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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稔岁之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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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30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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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一六

食之契约WIKI > 2023年活动总集 > 【稔岁之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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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 新东方攻略组 原创。未经许可,请勿擅自修改,转载请注明出处并附带链。

活动页面

稔岁之佑活动页面.png


活动时间


  1. 活动开放时间:2023年1月13日0点0分~2023年1月27日23点59分,共约15天。
  2. 商城兑换时间:2023年1月13日0点0分~2023年2月3日23点59分,共约22天。


活动描述


   古木寒销掩旧迹,灵瑞惊腾风云起,新故重相聚。峥嵘岁除春归日,清舞遥祝物华丰,共饮一屠苏。
   春节期间,开启大型副本活动,御侍大人通过挑战活动关卡,有机会获得UR飨灵-状元红,SR飨灵-火山飘雪和状元红限定外观-霜野羽猎。
   副本商城兑换时间延长至2月3日23:59,副本结束后仍可兑换,御侍大人不要错过哦~

活动规则


  1. 活动期间内,通过挑战活动关卡,有机会获得UR飨灵-状元红,SR飨灵-火山飘雪和状元红限定外观-霜野羽猎。


稔岁之佑玩法说明

稔岁之佑页面.jpg


【稔岁之佑】


  1. 活动开启时间:2023年1月13日00:00~2023年1月27日23:59
  2. 商城兑换时间:2023年1月13日00:00~2023年2月3日23:59


【岁除迎吉】


  1. 通过完成祈舞之祝、毓秀钟灵和神眷有迹,可分别获得材料
    霜风苍羽.png
    霜风苍羽、
    凌雪幽枝.png
    凌雪幽枝和
    拂云彩旌.png
    拂云彩旌,可用于兑换商店奖励和完成委托。
  2. 御侍大人进入副本消耗体力为
    糖葫芦.png
    【糖葫芦】。
  3. 每一种游历都包含7种不同的关卡,完成7次历险后,可发现对应的BOSS,可在祭典之仪进行讨伐。
  4. 在游历中探索途中退出,可保留进度,三种游历的探索进度可以同时保存,不互斥;所获得的材料在最终关发现boss后结算。
  5. 卦象:卦象效果可提升游历材料的产出或者某些关卡的出现概率,每天0点会自动刷新卦象效果,御侍大人也可以手动刷新。


【岁除迎吉关卡说明】


  1. 小怪关:挑战一组普通怪,战胜后可获得相应材料奖励,战败可继续挑战或放弃奖励进行下层探险。
  2. 精英关:挑战一组精英怪,战胜后可获得相应材料奖励,战败可继续挑战或放弃奖励进行下层探险。
  3. 宝箱关:发现随机的宝箱获得相应材料奖励。
  4. 剧情关:观看一段剧情获得相应材料奖励。
  5. 问答关:进行一次游戏内容的问答,问答正确获得相应材料奖励,回答错误则没有奖励进行下层探险。
  6. 陷阱关:直接发现boss,并结算当前获得材料奖励,不知是好是坏。
  7. 战牌关:只会出现在boss前一关,战胜NPC可使已获得材料翻倍,失败则没有影响。


【糖葫芦】


  1. 本次活动中,岁除迎吉的探险需要消耗
    糖葫芦.png
    糖葫芦。
  2. 糖葫芦随时间恢复,每10分钟恢复1点,糖葫芦上限为100点,到达100点后不会随时间回复。
  3. 糖葫芦可通过幻晶石购买,每日上限3次,购买的糖葫芦可叠加,无上限。


【祭典之仪】


  1. 御侍大人在岁除迎吉中发现的boss,可在祭典之仪下进行讨伐。
  2. 御侍大人讨伐自己在岁除迎吉中发现的boss时,无消耗,并且在讨伐之后自动分享给其他御侍大人共同讨伐。
  3. 御侍大人讨伐别的御侍大人发现的boss时,需要消耗一个驱祟爆竹。
  4. 每位御侍大人讨伐一个boss有且仅有一次,所以请大家合作讨伐boss获得奖励,讨伐过程中会有3分钟的保护时间,这段时间内其他御侍大人无法讨伐相同的boss。


【BOSS等级和奖励机制说明】


  1. 每个boss都有独立的等级,等级越高,讨伐完成后获得的奖励就越丰富。
  2. 提升boss等级:在探索中多次发现boss可使自身的boss等级上升,但是每种boss的等级是独立的。
  3. 参与讨伐别的御侍大人发现的boss不受自己boss的等级影响,例如:御侍大人A的BOSS为2级,可以参与讨伐1-3级的BOSS,获得的奖励以讨伐对象等级而定。
  4. 奖励机制(完成boss讨伐/超时后统一结算)
     参与奖励:完成boss讨伐后,所有参与讨伐boss的御侍大人都能获得一份奖励,奖励数量以boss等级而定。
     发现者奖励:完成boss讨伐后,发现该boss的御侍大人获得的奖励
     最高伤害奖励:完成boss讨伐后,对该boss伤害最高的御侍大人获得的奖励,如果出现同分,那么先完成讨伐的御侍大人获得。
     失败奖励:超过一定时间未完成讨伐,所有参与者获得该奖励,同时丧失上述3种奖励。


【绘卷奖励】


  1. 讨伐boss可以获得绘卷,累积一定的绘卷,可以领取相应的奖励(不消耗绘卷),每一档奖励只能领取一次。


【参与击杀次数排行榜】


  1. 御侍大人可通过参与讨伐,通过讨伐次数排行榜获取限定奖励,记录单个boss的讨伐次数(包括自己发现和讨伐别人的,只有成功击杀BOSS才计数)。
  2. 分别有对应3个BOSS的讨伐次数排行榜(Tips:各BOSS前10名将额外获得活动限定头像框奖励)
  3. 分数相同时按照时间先后进行排序,不存在并列名次。
  4. 排行榜奖励将在活动后结算,通过邮件统一发放。


【瑞池嘉愿】


  1. 消耗
    通宝.png
    通宝,每回可进行1次或10次交换。
  2. 每次交换可以获得奖励,奖励内容可在奖励预览中查看。
  3. 每轮交换总次数为100,交换完毕后自动重置进入下一轮。
  4. 前4轮的稀有奖励不同,第5轮之后(包括5)稀有奖励均相同。

【剧情】


  1. 活动主线剧情:随着活动进程出发,只会出发一次,触发后可在剧情收录中再次预览。


商店限时售卖

礼包商店限时售卖


稔岁豪华包
稔岁之佑-稔岁豪华包.png
价格:¥328
限购4次
礼包内容
● 糖葫芦*900
● 驱祟爆竹*30
稔岁特价包
稔岁之佑-稔岁特价包.png
价格:¥30
今日可购1次
礼包内容
● 糖葫芦*100
● 驱祟爆竹*5
稔岁超值包
稔岁之佑-稔岁超值包.png
价格:¥128
限购15次
礼包内容
● 驱祟爆竹*18


道具商店限时售卖


图标 名称 价格 限购次数
驱祟爆竹.png
1
驱祟爆竹*1 40幻晶石 今日可购10次


岁除迎吉

稔岁之佑岁除迎吉页面.jpg


游历关卡奖励


  • 乾坤六合类型:
    • 霜风苍羽获得数量提升10%
    • 凌雪幽枝获得数量提升10%
    • 拂云彩旌获得数量提升10%
    • 答题关出现概率提升20%
    • 宝箱关出现概率提升20%


关卡 描述 获得材料数量
稔岁之佑关卡-战斗.png
战斗
在分叉的小路偶遇神秘怪物,不知为何却感受到了敌意。 10
稔岁之佑关卡-困难战斗.png
困难战斗
在幽暗之中隐隐察觉到了某种不知名的力量,这力量的来源难道来自于它吗? 20
稔岁之佑关卡-神秘的宝箱.png
神秘的宝箱
偶然发现了在路边的箱子,走近一看,居然没有上锁。要不要打开看一下呢? 20/30/40
稔岁之佑关卡-祭典.png
祭典
你的面前凭空出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似乎想向你询问什么。 30
稔岁之佑关卡-祭典落幕.png
祭典落幕
尘封的秘密禁地之中,被惊扰的神明似在低语。
快来看看会上演怎样的故事吧~
50
稔岁之佑关卡-乱入者.png
乱入者
在祭典中突然出现的乱入者,挑战他的话可以得到双倍的奖励哦!【注意:挑战的机会只有一次。】 当前获得的奖励翻倍
稔岁之佑关卡-发现目标.png
发现目标
又迷路了吗?看来还是得先打败了眼前的这个敌人才行。 直接发现boss


瑞兽奇闻

交纳次数 1次 2次 3次 4次 5次 6次
交纳材料数量 200 300 400 600 800 1000
获得奖励
幻晶石x0.png
20
灵火种x0.png
150
驱鬼手套x0.png
20
驱祟爆竹.png
2
灵火种x0.png
150
幻晶石x0.png
100
幻晶石*20 灵火种*150 驱鬼手套*20 驱祟爆竹*2 灵火种*150 幻晶石*100
完成所有剧本获得奖励
飨灵-火山飘雪.png
1
SR飨灵-火山飘雪*1
头像-有匪君子.png
有匪君子(头像)


祭典之仪

讨伐奖励

BOSS等级 发现BOSS的总次数 参与讨伐奖励 发现BOSS奖 最高伤害奖 失败奖励
1级 - 绘卷*130
通宝*4
材料*5
绘卷*130
通宝*4
材料*5
绘卷*30
通宝*4
材料*5
绘卷*220
通宝*8
材料*10
2级 5次 绘卷*160
通宝*5
材料*6
绘卷*160
通宝*5
材料*6
绘卷*38
通宝*5
材料*6
绘卷*225
通宝*7
材料*8
3级 12次 绘卷*220
通宝*7
材料*7
绘卷*220
通宝*7
材料*7
绘卷*50
通宝*7
材料*7
绘卷*200
通宝*7
材料*7


BOSS详情

稔岁之佑-状元红.png
状元红
威胁值 ★★★★★
堕神情报 全体飨灵免疫技能治疗
一袭红衣的仗剑青年,明朗温和的外表下掩藏着惊人的实力。
技能
免疫技能治疗 战斗中所有飨灵免疫技能治疗,该效果不可驱散
单体伤害 每3秒对最近飨灵造成单体伤害(百分比伤害)
特定目标单体伤害 每5秒对攻击速度最高的两名飨灵造成单体伤害(百分比伤害)
群体伤害 对所有飨灵造成大量伤害,同时附加持续伤害效果。(均为百分比伤害,同时效果不可驱散)
稔岁之佑-火山飘雪.png
火山飘雪
威胁值 ★★★★★
堕神情报 自身受到技能伤害大幅降低
热情洋溢,身姿曼妙的异域舞娘,专注起舞时拥有振奋人心的力量。
技能
自身受到伤害降低 boss自身受到的所有伤害降低80%,该效果不可驱散
单体伤害 每3秒对最近飨灵造成单体伤害(百分比伤害)
特定目标单体伤害 每5秒对最远飨灵造成单体伤害(百分比伤害)
群体伤害 对所有飨灵造成大量伤害,同时附加持续伤害效果。(均为百分比伤害,同时效果不可驱散)
稔岁之佑-兔灵.png
兔灵
威胁值 ★★★★★
堕神情报 擅长沉默,攻击力较强
曾受山民顶礼供养,后被世人遗忘的山灵,体内仍蕴含着不为人知的力量。
技能
沉默打击 每5秒对全体敌方造成伤害并使最远两名角色沉默5秒。
残废 每过8秒使随机三名敌方攻击速度下降50%,持续5秒。
强化自身 每过20秒大幅度提高自身防御力持续15秒,并使自身下20次普通攻击附加伤害。(该效果无法被驱散)
重击 每过10秒对最近敌方造成伤害。

商店

商品
状元红的挑战券.png
1
状元红的挑战券*1
灵火种x0.png
150
灵火种*150
灵体再生器x0.png
1
灵体再生器*1
镜像体x0.png
1
镜像体*1
异化石x0.png
1
异化石*1
价格 100/100/100 100/100/100 20/20/20 150/150/150 10/10/10
库存 10/10/10 6/6/6 20/20/20 5/5/5 20/20/20
商品
普通塔可夹x0.png
1
普通塔可夹*1
高级塔可夹x0.png
1
高级塔可夹*1
SR级神器挑战券x0.png
1
SR级神器挑战券*1
初级调味料x0.png
1
初级调味料*1
中级调味料x0.png
1
中级调味料*1
价格 15/15/15 60/60/60 50/50/50 5/5/5 35/35/35
库存 20/20/20 20/20/20 10/10/10 100/100/100 50/50/50
商品
大经验瓶x0.png
1
大经验瓶*1
曜石.png
100
曜石*100
金币x0.png
1000
金币*1000
价格 10/10/10 10/10/10 1/1/1
库存 100/100/100 170/170/170


瑞池嘉愿

第1轮
稀有奖励
火山飘雪碎片.png
25
火山飘雪碎片*25
火山飘雪碎片.png
25
火山飘雪碎片*25
- - -
2.00% 2.00% - - -
库存1 库存1 - - -

普通奖励
探索加速券x0.png
1
探索加速券*1
幻晶石x0.png
10
幻晶石*10
异化石x0.png
1
异化石*1
灵火种x0.png
5
灵火种*5
外观券x0.png
1
外观券*1
10.00% 10.00% 15.00% 20.00% 20.00%
库存10 库存10 库存15 库存20 库存20
灵体再生器x0.png
1
灵体再生器*1
魔法墨水x0.png
1
魔法墨水*1
豪华餐盒x0.png
5
豪华餐盒*5
豪华餐盒x0.png
5
豪华餐盒*5
-
20.00% 1.00% 2.00% 2.00% -
库存20 库存1 库存1 库存1 -
第2-4轮
稀有奖励
火山飘雪碎片.png
20
火山飘雪碎片*20
火山飘雪碎片.png
20
火山飘雪碎片*20
- - -
2.00% 2.00% - - -
库存1 库存1 - - -
普通奖励
探索加速券x0.png
1
探索加速券*1
幻晶石x0.png
3
幻晶石*3
异化石x0.png
1
异化石*1
灵火种x0.png
5
灵火种*5
外观券x0.png
1
外观券*1
15.00% 10.00% 10.00% 20.00% 10.00%
库存15 库存10 库存10 库存20 库存10
灵体再生器x0.png
1
灵体再生器*1
豪华餐盒x0.png
2
豪华餐盒*2
镜像体x0.png
1
镜像体*1
金币x0.png
10000
金币*10000
-
10.00% 2.00% 1.00% 20.00% -
库存10 库存2 库存1 库存20 -
第5轮之后
稀有奖励
火山飘雪碎片.png
5
火山飘雪碎片*5
火山飘雪碎片.png
5
火山飘雪碎片*5
- - -
2.00% 2.00% - - -
库存1 库存1 - - -
普通奖励
探索加速券x0.png
1
探索加速券*1
金币x0.png
2000
金币*2000
金币x0.png
1000
金币*1000
灵火种x0.png
2
灵火种*2
初级调味料x0.png
1
初级调味料*1
1.00% 20.00% 20.00% 10.00% 30.00%
库存1 库存20 库存20 库存10 库存30
灵体再生器x0.png
1
灵体再生器*1
幻晶石x0.png
2
幻晶石*2
异化石x0.png
1
异化石*1
中级调味料x0.png
2
中级调味料*2
-
5.00% 5.00% 2.00% 5.00% -
库存5 库存5 库存2 库存5 -


繁灯映月

绘卷达到 获得奖励 绘卷达到 获得奖励
1000
灵火种x0.png
300
灵火种*300 4000
中经验瓶x0.png
30
中经验瓶*30
7000
幻晶石x0.png
100
幻晶石*100 10000
外观券x0.png
30
外观券*30
13000
初级调味料x0.png
30
初级调味料*30 16000
委托券x0.png
10
委托券*10
19000
金币x0.png
100000
金币*100000 22000
状元红碎片.png
5
状元红碎片*5
25000
探索加速券x0.png
10
探索加速券*10 28000
镜像体x0.png
3
镜像体*3
31000
委托券x0.png
15
委托券*15 34000
外观券x0.png
30
外观券*30
37000
灵火种x0.png
450
灵火种*450 40000
状元红碎片.png
5
状元红碎片*5
43000
外观券x0.png
30
外观券*30 46000
金币x0.png
150000
金币*150000
49000
状元红的挑战券.png
3
状元红的挑战券*3 52000
状元红碎片.png
5
状元红碎片*5
55000
探索加速券x0.png
10
探索加速券*10 58000
中经验瓶x0.png
50
中经验瓶*50
61000
飨灵-状元红.png
1
UR飨灵-状元红 64000
委托券x0.png
20
委托券*20
67000
金币x0.png
300000
金币*300000 70000
状元红碎片.png
25
状元红碎片*25
73000
镜像体x0.png
5
镜像体*5 76000
UR级神器挑战券x0.png
5
UR级神器挑战券*5
79000
状元红碎片.png
30
状元红碎片*30 82000
SR级神器挑战券x0.png
15
SR级神器挑战券*15
85000
初级调味料x0.png
50
初级调味料*50 88000
状元红碎片.png
30
状元红碎片*30
91000
豪华餐盒x0.png
15
豪华餐盒*15 94000
委托券x0.png
25
委托券*25
100000
状元红碎片.png
30
状元红碎片*30 104000
外观券x0.png
50
外观券*50
108000
金币x0.png
500000
金币*500000 112000
状元红碎片.png
30
状元红碎片*30
116000
灵火种x0.png
750
灵火种*750 120000
初级调味料x0.png
100
初级调味料*100
124000
状元红碎片.png
30
状元红碎片*30 128000
状元红的挑战券.png
15
状元红的挑战券*15
132000
外观券x0.png
50
外观券*50 136000
状元红碎片.png
30
状元红碎片*30
140000
中级调味料x0.png
50
中级调味料*50 144000
状元红碎片.png
30
状元红碎片*30
148000
金币x0.png
1000000
金币*1000000 152000
灵火种x0.png
900
灵火种*900
156000
镜像体x0.png
10
镜像体*10 160000
状元红碎片.png
30
状元红碎片*30
168000
状元红的挑战券.png
10
状元红的挑战券*10 172000
外观券x0.png
100
外观券*100
176000
状元红碎片.png
50
状元红碎片*50 180000
镜像体x0.png
15
镜像体*15
184000
豪华餐盒x0.png
20
豪华餐盒*20 188000
状元红碎片.png
60
状元红碎片*60
192000
状元红的挑战券.png
20
状元红的挑战券*20 196000
环尾塔可·紫(lv.6).png
1
环尾塔可·紫(lv.6)*1
198000
魔法墨水x0.png
1
魔法墨水*1 200000
外观-霜野羽猎x1.png
1
霜野羽猎*1
状元红外观


讨伐BOSS排行榜奖励

每个梦境中参与击杀boss次数前100名可获得
头像-绮袖流光.png
灵火种x0.png
300
绮袖流光(头像) 灵火种*300
每个排行榜前10名的额外奖励
状元红前10名
头像框-逐羽掠风.png
逐羽掠风(头像框)
火山飘雪前10名
头像框-华灯游鲤.png
华灯游鲤(头像框)
兔灵前10名
头像框-佳宴琼浆.png
佳宴琼浆(头像框)


活动剧情

【聚散有期】


序·故人之约

—— 茶楼 雅间 ——

一炉茶烟细袅,转过乌木雕花屏风,覆满重重帘幕。室中人语隐约,亦尽数被吞没。

明四喜:圣女大人,茶喝完了,叙旧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聊点别的了。
鸡丝汤:呵呵,果然瞒不住明四喜大人的眼睛,妾身这次来是有事想请大人你帮忙呢。
明四喜:哦?看来……圣女大人是又有什么有趣的新计划了,愿闻其详。
鸡丝汤:早就听闻明四喜大人的暗线十分得力,耀之洲上下尽在掌握之中,不知大人可愿与妾身分享其中一份小小的情报呢。
明四喜:情报么,倒不是难事……不过如你所知,那是在下的暗线辛苦布局所得,圣女大人又想拿什么交换呢。
鸡丝汤:多年的老朋友了,说交换未免也太生分了……况且,这次可是与明四喜大人当年立下的约定有关。
明四喜:……?
鸡丝汤:正是大人你心心念念所盼的……「他」回来了。

啪——只见天青釉茶盏应声碎裂在地,鸡丝汤轻轻一笑,然而再看向眼前人时,他早已敛去眼底的波澜。

明四喜:呵,看来……约定之期提前了啊。想必是圣女大人教中事务繁忙,到现在才告知在下。
鸡丝汤:妾身原本计划待他醒后便带来与明四喜大人你会面,只是没想到……
鸡丝汤:玄……白酒他,一醒来便在圣教大闹了一场,妾身手下一半的人都折在了他手里。
明四喜:倒是他的性子……他现在在何处?
鸡丝汤:放心,妾身一直派人盯着他的行踪,最近他似乎到了鬼谷书院附近。
明四喜:鬼谷书院……?
鸡丝汤:看明四喜大人的表情,应该也对那里略知一二吧……说来也巧,今日妾身想要讨要的情报,正与鬼谷书院有关。
鸡丝汤:圣主已经兑现了当日的约定,现在,大人也该履行你的承诺了吧……
明四喜:自然……茶凉了,再添一杯,我们继续聊吧。

雅间外,三两茶客正朝那密不透风的重帘内好奇张望,却冷不丁被房顶闪过的黑影唬得拔腿便跑,也顾不得迎面撞上了身后的过路人。

羊方藏鱼:哎哟——你踩着我脚了!什么嘛……
羊蝎子:……
羊方藏鱼:……是你啊。怪不得那人刚刚跟见了鬼似的……
羊方藏鱼:咳,小羊哥你没事扒在房梁上干嘛啊……看风景?
羊蝎子:……守卫。
羊方藏鱼:诶,那明老板可是在这里面?赶巧了,等他谈完了,还麻烦小羊哥替我通报一声呗。
羊蝎子:不要。
羊方藏鱼:啊?小羊哥,别这么不近人情嘛。
羊蝎子:大人,今天没有约你。
羊方藏鱼:是吗……哎呀,你听说没,那糖葫芦老板最近捣鼓出了些新鲜口味,我手上正好有几串……
羊蝎子:……

说话间,帘幕微动,只见一黑袍女子自帘后款款而出,帽檐垂下的阴影恰好覆盖住面容,看不清模样。她未作停留,匆匆离开。

羊方藏鱼:咦,女人……?没想到明老板原来喜欢这样的啊。
羊蝎子:她——才、不、是!你别胡说。
羊方藏鱼:好好好,别激动,我不该胡说!小羊哥,你看……通融一下呗。
羊蝎子:……休想。
羊方藏鱼:诶,还真的生气了啊?小羊哥?都是我的错,我们英明神武的明老板怎么可能看得上那种寻常女子呢!
羊蝎子:……吵。

羊蝎子干脆闭目抱臂倚靠在门旁,任凭羊方藏鱼如何折腾都充耳不闻,此时帘幕内传来一道男声。

明四喜:外面的,进来吧。
羊方藏鱼:好嘞!
明四喜:方才就一直听见吵嚷之声,原来是你。
羊方藏鱼:明老板真是耳聪目明!呃,就是上回您吩咐我收集的那些情报,进展不太顺利……我正想和您商量商量这事呢。
明四喜:关于圣教之事吗,现在看来,已经不用了。
羊方藏鱼:诶?不用了?可这笔情报费的尾款……
明四喜:钱我会照付,不过接下来,调查的目标得改为鬼谷书院。
羊方藏鱼:好说好说!那什么鬼书院我听说过,比圣教容易接近得多!
羊方藏鱼:还有,老板……我想向你打听个事。
明四喜:哦?还有什么是连你都打听不到的吗。
羊方藏鱼:嘿嘿……这事我还真没辙,听说最近片儿川闭关,一律不见客,老板你可知情?
明四喜:片儿川?昨日还看到她在和豆沙糕一起在庭院里逗弄雪团。
羊方藏鱼:看来是那几个小姑奶奶故意诓我的……
明四喜:呵呵,你和她们倒是关系不错。
羊方藏鱼:咳……老板说笑了,既然事儿都聊完了,我就不打扰了,老板您继续喝茶!情报的事儿就放心交给我吧!

