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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门战神一统江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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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更新

    

最新编辑:佐小伊的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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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3-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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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小伊的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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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是我在21年就发表于烟雨江湖官方公众号的作品,当时的作品名叫《第三次叛门后,我背叛世界而战》

写作思路和创作大纲:这篇文有标题党的嫌疑,因为叛门战神是指后来与荆轲交手的游戏主角即各位玩家,同样原名中的“我”也是游戏中的“我们”,而不是指小说的主角荆轲,这篇文准确来说是伙伴荆轲的入队剧情,写作的初衷是补全游戏伙伴在遇到玩家之前的个人故事,所以在公众号更新到阶段性结尾时,我就换了更贴切的名字《商音羽奏》,取自“商音更流涕,羽奏壮士惊”,是陶渊明的《咏荆轲》

被盗了,不写了。


在那一瞬间,背后坐席中传来了接连不断的铃铛之声,如海浪般向我袭来,将我吞没。

瞳孔骤然缩紧,我猛一回头看向观众席,那一张张冰冷的面具之下,未被遮挡的嘴脸露出了残忍而兴奋的微笑。

“客官您为什么那么惊讶?其他客人想拍卖的,都是您的命,您若是被打死了最好,但若是苟延残喘地赢了,当然还是要战斗...到死为止。”司仪刻意停顿了一下,加重了最后四个字的读音。

他的笑容带着纯粹的嘲讽。

完完全全,上了他们的套了。

这本就不是类似死斗的机制:赢的人可以活下来。

而是无论对面死多少人,只要我还活着,就不得不持续应战。

我早就走投无路了。

我不发一言,一口利牙几乎咬碎,不自觉握紧的右拳正因用力而微微发颤,左臂的痛楚越来越强烈,胸口涌起的愤怒逐渐将理智吞噬。

台下的铃声还在不断响着,混合着人声,变得嘈杂了起来。

那些看客恐怕难得遇到像我这样活蹦乱跳的猎物吧。

忽然心中产生了自暴自弃的极端念头:

反正都要死了,我现在拿着匕首冲到台下,在他们所带的打手一拥而上之前,是不是可以带走几个披着人皮的渣滓?

这些看客的身份绝不一般,若死在这里也绝非小事,我偏要在死前将这鸿门苑搅得一团乱!

正想着,有东西缓缓滚到了我的面前,打断了我的思绪。

那是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我惊愕地抬头,正对上青衣女子灿烂的笑容,而在她的身旁,倒着一个胸口开了大洞的男性战俘。

我呼吸一滞,这心脏从何而来,一目了然。

我要杀了这帮杂碎。

“军爷,”青衣女子又拉过一个男性战俘,像是柔若无骨地贴了过去,妩媚地抬起右手附上了他的左胸,指尖若即若离地画着圈,“不要轻举妄动哦。”

锋利的甲套瞬间划破了那战俘胸口的皮肤,没几下整个前胸都变得鲜血淋漓。

“住...手。”

理智回到了我的大脑,我却没法完整地说出一个词。

一直紧锁的眉头,让跳动的太阳穴有些发疼,左臂的伤痛却已经不值一提,眼前的现实才如同一盆冷水将我浇个彻头彻尾,现在我只觉得浑身冰凉,寒意彻骨。

我强迫自己冷静,一定不要被冲昏头脑,我要站在她们的角度才能让他们住手。

但大脑无法运作,只能勉强说了句:“这些人不是已经被竞价了吗?你就这么随意杀了?”

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青衣女子放声大笑:“从您上场的那一刻,这些算什么东西啊,死了就死了,也只有军爷您把他们当宝贝似的。”

青衣女子的手向战俘的胸膛抓了过去,甲套嵌进肌肉,鲜血顺着五指流了下来:“您还不明白吗,您才具有远胜于这些奴隶的价值啊。”

我要杀了这帮杂碎。

我心中的恨意正如无边的火焰般肆虐,但青衣女子指尖距离战俘的心脏只有不到半寸的距离,现在万不敢轻举妄动。

看出了我的顾虑,她一边笑着,一边猛得抽出手指,带出了如溪流般奔涌的大量鲜血。

男性战俘随之扑倒在地,一动不动,只留下胸前五个汩汩冒血的窟窿。

“放心吧,军爷,他还没死呢,”青衣女子随意地甩了甩手上的血,“他在等拍卖结束~”

我稍微放下心来,无意间又看到不远处的那颗心脏,但就在目光落在那心脏的瞬间,我还来不及愤怒或者感伤,那心脏就被跳上舞台的司仪踩碎了。

眼前的景象被鲜红浸染。

“其实客官您就算想做些什么,也什么都做不到,您以为这舞台想上就上,想下,就能随便下嘛,更别说杀其他客人了,在这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那司仪又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您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

我要杀了这帮杂碎。

“这匕首您还不捡起来吗?”

