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沙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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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3-19更新
最新编辑:丿奶丶茶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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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5-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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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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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基本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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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沙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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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系 | 稀有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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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V(日配) | CV(中配) | |
??? | ??? | |
专属堕神 | ![]() 肉刀 |
![]() 蛇君 |
![]() 偏好食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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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装日期 | 2024年05月09日 | |
获取途径 |
初始属性 / 满级属性120级,含神圣契约,不含神器属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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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 922 | ![]() |
752 / 319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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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 582 | ![]() |
541 / 219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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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0 / 9075 | ![]() |
1322 / 5091 |
食物 | 春雨沙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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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 | 菜品 |
发源地 | 日本 |
诞生年代 | 不详 |
性格 | 多愁善感,奇思妙想 |
身高 | 170cm |
关系 | |
信条 | |
望每一个值得铭记的时刻,都不只有春雨记得…… | |
简介 | |
日本称作“春雨”的食材,其实就是粉丝。粉丝本身是中国发明出来的食材,在日本的镰仓时代左右,作为禅宗斋饭的材料传入日本。一直到昭和初期的时候,日本的粉丝基本由从中国进口,直到后来本土的一些工厂开始制作粉丝,日本国产的粉丝一般用红薯或者马铃薯作为原料,采用——“落下式制法”,即将原料放机器上,利用重力形成长条状后整齐地切断。因垂下的半透明粉丝落入热水中,很像春天淅淅沥沥的小雨,后来渐渐地被日本人称为春雨。春雨在日本有很多种做法,较为常见的就是春雨沙拉,做法简单,只要将春雨煮后滤水,再加入喜欢的配菜、酱料即可。 | |
背景故事 | |
外表是我见犹怜的温柔美人,但性格却有些无厘头,让人同情不起来。只是看到雨滴落下也会联想到很多伤心事并因此忧伤落泪,但那些诸如粉丝泡胀了就不够美味的伤心事实在很难引起他人的共鸣。多愁善感,同时又有很多荒谬的孩童般天真的想法,并以此作为自己是天才小说家的依据,可惜文笔很差,而且拖延症严重,从未完成过任何一部作品。 |
技能
战斗技能
基础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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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霖祷祝 |
(1级)春雨沙拉飞至半空,摇动毛笔祈福,回复全体324点生命值并无敌3秒。 (41级)春雨沙拉飞至半空,摇动毛笔祈福,回复全体4212点生命值并无敌3秒。MAX |
能量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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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润笔盈春 |
(1级)春雨沙拉飞至半空,挥笔进行书写,回复全体友方312点生命值并使全体友方在3秒内每秒恢复104点生命值同时使全体友方受到的伤害降低25%,持续4秒。 (41级)春雨沙拉飞至半空,挥笔进行书写,回复全体友方4056点生命值并使全体友方在3秒内每秒恢复1352点生命值同时使全体友方受到的伤害降低45%,持续4秒。MAX |
连携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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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级润笔盈春 |
连携对象 | |
(1级)春雨沙拉飞至半空,挥笔进行书写,回复全体友方375点生命值并使全体友方在3秒内每秒恢复129点生命值同时使全体友方受到的伤害降低35%,持续4秒。 (41级)春雨沙拉飞至半空,挥笔进行书写,回复全体友方4875点生命值并使全体友方在3秒内每秒恢复1677点生命值同时使全体友方受到的伤害降低55%,持续4秒。MA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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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
换装独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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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冬盛宴 | 今天就先把工作放在一边……尽情地享受美食吧。 |
故事
暮春
就要……结束了吗……
凉浸浸的单薄雨滴悄悄吻在脸上,又顺势如泪般滚落,融入窗外那芬芳的泥土里。
于是广袤的大地便成了春的坟,沉默地埋葬她的香魂。
只可惜,此时此刻,此地此景,唯有我一人为她悼唁……
「春雨……能否请你,不要停……」
「待更热烈的夏彻底到来,还有谁会记得温柔的你呢……」
「若仅我一人铭记,那也太寂寞了……」
我不由继续向窗外探出身去,仰起脸迎接她最后的道别,叫我的悲伤与她的化作一体……
「春雨沙拉!你又下雨天开着窗户!楼下的榻榻米都湿透了!反正不是你负责打扫就无所谓是吗……」
「喂你、你发什么疯!就算付不起住宿钱也不至于轻生吧!!!」
未及我反应,伊达卷已经从门口冲了过来。
若不是他还慌忙抱住了我的腰,恐怕我就要被他一举从窗边撞下去了。
我心里觉得委屈,不免回过头有些哀怨地看着他。
「我没有要轻生的意思,而且老板娘说了,我可以免费住在这里,不用付钱。」
「那、那你趴在窗户边上干嘛呢?!」
「和,春天告别……」
「……………………………………………………你神经病啊!!!!!!!!!!!」
「唉……」
我跪在凉凉软软的榻榻米上,边将浸湿抹布的水拧进小桶里,边叹息着。