终·旧友相逢

—— 除夕夜 鬼谷书院 ——

凉拌海蜇:嗷呜——!!
凉拌海蜇:大猫,你都睡了一天了,起来陪我玩玩嘛!
猫耳朵:呃……荞面刚刚吃饱,应该是睡着了。
凉拌海蜇:可是它的耳朵明明动了动,肯定是听到了,明明就是敷衍我……罢了,这么敷衍的大猫,好像更可爱了!
凉拌海蜇:小耳朵,要不你就留在书院吧!我天天陪你和大猫玩怎么样?
猫耳朵:咦呃——请、请不要这样用力地抱住我的头。
金骏眉:别闹了,你若是留下了谛听,地府的人参大人大概会第一个不同意。
凉拌海蜇:哼……那让小耳朵多住几日总可以吧!
金骏眉:那你就自己努努力吧。

金骏眉勾起笑意看着眼前的小家伙们玩闹成一团,不远处的八宝饭也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转身却与人撞了满怀,来人打着哈欠的表情也同时停滞了半秒。

八宝饭:羊方藏鱼……?诶,你跑什么?
羊方藏鱼:呃,好兄弟,好久不久啊,嘿嘿……你来这干嘛?
八宝饭:当然是来吃年夜饭了,不然……你以为我是来干嘛的?
羊方藏鱼:呼……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嘿嘿,没事没事,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也是来吃年夜饭的!
八宝饭:打住打住——你这家伙,为什么见我就想开溜?你又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成?
羊方藏鱼:误会误会!我……我刚刚是欣喜过望,一时没控制住……
羊方藏鱼:哎哟,真是见了鬼了……那几个姑奶奶怎么也来了!好兄弟,我内急,先失陪了!
八宝饭:诶……?

眼见羊方藏鱼一溜烟自小门窜了出去,八宝饭朝那几位新来的客人看去,只见却是南离印馆的众人正在与金骏眉寒暄。

金骏眉:恭候多时了,诸位请自便。片儿川,不知这位是……?
片儿川:这是南离印馆的副院长,明四喜。
明四喜:明某人久仰书院之名,此次不请自来,冒昧叨扰了。
金骏眉:原来是明四喜阁下,我也常听片儿川在信中提及你,既然来了,便不必拘礼。今日之宴皆是粗茶淡饭,还请不要嫌弃。

两人淡淡地说着客套之语,眼中却是另一片互相探究的深意。明四喜的目光不经意地在席间众人身上一扫而过,短暂地流露出一丝失落之色。

金骏眉:看来,阁下似乎在书院中有相熟之人。
明四喜:只是看到了许多老面孔,心生感慨罢了。
金骏眉:呵呵,那便请入座吧。

众人推杯换盏,酒至半酣。伴随着爆竹的热闹之声,只听得书院外一片喧哗,却见是老老少少的村民挑着满满几筐年货。

状元红:你们这是……
村民:先前的事还未来得及感谢各位的帮忙,我们村中合计一番,终究没什么能作为谢礼的……便带了些亲自做的吃食来给各位添添喜庆。
老虎菜:唔……太好了!酱肘子,烤乳猪,红烧鱼……诶,这一筐青菜萝卜是……?
村民:这是我们想要拿去祭拜山灵的……几日前我们好不容易在祠堂找到了最后一幅可以打开地宫的画卷,可是……
村民:我们依稀听村子里的老者讲过,祭祀前需要跳一段特别的舞蹈才能感召山灵……
村民:最近山灵再也没有下山来偷拿食物了,不知道它……那舞虽然早已失传了,我们还是想去碰碰运气……
火山飘雪皮肤:锦色琼宴:祭祀之舞……我怎么没想到呢?!那祭祀之舞我曾经有幸见过,不如各位和我学学,包学包会!
村民:那可真是太好了!劳烦姑娘了。

繁灯掩映的书院中,热络的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众人围坐在一起打着节拍,孩子们也在一旁笨拙地模仿着火山飘雪的舞步。

蓑衣黄瓜:老虎菜,你有没有觉得,飘雪穿这裙子还挺好看的,倒是很像我们耀之洲的姑娘。
老虎菜:唔……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火山飘雪皮肤:锦色琼宴:喂,你们两个也别光顾着吃啊,还有小糯米藕,和我一起跳吧!
糯米藕:诶——好、好的!

砰——绚丽的烟花点缀在夜幕,照亮了众人肆意开怀的笑容。火山飘雪飞扬的裙摆旋出华美弧线,一如辉映于夜空之中的旖旎璀璨。
遥遥的山间传荡着鼓乐与笑语,草木也皆婆娑起舞,祝祷新岁,时和年丰,河清海晏。

『稔岁之佑』完



【幽地迷云】


幽地迷云·壹

—— 几日后 鬼谷书院 ——

暮色四合,倦鸟归林。最后一批学子零零星星散去,火山飘雪伸了伸懒腰,推开学堂门便看到庭院中「剑拔弩张」的两人。

蓑衣黄瓜:你赤手空拳对我的鞭子,说出去岂不是让人以为我欺负了你!
老虎菜:可别小瞧我的指虎!
蓑衣黄瓜:那我就不客气了,接招!
火山飘雪:又开始了……我说——老虎菜,你有时间陪那家伙练武,还不如跟我跳舞呢!
蓑衣黄瓜:和你说多少次了,耀之洲有句古话叫观棋不语真君子,看人比试也不可随意插嘴打扰!
火山飘雪:切,矫情!

二人继续你来我往,一时难分高下。火山飘雪则习以为常地坐在阶前,轻捶着因练舞酸痛的腿。
轰——一声闷响自书院外传来,三人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面面相觑。

老虎菜:刚刚,是什么声音……
蓑衣黄瓜:我也听到了,好像,是从后山那边传来的。
火山飘雪:后山……难不成是山中野兽?
蓑衣黄瓜:野兽?
火山飘雪:冬日山间猎食不易,野兽多半会下山侵扰民众,我之前在旅途中曾遇到过。
蓑衣黄瓜:若真是如此,书院中还有这么多孩子……不行,老虎菜,我们过去看看!
火山飘雪:你们等等——我也去!

密林小径蜿蜒曲折,遮掩住淡淡月色,其间似有杂乱印记。三人沿着不知何物的足迹渐渐深入,却越行越觉古怪。

蓑衣黄瓜:奇怪,看起来……不止一只「野兽」啊,这两大一小的脚印……莫非还是一家三口?
火山飘雪:想什么呢,这明明是我们刚才的足印吧,我们又兜回来了啊。
蓑衣黄瓜:……天色昏暗,一时没看清罢了。
火山飘雪:行吧行吧,我也已经习惯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
蓑衣黄瓜:……
老虎菜:喂,前面好像有一点金光……?那是什么?
蓑衣黄瓜:先别出声,绕过去看看。

寒夜森森,一点微芒自不远处的苍虬古樟树下隐现,蓊郁常青的枝叶间,似有一个鬼魅般的人影。

???:真是麻烦!快点打开啊……来不及了。
火山飘雪:鬼鬼祟祟的,是什么人在那里!
???:啊?哇!

轰隆隆——尘土伴着巨响扬起,古树枝丫簌簌,惊飞安憩的夜鸦。
一声短促的惊呼淹没在夜色中,再看时,四下早已没了那个神秘的人影。

火山飘雪:咳咳——这到底是怎么……呃,你、你干嘛!撒手!
蓑衣黄瓜:我、你……你刚刚撞了过来,我只是想接住你。老虎菜,你也看到了吧!
老虎菜:诶,没看到啊……

火山飘雪愤愤地捋了捋衣裙,不满地瞥了一眼蓑衣黄瓜,转身向古树下小跑而去。
古树不知何时已被密密麻麻的刺藤缠绕包裹,而盘根错节的树根断裂处,正好露出堪堪容一人通过的缺口。

蓑衣黄瓜:这裂缝是怎么回事?下面……难道有东西?
老虎菜:你们看这个——

只见老虎菜递过来一张残缺的纸片,纸缘犹在散发淡淡的微光,依稀可辨其上描绘水墨山痕。

火山飘雪:是画……?
老虎菜:说来也奇怪,刚刚它就挂在那些凭空出现的刺藤上……

吱嘎——靴子踩过枯枝的微响在一片寂静之中尤为刺耳,蓑衣黄瓜和老虎菜警觉地直起身,沉着脸将火山飘雪护在身后。
夜鸮凄然长啼,月色自树冠间筛下,密密交织在林木间,一抹黑影隐约可见。

火山飘雪:是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这次一定要捉住他!

幽地迷云·贰

火山飘雪:是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这次一定要捉住他!

话音未落,蓑衣黄瓜手中的硬鞭已破风而出,却被一柄长剑挡下。那持剑人缓缓踏出,却是一身利落猎服的青年。

状元红皮肤:霜野羽猎:各位似乎误会了,我方才迷路到了此地,并无恶意。
火山飘雪:咳咳……蓑衣黄瓜,好像是认错了,他看起来比之前那家伙身形高大不少……
蓑衣黄瓜:原来如此……多有得罪。
状元红皮肤:霜野羽猎:无妨。刚刚我也是听到此间异响,以为有野兽出没,才过来查看。
火山飘雪:野兽……?这么晚了你独自上山,难道是为了捕猎?
状元红皮肤:霜野羽猎:不……我是受山下村民所托。入冬以来,村中总有年货失窃,最近甚至开始有孩童失踪……
状元红皮肤:霜野羽猎:我猜想,许是数九寒冬下山间野兽无处觅食……或者,是堕神。

轰隆隆——
此时,地底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点点金光自树根间的裂缝间溢出,落叶飞卷,浓云蔽月。

状元红皮肤:霜野羽猎:这是……
火山飘雪:看来这地底下确实有古怪……不如下去看看。
蓑衣黄瓜:下面也许有危险,我先去探探,等确认没问题了你们再下来。

蓑衣黄瓜将斗笠往背上一扣,麻利地跳入裂缝中。半晌后,地底便传来他的声音。

蓑衣黄瓜:这下面确实古怪得紧,但应该暂时没什么危险……下来吧!

尘埃渐落,金色的幽光流淌于深邃曲折的地道间,石壁上暗影浮游,诡魅莫测。

状元红皮肤:霜野羽猎:没想到……这里还有这样一条地道,看这石壁上的图纹,应是费了许多工夫精心雕凿的。
蓑衣黄瓜:奇怪,此地距书院不远,但似乎从未听过任何与这条地道相关的传闻。
火山飘雪:我倒是曾听闻耀之洲的达官贵人喜欢提前秘密修筑陵墓,供百年之后享用,莫非这里……
蓑衣黄瓜:这么说的话,我们先前遇到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兴许是盗墓贼?
火山飘雪:咦,我好像踩到了什么……
火山飘雪:蜜枣?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老虎菜:吃的?!在哪?!!!
蓑衣黄瓜:等等,老虎菜,来路不明的东西不能乱吃……这、这怎么还有这么多……花生壳?
老虎菜:好香……
蓑衣黄瓜:诶——老虎菜,你要去哪?!
火山飘雪:那家伙一定又是见着吃的就走不动路了……

幽暗的壁间凸出一处石台,阵阵焦香传来,将老虎菜引了过去。蓑衣黄瓜紧随其后,将火折子靠近时,才看清石台上那油光可鉴的小乳猪。

蓑衣黄瓜:这里,怎么会有烤乳猪……?
老虎菜:这个……应该可以吃吧。
火山飘雪:当然不可以!太诡异了……没准是什么陷阱——

烤乳猪的馥郁香味撩动在众人的鼻尖,一阵沉默后,大家都默默咽了咽口水。
老虎菜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甫一触及石台,两侧的石壁却陡然震动起来。

状元红皮肤:霜野羽猎:小心!!有机关!

待震颤停止,被晃得七荤八素的几人扶着石壁勉强站起身,却见面前早已没了老虎菜的影子。

火山飘雪:糟了……老虎菜!!
蓑衣黄瓜:可恶——真的是陷阱!老虎菜,你在哪儿!
状元红皮肤:霜野羽猎:稍安勿躁——此处地形复杂,恐怕还有更多机关……

突然间,状元红神色一凛。只听得几道急促的脚步声自幽深的通道尽头响起,残余的黯淡金光映出几条长长的黑影,蜿蜒如蛇行。
众人噤声,以背抵壁,互相递了眼色,一抹火红的影子却轻盈地扑了过来。

女儿红:状元红哥哥,终于找到你了!

幽地迷云·叁

女儿红:状元红哥哥,终于找到你了!
状元红皮肤:霜野羽猎:女儿红?你怎么来了……
女儿红:还不是担……还不是你最近每天都偷偷摸摸溜上山,又不告诉我到底在做什么!
状元红皮肤:霜野羽猎:胡闹,我明明说了有危险……
女儿红:你还知道危险呢!刚刚看到这个,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女儿红拿出怀中的红色剑穗子,虽是满脸嗔怒,声音却不由一哽。

状元红皮肤:霜野羽猎:这……
八宝饭:嗨,你这位妹子也忒大胆,一个人在林子里瞎转悠迷了路,还好遇到了我们。
毛血旺:没错,不过也亏她眼尖,一眼看到了你落在树根下的剑穗子,不然我们也找不到这地道。
状元红皮肤:霜野羽猎:两位是……?
八宝饭:我们……呃,我们是来此处办事的!
火山飘雪:办事?你们不会就是盗墓贼吧……
毛血旺:哈……盗墓贼?这说法倒是新鲜。八宝饭,不觉得和你很配吗?
八宝饭:配你个大头鬼啊?!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蓑衣黄瓜:抱歉,这位小哥,她是异邦来的……不太懂耀之洲的礼节,但肯定没有恶意,请别往心里去。
状元红皮肤:霜野羽猎:而且,现在应该也不是吵架的时候……
火山飘雪:差点忘了!我们要赶紧去找老虎菜——
状元红皮肤:霜野羽猎:先不要着急……我想老虎菜必不会凭空消失,那个机关或许连接着地道的其余空间。
八宝饭:机关……?我们一路上倒是没遇着什么机关……
八宝饭:但这地道确实古怪,方才我的罗盘也不管用了……等等——我的罗盘在转!
毛血旺:终于管用了啊?这三天两头失灵的,我说,要不你拿这破玩意让辣子鸡修修。
八宝饭:又不是我的罗盘有问题!都说了是这里风水不好……
八宝饭:咦,罗盘指的位置,在我们脚下?
毛血旺:脚下?我们都到这地底来了,难道这地宫下面还藏了个地宫?
蓑衣黄瓜:是了!虽然前面没了路,但那机关或许连通的正是底下的地宫!
女儿红:可……我们要怎么下去呢?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通道入口。
八宝饭:交给我们了!

只见八宝饭拿出铲、镐、锹几大件,又贴着石壁仔细敲凿琢磨,最终确定了一处,朝毛血旺一扬下巴。

火山飘雪:……这么多工具,真的不是盗墓贼吗?
八宝饭:谁、谁说装备齐全的就是盗墓贼了?!
八宝饭:好了,大家都往后撤撤,伤着了可概不负责——毛血旺,上火雷弹!

轰——石壁与地面的连接处被炸出一个窟窿,淡淡的光柱透出,扬着细细的灰尘,其中似乎攒动着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状元红皮肤:霜野羽猎:这地道果然没那么简单。
女儿红:状元红哥哥!小心背后!!
八宝饭:!!!怎么这时候还有堕神来凑热闹!

幽地迷云·肆

—— 夜晚 地宫深处 ——

清理完堕神,众人沿着通道来到地宫更深处,火折子照亮幽暗的石壁,投下长长短短的身影。

火山飘雪:等等……前面有水声!
八宝饭:水声?我怎么没有听到……
蓑衣黄瓜:火山飘雪对水源的声音判断一向敏于常人,我们不如跟着她去看看。
火山飘雪:没错,我在帕拉塔待过不少时日,帕拉塔人最擅长的就是在沙漠中寻找水源!
毛血旺:原来如此!那就快请到前面带路吧!

转过曲折逼仄的暗道,只见前方石壁顶垂下犬牙交错的钟乳石,一直延伸到不远处汩汩流动的暗河中。

女儿红:真的是河……不过,前面的去路又被挡住了,啊——
状元红皮肤:霜野羽猎:怎么了?
女儿红:刚刚……我看到有一个蓝幽幽的影子从河水里飘过去……
火山飘雪:难道又是堕神?!
女儿红:不……他们看起来像人,好像还穿着甲胄……
状元红皮肤:霜野羽猎:穿着甲胄的人……?怎么可能,许是此地幽暗,你看错了。

八宝饭与毛血旺默默地对了个眼色,朝着方才女儿红站的位置摸索查看,只见碎石之间,果然埋着几块歪斜破旧的石碑。

八宝饭:我就说这地道古怪,原来石碑真在这底下……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毛血旺:竟然藏得这么深……既然找到了,就快干活吧!
八宝饭:哎,说起来这原本还是辣子鸡的活……罢了罢了,毛血旺,把刻刀拿上,那边几块就交给你了!
女儿红:你们……在说什么啊……

两人没有回答女儿红的问题,而是专心致志地雕刻起石碑上的符文,幽蓝色的光自曲折的笔画间溢出,如萤火逸散。

状元红皮肤:霜野羽猎:这些是……?
八宝饭:不必在意,老大交代的任务罢了,很快就结束了。

正说着,最后一块石碑也雕刻完毕,幽光汇入暗河,慢慢搅成漩涡。
湍急的水流被漩涡中心吸纳,片刻后便露出大块平整的石路,与方才走过的暗道别无二致。

蓑衣黄瓜:路又出现了,这难道也是什么机关?
火山飘雪:不过,你们是怎么知道那些石碑里藏着机关的?
八宝饭:呃……这,可能就是运气好吧。
火山飘雪:嗯?有点可疑哦……
八宝饭:这、这有什么可疑的!好了别闲扯了,快走吧。

一行人继续前行,蓑衣黄瓜回身准备叫火山飘雪跟上,却见她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着什么。

蓑衣黄瓜:想什么呢?从方才到现在,你倒是没有半点儿惧意啊。
火山飘雪:这里对我来说倒没什么可怕的,从前我独自在沙漠困了好几日,那时候连搭个话的人也没有。
蓑衣黄瓜:还有这种事!你从来没和我说过……那当时你一个姑娘家可——
火山飘雪:等一下,把你的火折子递给我用用!
蓑衣黄瓜:怎么……?

火山飘雪将火折子靠近头顶穹形的石壁,火光映在她的眼眸中,粲然如炬。蓑衣黄瓜不禁呆了片刻,回过神后也凑近去看。
粗糙的石壁上,刻画着密密麻麻的怪异的人形图纹,每一个都姿态各异。

蓑衣黄瓜:这是什么?看上去有些古怪啊……
火山飘雪:这些动作连起来……是舞!
蓑衣黄瓜:原来是舞……好了,我们还是快些走吧,不然……飘雪?

火山飘雪如痴如醉地凝视着头顶的石壁,接着竟欲伸手去触碰那些图纹。
蓑衣黄瓜心中一紧,正要出声喝止,通道却猝不及防地一阵天旋地转,吞没了众人未来得及迸出的惊呼。

幽地迷云·伍

—— 祭坛 地宫深处 ——

咔嗒——石壁沉沉相扣,众人跌坐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

八宝饭:痛痛痛!——混蛋毛血旺,快从我身上下去!
毛血旺:咳,我说怎么硌得慌……呃,这里又是什么鬼地方?
八宝饭:难道又是机关?这个地宫的构造未免也太复杂了吧……
火山飘雪:是因为我刚刚碰了石壁吗……?
蓑衣黄瓜:……这里机关重重,防不胜防,看来不可再轻易触碰此地的物件了。
火山飘雪:等等……那边,好像有什么在动?

火折子照不到的暗处,隐隐闪过几点幽光,似乎有动物喷吐鼻息之音。

八宝饭:嘶——那冒着绿光的……难道是堕神?!
毛血旺:诶!雪球,别乱跑——

雪貂从毛血旺怀中敏捷地窜出,钻入黑暗中。在光与影的交界处,几团毛茸茸的圆球终于显出真身,嘤咛着凑近众人。

女儿红:是……小老虎?好可爱……
火山飘雪:这不是老虎菜的小虎嘛!你们怎么会在这?那老虎菜……
女儿红:咦,它们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对劲,走路歪歪扭扭的……还有一股酒味!
火山飘雪:……还真是,这是喝了多少啊……
毛血旺:雪球,总算抓住你了!哎哟——这地上怎么还躺了个人啊!
火山飘雪:!!

火光移向幽暗的角落,只见满脸酡红的老虎菜正抱着一坛酒安然熟睡,他身边的石台上散落着的皆是珍馐美馔。

火山飘雪:好啊,害我们这么担心,自己却在这里大吃大嚼……喂——老虎菜,快醒醒!
蓑衣黄瓜:……你这下手也太重了吧。

脸上多了几道红印子的老虎菜懵懂醒来,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不禁又惊又喜。

老虎菜:不是做梦……真的是你们!太好了!
火山飘雪:……你啊,自己喝酒也算了,怎么让小虎们都喝成这个样子?
老虎菜:诶,小、小虎,你们趁我睡着偷喝酒!
蓑衣黄瓜:先别说小虎,你怎么光顾着吃,也不想办法出去找我们,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
老虎菜:对不起啊……你也知道我对食物没什么抵抗能力……
状元红皮肤:霜野羽猎:失礼,请问你吃的那些食物中,是否有烧鸭、肘子、酱牛肉这几样?
老虎菜:你、你怎么知道?

从刚才开始,状元红就一直在翻检老虎菜身边的食物,此时的神情颇为凝重。

女儿红:状元红哥哥,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状元红皮肤:霜野羽猎:这些食物……再加上先前的烤乳猪,恰好都对上了村民家中失窃的年货。
蓑衣黄瓜:村民家中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虎菜:这……这些原来是别人家的吃食吗?我不知道……刚刚还吃了不少……

大家纷纷好奇地凑上去查看残余的食物,留下老虎菜懊恼地垂头喃喃自语,火山飘雪默默停下脚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火山飘雪:你也是无心的……等事情查明白了,大不了……我们回书院后赔给他们便是。
老虎菜:……嗯!我一定会帮忙调查清楚!
八宝饭:你们快过来看看,这石台后边,似乎有一个祭坛!