他期待着我弯腰低头,将曾经狠狠掷下的匕首捡起来,也希望我捡起这微乎其微的存活机会。

“不。”

盛怒之后,留在大脑中的居然是近乎冷酷的理智。

这鸿门苑并不允许带任何兵器,也就是说他们的手下,大多是我最不擅长应付的拳师。

刚才投机取巧的做法已经不可能重现了,我也不可能再牺牲另一只胳膊换得取胜的机会。

就算是我侥幸再赢一次,那又怎么样呢?这些看客所带的恶奴,在这鸿门苑幕后坐镇的高手,输,不过是迟早的问题罢了。

左臂的肌肉还在微微抽搐,皮肉延绵灼烧的痛感,骨头断裂的地方依旧延续着尖锐的疼痛...

理智地想到这种种因素,我觉得有些无力。

我凭一腔愤怒又能做什么?

但就连这内心瞬间的动摇也被看了个透彻,那司仪愈加肆无忌惮地嘲讽道:“这位客官,就算您现在认输,和那些该死的奴隶跪在一起,我们也不会轻易饶了你的。”

是我的自不量力,一时冲动,没想到连自己也搭了进去,最终成了这些看客的玩物和消遣。

这世间还有比我更白痴更愚蠢的人吗?还以为拯救他们,我未免有点太狂妄自大了。

但想让我认输?我绝不!

“这些奴隶,大多是军中死士或是战略弃子,虽然战功累累,但却逃不掉被利用完后丢弃的命运。军爷你知道吗,这些人在这鸿门苑呆了这么久,哪方势力来要过人?既然注定是消耗品,死在这里没有什么不一样,侥幸在战场上存活下来才应该觉得羞耻呢。”

见我没有进一步动作,青衣女子也跳上了台,又贴了过来,故意摆出了关切的姿态:“若是您在跳上台之前好好想想这些,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了。既然都到现在了,我劝您还是拿起匕首,至少死得精彩一点。”

我要杀了这帮杂碎。

我的心里又重复了一遍,却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见我不为所动,青衣女子冷哼一声,退到了司仪身旁,冰冷地留下了一句:“那就死吧。”

紧接着又一壮硕男子走上台来,不知又是哪个衣冠禽兽手下的走狗。

没关系,只要我还能动,来一个,我杀一个。

忽然,眼睛余光瞟到了舞台一侧被精壮汉子打碎的赌盘边上,矗立着几根原本用于支撑赌盘的细长铁棍。

看来天无绝人之路。

虽然比起平时所用之枪短上不少,但还是勉强可以凑合的。

我撇了一眼钉在地板中的匕首,轻功腾越,跳在了舞台边上,单手握住了那铁棍,另一只手从袖口上撕下一截布条,缠绕在铁棍正中间。

随意舞了个棍花,姑且还算趁手。

“那就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打狗棍法,”我皮笑肉不笑,补充了一句,“专打走狗的打狗棍法。”

手中紧握着的铁棍沾上了对面那人的鲜血。

眼见着他的尸体像垃圾一样,被随意地拖了下去,我心中的不快更甚几分。

第三个。

这是继那男仆后,第三个被我所杀之人。

起先,我确实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几乎毫不犹豫地出手。

但经过几番交战,逐渐冷静下来后,被利用的恶寒再次涌上心头。

我们的拼死奋战不过是鹬蚌相争,而真正得利的是台下面那些看客。

就算杀死了他们又怎么样,我们只不过同为被玩弄的棋子罢了。

真正应该死的是下面那些披着人皮的正主,我不想为了这些看客杀掉同样被利用的人。

此外,还有一个致命问题——体力的消耗。

上台死斗的人绝非等闲之辈,若非我使用枪法,恐怕占不到什么上风。

而且为了避免给门派惹上麻烦,我处处小心,从未完整使出过一套苍狼枪法,只是将江湖上流传的其他几家枪法与之混杂,因而始终无法发挥最强功力。

随着体力的流失,解决掉这三个人所用的时间越来越长,我的额前也蒙上了一层薄汗。

但眼下光景,容不得我有丝毫喘息的机会,下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紧接着跳上了舞台。

