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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斯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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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4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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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久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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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之契约WIKI > 飨灵图鉴 > 布雷斯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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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信息

  • 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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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欲念倒影
布雷斯鸡汤初始皮肤.jpg

画师:

布雷斯鸡汤满星皮肤.jpg

画师:

布雷斯鸡汤换装.jpg

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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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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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师:

布雷斯鸡汤头像.jpg 布雷斯鸡汤
类系 稀有度
力量系.png 力量系 稀有度SR.png
CV(日配) CV(中配)
间宫智明 黑石稔
专属堕神 头像-夜雀.png
夜雀
头像-蛇君.png
蛇君
Pianhao.png
偏好食物
盐渍秋刀鱼.png盐渍秋刀鱼
实装日期 2023年03月02日
获取途径
初始属性 / 满级属性120级,含神圣契约,不含神器属性
Att icon.png 攻击力 55 / 1209 Baoji icon.png 暴击值 874 / 3779
Def icon.png 防御力 23 / 447 Baoshang icon.png 暴伤值 985 / 4434
Hp icon.png 生命值 511 / 8136 Speed icon.png 攻速值 1157 / 4332
食物 布雷斯鸡汤
类型 汤品
发源地 法国
诞生年代 不详
性格 放荡不羁
身高 188cm
关系 喜欢: 帕尔玛火腿头像.jpg 帕尔玛火腿
信条
坚定的自我,远远比飨灵的灵力,比魔法师的魔法,更为强大。
简介
布雷斯鸡被誉为“鸡中贵族”。其鸡冠鲜红,羽毛雪白,脚爪钢蓝,与法国国旗同色,因此也有法国“国鸡”的美称。法国人会用布雷斯鸡烹饪各种佳肴,其中最经典的做法是传统法式酥皮焗布雷斯鸡汤,用布雷斯鸡和新鲜时蔬熬制出一锅香浓鸡汤,再盖上一层香脆酥皮进行烘焙,食用时先敲碎酥皮,再舀一勺汤汁,鲜美醇香的滋味令人回味无穷。
背景故事
外表看似不良,放荡不羁,十分叛逆,说话做事也总给人一种不太正经的感觉,但内心其实非常温柔且有责任感。因为和费拉梅尔的一个赌约,便十分认真地开始了寻找大魔法师接班人的任务。虽然对魔法一窍不通,但体能很强,大部分魔法师都不是他的对手,内心其实对魔法有些排斥。

技能

战斗技能

基础技
布雷斯鸡汤-基础技.png
疾空锋芒
(1级)布雷斯鸡汤挥袭爪刀,对最近敌方单位造成攻击力100%的伤害,并附加365点伤害并对其每秒造成攻击力10%的伤害,持续4秒。
(41级)布雷斯鸡汤挥袭爪刀,对最近敌方单位造成攻击力180%的伤害,并附加4745点伤害并对其每秒造成攻击力50%的伤害,持续4秒。MAX
能量技
布雷斯鸡汤-能量技.png
掠影之刃
(1级)布雷斯鸡汤迅刃越袭,对最近敌方单位造成攻击力100%的伤害,并附加423点伤害并使其眩晕5秒。
(41级)布雷斯鸡汤迅刃越袭,对最近敌方单位造成攻击力180%的伤害,并附加5499点伤害并使其眩晕5秒。MAX
连携技
布雷斯鸡汤-连携技.png
超级掠影之刃
连携对象
(1级)布雷斯鸡汤迅刃越袭,对最近敌方单位造成攻击力120%的伤害,并附加518点伤害并使其眩晕5秒。
(41级)布雷斯鸡汤迅刃越袭,对最近敌方单位造成攻击力220%的伤害,并附加6734点伤害并使其眩晕5秒。M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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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