幽地迷云·陆

八宝饭:你们快过来看看,这石台后边,似乎有一个祭坛!

众人闻言,打起火折子摸索着朝石台后方行去,果见一方小巧的四方祭台,宛如一张桌几。

毛血旺:你小子眼力可真好……
八宝饭:哼哼,更小的东西我都能看清,比如某人似乎是出门前睡迷糊了,连领扣都扣错位了……
毛血旺:啊——你怎么不早说……!
八宝饭:我还以为你是故意为之呢,看上去倒也挺别致的嘛,意外地符合你的气质。
毛血旺:行了……闭嘴!
状元红皮肤:霜野羽猎:……这祭台落满了灰,看样子是有段时日未被动用了。
女儿红:咦,状元红哥哥你看,这上头……似乎还有些奇怪的图案?
蓑衣黄瓜:当心!不可随意触碰,说不准又有什么机关。
女儿红:抱、抱歉……我一时忘了,诶……祭坛好像在发光?

祭台上铭刻的图纹间溢出淡淡的金光,汇成一股缥缈的丝带,缠绕在众人周围,最后停驻在了老虎菜的胸口。

老虎菜:这……这是什么意思?
火山飘雪:老虎菜,莫非你怀里藏了什么东西?
老虎菜:没有啊……那些包子和鸡腿,我全放回去了……
老虎菜:呃,对了!还有之前那张破画——

老虎菜从怀中摸出张残破的纸片,只见画中笔墨仿佛被镀了一层金箔般熠熠生辉,祭台间的金光也变得更为刺眼。

女儿红:咦,这画上也有祭坛上的那些图案!
火山飘雪:奇怪,刚捡到时明明没有这些的,不过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山水画残卷……
老虎菜:难道……这画和祭台有关系?
女儿红:……或许它能打开这祭坛,不如把它放祭坛上试试?
蓑衣黄瓜:可是……
毛血旺:女儿红姑娘说得在理,我们都在这地宫翻来覆去地折腾了这么久了,不如试试!大不了再跟着机关到下一层嘛!
八宝饭:嗯……依据我的经验,这类祭坛大多是地宫之中的关窍所在,若真能打开……倒也可以一试!
蓑衣黄瓜:既然如此,老虎菜,将画给我吧……大家注意脚下的位置,等会儿若是机关发动,注意避险!

蓑衣黄瓜来到祭台前,示意众人后退,轻轻将覆满金光的纸片贴于台面。
一阵寂静后,荧荧金光充溢地宫,将这方常年幽暗的天地照耀得如同白昼,刺耳的轰鸣声响起——
石壁上的暗门缓缓打开,扬尘纷纷,几柱稀淡如水的天光笔直射入,带来了一丝野草枯叶的清幽湿气。

火山飘雪:那边好像是出口!

众人迫不及待地小步穿过暗门,经过狭窄的石道,只见面前便是最初的那棵古樟树。
月明星稀,乌鹊时鸣。待几人再回头看时,那石门与暗道皆已掩入蔓延遒劲的树根藤蔓之间,杳然无痕。

幽地迷云·柒

—— 深夜 密林 ——
毛血旺:太好了!可终于从那个鬼地方出来了。
八宝饭:呼……不论怎样,任务总算是完成了,我们赶紧回去禀报大人吧。
蓑衣黄瓜:且慢——二位可知道从这林子出去的路吗……
八宝饭:当然……诶,你们该不会也找不到方向了吧?
蓑衣黄瓜:呃……没错,我们先前在这林子打转,已辨不清东西南北了……
八宝饭:有我的罗盘在,你们算是问对人了,你们可还记得要回的地方在这山的什么方位?
蓑衣黄瓜:方才我们是从书院过来的……应该在山的西南方位!
八宝饭:咦?这荒郊野岭的竟还有家书院吗……西南方位,就是那个方向了!
蓑衣黄瓜:多谢!
女儿红:书院?难道是鬼谷书院的人?我常听村中的阿伯提起,书院的先生个个都博学多识!你们可就是?
火山飘雪:没错——诶,女儿红妹妹,我看你身段不错,下次来书院我教你跳舞吧!
女儿红:跳舞……?鬼谷书院还教这个吗……
蓑衣黄瓜:喂,你老毛病又犯了……女儿红姑娘以后若是得闲,随时欢迎来书院!
女儿红:太好了,下回状元红哥哥也一起吧!
状元红皮肤:霜野羽猎:嗯,不过今日我们得尽快回村中……有些事还需调查清楚。
八宝饭:我们上山时便路过了那个村子,正好顺路,跟着我们一起走吧!
状元红皮肤:霜野羽猎:有劳二位了。

与众人别后,不过半柱香时间,蓑衣黄瓜等人便回到了书院中。庭院风过,幽篁影动,独坐石桌前的金骏眉听到声响,浅笑着看着灰头土脸的几人。

金骏眉:你们几个……这是半夜结伴出去游玩了?
蓑衣黄瓜:呃,说来话长,我们方才遇上了些小麻烦……不过还算有惊无险。
金骏眉:看来最近书院附近也不太平……
金骏眉:对了,既然你们方才出门了,可曾碰到过一个拿着画卷的陌生飨灵。
蓑衣黄瓜:陌生飨灵我们倒是遇着了好几个,拿着画卷的……
火山飘雪:画卷……难道是那张残画?蓑衣黄瓜,它应该还在你身上吧?
蓑衣黄瓜:在……就是这张,你看——
金骏眉:……?

众人看向蓑衣黄瓜手中的残画,那薄如蝉翼的纸片上除却几点泥渍,了然无物。

火山飘雪:怎么会这样!上面的景物和符文……竟都不见了。
金骏眉:……你们在何处得的这画。
火山飘雪:后山林子里,对了……当时我们还在那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不过眨眼工夫便不见了。
金骏眉:是吗……后山……
蓑衣黄瓜:莫非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金骏眉:可惜,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原是受人之托,想找到那人。
蓑衣黄瓜:受何人之托?
金骏眉:南离印馆,片儿川。
火山飘雪:咦,没想到你与南离印馆的人都有交情。
金骏眉:呵呵,偶然结识的旧友罢了。
蓑衣黄瓜:……金骏眉,此事可否交由我去调查?
火山飘雪:诶,你又有什么计划了?
蓑衣黄瓜:当然是亲自去南离印馆打探情报了,天亮就出发!

幽地迷云·捌

—— 次日 茶馆 ——

正值数九寒天,窗外浓云叆叇,风雪交加。小茶馆内的铜烛台落了层厚厚的新灯灰,摇曳的烛火照得通室薰热。

火山飘雪:出门时还晴空万里,这天说变就变了……看样子,这雪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
老虎菜:正好……唔……填饱肚子再上路,小二,再来十份点心!
火山飘雪:……你已经吃了二十碟赤豆糕、十五碟枣泥酥饼和十盒糖蒸酥酪了吧……
蓑衣黄瓜:外加十碟牛乳香糕。
老虎菜:才这些啊,难怪我才吃得五分饱……小二,再加十份!
老虎菜:诶,飘雪,桌子上的点心你都没有动,不饿吗?
火山飘雪:罢了罢了,我……光听这些糕点的名字便已经饱了。
蓑衣黄瓜:是吗,我看某人分明从刚刚开始一直在咽口水嘛。
火山飘雪:喂,你这家伙又在胡说什么?!
蓑衣黄瓜:我只是想说,吃块糕点也无妨,不至于会沉到跳不动舞了……唔!你干嘛——
火山飘雪:好好吃你的——这么多还堵不住你的嘴?
老虎菜:诶,飘雪——这块栗粉糕没那么甜腻,尝尝看!接下去还要赶路,饿着肚子怎么行!
火山飘雪:你说的……倒也有道理,那我就尝尝吧。
蓑衣黄瓜:……同样一番话,对别人倒是客客气气的,怎么对我便是非打即骂。
火山飘雪:哼,你若礼让我三分,我自然也客客气气待你,只可惜某些人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蓑衣黄瓜:你……算了,不与你一般见识。
店小二:几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小店半个时辰后就要打烊了,等点心上齐了还请客官提前结个账。
蓑衣黄瓜:打烊?可这天都还没黑呢。
店小二:几位客官看着面生,想必不是本地人吧,客官有所不知……现下所有店铺都是黄昏时分便开始打烊了。
店小二:您几位也趁着天色还早,赶紧找个投宿地儿吧!晚了可就麻烦了……
蓑衣黄瓜:此话怎讲?
店小二:嗨,还不是因为最近村子里那些怪事……
店小二:大家都说,山中的年兽生事……天一黑便会下山劫掠食物和孩童,若是真遇着了它,可不是闹着玩的。
火山飘雪:年兽?那是什么东西?
老虎菜:传说中一种临近年关便会出来伤人的怪物……难怪这一路上遍地都是鞭炮屑。
店小二:是了,村中家家户户燃放鞭炮,想驱赶那年兽,不过都没什么用……总之几位还是小心些为好。

说话间,只听得邻座一阵杯盘碎裂之声,几个打扮十分怪异的黑衣人正揪着一位茶客兴师问罪,顺带踢翻了脚下的几条凳子。

店小二:诶——几位客官,大家和气生财,犯不着动这么大肝火!
黑衣人:滚开!别来碍老子的事!
店小二:哎哟!

黑衣人一脚踹在小二身上,小二避闪不及,一个趔趄向后倒去,蓑衣黄瓜连忙闪身上前将其接住。

蓑衣黄瓜:你们几个,适可而止。
黑衣人:又是哪来的不长眼的家伙,吃饱了撑的,想多管闲事是吧。
老虎菜:你们怎么知道,还真是吃饱了——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众人缠斗在一起,因顾忌店中物什,蓑衣黄瓜等人终究束手束脚,一时间难分胜负。
铮——一柄剑横刺而入,带来门外一丝流风寒雪,持剑而入的,却是一位陌生的白发飨灵。

白酒:这茶馆,何时改成武馆了?
黑衣人:!!



【谲波再起】


谲波再起·壹

面前的飨灵持剑而立,眼底似有愠色,不怒自威。几个黑衣人似是被摄住,一时间竟慌张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后退几步后夺门而出。

火山飘雪:什么嘛……一群外强中干的狂徒,这就跑了?
蓑衣黄瓜:那群家伙打扮如此怪异,不知道是不是别有用心之徒……
蓑衣黄瓜:对了,这位……侠士?感谢方才出手相助,不知如何称呼?
白酒:白酒。我并非什么侠士,偶然路过罢了。
老虎菜:嘿!你的剑真不错!刚刚那群家伙一看到它便吓破了胆。
白酒:正如这位姑娘方才说的,只是因为他们都是些外强中干之辈。
蓑衣黄瓜:不过你的剑一看便非凡物,与其说他们是因剑而恐惧……不如说他们似乎是在怕你?
白酒:多虑了,我并不认识那些人。
蓑衣黄瓜:是我冒昧了……最近四方都不太平,难免要多留意些。
白酒:无妨,你说的不太平,可是指附近村子的事?
蓑衣黄瓜:没错……

吱嘎——只听得茶馆的木门又被推开,一对年轻男女共撑一把伞挤了进来,青年正替少女细致地拂去肩上的落雪。

状元红:我说了天色不佳,明日再来,半路这么大风雪……虽说飨灵不会生病,但你畏寒……
女儿红:知道了知道了……你都念叨我一路了,耳朵都起茧子了!我就是想吃这家的桂花糕嘛。
火山飘雪:女儿红!状元红!你们怎么来了?
女儿红:飘雪姐姐!状元红哥哥快看,是鬼谷书院的人!
状元红:慢点……当心——!

快步朝众人小跑而来的女儿红脚下一滑,却稳稳地落进了一双臂弯之中。
女儿红回过神,连忙正身整理衣裙,待看清出手相助之人时,道谢之言却滞在了喉间。

女儿红:你……你……
白酒:姑娘下次走路要当心些。
状元红:女儿红,你没事吧……?这位兄台,多谢。
白酒:无事。在此地耽搁了许久,我也要继续上路了……呃……
白酒:这位……姑娘?
状元红:女儿红?你怎么了……?快放手。

白酒有些无奈地看着死死攥住自己衣袍的少女,她低低埋着头,任凭身旁的状元红如何劝解都不为所动。

白酒:姑娘,该不会也是把我认成旁人了吧。
状元红:……?

闻言,女儿红终于抬起头,只见她微微发白的脸颊上竟满是触目惊心的泪痕。白酒皱眉,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遥遥地望向窗棂外迷蒙一色的白雪天地。

白酒:姑娘,你应该认错人了。
女儿红:认错?不!你分明是……是……谁……?
白酒:……在下白酒。
女儿红:白酒……

馆中一片寂静,众人皆不敢出声,惟有烛台间烛芯爆裂的哔剥声。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白酒自岿然不动,少女眸子中的亮色也一点点熄灭,最终颓然地垂下了那只手。

女儿红:白酒……不是这个名字……
白酒:自我来到耀之洲,被人错认便是常有之事……姑娘,有些事不必执着。

白酒淡淡地对众人拱拱手,便转身出了茶馆,消失在茫茫雪地之间。
失魂落魄的女儿红仍呆呆地立在原地,状元红欲张口,终究还是咽下了话语,只能默默摸摸她的发顶。

蓑衣黄瓜:……女儿红姑娘可能还需要缓缓,我们也有事在身,就不留在此地打搅了。对了,天快黑了,记得早些回去。
状元红:嗯……多谢,你们先去吧。

谲波再起·贰

—— 庭院 南离印馆 ——

日光澹澹,风雪渐止,笼得庭院内一片素白。众人正踌躇间,却见一气度华贵的男子缓步自九曲连廊间踏出。

明四喜:大雪之日,没想到还有客来访。
蓑衣黄瓜:多有打扰,我们自鬼谷书院来,不知片儿川住在何处?
明四喜:呵呵,鬼谷书院……没想到片儿川平日里不声不响,人脉倒是宽泛。
明四喜:沿着此连廊一直走到尽头,有一小童在门口堆雪人处,便是片儿川的住处。
蓑衣黄瓜:多谢!
明四喜:不客气,雪天路滑,各位留心脚下。

明四喜微笑颔首,便转身翩然离去。众人顺着连廊行进,只见一片压雪的枯竹间,果然有一小童在俯身搓着雪球。

蓑衣黄瓜:请问……
豆沙糕:哇啊——什么人?!
蓑衣黄瓜:呃,这位小友……别紧张,我们不是坏人。
豆沙糕:吓我一跳……唔,我似乎没在印馆见过几位,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蓑衣黄瓜:不知片儿川是否住在此处,我们有些事想请教。
豆沙糕:片儿川大人此刻正在屋内,不过……大人今天不曾说有客人到访,不知几位……
蓑衣黄瓜:我们是鬼谷书院的人,贸然来访确实礼数不周,不过确实事出有因,还有劳帮忙通报一声。
豆沙糕:好吧,想来大人现在午睡也该醒了,你们且进屋内稍候片刻。

孔雀蓝釉香炉中袅袅地燃着一丝幽香,隐约漫溢新墨之味。室内陈设古朴雅致,壁间悬挂的字画却颇显不俗之气。

豆沙糕:各位先请用些茶水点心,大人一会就来。
蓑衣黄瓜:多谢……诶,老虎菜——
老虎菜:唔……好吃!这个糕点……唔,味道好特别……
蓑衣黄瓜:见笑了……我的这位朋友特别容易饿。
豆沙糕:没关系,这是我做的梅花糕,若是喜欢,我再多拿点来!
老虎菜:真的吗!太好吃了——你的手艺比茶馆的师傅还好上十倍不止!
豆沙糕:呃,应该没那么夸张吧……嘿嘿,不过,还是多谢夸奖!请稍等片刻,我现在就去拿。
火山飘雪:……老虎菜这家伙,一看到好吃的便开了窍似得嘴甜,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嘛,真是的……
蓑衣黄瓜:你不也照样吃这一套,老虎菜可是天天对我念叨你做的帕拉塔点心好吃。
火山飘雪:哼,那是自然,怎么,某人也想尝尝看的话……说点好话,我也十分乐意。
蓑衣黄瓜:罢了,我怕是无福消受。
火山飘雪:不识好歹。
老虎菜:唔……你们不尝尝吗,真的特别好吃……咦?怎么都不说话了。

此时,只见内室珠帘半卷,一位清雅的女子淡淡地朝众人扫了一眼,神情似有疑虑。

蓑衣黄瓜:姑娘……想必就是片儿川吧。
片儿川:嗯。不知各位千里迢迢而来,是有何事?莫非是金骏眉……
蓑衣黄瓜:院长一切安好,有劳挂心……我们今天来是为另一件事。
片儿川:……那就好。什么事,请说吧。
蓑衣黄瓜:院长大人说你曾修书与他,谈及有人会带着画卷来鬼谷书院……我们想打听的,正是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谲波再起·叁

蓑衣黄瓜:院长大人说你曾修书与他,谈及有人会带着画卷来鬼谷书院……我们想打听的,正是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片儿川:原来是这件事……不久前,有人曾拿着一幅破损的古画卷请我为其修复。
片儿川:待修复完毕,我才隐约觉得那画上的景致有些像书院附近,心感不妥,才在信中提了一句。怎么……那人可是找到了?
蓑衣黄瓜:不曾找到……不过前几日我们确实在书院后山看到了一个奇怪的黑影,还有……这个。

说罢,蓑衣黄瓜将老虎菜此前捡到的残破画纸拿了出来。

片儿川:……若我没记错,这张纸与那幅画卷所用的材料应是同一种……
火山飘雪:姑娘果然厉害!这也能看得出来……看来这果然是那画卷的一部分。
片儿川:……但这张纸上明明空无一物。
火山飘雪:说来话长,这张纸上原本绘有部分山水图,但待我们将它带回书院时,它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蓑衣黄瓜:没错,那幅画卷肯定不简单……对了,既然那人曾找你修复,不知你还是否记得那幅画的模样……
片儿川:记得,若花些功夫,将其重新描摹一幅也不难。
蓑衣黄瓜:太好了!不知……
片儿川:你们且再坐片刻,待我画完再给你们。
蓑衣黄瓜:这……多谢!就当我们欠姑娘你一个人情了!
片儿川:不必,金骏眉的朋友,也算我的朋友。

不消一炷香功夫,片儿川便携着一卷画缓步掀帘而出。她将画卷轻轻铺展在梨花木桌上,一片浓淡相宜的山水跃然纸上。
众人定睛一看,山水正中则有一棵巍然古树,树根虬错,状甚怪异。而岫云轻绕,更似是颇有意味的图腾。

火山飘雪:总觉得这棵古树甚是眼熟……你们看,可像后山那棵?
蓑衣黄瓜:看着确实有几分相像,说起来……这些云雾的形状,倒是让我想起了当时祭坛上那些图案。
火山飘雪:是了……当时我们将那片残画靠近祭坛时,纸上也浮现了这种形状的图纹。
片儿川:当时我也觉得画上笔墨颇为奇怪……不过托我修复画卷的那人似乎也并不知晓其中原委,他听得画中之景在书院附近,便匆匆离去了。
蓑衣黄瓜:看来……这幅画果然暗藏玄机,或许要先回趟后山探查一番才行。
火山飘雪:没错,那我们现在便出发吧!
老虎菜:唔……要走了吗,等我再吃几口……
片儿川:各位且慢……豆沙糕——
豆沙糕:来了!照大人吩咐,这些是备好的东西。
片儿川:嗯。路途遥远,恐怕又有风雪,这些点心你们就带上路吧。
老虎菜:哈,太好了!原来南离印馆的人都这么热情好客,难怪老大和你们交朋友!
—— 几日后 鬼谷书院密林 ——
火山飘雪:呼……终于到了,雪天的山路可真难走。而且……是我的错觉吗,这棵樟树似乎比上次看到时枯瘦不少啊。
蓑衣黄瓜:还真是,不过连日来大雪,许是折弯了不少枝杈的缘故……

众人说话间,只见密密交错的树枝一阵晃动,新雪纷纷坠下,不多时便冒出了一个少女红通通的脸颊。

女儿红:呀,真的是你们!方才我还在和状元红哥哥说这边似有人声,像是书院的人。
状元红:又见面了,你们也是来重新调查那件事的吗……
火山飘雪:没错!……我们好不容易得了新线索,正想来试试。
状元红:太好了,这几日我常常来此地巡视,不过一直未找到前往地宫的法子,各位可有办法?
蓑衣黄瓜:或许……那卷画会告诉我们怎么做。

蓑衣黄瓜自包袱中取出画卷,徐徐展开,片刻后,画间诡谲的云雾泛起金光,似有生命般涌动起来。

火山飘雪:出现了……!那些金色的图案!

轰——树根剧烈伸缩,似是大地痉挛跳动的血管,陡然绽裂出一个缺口,大量堕神从中涌出。

蓑衣黄瓜:危险——!

谲波再起·肆

清理完树根附近的堕神,只见裂隙缺口处溢出一丝金光,将幽暗的地道映得深邃曲折,众人未及多想,便沿着地道一路向下。

火山飘雪:奇怪……总觉得这次的地道与先前有些不一样。
蓑衣黄瓜:不都是黑黢黢的吗,哪里不一样……对了,你们可别再乱碰什么东西了,免得又引动什么机关。
状元红:慢着——前面好像有东西。
老虎菜:烤蹄髈的味道……?!
女儿红:咦,真的!那边好像都是吃的……不对!有人、有人倒在那里!!!

众人小心翼翼地将火折子移向地上那团蜷缩的人影,却见是一个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青年。

老虎菜:他还活着吗?
蓑衣黄瓜:还有气……但看上去十分虚弱,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蓑衣黄瓜蹲下身,轻轻晃了晃那青年的肩头,又拍了拍他的脸,他却丝毫没有反应,半晌后,只听他鼻中还响起了一丝轻微的鼾声。

火山飘雪:什么啊……这家伙只是睡着了嘛。
老虎菜: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在这大吃大喝了一顿,然后就昏睡过去了?
状元红:莫非,他与村里年货失窃的怪事有关?
女儿红:好香啊……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香气?
老虎菜:唔……好像真的有!只是……不像是食物的气味……
蓑衣黄瓜:不好……这香有问题!

顷刻间异香充斥幽深的地宫,缓缓撩拨着每个人的鼻尖,众人眼皮一沉,纷纷软软地倒在地上。
火折子落在地上,火光隐隐熄灭,暗红的灰烬仍在轻轻闪烁。梦魇攀上了人们的脸颊,或幽秘,或奇诡,或甜美……
而其中一人眼睫微动,落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如同无声的叹息,坠入万古幽黑的深夜。
……

青年玄武:咳咳……你怎么来了……
长公主:皇兄,山河阵之事我已听说了,我想……成为入阵人。
青年玄武:咳……你,不可!此事我自有安排,咳咳……
长公主:不,我是玄武国的长公主……我有责任为天下万民谋求福祉……
长公主:更何况……皇兄连日来在病榻忧思操劳,我实在不忍。自小我便受父皇皇兄庇护长大,也是时候让我为你们……做一些事了。
青年玄武:我说了……不可。
长公主:我意已决,请……皇兄下旨!