虽然他摩拳擦掌,一副迫不及待想要开战的样子,但眼神中却带着深深的绝望。

我第一次注意到对手的眼神,不禁有些讶异,本以为会对上一双闪烁着嗜血光芒的目光,却没想到,是与预期完全不一样的神色。

那种消极和无望,通过视线传递过来,让我手心出汗,不自觉握紧了铁棍。

想必上台与我对战,并非出自他的本心。

这样的死斗若是没有尽头,那之前所做的抗争就毫无意义,我们所有人的死不过是个笑话。

但无论如何,只有不断的胜利才能有迎来转机的可能。

手中的铁棍几乎嵌入掌心,过度用力让关节有些微微发疼。

此战,依旧要胜。

那人也做好了一旦上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心理准备,先我一步出手。

他脚尖一点,迅速拉近了距离,同时出拳,速度极快,密集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看似毫无章法,却不留任何让我做出反应的时间。

若只是速度快,其实并不足惧,我对我的轻功修为还是有点自信的,毕竟幽州武馆的梅花桩,我可没少跳啊。

但在我抡枪格挡时,虎口处竟被他的拳劲震得有些发麻,那时我才意识到此人的力道也绝对不容小觑。

力速双全啊,真麻烦。

眼见对方新一轮的攻击接踵而至,我双手握棍,欠身躲开了他的攻击,转而提起棍尖直逼对方面门。

好在棍法制胜并不在于劲力,更多在于技巧,虽然左臂有伤无法使出全力,但依旧可以做个辅助,先锋手仍落于右手。

那人见棍尖直冲面门,便放弃攻击姿态,提手格挡的同时向右侧跳去,那个方向正是棍法所谓的生门所在。

呵,就是要你躲开。

我移步换形运转棍尖,另一侧的棍尖划出了径隅一尺的范围,此前的生门反而转变为当下的死门。

那人也知躲闪不及,又抬起手强行接住了这一招。

纵使攻他面门不中,他也并非毫发无损,加之棍法已然圈定了控制范围,算作封闭门户,在此棍尖划定的距离内,进可攻退可守,攻守皆宜,可谓占尽优势。

此时正应乘胜追击。

我连出三棍。

第一棍直逼刚才死门位置,却只不过是虚晃一枪,赚了他一个闪避,紧接着第二棍探手送出,再逼对方面门,知他定然抱臂格挡,我并未使出全部力气,只不过做个样子。

他果真挡住了第二棍。

但第三棍才是关键。

我再次移步闪身旋转棍尖,用尽腰胯之力加之七分内力,横棍扫向他毫无防备的左肋。

门派武学中狼枪擅攻,此时正是大好的机会。

铁棍虽不及长枪锐利,但却也能发挥苍狼锋牙枪法之威力,在棍尖接触到他的左肋时,传来了清晰的肋骨断裂之声,以这一枪的威力恐怕连内脏都有所损伤,而他整个人也由于这一击向后退了十余米,捂着侧腹呕出来一口鲜血。

“现在滚下台,饶你不死。”

我用长棍指着他,丝毫不掩饰周身的杀气。

与最初杀气腾腾的男仆不同,我并不想杀这样满眼绝望之人,只是希望他不要不知进退。

那人又吐出了一口血,鼻腔中哼了一声,不顾侧腹已然变为青紫色的淤伤,又一蹬脚向我袭了过来,而这次出拳的速度竟提高了两倍。

比之前更加难缠。

理论上腹部的穴位最多,对痛楚也最为敏感,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不,既然在受到攻击后第一时间抱住了腹部,那他就并非感受不到痛苦,是选择无视伤痛,或者用意志力坚持战斗吗?

明明那般绝望,又为何要带有如此必死的决心呢?

