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年宫苑·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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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里都传说，西宫的两位娘娘病倒了，病得很严重，每到午夜时分都会有一只木桶从宫外送进来，然后在天亮前送出去，宫人不知何物，也不敢问。
　　宫里的人还在失踪。
　　皇上终日闭门不出，请安的人只能在门外远远叩首。整个皇宫里无人敢言，后来不知是谁起了头，各处的妃嫔开始主动往西宫送人，有的说送个年幼的宫女去服侍娘娘，有的送擅长歌舞的乐姬给娘娘解闷。
　　西宫照例收下，那些人进去了，也不见再出来。
　　两只妖怪忙着恢复元气，也不再管那个尸傀皇上。时间久了，皇帝又渐渐被梅妃送来的法器环绕，竟慢慢有了一丝恢复的迹象。
　　
　　数日过去，皇帝忽然出现了一线清明，第一时间便吩咐传召梅妃。但此时他还是混混沌沌，一举一动都像有丝线拉扯着一般，连自己说出的话也都不太记得。
　　梅妃终于又见到了皇帝。但她发现，自己无论说什么，皇帝都只是唯唯应诺，更听不得艳、瑟二人的名字。时间有限，梅妃只好请求，让她宫里的驱邪道士，在皇帝寝宫里也贴些符纸、祈求平安。
　　皇帝答应了。
　　半个时辰后，蒲道士所写的驱邪镇妖符，就将寝宫前后贴了个遍。就在这时——
　　“西宫艳美人、瑟美人到！”
　　梅妃与蒲道士尚不敢与两人正面相斗，只好赶紧回避。
　　二妖刚恢复了一些元气，便想去皇帝宫里看看，可刚到门前，便看出了这皇帝宫内符纸的名堂。这些镇妖符灵力虽比两妖弱了许多，但胜在数量极多、布置完备，与皇家寝宫地利结合，竟让两妖一时不敢擅入。
　　有了上次吃亏的经验，两姐妹不敢再随意小瞧蒲道士，只好暂且回转西宫，避其锋芒。
　　
　　然而，镇妖符只能让她们不敢进去，却不能保证皇帝自己不出来。梅妃再有能耐，也无法限制皇帝本人的行动起居。
　　次日清晨，皇帝醒来，似比昨日又康复了一些，便挣扎着想要上朝。他已经太久没有见过那些在前朝翘首期盼自己露面的臣子了。
　　然而，皇帝銮驾刚一离开寝宫，离开了镇妖符的保护，狐妖的媚术立刻便占了上风。众目睽睽之下，皇帝吩咐掉转銮驾，又去了西宫。
　　皇帝一入西宫，就被二妖丢进了血池，梅妃的努力立刻付之东流。艳美人见皇帝身上腾起的雾气一点点消散，整个人被血水吞噬殆尽，不由得冷笑起来：“雕虫小技！查嬷嬷，寻些肉来。”
　　
　　皇帝此刻已经可以吃人肉了。艳妖将他拎出血池丢在地上，一边盯着他进食，一边问：“皇上，您喜欢梅妃吗？”
　　语气妩媚勾人。
　　“……喜……欢。”皇帝口齿不清地回答。
　　“那我跟妹妹呢，你更喜欢谁呢？”
　　“都……喜欢……”
　　“可是我不喜欢梅妃，怎么办？”瑟妖蹲下来看着皇帝，眼里亮着摄魂的光，“我也不喜欢她身边的人。”
　　“杀了……便是……”
　　“您还想她吗？”
　　“……不想。”皇帝刚要继续吃，艳妖却从他手里夺走了人肉，转头吩咐道，“可以了，打扫一下。”
　　“以后把我们吃剩的肉渣再给他送过去。再把他关在‘那里’去，梅妃的好日子到头了。”