甘露煮蹲在我身边,拄着下巴一脸天真地问。
「你这样得搞到什么时候去啊?」
我愣了一下,然后又叹了口气。
虽然我很感谢她能放下工作在这里陪我,但要是她能帮我一起的话,也许我就不用叹气了。
放下抹布,我转身拿起蒲扇,对着潮湿的榻榻米轻轻扇起来。
「哇啊,这么看来,这间屋子要好几天都住不了人了。」
甘露笑着说,看起来似乎是真的很开心。
见状,我也笑起来。
「那样的话,我的房间里就能安静好几天了。毕竟这种木制的老式房屋,隔音都不太好。」
「诶?春雨你晚上睡不好吗?那难怪会想跳楼呢。」
「不,我并没有要跳楼……」
「那你今天又是因为什么而悲伤呢?写作遇到瓶颈了吗?」
「……也不全是因为那个……」
我放下蒲扇,再次看向窗外绵绵的雨。
「我做了个梦……是我刚到樱之岛时的事。」
彼时,也是一个暮春。
……
我的御侍是耀之洲的一名僧人,应一位对耀之洲文化颇感兴趣的富商邀请,乘游轮前往樱之岛讲经布道。
富商金发碧眼,名为威廉。据说,其祖先在对堕神讨伐战中从格瑞洛迁居到了樱之岛,之后便一直定居于此。
威廉说,似乎是因为祖先的那段经历,他从小就没有「故乡」的概念,无论樱之岛还是耀之洲,亦或是格瑞洛、帕拉塔,他都同样热爱。
他希望整个缇尔菈能真正融为一体,让各种文化共同和谐生长。
那副热情澎湃的模样打动了御侍,我们这才不远万里地来到异国他乡。
「春雨沙拉,届时还要麻烦你将我说的话记录在册,好让我事后能反思斟酌,自己所言是否尽善。」
「嗯,我明白了。」
我与御侍站在船头,受风与浪的影响,皆有些激动难抑。
一旁的威廉看起来也很是兴奋,他语气亲切地笑道。
「呵呵,听说春雨先生诗文极佳,等到了樱之岛,那里的风土人情,定能让你有更多的灵感妙思,创作出更多优秀的作品来!」
「没、没那回事……」
我有些羞窘地低下头,威廉似乎还打算说什么,但此时船上的一名船员跑了过来,神色紧张地对他耳语了几句。
「啧,这点小事不要来烦我,没看到大师在吗?」
见威廉不悦,那船员便连连点头说是,然后又匆忙地跑走了。
「威廉先生,发生了何事?」
「不,没什么,大师别在意,只是船舱里发现了只老鼠,我叫他们赶快处理掉,不会影响到你们的。」
「老鼠亦是生灵,只是……」
只是这是在别人的船上,承载着几十人的性命,御侍纵然有心,也知自己人微言轻,不好说什么。
威廉似乎看出了御侍所想,又补充道。
「大师放心,我只让他们将老鼠关起来,不杀生。」
「善哉,如此甚好……」
我不禁再次看向威廉——如此慈善之人,真是时世之幸。
游轮并未受阻,继续行驶在茫茫海上。
在那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提起过那只老鼠了。
怜春
船靠岸了。
我扶着御侍走下舷梯,在码头等待威廉处理好船上的事。
那时的我才刚诞生不久,所见所闻本就不多,便新奇地观望着樱之岛的风景,直到耳中闯入几道重物落下的声音。
那是货舱的方向,几名船员正向外搬运着笨重的大箱子,因不小心失了手,才砸在地上。
「慢点慢点,就算是货物也经不起这么摔啊。」
威廉急急忙忙跑下舷梯,不过看向那些箱子的眼神并不像心疼,而是担忧。
「大师,没惊扰到你们吧?」
「不,没事。」
「没事就好。两位也累了,咱们赶快去休息的地方吧。」
威廉有些急切地将我们迎上马车,来到他的府邸。
他择了一处与正屋有小门相隔的偏室,让我们在此住下。
「等我叫人把这个小院子再拾掇拾掇,就安排信众们到这里来,听大师布道。」
「信众……我只愿能为世人解忧,并不是执意要让他们信仰什么……」
「哎呀哎呀,是我唐突了!」
尽管御侍已经说明自己并无责怪之意,威廉还是又解释了许久才罢休。
最后,似乎是想起威廉商人的身份,御侍犹豫片刻方忍不住补充道。
「我已明白施主慈善之心,不过还是要请施主转告大家,此次布道不会收取任何费用,希望大家不要有负担。」
威廉连连点头,又嘱咐了偏室的仆人们几句,便急着离开了。
不知为何,我的心中竟升起隐隐的担忧……
不过事实证明,那份担忧似乎是多余的。
每天,小小的院子里都会挤满来听御侍布道的人,甚至有人一连好几日都会来,哪怕御侍每次讲的内容都大同小异,他们也听得无比认真。
虽然我并不能完全理解御侍对那些民众所说的话,但从御侍的表情,以及那些人同来时的沉闷抑郁截然相反的神色来看……
我知道,御侍确实做到了他所期望的那样,治愈了为世俗烦扰的人们。
「春雨沙拉,这些天辛苦你了。来了这么久,都只闷在这小小的院子里……今日你便出去逛逛吧。」
「诶?不需要我记录了吗?」
「嗯,你去便是。」
「可是……」
御侍没有等我说完未出口的话,转身走回了寝室。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或许是这些天太过辛苦……今日也想休息了吧。
这么想着,我才放心了些,拿起本子向外走去。
附近和威廉的府邸不同,没有气派的房子,更无精心修剪造型的盆景,除却仿佛要顶破青穹的粉樱,竟只剩一地半黄未绿的干草,徒惹人怜惜。
「明明还只是暮春,怎的看起来却像深秋……」
我不觉叹了口气,转头突然望见站在拐角处的小男孩,惊讶地指着我叫道。
「啊!妈妈,那不是那个骗人的……」
「嘘!别瞎说……」
男孩的母亲不等他再开口,抢先阻止道。
她小心却又有些怨怼地瞄了我一眼,然后便匆匆拉着孩子走开了。
我茫然愣在原地。
骗人的?骗人的什么?什么是骗了人的?
那个眼神……又是什么意思?