咚——少女倔强地紧咬着嘴唇,重重地将头磕在青砖地板上,白如凝脂的额间泛起一片血色。玄武眼中一紧,旋即起身扶住她。

青年玄武:咳咳……你,这么大了,还是如此不听话。
长公主:若是皇兄不答应,我便磕死在这里。
青年玄武:罢了……我答应……咳咳,等我处理好一切,我便下来陪你。
长公主:谢皇兄恩典……
青年玄武:……
长公主:皇兄,不要自责,若是为这天下万民自愿献身,妹妹甘之如饴。

晦暗的往事渐渐卷入梦的漩涡间,女儿红紧蹙眉尖,颤抖的睫间不断坠落泪珠。
此时,寂静的地宫中幽幽传来几阵飘渺的乐声,窜入众人的耳中,如鸟啼蝉鸣般滑过,却被一张梦网悄然攫获……

谲波再起·伍

清幽的乐声刺破混沌,火山飘雪紧闭的双眼快速转动,额间沁出薄汗,似在暗中发力。
沉沉暗梦之中,火山飘雪正坐在书院的台阶前,燥热的夕阳余晖洒落在庭院间,笼罩得一切昏昧疲然。
院中结束完比试的两人气喘吁吁地就地坐下,黄鹂一声声啼鸣,尾音却猝然陡峭成诡异的曲声。

火山飘雪:……喂,你们俩有没有觉得鸟叫声有点奇怪?
蓑衣黄瓜:鸟叫声?不就是很正常的黄鹂叫吗?
老虎菜:我也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火山飘雪:不对!你们仔细听——是一首乐曲的调子!
蓑衣黄瓜:……你练舞练魔怔了,几声鸟叫都能谱成曲子?对了,你晚上不是还有夜课吗,怎么还在这儿和我们闲聊。
火山飘雪:嘘!……别出声……

眼前人仍在念叨着什么,但语音却渐渐散在风中,和着鸟啼扭曲成一个个吊诡的乐音。
火山飘雪脑海中似有一幅图景闪过,她缓缓闭上眼,映着火光的石壁渐渐浮现,一个个人形符号伴着乐音在石壁上跃然起舞,引得她也不自觉地舞动起了手足。
曲声幽咽,如泣如诉,转折的音符砸落在青石地面,昏昧的夕照纷纷揉进一团暗色之中,火山飘雪倏然睁开了双眼。

火山飘雪:刚刚……是梦?
火山飘雪:大家怎么回事……喂,蓑衣黄瓜!老虎菜!醒醒——

火山飘雪焦急地推摇着地上东倒西歪的众人,然而他们皆不为所动,悠然的乐声未止,似有一双无形之手在拂动筝弦、敲打铃鼓。

火山飘雪:对了,方才在梦里……我跳出了之前在石壁上看到的舞蹈……难道说?

火山飘雪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眸,奇诡的图案浮现在乐波荡漾的暗河之间,她轻抬手臂,伸出足尖,满河曼妙的涟漪搅动着梦之帷幔。
乐声忽远忽近,火山飘雪并未停止足尖的舞步,一个旋身后,离得最近的蓑衣黄瓜终于渐渐醒转。

蓑衣黄瓜:嘶……头好疼……火山飘雪?怎么回事,你刚刚不是还在……
火山飘雪:太好了,原来这刻在石壁上的舞真的有解除梦魇之效!
蓑衣黄瓜:……舞,梦魇?对了,方才那阵异香……难道又是什么陷阱?
老虎菜:唔……我不能吃你!呃,果然还是想吃……好饿……
蓑衣黄瓜:……果然,梦里也还是在吃……老虎菜,醒醒!
老虎菜:诶?我这是……又睡着了?
蓑衣黄瓜:是那股异香……你之前大概也是因此才会昏睡,只是……当时太专注于食物,没注意到吧。
老虎菜:原来是这样……火山飘雪在干嘛啊?什么时候了还跳舞?
蓑衣黄瓜:她跳的舞,有破除梦魇的功效。是她救了我们。

火山飘雪飞旋的足尖点地,来到另一处,相互依偎着的状元红与女儿红也缓缓醒来。

女儿红:哥哥……!
状元红:女儿红?我在这里……
女儿红:是你,状元红哥哥……
状元红:你怎么了?你……可是做了噩梦?别怕,那都是假的……
女儿红:梦……?原来只是梦吗……
状元红:……嗯……

乐声渐止,火山飘雪平复了气息,停下动作。却见地上还有一人仍昏昏沉睡。

蓑衣黄瓜:那家伙怎么还没醒……
火山飘雪:我已将完整的动作跳完一遍,音乐也恰好停了,按照道理来说不应该……
蓑衣黄瓜:不对……你听——还没有结束!

一阵清脆的铃鼓音响起,流畅的弦乐又宛转而至,乐音越来越近,一抹细长嶙峋的黑影投射在映着幽光的石壁上。

蓑衣黄瓜:怪物?!大家小心——

谲波再起·陆

蓑衣黄瓜:怪物?!大家小心——
火山飘雪:先等一下……它,似乎没有伤人之意……
蓑衣黄瓜:火山飘雪,你要干什么,危险!

火山飘雪转头示意蓑衣黄瓜噤声,蓑衣黄瓜皱眉咽下了到口边的惊呼,众人再看向那黑影时,只见它左右轻轻晃动,似是在跟着节律摇摆。

蓑衣黄瓜:难道……它也在跳舞?
老虎菜:这……这也太诡异了吧……

火山飘雪继续向前探了几步,黑影却往后一缩,乐声显然一顿。火山飘雪念头一动,停在原地,转而以足尖踏出方才的舞步。

蓑衣黄瓜:真的……它在跟着火山飘雪的动作跳舞!
老虎菜:小心!它要出来了——
老虎菜:……?

映着一缕幽光,只见瑟缩在角落的原来只是一团小巧的白兔,它兔耳微动,轻轻蹦到了火山飘雪的脚畔。

火山飘雪:兔子……?
白兔:叽……
状元红:它身上似乎还有一丝灵力,虽然已经很衰弱……但应该不是普通的兔子。
蓑衣黄瓜:难道是兔子山精?也不像,它身上的灵力纯净,倒是有些像……

白兔环顾四周,兔耳又沮丧地耷下。它缓缓挪动到地上的食物中,熟练地拣出一根青菜茎啃了起来。蓑衣黄瓜稍稍一顿,又喃喃地摇了摇头。

蓑衣黄瓜:……倒有些像山神。

一阵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刚苏醒的陌生飨灵已经被老虎菜死死摁在了地上。

老虎菜:这个家伙醒了,想要逃跑!
羊方藏鱼:诶诶诶——小哥,你、你太用力了,手下留情!
状元红:你到底是什么人?年货失窃和孩童失踪之事你可知情?
羊方藏鱼:什……什么年货,孩子?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各位大侠,求放过啊。
火山飘雪:喂,不要抵赖了!你就是前几天在古树边鬼鬼祟祟的那个人吧?这张画,你可认得?
羊方藏鱼:……?!
羊方藏鱼:呃,这里光线昏暗,我看不太清楚……能否拿给我仔细看看?
火山飘雪:喏——这下能看清了吧?
羊方藏鱼:别急……别急,我仔细看看……

羊方藏鱼一边赔笑,一边伸长脖子仔细贴近那画卷,似是凝神静思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恍然有悟之色。

羊方藏鱼:嗨,各位……这都是误会,先前那画卷原是一张我偶然得到的藏宝图……
蓑衣黄瓜:藏宝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从实招来!
羊方藏鱼:诶!我说、我说!别动鞭子啊……不过,我身上这位健壮的小哥……可否先下来,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老虎菜:少来,别想耍花样!
羊方藏鱼:哎哟,我哪敢啊……您看看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还能翻得起什么风浪不成。
老虎菜:……那你老实点!
羊方藏鱼:好嘞——多谢小哥高抬贵手,舒服多了……
状元红:好了,快说吧——这一地的食物恰好就是村子里失窃的年货,而你又躺在此地,你要作何解释?
羊方藏鱼: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也是和诸位一样误入此处被迷晕的呢……

谲波再起·柒

羊方藏鱼: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也是和诸位一样误入此处被迷晕的呢……
火山飘雪:误入?你拿着这画卷来此,分明就是早有预谋!
羊方藏鱼:呃,我真是偶然间在山下村民手里得了这张画,得知画中的位置藏有财宝……就想碰碰运气罢了。
羊方藏鱼:但是那日,我刚到古树边,那树根间就冒出一阵金光,我一时没站稳跌了进来,画也丢了……
羊方藏鱼:之后我就到了这里,半天找不到出口,最后……最后不知不觉昏睡过去了。
火山飘雪:就这样……?你对书院可有不轨之心?背后有什么秘密势力?
羊方藏鱼:真没有!天地可鉴,我就一卖画的……只想发点小财,哪能有那么大能耐啊,求女侠放过我吧。
火山飘雪:油嘴滑舌的……我看你就是很可疑!必须带你去书院好好审讯!
羊方藏鱼:哎哟……姑奶奶,饶了我吧!该招的我都招了啊。
蓑衣黄瓜:呃……这家伙虽然看上去不着调,但好像确实不是个有能耐的。
羊方藏鱼:还是小哥……啊不,少侠识货啊!再说了,这地宫也不止我一个嘛,还有那小兔子,万一是它干的呢?
火山飘雪:荒谬!怎么可能……
女儿红:兔子……诶,那只兔子不见了?!
羊方藏鱼:我就说嘛——那兔子肯定是畏罪潜逃了!哼哼,没准它就是个山精野怪,故意用那可爱无邪的外表蒙骗你们这些小姑娘……哎哟!
火山飘雪:聒噪!给我闭嘴!
女儿红:飘雪姐姐,快看那儿……

一抹极稀的光柱自地宫穹顶洒落,如牛乳般覆在晦暗一隅,小巧的祭台披浴着光影显露在众人面前。
祭台之上,雕刻着一只神态静谧的小石兔,俯首盘腿,似在休憩。

火山飘雪:祭台……?怎么还有只兔子雕像……
状元红:这祭台看起来似乎与先前那个极其相似,或许也是通往出口的机关。
火山飘雪:有道理……对了,用那幅画卷试试!

火山飘雪展开画卷,纸间金光缓缓淌出,小石兔被映得恍若金铸。复杂的符文同时显现在画卷与祭台之上,众人屏息凝神。
熠熠光芒照亮了暗寂的地宫,石壁上精致的雕花与残损的宫灯皆如走马灯般一闪而过,又隐入浮游的光影之中。
地面一阵轻晃,石壁后的暗门沉沉打开,寒霰湿露之气轻轻涌入。众人穿过暗道,又来到了最初的古樟树下。

蓑衣黄瓜:果然,通道又消失了。
火山飘雪:画上的景物……也全部消失了。
羊方藏鱼:嗨,反正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宝藏什么的都是无稽之谈,没了也不可惜!
状元红:对了,你说你是从山下村民手中得来的画卷,可还记得他还对你说了什么?
羊方藏鱼:这……我也记不太清了,似乎就说了些传家之物什么的……那老伯疯疯癫癫的,怕是说胡话哄我呢。
状元红:……我知道了。各位,看来我还得先回村一趟,先失陪了。
羊方藏鱼:我也得回去了,失陪了……诶——
火山飘雪:别想溜,先跟我们去书院!事情还没问清楚呢!
羊方藏鱼: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啊……哎哟!成成成!我去我去——
羊方藏鱼:嘶——
火山飘雪:你又怎么了?
羊方藏鱼:许是在那地宫里睡太久了,我头晕眼花的……腿脚也不听使唤,这山路怕是走不成了……
火山飘雪:又想耍花招……老虎菜!
羊方藏鱼:别别!小哥饶命!别过来啊——呃……?
老虎菜:头晕就多休息会儿,去书院的路不远,我背着你一会儿就到了!
羊方藏鱼:等……你要背就背,能不能别让我头朝下啊,这不更晕了吗!!

几声哀号回荡在幽暗的林间,渐渐隐在回转的小径之间。随风摇晃的古樟树影下,似乎蹦出了一团小巧的黑影,轻轻一晃便消失在月光无法照亮的暗处。

谲波再起·捌

—— 数日后 鬼谷书院 ——

午后,薄薄的日光在枯枝树影间逡巡,轻轻描摹在新糊的窗纸间,屋内熟睡的羊方藏鱼舒服地翻了个身,丝毫未察觉到轻轻飘进来的小小身影。
颊边一阵瘙痒搅乱了美梦,羊方藏鱼不耐地挥手一抓,待睁开眼,只看到面前一张诡计得逞的大大笑脸。

羊方藏鱼:小鬼,怎么又是你……你刚刚往我脸上放了什么……
凉拌海蜇:嘿嘿,只是一只可爱的小虫子罢了。
羊方藏鱼:……?!

羊方藏鱼蓦地坐起身,胡乱地在自己的脸上摸了一通后一无所获,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见面前的凉拌海蜇笑得越加放肆,不免有些气愤。

羊方藏鱼:小鬼,你又戏弄我!
凉拌海蜇:哼哼,我可没有,虫子而已嘛,谁被吓到了谁就是胆小鬼!
羊方藏鱼:好歹我也是书院的客人,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算了算了,孺子不可教也,我要睡觉了,你上别处玩吧。
凉拌海蜇:别睡啦,这都什么时候了,喂——真没劲!要不是大家都忙着招待那个叫状元红的家伙,我才不会跑来和你玩。
羊方藏鱼:状元红……?他来做什么?
凉拌海蜇:好像是拿了几幅画来找飘雪姐姐问事,他们一帮人都在那儿研究大半天了……咦,你不睡了?!
羊方藏鱼:嗬,一下子就不困了!小鬼,我突然想起还有件重要的事情没办,你自己玩会儿吧!
凉拌海蜇:诶——!!

庭院内枯木萧瑟,众人正围坐在一起,仔细研究着铺展在石桌上的几幅画卷。

蓑衣黄瓜:这些画一看就有些年岁了吧,根本就看不清画了什么。
状元红:你们仔细看看,这些画的用纸和印章与先前那幅是不是极为相似。
火山飘雪:咦,真的是!你是从哪儿得的这些画?
状元红:前几日村子里修缮祠堂,从神龛底下意外翻出的,村中也无人知晓它的来历。
老虎菜:我倒觉得,这画的有几分像兔子……
火山飘雪:兔子……?还真有点那个意思。不过我们几个人对于画作都一窍不通,怕是还得去寻个行家来看看。
羊方藏鱼:诶,行家嘛,不就近在眼前!
火山飘雪:你怎么来了?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羊方藏鱼:诶,飘雪姑娘,先前那些误会早都解开了,你可不能抱着偏见看人啊。这回我是特地前来给各位排忧解难的!
老虎菜:对了,羊方藏鱼之前就是卖画的,也许他还真是行家!
羊方藏鱼:没错,没错。我不仅卖画,对各种名画古作皆有研究,在业界也是小有名声的……各位不妨把画给我瞧瞧。
状元红:既如此,那就有劳了。
羊方藏鱼:没问题!

羊方藏鱼挤到桌前,以手贴紧画卷,屏息片刻,似是在感应着什么。

火山飘雪:如何?
羊方藏鱼:祥瑞……祭典……?
火山飘雪:你在说什么呢?
羊方藏鱼:嗬,看来这画中之物,是被人们遗忘已久的山灵。



【山灵旧事】


山灵旧事·壹

羊方藏鱼:嗬,看来这画中之物,是被人们遗忘已久的山灵。
状元红:山灵……?我在村子中住了一些时日,还从未听旁人提起过。
羊方藏鱼:既然有人在画前念叨过祥瑞、祭典这些词,那就必定是有人知道的。
状元红:……?
羊方藏鱼:呃,我是说,我也是突然想起来,之前曾在一处古玩市场见过类似的画作,卖家告诉我这是山灵!所以,肯定还有人知道背后的原委。
状元红:既是如此,或许村中还有人知道背后的故事……
蓑衣黄瓜:对了,村子里那些怪事的调查可有进展了?需要我们帮忙吗?
状元红:书院供给的年货已经分发给村民了,我此次来也是替村民向各位道谢的。
老虎菜:收到食物了便好!这些原也是囤积在书院中的年货,年节之时就我们几人驻留,吃不了这么多的,正好能赠与村民们弥补一些他们的损失。
状元红:嗯……这些天怪事倒是莫名消停了,不过先前那些孩童失踪的案子还没有什么眉目。
蓑衣黄瓜:先前我们去了地宫两回,除了那些年货外并未找到孩子的踪影……或许他们被藏在了别的地方。
状元红:我也曾怀疑是流贼劫匪生事,也合该为钱财而来,但村中至今未收到赎买消息。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羊方藏鱼:要我说,若是画中的山灵真与地宫有关,那孩子肯定不会被掳到地宫之中。
火山飘雪:你为何如此笃定?
羊方藏鱼:画中的山灵告诉我的呗!画中之物也有情愫,依照我多年看画的经验,这山灵必定是个善兽。
火山飘雪:……
蓑衣黄瓜:对了,既然孩子们都是在村子里消失的,那段时间村中是否有面生之人出没?
状元红:……这倒是提醒了我,那日茶馆中遇到的黑衣人与飨灵就奇怪得很。
火山飘雪:没错,那些黑衣人戾气颇重,看上去可不是什么善茬!
状元红:此事我也会着重打探。天色不早了,我得先下山了,多谢诸位今日相助。
蓑衣黄瓜:状元红兄弟客气了,有什么问题来找我们便是,我们得闲也会在书院附近仔细查探!

送走了状元红后,庭院中也落满暮色,众人皆各有所思。

老虎菜:那山灵真的藏在地宫之中吗?说起来,那地宫虽破败了,但也看得出曾经十分华丽……没准它真的是个厉害的家伙。
火山飘雪:山灵……若真的存在过,不可能不留下只言片字的记载。
蓑衣黄瓜:……看来飘雪老师又要开始闭关了啊。
火山飘雪:怎么,你也想一起?不过蓑衣大侠恐怕看不懂藏书阁的古籍哦~
蓑衣黄瓜:哼,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不要过度用功,书没看几本,人先晕倒了……还得麻烦我把你抬出来。
火山飘雪:多谢关心!上次只是个意外,这次肯定不会再劳您大驾了。各位,我先失陪了。
羊方藏鱼:咦,飘雪姑娘不是教跳舞的吗?怎么听起来好像还经常研究古籍?
蓑衣黄瓜:那还不是因为那家伙总是不务正业……她原本就是在这教人文历史的先生,还帮书院编撰了好几本异域地方志,奈何更执着于教人学舞。
老虎菜:没错,而且那些舞蹈可难学了。唔,羊方藏鱼,飘雪不曾叫你跟她学吗?
羊方藏鱼:呃,那我可真得庆幸她没教我……
老虎菜:或许她只是看你身子虚弱,待你养好了再教也不一定。
羊方藏鱼:放心吧,养好了我就溜了……
羊方藏鱼:对了,你们方才说到藏书阁,我这些日子常在书院中走动,倒是没见过,不知是个什么去处?
老虎菜:藏书阁偏僻得很,在庭院西边假山那儿……不过里头珍藏了好些古籍文物、古画名玩的,平日里都上着锁。
羊方藏鱼:古画……?诶,不知我可否进去参观参观?
蓑衣黄瓜:院长曾说,那是书院的私人财产,谢绝外客入内。
羊方藏鱼:啧啧,看起来这藏书阁中的宝贝确实不一般呐……
蓑衣黄瓜:我劝你还是别打什么歪主意,我们院长可不是好惹的。
羊方藏鱼:当然当然!金骏眉大人的名号我可是早有耳闻的,放心,我自有分寸~

山灵旧事·贰

—— 夜晚 藏书阁 ——

耀如白昼的灯火悬在僻静的檐间,一室书香淡淡弥漫,却被轻叩地面的脚步声扰了安宁。

蓑衣黄瓜:这么晚了,你还在这啊。
火山飘雪:你怎么来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蓑衣黄瓜:都亥时了,你没听见更漏声吗。
火山飘雪:才亥时啊……还早呢。
蓑衣黄瓜:……这么多书,你要找到什么时候?要不我帮你吧。
火山飘雪:啧,这么好心,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蓑衣黄瓜:既然你也知道是好心,就别贫嘴了……咳,毕竟这事儿也关系到书院和村中那么多百姓,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火山飘雪:好吧,我也不会和帮我的人过不去。喏,这架子上的都是耀之洲的古今地方志,我们得从里头找有用的信息。
蓑衣黄瓜:这么多……这岂不是无异于大海捞针?
火山飘雪:唔,确实麻烦……待得空了,我和金骏眉说说,倒是可以带着学生们将其一起整理归类一番,做个索引……如此也能让小家伙们多学习学习经典。
蓑衣黄瓜:呵,难得,你现在看起来倒有几分先生的样子,原来也不是满脑子只有舞蹈啊。
火山飘雪:喂,教学生跳舞也是课程的一部分!舞蹈之中凝聚了每个地方的风土人情与历史文化呢!你懂什么——
蓑衣黄瓜:好好好——是我不懂,我只知道我们若还不开始,到明日都翻不完这些书了。
火山飘雪:哼,那半边的架子交给你了,我找这边的。

房内再次陷入静谧,只余下书卷翻动摩挲的沙沙声,烛火摇曳,更漏迟迟。不知过了多久,火山飘雪揉了揉困倦的眼睛,却听得身旁人猛地惊呼起来。

蓑衣黄瓜:飘雪,快看这个!远山巍峨,草木秀丽……有灵焉——这写的是什么?
火山飘雪:有灵焉,蛰居深穴……画中乾坤,厥灵有赫。金玉之殿,高低冥迷。丝竹弦乐,曼舞回袖。玉酢珍馐,祭祷之仪。岁除之夕,永锡祚胤……
蓑衣黄瓜:莫非……这记载的便是那山灵?看起来,它曾经也受过这一带村民的祭拜。
火山飘雪:没错,你看,这里还特意点明祭祀仪式在岁除之夕……倒是和现在这时间点接近。
蓑衣黄瓜:现在都不再有人提及山灵,想必祭祀仪式早已废除。难道最近发生的怪事真与地宫中隐藏的山灵有关?
火山飘雪:看这些祝颂之语,想这山灵也并非什么邪兽,倒是一度被视为保佑村庄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善神……
蓑衣黄瓜:如此寥寥几句也难以判断,或许还有其他记载,再找找看吧……

吱嘎——藏书阁的门被大力推开,只见老虎菜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老虎菜:诶,蓑衣黄瓜,原来你也在这!快,有好消息!
蓑衣黄瓜:什么消息?
老虎菜:方才状元红传来口信,说失踪的孩童都被找回来了!
火山飘雪:真的?!太好了……不过,状元红前脚出的书院,怎么后脚便找着了?是在哪儿找到的人?
老虎菜:呃,他好像说,孩子们不是他找着的——
蓑衣黄瓜:那是谁……?
老虎菜:我也纳闷,不过他也没再说别的,现在应该忙着安顿孩子们呢。
火山飘雪:这未免也太奇怪了,我们苦苦寻了好几日的人,都没有什么进展……怎么突然就找着了?
蓑衣黄瓜:既然如此,我们也去山下看看吧。想必现在也正是状元红需要帮忙的时候。
火山飘雪:嗯!现在便出发吧!