　　
　　查嬷嬷诚惶诚恐地跪下：“不知娘娘的意思是？”
　　“饿极了，才觉得美味。”艳妖心情好，解释道，“他的身体已经是尸傀了，需要大补。我先饿他一阵子，最后让他吃了那梅妃，那才叫痛快。”
　　查嬷嬷不由得吞了一口唾沫，庆幸自己早有远见，凡人到底是斗不过妖怪的，投诚要趁早呀。
　　“姐姐！这臭道士和梅妃那贱人勾结，明里暗里给咱们使过多少绊子！只是一刀杀了，难消我心头之恨。”瑟妖美目一转，“查嬷嬷，你在人间这么久，可知道什么东西能叫那臭丫头身败名裂？”
　　查嬷嬷略一思索，谨慎地道：“娘娘是大仙，不懂俗世。这世上女人最忌讳的，便是贞节二字。”
　　
　　几天后，查嬷嬷拿着二妖交给她的法器，鬼鬼祟祟出现在梅宫附近。
　　为使梅妃免遭狐妖报复，蒲道士早已在宫殿周围作法保护。查嬷嬷拿着法器，刚一靠近墙根，那附了妖法的物件就热得像个烫手的山芋，她手一抖，直接丢了出去，紧接着身上像被雷劈了似的，一阵痛麻。查嬷嬷疼得连喊带叫，远远听去就像杀猪一样。
　　听到这声音，积翠和蒲道士连忙赶来。看到查嬷嬷正在地上打滚，还有掉在一旁的法器。这一下算是人赃并获。
　　两人把查嬷嬷押到殿内，查嬷嬷早已吓得哆嗦，哭哭啼啼地对着二人求饶不止，还说那法器是二位主子给的，让自己把这东西埋在窗根下，至于是干什么用的，自己也不知道。
　　蒲道士把那法器劈开，一股狐狸特有的魅香扑面而来。蒲道士立刻看穿了，这是狐狸的惯用伎俩——把放了魅香的法器埋在地下，影响周围的地脉，让宫殿花朵都染上魅香，以此引来皇帝，这时二妃再来告发，说种种狐媚法子都是梅妃所为。
　　梅妃在内殿听闻，不由得心里一惊，只觉后背都起了一层冷汗。若不是蒲道士有先见之明，自己岂不是要做个枉死鬼？
　　梅妃越想越气，顾不得身体虚弱，双手用力一撑座椅扶手，站了起来：“好阴险的伎俩！在本宫内外行诅下咒，你可知这是什么罪名！”
　　查嬷嬷一听这话，更是吓得发抖，连忙大喊冤枉：“娘娘明察！老奴冤枉！老奴生了怪病，只有两位主子娘娘能救，所以老奴不得不听她们的吩咐啊！”
　　蒲道士是个警觉的人，趁着查嬷嬷不注意，将一道符纸贴上她的脊背，结果符纸上的咒文竟瞬间变黑，随后被吸走，只剩下一张干干净净的黄纸。
　　这一下蒲道士也肯定了，查嬷嬷身体确实有恙，只不过不是重疾。
　　“不是病，是狐妖之术。”蒲道士说道。
　　查嬷嬷本就吓得腿软，蒲道士这句话一出，更是整个人一瘫，差点就趴在了地上：“什么狐妖？什么术？道爷，你可别吓唬老奴我啊！”
　　梅妃对这查嬷嬷本有些怀疑，但见她长的一副老实本分的模样，在蒲道士面前更是唯唯诺诺，大哭发抖，梅妃一时心软，便让蒲道士为查嬷嬷解术驱妖。
　　查嬷嬷感激不已，对着二人一个劲儿地磕头谢恩，主动说，自己为了活命，帮二妃争宠，却不想竟落得如此下场！自己从此与这二女不共戴天，愿为梅妃赴汤蹈火，揭露妖妃真实面目。
　　梅妃虽不敢全然信任她，但也还是欣喜的，安排查嬷嬷休息后，同蒲道士和积翠商议，是否可以利用查嬷嬷揭穿二妖面目。
　　商议过后，两人决定以牙还牙，在最终斗法之前，让查嬷嬷继续回到二妖身边当差，做梅妃的眼线。只是这人还不可尽信，不能让她知道全部计划。
　　查嬷嬷连声答应，又磕头谢了梅妃与蒲道士的救命之恩，方才离开。
　　
　　而此时二妖正坐在宫殿里，遣散了殿内所有的仆人，等着查嬷嬷回来。