「嘿嘿……你是耀之洲来的那位……大师的飨灵吧?」
我诧异地回过身,一位背脊佝偻的老人不知何时站在身后,边上下打量我,边从满是沟壑的脸上挤出亲切的笑容来。
见我仍呆愣着,他以为我是没理解他的意思,又补充道。
「就是住在威廉大人府上的那位!不是吗?」
「呃,没错……」
「嘿嘿,我果然没看错。不过你怎么在这啊?身边也没个人跟着?」
「我是来采风的……」
「采风?风……怎么采?」
「就是……」
简单和老人解释了我正为积累写作素材而四处闲逛后,老人突然露出一副奇怪的神情。
像是兴奋,又有些狠厉,还像……
「游廓啊!这不去游廓可怎么行?!」
他突然叫道,那样斩钉截铁的自信的语气,让我也忍不住好奇起来。
「游廓?那是什么地方?」
「哎呀哎呀,那是樱之岛最美妙的地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去了就忘不掉,甚至不想走呢!」
「世上竟有这样的地方……请问那游廓在何处?」
「你跟我来!我带你去!」
似乎是嫌指路麻烦,老人热情地为我带起路来。
路上,他仍乐此不疲地向我形容描述游廓种种,让我对那有如神境之地愈发心驰神往。
清风拂来,忽而走神,只见身后悠悠飘下已然呈现出衰败之色的樱花……
可怜,她们无法亲眼所见那等美妙之物。
只好待我回来,再细细讲给她听了。
伤春
游廓是个又黑又亮的地方。
明明是白日,这条细长的巷子却好像被无形的伞罩住了一般,宛如黑夜。
可同时,无数个暗红色的灯笼又把它照得通明,不允许它沉睡……
晦涩的弦乐伴着音调怪异的歌声,游魂般穿梭在窄巷之中,惊起一阵阵的恶寒。
复杂多样的香气混合在一块儿,熏得我有些头晕。
从不远处的窗子里泄出的尖细笑声,更让人忍不住皱眉。
和想象中的神境,似乎不太一样。
「来啊,快来啊。」
老人催促着。暗红的光在他脸上画出漆黑的影线,像狰狞的疤,阴狠的鬼魅。
「抱歉……我好像,不太想去了……」
「嘶,那怎么能行!不来你要后悔一辈子的!而且……」
他突然笑了,好像筹谋许久的大计终于得以实施。
「有个人你可一定得见见!不然她就死不瞑目了!」
「谁……是谁?」
「嘿嘿,就是被你们骗到这里来的人啊!」
一时仿若有惊雷炸响在耳边,弦乐与歌声如潮般呼啸着向后退去,我只看到老人的嘴开开合合,却什么都听不真切了。
被我们骗到这里来的……这是……什么意思?
老人并不在意我的想法,径直拉了我朝巷子深处走。
他带我到了一个矮小的房子前。这里没有红光,也没有笑声,更没有腻人的香气……
漆黑,死寂,恶臭……
像是住了成百上千只死老鼠。
我忍不住后退。但老人不由我挣扎。
他拽着我,趔趄着,战栗着,迫不及待地闯进了那片黑暗。
那是个四四方方的,小到令人窒息的房间。
房间中央,一个女人正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趴伏着,听见我们的声响后缓缓抬起头,将一双了无生气的眼睛从乌黑蓬乱的长发中探出来。
这并不令我感到恐惧,因为真正恐怖的……
是她身上穿着的,分明是我所熟悉的……
「你……终于来了……」
「你……你是谁……?」
「我是……老鼠……是……货物……」
「唯独,我唯独……不是人……」
「没有人……把我看作人……」
「带我走吧……我想家……想阿妈……」
「这不是我的家……这是耗子洞,但我……我是人……」
「我想回我的家……」
「我是老鼠,我不是人……我是人,我不是货物……我是货物,我不是……我是人……我……」
「我是被你们骗了魂的老鼠,是被你们换了钱的货物……」
「可我原本是人的——!!!!!」
她突然尖叫起来。那叫声却似乎不是冲我……
那遍布伤痕的细瘦脖子爆起青筋,笔直地死死地向上伸着。
她在对自己头顶上的存在怒吼。
神明?命运?亦或是……
我愣住了,一动也不能动。
「可怜啊可怜,自以为是寻到了好情郎,舍身随他来到这异国他乡……」
「哪知自己只是那情郎的『其中之一』……哈哈哈,威廉大人的鬼话鬼都不信,怎么每年还骗得了这么多傻姑娘?」
「不过也多亏了他这个黑心鬼,游廓的生意好得呀……嘿嘿嘿嘿嘿……」
「但是这黑心鬼哪里懂得什么是知足?游廓的生意赚够了,还得接着赚啊……」
「这才请来异国的大师,医百病,平百事,财富婚姻仕途,什么都能助!只要……」
「金银财宝,只要你能奉上金银财宝,大师便可保你平安、富贵、幸福美满……」
「但是,但是那纸包的东西根本不管用啊?哪里是什么护身符,分明是讨债鬼!散尽家财!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骗子啊,骗子……赚尽财宝的威廉大人啊……骗尽天下的大骗子!」
老人哼唱着,那诡异又嘲讽的音调,叫女人痛苦地抱住了头,良久才爆发出一声满是哭腔的尖叫。
那尖叫没有吓住老人,反叫他更起劲,嗓音也变得尖细起来,竟似孩童般……
「啊!妈妈,那不是那个骗人的……」
「那不是那个骗人的威廉请来的大师,和他的飨灵嘛!」
!!!