“停手吧,战斗到死毫无意义,”我接连闪过了他的攻击,同时继续开口,“断裂的肋骨会再次伤到内脏,现在下去治疗还来得及。”

虽然我不能说出狼枪禁疗之秘,但还是想暗示他能及时收手。

这也并不全是为了他的生命着想,其中掺杂了我的私心和侥幸:若他就此放弃,那后续的战斗可能会截然不同。

既然有了他这个败而不死的前例,之后还会有谁与我以命相搏?

但很可惜,他似乎并没有听懂我的意思,依旧不顾疼痛,纯粹而野蛮地进攻,比最初更加迅猛,每一拳都带着巨大的破坏力。


也不知交手了几十个回合,我又抓住了那男子防守的漏洞,刹那间,长棍刺穿了他的左臂,枪法的余威击碎了他一侧的锁骨。

在鲜血喷涌出来的时候,他的表情十分微妙,像是受到了惊吓,又像是带着几分屈辱。

“作为拳师,你已经没法战斗了,”我依旧希望他能主动放弃,“不如就此收手...”

“下台也是死!”一直沉默的男子忽然怒吼着打断了我,“你不必如此侮辱我...”

他的眼中依旧带着深沉的绝望,表情逐渐变得阴冷:“你明明有机会置我于死地,却几次三番戏弄我,那好,你就等着被我杀掉吧。”

大哥,你的肩膀还喷着血呢,咱能先治好了再说这话么...

吐槽归吐槽,我心底也涌了几分不悦:

你用了“戏弄”这个词?你将我视为如那些看客一般玩弄生命之人?

我有意放你一条活路, 但既然你上赶着送死,那就不要怪我了。


然而,战场局势瞬息万变。

我本以为接下来的战斗会轻而易举地取胜,却没想到那男人如一条疯狗,丝毫不顾手臂的活动会牵连到损伤的锁骨,加剧疼痛,反而转变为破罐子破摔,选择直接放弃防御专心进攻的疯狂态势。

这就是传说中越战越勇残血变强的类型?

虽然他的身上已经留下了许多斑驳的淤青,但却由于他接连不断地进攻,我丝毫没法再逼近他的核心要害一步,一时间竟占不到什么优势。

而交手中,他转变了策略,看似杂乱无章的拳法,实际上却将攻击范围扩大了,而相应的,棍法的防御范围也被动扩大了,每一次挥棍对体能的消耗更甚。

“呼...呼...”

气息逐渐变得紊乱,汗水顺脊梁流下,而口中灼烧般的干渴感却最为煎熬,每一次吞咽都仿佛利刃划破喉咙,将口腔中所有的水分剥夺殆尽。

我心中暗道不妙,就算自认为精力旺盛,但此时我也觉得有些体力不支了,加上一直集中注意力提高速度,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致。

你来我往中,没料到我竟一个失手,棍尖偏差了些许,擦着他的耳畔划过。

在这恍惚的一瞬,对方抓住机会,用尽全力,一个直拳猛得冲我打来。

而我,没能完全躲开这一招。

左边的额角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这一拳的力道竟让我后退了好远一段距离。

忍着大脑中的眩晕感,我稳住了身形,大口地喘着气。

额头传来的剧痛让我意识模糊,而左眼传来如针扎般的疼痛又让我无比庆幸我依旧清醒。

鲜血从额前的发丝间流了下来,像是一条条蜿蜒的蛇在脸上蠕动。

眼前一片赤红。

该死,血流进面具了,真阻碍视线。

本就因受伤而模糊了的视力,这下愈加看不清楚了。

还没等我适应眼中的景色,对方的攻击又如潮水般涌来。

面对比先前更加密集的出拳,我下意识地做了个后空翻,想向后躲并拉开距离。

然而,完蛋了。

一瞬的慌乱,我做了个最为错误的举动——用左手作为向后翻越的支撑。

在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迟了。

受伤的左臂撑地的瞬间,断裂处传来剧痛,让我倒吸一口冷气,眉头几乎拧成一团,而几乎粉碎的小臂骨本就无法承担身体的重量,让我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啊...”