山灵旧事·叁

—— 夜晚 村落 ——

山脚下的小村庄正灯火通明,一群衣衫褴褛、神情懵懂的孩童正乖巧地围聚在村口空地上,等待着与闻讯赶来的亲属长辈相认。
相认的人们不时爆发几声悲喜交加的恸哭,书院的几人见此情景,也敛神噤声,在人群中找到了那抹熟悉的大红身影。

蓑衣黄瓜:状元红……终于找到你了。
状元红:是你们……
火山飘雪:我们听到消息便下山了,孩子们被寻回实在是太好了!可是,他们是被谁带回来的?
状元红:是那个叫白酒的飨灵。
蓑衣黄瓜:白酒……?
状元红:他在那边……女儿红说有话要与他说,我暂时在此回避。

几人随着状元红略带忧色的眼神望去,果然看到昏暗的角落之中,女儿红正执拗地拉着白酒的衣角,而后者却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老虎菜:不对啊,女儿红姑娘……好像是哭了?
火山飘雪:那家伙不会是在欺负女儿红妹妹吧?我要去好好教训他——
状元红:还是先让他们谈完吧……我从未见过女儿红那种神情,或许她真的有什么要紧事与他商议。
蓑衣黄瓜:看现在的情形,还有上次……似乎都是女儿红姑娘执意拉着白酒说话?
火山飘雪:他们……到底在聊什么啊……

几人说话间,却见白酒一甩手,女儿红脚下趔趄,失神地跌坐在了地上,眸中的泪珠早已断线般止不住滚落。
状元红眼中迸出一丝火星,飞快地奔过去抱住无神的少女,再抬起头对上眼前人看不出情绪的面庞时,他的眼底积蓄的暗涌已然难以遏制。

火山飘雪:混蛋!欺负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蓑衣黄瓜:飘雪,等等!

锋利的冰雪化为尖刃,愤然刺向白酒。白酒面上波澜不惊,从容地挥舞手中剑,一阵叮当之声中,冰刃被轻轻拨转方位,转而却向火山飘雪的位置袭来。
三人皆是一惊,火光电石间,硬鞭与铁拳悍然迎击,生生扛下了剩余的冰渣。

老虎菜:喂,说什么也不能对一个姑娘出手吧?
白酒:……想打架尽管来,三个一起上也可以。
火山飘雪:你……?!
状元红:在此之前,我们之间的账该先清算一番。
白酒:你若想,随时奉陪。

两柄利剑出鞘,刀光映得两人的面容凛然如雪。火山飘雪还想说什么,却被身后的蓑衣黄瓜扯住了衣袖。
状元红神情肃穆,冷冽的杀意刚涌上眉间,却被一双柔弱的手挽住了执剑之臂。身后的女儿红面色忧戚,却轻轻摇了摇头。

女儿红:状元红哥哥,你误会了……他没有对我动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状元红:自从那天自地宫回来,你就变得郁郁不乐,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人。
女儿红:……不是的,有些事并非你想的那样。

女儿红默然垂首,见此情形状元红轻轻叹了一口气,收回了手中的剑,望向眼前的白酒。

状元红:罢了,你走吧。
白酒:我本无意冒犯,今日来此地,也只是为了带回那些孩童。
白酒:还有,女儿红姑娘,我说过……过往之事无需执着,望你明白。
女儿红:可惜……过往与如今,我已快分辨不清了……
白酒:唯有当下,才是真实不虚……我还有事在身,告辞。
蓑衣黄瓜:等等,你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那些孩童,你究竟是在哪儿找到他们的?

山灵旧事·肆

蓑衣黄瓜:等等,你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那些孩童,你究竟是在哪儿找到他们的?
白酒:后山山洞里。
火山飘雪:后山山洞……?我们这几日一直在后山各处搜查,为何根本没见着有这样一个地方?
蓑衣黄瓜:后山地形复杂,即便是附近村民也常有入山采药迷路之事……敢问你是如何找到他们的,难不成只是凑巧去了山中吗?

面对几人的质疑,白酒虽不悦地皱起眉,却似乎并不想多做解释。

白酒:这些事,恐怕也要等我搞清楚了才能回答你们。失陪了。
火山飘雪:喂!你——真是没礼貌的家伙,就这样走了?!

火山飘雪气愤地直跺脚,却见一双软软的小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裙。

村中孩童:姐姐,那个人……不是坏人,他救了我们。
火山飘雪:对了,方才一片混乱,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小弟弟,还记不记得是什么人掳走了你?后来你们又去了何处?
村中孩童: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自己好像被人打晕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大哥哥带回来了。
蓑衣黄瓜:你可记得打晕你的人长什么样……?
村中孩童:不记得了,他们似乎蒙着面……唔,对了,我还记得晕过去之后,我一直在做梦。
火山飘雪:……是什么样的梦?
村中孩童:我总能听到一阵阵奇怪的乐声,梦里那个地方很像村子,看起来又不太一样……每天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
老虎菜:你是不是觉得肚子饿,才会做那样的梦啊?从前我也有过!
村中孩童:可是——最神奇的是,二狗、小花他们都说做了这个梦!连我们吃的东西都是一模一样的!
老虎菜:这……还有这种怪事?
村中孩童:唔,所以虽然我们被藏起来这么多天,倒也没有那么可怕……那些梦也算得上是开心的美梦呢!
火山飘雪:看你们这些小家伙身上似乎也没什么伤,就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村中孩童:对了,我记得梦中那些好吃的都是一只小兔子送来的,有时候我若是想爹娘了,它还会悄悄过来陪我!
火山飘雪:兔子……?

此时,孩童见不远处一对夫妇正向他焦急地挥着手,便匆匆向众人道别。几人迟疑地交换了一下眼色,神情各有所思。

蓑衣黄瓜:又是兔子……这些怪事果然与那地宫有关?
火山飘雪:可惜那些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干脆去那个所谓的山洞看看吧!
状元红:嗯,也只能先这样了。那些蒙面人大费周章将孩子们掳走,看起来却又什么都没做,或许是有其他目的。
女儿红:我……我也与你们一起去。
状元红:女儿红,你……不如先在村子里休息?
火山飘雪:对啊,天黑了,山路难行……方才又……女儿红妹妹你还是先留在这里好好睡一觉吧!
女儿红:我不会拖累大家的,孩子们遭遇的事我也想调查清楚……况且,我还有一些与自己相关的事情没有搞明白,或许此行会有帮助。
状元红:……既然如此,那你便跟紧我吧。
女儿红:嗯……

几人迤逦行至半山腰,夜露深重,月华暂晦,半晌后,眼前已氤氲起淡乳色的浓雾,如帷幕般层层落下。

蓑衣黄瓜:起雾了……眼前的路不好认,大家最好盯紧前面的人,别走散了。
老虎菜:这雾气倒起得挺蹊跷的,方才还一片清朗呢。
女儿红: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蹿过去了!
状元红:各位当心!没准是堕神或野兽,这种大雾天得提起精神来应付。
火山飘雪:不是的……你们看——

雾气腾绕,草木婆娑。不远处,茕茕白兔一步三回头地蹦蹦跳跳,不时轻轻扇动兔耳,恍若在埋怨身后迟迟不见动作的众人愚笨。

女儿红:是小兔子……它是想引我们去什么地方吗?
状元红:真的是那只兔子,不过怎么看起来比上回还小了一圈……走,跟它过去看看!

山灵旧事·伍


众人跟着白兔绕过密林,只见眼前豁然开朗,雾气顿时散去不少。映着凄清月光,依稀能见到藤葛掩映的山洞洞口,而再回首时,白兔早已没了踪影。

状元红:是山洞,莫非那兔子真是有意将我们引到此处……
火山飘雪:这山洞藏得位置可真好,难怪我们这些天都没找着,进去看看吧!

众人拨开洞口欲盖弥彰的草木藤葛,却见其中别有洞天。淡淡的幽光自山洞顶部的裂纹间洒落,游移在分外空旷的洞间,隐约照出一个颀长的黑影。

蓑衣黄瓜:是谁在那里?!
白酒:你们竟找到了这里……
火山飘雪:怎么又是你?这里便是你发现那些孩童的地方吧,你折返此地又是为何?
白酒:调查。
火山飘雪:……?
白酒:若你们也是来调查的,请自便,但别妨碍我。
火山飘雪:……傲慢的家伙,算了,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众人分散开,仔细搜查着洞中的一石一木,突然间,却听到火山飘雪一声惊呼。

火山飘雪:快快快!找到了!
蓑衣黄瓜:……?你找到什么了?
火山飘雪:你看!这块石壁上画的东西!
蓑衣黄瓜:看着眼熟,和地宫里那些图案有些相似?!状元红,你们快来这里看看——

状元红举起火折子,映着幽暗的火光,石壁间的图纹间闪过点点萤绿,似是远古幽魂正在复苏。

状元红:没错……是祭台上那些图案!
女儿红:……难道,这里与地宫有什么关系吗?对了,刚刚就是小兔子引我们来这的,没准这里与地宫是相通的!
老虎菜:可地宫中的祭台都是需要那幅画卷才能打开,我们身上也没带着画啊。
白酒:若这石壁后有什么,用剑劈开便是。
火山飘雪:等、等等——你别乱来!

白酒腰间的利剑还未及出鞘,石壁间却溢出一阵金光,众人皆停下手中的动作,却见一只白兔蹦蹦跳跳地自阴影间现身。

白兔:叽叽!叽……
女儿红:小兔子……又是你。
火山飘雪:它这样子,似乎想告诉我们什么?
老虎菜:我总觉得它像是生气了,在骂一些难听的话……因为小虎有时也会做出这样的表情。
白兔:叽!

见众人一头雾水,白兔抖了抖耳朵,恨铁不成钢似的转过身,朝着石壁蹦跶了几下,勉力够到最下方的图纹时,一阵刺目的金光直直地涌了出来。
整个山洞瞬间被金光充斥,照耀得如同辉煌的宫殿,整面石壁开始轻轻摇晃。

蓑衣黄瓜:真的是机关……!
白兔:叽叽!叽!

山洞间的碎石不断落下,轰鸣之声不绝于耳。石壁间隐秘的暗门缓缓开启,却见几个不明物体从中翻滚了下来。

状元红:那是……人?!

山灵旧事·陆

地上扭作一团的几人被绳索紧紧缚住,口中因塞了布条而呜咽不清,满脸横肉也扭曲涨紫。

蓑衣黄瓜:看这几人的装束,倒有些像山匪……
火山飘雪:看起来确实不像什么好人。解开他们,问问便知!

见身上的绳索被挑断,山匪纷纷惊惧地跪伏在地,忙不迭地磕起头来。

山匪:求各位大侠侠女饶命啊!我、我们再也不敢了!
火山飘雪:你们做了什么?还不快说!
山匪:我、我们是被那些人胁迫和利用,才会绑走那些孩子……我们也是一时被蒙蔽了啊!
状元红:村中的孩子原来是你们掳走的?!……你们受何人指示?说!
山匪:大、大侠……别动手,我招我招!
山匪:数十日前,那些黑衣人突然找着我们,说是要和我们做笔生意……只要将山下的孩童绑到这儿,就给我们一笔报酬。
白酒:黑衣人……他们要你们绑走孩子做什么。
山匪:他、他们说,要用这些孩子做一些仪式,我们只是拿钱办事……哪敢多问啊。
状元红:仪式……?你们对那些孩子做了什么?!
山匪:这……这我们真的不知道啊,那些黑衣人来的时候,都把我们赶到外面去望风……
山匪:就一回……我偷偷瞟见他们似乎拿着几根细针在取孩子们的血,不过也就取了几滴……
火山飘雪:可恶,那些家伙……还有呢?你还知道些什么?
山匪:对、对了,我还听他们提起过,山下的孩童从小受到灵力赐福……非常纯净之类的……其余的,我真的不知情了啊!
蓑衣黄瓜:那你们又怎会被捆在了这暗门后面?
山匪:几日前我们原在山洞内休息,但不知怎地坠入了那个黑咕隆咚的地方……待我们醒来,已经被捆住了手脚……
山匪:各位大侠,我们知道错了!肯定是触怒了神明,才降下这等罪罚,我们真心知道悔改了!
白兔:叽!叽!

见山匪哀嚎着连连磕头,一旁的小兔子却发出了一声愤愤的叫声,又将头不屑地转向一边。

状元红:你们的罪行可不能如此一笔勾销……跟我们下山去府衙吧。
山匪:大、大侠——
蓑衣黄瓜:老实点,都起来!省些力气与府衙内的判官争辩吧。

见抵赖不过,伏在地上的山匪眼中却流露出一抹狠戾之色,他猛地跃起,手中闪着寒光的弯刀径直逼向最近的女儿红。

状元红:……?!

待其余人反应过来时,一红一白两道身影早已迅速地挡在了女儿红身前,铮鸣声中,弯刀伴着猩红之色落地。
只见山匪捂着脸在地上痛嚎打滚,白酒冷漠地举起手中剑,却被状元红轻轻挡下。

状元红:事情还未追查清楚,还需留他一命……
火山飘雪:等等……他们,好像有些不对劲。

匍匐在地上的山匪们面容狰狞,嘴角不断涌出白沫,半晌后便没了声息。

白酒:看来,都不用我们动手了。那些人果然留好了退路。
状元红:那些人……?莫非,你认识那些黑衣人?
白酒:……恕难相告。
状元红:……就算你不说,这件事,我也自会继续追查下去。
状元红:刚才……多谢你出手相助。

状元红轻轻一抱拳,白酒回之颔首,视线却避开了女儿红复杂的眼神,收好剑便大步流星地独自离开。

火山飘雪:他怎么又这样……自顾自就走了。诶,这石壁上,什么时候多了一只兔子石像?

众人顺着火山飘雪指着的方位看去,只见粗糙的石壁中赫然雕刻着一只石兔,它盘踞在神龛之上,傲然昂首,如同神灵接受万众信徒的朝拜。

山灵旧事·柒

—— 数日后 鬼谷书院 ——

结束了一年中最后一堂课,学子们如小鸟般叽叽喳喳收拾着行囊,火山飘雪仔细嘱咐每一个孩子归途当心,仍不放心地送到了书院门口。

蓑衣黄瓜:好了,人都走远了,别看了。
火山飘雪:你怎么来了……
蓑衣黄瓜:怎么,舍不得孩子们?过完年不就能看到了吗?
火山飘雪:我是担心他们……前段时间的事儿都还没追查出个结果,当然得让他们更加小心点。
蓑衣黄瓜:放心吧,状元红说那件事之后,村中加强了防范,日夜有人巡逻。
火山飘雪:那就好……

说话间,却见不远处的山路上隐隐出现了两三人影,似是向他们招着手。

火山飘雪:那几个人看着眼熟……好像是八宝饭他们?!
蓑衣黄瓜:不错,真是他们!还有个骑着大猫的小孩儿……
八宝饭:不错不错,看来你们没诓我,这荒郊野岭的还真有个书院!好久不见了!
蓑衣黄瓜:你们怎么来了?
毛血旺:嗨,还不是因为某人上次的活儿没干好,回来返工继续修石碑来了嘛。
八宝饭:说得好像没你的份似的……对了,我们今日也是为了替人参传达一些口信而来。
火山飘雪:人参……?
八宝饭:呃,也就是地府的地藏大人。
蓑衣黄瓜:原来你们是地府的人?!难怪……
八宝饭:正是,先前有所隐瞒也并非有意,人参嘱托过不可外出泄露地府的信息……
蓑衣黄瓜:无妨,我对地府也有所耳闻,大概也知晓你们的行事作风。
八宝饭:嘿嘿,不过我和人参说了,书院的各位都是正直之士……对了,我们带来的口信,可能也与那日在地宫遇到的怪事有关。
八宝饭:小耳朵——
猫耳朵:两位好,我将代替人参大人想转达的一些信息……大人说,鬼谷附近的山野是一处灵力丰沛的宝地,曾偶然凝聚出一只灵物。
火山飘雪:灵物……?莫非就是地方志里记载的山灵?
猫耳朵:没错,它曾一度受山民顶礼供养,恰好此地又是后来山河阵设下的一处阵眼,在这二者的加持下,它的灵力鼎盛之时大概已超越一般飨灵。
蓑衣黄瓜:山河阵……原来书院附近就是山河阵的阵眼。
火山飘雪:那是个很厉害的阵法吗……?
蓑衣黄瓜:据说是维系耀之洲天幕的大阵。
火山飘雪:看来鬼谷的风水还真好……难怪金骏眉选了这儿建书院。那后来呢?
猫耳朵:后来大抵是山下战乱频发,百姓也在流离动迁中渐渐忘了祭拜山神的传统,再加之最近山河阵也……总之,它这几年来的灵力迅速衰竭。
猫耳朵:人参大人也是在沉睡中偶然与那只山灵取得了沟通,或许是……山灵主动找到了大人。
火山飘雪:它说了什么……?
猫耳朵:它说从前人们为他修缮地宫,它将地宫入口封印在几卷画卷之中,交给了村中德高望重的长老。……
猫耳朵:每年新年,人们都会到地宫中举行祭祀仪典,供奉美食,但最近已经很久没有人去看过它了
猫耳朵:虽然它知晓自己的力量在慢慢流逝,但为了确保山下的子民平安,不受山洪飓风、野兽毒虫的侵扰,它还是在不断地消耗着自己的灵力。
猫耳朵:为了维持最后微弱的灵力,它只能从村民家里偷了一点年货供奉自己……虽然它对此事也很愧疚……
火山飘雪:年货……?原来那些地宫中的食物,都是山灵自己偷来的……
猫耳朵:唔,不过它说年货大都是荤腥,它能吃的很少……从前大家都记得它是只兔子山灵,总是会特意准备蔬菜瓜果上供。
火山飘雪:兔子?!
八宝饭:没错……我们那日在地宫中见到的小兔子,大概就是山灵灵力减退后呈现的真身。
蓑衣黄瓜:既然是这样……它还引我们去找到了那群山匪所在的山洞,它可知道那群黑衣人到底想做什么?
猫耳朵:它似乎也不知道,不过它说它也小小地惩罚了一番那几个坏蛋,还给睡着的孩子喂了食物。但是它灵力有限,最后还是一个飨灵帮忙救出了孩子。
火山飘雪:原来是这样……那兔子山灵,现在还在地宫之中吗?
猫耳朵:我也不清楚,大人说它说完这些便沉睡过去了。像是耗尽了灵力……
火山飘雪:山灵做了那么多事,不应该被大家忘记……
八宝饭:这也不难!我想,若是重新在村中宣扬山灵的事迹,待子民的信仰重新回归,它终会重新复苏的。
火山飘雪:没错……蓑衣黄瓜,我们赶紧下山将此事告诉状元红他们去!

山灵旧事·捌

—— 除夕前夜 圣教 ——

光线昏暗的内阁中,繁丽纱幔透出几点幽梦般的烛火。鸡丝汤慵懒地半倚在榻上,眼眸微闭。
纱幔倏然被掀开,面前冷冷的男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越过他便能看到把守在门口的几个黑衣人此刻皆已瘫软在地上。

鸡丝汤:啊呀,是白酒大人啊……好久不见,今日怎么有时间大驾光临呢。
白酒:鬼谷书院附近村子发生的事,是你们干的吧。
鸡丝汤:呵呵……妾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不过……这样深夜闯进一个女子的闺阁,未免也太失礼了吧……
白酒:我没时间和你废话。
鸡丝汤:呵呵,真是的……你还是一样冷冰冰的。
鸡丝汤:不过……看起来你们也没有找到任何证据证明这就是圣教干的吧,妾身可不会承认的哟。
白酒:呵,看样子,你们做这些又是为了那个圣主吧。
鸡丝汤:……这种机密之事,除非你成为了圣教中的一员,妾身才会告诉你哦。
白酒:别再让我看到你们行如此龌龊之事。
鸡丝汤:可惜啊……
白酒:?
鸡丝汤:就算你铁了心不与圣教合作,恐怕也保不住那山河阵呢……
鸡丝汤:毕竟,那是你的那位故人为了你,而和我们圣主立下的约定哦。

烛火映照在鸡丝汤微微扬起的面容上,她笑靥璨璨,玩味地看着眼前人的眼眸中浮现斑斑阴翳。

白酒:故人……那些人与今日之白酒已无瓜葛。
白酒:至于山河阵……没有它,我依然能实现我的志愿。在此之前,圣教,最好老实一点。
鸡丝汤:妾身当然不想和你成为敌人了,没准……未来有一天,妾身还能与你各取所需呢。
白酒:恐怕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见眼前人冷冷地收起剑离去,鸡丝汤重新仰躺在榻上,暗中紧攥的指尖也终于悄悄松开。

鸡丝汤:真是……麻烦,明明是个好机会,那群废物,什么都做不好……
—— 此时 鬼谷书院 ——

幽寂的鬼谷之中,不时能听见附近星星点点的爆竹声,书院中灯火通明,众人正忙着张罗明日除夕宴所需之物。

火山飘雪:呼……这还是我来耀之洲后过的第一个新年,没想到除夕宴准备起来竟这么繁琐。
蓑衣黄瓜:春节是团聚之日,这次的除夕宴又比往常多了这么多人,难免麻烦。
火山飘雪:说的也是……这次还邀请了状元红他们,以及地府那几位,金骏眉说还请了片儿川来……对了,不知白酒那家伙会不会来。
蓑衣黄瓜:昨日和八宝饭他们在茶馆碰到白酒,他不是收下了我们的帖子吗,应该会来吧……
蓑衣黄瓜:你要是不愿意干活就下去歇着,别在这里磨磨蹭蹭的,倒碍事。
火山飘雪:切,我这不是给你表现的机会嘛,嫌我慢,那你自己来喽。
蓑衣黄瓜:我本来也不需要你帮忙……都是添倒忙。
火山飘雪:哼,那你就自己准备吧!
老虎菜:……哎呀,你明明是关心飘雪怕她累着,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
蓑衣黄瓜:你、废什么话!快来一起干活儿!



【岁除新话】


风雨满楼·壹

—— 数日前 南离印馆 ——

雕花蜜煎第三次清点完堆放在地上的物什,方才放心地直起腰擦了擦额间的汗珠。

雕花蜜煎:没问题了!片儿川大人,这批书画是副馆长大人最近搜罗的文物,全部都在这儿了。
片儿川:嗯,辛苦你了。坐下喝口茶吧。
雕花蜜煎:嘿嘿,好嘞!