老人突然伸手指着我,那凶狠的眼神,仿佛是有几百只箭向我袭来。
不……那疼痛并非虚幻。
回过神来,我才发现自己是被那女人扑倒在了地上,怀里的本子也趁势掉了出来……
她颤抖着的冰冷喘息近在咫尺,好几次我都以为下一秒就要被她咬断脖子。
但她没有,只是轻轻地哭,然后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如红梅般喷洒在摊开在一旁的本子上。
「不信……我再也不信了……」
「家……我好想家……」
她独自低低地叹,却好像有成百上千只杜鹃在这暗黑的血色中,一并哭嚎,哀鸣。
悲春
我已全然忘了,那日是如何从游廓跑回到御侍面前的。
口腔内是挥散不去的血腥气,脚上似乎也仍有暗红鬼魅在纠缠。
我跪倒在地,忍着喉间的痉挛和泪,拼力攀住御侍的袖子。
「骗了……我们,我们被骗了……」
御侍只微微晃了晃身子,看起来并不惊讶。
我这才注意到凌乱的屋子,以及御侍失魂的眼。
「发生……什么事了吗?」
御侍将一个有些残破的护身符递到我眼前。
「他们说,这是我从耀之洲带来的神物,可挡万灾,保万福……」
「春雨,你认得此物吗?我怎么……怎么不记得了……」
「这价值万两的宝物……让无数民众倾尽家财请回去,却没有起到任何功效的宝物……我怎么不认得?」
我狠狠地在脸上抹了一下,顺势从御侍手中拿走护身符。
「我去找他!」
「找谁?」
「当然是威廉!是他骗了我们,骗了所有人!」
「春雨,你说……我们还回得去么?」
我垂下手,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我们是乘着威廉的游轮从耀之洲到这里来的……
家……我们是不是也回不了家了……
御侍不再说什么,他默默回到寝室中,取出木鱼与铜磬,敲诵起来。
他跪在那里,不眠不休地为所有人诵经祈福。
为那些以为得到了神力相助重获希望,最终却还是堕入绝望的人们……
为那些被蒙骗,甚至被强行带离家乡,再被推入深渊的女子们……
也为自己不明真相,就做了他人帮凶的深重罪孽……
直到三日后……
他仍然跪在那里,就仿佛生前一般。
……
「而我……也就一直留在了这里……」
终于结束了漫长的叙述,我微微缓了口气,喝了口茶。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只余积水从房檐落在石砖上的滴答声。
像是僧人仍在敲打木鱼……
甘露盘腿坐在窗边,脸上并无明显或特别的情绪流露,只是十分认真,还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半晌,她将上身前倾,如同好学的孩童般问道。
「你不是说自己从来没见过耀之洲的景色么?怎么又成了和御侍一起乘船从耀之洲到的樱之岛呢?」
「………………」
我又饮了口茶。
「文学创作,有时候是需要一些夸张的……」
「哦,所以这只是个故事。」
「……那,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甘露将身子稍稍向后倒,一副好似要长篇大论的架势抱起胳膊。
「太沉重了,我不喜欢。而且前面的铺垫太长了,有点没劲……那个老头又是怎么回事啊?莫名其妙的,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威廉最后怎么样了?他要是不受到惩罚的话,听众可受不了这气!诶你怎么哭了?我还没说完呢!」
「……果然,还是不行吗……呜呜……我真是个废物……」
唰。
房间的门被猛地拉开,如此干脆果断的声音……果然是星鳗寿司。
「楼下的客人都等不及了,甘露,你怎么还在这听春雨沙拉说那些无聊的故事?」
「哎呀,不是还有伊达卷在嘛~我这就下去……喂!春雨!你怎么又要跳楼了!!」