下意识的呻吟压抑在喉咙,我咬牙忍耐着痛楚,刻意不去看扭曲变形的左臂,挣扎着想爬起来。

但在我如此狼狈之时,那男子哪有不乘胜追击之理呢。

腹部扎扎实实地挨了对方一脚。

一瞬间,五脏六腑都仿佛被搅碎,心脏不自觉地狂跳着,剧痛从腹部蔓延,贯穿脊柱。

翻涌的血液卡在喉咙,而更多的痛苦闷在胸口,只有丝丝鲜血从嘴角流出。

但此时战况甚至容不得我多皱眉一次,几乎在受到攻击的一瞬间,身体的本能让我侧向翻滚了几周,拉开了距离,避免了他追加的攻势,加上腰背顺势一用力,竟直接翻身站了起来。

所幸多年训练和实战的经验,让我在关键时刻用内力护住了内脏和肋骨,只是区区皮肉伤不值一提,没受内伤实为万幸。

但那男人并不想放弃有利局面,轻功腾越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步步紧逼招招必杀。

我只能被迫防住了他的几个攻势,而腹部依旧抽搐着,传递着碾压般的痛楚,干扰着我的思绪。

若还没法及时调整状态,一直处于下风的话,对我极其不利。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若用这种方法,定能一击必杀!

又闪过了几拳,直到他再次出直拳时,我忽然提棍格挡,铁棍抵着他的拳头,横在我们中间。

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格挡,但所谓一击必杀之法的关键在于格挡之后,在他收拳之时,以拳与棍的接触点为支点,迅速带动身体转向,同时辅以轻功,在空中转向一周,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同时转动的还有手中长棍,惯性加之内力,坚硬的棍尖定然能势如破竹地直取对方头颅。

此招式也有其弊端,那就是转向后迅速拉近的距离,相当于将自己送去对方手中。

所以要么一击必杀,要么死无葬身之地。

在他出直拳之后,一切都如设想一般,进展顺利,他显然也没有料到我的突然转向,面对向脑袋袭来的棍尖竟愣住了神。

得手了!我用尽内力挥棍横扫,一时间势不可挡。

诶?

棍尖擦着他的鼻尖扫过。

全力一击并未伤他分毫。

怎么可能?

那个距离那个角度他不可能躲开!

我还来不及惊愕,就被他一下钻了空子,眨眼间脖颈已被死死掐住。

“唔...”

完了。

空气变成了凝聚的固体。

心脏在砰砰狂跳。

而大脑渴求着氧气。

他手上的力气又加了几分,我听见皮肉和骨骼被捏得嘎嘎作响。

持续的缺氧,让我眼前发黑,连指尖都有些麻痹,恍惚间甚至不能感知到手中握着的长棍。

四肢犹如灌了铅般有千钧之重,即使努力地抬起手,想扒开紧紧箍住脖子的手指,却无能为力。

仅剩的力气在窒息中散尽了。

完蛋了,死无葬身之地。

但那强大的力道只持续了一瞬,接着却放松了些,让我又有了些许呼吸的空间。

我本以为这是他对我伤他两次,所谓“戏弄”他的报复。

但定睛一看,却发现他的双眼十分无神,嘴唇苍白,正不断溢出鲜血,就连鼻孔都流出了血沫。

是肋骨戳穿了肺部。

原来,他也到极限了。

接下来就赌,我们谁先死了。

在看到他的同时,我也意识到了之前的失误。

受伤的左眼模糊了景象,而只有右眼无法正确判断距离,加上多年的习惯竟让我忘记了这用来凑数的铁棍比平时所用长枪短上一截。

在攻击的一瞬,距离的误算是我最大的败笔。

真应感慨我的心态太好,竟在如此绝境中找回了斗志。

既然已经知道了失误所在,我就不可能继续坐以待毙,干等着对方先死了。

我还有反击的机会。

虽然只能勉强的呼吸,但仍能奋力汇聚起全身的力量于指尖,我握紧了那根长棍。

在我正准备抬手时,司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好了,到此为止!”

在这种时候宣布死斗结束?