雕花蜜煎方接过豆沙糕递来的茶盏,不适宜的叩门声便轻轻响起,只见厚软的门帘外钻进了一张满脸堆笑的熟悉面容。

雕花蜜煎:奸商?!怎么又是你?
羊方藏鱼:我还想问呢,怎么哪儿都有你这个小姑奶奶……
雕花蜜煎:嗯?你说什么?
羊方藏鱼:咳咳……只是感慨一下,世事无常,机缘巧合。
片儿川:今日我并未邀请外客,不知你登门是为何事。
羊方藏鱼:实不相瞒,我今儿来就是为明老板跑个腿,还需劳烦片儿川姑娘您赏脸帮个忙。
片儿川:副馆长……?他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帮忙的。
羊方藏鱼:嘿嘿,听闻片儿川姑娘神笔妙绘,善修古画,这个忙啊……整个耀之洲恐怕也只有您能够帮得了了。
片儿川:……

半炷香后,羊方藏鱼携着一卷画满意地哼着小曲儿离去,雕花蜜煎望着他的背影,不禁拧起了眉心。

雕花蜜煎:越看那奸商越不对劲……方才他那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莫非又在盘算什么奸计?
雕花蜜煎:而且……副馆长大人明明让我把文物中的书画全部挑拣了出来,怎么又让那家伙单独送了一幅过来呢……
雕花蜜煎:咦,片儿川大人……?你还好吗?
片儿川:……无事,方才走神了。
豆沙糕:大人可是累了,修复画作耗费心神,请喝口热茶吧。
片儿川:嗯,不过那幅画中的景物……罢了,看来下回见到副馆长,得好好问清楚其中缘由了。

风雨满楼·贰

—— 数日前 地府 ——

阴沉的地宫中,几支跳动的幽烛漫开凄凄的冷光,大阵中的青年双目半闭,苍白的脸庞一半匿于黑暗之中。

猫耳朵:人参大人,城主大人到了……
猫耳朵:人参大人……?
辣子鸡:……
猫耳朵:又睡着了么……
猫耳朵:城主大人,看来您还需再等一会儿了。人参大人不会睡很久,最多一炷香时间。
辣子鸡:棒槌他……这样多久了。
猫耳朵:差不多……一月有余了。
辣子鸡:看来又和那家伙有关……
辣子鸡:小耳朵,你先出去吧。我在这守着他。

厚重的玄铁门再次合上,扬起泛着冷腥味的尘土,辣子鸡神情凝重地坐在了青年对面的太师椅上。
不知过了多久,沉睡的青年才缓缓睁开双目,眸子里闪过一阵恍惚的波澜,又重归宁寂。

人参:你来了……城外的山河阵……
辣子鸡:我知道,又是修补那些破石碑嘛……放心吧,我待会儿便动身。
人参:嗯……此次情况可能会更棘手些,大阵四角都出现了不稳之兆。我已派八宝饭他们先去一处修补了,剩余的……
辣子鸡:打住——我现在不想听那劳什子大阵的事,棒槌,你知不知道你最近沉睡的时间越来越久了?
人参:无碍……你不必担忧。
辣子鸡:什么无碍?!你到底要把自己困在这大阵里多久,它迟早会吸干你的灵力!
人参:你明白的……这是我自己立下的誓言,哪怕真有那一天……
辣子鸡:……你!
人参:辣子鸡,方才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从前那段日子……少阳山,玄武宫……一切仿佛就在昨日。
辣子鸡:……
辣子鸡:罢了……真是个冥顽不化的呆子,一点儿也没有变化。
人参:你何尝不是呢……一点儿也没有变。
辣子鸡:……在这里和你多费口舌也无济于事,我去修补大阵了。你……自己好好保重。
人参: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活着,至少活到……那一天……

玄铁门合拢,幽烛扭曲如同鬼影,伴随着呓语与晦梦渐渐黯淡。

风雨满楼·叁

—— 数日前 圣教 ——

雕花烛台摇曳着暖光,幔帐盈满馨意,与窗棂外寒风呼号的情致相映成趣。
木门被轻轻推开,一阵恼人的脂香令洛神花茶不悦地蹙起眉尖,而原本依偎在自己身侧的少年也一溜烟隐入屏风暗处。

洛神花茶:圣女?最近你进出我房间似乎越发肆意了,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鸡丝汤:冒昧打扰大人休息……是妾身失仪了。圣主大人,妾身有要事禀告。
洛神花茶:……说吧。
鸡丝汤:彼时大人重临于世,时间仓促,妾身虽按照大人先前的指示布置了一系列仪式,但仍有缺漏了重要的一环……
洛神花茶:哦?重要的一环……是什么。
鸡丝汤:……净化。
洛神花茶:净化?
鸡丝汤:不错……未经净化的躯体承受大人圣力,难免出现各种不适应之象,这也是妾身日夜忧心之事。
鸡丝汤:妾身近来一直在各方搜寻方法,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寻得了一些眉目。
洛神花茶:不妨说说,是怎么个净化的法子。
鸡丝汤:自然是以天地至纯之力净化大人您……的身躯。
鸡丝汤:妾身打探到一处洞天福地,受山河阵滋养,又有山灵庇佑,此地的孩童自出生便至纯至灵。
鸡丝汤:不过我们需先用那些小童之血作试验,若是生效,便继续采取……供大人沐浴净化所用。
洛神花茶:山河阵……山灵……呵呵,如若果真有效,我自然愿意一试。
鸡丝汤:妾身已打点好手下,不日便能抵达那处,请大人静候佳音吧。
洛神花茶:很好……圣女,果然还是如此得力,什么都不必我操心……
鸡丝汤:大人过奖了,为大人分忧,妾身不敢有半分懈怠……天色已晚,妾身便先行告退了。
洛神花茶:慢着——
鸡丝汤:圣主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洛神花茶:下次,别再忘敲门。
洛神花茶:若错将圣女当成刺客,误伤还是小事,若是更严重一些……便不好了。
鸡丝汤:……妾身谨记大人教诲。

风雨满楼·肆

—— 数日前 某村落 ——

夜阑更漏,寒风渐紧。女儿红百无聊赖地拨亮了桌上的红烛,终于听得木门吱嘎推开的声音。

女儿红:状元红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状元红:这么晚了,怎么跑这儿来了。
女儿红:我替张大娘送了几坛自酿酒来,说是要答谢你这几日帮他们奔波劳累……对了,今天进展如何?
状元红:还未找到线索……今早有村民说家中孩童夜半失踪,不知是否和年货失窃案有关。
女儿红:孩童失踪……
状元红:这村子地处偏僻,临近年关常有野兽或盗匪滋事生非,但总归会留下点蛛丝马迹。但这次似乎有些不同以往……
女儿红:确实古怪……状元红哥哥,不如我明日与你一同去调查——
状元红:不可,这次保不准会牵涉更多危险之事,你就好好待在这……
女儿红:再怎么说我也是个飨灵啊,野兽盗匪什么的……就算是堕神,我也有一战之力!
状元红:不可以。
女儿红:什么嘛……状元红——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状元红:当然不是!只是若真遇到险情,你我皆不能敌……总之,我不愿看到你出事,宁愿是我……
女儿红:呸呸——你……说什么呢!你也不会有事的!
状元红:……

良久的沉默后,女儿红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袖中掏出了一束崭新的红色剑穗,随意地推到了状元红面前。

女儿红:我看你的剑穗子旧了,今日闲着无聊新打了一个……
状元红:……多谢,手艺挺不错的。
女儿红:马马虎虎……反正没事干,我就是随便打的……
状元红:……等等,我好像闻到有什么东西糊了?
女儿红:糟了糟了!只顾着和你说话,忘了灶台上还炖着肉呢!
状元红:……?
女儿红:张大娘酿的米酒在村里可是有名的,自然得配上几个下酒菜啦……你这一天天早出晚归的,我猜你肯定又忘了吃东西吧。
状元红:炖肉……你亲自下厨做的?
女儿红:当然了——好烫好烫!呼……还愣着干嘛,赶紧来搭把手呀!

风雨满楼·伍

—— 深夜 密林 ——
毛血旺:黑咕隆咚的……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喂,八宝饭——你的罗盘还没修好吗?
八宝饭:奇怪了……完全失灵了吗,明明刚进这片密林时还是好好的啊。
毛血旺:等等……前面有动静!

枝叶缠绕的密林深处,恍然晃过一个红裙黑发的幽影,似乎在朝二人艰难地挪动而来。

毛血旺:……女鬼?!
八宝饭:退后——我保护你!降妖除魔这种事还是交给我这种地府专业人士吧……
毛血旺:混蛋!谁怕了?谁需要你保护啊?!
八宝饭:哇呜,没工夫和你废话了……她要过来了——
八宝饭:天灵灵地灵灵,妖、妖魔鬼怪快离开,退!退!退!
毛血旺:……
八宝饭:怎、怎么没用啊?啊啊啊——你别过来啊!!
女儿红:太好了!终于找到活人了!
八宝饭:……?!
八宝饭:原来不是鬼啊……
女儿红:鬼……?
毛血旺:噗哈哈哈哈哈……
毛血旺:八宝饭,你刚刚的表演可太精彩了。原来这就是所谓地府的专业人士,哈哈哈哈……
八宝饭:闭嘴!你懂什么啊……那可是和陇西学的专业驱祟口诀!!
毛血旺:哈哈,我看你是被陇西耍了吧,胆小鬼!
八宝饭:混蛋……!
女儿红:等、等一下,二位大哥先别吵了,我方才在这片林子里……呃,散步,不慎迷路了,你们可知道出去的路?
八宝饭:姑娘,你大半夜的在这荒郊野林散步,是什么爱好啊……
八宝饭:罢了,正好我们也在找出去的路,你就跟着我们一起吧。

风雨满楼·陆

—— 深夜 地府 ——

明四喜静静望着大阵中央正沉睡的青年,目光微动。半晌后,青年终于一脸倦意地睁开了双眸。

人参:你来了……
明四喜:你唤我来,又是为了山河阵吗。
人参:……你究竟在山河阵中动了什么手脚。
明四喜:以你现在的状况,恐怕当务之急是离开大阵,修复灵力,而非继续追查……这些无谓之事。
人参:无谓之事?你明明知道,我们为此付出了什么……这不会是他想要看到的。
明四喜:……我说过,我绝不会浪费他的苦心。

看着对面人令人难以捉摸的淡淡笑意,阵中面色苍白的青年蹙起了眉心。

人参:……自那一日起,阵中的英灵开始渐渐消散。想必你也知道,这样下去,山河阵……天幕,都将崩裂。
明四喜:那一日……?看来,你已经见过他了。
人参:没错……只是他早已不是那个「他」了。故人已逝,何必执迷不悟。
明四喜:执迷不悟……?
明四喜:这么多年了,你守着这大阵,甚至耗费自己来为它续命……你的执念,可不比我浅呐。
人参:那……是我的诺言。
明四喜:……
人参:若你仍不停手,我与地府也只能与你为敌……只要我还活着一日,便会尽力保全这大阵。
明四喜:呵呵,鬼盖……其实你我并没有什么分别。或许,都同样可怜……
明四喜:告辞了……望多保重。

风雨满楼·柒

—— 深夜 圣教 ——

颊上传来黏腻冰凉的触感,松花蛋陡然睁开眼,映入眸中的却是两只吐着鲜红信子的小蛇,以及头顶目光冷冽的少年。

松花蛋:……
江太史龙羹:麻烦,在这里睡觉。
松花蛋:呃……头……好痛。
江太史龙羹:小青,小白。
松花蛋:你……要干嘛。
江太史龙羹:咬完你,你就会继续睡。不会再痛。
松花蛋:不要……走开!
江太史龙羹:随便,不管你了。

一阵夜风吹来,松花蛋捂住血管跳动的脑袋,方才看清自己与少年一齐盘坐在屋顶上,而那两条蛇正不时伸出信子试图舔舐自己的手。

松花蛋:……你为什么在这里。
江太史龙羹:鸡丝汤,在屋里。讨厌。
松花蛋:唔……呃……好痛……
江太史龙羹:你病了。
松花蛋:我没事……
江太史龙羹:你刚刚,在梦中喊「主上」。原来……你也有主上,是什么人。
松花蛋:主上……呃……
江太史龙羹:看来,你病得很重。
松花蛋:主上……主上……我到底……忘记了什么东西。
江太史龙羹:我帮你去找……那个庸医。
松花蛋:……你为什么……帮我。
江太史龙羹:因为小青小白,喜欢你。

春气归暖·壹

仲夏时分的书院,鸣蝉声声,眼前巧笑嫣然的女子正剖着一只硕大的西瓜。

蓑衣黄瓜:飘雪……?
火山飘雪:呀,终于醒了~看你睡得香,我不想打搅你。
火山飘雪:你这次从市集买回的瓜倒是熟甜,我方从井水中取出,冰爽可口呢,快尝尝——
火山飘雪:诶,你莫不是睡糊涂了?我看看……
蓑衣黄瓜:!!

只见眼前人俯身靠近,将手轻轻覆上自己的额间,指尖带着些许沁凉的水珠,却让蓑衣黄瓜不由地耳尖一烫。

火山飘雪:许是天气热了的缘故,下回记着午后小憩不可贪睡了哦~
蓑衣黄瓜:飘雪……你,我怎么总觉得你怪怪的……
火山飘雪:嗯?哪里奇怪了?
蓑衣黄瓜:你今日……说话,似乎格外地温、温柔……
火山飘雪:咦,我不是一直都是如此吗。要我说啊——夫君你今日才是很奇怪呢。
蓑衣黄瓜:什、什么?!夫君?你……你别开玩笑了……你是不是又想捉弄我啊。
火山飘雪:噗……真是的,我怎么会捉弄你呢~
火山飘雪:喏,快吃瓜吧……
火山飘雪:对了,你手里攥着的东西是哪儿来的呀,脏兮兮的,赶紧丢掉吧——

蓑衣黄瓜低头望去,只见手中紧紧握着一支即将熄灭的火折子,一瞬间,一阵幽暗的回忆如风般涌入脑海。
眼前的女子仍在笑意温柔地说着什么,却早已融入诡异的蝉鸣声中。一阵悠扬的乐声响起,四周的景物皆如波纹般漾开、模糊……
幽黑的地宫之中,众人各自卧地熟睡,蓑衣黄瓜亦在梦中,手里握着一支依然熄灭的火折子,神情似是有些烦闷。

蓑衣黄瓜:这是……什么奇怪的梦啊……

春气归暖·贰

午课结束,看着学子们纷纷说笑着踏出学堂,一脸小先生模样的糯米藕才稍稍松懈,木窗外却倏然探入一个身影。

羊方藏鱼:小家伙,课讲得不错嘛。
糯米藕:呜哇——你、你什么时候躲在那里的……
羊方藏鱼:嘿嘿,方才闲逛,恰巧听到你在里头讲课,觉得有意思便多听了一会儿。
糯米藕:可是,飘雪姐姐下山前明明嘱咐说,让你呆在房内呢……
羊方藏鱼:诶,她不过是开玩笑的,将客人禁足怎么也不像是鬼谷书院的待客之道吧~
糯米藕:原……原来是这样吗。
羊方藏鱼:当然~你叫糯米藕对吧?年纪虽小,画作得倒不错,不知师从何处啊?
糯米藕:嗯,书画……都是爹爹教我的。
羊方藏鱼:爹爹?
糯米藕:……就是我从前的御侍。
羊方藏鱼:这样啊,爹爹……说起来,从前也是那老家伙手把手教我作画的……嗨!怎么又想起那档子陈年旧事了。
糯米藕:你也会画画吗?
羊方藏鱼:当然了!小家伙,不瞒你说,我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师。
糯米藕:真的吗……?那你可有什么画作?
羊方藏鱼:呃……这个嘛,耀之洲古往今来的所有名家之作我都曾画过,而且惟妙惟肖……
糯米藕:唔,也就是说……你只会仿作。
羊方藏鱼:什么仿作,这可是门手艺活……!诶,话说我眼下正缺个助手,小家伙,你可有兴趣?
糯米藕:助手……?
羊方藏鱼:没错,想必这穷酸书院薪资微薄,在这做教习岂不是浪费了你的天资。不如跟着我一起骗……呃,赚钱!
糯米藕:不行……
羊方藏鱼:真的不考虑一下?到时候赚了钱,我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糯米藕:不,我要留在书院,这是和院长约定好的……也是爹爹的期望。而且……
糯米藕:而且,爹爹说我不缺钱……他送我来书院前,就将玉京的屋宅、田地、商铺都划到我名下了……
羊方藏鱼:……?!
糯米藕:唔,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些到底值多少钱。但爹爹说的,总是没错的。
羊方藏鱼:……
糯米藕:你、你没事吧?你的脸怎么突然变成了青色?!诶诶,你怎么还哭了?
羊方藏鱼:啊啊啊——苍天啊,为什么我就没有这样一个好「爹爹」呢……

春气归暖·叁

一炉幽香,满室生静,片儿川正专注钻研着面前的古画,却见脸颊冻得通红的豆沙糕掀开软帘,双手捧了一只肥嘟嘟的信鸽进来。

豆沙糕:片儿川大人,书院的信来了。
片儿川:嗯,这鸽子……倒是比上回见时圆润了不少。
豆沙糕:没错,方才它冷不丁扑到我的肩头,也将我吓了一大跳呢!唔,看来书院的伙食真是不错……
豆沙糕:不过这次那位大人似乎没有寄新的书画来。

片儿川静静地读完手中的信笺,淡淡一笑,便将它置于桌前的烛火上,顷刻间素雅的笺纸已融于火舌。

片儿川:看来书院最近热闹了不少,一下子聚集了那么多新人……那位应该也挺高兴的吧。
片儿川:……
片儿川:……豆沙糕,你怎么这样盯着我看。
豆沙糕:唔,因为片儿川大人终于笑了!这几日你忙着修复副馆长大人带回的书画,总是愁眉不展的。
豆沙糕:果然,每次收到那位大人的信,片儿川大人的心情便会变好不少!
片儿川:……咳,豆沙糕,去将上月书院寄来的书画整理整理,算起来已逾期了数日,今日加紧寄出吧。
豆沙糕:是!我现在就去!
片儿川:等等,将我的信笺也拿来……上回那幅画或许有蹊跷,正好写信告知他……
豆沙糕:嗯!

望着豆沙糕一路小跑着进了书房,片儿川终于抑制不住地扬起了唇角,轻轻搓了搓伏在桌上的肥鸽茸茸的脑袋。

片儿川:好久不见……可爱的小家伙。

春气归暖·肆

热闹非凡的古玩街边,羊方藏鱼边走边研究着刚买得的一幅古画,口中念念有词。

羊方藏鱼:这画的用纸与印章……果然与那张藏宝图一模一样呢……
羊方藏鱼:嘿嘿,大好商机近在眼前啊……书院那些冤大头,不知道会花多少价钱买下这幅画呢。
羊方藏鱼:诶哟——

羊方藏鱼稍不留神,被街巷拐角处突然窜出的小童撞了个趔趄。

村中孩童:不好意思……等、等等!你手上的画……是哪儿来的?
羊方藏鱼:诶,你这孩子——怎么还上手了呢!这是我刚买下的画!
村中孩童:唔,虽然看上去旧了一点,但真的好像……这位大哥,你的画可以卖给我吗?
羊方藏鱼:小朋友,这画可是很贵的哦。哥哥我还有事,不陪你玩了。
村中孩童:等一下,二两银子……够不够?
羊方藏鱼:……?!
村中孩童:不够吗……喏,三两银子!我今天就带了这些出门……
村中孩童:要是还不够,我只能回家再偷……呃,再拿一些。不行,若是遇到爹爹,恐怕……
羊方藏鱼:够了够了!这位小少爷可真识货,嘿嘿,画归你了!
村中孩童:呼……太好了。这下祠堂的事应该不会被发现了……
羊方藏鱼:祠堂……?

羊方藏鱼还想问些什么,只见小童拿了画,将它抱在怀中,一溜烟小跑没了踪影。

羊方藏鱼:啧啧,十几文买的画,轻轻松松就卖了个好价钱,今儿运气真不错……要我说,书院那些家伙可没这么好骗。
羊方藏鱼:没想到这小小的村子中可真是藏龙卧虎,连个小孩儿都能出手如此阔绰……他方才说的祠堂又是什么意思……
羊方藏鱼:不管了,还好我事先在那幅画上留了一手。嘿嘿,没准到时候还能听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呢……

春气归暖·伍

—— 深夜 鬼谷书院 ——

四下无人,羊方藏鱼悄悄转到了庭院假山旁,踮起脚望了眼矗立于湖中那飞檐度云的藏书阁。
正当他无限向往地遐想着楼中的宝贝时,一道暗色的鬼魅身影已悄然贴近。

羊方藏鱼:救……
羊蝎子:闭嘴。
羊方藏鱼:唔……唔唔……
羊方藏鱼:呼……小羊哥?!你想捂死我啊……
羊蝎子:吵……
羊方藏鱼:诶,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小声还不行吗,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羊蝎子:你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羊方藏鱼:呃……这个说来话长。
羊蝎子:哦,是来偷东西的。
羊方藏鱼:什、什么偷东西啊……?!喂喂,你不要做出那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啊……
羊蝎子:……
羊方藏鱼:哎,实话和你说吧,其实我是在这书院后山遇着了些邪门事儿,碰巧被这里的飨灵们给救回来了。
羊蝎子:飨灵……
羊蝎子:有没有叫白酒的。
羊方藏鱼:白酒……还真有这么个人,不过我没见过……
羊蝎子:他在哪?
羊方藏鱼:嘶——疼疼疼!他、他应该在山下的村子里,这会儿书院的其他人都在那儿呢。
羊蝎子:山下的村子……

只见羊蝎子若有所思地低语着什么,便头也不回地跃上屋檐,消逝于夜色中。羊方藏鱼摸了摸红肿的手腕,无奈地咂了咂嘴。

羊方藏鱼:什么啊……这小羊哥真是越来越粗暴了,难道明老板就喜欢这样的?不过……
羊方藏鱼:小羊哥到底来干嘛的?为什么要找白酒……好家伙跑这么快,想偷偷跟上去都不行,早知道刚刚就该在他身上盖个戳儿!……下次,下次一定!

春气归暖·陆

—— 深夜 鬼谷书院 ——

结束了一天的恶作剧而心情大好的凉拌海蜇,蹦蹦跳跳地准备回去睡觉,路过藏书阁时却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熟悉身影。

羊方藏鱼:这回……应该能顺利摸进去了吧……

凉拌海蜇愣了一下,旋即露出准备恶作剧的「邪恶」表情,然而在实施计划的前一秒,却突然感受到一股熟悉得令人背后发凉的视线。

凉拌海蜇:!!

她猛地回过身去,只见金骏眉正在对面的小屋子里,倚在窗边望着藏书阁,脸上是看不出情绪的笑。

凉拌海蜇:(嘶——差点被金骏眉发现……那家伙,指不定又憋着什么坏呢……)

这么想着,凉拌海蜇好汉不吃眼前亏,悄咪咪地转向去了金骏眉那儿。

凉拌海蜇:喂,金骏眉,那家伙又在门口守着了,你就光在这看着啊。
金骏眉:呵呵,不必理会他……
凉拌海蜇:上回想偷偷从狗洞钻进藏书阁被抓了个正着,上上回想翻窗进去掉湖里差点淹死……唔,还有上上上回……
凉拌海蜇:那家伙不会是脑子坏了吧,藏书阁里不就是些破铜烂铁和字画吗,他怎么像着了魔一样?
金骏眉:我并不关心他是为了什么……只是觉得他使出浑身解数的样子有趣,倒让人忍不住想继续看看。
凉拌海蜇:啧啧,真坏……没想到原来你也喜欢捉弄人嘛。
金骏眉:我可没捉弄人。不过是……静静地看着他表演罢了。
凉拌海蜇:嘿嘿,那——
金骏眉:又在想什么坏点子?
凉拌海蜇:正好书院这段时间都没有新来的小鬼陪我玩了,那家伙虽然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但和他玩玩应该也挺有意思的……
金骏眉:呵,满肚子坏水的小鬼。
金骏眉:记得别玩过头了,好歹是书院的客人。
凉拌海蜇:嘿嘿嘿……放心吧院长大人!