飨灵台词
契约
ハッ!そんな情けねぇツラを見せんのはまだ早えぞ、これからもっと驚かせてやっからな、御侍。
呵,现在就露出这么没出息的表情也太早了,以后,你吃惊的机会还多着呢,御侍。
登录
よおっ!やっと帰って来やがったか。魔法の授業をかなりサボったらしいな?クソジジイ共がブチ切れる前に顔を出しに行ってこい、幸運を祈るぜ。
哟,终于肯回来了?你已经欠了好几节魔法课了吧?那群老不死的都要气炸了,快去报道吧,祝你好运。
冰场
なんつー辛気くせぇとこだ……
啧,真是个寒酸的地方……
技能
ここはクズがいていい場所じゃねぇ、失せろ!
这里不是垃圾该待的地方,滚开!
升星
フン、悪くねぇな。
嗯,感觉还不错。
疲劳中
疲労?俺の辞書にそんなもんはねぇよ、心配そうな目で見るな、喚くな……少し寝てくるだけだ。
疲劳?那种事永远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也不需要这种关心的眼神……只是睡一觉而已,别大惊小怪。
恢复中
俺がいない間、イジメられて泣いたりしてねぇよな?
怎么样?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没被人欺负得哭鼻子吧?
出击编队
ハッ、また来やがったのか?この身の程知らずが……
让我看看,又是哪些蠢货来自己找死了?
落败
ぶっ殺してやる……
你们死定了……
通知
正真正銘の貴族は自分で料理したりしねぇ、全部出来合いのもんだ、早く食べろ。
真正的贵族是不会亲自下厨的。都是现成的,快吃。
放置台词1
平民を踏みにじるんじゃなく、守るための盾になれんのが真の「貴族」だ。残念なことに、今はそんな事を覚えてるもんはもうほとんどいねぇよ。
不是因为踩在平民头上,而是因为能做平民的保护伞,贵族才被尊称为「贵」的,只可惜,现在已经没几个人记得这件事了。
放置台词2
魔法は別に特別なもんじゃねぇよ、本にある呪文を読めばそれに応じた事象が起きる、種を撒けば花が咲くのと一緒だ。本当にすげぇのは、腐った種から瑞々しい果実が実る事だ……そうだ、偉大なのは魔法なんかじゃねぇ、運命に反抗する一つ一つの命の方だ。
魔法这玩意儿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是念出书上的咒语,就会发生相应的事,和撒下花种就能结出花朵没区别。真正神奇的,是撒下明明已然腐烂的种子,却仍能生长出最为丰硕的果实……没错,伟大的并非魔法,而是每一个不屈从于命运的生命。
触碰台词1
お前もピアスが気になんのか?体にちっちぇえ穴を何個か開けただけ、大した事じゃねぇだろ?まあでも、お前みてぇなガキにはまだ早いぜ、真似すんなよ?
你也对我脸上这些东西感到好奇么?只是在身上打几个孔而已,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像你这样的小鬼可不能随便模仿,知道吗。
触碰台词2
貴族の頭を気安く触るんじゃねぇ……お前っ!チンピラよりも理不尽だな?!いい加減手を離せコラァ!
贵族的头岂是你能轻易触碰……你这家伙!怎么比小混混还不讲理?!喂,别摸了!
触碰台词3
俺のズボンがどうかしたのか?チッ……カボチャパンツの何が悪い、これが貴族の正装だ。
裤子?怎么了?啧……南瓜裤有什么好笑的,这才是贵族该有的样子。
誓约台词
魔法ってのは嘘みてぇなもんだ。どんな魔法使いも道具がないと、力を発揮できねぇし、弱い人間の前で力をひけらかす事もできねぇ。その力はあいつら自身のもんじゃねぇんだ。だがお前は違う……魔法の成績が悪くても、自分の力で俺の前に辿り着いた。だからお前の事を気に入ってんだ。この気持ちが嫌なら捨てても構わないがな。
魔法是个非常虚伪的东西,无论哪个魔法师都要借助各种道具才能展现力量,才能在更弱小的人类面前耀武扬威。可那份力量压根儿没有半分属于自己。而你不一样……不仅魔法课成绩烂得一塌糊涂,你也确确实实,是仅凭自己的力量走到了我的面前。所以我才喜欢你。不满意这份喜欢的话,丢掉也没关系哦。
亲密台词1
心配すんな、何があっても……例えお前が死神に連れ去られても、俺は地獄からお前を引きずり出してやる……ただ、引きずり出す時の姿勢は先に決めとかねぇとな、何しろ俺は紳士じゃねぇからよぉ。
别担心,不论发生什么,哪怕你被死神绑走,我也会把你从地狱里拖出来的……不过,拖你出来的姿势得先讲好,毕竟我也不是什么绅士啊。
亲密台词2
……お前は本当に落ち着きがねぇな、それとも……俺にお仕置きされるのが好きなのか?
……你还真是喜欢动手动脚啊,还是说……你喜欢的其实是被我惩罚?
亲密台词3
お前を選んだのはこの俺だ、お前を守るのも俺がしたくてやってるだけだ、お前の意志とは関係ねぇから調子に乗るな。
别得意,是我挑中了你,保护你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放置台词3
イベリコのヤツ……俺らはあのジジイ共の息子でも、あのガキ共のお袋でもねぇんだ、どうしてあいつらに優しくする必要がある?そんなんだからあいつはイジメられんだ。
伊比利亚那家伙……我们既不是那些老家伙的儿子,也不是这群兔崽子的老妈,有必要对他们那么温柔吗?他那个样子,不被欺负才怪吧。
胜利台词
ハッ、魔法が使えなくても、お前をぶち殺せんだよ俺は。
呵,不会魔法怎么了,还不照样打死你啊。
失败台词
こんな負け方、俺は認めねぇ。
我没认输,胜负就不作数。
喂食台词
ああ、ありがとな……なんだ、平民の食べ物って言うと思ったのか?ハッ、食べ物に貴賤なんてねぇよ、人も一緒だ……一緒に食うか。
嗯,谢了……怎么,你以为我会说,这是平民的食物?呵,食物不分贵贱,人也一样……一起吃吧。
换装独白
欲念倒影 只有软弱无能才会被欲望套上枷锁,而我的力量,足以将任何桎梏碾碎。

故事

代理皇帝


  
   「荒唐!我们什么时候要对一个飨灵言听计从了?!」
  
   刚踩上台阶,那把满是怒火的苍老声音便从殿内传了出来。
  
   跟在我身后的侍从紧张得仿佛被什么魔法冻结了一般,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变得僵硬许多。
  
