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世界I

[衔接教会底座山脚的土壤，在云端闪耀光点之际骤然塌陷……这一瞬的重力中断了她对她粗鲁的施暴，两人彼此拉开了距离。]

[她们随着坍塌的地岩，又一次一块落了下去。]

[随后失去意识。]

……

[芙罗拉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

[一场……关于某个拟态为女体的岩状巨兽，向天际吞吐黑色火光的梦。]

[火光化作浪潮扫荡云层中零星的人影，连同那一片钢铁的装甲被赫然引爆。]

[直到有谁被黑光击中……仿若感同身受，芙罗拉的身体一样出现了灼烧般的疼痛。]

	异样的「喷火」
	是梦吗……

	异样的「喷火」
	还是说，是「她」的遭遇潜移默化地同调到了我这里？

	异样的「喷火」
	不应该啊，我们早已属于独立的个体了，过去从没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弥赛亚
	你们离高塔太近了，同时又受到了TARDIS被加强的信号频的影响……

	异样的「喷火」
	修女！！该死……怎么又是你？

	异样的「喷火」
	你还真顽强！

	弥赛亚
	应该的。

	异样的「喷火」
	少废话了，这里是哪里？！

	弥赛亚
	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猜猜看……

	弥赛亚
	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就是通向TARDIS中枢层的秘密走廊。

	弥赛亚
	弥赛亚：不过你还真是幸运，好死不死的落在了这附近……

	弥赛亚
	是过去的虔诚受到了女神的眷顾吗……那这位神明的反馈还真是及时啊，连我都有点妒忌了。

	异样的「喷火」
	中枢层……

	异样的「喷火」
	正好，现在需要教会重启TARDIS的防御网，你赶快带我过去。

	弥赛亚
	……

	异样的「喷火」
	还愣着干什么？！

	弥赛亚
	你没仔细听我刚刚说的话吗？

	弥赛亚
	我说了，我不知道，这自然意味着我从没来过这里，怎么可能清楚如何带你进去。

	异样的「喷火」
	你以为这种拙劣的谎话能骗得了我？

	弥赛亚
	有什么骗你的必要吗？

	弥赛亚
	经过之前的一番挣扎，我也清楚了你对于如何取走一名不知名的修女的性命有多么轻而易举。

	弥赛亚
	再说了，瞧瞧现在是我们能自由活动的时机吗？

[修女的眉心在不经意间朝向了另一处方向。芙罗拉受惊后猛然回首。]

	不可名状的黑雾：……

	异样的「喷火」
	这是什么东西？

	弥赛亚
	东西？……你还真是嘴上不饶人。

	弥赛亚
	从打扮来看，这位阁下莫不是灰烬教会的禁卫……？

	弥赛亚
	我们应该见过相似的人才对，例如先前在大桥上被……你迷惑信仰的那位，也是我们的一名禁卫。

	异样的「喷火」
	你在说什么……！

	异样的「喷火」
	明明我的视野里，只能看到一团……

	异样的「喷火」
	……！

	异样的「喷火」
	不好，难道是我视觉原件被……！

	弥赛亚
	啊，你那引以为傲的敏锐失效了？

	弥赛亚
	原来关于他们的事不是坊间传说……

	弥赛亚
	那这下事情可闹大了，异端的「喷火」小姐。你单枪匹马地就招来了「他们」的反攻。

[随后她又极快地打量黑影……尽管看不清轮廓，但对方就如突出的骨鲠在血肉上扎出的血孔，仍给人一种危险预感会劈头盖脸地朝她砸来感觉。]

[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弥赛亚
	「深渊之底」……又称，对DOLLS专门武装士兵。

	异样的「喷火」
	你们、你们竟敢瞒着学联藏匿这种家伙？！

[修女的嘴角扬起一丝狡黠。]

	弥赛亚
	不然你以为教会对City的统治手腕从何而来？信仰吗？

	弥赛亚
	要真到了哪天，你们受哪位理想主义者或某个极端学联分子反逆言论的蛊惑，我们不就得束手无策了？

	异样的「喷火」

	不可名状的黑雾
	……

	异样的「喷火」
	……！别、别过来！

[芙罗拉也不知自己为何，连准备踮起的双脚也变得僵硬。]

[她的灵魂深处首次产生了不明原理的怯弱心。]

[接着，她毫不犹豫地用手腕勒住修女的脖颈，颤抖举起了枪口。]

	弥赛亚
	唔！

	异样的「喷火」
	别过来，如果想让她活命的话！

	不可名状的黑雾
	……

[黑影的轮廓放大了。]