半个身子刚探出窗子,甘露便一把将我拽了回来。
比起摔在榻榻米上,她那惊人的手劲更让我吃痛。
可她似乎是怕我再寻死,怎么也不肯放手。
我忍不住落下泪来。
太疼了。
「别管我……反正,我的故事都是『无聊的故事』……」
「无聊怎么了!世界上需要有趣的故事,也同样需要无聊的故事啊!而且,你不是还得留着命去看从未看过的风景嘛!」
甘露的话让我如梦中惊醒。
她说的没错……
纵然我是连一个故事都写不好的废物,但是……
也要亲眼见过耀之洲的风景后再死。
见我卸了力气不再挣扎,门外的星鳗寿司也再度催促起来。
「甘露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伊达卷还得跟我回厨房,你……」
「哎呀好啦好啦,我这就去……唉,『安喜庄』还真是没了我一刻都不行啊~」
「难道不是只有你有事没事儿就理直气壮地翘班吗?」
「我哪有!那是老板娘说的劳逸结合!劳逸结合你懂不懂啊?老古板!」
……
躲开二人似乎一时难以停歇的争吵,我回到了楼上自己的房间。
房间角落里放着个近一人高的柜子,柜门打开,里面却空空荡荡,仅有一个小巧的木盒。
我望着她,轻声笑道。
「别担心,我一定会带你回家的。」
「御侍。」
春雨沙拉
春雨沙拉被召唤之时,他的御侍已经被送到游廓,因不服管教而强制禁食了三天三夜。
几片剩菜叶再拌上泡涨了的粉丝,便是她不再逃跑,或者说已经无力逃跑后,获得的「恩赐」。
三日来的折磨让御侍憔悴不堪,仿佛老了十几岁,但也因此得以休息一日再接客。
她蜷缩着身子卧在薄薄的被子上,气若游丝地向春雨沙拉讲述起自己的故事。
不知道为什么,春雨沙拉直觉自己应该把这个故事记下来,不然……
不论如何,他得把这个故事记下来。
记下他的御侍是如何被那个道貌岸然的人欺骗,被像货物一样关在箱子里,漂洋过海来到异国,再被送进这个老鼠洞一样的地方。
「可怎么会呢,他怎么会骗我呢……」
「他说他爱我啊?他说他爱我啊……」
就算在游廓遭受了非人的虐待,春雨沙拉的御侍似乎也始终相信,那个只不过剃了头,再穿上不属于自己的僧服,好以此消除少女们的防备的男人,其实是爱着她的。
他应该爱着她,不然她不就成了这世上最愚蠢,最活该的人么。
春雨沙拉也希望那个男人是爱着她的。
他倒是不觉得御侍愚蠢甚至活该。他只是心疼。
心疼这个哭着说想家,哭着喊妈妈,哭着骂自己,却不曾骂过其他任何人的少女。
所以在他改写后的故事里,是一个更坏更恶毒的富商骗了所有人。
僧人同样被欺骗了,少女献出的真心并没有遭到背叛,而且即便僧人不再是个骗子,他也竭尽了自己的生命来赎罪。
春雨沙拉并没有给予少女一个美满幸福的结局。
因为他不想让看故事的人因此忘记少女曾经的苦难。
他不想让少女一直如此寂寞,也不想那些苦难变成轻飘飘的,美好却虚幻的泡泡。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少女在讲完自己的故事后便去了彼岸。
她躺在污秽的「老鼠洞」里,满身恶臭,却也干干净净地去了。
直到最后,她也没有屈服甚至怨憎过。
只是……
那鲜红的血落在了春雨沙拉用以记录的本子上,触目惊心。
滚烫的液体剥夺了春雨沙拉再次写作的能力,一见到白色的纸页,他就会不受控制地想起那朵朵「红梅」。
但他还是想把这个故事讲给旁人听。
他不想自己的御侍就这样寂寞地,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于是那几日的他如同孤魂野鬼,在游廓之中四处游荡,蓬头垢面,见人便滔滔不绝。
他一刻也不曾让自己的嗓子停歇,以至于到最后,声音甚至形貌,都宛若老人。
但没人愿意为他驻足。来游廓的客人都是为寻开心的,谁会想听那样悲痛的故事?