   我不禁嗤笑一声。
   「放松,我还不至于要和几个半边身子都进了棺材的老家伙计较。」
  
   那侍从看起来却更紧张了,低着头也险些被台阶绊倒。
   我懒得再劝他,只抬脚迈进议事殿。
  
   这个国家最年迈也最无能无力的官员大臣都挤在这里,用或心虚或怨怼的眼神一路簇拥着我到了皇位——
   一把品位烂俗又小气的椅子前。
  
   「所以,在你们浪费时间抱怨之前,皇位继承人找得怎么样了?」
  
   「……一国之主,怎么能从平民堆儿里找……简直是胡闹!」
   说话的大臣抿着嘴,从鼻孔往外重重地呼气,像头战败的牛。
  
   我遗憾地摇了摇头。
   「看来,你们还没吸取教训。」
  
   「你们所谓的贵族,都是一脉相承地贪婪好斗且愚蠢,若放话要从他们之中挑选继承人,用不了几天,他们就会因内斗而全部死光,就像如今这空无一人的皇室一样。」
  
   殿内一片寂静,老东西们脸上虽挂着不服,但也没人能反驳。
   我叹了口气,准备起身离开。
   「看来,继承人一事毫无进展……那今天也没什么事可议了,散了吧。」
  
   「既然是代理皇帝,就要有一个皇帝该有的样子,才能叫人信服!」
   「说的没错,平时找不到人就算了,既已来了议事殿,怎么能这样三言两语就走人?!」
  
   听到这话,我便又坐了回去。
  
   「那你们还有什么想议的?城墙的施工进展,还是今年的农田收成?我应该已经批阅了相关文件,如果还需我一一详细指导的话……要你们有什么用?」
  
   「你……!」
  
   「我再说一次,我是勉为其难坐在这的,若你们有更好的人选,我非常乐意让位……那群被驱逐在边境的魔法师,也早就等不及要来和这个国家的皇帝比试一番……当然,更不介意和你们打一场。」
  
   畏惧的色彩在那些枯朽般的人类脸上闪过,而这副无趣的光景我早就已经看腻了。
   走下皇位,在路过那位粗喘如牛的大臣身边时,我鼓励性地拍了拍他的肩。
  
   「到时候,我会为你们加油的。」
  
   对方咬了咬牙,一头不知是真是假的白发仿佛又褪了几分色彩。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只能目送我离开。
  
   「你就不怕他们心存怨念,随便找个人类的孩子来做傀儡皇帝吗?」
  
   刚踏出殿门,伊比利亚强行塞给我的魔法球就响了起来。
  
   我把它从口袋里拿出来——拳头大小的透明圆球上,渐渐呈现出伊比利亚愁容满面的样子。
  
   「不但要领导这个国家,还要赢得魔法师的认同……若是那些大臣们随意抓来的孩子,是绝对承担不了如此重任的。萨沃伊也,无法再承受创伤了……」
  
   伊比利亚说的没错。
   这个曾经依靠魔法而繁荣强盛的国家,一朝同时失去了三位大魔法师和整个皇室,全国上下都乱成了一锅粥,再有创伤,即是覆灭。
  
   所以我才会再不甘愿,也要走这一趟。
  
   将视线从魔法球上移开,我牵过侍卫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
  
   「放心,我不会让那种孩子来无辜受苦。那群老家伙也该知道,他们选的继承人,还得经过我的考验才能坐上皇位。」
  
   伊比利亚这才勉强露出笑意。
   「……嗯,我相信你。」
  
   环绕在他周围的火焰,让我手里这颗冷冰的玻璃珠子仿佛都变得温暖了许多。
  
   「行了,别浪费你的魔法了,我这就回去了。」
  
   「总是这样往返于萨沃伊的王都与边境,真是辛苦你了。」
  
   「哼。还不都是因为帕尔玛和那个老头子……」
  
   就像突然吞了根鱼刺,把要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堵得喉管一阵刺痛。
  
   我看着眼前的萨沃伊,它好像依旧如旧日那般富饶,但又莫名让人觉得荒芜。
  
   伊比利亚借着魔法球望着这片广袤的土地,一时也沉默起来,如果不是掌心传来的温度,我还以为他已经离开了。
  
   故作轻松地叹了口气,我无奈地笑起来。
  
   「留下这么一大堆烂摊子,他们倒好,一个跑了,一个,就这么死了。」
  
   「怎么就死了呢……真是个,笨老头……」

赌约


  
   第一次见到笨老头,也就是费拉梅尔,是在处刑台上。
  
   当时几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迫切地希望我能立即在他们眼前,真真切切地死去。
  
   只因为我是飨灵,而这里是萨沃伊,一个得到了魔法的庇佑,因而不再需要飨灵的地方。
  
   而他们,萨沃伊的所有人类,他们都对飨灵会引来堕神的无稽之谈深信不疑,哪怕这种传闻从未得到证实,他们也早已全身心地投入到即将剿灭我这个不祥之兆的兴奋之中。
  
   那些一无所知的平民围在台下,高举着攥紧的拳头催促行刑人尽快动手。
  
   站在台下一角的御侍生怕我会伺机脱逃,全神贯注地盯着我,严声命令我在斧子底下跪好,好像语气越凶,契约的束缚力就越强似的。
  
   他分明亲身体验过,哪怕他仗着契约把火盆丢在我头上,把各种刑罚在我身上用了个遍,我也没听他说过半句废话,所以他才要把我送上处刑台的。
  
   现在,还假模假样地在人前装作一副很有威慑力的样子,真是……
  
   我不免冷笑,双手虽被绑在身后,爪刀却早已准备好割断绳子,再顺势划向行刑人的脖子。
   就算早晚会死在契约的控制之下,坐以待毙也不是我的性格。
  
   可就在我准备行动的时候,费拉梅尔,也就是笨老头,就那么不讲道理地出现了。
  
   「孩子,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将这个飨灵交给我。」
  
   他踩着满地的污秽上前,洁白的长袍却一尘不染。
  
   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比他更不适合出现在刑场的人。他好像只适合待在教堂或一切神圣又盛大的场合里。
  
   那些围观的平民也都睁大了眼睛,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传说或神话降临——虽然他确实可以称得上是。
  