春气归暖·柒

除夕将近,热闹的街巷间张灯结彩,状元红提着满满当当的年货,自货摊前抬起头,却与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期而遇。

状元红:又见面了。
白酒:……
状元红:你……也来买年货?
白酒:不是。
状元红:……

一阵尴尬的沉默中,二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移到了附近琳琅满目的货摊间,小贩响亮的叫卖声填充了此刻心照不宣的默然。

白酒:……你今日一个人来的吗。
状元红:嗯……女儿红在家中洒扫布置,帮邻里一同杀猪宰羊。
白酒:杀猪宰羊……她还会干这些?
状元红:女儿红在村子中生活的时日不短了,这些自然不在话下,况且她并非看上去那样娇气。
白酒:我知道……她自然不是娇气的人。
状元红:听你的口气,倒是像一早便认得她似的。
白酒:……
状元红:……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从前是否与女儿红相识?
白酒:我与她,并不相识。
状元红:但是,只要一提及与你相关的事,女儿红便会像变了一个人。
白酒:或许她只是把我错当成了一位故人而已。
状元红:故人……?
白酒:我想,她会慢慢想明白的。
状元红:虽然我并不清楚你与她以及那位故人到底有什么纠葛……但是,丑话还是说在前头——
状元红:上回你出手相救,我会记在心中。但若是以后你伤了女儿红……我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白酒:……
白酒:呵,有你在她身边,我也算放心了。
状元红:……?
白酒:我还有事,不便久留。你也快回去吧——
白酒:还有,杀猪宰羊之事,下回记着别让姑娘家一个人做了。

春气归暖·捌

—— 某日 鬼谷书院 ——
糯米藕:昨日,飘雪姐姐跳的那支舞真好看……
蓑衣黄瓜:糯米藕,若是你当着她的面这样夸她……
糯米藕:诶……?
蓑衣黄瓜:「可爱的小糯米藕,这支舞也很适合你,跟姐姐一起学吧!」……我猜,她准得这么说。
糯米藕:那……我、我还是不学了……
糯米藕:不过……蓑衣黄瓜哥哥刚刚学飘雪姐姐说话,真的很像诶。看来阿狗他们说的没错,你们是很要好的朋友呢……
蓑衣黄瓜:咳咳……什么很要好的朋友!书院的小鬼们成天不用功学习,怎么津津乐道于这种无聊的事……
凉拌海蜇:诶,什么无聊的事?
糯米藕:呜哇——凉拌海蜇姐姐……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凉拌海蜇:嘿嘿嘿,因为我是幽灵,可以飘着走哦。
蓑衣黄瓜:小鬼,别装神弄鬼了,管管你的小浮游……!
凉拌海蜇:哼哼,谁让你每天戴着那斗笠耍帅,我才不管呢~你自己想办法吧。
蓑衣黄瓜:你们这些家伙……快把我的斗笠还给我!
凉拌海蜇:哼哼,真是不经逗的家伙,不准欺负它们!给你给你——
凉拌海蜇:对了,蓑衣黄瓜……你最近让老虎菜下山跑裁缝铺,是想干什么?
蓑衣黄瓜:……能干什么?当、当然是缝制过年新衣——喂,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凉拌海蜇:自然是老虎菜自己告诉我的咯,唔……可是花了我一包陈记糖炒栗子的代价呢。
蓑衣黄瓜:那家伙……
凉拌海蜇:不过……我怎么听说他去的是家专做女子衣裙的裁缝铺呢,而且某人还特意嘱咐了要做的花纹样式,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蓑衣黄瓜:哪来什么秘密!胡说八道……我突然想起金骏眉还交代了些事,先走了!
凉拌海蜇:诶——别跑呀!
糯米藕:蓑衣黄瓜哥哥好像突然变得很奇怪呢……他的脸好红。
凉拌海蜇:那个臭屁的家伙只要一撒谎就会这样……哼哼,还说没有鬼。

二人正说话间,却见一袭新装的火山飘雪步履轻快地从庭院一角的梅树间绕了出来。

火山飘雪皮肤:锦色琼宴:我说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呢,原来是你们这两个小家伙呀。
糯米藕:哇,飘雪姐姐!你的新裙子……真好看!
火山飘雪皮肤:锦色琼宴:老虎菜送我的,听说这是耀之洲的新年习俗,每个人都要裁制新衣……
凉拌海蜇:……老虎菜?
火山飘雪皮肤:锦色琼宴:我猜那家伙定是馋我上回说的帕拉塔新年大餐了,想提前收买我……
火山飘雪皮肤:锦色琼宴:不管他了,小檽米藕,我正准备去练舞,要不要跟姐姐一起呀~
糯米藕:诶……诶?等、等一下……飘雪姐姐,我还有别、别的事——

今夕何夕·壹

—— 除夕夜 鬼谷书院 ——

夜空中烟火灿然,众人酒足饭饱,皆歪七竖八地挨在一处。

蓑衣黄瓜:老虎菜,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回在那地宫,被一阵异香迷晕了过去。
老虎菜:唔……好吃——记得啊,怎么了……
蓑衣黄瓜:当时大伙儿都说做了奇怪的梦,飘雪梦到了在书院上课,八宝饭他们梦到了墓穴……诶,你梦到了什么?
老虎菜:咳咳……我……好像梦到了吃东西,咳咳咳——
蓑衣黄瓜:喂喂,悠着点,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老虎菜:那……是个很奇怪的梦。
蓑衣黄瓜:嗯?怎么奇怪?
老虎菜:我梦到……一桌子好吃的,中间的大盘子里却是一只藕。
蓑衣黄瓜:藕……?!
老虎菜:嗯……闻起来很香甜……但是当我正准备吃它时,它却……
老虎菜:它却发出了糯米藕的声音,对我说,老虎菜哥哥,不要吃我……
蓑衣黄瓜:……
蓑衣黄瓜:老虎菜,你平日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老虎菜:我、我没有……我发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做那种梦……醒来以后,我整整两日都不想吃东西……
老虎菜:总觉得,有种奇怪的负罪感……
蓑衣黄瓜:哎……兄弟,我理解你的感受……
老虎菜:诶?
蓑衣黄瓜:这样看来,我的梦似乎也没有那么奇怪了……
老虎菜:咦……你做了什么梦?
蓑衣黄瓜:咳咳,没什么……诶,你看那盘新上来的帕拉塔烤全羊,闻着好香,你要不要来点?
老虎菜:好啊好啊!

今夕何夕·贰

—— 除夕夜 鬼谷书院后山 ——

灯火通明的书院中,半酣的众人举盏畅谈,一对衣袍火红的璧人则在爆竹声声的庭院间嬉笑打闹。
遥遥彼方,默然望着这一切的白酒淡淡一笑。他手中揉皱的新年拜帖卷进呜呜夜风之中,最终滚落到暗处某个身影的脚边。

白酒:躲了这么久了,出来吧……
羊蝎子:……
白酒:我记得你,刀不错。看来果然不是什么普通护卫啊。
羊蝎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白酒:你这几日一直跟踪我,又是想做什么。
羊蝎子:……
羊蝎子:今晚,你不去书院吗。
白酒:呵呵,你不会是来邀请我参加那儿的除夕宴的吧。
羊蝎子:……
羊蝎子:……你,认识明四喜吗。
白酒:不认识。
羊蝎子:……?
白酒:怎么,你不信吗。
羊蝎子:他……一直在找你。
白酒:……你和那位明四喜,都认错人了。
白酒:若没别的事,请借过。还有……不要再跟着我。

今夕何夕·叁

—— 除夕夜 圣教 ——
冬虫夏草:今天怎么不见那缠着你的小狗了。
洛神花茶:呵呵,怕是又和你的跟班玩到一处去了……别让他带坏我们龙羹,否则我可要找你算账哦。
冬虫夏草:再怎么说,也该是我怕你家那位带坏我们松花蛋吧。
洛神花茶:对了,虫茶呢?大过年的,就我们俩在这里喝酒,怪冷清的~
冬虫夏草:哼,别打歪主意。姑娘家哪能大半夜和男人喝酒,虫茶早休息去了。
洛神花茶:啧,真是个严厉过头的哥哥啊,可怜的虫茶。

砰——只听门应声被撞开,江太史龙羹与赤水虫茶架着面色惨白的松花蛋闯了进来。

冬虫夏草:虫茶?!你怎么在这?
赤水虫茶:哥……我……
松花蛋:痛……呃……主上……
洛神花茶:看样子你的小跟班情况不太妙哦,要不先管管他吧。
冬虫夏草:他怎么回事……?
江太史龙羹:因为,一个男人。
冬虫夏草:男人?
赤水虫茶:方才我们在屋顶喝……呃,赏月,从鸡丝汤屋里出来一个男人,松花蛋见着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冬虫夏草:……扶他躺下吧,我等会就配制汤药。
赤水虫茶:好……
冬虫夏草:让龙羹去……虫茶,你先给我过来!
赤水虫茶:啊……?!哥……
冬虫夏草:赏月?今天哪来的月亮?!而且你怎么浑身酒味?赤·水·虫·茶——是不是你哥我不发火就把我当傻子啊!!
赤水虫茶:我、我……不是……
洛神花茶:好了好了,大过年的,骂哭了又该心疼了。

今夕何夕·肆

—— 除夕夜 南离印馆 ——
京酱肉丝:哎~总觉得今年除夕比往年冷清了不少呢,莫非人老了,心中的年味也淡了?
松子酒:……这满屋子的歌姬舞女,冷清……?
京酱肉丝:诶,你怎么从刚刚开始就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呢~来,泉儿,替我们副馆长大人把酒满上!
松子酒:不必……我自己来。
京酱肉丝:对嘛,大过年的,开心一点~
松子酒:你……罢了。
京酱肉丝:嘿嘿,说好的,今日你可不能说教哦。
松子酒:……
京酱肉丝:喝酒喝酒~唉,可惜片儿川带着几个小家伙跑鬼谷书院去了,不然还能让她抚琴为我们助助兴。
京酱肉丝:你还别说,片儿川平日里一板一眼的,没想到竟悄悄交了这么多朋友……唔,看来混得还挺开的嘛。
松子酒:明四喜也一起去了……?
京酱肉丝:没错……也是奇怪,片儿川说明四喜这次并未受邀,是他主动提出要去那书院……难不成,就想蹭顿年夜饭?
松子酒:据我所知,明四喜与鬼谷书院从无往来。
京酱肉丝:确实古怪得很呐……你是没见着他,出发前还打扮得光鲜亮丽的,瞧着像是要去会老情人。
松子酒:老情人……?
京酱肉丝:嗝……好了好了,这喜庆日子,良辰美景,为他烦恼作甚?再陪我喝一杯!

今夕何夕·伍

—— 除夕夜 鬼谷书院 ——
金骏眉:终于见面了,片儿川姑娘。你比我想象中随和不少。
片儿川:随和……莫非我信中措辞,让院长大人误以为我是难以相处之人了吗。
金骏眉:倒也不是,只是你信中措辞严肃,但真正相处起来倒无拘束之感。
片儿川:实不相瞒,其实院长大人也比我想象中年轻不少……见面之后,我便也不似信中拘谨了。
金骏眉:呵呵……看来片儿川姑娘先前是将我当成隐居深山书院的老头子了。
片儿川:不、不是的……当时我只以为书院主人是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加之书信中亦能看出你阅历深厚。
片儿川:不过飨灵与人类不同,原也不以外貌评判年纪……
金骏眉:没错,对飨灵而言……这些都并不重要。
片儿川:嗯,当日我贸然写信请求借阅书院的古物,心中也曾忐忑,还好院长愿意慨然共享。
金骏眉:你也帮了我不少忙,这段日子以来,藏书阁中破损的古画大都是你修复的……
金骏眉:这次书院的事,也多亏有你事先提醒。
片儿川:举手之劳……咦——

说话间,片儿川只觉手边一阵毛茸茸的柔软触感,一时忘记了嘴边的话,不禁伸手狠狠揉搓了一把。

片儿川:这不是……那个叫猫耳朵的小家伙的宠物吗,好软……
金骏眉:看来你也很喜欢这种宠物。
片儿川:咳……没、没有,只是觉得有些新奇……
金骏眉:呵呵,原来片儿川姑娘喜欢毛茸茸的东西……看来,内心确有柔软之处呢。

今夕何夕·陆

—— 除夕夜 地府 ——
辣子鸡:棒槌,大过年的,怎么还是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来来来,陪我一起喝酒!
人参:咳咳……恐怕我现在不太适宜喝酒了。
辣子鸡:病秧子,罢了——我早料到了,特地带了上好的茶叶来,喝茶总可以吧?
人参:……
辣子鸡:我还带了东坡肉做的红烧肉呢,你尝尝!
人参:……其实你不用在这陪着我,你喜欢热闹,机关城……今天应该聚了很多人吧。
辣子鸡:你知道就好!本少爷今天可是很忙的,我在这和你吃完年夜饭,还得回机关城和他们接着吃吃喝喝呢。
辣子鸡:所以,你可别耽误我的时间——这一桌子菜,动筷子啊!
人参:……
辣子鸡:这样才对嘛。地府常年都阴森森的,好不容易过个节,自然得好好热闹一番……
人参:……
辣子鸡:棒槌啊棒槌,你不让地府的其他人陪你,还不是得卖少爷我一个面子?
人参:你喝醉了,这么多话。
辣子鸡:哼,你就是话太少了,才憋出这病!棒槌,以后有什么事不许一个人藏着。
人参:……
辣子鸡:听到没有?!
人参:知道了,快吃吧……

今夕何夕·柒

—— 除夕夜 机关城 ——
金华火腿:不知道为什么,今年除夕夜好像比往年安静了不少?
冰粉:或许,是因为闹腾的家伙们只剩下你一个了吧。
金华火腿:诶,夫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东安子鸡:唔唔……夫子说的没错,八宝饭、毛血旺、城主还有你,随便一对凑在一起,都能炸开锅。
金华火腿:喂,你这小鬼,赶紧吃你的肉!
东安子鸡:嗯嗯,你也想吃吗?我帮你夹!
金华火腿:不用了……我自己有手!
东坡肉:呵呵,这次我特地做的炖肉,可是比往日更花了些工夫,大家可都得好好尝尝。
东坡肉:……咦,回锅肉,你方才便一脸郁郁的模样,莫非饭菜不合口味?
回锅肉:没有……只是我听闻八宝饭和毛血旺是应邀去了鬼谷书院过年,可是……
东坡肉:看来我那小师侄还是那风风火火的性子,怕是忘了提前与你们打好招呼……放心吧,他现在应是在地府,不多时便该回来了。
回锅肉:原来是这样……
冰粉:对了,听闻地府那位……
东坡肉:……哎,世间之事,身处局中,总有不尽的纠缠烦扰。但愿我那小师侄能稍微劝动他几句吧……
东坡肉:好了好了,说好的今日不醉不归。来,这杯我先干了——

晚来欲雪·壹

—— 年前 景安商会 ——

年关将近,景安商会已是攘来熙往,生意繁忙。麻婆豆腐跨进大门时,只见佛跳墙正如往常般盘点着堆叠成山的货物。

麻婆豆腐:对联,烟花,糖饼……看来今年的年货也很丰富嘛。
佛跳墙:嗯,因为有些还要往外邦售卖,东西多了点,才不得不劳烦你来帮忙。

佛跳墙头也不抬地说道,而麻婆豆腐被这名目繁多的货物吸引,饶有兴趣地打量起来。

麻婆豆腐:等等……这些门像,未免也太凶神恶煞了。
佛跳墙:……既是镇宅辟邪之用,自然得威严雄武。
麻婆豆腐:门像也就算了,为何你这年画,红包上画的也是清一色的妖魔鬼怪?
佛跳墙:什么妖魔鬼怪,这些是……
麻婆豆腐:你别忘了,今年可是卯兔年。兔子玲珑娇俏,自然要配些可爱的东西,客人见了才更中意。
佛跳墙:……
麻婆豆腐:总之依我的经验来看,你这些凶神恶煞的东西,指定卖不出去。当然要备点讨喜的才行,比如……那边的。

佛跳墙顺着麻婆豆腐的目光看去,只见门口恰有一小摊,摊上尽是各式憨态可掬的小兔物件,客人正挤得水泄不通。

佛跳墙:……竟有人在景安商会前,明目张胆地抢生意……
麻婆豆腐:噗,可是耐不住人家生意好。
佛跳墙:……煎饼果子,过来一下。
煎饼果子:诶?老大?找我有什么事吗?
佛跳墙:咳……我选的这些东西,当真不合适?
煎饼果子:老大,我要是说了你可不能怪我……也不是不合适,但是咱们每年都卖这些,要是听麻婆姐的换一下也挺好的……
煎饼果子:呃老大,我可没有说你审美不好的意思!
佛跳墙:…………我知道了,你继续干活去。

晚来欲雪·贰

—— 年前 景安商会 ——
煎饼果子:老大,这些照着麻婆姐的吩咐定做的东西都做好了!

瞧着满桌的兔子玩偶与五花八门的物什,佛跳墙随手捻起一只雪白小巧的兔绒布偶,眉头忍不住微皱。

佛跳墙:……这些软趴趴的兔偶,当真会有人喜欢?
煎饼果子:我就很喜欢啊,毛茸茸的确实很可爱嘛。
佛跳墙:……中看不中用罢了。
煎饼果子:嘿嘿,老大别这么说嘛,要不然你试试这顶帽子!是不是很舒服——
佛跳墙:你……!
北京烤鸭:呵呵,听说景安最近特进了一批新巧之物,不知是……

一道悠然之音伴着熟悉的身影进入屋内,佛跳墙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头上被戴了一顶兔耳绒帽,来者的调侃之意已经溢于言表。

北京烤鸭:噗,原来堂堂会长大人,也有喜爱这等可爱事物的时候啊~
佛跳墙:…………

见佛跳墙的脸色如预料般黑了一圈,北京烤鸭忍不住眯起眼睫,越发兴致盎然地打量起埋在一众雪白与花绿兔子布偶之间的佛跳墙。

北京烤鸭:哎,别急着摘嘛,偶尔换换风格也不错,这样显得会长大人更亲和了~
佛跳墙:…………
煎饼果子:烤鸭先生说的对……哇啊老大别打我!

辞旧迎新·壹

—— 除夕日 湖边小筑厨房 ——

烟雾徐徐绕梁,蒸腾的热气伴着酒食的香气一同飘荡于灶厨之上。

雄黄酒:呼……这样就差不多了……
龙凤烩:好香啊……这是什么!我先帮你尝尝吧!

雄黄酒拍掉龙凤烩试图作乱的手,脸上尽是无奈之色。

雄黄酒:……你方才也是这么说的,也难怪子推把你赶了过来。
龙凤烩:我这不是……想提前帮你们试试味道嘛。
雄黄酒:你若是真想帮忙,就去帮我把先前做好的那些药膳搬过来吧。我记得就放在这儿……咦,怎么不见了……
龙凤烩:你是说那些黏糊糊,绿油油的东西?原、原来是你做的药膳啊……
雄黄酒:……龙凤烩,该不会你又偷吃了吧?
龙凤烩:我怎么会吃那些闻起来臭烘烘的东西……
雄黄酒:那它们怎么不见了?
龙凤烩:啊哈哈哈……我看它们堆在角落里,还以为是什么失败品,顺手就给扔了……
雄黄酒:什么……龙凤烩……!
龙凤烩:谁让你为了试药总是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这不是担心……哎哟!你又打我……
雄黄酒:……原来是这样……可是这些药膳没了,今晚宴会的菜就不够了……
龙凤烩:要不我去山上打点山鸡回来!
子推馍:为什么要打山鸡……外面还有很多食材。
雄黄酒:子推?你怎么过来了?
子推馍:龙井说有人类送来了很多谢礼,里面有很多新鲜的食材。
雄黄酒:诶?那太好了!
龙凤烩:龙井果然很靠谱啊,那我也来帮忙!
雄黄酒:不行,你还是离厨房远一点。
龙凤烩:……知道了,那我去帮你们生火总行了吧!

辞旧迎新·贰

—— 除夕前 湖边小筑 ——

细雪簌落,梅香绕池,西湖龙井与武夷大红袍对坐于亭中。

武夷大红袍:又落了一场好雪,但愿今年也是祥瑞年。
西湖龙井:嗯,今年没有年兽的侵扰,人们也能过个好年。

二人正说着,只闻远处响起一阵窸窣足音,似是有人踏雪而来。

武夷大红袍:下雪天怎还有人……是来祈祷的人么……
村民甲:请问两位知道龙神大人在……啊,难、难道这位大人便是……!
村民乙:大家都说龙神大人一身碧衫,且生有两角……如此仙人之姿,定是龙神大人没错!
村民甲:都说只要足够诚心,龙神大人定会现身!果然没错!
村民乙:那龙神大人身边这位,想必就是传闻中善于药草,常与龙神大人一同现世的战神吧!
武夷大红袍:……
村民甲:我、我们是隔壁村的村民,特来感恩龙神大人一年的照应和庇护!这一年不仅没有怪物侵扰,土地收成也不错!
村民乙:这些都是村里的特产,也是全村的心意,小小祭品虽不成敬意,但还恳望龙神大人收下!
西湖龙井:不必了,我……

西湖龙井正要好意谢绝,却被身侧之人轻轻拦下,顿了一息便又了然。

西湖龙井:多谢你们的好意,但往后不必再为此劳顿。只要我还在,定会尽己所能。而且……丰收之果应是你们自己的努力,我并未做过什么。
武夷大红袍:积雪路滑,回程当心。
村民甲:多谢龙神大人和战神大人!!也愿两位大人神恩永存,寿与天齐!