　　查嬷嬷回到西宫，一看殿中再无旁人，刚才还忐忑不安的模样瞬间便没了，换了一副谄媚的笑脸，恭恭敬敬地向二妖跪下道：“二位娘娘，咱这苦肉计啊，成了！”
　　
　　计策成功，二妖假意继续争宠，再安排查嬷嬷把消息传递给梅妃。梅妃接到查嬷嬷的消息，总能比两姐妹先一步见到皇帝，甚至为皇帝办了几次驱邪法事，眼看着皇帝一天天清明了起来。开始时，梅妃与蒲道士对查嬷嬷还不太放心，几次下来也就打消了疑虑。
　　得查嬷嬷之助，二妖在宫中越发受限，起初还有些动静，到后来干脆抱病不出。
　　梅妃以为是自己的努力有了成效，谁知……
　　西宫之中，艳美人听着查嬷嬷汇报消息，漫不经心地梳理着妹妹的长发：“这个梅妃啊，爬得越高，只会摔得越疼……而且她的阳寿已经不多了。”
　　“就那一口气吊着呢！”
　　
　　眼见皇帝日渐恢复，梅妃欣喜不已，便问蒲道士是否已到了可以揭穿并驱走二妖的时候。
　　二妖确已失宠，似乎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蒲道士却反而警惕了起来。
　　自己的功力自己清楚，对付二妖本不该如此容易，因此他原本打算，到了关键时刻，要抵上自己和梅妃两条性命，提高对阵二妖的胜算。然而现在杀招未出，二妖却仿佛已经伤了本元，功力大减。
　　蒲道士怀疑其中有诈，建议梅妃不要急躁。然而梅妃想起自己被妖气侵害，已经深入到五脏六腑，纵有蒲道士法术相助，但自己寿元本弱，总怕时日无多。真到了自己撒手人寰那一天，皇帝如仍未摆脱二妖，宫中只怕无人再敢站出来。
　　两人正在争执不下，查嬷嬷正好赶来报信：“那两个狐妖，这几天已经不是之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正准备举办宴席，请各位娘娘一叙姐妹之情哩！”
　　蒲道士听了一惊：一是信了二妖先前真被自己所伤，二是心知宴席邀约来者不善。
　　得知蒲道士还在犹疑，查嬷嬷又撺掇道：“大师，您好不容易将这两个妖精镇压到这等地步！梅妃娘娘的担心有道理呀，这两只狐妖作恶多端，以后它们的功力要是再有长进，说不定天下被它俩祸害成什么样！等到那时候，您再出手除去她们，恐怕就难啦……”
　　话说至此，加上西宫设宴也不能不去，蒲道士只好痛下决心，和梅妃将计就计——
　　先去宴会之地贴符布阵，再在宴席上，把宫宴用酒换成降服妖狐专用的虎骨酒，由查嬷嬷给二妖斟上。待虎骨酒药力发作，二妖化出原身、动弹不得，蒲道士便会祭出法剑，将二狐斩于剑下。同时，由梅妃去请皇上过来，不论皇上是否已经心智复原，至少他们已经替天下除去了此害。
　　计议已定，査嬷嬷告辞出来。这时，梅妃的心腹女婢，正在廊下浣洗娘娘所用的贴身衣物。趁着蒲道士在里面与梅妃筹谋大计，査嬷嬷藏匿气息，运使瑟妖所教的妖术，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了一件梅妃亲手所绣的鸳鸯戏水肚兜。
　　
　　过了两天，西宫果然放出消息，说是得到一坛好酒，五日后在长阜苑庭园中的瀑布边设宴，邀请各位妃嫔同叙姐妹之情。
　　梅妃得讯，立刻开始准备，她去说服皇帝，让他届时突然出现，给众姐妹一个惊喜，皇帝满口答应。
　　另一边，积翠备齐了法器道具，蒲道士也准备好了虎骨酒，查嬷嬷则带来了“一件铁证”。
　　蒲道士打开查嬷嬷带来的小盒子，确认正是二女身上狐毛。随后蒲道士又将这小盒还给查嬷嬷，告诉她，她是二妖身边的贴身嬷嬷，由她揭发，众人定会相信。