	异样的「喷火」
	……！

	弥赛亚
	快……逃……

	弥赛亚
	DOLLS……捕捉不了他们的定位……

	你一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异样的「喷火」
	……

	[她将修女的鲁莽地推向出去了……接着她迅速跺步，抓着中庭的某根承重柱向着更高处跳去。]

	弥赛亚
	咳、咳咳……哎……

	弥赛亚
	……这哪是……什么淑女……

	弥赛亚
	根本就是暴徒……

	异样的「喷火」
	怎么回事，我回到原地了？

	异样的「喷火」
	还是说，本来四周都是一样的结构……

[身后传来的响亮的脚步声。]

[芙罗拉持枪猛地回头对准。]

	J先生
	芙罗拉小姐，是我，快来这里！

	异样的「喷火」
	J先生？你怎么会……

	J先生
	来不及解释了，赶紧跟我一块走！

	J先生

	异样的「喷火」
	这是……

	异样的「喷火」
	密道？

[突兀的延至穹顶的青苔痕迹，从某处凹陷的瓦片层外断裂。]

[J打开了一道与墙壁颜色几乎一致的暗门。在暗门肉眼不可见的深处，连接着深邃不可测量的走廊尽头。]

	J先生
	哈……她告诉你她不知道怎么走？

	J先生
	真是要这样……一个修女对教会构造的研究竟然不如一个学究外人也太可笑了。

	异样的「喷火」
	为什么你也到了这里？

	J先生
	要重启TARDIS绝对不会那么容易。

	J先生
	你应该听人提醒过。

	异样的「喷火」
	但你是怎么跟来的，这里可不是一介学者随随便便出入的地方？

	异样的「喷火」
	该不会……你就是元帅说过的另一个祭祀神明的适格者？……我还以为该是武装士兵！

	J先生
	学者和士兵都无所谓，你们需要的就只是一位专业人士。

	J先生
	或者说，需要一个类似雷科夫元帅那样，有幸向那个威严的中枢室祈求并交涉的人的帮助。

	异样的「喷火」
	果然……

	异样的「喷火」
	你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J先生
	许多年前，元帅为了Pe-8，我为了槿，一对本该意气风发的青年在不同的时间里为了某位可怜女孩儿的替代品，向神明做出了约定。

	J先生
	那是一段令人不齿的过往，我们一般不主动向人提起……况且元帅还看起来似乎对Pe-8也并不满意……

	J先生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异样的「喷火」
	可你竟然还记得路？这样惊人的记忆力，该说不愧是的学者吗……

	J先生
	值得庆幸的，通往这里的路程和这条密道三十多年来都不曾翻修。

	J先生
	就连触发机关的元件用的还是工业初期的经典电路，都极易受外来电磁的影响。

	异样的「喷火」
	可是那些黑影……

	J先生
	他们似乎对「自然人」的敏感程度并未达到和对你们一样的水平。

	J先生
	不过就算要攻击，我也会想办法甩脱他们。

	异样的「喷火」
	所以为什么要特意捎上我……就算是汇合，我想你也大可以放我做诱饵离开。

	异样的「喷火」
	你是清楚的……如果将我留在你身边，你自己也说不定会受到他们的伤害。

[J一闪而过的温柔的笑意不经意中打断了她的焦急。]

	J先生
	无非是替代理人君履行他对你的承诺罢了……何况。我们都有相同的使命，不是吗？

	J先生
	为了自己的家人，或是已故家人的遗愿才拼了命地去为City争取一个更好的未来……

	J先生
	遇见这样的家伙，我理所当然的会在他最迫切需要帮助的时候，同他站在一起。

	异样的「喷火」
	……

	异样的「喷火」
	谢谢……

	异样的「喷火」
	谢谢你，博士。

	异样的「喷火」
	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学者。

	异样的「喷火」
	如果有机会的话，等到时候都来白蔷薇的茶室，和代理人还有大家一起……

	异样的「喷火」
	我会好好招待你们的……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报答方式。

	J先生：对此我深感荣幸，芙罗拉小姐。

	异样的「喷火」
	嗯……

	异样的「喷火」
	……

	异样的「喷火」
	…………

[……半小时后。]

[……]

[在发生那一变故后的TARDIS中枢层大门前，他的手沾满黑色的液体，脚踝和手腕传来剧烈的疼痛。]

	J先生
	喝……喝啊啊啊啊啊啊！

[原本作为这个时代顶尖的DOLLS研究者，J不会对于眼下的情景做不出合理的判断。]

[但他……仍怀揣那一丝犹如童谣般希冀英雄复苏的念想，竭尽力气想要拔出那根死死钉在芙罗拉胸前的骑士枪头。]

[在反复抽拔尝试数次后，枪头仍埋进大理石块与溢出黑色体液的模糊血肉里纹丝不动。]