   被他叫做「孩子」的中年男人没有半点儿不自在,还向后退了一步,再朝他鞠上一躬。
  
   「只要是您的要求,当然可以,费拉梅尔大魔法师。」
  
   于是手上的绳索被解开,脚上的镣铐也被砍断。费拉梅尔拖着他那长长的袍子走上处刑台,优雅地扬起嘴角再向我伸出一只手。
  
   「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吧。」
  
   那张风淡云轻又游刃有余的笑脸近在眼前,我转了转有些僵硬的手腕,还是保险起见,快速地用爪刀划破了他的手掌。
  
   「大胆!你竟敢……」
  
   「放松,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是么?」
  
   「这……」
  
   正要冲上来压住我的行刑人愣住了,他看着费拉梅尔毫发无伤的手掌,半张着嘴说不出话。
  
   「好了,我们走吧。」
  
   费拉梅尔固执地向我伸着那只手,我白了他一眼,正打算自己站起来,手却不受自己控制地伸向他。
  
   于是他便露出一副满意又欠揍的表情,将我拉起来,随后转向站在角落里的御侍。
  
   「你就是这孩子的御侍吧,很高兴认识你,但接下来,可以请你们即刻解除契约么?」
  
   「诶?当、当然……只是那样的话,这个飨灵就不受控制了……」
  
   即便是贵族,在费拉梅尔面前也不得不毕恭毕敬。不过御侍还惦记着我会带来灾难的说法,一时又没法爽快地答应下来。
  
   「放轻松,没问题的。因为今后,他就是我的飨灵了。」
  
   或许魔法师的声音里也带着什么魔法,御侍的紧张肉眼可见地消散了,然后便急不可耐地同我解除了契约。
  
   在费拉梅尔带我离开刑场的过程中,每个人都虔诚地合起双手放在胸前,仿佛是在感谢救世主用三言两语就击败了浑身镣铐的魔王。
  
   真是一群令人无语的蠢货……
  
   「喂,你不是有『伟大』的魔法么,还要飨灵干吗?」
  
   跟着他走出饶沃之地而逐渐接近萨沃伊的边境时,我忍不住问道。
   费拉梅尔并没有因我的问题停下脚步,他好像也非常笃定我不会逃走。
  
   「那你不是骄傲的飨灵么,又怎么会同意和我离开呢?」
  
   「好奇而已。」
  
   「没错,我也是。」
  
   他回过头冲我眨眨眼,长相本就比我听说的要年轻,此刻更是多了些顽劣的感觉。
  
   他说——
  
   「因为有魔法所以不需要飨灵的庇护,这只是种高傲的偏见。」
  
   「依我看,飨灵和魔法有着非常相似的能量,但飨灵可以长生不老,魔法却做不到这一点,所以说,也许飨灵比之魔法,处于更高阶的位置上……」
  
   「如果可以深入研究飨灵这一物种,对魔法,萨沃伊,乃至缇尔菈,或许都是件益事。」
  
   那双越来越明亮和兴奋的眼睛,就像个生来初次吃到糖果的孩子。
  
   我想起刚刚在处刑台上,他分明被我划破却又瞬间愈合的手掌。
  
   确实,如果受伤的是飨灵,便不会急于给自己疗伤,因为一般的伤对飨灵来说并不致命,放任不管也会自行痊愈。
   但只有魔法的人类不行。纵然魔法再强大,他们依旧脆弱,依旧会死。
  
   「你要怎么研究,把我从中间切开?」
  
   「那叫解剖,孩子。我的研究很简单,只要飨灵,也就是你,跟着我学习魔法就行了。」
  
   「哈?」
  
   「呵呵,看你好像很不屑的样子嘛。我知道,你们的战斗方式和魔法差不多,但你应该也无法让花朵在冬季盛开,或令萤火虫在掌心汇聚成灯盏吧?」
  
   说实话,他那洋洋得意的表情很欠揍。
   不过,接下来的话倒还算有趣。
  
   「我想到一个好主意。我们来打个赌吧,过两天就是新一届魔法实习生入学的日子,如果你能同他们一起通过一轮测验,就算你赢,怎么样?」
  
   「赢了有什么好处?」
  
   「赢了费拉梅尔大魔法师,对你来说还不算是好处吗?」
  
   「……你是自恋狂吗?」
  
   「哈哈开个玩笑嘛。好处就是——我可以帮你实现一个愿望,不过不能杀人放火,也不能令你一夜暴富,哦对,权力、爱情、幸福这些统统不行。」
  
   「……那你是想让我许愿要一颗糖吗?」
  
   「别这么说嘛,就算你对好处不满意,但输了也没什么坏处,再不济,还能学会一两样魔法,如果是我,一定会认为这个赌很划算的。」
  
   他回身举起右手,掌心朝向我,然后挑了挑眉,似乎在等待我拍掌过去发出的那清脆的一响。
  
   啪的一声,在此之前,是我把各种脏话丢在御侍身上后,被他用鞭子抽打的声音。
  
   而此刻,这声音将成为一种和那狗屁契约完全不同的,自愿且平等的约定。
  
   事后想想,或许费拉梅尔在那时也用了什么狡猾的魔法。
  
   总之,这个不存在奖惩的毫无意义的赌约,就这样草率地成立了。

魔法


  
   「测验不是马上就要开始了吗?你怎么还躺在这?」
  
   头顶的声音让我不得不顶着阳光睁开一只眼,结果差点被帕尔玛那些随时随地四处乱飞的玫瑰花砸中眼球。
  
   在这待了这么久,就算习惯了满屋子飞来飞去的扫把和法杖,我也还是没法适应他身上的这些花和香气。
  
   那家伙弯着腰,撩了下垂到脸旁的长发,粉色的花瓣便又如阵雨般降下。我只能坐起身,三两下把落在脸上的花瓣摘净,再丢到草地上。
  
   「你的出场还是一如既往地烦人啊……而且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也正准备躺在这吗。」
  