　　查嬷嬷恭恭敬敬地接过盒子收好，接着又不放心似的连忙讨好道：“道长，这狐毛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的，等除妖成功，您可一定要在梅妃娘娘前为我美言两句啊！”
　　蒲道士告诉查嬷嬷，她的忠心，梅妃娘娘都看在眼里，事成之后定会给足了银子，让她返乡养老。那查嬷嬷一听这话，脸上乐开了花，连连道谢后才走了。
　　
　　宴席当天，积翠带着蒲道士去宴饮的地方做准备，梅妃则躲了起来，准备迎接皇帝到来。蒲道士将符纸藏好，躲在屏风之后，而查嬷嬷则按照计划，带着艳、瑟二女先过来歇息。
　　二女落座，查嬷嬷随即斟上虎骨酒，两人相对一笑，举杯饮下。
　　“嬷嬷，这酒的味道怎么怪怪的？”瑟美人微微皱起眉头。
　　“娘娘，这是新上贡的好酒，你得多饮些，才懂其中的美妙！”查嬷嬷奉承道。
　　见她们将酒一饮而尽，蒲道士也不由有几分激动：“我学艺数十年，替天行道，就在今日！”
　　他立刻催动符咒，祭出法剑，向两个妖女发难！
　　然而这符咒犹如那天贴在查嬷嬷身上的那张一样，黄符上的咒文竟瞬间变黑，随后便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张空荡荡的黄纸。
　　“嬷嬷说的不错！这个酒，细细品味，确实好喝。”艳美人轻笑了一声。
　　坐在一旁的瑟美人却哎哟一声，反手向后一抓，屏风映射出那纤纤玉手的影子，像是妖狐的利爪，迎面袭向屏风背后的蒲道士。
　　蒲道师见状，也来不及多想，闭住呼吸，稳住下盘，身体后仰，手向前一伸，继续催动屏风上已经变为黄纸的符咒，口中念念有词！
　　瑟美人似乎没有感觉到屏风后的异动，那手只轻拍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啧了一声，复又端起手中的杯子。
　　“妹妹怎么了？”艳美人开口问道。
　　“没什么，好像有个小蚊子。没拍死，让它再飞飞吧。”瑟美人笑嘻嘻地应道。
　　蒲道士身上已起了些许凉意，然而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幸好自己预先安排查嬷嬷斟上虎骨酒，那二妖也已经喝下，纵然她们有通天的法力，此刻也是大势已去！
　　于是，他大喝一声，从那屏风后一跃而出，手中剑挑起屏风上那已经没了符咒的黄纸，平空连画数道，那符纸便突然燃烧了起来！
　　两妖身形一晃，向亭外逃出，然而蒲道士手中又怎可能只有一张黄纸！二妖还未跑多远，蒲道士抬手抵在唇边，再度念咒，袖袍之中的黄符便如同附了灵一般，数张黄纸形成一个“虎”形，急追两姐妹脚步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一下，这虎便把二妖冲散，直向妖力较弱的瑟妃追去！
　　妹妹遇险，旁边的艳美人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只见她双眼圆瞪，大喝一声：“休伤我妹妹！”
　　随着她的话音，一片血红色妖气弥散开来，巨大的红色狐妖在其中现身，那身形比起当初袭击皇帝时又大了几倍！艳妖紧追符虎而去，而被追赶的瑟妖见姐姐冲了过来，也是腾身一跃，释放妖气，变回原身。两狐妖一红一青，并肩作战，与那符虎周旋。