[好一会儿后，他无力地跪倒在了芙罗拉的尸体前，放空了两眼中的精神。]

	弥赛亚
	我们不是还要重启TARDIS的防御网吗，博士？

	弥赛亚
	在这里浪费时间，真的合适吗？

	J先生
	你不可能带我去那个地方……我知道的……

	J先生
	而且……就算真要进去，也只能是我一个人。

	J先生
	我……不会同你们这种怪胎一块走！

	弥赛亚
	哎呀，我就这么被你们讨厌了？

	弥赛亚
	她们说你年轻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博士。

	弥赛亚
	别忘了，当初是谁以最卑微的姿态跪倒在修女们的裙摆前，祈求聆听来自神明的谏言。

	J先生
	要是早点看清你们伪装下的脸，我和元帅也不会让她们作为「奴隶」来到这个世界。

	弥赛亚
	嚯哦……？

	弥赛亚
	你知道那是什么？

	J先生
	……废话！

[弥赛亚一顿，像是在斟酌用词。]

	弥赛亚
	虽然你很坚持，那位异端的喷火女士的死是由于TARDIS在我眼眸里留下的痕迹……但对她而言，或许又不是那样的。

	弥赛亚
	其实她很可能是看清我的脸后，放弃了战斗欲望也说不定。

	弥赛亚
	毕竟，你又没了解过，关于我这张面容对于那位喷火究竟是何种含义。

	J先生
	至少我可以肯定，我有足够的理由把你当做我与本次作战的首要妨碍。

	弥赛亚
	哦？那么……我要是真是你的敌人，你又该怎么做呢？

[J捡起掉落在芙罗拉身旁的手枪，时而对准了自己的心脏，时而对准弥赛亚的脸。]

	J先生
	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的与你对峙？

	J先生
	看看我心脏位置的这块位置的装置是什么？

	弥赛亚
	哦……一块，怀表？

	J先生
	这是一块由极东方面委托红十月科研机构所研发的心跳体征监测仪器。

	J先生
	它连接了我在前往这座中庭的路途中，每一块经过的承重柱里埋下的一枚精炼TNT。

	J先生
	一旦这块心跳监测装置一旦监听到我的心跳停止，便会发动信号将TNT中的雷管引爆……

	J先生
	到时候，你们所有用于对外界伪装的古老迷宫，便会坍塌成一片可怜的废墟。

	弥赛亚
	嚯！你也有潜在的叛逃征兆？

	弥赛亚
	那么，你是否有了解过，我们在历史上都是怎样对付这类人的……？

	J先生
	这我不管，我只清楚现在的你们只能做出两项选择。

	J先生
	但我想事实上这早已算不上人类的刚需了。

	J先生
	在盟军看来，就算重启不了TARDIS，人类依然也有众多足以御敌的手段。

	J先生
	铀弹……包括铀反应堆在内。

	J先生
	一旦这些东西稍加量产，在那位统帅的带领下，民众脱离灰烬教会的掌控重回属于自己的领土也指日可待。

	J先生
	所以，我的死只会让你们引来第二个选择——

	J先生
	教会被炸出一条通向中枢层的通路，让全世界怀揣自由秩序之理想的正义之人，在你们的塔顶插满红色旗帜，以此结束诸位长达两个世纪的统治。

	J先生
	……赶紧选吧。

	J先生
	别逼我亲自动手。

	？？？
	天啊，人类。

	J先生
	……？！

	红公爵
	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扣下扳机的速度……会比我杀你的瞬间更快的错觉？

	J先生
	你怎么在……？！

[J压下保险栓——而瞬时出现在眼前的一道残影与话语的回声还未消失，他便感到自己遭受了某种冲击。]

[一记看似无力的手刀打中了他的后颈。]

	J先生
	啊、啊……

	红公爵
	你做得很好，修女。

[随着一声因痛楚而起的无力嗓音，他的身子赫然开始向前倾倒。]

[红公爵托扶住J，轻松挑起他的身体扛在肩上，满足地向着弥赛亚方向前进。]

	红公爵
	不论散播谎言时的演技，还是那故作天真的，令人容易放下警惕的谄媚……

	红公爵
	你，都有远甚于他们的破坏力。

	弥赛亚
	多谢夸奖，阁下。

	红公爵
	你是个值得托付伟大意志的伙伴。有你在，我才有闲心去完成更重要的事。

	红公爵
	对了，拿好这个，把他带去「那里」吧。

	红公爵
	让母亲大人好好一睹在她庇护下的……人类残缺的芳容。

	弥赛亚：……

[弥赛亚接过了红公爵从怀里取出的东西——]

[一块布满电极贴片的，如同荆棘的王冠般诡异的机械仪器。]

……