   「那能一样么,我是本来就没有参与测验的资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阿莱斯特看到我就烦。」
  
   听到这话,我不禁瞥了眼帕尔玛好似满不在乎的脸。
  
   他也是倒霉,御侍偏偏是那个最讨厌飨灵的阿莱斯特。
   不过,我也没立场同情他就是了。
  
   「你以为我有测验资格?我连第一节课的随堂测验都没通过。」
  
   「唉,你也是奇怪,明明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就是对魔法一窍不通呢?……咱们兄弟两个,还真是同病相怜啊。」
  
   「少套近乎,谁跟你是兄弟。」
  
   「哎呀,别害羞嘛,我们可都是一张床上睡过的关系了~」
  
   「什么睡一张床,分明是你自己半夜爬上来……」
  
   「布雷斯,帕尔玛,原来你们在这!」
  
   刚在帕尔玛屁股上踹了一脚就听见了伊比利亚的声音,我下意识僵了一瞬,立马打算跑路,却又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脚。
  
   一低头,便看见帕尔玛那家伙阴险的笑容。
  
   「别想跑,要死一起死。」
  
   「你……」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测验已经开始了,你们怎么还在这?」
  
   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伊比利亚已经站到我面前。他额角挂着几滴汗,脸上满是真诚的担忧。
   我很不会应付真诚的家伙。
  
   「不然?还要我们去欣赏那些实习生把癞蛤蟆变成金子,再把金子变成一坨屎么?」
  
   「……御侍说,虽然不能参加测验,但观看测验过程也对你们有益……」
  
   「费拉梅尔亲自教了那么久都没学会的东西,看几个菜鸟比划两下就能看会了?你的御侍……塞帕苏斯他是太瞧得起那些实习生,还是瞧不起费拉梅尔?」
  
   「当然不是,只是……」
  
   看到伊比利亚那种为难又纠结的表情,我忍不住咂舌。
  
   作为这里唯三的飨灵,最精通魔法也最好说话的他,总是不得不夹在魔法师和我们之间,如果换做是我……想想都头疼。
  
   认命地叹了口气,我拽住帕尔玛的后衣领,带着他一起从草地上站了起来。
  
   「诶?你干嘛?」
  
   「还能干嘛,我不愿意别人替我为难,那就姑且按那两个老家伙的意思,去参观参观那些小兔崽子们的测验,顺便为难他们呗。」
  
   「你要去自己去,拽我干嘛?」
  
   「呵,你不是说了嘛。要死一起死。」
  
   「你……你这个疯子……放、放手!布雷斯要杀人了!救命啊——!」
  
   「不想我来硬的,就给我闭嘴。」
  
   「呜……你这个暴力狂……」
  
   帕尔玛那家伙只是放声哭,眼泪一滴也不掉。
  
   他很快就放弃了挣扎被我一路拖着走,伊比利亚则是捡起他落在草地上的帽子,欣慰又略带愧疚地笑着跟在我们身后。
  
   这样幼稚得像小学生一样的场景,我竟已不知不觉习惯了……
  
  
  
  
   萨沃伊虽然非常崇尚魔法的力量,但并不允许有过多魔法师存在。
  
   三位大魔法师每人每届只能带一到两个学徒,另外再有三两位普通魔法师做基础教学,因此每届师生加起来也只有十几个人,大家彼此间都很熟悉。
  
   这届魔法实习生早对我们三个结伴迟到习以为常,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我们甩脸色。
  
   不过还要数大魔法师阿莱斯特的脸最臭,吓得帕尔玛头也不敢抬。
   伊比利亚的御侍,塞帕苏斯则是不声不响地站在角落,大大的帽子把脸挡得严严实实看不见表情,但想也不会和蔼可亲。
  
   满场只有台上的费拉梅尔,那个笨老头笑得一脸白痴样。
  
   「好,现在人齐了,我们开始吧~」
  
   「什么嘛,原来等了这么久,就是在等这三个飨灵……」
   「伊比利亚就算了,布雷斯和帕尔玛连测验资格都没有,来干嘛啊?」
   「区区飨灵,还想当三大魔法师的继承人?做梦吧!」
  
   费拉梅尔话音刚落,几个实习生就交头接耳地嘀咕起来,似乎故意压低了的声音也还是被空旷又安静的场地放大了好几倍,精准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阿莱斯特冷哼了一声,塞帕苏斯依旧躲在阴影里,费拉梅尔则是假装没听见,自顾自地开始走流程。
  
   帕尔玛想尽可能把自己缩小一点,藏在斗篷下的手偷偷过来掐了我一把。
   「你说你,平时逃课逃得不是挺勤快的吗,怎么偏要这时候来给自己找不自在啊。」
  
   我笑了笑,伸手在同样的位置拧了两把还他。
   「谁给谁找不自在还说不定呢。」
  
   测验按平时成绩的排名进行,也就是阿莱斯特的学生开始——这位古怪天才的学徒和他一样,对飨灵半点儿都瞧不上眼。
  
   那个成绩第一的小鬼在进行基础测验时,还要动不动就朝我投来一个或轻蔑或挑衅的眼神。
   幼稚。
  
   基础测验没什么看头,很快就结束了,接着就到了重头戏——魔法强度的测验。
  
   要说这一项目有多重要,看塞帕苏斯就知道了。
   这个几乎从来看不见脸的魔法师,在听到魔法强度测验时都把帽檐往上抬了抬,从一道小小的缝隙观察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不过对他们这些魔法师来说的重要,在我看来,也不过是把一块铁板凿穿,不止魔法,飨灵能做到,锤子斧子,各种工具也都能做到。
  