直到一个温柔的女声叫住了他,问他愿不愿意和自己走。
「去……哪里?我哪里也不想去……我只想回去……带她回去……回耀之洲……」
「对于现在的樱之岛来说,这个愿望还有些困难……不过我要带你去的地方,终究可以实现你的愿望。」
「那是……什么地方?」
「一个不论什么样的客人都可以获得安心与喜乐……以及安息的地方。」
安喜庄。
被永不凋零的樱花团团簇拥的旅馆,古朴却也气派,长久地静谧地坐落在山顶。
花香之外,更有诱人的饭食香气四处飘荡。
潺潺水流,啾啾鸟鸣,共同谱成一首惬意舒缓的歌儿。
直到被一长串儿的怒吼打破。
「春雨沙拉!你还敢抱怨自己晚上睡不好觉?今天你隔壁房间的客人都来投诉了!说房间里闹鬼,总能听见哭声……」
「你大半夜不睡觉鬼哭狼嚎什么!」
「我睡不着……所以难过……」
「……………………………………………………你神经病啊!!!!!!!!」
春雨沙拉看着怒火冲天的伊达卷,眼里又慢慢涌上泪来。
伊达卷的愤怒明显慌了一下,忍不住嘁了一声,然后便嘟嘟囔囔地走了。
临走还没忘把春雨沙拉的午饭好好摆在门口。
春雨沙拉叹了口气,抹抹眼泪,将饭端到桌上仔细品尝起来。
「嗯?今天的饭好像……」
「不好吃吗。」
冰冷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春雨沙拉疑惑地望过去,见是星鳗寿司,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下毒了?」
「……没有。新菜式。」
「诶……谢谢,很好吃。」
「作为上次说你的故事无聊的赔礼。」
「唔?你说什么?」
「没什么。以后别跳楼了。要是真死了,就没有客人敢来了。」
春雨沙拉这才意识到星鳗寿司的来意,放下筷子,转头对他露出微笑。
「请放心,在能离开樱之岛去耀之洲前……我是绝对不会死的。只是……」
他望着窗外已然不见半点雨迹的风景,轻松地叹了口气。
「若我忍不住再冲向窗边,请一定要拉住我哦。」
「……为什么,你那不是想死的意思吗?」
「只是暂时撑不住了而已……但只要有只手能拉住我,不论如何,我应该都能再坚持下去。」
他想起在那晚的游廓,那个叫住自己的温柔声音,还有那只拉住自己的温暖的手。
当时的他是多么后悔,当初没有牢牢抓住自己的御侍,没有挽留住那个可怜的灵魂……
所以如今的他比任何人都希望……
希望不论何时何地,何人的身旁,都一定会有这样一只手。
他希望自己能被这样的一只手拉住,也能用这样的一只手,拉住别人。
「所以,要赶快完成我的故事啊……」
「你的故事……不是从第一天住进安喜庄就开始写了吗?」
「嗯。」
「那现在写到哪了?」
「……」
「……」
「……我吃完饭就写。」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