那男人丝毫没有放松手中的力量,依旧牢牢地卡住我的脖子。

我无法回头,看不清那司仪的表情,只能用余光大概看到他踢了旁边的战俘一脚。

“给你们这些奴隶一个机会,谁去杀了他,谁就可以活下来。”

怎么说呢?听到这句话,我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他会开出这样的条件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然而那些战俘一动不动,完全无视了司仪的诱惑。

虽然看不清司仪的表情,但我相信他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真不错,不愧是我拼死想救的将士们。

心中不自觉有了些许感动和喜悦,仿佛我不是被扼住喉咙命悬一线的将死之人。

忽然,我听见青衣女子轻轻哼了一声,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于是拼命用余光搜寻着台下,我只能勉强看见那青衣女子扯过了一个奴隶,而耳畔传来的声音依旧柔媚。

她询问道:“那这样如何?既然这位军爷想救你们所有人,那就给你们个机会,去杀了他,换你们所有人的命。”

真没新意。

在司仪提出第一个条件时,我就想到可能会有这一招,没想到丝毫不出所料。

若非喉咙上强烈的压迫感让我无法开口,否则我真想大喊一句:那就过来杀吧,反正我就是为了救你们而来的。

被迫承认自己必死无疑,其实还挺让我不爽的,毕竟从雅间跳下来之前,我也没有想到我真的会折在这儿。

就算他们没有动手,我也干翻了眼前这个男人,那之后的死斗呢?势必又会落于下风。

与其被剥夺尊严,毫无体面的死,不如痛痛快快来个干脆点的。

尚且留存的呼吸的余地延长了体验死亡的时间,意识逐渐放飞自我。

我是不是该留点啥遗言?

叹气,我估计是最没用的叛门弟子了,刚找到了努力的目标,还没蹦跶两天呢,就要在这种地方嗝屁了。

啊,我记得苍狼新血还在台下呢,那小子嘴上没边,要是把今天的事传回苍狼,我一世的英明说不定就要毁于一旦了。

太冲动,太蠢了,完完全全的实战反面教材...

这男人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掐死,这样我就不会忍不住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而在我胡思乱想之际,观众席中爆发了一阵喝彩和掌声。

原来是战俘中有一人站了出来,看身形应该是位年纪不大的少年。

“杀了他...杀了他...”看客中传来了稀稀拉拉的起哄声。

在解开了手脚的镣铐后,少年费力地爬上了舞台,拖着遍体鳞伤的身躯摇摇晃晃地走到了之前钉在地板中的匕首边将其拔出,而没过多久,那冰凉的刀刃就抵在了我的喉咙边。

台下的哄笑声更甚。

少年为了多数人而选择牺牲我一个,同时我遭到背叛,为之前的一时冲动而后悔,最终却无能为力凄惨死掉,还真是出泯没人性的好戏码呢。

由于脖颈被压迫,我能清楚地感觉到皮肤下血管在随心跳砰砰跳动,想必这份律动也能通过刀刃传递给他吧。

要杀现在的我,恐怕轻而易举。

虽然依旧握紧手中铁棍,但我却不想反抗。

我有一种奇怪的预感,我不会死。

“哈...”那位少年低吼了一声,提起气势,挥起匕首向脖颈处砍来。

滚烫的鲜血喷洒了满脸。

对呼吸的压迫瞬间解除。

那男人的手掌从手腕处被整齐砍下。

好机会!

在贪婪吸入空气的同时,我将手中的长棍用尽全力投掷了出去,铁棍直接贯穿了他的头颅。

谁说枪棍一类只能又抡又捅的?还有标枪这种投掷性玩法呢。

这才是一击致命。

但在我还没有站稳身形时,怀中却突然被猛推了一把。

那少年挡在了我的身前,在反手将匕首塞入我怀中时用力将我推远,同时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大喊了一句:

“少侠快逃!我们这些人!本来就救不活!”

救不活?

我还来不及思考,就见那青衣女子眉头紧锁,已然扔下了之前抓着的战俘,加速向我们冲了过来。

啊,她急了她急了,看来我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

其实,当时情况危急,我并没有想这么多,只是下意识地将战俘拉到身后,而自己又提着匕首,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看来还真是要战斗到死为止啊。

在刀刃与甲套接触前的一瞬,一道冷峻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住手。”

那声音不大,却带有不容置疑的坚定。

而听到这句命令后,青衣女子竟意外地收回了手。

我也停了动作,循声望去。

在错愕中,只见一翩翩公子,御剑而来。

苍狼天下第一【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