   我不禁翻了个白眼。
   「没意思。」
  
   「唔?你说什么?」
  
   本来只是对帕尔玛说,暗示他找个机会偷跑的一句话,没想到帕尔玛没听到,却让那个正在用魔法欺负铁板的「第一名」听到了。
  
   于是他手里的魔法光束便强行转了个向,直冲冲地朝我袭来。
  
   「布雷斯——!」

贵族


  
   我的御侍是个贵族。
   这样的出身让他从小就习惯了颐气指使,纵然我是飨灵,也没能成为他眼中的例外。
  
   他理所应当地认为我是他的所有物,应该服从他的一切指令,若违背了他的想法,也理应挨打。
  
   在他的认知里,飨灵和人类都一样,会趋利避害,畏死乐生,只要打得疼了,自然会听话,会变乖。
  
   不过,我倒不是因为这点讨厌他。
  
   毕竟他说到底只是个普通人,突破不了阶级的限制,无法做出和其他贵族不同的选择,也是无所厚非。
  
   我厌恶他是因为他懒惰、懦弱、无知、无能。
  
   所谓贵族,并非只是因为拥有更多的财富、权力,而是拥有财富和权力,并将之分予贫穷、无助的人们,所以人们才会愿意拥其为「贵」,愿意俯首称臣。
  
   而他,享受着农民的劳作,工人的血汗,士兵的在所不辞,自己却除了招人厌恶,没为萨沃伊做过任何事。
  
   和那该死的契约一样,不对等的天平,就必然要倾翻。
  
   砰——
  
   站在魔法实习生金字塔塔尖上的优等生重重地摔在地上,捂着眼睛痛苦地嚎叫。
  
   那道软绵绵的光束被我打了回去,一连掀翻了悬挂在半空中的铁板,然后「无意」地飞向了他的右眼。
  
   伊比利亚第一时间跑过去为其治疗,帕尔玛站在我身后小小地「哇哦」了一声,然后悄悄凑过来说「我会为你祈祷的」。
  
   我白了他一眼,看着年轻的实习生们被吓得乱跑乱叫,直到阿莱斯特的魔杖重重地敲在地上,寂静随着那些灰尘一齐落下。
  
   「飨灵,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阿莱斯特的声音不怒自威,我瞥了眼表情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是稍微收敛了一点傻笑的费拉梅尔。
  
   「当然。我帮你们提前结束了这场无聊的测试。」
  
   「就用以暴制暴的方式吗?」
  
   「不然呢,要我摸着他的头告诉他,魔法是要用来攻击敌人,而不是威胁一个围观群众的么?」
  
   阿莱斯特哼了一声,但那种因不可预测的实力而显得格外强大的威胁感,正在慢慢减退。
   我便继续说道。
  
   「你们魔法师之所以自傲,认为自己比飨灵,比普通的人类都更加高贵,不就是因为拥有力量,还可以自己决定去攻击什么,保护什么吗。」
  
   「可如果所谓的魔法就只是用来攻击自己看不顺眼的家伙,那被萨沃伊供养着的魔法师,和你们自己眼中比飨灵更为低贱的堕神,也没什么区别。」
  
   我走到那个优等生面前,抓着他的头发,让那只血淋淋的眼睛正对着我。
  
   「如果我是你,首先不会意气用事随便攻击别人。」
  
   「其次,如果我被人攻击,那么哪怕瞎了两只眼睛,哪怕断手断脚,也要把他的脖子咬断,而不是自己躺在这哭鼻子。」
  
   我看向阿莱斯特。
  
   「如果我是你,这场测试就算他凿穿再多铁板,也是不及格。」
   「走了帕尔玛。」
  
   「嘶——不要在这种时候叫我名字!」
  
   帕尔玛一边嘟囔着后悔没偷学隐身魔法,一边跟着我离开考场。
   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那名「优等生」。
  
   「你,等等。」
  
   虽然料想到方才的举动会引起许多不满,但没想到叫住我的竟然是塞帕苏斯。
   那种程度的伤,伊比利亚应该就能治好才对……难道这次真的做过头了?
  
   我看着塞帕苏斯磨磨蹭蹭地走过来,心里已经在想离开这里时,该怎么应对费拉梅尔的嘲讽。
  
   可出乎意料的是,塞帕苏斯并没有对我说教,他定定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猛地朝我丢了三把火焰。
  