见两位村民面上的欣喜又添几分,两人不自觉莞尔。待两个身影消失在远处,武夷大红袍才不禁叹道。

武夷大红袍:你从前总说自己不过随手之劳,但殊不知,这一帮,对那些人类来说便是数个春秋。
西湖龙井:但……也许正是有了他们的坚持,我的力量才有存续的可能。
武夷大红袍:呵呵,那就不要辜负了他们的好意。顺便想想,这些食材该怎么处理吧。

把酒共欢·壹

—— 湖边小筑 院内 ——

晴日冬雪,小筑笼在一片静谧安然之中。北京烤鸭甫一走入院内,便见龙凤烩百无聊赖地蹲在院内拨弄地上杂草,面上似乎还带了几丝委屈。

北京烤鸭:呵呵,这是怎么了?
龙凤烩:——烤鸭!你总算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无聊死了!雄黄酒也不让我在厨房帮忙……话说,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
龙凤烩:好香啊!年糕,糖饼,酥团……等等,怎么全是兔子形状的?!你捅了兔子窝?
北京烤鸭:呵呵,只是某位会长恰好顺手相赠罢了。
雄黄酒:龙凤烩——!你又把带皮的土豆和没切的黄瓜直接扔进锅里……啊,是、是烤鸭先生来了……抱歉,真是失礼了……
北京烤鸭:无妨,我没麻烦到你们便好。
雄黄酒:当然没有,我们都等着烤鸭先生过来做客呢。
龙凤烩:就是,上次说好的那壶酒,你没忘带吧?
北京烤鸭:自然少不了。
龙凤烩:嘿嘿那就行~这里一个能喝的都没有,今晚我们俩定要不醉不归!
雄黄酒:你少喝点酒……又忘了上次……
龙凤烩:哎呀你唠叨得我耳朵都快起茧了,而且你刚才不是在炖汤吗,我好像已经闻到一股焦味……
雄黄酒:……糟了!抱歉烤鸭先生,我先失敬了!
北京烤鸭:没关系,不必在意我。
北京烤鸭:说起来,倒是没见辣子鸡他们。往常这个时候,院子里不是早该坐满人了么。
龙凤烩:听那个大辣鸡说,最近有很多要修复的石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过来。他们那个破法阵,动不动就出事,真不靠谱。
北京烤鸭:是么……毕竟是山河阵,也辛苦他们了。只望无事便好……

把酒共欢·贰

—— 除夕 忘忧舍 ——

时值新年,嫣红灯笼映着山涧雪色,衬得这片小桃源也颇有生机。
庐山云雾纤手弄弦,清逸的琴音飘然似云,婉转流淌。倚于池畔的西湖醋鱼轻摆鱼尾,陶然沉醉。

西湖醋鱼:庐山弹得越来越好听了……
庐山云雾:也要多谢你近日来陪我练习。

两人默契一笑,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龟苓膏:……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小馄饨:不喜欢么,明明很应景呢。
蟹黄小笼包:哈哈哈哈!这件斗篷上的兔子刺绣,表情简直和龟苓膏一模一样!
小笼包:再配上这顶兔耳帽就更配啦~
龟苓膏:……你们!都是从哪找来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
小馄饨:这可是,景安商会的会长大人好意相赠的~扔了多不好。
龟苓膏:……佛跳墙?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种东西了……
龟苓膏:等等……小馄饨!不要再往我头发上动手了!
小馄饨:可是这个发绳也很适合你呢~偶尔改变一下发型也不错哦~
龟苓膏:你……!要是再胡闹今晚就别想吃饭了!

辞旧迎新·叁

—— 圣教 院内 ——
洛神花茶:小毛最近又吃胖了,大毛好像变白了点~来,让我抱抱~
江太史龙羹:……

洛神花茶逗弄着怀中纯白似雪的两只兔子,却隐隐感到角落里一股不太寻常的冰冷气息。

洛神花茶:龙羹,不要缩在角落里嘛,来看看这些小可爱们。
江太史龙羹:……毛茸茸的,不喜欢。
洛神花茶:你这是……还在生气?
江太史龙羹:……没有。
洛神花茶:呵呵,还说没有,昨日小青小白差点就把它们吞进肚里了吧。
江太史龙羹:……对不起……
洛神花茶:别怕,我没有让你道歉的意思。只是……你也知道这是圣女送来的吧。
江太史龙羹:……
洛神花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没有想看她面子好好伺候这两个小东西的意思,只是暂时做做样子……
洛神花茶:而且总要好好照顾一阵,才能把它们养得更圆润些,才能让小青小白吃得爽快,不是么?
江太史龙羹:……嗯……都听你的……
洛神花茶:呵呵,这就对了。来,要不要摸摸它们?

晚来欲雪·叁

—— 数日前 南离印馆 ——
蟹酿橙:……据说那鬼谷里的兔妖矫健如虎,生着一对赤血红眼和尖利长牙!每到黑更半夜……就会倾巢而出,溜进村民家里劫掠孩童……
蟹酿橙:兔妖十分嗜血,所以会吸干那些孩童的……哇啊啊——!谁、谁打我?!
雕花蜜煎:……大白天的不去干活儿,又在瞎编什么鬼故事呢。
蟹酿橙:是你啊……吓死我了……谁瞎编了,都是最近城里流传的。
生煎:难怪最近店里卖出了很多辟邪的玉佩……
雕花蜜煎:啧……传得这么玄乎的事儿,多半肯定都是假的。
生煎:可孩子失踪的事确实不假,晚上出门还是小心点好。
蟹酿橙:真想知道这个兔妖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等等……不如我们晚上……哎哟雕花蜜煎你又打我!
雕花蜜煎:你也只有说瞎话的时候,胆子才会这么大。你想去抓兔妖?怕是兔妖还没出现,你就先把自己吓死了。
生煎:这、确实危险……而且,那边是鬼谷书院的地盘,按理来说也不归我们管。
蟹酿橙:这么快就被戳穿了……如果哪天,也能像馆长他们一样厉害就好了……
雕花蜜煎:兔不兔妖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是再这么偷懒下去,今天的活儿可就干不完了。你可别指望我会帮你和松子酒先生撒谎。
蟹酿橙:……呜……未免也太现实了……

晚来欲雪·肆

—— 除夕前 景安商会 ——

朗月当空,云霁风清。通体流火的火凤凰振翅飞翔,所经之处燃起道道熠然光焰。
然而那火凤凰低空盘桓数程后,像是突然耗尽了力气般,跌跌撞撞地歪斜倒下。与此同时,两个身影匆匆赶来——

狮子头:啊又掉下来了,果然还是差了点什么……
松鼠桂鱼:我就说不能在火凤凰身上放多余的燃料吧,这火差点把翅膀里的机关都烧坏了。
狮子头:那可不行!没有火还怎么叫火凤凰。离除夕还有好几天呢,我一定会改良好的!

这时一阵悠扬鸣叫忽然飘来,惹得两人不约而同抬头,只见夜幕之下,一只庞然大鸟正朝他们飞掠而来。

东安子鸡:——找到了!朱雀祥瑞出现的地方!!
狮子头:啊?朱雀?

未等两人反应,鸟背上的少年已急切地冲过来,却在看到那堆散落的鸟型机关时,不自觉睁大了瞳孔。

东安子鸡:这、这是机关?……原来不是朱雀大人啊……
松鼠桂鱼:什么朱雀大人?
东安子鸡:你们不知道吗?大家都说这里出现了朱雀大人的天降祥瑞之兆,所以我才一路追到这里的……
松鼠桂鱼:噗……哈哈哈哈!我们的火凤凰什么时候变成天降祥瑞了。
东安子鸡:诶?火凤凰?
狮子头:对啊,这是我们做的机关火凤凰,我们还在试验它的飞行效果呢。
东安子鸡:什么……原来是这样……
狮子头:咳,看起来你也是飨灵吧。你后面的那只大鸟,难道是你的伴生兽?
东安子鸡:嗯,它叫重明鸟!
狮子头:嘿嘿,那个……火凤凰正好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可不可以让我看看它的翅膀构造,我会付你们报酬的!
松鼠桂鱼:狮子头,你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辞旧迎新·肆

—— 除夕日 梦回谷 ——
豌豆黄:蜂王浆,那个再往左边一点!挂得太偏了!
豌豆黄:冻顶乌龙,这边的年画歪了!你挂得也太难看了。
蜂王浆:……麻烦。
冻顶乌龙:有人扫个地都能把花瓶砸碎,使唤人的功夫倒是十分见长。
豌豆黄:……反、反正你们打赌赌输了,今天干活儿都得听本姑娘的!

见往常气势凌人的两人此时只能干瞪眼,豌豆黄不自觉翘起嘴角,慢慢悠悠吐了花生皮,继续指使道。

豌豆黄:最后这串灯笼可是君山姐姐亲自做的,你们可要挂好了。灯笼……灯……诶灯笼跑哪去了?!我刚才明明放在脚边的。
蜂王浆:……在那。

豌豆黄顺着蜂王浆所指方向望去,只见半空中,一串赤色灯笼浮空而起,两只熟悉的身影正环绕其中,姿态颇为雀跃。

豌豆黄:那是……冻顶乌龙的大长虫!
冻顶乌龙:什么长虫……看样子,天雷地火大概是把它当成什么玩物了。
豌豆黄:这、快让他们停下来,如果扯坏了就麻烦了!
冻顶乌龙:哦?叫我一声王爷,我便让它们停下来,如何。
豌豆黄:……我才不!!冻顶乌龙你这混蛋!!

两人僵持之时,那串灯笼已被两条小龙高高抛起,绳结交错间,不慎勾连到了原先早已布挂好的彩符布条。
哗啦啦——

豌豆黄:哇啊不好!东西要掉下来了!
冻顶乌龙:当心!
蜂王浆:你闪开,我自己能……唔!

缀连的挂饰如同天女散花般倾落,瞬息过后,蜂王浆才陡然惊觉自己身下垫着的人正是冻顶乌龙。

冻顶乌龙:……看来你练武果然没有懈怠,这么压下来,可比灯笼重多了。
蜂王浆:……你!!

蜂王浆顿时下意识挣扎起身,却被杂乱的条绳绊住。动作拉扯间,两人身上的彩绳反而越缠越紧,如同一只斑斓的茧蛹。

豌豆黄:噗哈哈哈哈——!这下你们俩真变成大长虫了!
冻顶乌龙:……你别动,越缠越紧了。
蜂王浆:…………谁让你自作主张冲过来!手拿开点!我把绳子割断……
冻顶乌龙:诶——这可是君山亲自做的,割坏了岂不可惜?
蜂王浆:……
冻顶乌龙:别急别急,慢慢解,总能解开的。呵……

辞旧迎新·伍

—— 除夕日 绝境 ——

晴光昼日,一行灵鹤稳稳地载着车辇越过云雾,破空而行。

碧螺春:早知你这灵鹤还有此等用处,我先前出岛也不必那般大费周章。
松鹤延年:……仅此一次,它们并非载人之用。
碧螺春:呵呵,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说起来,这车辇行进的速度也太慢了些。
松鹤延年:……若非有人塞了几大坛酒,也不至于会如此。
玉麒麟:难道不是因为某个老古板非要带书画卷轴当年货么?那些东西哪有美酒来得实在?
松鹤延年:……酒浆过于草率随性,器物方能彰显绝境气度。
玉麒麟:待客自然在于诚心挚意,故作高深才是无趣。
松鹤延年:你……!
碧螺春:你们俩还是别吵了,不如赠我做的香料,还更有特色。
普洱:…………话虽如此,最后还不是把你们所有人的东西都带上了,车上才会这么重。
玉麒麟:……
松鹤延年:……
碧螺春:好了,毕竟是正式去梦回谷做客,多带点也没什么不好的~对了,你们都在干自己的事情,现在,是谁在车头带路?

碧螺春话语刚落,车内顿时缄默。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车辇前方的如意卷,才发觉周遭的景致不知何时已渐趋寂寥。

松鹤延年:……方才只是让你看一会儿灵鹤……怎么路线就偏了……
如意卷:我、我也不知道……我明明是按先生说的往北走……
松鹤延年:……罢了,是我的疏忽。
玉麒麟:怕什么,外出路遇意外倒也正常,只要能在日落前赶到便好。

把酒共欢·叁

—— 除夕日 梦回谷 ——
豌豆黄:所以……普洱你的手……如果碰到活物,真的会让它枯萎?
金丝蜜枣:麒麟岛主不会骗我们的,我们还是别瞎问了……

金丝蜜枣扯了扯好奇的豌豆黄,却见普洱依旧淡然,并无什么意外的神色。

普洱:没关系,很多人也曾这样问过我……这是我生来便有的诅咒……
金丝蜜枣: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诅咒,那岂不是行动起来都很不便。
普洱:我已经习惯了……至少在绝境之内,还有沙漏能帮我。
豌豆黄:没关系,绝境那么厉害的地方,以后肯定会找到办法的!
金丝蜜枣:就是,麒麟岛主也很厉害!
普洱:嗯……也谢谢你们……
豌豆黄:不过……如果……我也能拿这招去吓唬冻顶乌龙就好了,看那家伙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了,哼哼~
冻顶乌龙:哦?让你过来招待客人,你就是这么招待的?
豌豆黄:你、你偷听我们说话!
冻顶乌龙:我只是偶然经过,倒是没想到有人的算盘珠子都快蹦到我脸上了。
豌豆黄:我说了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突然想起来,君山姐姐让我去取个东西,我先走了……!

把酒共欢·肆

—— 除夕日 梦回谷 ——
玉麒麟:一年未见,梦回谷可还安宁?
君山银针:多谢麒麟岛主关心,自从上次那虎蛟解决之后,谷内便太平了许多。
君山银针:唔……除了有次山下闹堕神,不过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被一位白发大侠解决了。
玉麒麟:白发大侠?
君山银针:嗯,听附近的人说,他三两下就把那堕神打得服服帖帖的。还说他身后还跟了一位红衣服的小哥,追着他叫玄武。
玉麒麟:玄武……?
玉麒麟:(莫不是那条臭龙提到过的玄武神君……呵,有意思……)
君山银针:麒麟岛主?怎么了么?
玉麒麟:没什么……只是觉得,也许以后还会发生一些有意思的事。来,我们继续喝酒~

把酒共欢·伍

—— 除夕夜 梦回谷 ——

焰火璀璨长燃,炮竹声繁闹落在梅花枝头,屋内食味酒香正浓,众人早已醉倒一片。

豌豆黄:嘿嘿……本姑娘可比冻顶乌龙厉害多了!嗝——你不知道吧!本姑娘曾经在戏院打倒过一只狸猫!
如意卷:唔……什么肉包?
豌豆黄:是狸猫!
如意卷:肉包……好吃……!
豌豆黄:你个笨蛋,就知道吃!
松鹤延年:你们两个……先从栏杆上下来……真是奇了,明明只是自酿的桃汁,为何他们两个喝了能醉成这样……
君山银针:麒麟岛主……你带来的酒……可真好喝啊……
玉麒麟:那是自然,果然只有小古板不懂欣赏……
蜂王浆:……臭死了,喝多了就回屋里,别靠我身上。
冻顶乌龙:你说什么……那你扶我回去可好……
蜂王浆:……滚。
豌豆黄:哈哈!冻顶乌龙又被骂了!
冰糖燕窝:真好……若是年年皆是如此便好了……

晚来欲雪·伍

—— 除夕前 某城中 ——

街市喧闹,摊位琳琅。桂花糕漫步于熙攘中,受节庆气氛所感,心情也不觉悠然闲适起来。

摊主:姑娘,这支雪玉兔毛钗,可是今年城里的抢手货,这是最后一只,错过可就没有了!
桂花糕:多谢店家……奴家只是看看……
摊主:这钗子和姑娘相衬极了!许多姑娘家买了,都被自家郎君夸赞呢!
桂花糕:奴、奴家不是……他真的会喜欢吗……

桂花糕耳畔迅速飞上绯红之色,她的目光下意识偏移,却发觉身侧之人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桂花糕:诶……黄山怎么不见了……

待她侧首望去,只见黄山毛峰被一群人簇拥着,而那人正侃侃而谈,景象甚是热闹。不知为何,她的心中莫名涌起一丝羞愤。

摊主:——哎姑娘!姑娘怎么走了!这钗子您当真不要了?

待桂花糕回过神来时,周围早已没了热闹的影子。她绞着手指,忽觉一阵失落与懊恼。
但下一秒,前方空荡荡的视线中蓦然跳出一只手掌大小的毛绒兔偶,怀中还抱了一支雪白的钗子,分明是先前摊位上的那支。

兔偶:美女姐姐别生气了,有人差我来把这支钗子给你~
桂花糕:什么……?
兔偶:他说见你一直盯着这钗子,定是十分喜欢,所以买了给你赔罪~

萌态可掬的兔偶随着故作尖细的语调一同晃动,让桂花糕忍俊不禁。

桂花糕:堂堂一位道长,居然还要让一只兔偶出来道歉。
黄山毛峰:咳,看来你不生气了?
桂花糕:奴家只是说原谅了小兔子……可没说你……
黄山毛峰:毕竟事发突然,贫道也没想到。方才那些鬼谷附近的人央贫道算卦,果真算出鬼谷有异变,恐生祸端。
桂花糕:诶?
黄山毛峰:不过嘛,那卦象自有破解之法,最终会逢凶化吉。结果我还没来及和你说,转身就不见人了。
桂花糕:……奴家现在知道了……!
黄山毛峰:嘶……知道了怎么还打人……哎,钗子都拿了,还走那么急作甚。

晚来欲雪·陆

—— 除夕前 墨阁 ——

啪——

茶糕:说到那鬼谷书院,可谓是大有来头……

一折戏毕,两个毛绒绒的小脑袋便迫不及待地凑到台前。

饺子:茶糕姐姐!那个鬼谷书院好厉害啊,我们可不可以……也去那里念书啊!
汤圆:汤圆还听说,书院里的先生个个都很漂亮!
茶糕:虽然鬼谷书院的大多收的都是人类学子,但也不会拒绝飨灵。不过嘛,想要进入书院,还得经过严格的考试……
汤圆:考试?唔……汤圆可以飞得很高,还可以写很多福字!
饺子:那我可以举起很重的擀面杖!
茶糕:噗哈哈哈,鬼谷书院要考的可是四书五经,六艺。只有通过了这些考核,才能正式成为书院的学生。
茶糕:至于教书先生嘛,那就更严格了~
饺子:四五六是什么……那我们不是根本没希望了嘛……

见面前两人沮丧地垂下了脑袋,茶糕黠然一笑,又从容地摇了摇扇面。

茶糕:其实方才是骗你们的~鬼谷书院收学向来海纳百川,一视同仁。若你们当真有向学之心,自然不必忧心。
汤圆:真、真的吗!那我们要好好努力才行!
饺子:如果我们真的进了鬼谷书院,一定会告诉茶糕姐姐的!
茶糕:好啊,那我可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辞旧迎新·陆

—— 除夕日 墨阁 ——
腊八面:师兄——师兄——!
腊八面:奇怪……师兄怎么不见了……年夜宴会就要开始了……

腊八面徘徊在院中,却始终不见那抹橘色的身影。他正挠头疑惑着,忽然看到脚边的雪堆里埋了一个橘色的果子。

腊八面:嗯?谁把果子扔在这……哇啊!

腊八面刚拾起那枚果子,便听得一声噼啪炸响,手里的果子竟猝不及防地绽开火花。

火晶柿子饼:哈哈哈哈——!怎么样,被我特制的炮仗吓到了吧~
腊八面:……师兄?这、这也太危险了!如果不小心被其他人踩到就不好了。
火晶柿子饼:嗨呀放心,我就是提前试验一下,当然不会到处乱扔。
火晶柿子饼:小杏仁不是说,最近厨房里总是有很多偷吃的老鼠嘛,我打算把这些炮仗埋在墙根,吓唬吓唬它们!
腊八面: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也帮你一起吧!
火晶柿子饼:嘿嘿,好啊~

腊八面说着便要抬步,脚下却猛然传来咔嚓的响动,他瞬时跳开,只见踩过的积雪处随即迸出炫彩斑斓的火花。

腊八面:哇啊——!
火晶柿子饼:噗哈哈哈哈!这回真的被吓到了吧!这叫做大吉大利炮,见者好运哦~
腊八面:师兄……!

辞旧迎新·柒

—— 除夕夜 某城内 ——

正值年夜,小城内华灯焰火,热闹不绝。屠苏酒,青团与腊八粥漫步于街道上,只见不远处一处小广场上人声鼎沸,鼓乐繁嘈。

青团:前面好热闹呀,好像有人在跳舞呢。
屠苏酒:这舞步可真新奇,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路人:嘿嘿,姑娘,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可是先古的山灵祭祀舞,据说是鬼谷书院的飘雪先生最近才重新复原的。
腊八粥:难怪这些动作看起来和寻常舞步不太一样,原来还有这层含义呢。
路人:你们要不要也来一起学学?据说跳的人越多,祭祀的力量就会越大。
腊八粥:好啊,祭祀这种事情我还是很在行的~
青团:可……可是我不会跳舞……
屠苏酒:别看我,斩魔辟邪还行,跳舞就算了。
路人:来试试吧,放心,很简单的!
腊八粥:青团快来!祭祀这种东西,舞步不重要,最重要的当然是讲求诚心。
青团:那好吧……唔腊八粥你慢一点……
腊八粥:屠苏你也不能跑!来都来了,当然要大家一起跳才行~
屠苏酒:……你!
腊八粥:嘿嘿,青团你的手再抬高点,屠苏不要这么僵硬嘛~
屠苏酒:青团你的背篓砸到我了!
青团:呜哇抱歉……!

月华明澈,三人跟着城民们翩跃起舞,而篝火将人们的欢颜映照得更为粲然。

辞旧迎新·捌

—— 数日前 某城中 ——

啪!

茶糕:上回说到那一对神仙侠侣在玉泉镇铲奸除恶,将一伙流寇尽数打尽,却不收镇民分毫报酬,今儿便说他们二人如何巧捉怪物之事……

简朴雅致的茶楼内,说书人绘声绘色的演出另在座客人们纷纷沉浸其中,叫好声此起彼伏,颇为热闹。

酒酿圆子:黄酒哥哥……这两位侠者,真的好厉害呀。
黄酒:是啊,最近走到哪儿都能听到他们的事迹……呵呵,听得这么入迷,又把糕点吃到脸上了。

待酒酿圆子反应过来时,嘴角的细渣已被人轻轻拭去。而看到对面的黄酒衔着一抹无奈的笑,脸颊不由得染上绯红。

酒酿圆子:如果……我也能像他们一样厉害……就好了……
黄酒:但是在我看来,现在的酒酿,就已经很厉害了。
酒酿圆子:诶……可明明一直是黄酒哥哥在保护我们……
黄酒:酒酿你也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给周围的人带去温暖,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守护。
黄酒:让人们感受到温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哦。至于那些打打杀杀的,交给我就好。
酒酿圆子:黄酒哥哥……嗯,我知道了!我也会继续努力,好好地守护大家的!

晚来欲雪·柒

—— 数日前 南离印馆 ——
姜撞奶:所以你特意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幅画?嗯……可是它看上去也不像是你的风格。
杨枝甘露:当然不是我的,是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收到的,作者可是格瑞洛王宫的宫廷画师。
姜撞奶:可是这外洋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耀之洲的字……
杨枝甘露:……你说什么?
姜撞奶:喏你看,就在这画上角落的书页缝里。
杨枝甘露:这么不起眼的地方你都能发现,真不愧是钟表修理师!我看看这里写了什么……好像是个特别浅的印章……羊……羊六什么鱼……
姜撞奶:…………是羊方藏鱼吧,就是那个经常背着东西在馆里溜达,招摇撞骗的家伙。我曾经差点也上了他的当。
杨枝甘露:我想起来了!这幅画就是他卖给我的!
姜撞奶:……我看你八成就是被他骗了。
杨枝甘露:怎么会……我当时看的时候还好好的……
姜撞奶:不管怎样,我们得去找他讨个说法。

一会儿后——

片儿川:羊方藏鱼?听豆沙糕说,方才见他拿着一幅画眉开眼笑地走了。你们找那贫嘴小子做什么?
杨枝甘露:是我没注意,在他那里收了一副假画……
片儿川:……看来上回的古画教习课,你又没认真听吧。虽然外洋的画作比之耀之洲,确有不同,但古画之道仍有共通……
杨枝甘露:不好……片儿川姐一讲起古画就停不下来了……
姜撞奶:……那我先替你去找找那家伙,兴许他还没走远呢!
杨枝甘露:诶?你怎么说跑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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