　　这符虎的身躯也比这两个狐妖还大上不少，然而到底是符纸构成，纵有灵气，却不灵活。二妖的妖力全部释放，避开符虎身上的罡气，瑟妖小巧灵活，在前作为诱饵；艳妖法力强劲，从后面偷袭，与这符虎大战。一来二去之下，这符虎的半个耳朵便被艳妖咬了下来！
　　
　　“果然是个纸老虎！”瑟妖一张狐面，张口却是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实在吓人！
　　那老虎受伤，却似真的吃疼，仰天长啸一声，四肢在地上一跺，上好鹅卵石铺成的地面，竟被符虎的法力硬生生地压得碎裂成了几块儿！
　　纵然不是真的虎王，这符虎一声长啸，却也有震天动地之感。两只狐妖不敢示弱，也想发力。然而妖力爆发，引得体内的虎骨酒跟着发作，两妖只觉得浑身无力，无论怎么调理气息，那妖力都显得无以为继！
　　这一下艳妖和瑟妖都慌了。被符虎法力震慑得无法挪动，二妖只能下意识地蜷起身体，四肢贴地，做出一副臣服的模样。
　　蒲道士见此情景，知时机成熟，从符虎保护的区域中一跃而起，大喝一声：“妖孽！受死！”
　　随后一剑刺向艳妖的眉心！
　　中了！
　　然而紧接着，蒲道士却感觉手上一轻。
　　那剑明明刺中了艳妖眉心，然而手上却无任何实体感，剑尖上也无血迹，甚至连一点斩落的妖力都没有。
　　这时，只听“噗噗”两声，那原本被制伏的艳瑟二妖竟消失了，只留下两团浓烈香气。蒲道士提剑再一挥，白气中竟是什么都没有！当下蒲道士冷汗直冒，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猛抬头，却见瑟美人立在不远处，冲着他盈盈一笑。
　　难道是？蒲道士只觉得浑身冰凉，他中计了！
　　紧接着，被迷晕的梅妃和积翠两人出现在他视线里！
　　蒲道士顾不上其他，连忙摆出架势，准备迎战。然而还未等他挥剑，就被一股凌厉的妖法迎面击倒，那符虎也被击倒，变回一张张没有咒文的黄符，掉落在一边。
　　这狐妖道行……怎么会？
　　此刻，艳美人也从屏风后缓步走出：“蠢材！区区道行，就敢在咱们姐妹前面卖弄！”
　　蒲道士还想起身，然而瑟妖眼疾手快，一挥手便将蒲道士击倒在地，并锁住他的手脚。
　　“不……不可能……我的法术从来没有失效过……”
　　瑟美人一脸乖巧地站在姐姐身边，冲着蒲道士笑道：“还不是多亏了你找的好帮手！”
　　瑟美人微微一击掌，查嬷嬷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向二妖行礼。
　　“娘娘神机妙算！这道士果然选在今日发难。”
　　蒲道士顿时恍然大悟：“你……你在酒里动了手脚？”
　　查嬷嬷连连摆手：“我只是把虎骨换成了猫骨。可笑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竟连这点伎俩都瞧不出，可见输得不冤。”
　　“姐姐……”瑟美人朝着艳美人比了个眼色。
　　“妹妹放心！我都计划好了，保管让他们身败名裂，痛苦万分！”
　　最后，梅妃与蒲道士只听见艳美人娇叱一声，紧接着是三声琵琶声响，两人蓦然陷入了万丈香阵，随即失去了知觉。

（转载自古剑奇谭网络版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