   「喂!你……」
  
   「……」
  
   塞帕苏斯什么也没说,就这样转身走了,只有帕尔玛的笑声如约而至。
   「哈哈,你一定是被他讨厌了。」
  
   「不,正好相反。塞帕苏斯很中意你呢,布雷斯。」
  
   费拉梅尔也跟了出来,他伸出手,那三把火焰便乖顺地飞向他的手心。
  
   「这是塞帕苏斯送你的礼物,虽然看起来有点吓人,但这些火焰一点都不烫不是么?」
  
   「……你们魔法师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
  
   「呵呵,你们飨灵也不赖嘛。帕尔玛,我有些事想和布雷斯说,能先请你回避一下吗?」
  
   帕尔玛满脸喜悦地点了点头,对我摆出一个「祝你好运」的表情,然后离开。
  
   我抱起胳膊,朝费拉梅尔抬了抬下巴,「说吧。」
  
   「前几天我问过你,如果那个赌你赢了,你想许什么愿望……当时你说,你想做一名贵族。」
  
   「对,你当时还狠狠地嘲笑了我一通。」
  
   「不,那不是嘲笑,而是惊讶,或者说……惊喜。」
  
   费拉梅尔的表情比平时似乎认真了许多,这是件非常罕见的事。
  
   「当时你说,是因为你的御侍把贵族做得太失败,所以你想让他看看真正的贵族应该是什么样子的……高傲坚决,果敢智慧,但绝不冷漠无情。」
  
   「你到底想说什么?」
  
   「做事不要不温不火,皇帝也是贵族,干脆,你来做下一任皇帝吧。」
  
   说实话,我一时有些呆住。抱在胸前的双臂垂了下来,想了半天,只能开口回他——
   「你让我做我就做吗?」
  
   他摇了摇头,第一次没有露出那种傻笑。
  
   「你知道,大魔法师每年都会预测萨沃伊即将发生的重大事件吧。明年轮到阿莱斯特预测,我和塞帕苏斯只能各自预测一件事……」
   「而我预测到,明年,皇室会死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到时候,布雷斯,只有你能当皇帝。」
  
   「你疯了吧……」
  
   「或许吧,但我疯得很理智。」
  
   费拉梅尔站在蓝天之下,仿佛逍遥自在,又仿佛茕茕孑立,也仿佛枷锁缠身,负重累累。
   他叹息着,我才惊觉比起第一次见面,他竟已老了这么多。
  
   「人们总是喜欢谈论武力、智慧、地位、财富……但这些,其实都没有『自我』来得重要。」
  
   「知道自己是谁,能做什么,想做什么,该做什么……只有这样,才不会迷失在这个纷杂混乱的世界里,也只有这样,才能一往无前,战无不胜。」
  
   「坚定的自我,远远比飨灵的灵力,比魔法师的魔法,更为强大。」
  
   他看着我,眼神却有些空洞,就像看着萨沃伊的未来。
  
   「你知道吗,今天的你,连那个最难搞的阿莱斯特都认同了,在此之前,没人能做到如此,就算是现任皇帝也不行。」
  
   「布雷斯,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有着绝不动摇的强大『自我』的人,所以,请允许我将那个赌约,更换为『请求』吧……」
  
   那一刻,我感到萨沃伊边境的风正徐徐吹来,好像载着什么庞大又看不见的东西,沉重又坚定地抵达我面前。
  
   费拉梅尔面向我,缓缓地,低下了那颗高傲的头。
  
   「请你成为萨沃伊的皇帝,带领萨沃伊的人民走出苦难……这件事,只有你才能做到。」
  
   「没错,只有你。」

布雷斯鸡汤


  
   布雷斯鸡汤来到这个世界上听到的第一个指令,是用最残忍的手段,将跪在地上的,那些羸弱的平民全部杀光。
  
   起因是,平民每年都为贵族打理葡萄园并酿制葡萄酒,但今年,酒的数量比往年少了几瓶。
  
   萨沃伊没有相关律法规定该如何处置这些平民,何况由于气候原因,葡萄收成本就不好,怪不得那些平民。
  
   但那位贵族,也就是布雷斯鸡汤的御侍,因为今早在另一位贵族面前丢了面子,所以势必要出这口恶气。
  
   布雷斯鸡汤在事后听了女仆长给的「理由」,怎么想也不觉得合情合理。
  
   他更为庆幸,自己当时的选择不止是「拒绝」了御侍的指令,而是挡在他身前,让那些平民一个不落地逃了出去,然后再指着气急败坏的御侍,骂他简直是头蠢驴。
  
   「你,你大胆!我是你的御侍!」
  
   「御侍又怎么了,我可不想让一个白痴对我指手画脚。」
  
   啪——
  
   鞭子狠狠抽在布雷斯鸡汤的脸上,挥鞭子的人和被打的人一时都愣住了。
  
   布雷斯鸡汤先反应过来,抄起武器就要还手,他的御侍反应慢了半拍没能及时逃跑,缩在地板上瑟瑟发抖。
  
   但很快布雷斯鸡汤就呆住了。
  
   他握着爪刀,咬着牙,却怎么也无法下手——哪怕只是割断那个人的一根头发。
  
   他突然意识到,原来,这就是飨灵。
  
   之后,布雷斯鸡汤的御侍便把囤积下来的火气,都朝他发泄了出来。
  
   布雷斯鸡汤虽然无法还手,但他那带着冷嘲笑意的谩骂,始终伴随着鞭打声不曾停歇。
  
   直到他的御侍无力再挥动鞭子,布雷斯鸡汤还舔了舔嘴角的血,笑着骂他是废物。
  
   布雷斯鸡汤的御侍扔下鞭子愤愤离开,不多时,却又被从女仆长那里听了他的恶行的布雷斯鸡汤追了上来。
  
   贵族只能伴随着他的谩骂声继续挥动鞭子,以至于他一度以为,这个飨灵大概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好把自己气死或累死。
  
   他无可奈何,只好以「飨灵肆意伤人」为由,将布雷斯鸡汤送上了刑场。
  
   在费拉梅尔大魔法师出现声称要带走这个飨灵时,贵族还在沾沾自喜。
  
   他以为大魔法师都极度厌恶飨灵,所以这个可恶的飨灵,一定会被以最为残酷的黑魔法杀死。
  
   他做梦都想不到,布雷斯鸡汤在萨沃伊边境,那座魔法师聚集的城堡里,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
  
