever I could scrounge, I feel the need for some indulgent creature comforts. And then, after a day or two, I'll petition the Silvenar for safe passage to Cyrodiil."
The men bade each other goodbye. Gryf Mallon gave him the address of his publisher in the Imperial City, which Scotti accepted and quickly forgot. The clerk wandered the streets of Silvenar, crossing bridges of amber, admiring the petrified forest architecture. In front of a particularly estimable palace of silvery reflective crystal, he found Prithala Hall.
He took the finest room, and ordered a gluttonous meal of the finest quality. At a nearby table, he saw two very fat fellows, a man and a Bosmer, remarking how much finer the food was there than at the Silvenar's palace. They began to discuss the war and some issues of finances and rebuilding provincial bridges. The man noticed Scotti looking at them, and his eyes flashed recognition.
"Scotti, is that you? Kynareth, where have you been? I've had to make all the contacts here on my own!"
At the sound of his voice, Scotti recognized him. The fat man was Liodes Jurus, vastly engorg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