   「帕尔玛火腿——!你对我的裤子都做了什么?!!!」
  
   帕尔玛火腿正坐在草地上和伊比利亚火腿吃午饭,听到布雷斯鸡汤的怒吼声,一脸无辜地挖了挖耳朵。
  
   「你不觉得那条南瓜裤很不符合自己的形象嘛?鄙人恰好有着优越的审美,就好心帮你改造了一下,不用谢~」
  
   「你所谓的改造,就是把裤子剪成这样?」
  
   布雷斯鸡汤拎起自己那条面目全非的裤子,竭尽全力上扬的嘴角忍不住抽搐着。
  
   「对啊,你说南瓜裤哪有长款的嘛,我就给你剪成短的了。然后因为你这个人满身的不良气息,我就在裤子旁边给你开了个洞……喂你去哪?!」
  
   「放心,接下来的一个月,你都别想再穿裤子了。」
  
   「我我我警告你啊!我现在和伊比利亚住一起,你要是随便动他的衣柜,小心他跟你翻脸!」
  
   「不,布雷斯应该分得清我和你的衣服,不会乱翻,所以没关系的哦~」
  
   看到被伊比利亚果断划开界限而石化住的帕尔玛,布雷斯鸡汤觉得心情瞬间愉悦了许多。
  
   那时的他虽然也会偶尔觉得,这样每天吵吵闹闹的日子轻松得不太现实,但也曾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延续下去。
  
   至少,不会结束得这么突然。
  
   得知那本记载了所有魔法的「幽冥之书」失窃后,三位大魔法师都意外地冷静。
  
   布雷斯鸡汤没来得及困惑,便和帕尔玛以及伊比利亚一起,被派去寻找「幽冥之书」的下落。
  
   等他察觉出事情不对时,三位大魔法师已经决裂,打得不可开交。
  
   萨沃伊仿佛瞬间陷入了末日,布雷斯鸡汤也是初次见识到魔法真正的力量,愣了几秒便要上前阻止,却被伊比利亚以不会魔法为由拦了下来。
  
   紧跟着,帕尔玛火腿便冲了上去。
  
   他分明始终与自己的御侍,阿莱斯特不和,却还是冲到了阿莱斯特的面前,意图劝阻,也试图保护。
  
   布雷斯鸡汤和伊比利亚火腿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急着去接被魔法击伤而从高空坠下的帕尔玛火腿,再一抬眼,三位大魔法师已然同归于尽。
  
   布雷斯鸡汤隐约听到了伊比利亚的哭声,也仿佛看到了帕尔玛的眼泪,那自己呢?
  
   他仿佛失忆一般,遗忘了当下的所有记忆,因为,有更庞大的东西正向他逼近。
  
   「请你成为萨沃伊的皇帝,带领萨沃伊的人民走出苦难……这件事,只有你才能做到。」
  
   费拉梅尔那日的话竟成了遗言,布雷斯鸡汤恍然大悟,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死。
  
   他和费拉梅尔当年的那个赌约是个倾斜的天平,只有奖励,没有惩罚。
  
   费拉梅尔最后还亲手掀翻了它,赌约变成请求,卑微又不带拘束,给足了布雷斯鸡汤选择的自由。
  
   但比起费拉梅尔的体贴,比起自己能随心所欲,布雷斯鸡汤最后还是选择了认赌服输。
  
   因为他知道自己是谁,能做什么,想做什么,该做什么。
  
   尽管他讨厌装模作样的魔法,讨厌装腔作势的魔法师,也讨厌无知无能只有贪婪无穷无尽的皇室。
  
   但他喜欢萨沃伊,这个承载了他无数幼稚回忆的地方,也是费拉梅尔倾尽一生守护的地方。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里,最后还是只能化作尘埃。
  
   于是布雷斯鸡汤给自己戴上了枷锁,成了萨沃伊的代理皇帝。
  
   他也很快明白,费拉梅尔那日所说的「只有你才能做到」是什么意思。
  
   最为精通魔法的伊比利亚火腿自然是要继承大魔法师的位置的,而帕尔玛火腿,却是在不知什么时候静悄悄的,连半点预兆都没有就离开了萨沃伊。
  
   布雷斯鸡汤在批阅那些无能官员递上来的文件时,偶尔会想起帕尔玛火腿那日的眼泪。
  
   他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也曾冥思苦想过帕尔玛突然离开的原因。
  
   但最后却只能摇摇头,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堆积成山的事务之中,而不是一个「叛逃者」身上。
  
   在他和伊比利亚火腿的努力下,萨沃伊终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但在布雷斯鸡汤眼中,还总是暗了一块。
  
   或许在伊比利亚火腿眼中也一样。他们都不曾对彼此提起过,但他们都知道,那是什么。
  
   布雷斯明白,空洞就算填补回来也要经历痛苦,也无法完美无缺。
  
   但坐以待毙依旧不是他的性格。
  
   对于伊比利亚,他只是偶尔担心好脾气的老朋友会被魔法实习生欺负,别的一切放心。
  
   而他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在全国范围内寻找合适的皇位继承人,因为他早晚要离开这里。
  
   因为记忆再愉快,如果无法延续,回味起来也只是伤感。
  
   他得抓住那个「叛逃者」的衣领,再次笑着告诉他——
  
   别忘了,要死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